《抱错孩子成良缘》
1. 第一章 预知梦
“快点,手脚利索些,把西厢冬暖阁收拾出来,三姑娘来了能马上搬进去。”李嬷嬷一边迈着小碎步紧走着一边回头嘱咐低下的丫头小厮们,碰上了出堂门的太太,差点儿撞上,回头不提防看了下,“太太,您吩咐婢子事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吩咐下去,保管三姑娘来了立刻能安住进去。太太,您看有那些不周到。”
郑氏巡了下院子里来来回回不停忙活的丫鬟小子,搬东西的搬东西,擦洗的擦洗的,忙得有条不絮的,她看了眼李嬷嬷,李嬷嬷是她身边常管事的人,她办事仔细稳妥,人安分守己,叫人放心,“你办事我放心,三姑娘从杭州远道而来,待会儿一下马车到咱们这儿来了,对了,依依呢,怎么不见她身影,都晌午了。”
“姑娘大概还在房里头歇着呢。这个收库里去。”李嬷嬷垂手恭敬站好,一边回郑氏的话,一边指导丫鬟搬东西。看着很是忙。
郑氏见李嬷嬷这边忙得很,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想着这事情交给她办理了,她看看女儿依依去,说了声你们忙去便领着丫鬟朝东边华阳轩去了。
依依是郑氏和将军的独女儿,全府上下除了郑氏和将军就属于她最尊贵了,她可是将军和太太心肝宝贝儿,四十岁了好不容易才得来了。
生她时候将军和郑氏都是在外行军打仗,两军交战在即,依依那时候要出来,郑氏忍着肚子的剧痛随便在一家农家小屋子里千难万险诞下了依依,随着一声婴儿‘哇’的哭声,大家总算是松了口气,战情紧急,郑氏可没有坐月子时间安养,伤了身子,无法再生育,好在夫妻恩爱。日子过得算喜乐安详。尽管婆婆一再要求纳妾生个男娃子,但将军忠贞烈男,誓郑氏一人足矣。气得婆婆直接跑到有儿子的二叔家去。
依依在出生起不是随着母亲那边打战就是在父亲这边瞪眼睛吸手指,她的幼年时光几乎耗在战场上了,战争结束了,白将军被册封为护国将军,其夫人郑氏为紫钗将军,外加诰命封号。可不得疼得跟眼珠子似嘛。
她的大名唤绮恩,白绮恩,他们家姓白。依依是她的小名,家里头父母唤着,她现在长大不怎么喜欢人唤她小名了,连父母也是。
郑氏慢步到了华阳轩靠近屋子时候,她抬了下手示意跟着人在外头侯着,自己提裙迈步轻声进去,屋外间果然霜雪正搁在外间头忙着伙计候着呢。
霜雪正缠着针线一见太太进来,知道她是为了姑娘而来,在太太眼神示意下噤声,起身轻轻行礼后,张嘴轻声对太太道,“姑娘正睡着呢。”说着用嘴巴往里间努了努。
郑氏心中好笑,她望着朦胧粉色纱幔里面,对霜雪轻声道,“十八了,还赖床。真是孩子,依依真是的。”
“我都十八了,娘亲干嘛还叫我小名。”郑氏话未说完,朦胧粉色纱幔里面传出了少女甜腻懒散带哈欠的不满声音,透过朦胧的纱幔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婀娜人影懒懒坐起来。
“干嘛那么早来呀,吵死人你们外头忙活些什么呀。”白绮恩说完又是打了个哈欠,在郑氏和霜雪以为她要下床时候,她复有懒懒后仰躺回去了,还把被褥拉到头上包着。看样子还想继续再睡觉。
不用郑氏说,霜雪这会儿知道自己该出去给姑娘准备些洗漱玩意了,她含笑悄然退下。郑氏拨开纱幔走到宝贝女儿床前坐下,伸手将她抱头盖着的被褥拉下来,笑道,“日头都晒屁股,你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夜里啊?起来。”郑氏在军中训话是有威严,在家里头对着自家宝贝女儿语气柔和许多,但也听着像是在命令。
白绮恩嘟嘟囔囔不满意娘亲把被褥拽走,伸出双手要扯回来,郑氏拽着不让她扯回去,她可不是习武的力气没她娘亲那般大,她气恼恼的侧过身子朝里面闭目不看满脸慈爱的娘亲。
夜里刚做了个不大好笑的梦,她到现在还郁闷着呢,她就是不想起来,其实在外头院子那些人忙忙碌碌的脚步声中她早就被吵醒,她又不是猪,真是烦人,“娘,我想再睡会儿,你们忙你们去,平日里没见你管我这个呀。去吧,去吧。”说着身子在被褥里扭了扭调整好找个舒适的姿势要继续睡。
她要继续睡觉,睡个好梦出来。刚才那个梦太荒唐,什么叫她不是娘亲和爹爹亲生的,屁话。
郑氏看着女儿眼里满是宠溺,伸手想要就着她屁股位置就是一下子,“今儿不行,你要是想睡觉以后再说,今儿你三姐姐来了,你个做,你怎么一下子起来,天寒小心着凉,霜雪,霜雪,快进来伺候姑娘更衣。”
白绮恩在听到三堂姐要来后豁一下子不用叫,立刻精神,马上坐起身侧过来面对郑氏,“娘,你刚才说谁来了,三姐姐,二叔叔家的三姐姐?她怎么来了。”
郑氏见女儿一脸惊讶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宣布件不得了的事情,她用食指轻轻戳了戳白绮恩的额头,“你二叔家的女儿呀,蔷薇,半月前你二叔已经托人送书信来说他女儿要来名都,怎么你这是。”
怎么跟梦里一样,难道是巧合,白绮恩表现若有所思,看在郑氏眼里是不大欢迎她那个堂姐来的意思,“她是咱家借住段时间。”
“娘亲,她好端端来咱家借住什么呀。她也是一大姑娘了。”白绮恩不是不愿意三堂姐来,只是跟梦里一样她心里头不大得劲。
郑氏看她起床一脸恹恹的,以为她真是不欢迎她那个堂姐,觉得女儿太过小气不好,解释道,“她是二叔的女儿,你的堂姐,来咱家住住,顺便待嫁,你二叔老想回名都当朝官,你爹呢是个武将不管理文官事情,你二叔想着女儿要是能在名都里觅得个达官显贵的人家,他不就容易许多。说来也是,你三堂姐都双十是该早点儿出嫁。你看看你三叔两个女儿都是及笄后不久出嫁,她要是再不出嫁真成老姑娘喽。乖,懂事一点,要欢迎。”
白绮恩嘟囔道,“她现在来我就是不欢迎,明年来我一定在府门口放鞭炮热烈欢饮。”话一说完额头上又给郑氏戳了一下。
郑氏只当她是刚睡醒,起床气,不大在意,她站起身道,“你胡说什么呀。快些起来,有个主人家样子,以后你这样子怎么嫁得出去呀。”
“娘亲,爹爹,才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呢,你们养我一辈子呗。”白绮恩打了个大大哈欠懒懒道,睡眼惺忪。
郑氏笑了笑,转身出去前丢下句,“想得美。”
这把白绮恩给郁闷,她是真得一点儿不想嫁人,也不是,主要是梦里头她嫁过去后她不是将军亲生的事情曝出后,夫家直接给休出来了,老丢人了,梦里嫁给是个世子还是什么公子,对,就是世子。
应该只是梦吧。怎么能当作真呢,三姐姐这次来也是凑巧吧,长川那个家伙别回来就行。
“你看我干嘛。”郑氏走后在霜雪服侍下她懒懒散散洗脸漱口,穿衣服时候见霜雪老盯着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霜雪一边服侍白绮恩穿好衣裳,一边道,“姑娘是有心事,早上赖床不起,太太来了你又是那个脸色。”
白绮恩看了霜雪一眼,她是打小到自己身边伺候的,眼睛真是精,这都能看出来。她们像主仆亦像是朋友,正想着要不要把怪梦的事情告诉她时候,屋外头有人喊他们了。
“知道了,别催了。”白绮恩大嗓子回了句。
“不是婢子催,是三姑娘已经来,大家在花厅里呢,老爷太太唤姑娘出来跟三姑娘会会面。”
“姑娘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来。”霜雪先替白绮恩回了,她见白绮恩自大清早就闷闷的,心道可能有什么心事,先把老爷太太事情办完。“姑娘跟三姑娘有几年不见,见见面也是好的。我的姑娘呀,你从早上到现在,摆个笑脸行吗,我的好姑娘,要是太太见你这般情形肯定以为是我伺候不周,你好歹为我想想呀。”
霜雪同其他伺候她的婢子是不一样,白绮恩屋子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交给她处理的,且她自小陪在她身边同她一处玩乐一处吃的,两人说是主仆,其实感情跟朋友一样,是可以信任的。白绮恩打起精神,看着霜雪道,“霜雪,我今天做了不大好的梦,心里闷闷的,没个人可以说。”
霜雪给白绮恩系好衣领子,两人走到梳妆台前,白绮恩坐下,霜雪给她梳妆,“姑娘,你跟我说说呗。什么梦让姑娘这般闷闷不乐。”姑娘的头发又乌黑又丝滑,梳着很柔顺。跟她这个人是完全两种状态。
白绮恩拿了珠花金钗在手心里把玩,心里没想定,“现在本姑娘不想说了。给我梳好看点,今儿三姐姐来了,听说她现在出落越发漂亮,快点,快点。”梦里的糟糕事不想了。
霜雪含笑应了声好,“保证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人见了都移不开眼睛。”其实姑娘已经漂亮了,霜雪乐意再给姑娘锦上添花打扮再好看些。
“姑娘,今儿戴哪朵?”姑娘总喜欢一天一个样打扮,每日不带重样,姑娘挺好的,爱吃爱美。
“用橙色这朵。”
霜雪依照白绮恩意思给她簪上橙色纱花。
“不是让你用粉色吗。”下一秒白绮恩看着觉得不大好看。通过镜子瞪她。
霜雪无奈道,“不是姑娘说要橙色。”
白绮恩哑然,在这屋里头敢反驳她只有霜雪了,她耍赖拔下头上橙色纱花,“我现在不要不行,给我用粉色的。”刚才走神没怎么注意听霜雪那丫头说戴什么颜色了。
主仆两人在屋里头磨蹭好久,就到外头落花厅里白将军和郑氏已经将白三小姐迎进来,接风洗尘饭菜也弄好了。
白三小姐白蔷薇,白将军夫妇三人面面相觑的聊了好一会儿,聊得饭菜都要凉了,白将军夫妇把话题都话聊干了。白绮恩才在四个丫鬟簇拥下绕进来,进门看见了饭桌上环坐着爹爹娘亲和一位白衣绣银丝云纹衣裳的女子,她打眼望去,才知道面若桃李这个词语真正涵义,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若芙蓉,身姿袅袅。走起路来定是弱柳扶风。
“三姐姐如今竟是出落如此模样,三姐姐。我好想你呀,要不是屋子里丫鬟笨手笨脚打翻梳妆奁我早飞来见三姐姐啦。”白绮恩是个喜欢漂亮人物的主儿,一见到家里来了个貌若天仙的俏丽女子,早把她那不愉快的梦丢到脑后八荒去了,她三步并作两步甚是热情走到白蔷薇身前。
霜雪:“……”听着自个姑娘胡掐乱说。
白将军和郑氏待要好好训她一番见她如此热情一时间竟然也忘了,白将军咳嗽声道,“这是你二叔女儿,蔷薇,你们小时候一起玩呢,来来,等你等得菜都凉了,蔷薇,这是你堂妹,绮恩。”
白蔷薇十分温柔有礼,她见来人立马起身相迎,柔声道,“眨眼间,五妹妹长这么大了。我都快认不出来。”长得真是秉花容持月貌。
白绮恩可没有白蔷薇那么拘束温柔,她随意笑道,“三姐姐长得真好看,那个,那个,爹那个什么来着,”她转头看没眼看她丢人现眼的白将军。
白将军哼了声道,“我哪知道你想说什么呀,平日里叫你好好念书,现在知道什么叫……咳咳夫人……哦什么叫……反正是用时方恨少,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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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说完他转过头看着自己一脸正经严肃的妻子郑氏,讨好的笑着。
郑氏嫁给白忠君这么久,自然知道他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压根没有。想当初女儿的名字还是自己起的。她自然而然的道:“既然都来坐下吃菜吧,蔷薇,你这个妹妹不似你爱读书,习武什么更别说了。除了馋嘴就没别的了,人还是挺好的。”
白绮恩沉浸在有漂亮姐姐住进家里时,身后的丫鬟拉开椅子她屁股刚坐下听到她娘说自己的臭呢。忙道,“娘,不带你这么说女儿,女儿可是天天头悬梁锥刺股。”
白将军听女儿这不着边际的谎话扑哧很不厚道笑出来,郑氏没看她,“不会用句你不要瞎说,蔷薇,快些吃,舟车劳顿幸苦了。来,吃,别客气都是自家人。”说着已经张罗着开饭了。
白蔷薇看看这个脸有些红的妹妹柔声道,“妹妹直率可爱,人豪气善良,姐姐很羡慕,定是像大伯和婶婶。”一句话把桌上三人全不着痕迹的夸了个遍。
“三姐姐说得真好,三姐姐,快吃,喜欢吃什么。猪肘子要不要,厨房炖得可烂了。”白绮恩看着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回想起自己那个梦,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三姐姐,肚子已经饱了。
这些丰盛的菜肴,想到万一自己要真不是爹爹娘娘亲生的,不再是将军家的小姐,这些美食佳肴怕是自己在也吃不到了。
白绮恩虽然又懒又馋,但世事她又不是完全不懂,她如今锦衣华服美味佳肴,过着有人伺候的舒坦日子,都是因为她爹爹和娘亲都是朝廷将军,她是将军之女。
她好舍不得这日子呀。
这什么破梦。肯定是瞎梦的,做不得真。
做不得真?
饭桌上三姑娘白蔷薇很有大家小姐的风范,她言谈举止进退有度,她吃饭小口小口的,礼仪方面可见家里平日没少教导她。在送白蔷薇到冬暖阁安歇后。郑氏就拉着白绮恩过来一顿比较。
“看看你三姐姐,再看看你,”
白绮恩衬着腮帮子鼓鼓的,心中若有所思,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我说话你连听都省,你神思又飘哪去。”郑氏见自家女儿呆呆坐着,以为她又在打量明天吃什么,她脑子里成日就知道吃吃吃。
白将军见夫人对女儿又严厉起来管教,他过去扶着指着白绮恩的夫人坐下来,给她端上香茶,“夫人,气大伤心,来,喝茶。”
“不是,我看她今儿在饭桌上表现很差强人意啊。”郑氏不是生女儿什么气,主要是今天女儿被白蔷薇一比较,好像除了相貌胜出,其他是样样不行,早上赖床,吃饭发呆,怎么回事。
白将军见夫人一时半会儿气不消,嬉皮笑脸道,“我看咱家依依挺好。长得多好,多随我呀。哈哈”不爱读书方面。
郑氏白了他一眼,盖了盖茶盖抿了口茶道,“你们父女两个就是一个坑里,专门来气我你们。”
“我怎么舍得气你嗯。我的夫人。”白将军见郑氏说这话是不气了,走过去从靠座后面抱住夫人。一边给白绮恩递眼色让她说句好话。
白绮恩瞟了眼妻管严的爹爹,冲他翻了个白眼。
白将军,“……”
白绮恩不耐挥挥手起身要回去走,心里那个郁闷,嘴里随口说道,“你们老夫老妻的别老在我面前这么肉麻。”
郑氏见她这么走了,连声像模像样告别都没说,挣开丈夫的双臂追上去白绮恩,语气柔和些,“怎么,陪爹娘坐会儿都不行吗,做什么去。”
白绮恩转过头看着郑氏,眼神幽幽,好像十分委屈,郑氏以为自己刚才说话伤着女儿,忙关心询问,“怎么了,我的小祖宗,娘不就是刚才说你了。哎。”
白绮恩听着娘亲这儿跟自己服软,心里那个柔软跟棉花糖似,一把扑过去搂着郑氏脖子撒娇,“娘”叫得个小猫咪似的。
白将军见她们母女两人黏在一起走过来,一把将妻女都搂入怀中,他膀大臂长,“看看你们呦,刚才还说说的呢。依依,你想要什么,爹爹这就给你找来。”
“边去。”
“爹,松开。”
母女两个齐刷刷的挣脱开了白将军的臂膀,娘两个亲热的搂着。
感情没我什么事,白将军如是想。还不是我的媳妇和女儿嘛,男人嘛,要大度,要大度,再大度,再大度还是要跟妻女好好一起的,凑过去站在旁边,一家人其乐融融。
白绮恩搂着郑氏的脖子不停撒娇唤娘。
郑氏有来有往嗯了声,非常享受女儿的这种黏人撒娇,得亏生了个女儿,要是小子,哪有这般贴心,虽然依依她读书不行,习武不成,人是又懒又馋还爱撒娇,可她这就是她爱的宝贝女儿呀,她可不得多疼疼她呀。
“娘”
“嗯,我在。”
“娘,我有件要紧事要说。”
“说吧,又想要什么。”
“我想吃红烧酱鸭了,刚才没吃饱。”
“好,你呀就是娘的心肝。”
有爹有娘真好。梦肯定是胡乱梦的,只要长川没回来,这个三姐姐来家借住应该是巧合。
郑氏爱摸了摸女儿豆腐嫩的鹅蛋脸,正准备去给爱女准备红烧酱鹅时候,外头小厮来报,“川少爷回来了。”
不会这么巧吧,梦里的场景一一对应出来,难道自己真得不是爹娘亲生的,是当年在农屋里抱错的?
此刻,白绮恩颇想把这个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的陈长川踹到天涯海角去。
2. 第二章 陈长川
陈长川――是白忠君将军夫妇的义子,他的父母陈守义和莫善慈是白将军夫妇的下属。
他出生不久,他的母亲莫善慈为了掩护郑氏顺利撤退而被敌人杀死,其父七岁时候替白将军挨刀而亡,临死前不忘念叨着尚在家中的幼子。
白将军容易,在无比哀伤悲痛中收敛下属的尸骨并将其就地埋葬,而后收养了陈守义临死前依依不舍的幼子为自己的义子,那孩子便是现在的陈长川。
初见陈长川那时候他是个廋廋小小的孩子,眼睛乌黑明亮,好似把一切都尽收在在眼底,白将军把他父母事情委婉的说了一下,长川到底是个孩子听闻后哭得撕心裂肺,摧山裂石。白将军越发觉得对不住人家孩子。
陈长川大哭特哭过一场后,小脸通红通红,整个人沉默不语,可把白将军夫妇给心疼得呦,直接领回家养着。
白将军和郑氏听说长川回来脸上的欢喜的不可掩饰,只有白绮恩一个人呆呆看上去好像在深思什么。
“快叫他请来,四年了少年成大人模样。”郑氏感慨道。
“是啊,四年了,他随我出征匈奴那会儿才十四岁少年,他一支枪撂倒一片人,武功是杠杠的,近两年捷报频传他这小子,这小子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匈奴单于提起他这个少年将军都称什么,你们知道”白将军摩挲着下巴欣慰得意卖关子。
“爹爹,他们称他为什么呀,快说呀。”虽然陈长川现在回来彻底印证了她那个预知梦,但她还是极为欢喜,迫不及待拽着爹爹袖子问道。要知道她小时候和她这个义兄关系那时贼铁,简直就是有祸一起闯,有锅他替背。她可喜欢这个陈长川啦。
“那些蛮人见了我称呼我为‘川将军。’”随着军靴哒哒声响起一名身披白衣战袍穿着灰色盔甲臂弯里夹着灰色头盔的英俊青年出现,屋里众人循声望去正是陈长川,他俊眉朗目,鼻梁挺直,唇红齿白,面容轮廓有棱有形,甚是好看,端的是一副少年白马将军模样。
他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屋子里的白将军夫妇,轻声道,“义父义母,长川不负陛下将军所托将匈奴逐出边陲,他们再也不敢侵犯我大诚王朝。依依,我回来了。”接着他转眼看向欢喜得一脸激动的白绮恩。
“长川,够可以啊,长得这么高,以后我要摸摸你脑袋都要踮起脚尖啦,哈哈。”白绮恩说着快步走上前,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陈长川笑了,看着长得大姑娘的白绮恩,和四年前听说他要随义父出征赌气最后一面不肯见,自个闷在被窝里哭得双眼肿红的那个少女不一样了,人却是一样,“依依,你什么时候想摸我的脑袋都可以,我可以低下头,你随时可以摸到。”
白绮恩看着他陌生又熟悉的儿时玩伴,哼笑了声,“长川,我现在想摸摸你的狗脑袋。”
未待陈长川说什么,一旁的白将军先开口,他柔和训斥白绮恩,“依依,要叫哥哥,长川可比你大呢。”
白绮恩瞧了眼面色如常温和的陈长川,不以为然俏皮对白将军道,“他才比我大一个月而已。”
郑氏走过来拉着女儿的柔若柔荑的手,面对面淡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哪怕他大你一刻钟先出来,你都得管人家叫哥懂吗。”
白将军附和这自家夫人意思,教导着女儿,“你娘亲说得对,听你娘的没错。”
白绮恩望着陈长川,见他但笑不语看着自己挨教育,真想过去捶他,笑什么笑,不就是比我早出来的一个月嘛,不甚服气嘟囔道,“他又不是我亲哥哥。”
陈长川耳朵好使,心中欢喜,她还是认得明白的,这样好,正当他要说些什么哄哄她这个小脾性的义妹时候,白将军突然开口叫他去书房。“夫人,依依,你们两个回去歇下吧,对了,红烧酱鸭,依依想吃,夫人快去准备。我和长川先到书房去了。”说着带着陈长川绕过门槛顺着走廊往书房方向去了。陈长川临走前回头望了陈白绮恩一眼。
白绮恩心思又回到了她那个预知梦里去,这会算是坐实了,自己都不是爹爹娘亲亲生的,估计他以后也不会在疼顾自己了。真是烦人。
“来,娘这就吩咐厨房做去。咱们先到花厅等着。”郑氏说完拉起女儿的手要往落花厅方向去。
白绮恩站着不动,她拉着不动,回头看着她,白绮恩闷闷道,“娘,我已经饱了,先回去歇下啦。今早你拉着我起来太困了。”白绮恩说完行了礼仪便抬步离开。
郑氏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心中猜想这女儿这是有什么心事,一会儿饿了,一会儿不饿,女儿长大了,烦恼自然而然随之来了。
白绮恩回到了华阳轩,进了屋子,霜雪迎上来,“姑娘,听说川少爷回来。”
白绮恩在丫鬟的服侍下脱了外头衣裳,“你管他做什么,本姑娘我饿了。你快去弄些珍珠绿豆糕来,你们下去,霜雪你一人端进来好了。那是什么?”正说着不经意见到圆木桌上摆着三个大礼盒。
霜雪一听她这话知道姑娘定是有私话要对自己一人说,她见姑娘盯着那圆木桌上礼盒,刚才光顾着川少爷回来,差点儿把重要事情忘了,她瞅了瞅圆木桌上的礼物,“是临淄侯世子派人送过来特意给姑娘。”
自家姑娘十五岁及笄那年参加了公主府宴席,各家各户的姑娘都一处来相聚攀比,她觉得怪没意思,看着那些人真真假假逢场作戏还不如回家躺床上吃点心来得舒心畅意。
后来有姑娘家的宴席邀约她都婉拒了。这让外头人以为白将军生了个高冷的冰人美人儿女。有些坏心肠人故意造谣说她家姑娘目下无尘嚣张拨扈是个坏女人,这些白绮恩都不做理会,横竖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她也管不住也不想管,她只管自己吃得好好睡得饱饱的,欢欢喜喜就够了。
然名都很多世家公子觉得这位足不出户的白家千金很是神秘,大家雀雀欲试想要试试,或者拿她打赌玩喜,当然也不乏有真心的,临淄侯世子据说自己有幸见过白家姑娘一面,之后老是几次三番登门不得见,所以只好送些礼物来聊表心意,望小姐垂爱。
白绮恩现在心思一点没空闲理会这些个无关紧要事情,“什么跟什么,拿走。”
霜雪知道姑娘这会儿心情不大好,没有多说,提着三个大礼盒领着其余三个丫鬟一并出去。再进来时候她手里端着一盘绿色可口的珍珠绿豆糕。小姐最爱吃这个啦。
白绮恩和她坐在里间,两人吃得欢欢喜喜的,白绮恩嘴里有美食,心里略略好些,她便吃便匀出嘴巴道,“这个怎么做的,真好吃,甜而不腻。你也多吃一点,以后说不定没得吃。”
霜雪正吃着,忽然听她冷不丁防说这话,嘴里的糕点一下子没法咽下,好不容易眼下,她眼圈红红,站起来扑一下跪在自家姑娘面前,要哭不哭道,“姑娘,今后是不要霜雪吗?霜雪哪儿做得不好姑娘您说出来,霜雪一定改。”说完抬起头眼里水汪汪的。
白绮恩给她这么一跪着吓着,听她如泣如诉胡说完,放下手中糕点赶忙站起身扶起她让她坐好,“你想哪去,其实,这么跟你说吧,也许我快要不是白府的小姐啦。”
“姑娘是想要嫁……”话没说完给白绮恩一个眼神瞪回去,霜雪老实坐好,“到底怎么,姑娘。什么叫以后没得吃啦。说出来咱们好一起想办法呀。”
白绮恩本也打算告诉她,霜雪和其他服侍她的丫鬟小厮不同,她冻得半死晕倒在白府门口,那时她觉得这个小姑娘太可怜衣服破烂没饭吃还要被冻死,一时怜悯之心起,央着爹爹把霜雪带进府里,取名为霜雪,遇见她那天她身下不是雪就是霜的。霜雪对她这个救命恩人也是尽心尽职,伺候她,同她一起玩一起吃,一起胡闹。算是她的玩伴。
白绮恩冲她招了招手,霜雪把耳朵靠进去,她将昨夜梦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霜雪听到后面眼睛瞪得老大,不大相信,嘴巴张得可以塞个鸡蛋。看着白绮恩。
白绮恩捏着珍珠绿豆糕继续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她吃相还是有的,毕竟是大家小姐吗,她想大口吃娘亲也不会同意啊。
好半响霜雪舌头嘴巴的本职功能又恢复,“这么说,你不是老爷太太生,是那户农家人家的?那我们以后岂不是…”
“别以后,现在想想就心烦,这么好的绿豆糕以后怕是没得吃了。”白绮恩看着绿莹莹的绿豆糕,这个珍珠绿豆糕吃起来十分美味可口,香甜不腻。做工自然是十分繁琐,寻常人家是吃不起的。那她以后岂不是也吃不起。
她好舍不得这美食啊,还有爹爹娘娘,哦,还有长川。
所以,
霜雪见白绮恩淡定自然,眼中一下子有光,低声询问,“姑娘,我们该怎么办。”
白绮恩已经将今后怎么办这件事已经来来回回想过,她伸出两个手指,“一个,任其事情发生,到时候我回到农屋找我亲生父母,”
霜雪急道,“不能啊,老爷和太太很疼姑娘的啊。第二个呢。”
白绮恩咽下自己嘴里的绿豆糕,缩回了第一根手指,剩下一根中指,“这就是我要说得第二个方法啦,找到那个娘亲爹爹那个亲生的”
霜雪接下她的话茬,“把她接回来?”
白绮恩斜了她一眼,霜雪双手捂着嘴巴不再说话一副你继续样子,“我缺心眼啊,她回来,那以后有我什么事,别打岔,找到她,这些年她若是在农户家长大,那应该是农家女,我们给她些银钱在给她觅门好亲事,她后半生无忧无虑,自然不会回来跟我抢啦。这事情得瞒着,你可别给我说漏嘴,要不然你可对不起我啦。”她极为严肃盯着霜雪的眼睛。
霜雪忙不迭连连点头,“放心吧,我坑谁也不会坑姑娘,姑娘,你怎么确定当年抱错一定是个女的呀,万一当年抱错是个男婴。”
白绮恩双手抱胸,给霜雪这话说乐,“霜雪,没那可能,谁这么缺心眼,男女都能抱错,娘肯定知道自己生得是男是女啦,她要是一早知道抱错,肯定换回来,那容到现在。”
霜雪还是担忧,“一万里面还有个万一,只怕那个万一啊姑娘。”
白绮恩很自信摆摆手,男女都能抱错那是绝没可能事情,哪家父母能错心大意成这样,“不可能事情,要是真是那个万一,那更好办了,直接让长川给安排他闲散职位,支得远远,再说他一男的,有手有脚到哪儿都饿不死,他好意思跟我争啊,真是,你那个万一基本上是没有的。”心下想定了注意,舒畅多了,要是能再来一盘绿豆糕更好了。
霜雪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儿,觉得姑娘说得没错,谁家父母连自己亲生孩子是男是女搞不清,可是眼下问题是她们要先找到那个亲生的,要找到那家接生的农户。听说是在边陲地带。老爷太太当年是抗击匈奴去哪儿的。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眼睛眨巴眨巴一闪不闪看着白绮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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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绮恩认真想了想,用手指在下巴来回摩挲下道,“我听娘说是在河谷一户农户人家家里生下我的,不是,生下她的呀。”
“河谷那么大,农户多了去,太太没说那户农户姓什么呀。”霜雪继续追问。
白绮恩双手一摊,“没有。”那时战况紧急,娘亲生孩子时候外头可在打战呢,长川的娘是娘亲的贴身随从,她也是为保护娘亲有足够时间生产而牺牲的。爹爹娘亲待长川也不是没有理由,除了长川本身是个可疼的孩子,大概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想补偿陈家夫妇吧。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找到那个真的?河谷可是在边陲地带。山长水远的,我们出个府门老爷太太都要问,何况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们定是不许的。”霜雪直奔主题,河谷那么大就那么大,知道地方就行啦。
白绮恩想了想,“这个问题我想过了,我们就说去我要去城郊庙里为爹爹娘亲祈愿,得在郊外长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们来个金蝉脱壳,偷偷溜出去,不过要出关外得要城门令牌,这个是个问题,跟他们明着要肯定要起疑的。”想着想着露出苦恼的样子。
霜雪想了想,“川少爷是秦牧校尉,是有出关的出关令牌,姑娘可以找他借。”
白绮恩低眸垂帘,后抬起眼帘,眼眸清新明亮,坚定摇摇头,“霜雪,长川很聪明,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小时候我一有什么小动作他都知道,他要是知道我不是爹爹娘亲的亲生,他不但不会帮我,会直接告诉爹爹娘亲,我才不去呢。”
听白绮恩这么说,霜雪焉了,耷拉下脑袋,忧心道,“那不是没办法了吗。”
白绮恩见霜雪这般没信心,好像她们一定要完蛋似,她揽着霜雪的肩膀,在她耳边悄声道,“直接要不行,我们可以偷啊。”
偷,霜雪转头见白绮恩水光潋滟美眸里闪过兴奋的狡黠,这种下三流的注意自家姑娘能想出来真不是什么稀奇事,跟在她身边伺候久,她一点不奇怪,不过她看姑娘是有种玩乐的恶趣味在里面吧,她甚至怀疑她要去找真的那个是不是想借口出去玩乐。
偷,要偷拿陈长川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白绮恩和霜雪主仆两个闷在屋里头想了无数条‘偷’的方法,最后研讨着研讨着两人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草草确定还算可行的法子后两人倒床上一起呼呼睡起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睡过头白绮恩在霜雪等丫鬟服侍下梳洗打扮好去郑氏请安,才发现娘亲和爹爹已经上早朝去了,这好了可以省下了。
白绮恩和正要用早膳时候,李嬷嬷欢喜迈着小碎步快步进来,李嬷嬷是府里老人,白绮恩是她看着长大,唤了声李嬷嬷。
李嬷嬷直奔白绮恩更前,本就褶皱的脸因为她的乐的笑容变得更深刻,乐呵对白绮恩道,“姑娘,你知道吗,朝里传来消息,皇上亲封咱们川少爷为骠骑大将军从一品,特赏赐将军府一座,现在正在都建,明面开春大概能完工,到时候就能搬进去了。”
霜雪喜道,“皇上真是恩宠川少爷,先是校尉,后来又是赏金赏银的,又是说要咱们川少爷为义子,可惜给咱们老爷抢了先,当时皇上还玩笑嫉妒来着呢。现在更加大出息,骠骑将军,跟老爷齐平了。”
白绮恩脸上亦是欢喜,她自小和长川要好,长川每次长脸,她都跟着高兴,觉得与荣俱荣,自己脸上也倍有光。
李嬷嬷也是乐呵,川少爷她也是看着长大,她自然看作自家孩子,何况他还是老爷太太的义子呢,这关系可不是寻常人家可比的,她接着夸赞,“咱们川少爷一看就是将门虎子,一看大出息,小时候不言不语,沉默少言,听说他七次深入大漠,打过河谷,追进长祁山,一剑砍下那个匈奴头领的脑袋。这功劳是旁人能比得了吗。”
“昨儿怎么没听长川说呀。”好呀,分开了四年他居然跟我生分了,白绮恩觉得有些气,气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气关于长川的消息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本人一句话没说。气他,气他什么,大人不计长川过,自己大度。
李嬷嬷可没看出自家姑娘不大高兴,继续欢喜道,“打匈奴人多危险呀,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是不知道,战场上他胸膛上挨了一刀,差点没命,大漠哪儿环境恶劣,哪有什么好的医疗,除了军医的有限的草药,靠他那顽强的求生意志,这匈奴人知道后说是长生天要亡他们呀。”
白绮恩和霜雪都听愣了。
长川在信封里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说的都是好事,所以她一点儿不知道他原来过得那般艰苦,还受重伤过。
白绮恩和霜雪互相看了一眼。
长川当骠骑大将军是好事,能出府邸也是好事,出关令牌该偷还得偷。
饭后,白绮恩去看望下她那个从杭州远道而来的三堂姐,顺便闲聊几句,客客气气聊了一会儿,白绮恩困了,自个提前回去,白蔷薇说话太文雅,她都不好意思不斯文了。
打着哈哈从冬暖阁出来,心思又绕回偷上,琢磨着怎么偷陈长川的出关令牌,走着走着走回了自己华阳轩,结果见到屋子里正端坐着下朝换回休闲服的陈长川。
白绮恩来不及问话,陈长川已经从里面大步迎出来,他信步到白绮恩面前,脸上带笑,低头对白绮恩说道,“依依,我一下朝换了衣裳直奔你这儿来,在这儿等你良久,我给你带你礼物。”
白绮恩微微仰头看他,“礼物?”
3. 第三章 偷令牌(上)
陈长川换上了在家米白色银花纹蓝色绣边休闲长袍褂子,腰间系着一条蓝色缎绸红色底纹的腰带,头发整整齐齐用冠子冠好,看上起别有股子清闲疏朗英俊之美,“跟我进来看看知道了。”转身往屋里走去。
白绮恩随后跟上,“你以前经常给我寄礼物,都是孩子玩的小玩意,这回别是吧。”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蛮好奇,长川究竟给她带了什么好玩的来呢,脚步一点儿也不慢紧跟在长川后面。
他们分别整整四年时间了,期间长川在寄书信捎带些当地特色小玩意给她,白绮恩看着小巧粗糙但别有趣味的原先玩得挺高兴,后来长大对这些玩意不大感兴趣,全给锁铁皮箱里,她又再是孩童了。
白绮恩脑中想着他会带回来什么稀奇古怪东西到他腰间蓝色腰带随着走路步伐一晃一晃的深褐色令牌,这就是,
“哎呦”白绮恩脑子光顾着思想眼睛没怎么用上,前面的陈长川停下了她脚步没停下,直接紧跟着撞上他宽厚硬朗的后背上。
白绮恩捂着自己被撞得生疼的额头上,没理由埋怨说道,“你停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的肉是铁打嘛,疼死我啦。我不要你礼物了,疼死我啦,疼死我啦。哼!”
陈长川后背挨了那么软绵绵的一下,心中有点慌,或者说是痒,他淡定转过身去见白绮恩捂着额头一副很委屈转身悠悠要走,他赶紧拉过她抚在额头上的手,心疼看了看,“我看看,我不是故意,再说谁知道你是闭着眼睛走路呀。疼吗?”看着白绮恩的额头并没有什么,可能是撞上一下子疼吧,她娇生惯养惯了的。
白绮恩听他这么说抬头没好气反驳道,“看你礼物不容易我吗,你走吧,回你的金戈楼去。说着转身抬步要走,眼角还溜下陈长川腰间的令牌呢。
“走什么走,我准备了这么…”陈长川从后面扯着了她的手,那知道白绮恩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不稳什么居然倒在他怀里,这下子一个温香软玉。
陈长川没来得感觉温香软玉,一只手在他肚子处乱滑动,心道,依依这是什么时候学的坏毛病。当下沉下脸把人毫不怜香惜玉推开。“什么时候这么娇贵啦,拉你一下你往我这儿倒什么。”不过抱着人感觉不错,软软,跟没骨头似的。
白绮恩腰牌没偷到呢还挨了训,她不乐意扭扭捏捏站好,硬嘴巴道,“不是没站稳,你看着我摔一大屁股墩,你不是说有礼物送我吗,礼物呢?”她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瞧瞧屋里头多处什么没有。
正瞧着瞧着见屋子里圆木桌子上多了一大坨黄橙橙油光亮亮的肉,烤肉?
白绮恩转头看了眼陈长川,陈长川脸上淡笑。
“这是里给我的礼物?烤肉?”白绮恩边说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子面前,定睛一看是一半烤全羊,除了脑袋是完整,身子是一半的。
闻一下,烤肉那股子香喷喷的味道直迎面扑鼻而来,正香。白绮恩闻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说话口吻也开心多了,“长川,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知道我喜欢吃的,府里头平时都不准备这个,这个烤肉怎么跟咱们平日里吃得不大一样啊。”她转头略带疑问看了徐徐走过来的陈长川。
不管,坐下先尝尝味道如何。白绮恩正想着哪儿下嘴吃时候,这么大块烤肉,快占满她的桌子啦。
手伸到一般被拦截下来,她抬头看着拦截她的罪魁祸首,正笑嘻嘻望着她,什么意思,给看不给吃,那太不人道,美食是不能辜负的呀,陈长川跟自己混了这么久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不是你送我礼物。”
“是送给你,但不是这样吃的,依依,你先做好,我给你切好。”陈长川说着从身后腰间掏出一把做工精巧的匕首,白绮恩看着举起刀子一下子插下去,还以为他是小心眼要插自己呢,她眼睛一闭一睁,之间他已经手脚利索把一块美味鲜嫩黄金金的烤肉割下来放在小盘子里,隔成了几小块递到自己面前。同时把筷子一并送上。
白绮恩看得眼睛发亮,她抄起筷子夹起一块就往嘴巴里送,那味道,自然是不消说香是肯定,肉又软绵鲜嫩吃着还有脆脆的感觉,那股子在嘴巴里嚼劲儿够味道,她坐着嘴巴不停吃,一手冲陈长川竖起大拇指,“嗯,好吃,好吃,是谁做,一定好好赏赐下。”
陈长川见她吃得油嘴满舌不停夸奖,他心中乐开花,这其实是他自己做,他知道绮恩喜欢美食,专门跟当地的牧民学的,看来手艺不错。
他拉过椅子坐下,“这是匈奴那边的专门的烤。”
“你把匈奴厨子抓回来,实在是高明啊,他们看着野蛮对吃得还是有一套,很有我的高觉悟。”
白绮恩的高觉悟是人生在世短短须臾数年,白胡子老夫子还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可见其珍贵,那么人生自然是及时行乐。不多吃点好吃的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她接着又说道,“长川,你干脆把那个匈奴厨子送我们府上,这样我们随时想吃可以吃了。”说着转头看坐她旁边的陈长川。
陈长川看着她吃得腮帮子鼓囔囔还不忘想着下一顿吃的,宠溺笑笑,伸手在她只想着吃的脑袋上摸了摸,“你想吃,随时都有。”
白绮恩嚼着嘴里的香肉睁着眼睛看着陈长川,“真的,随时都有。”
“嗯,依依什么时候想吃都有。”
白绮恩甩了甩脑袋,不乐意道,“别老摸我脑袋,别叫我依依,我都是大人,要叫名字,依依,依依,听着多孩子,我又不是孩子。”继续吃。“再来一盘。”
长川好笑又无奈接过白绮恩的盘子,“叫依依不好嘛,我又不是外人。”一边切肉一边道。
“那当然不一样啦,你当然是家里人,那是以前小名,现在我都大姑娘啦,好了没有长川,长川你要不直接把那匈奴厨子给我得了。”
长川把切得细细薄薄容易嚼的肉片递到白绮恩面前,轻声道,“你真想要那厨子。”
白绮恩迫不及待夹起一块吃起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见她对吃有多么熟稔,“你这废话嘛,你吃有我讲究嘛,快快送来给我。我不想吃了这顿还下顿想着。”
陈长川心中乐,“已经是你的了。送出你可得负责一辈子。”
白绮恩心想他太啰嗦,“这不用你说,他来我家做厨子,自然能给他吃给他住。他有妻儿没有?”
陈长川心里转了转,“没有。”
白绮恩吃着一块接着一块嘴里不闲着,打了个带烤羊肉味道的饱嗝,顺缓了下气息,“那没问题,只要他继续烤好他的烤肉,他后半身的幸福我给他包下啦。你别笑呀,家里也不是没有小厮丫鬟配对,到时候给他找个合心意,他这道烤全羊挺合我口味,继续保持啊。”
陈长川心里那叫一个美呀,看来没说真相是对的,继续套路她,“那你保证以后不能不要他,他后半生可指望你啦。”
“没问题,只要他好好干活,做好烤肉,今后不会不要他。”白绮恩除了觉得陈长川问的问题有些奇怪,白府对下人可是很好的,从来不曾苛责过呀,都是宽厚待人,他可能是怕他那个匈奴厨子在白府受白眼吧。看来他们交情不错。
白绮恩接着道,“你放心,就算他是匈奴人,我们不会歧视,一视同仁,长川,再来一盘。”有把光溜溜盘子往前面一推。
陈长川接过盘子但没有再给她切肉,他把盘子放一边,白绮恩抬头看,催促道,“快呀,切,我没吃够呢。你包起来做什么呀。”陈长川拿着牛皮纸将剩下烤羊肉包裹起来。“下回再吃吧,你那个厨子暂时在我这儿。”
白绮恩见他把那么香喷喷东西包起来,又反悔匈奴厨子不给她,心里老大不乐意,拉着脸,“呃”打了个饱嗝,“我没吃饱呢,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故意吧,你是馋着我。”眼睁睁看着色香味具美的美食没有,她那个心痒。
美食没有她这个美食达人来鉴赏岂不是辜负这番迷人滋味,长川这个王八蛋实在暴殄天物啊。
这个混蛋。还我烤全羊。
在白绮恩的幽怨谴责的目光中陈长川收拾完东西后淡然坐下,“厨子我没说不给,等时机到了,你看你吃得都打饱嗝。消停下吧。”
白绮恩嘟着嘴巴,白长川就是故意的,故意馋着自己。
白绮恩恼着恼着心思又转会了偷令牌那件重大事情,那可是关乎到她以后能不能继续当白家小姐享受美食玩乐人生的重要物件,怎么可以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厨子,不是,这个匈奴厨子暂时无关紧要,怎么能因为一个厨子耽搁,可是怎么偷,明着偷,那自己绝对没戏。
“依依,你盯着我肚子看什么。”白长川察觉到白绮恩莫名灼灼目光,她难道是知道什么?
“啊?”被当事人戳破的白绮恩目光收回来,她掩饰下那渴望眼神,“我看你这腰带样式挺不错的,蓝蓝的,还有红色的。”
陈长川不明白,这腰带他不是一二天戴着,怎么今儿她老盯着她,她估计是憋什么坏,以前她干坏事前眼睛特坦荡,事情暴露后基本都是他来背锅。
这个臭丫头,真是丫头,现在应该是憋着什么坏。
陈长川不愧是跟她一起长大的,白绮恩此时确实憋着坏水,想着用什么办法拿到令牌。
有了。
白绮恩坐好了,找话闲扯说,“长川,咱们这么久没见面,一见面没说上几句话,爹爹就拉你去书房谈公事,我挺好奇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塞外风景是不是挺美,长川,你给我说说呗,好歹咱两一起长大呀。”
这个丫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陈长川也坐好,“塞外有什么好谈的,我这些年一年几封信都跟你说。”
白绮恩抬手摆摆道,“长川,喝酒吧,我想听你亲口说。来,霜雪,上上好青峰酒。多来几壶。”酒量她还是有的,十岁那年她带着长川跑到家里酒窖下偷酒喝。
陈长川心中摇摇头这个丫头肯定是要憋坏了,她还是这么单纯可爱,一点儿不长进,怎么能让人放心,不过他会护她的,这个傻丫头,傻可爱傻可爱的。
“你酒量不行,你知道你第一次喝酒什么样子。”
“我们第一次是在地窖里喝,爹爹买来的酒很好喝呀,你也喝,不许说是我逼你的,你喝得挺欢喜的。”白绮恩一副要跟你促膝长谈样子。
陈长川双手一摊,“我没说是你逼的。”
霜雪和翠墨端着几壶青峰酒上来。
“霜雪,今儿我和长川不醉不归,你跟爹爹和娘亲说晚饭他们自己吃吧。是吧,长川你倒上。”要是爹爹娘亲来了她还怎么下手,她想灌醉了长川到时候拿令牌还不是轻而易举事情。
自家姑娘一个眼神一句话霜雪就能品出里面不一样的味道,她和白绮恩心知肚明的对视一样,应了声‘是’带着翠墨下去了。
“长川,你怎么倒这么点,不够塞牙缝的呢,我来,我来,这点事都做不好。看我的。”白绮恩见陈长川只倒了不到半杯两,立马不乐意,这么点酒怎么灌醉人呀。自己抢过酒壶给两人倒了满满一杯,虽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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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很小,鸡蛋大小,但酒烈呀。
陈长川阻拦不及,白绮恩的酒量多少他最清楚,说一杯倒是好听的了,何况他这青峰酒是加工过,更烈更有劲儿,后劲特大。
“你拦我作什么呀。”白绮恩举起杯子就要仰脖子喝下去,一只手拽住她手腕,她抬眼看过去是陈长川。
陈长川道,“你要跟我聊小时候事情也不用喝醉吧,再说你那酒量,”
“我那酒量怎么啦?”白绮恩当年是被陈长川背着出了酒窖,那时她醉成烂泥软软趴在他身上,甜甜睡。
“你就是一杯就放到,你要喝酒咱们喝果酒,那个甜丝丝的好喝。”陈长川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好了。
“你看不起人是吧,我怎么就一杯倒,我喝给你看。”说着推开陈长川的手臂,一杯子仰脖子一干二净。
“依依”陈长川忙过去扶住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白绮恩。
绮恩被陈长川的话一激,往了喝酒的原来目的,迷迷糊糊笑道,“你看,我没醉是吧,怎么外头全是星星,我们什么时候到外面去了。来,干。”
“别喝了。”陈长川一手扶着醉得迷迷糊糊要晕倒的绮恩一手要去夺她手里的酒壶,结果慢一步。
绮恩又干了一杯,这会直接醉死过去了,睡在陈长川的胳膊弯里。
陈长川看着怀里醉睡过去的人儿,小脸粉白粉白,喝了酒后劲儿上来脸颊红扑扑,像个苹果,鲜嫩多汁,看着有人可口真想咬上一口。
陈长川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在她红润娇艳欲滴似玫瑰的小嘴上轻轻一啄,特别轻,特别爱护,怕重了惊醒她一样,呵护稀世珍宝呵护着她的。
一秒后他直起身子,看着怀里的人儿,睡得真是甜美,无知无觉,被人卖了数钱都不知道,真是个傻丫头。
记得初次见面时候你冲我笑,给我好吃送我好玩,我总是不理你,后来你生气干脆用石子砸我,还冲我做鬼脸逗引我去追你玩,我没理会你,在我眼里你是个什么事不懂小屁孩。
有次我被邻居家孩子砸石头,你过来拿起大石头砸向他们,护在我身前大声对他们说,“你们不许欺负他,他是我的人。”
事后我第一次跟你说话问你为什么。
你说什么为什么,我说为什么护我,你拍拍我肩膀说,“你进了我白家的门,就是我们家的人,我自然是护着你,你放心,有我罩着你,他们以后不敢欺负你了。”
绮恩,那是我头一次有种被人保护感觉,心里头暖暖的,跟现在一样。出征四年里闲暇时每时每刻都想你,现在我回来了,你也长大了,你说了要护我,对我这个厨子负责,负责一辈子。
不许反悔。
“霜雪,翠墨,快进来,绮恩醉了。”他想第一次背喝醉酒的绮恩一样将人拖到身后手臂将人往上一托,将人背在背上,他身子微微弯下前倾,转头看着红扑扑的脸蛋,睫毛长长好像蝴蝶翅膀一样还不甚喜悦动了下,眼睛紧闭,红红小嘴巴也闭得紧紧。
要知道她这嘴巴要是平日清醒时候说起话来跟个男孩子似,在名都住了这么久还是没忘记小时候在塞外的习惯。
绮恩睡得迷迷糊糊,乱七八糟,她梦里有苍蝇叮她嘴巴,真讨厌,还有她怎么东摇西晃跟坐船似,这船怎么来晃悠,是艄公技术不好还是要变天要起风浪啦。
这个艄公真是这种风雨天能出船,就算不为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也该为她这个乘客着想。
要是她掉河里淹死做鬼也不会饶过这个不负责只爱钱的艄公。
“姑娘,你醒了,快起来,太阳都偏西了,起来喝醒酒汤。川少爷特意准备的。”
这声音这么耳熟,不是霜雪,对,霜雪,绮恩猛地一睁开眼镜见霜雪端了碗蜂蜜玫瑰汤来。
她猛地要起身,头有些疼,昨天怎么回事,对灌酒来着,她甩了甩脑袋眯了迷眼睛而后睁开眼睛,“那个令牌你拿到没有?”她昨天应该喝了很多要不然也不会醉断片。
霜雪将蜂蜜玫瑰汤推到她面前,“喝汤吧,姑娘,昨儿就你一人喝醉了,还是川少爷他把你背到里间房里呢。”
“他背我干什么?”
“你喝醉直接睡过去了。”
“那他人呢?”
“没回来呢。姑娘,喝汤,川少爷说喝了这个头不疼。”霜雪把蜂蜜玫瑰汤往前推了推。
白绮恩烦躁推开,“我喝什么汤,令牌没拿到,我不是白忙活。那是什么?”不经意瞥见柜头上一条蓝色红底腰带,她屋子里什么时候有这玩意。
霜雪顺着她目光瞧去,解释道,“这是川少爷今早特意派人送来,她说姑娘喜欢这样式腰带,他买了条女式腰带,样式一模一样,姑娘,我看川少爷对你这么好,你直接管他要令牌不就得了,他那么疼小姐一定借给你的。”
白绮恩推开蜂蜜玫瑰汤,烦躁扒拉头发,头发没梳理乱糟糟的,她赤足下床,“直接管他要,他问我要这个做什么,我怎么说,我总不能说我不是爹娘生,要出关把那个真的赶走吧,拿走拿走,烦死啦。”
霜雪见姑娘不喝一副和苦恼样子,端着蜂蜜玫瑰汤要走。
“回来,你端走做什么嘛?”白绮恩见她把蜂蜜玫瑰汤端坐又出口说道。
“姑娘不是说拿走吗。”
“我是说那个腰带拿走,碍眼,这简直是我出师失败耻辱,这个汤我要喝,本姑娘我聪明绝顶,举世无双,有的是法子偷到令牌,你瞧好吧,汤,汤,我头疼。”
4. 第四章 偷令牌(下)
宝贝心肝女儿在喝醉酒睡了一个黑夜白天,白将军夫妇听说宝贝心肝女儿已经醒过来后,夫妇两人心灵相通的跑到华阳轩里。
郑氏见到女儿后未待她起床快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她床沿上,白将军站在她身后,郑氏听说女儿一口气喝了两杯青峰酒把自己灌倒,跟前伺候的丫鬟挨个给问了个遍,好端端姑娘怎么想起喝酒,要知道平日她是滴酒不沾。
伺候的丫鬟们都说不知道,郑氏便询问起了大丫鬟霜雪,平日她和小姐最玩得来。
“娘,你别问她们,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这酒,这酒本来是想给长川接风洗尘,我一时嘴馋喝了两杯。”白绮恩嬉皮笑脸半真半假说道。
郑氏奇道,“不应该啊,长川那孩子看着挺懂事,你怎么又叫他名字,要叫哥。”说着轻轻搡了白绮恩一下。
白将军道,“你呀,总是这样,每次有事总往长川身上推,多大啦,十八啦,孩子。”
白绮恩嘻嘻笑了笑,被搡了也不生气凑到郑氏族身边抱着她有力刚柔兼并的手臂,她知道娘亲是个武将,是女中豪杰,她这双手不仅能绣花,还能一下子掐断敌人的脖子,“娘,我多大都是你们孩子,霜雪你们出去。爹爹,笑笑嘛。”霜雪等人领命出去了。
心肝宝贝女儿一黏人撒娇白将军夫妇就受不大住,到底是自个宝贝到大的女儿,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长大的,他们自然是舍不得女儿,扯远了,正事差点儿让绮恩糊弄过,郑氏说,“中秋后是英华长公主寿诞,她在绿野别庄里举行了聚芳会,邀请一些世家公子小姐,其中有你和长川,你们两个一起去,带着蔷薇,让她认识认识一些世家公子,她这年纪婚姻事不能再拖了,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给自己留心个。”
白绮恩一听娘亲又要自己出去交际,她抱紧了紧娘亲的手臂,头歪着轻轻靠在娘亲肩膀上,娇里娇气道,“娘,我舍不得你们,我还不大呢。”
郑氏拦着女儿身子,望着女儿眼里满是宠爱,嘴上却道,“十八了,不小了,别人家的女儿大都是及笄后寻了好人家出嫁,爹娘再舍不得你也得给寻户好人家,要不然以后你成老姑娘还不是害了你。”
“可女儿舍不得娘亲嘛。”白绮恩轻摇晃着郑氏的胳膊。
郑氏知道女儿的小心思,就是不想出去应酬人交际,女儿跟别家小姐不同,没有喜欢出去玩乐游戏,也没有安安静静呆在家里,而是每日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调皮着呢,不知将来那个男儿有福气消受。
她拉过女儿的白皙滑嫩的小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娘也舍不得你,这次娘和你爹商量下主要让你带着你三堂姐去认识认识些人,到时候她会在聚芳会上为长公主献舞,我知道你不会乐器不能在旁边伴奏,能安安静静呆坐着就不错了。”
白绮恩噘着嘴巴,“感情是为了三姐姐,你们带她去也是一样的,她肯定更有面子。”
“聚芳会是给那些青年男女制造相遇相识机会,我和你爹老夫老妻去哪儿干吗?讨人嫌啊,不许拒绝。”郑氏笑道。
“爹”白绮恩把目标转到站在床边不发一言的白将军,装出可怜楚楚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想疼爱。
作为一家之主,白将军很威武挺挺胸膛,不为所动,“听你娘的没错。”
白绮恩不情不愿嗯了声,“知道啦。”
没找到并赶走真那个她心里不安心,哪有心思去什么会呀,就是皇上太后举办她现在一丁点兴趣没有。
白将军夫妇见女儿答应,自是欢喜,他们嘘寒问暖好好关怀了女儿一番,关怀到女儿想立刻开门请他们出去。
女儿长女儿短无非是让她以后不要那么调皮捣蛋,学着女儿家家样子,别跟个男孩子似,斯文些,矜持些。
女儿长成男儿般调皮也不完全是女儿自己错,主要她幼年时光在行军中度过,无拘无束掼了,板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给扳回来。
白绮恩忍着堵耳朵听完爹娘的唠叨,然后嗯嗯胡乱应答着,最后终于把这对教育人爹娘盼走了。
白绮恩捂着耳朵,娘亲真能唠叨,娘一决定事情爹爹肯定符合,去就去呗,但去之前要把‘真的’那件事情搞掉,要不然自己吃饭都不香。
确认白将军夫妇走出华阳轩后,霜雪蹑手蹑脚的进来,进门后不忘关了身后的敞开的门,她抱着一顿绣品到白绮恩面前,“这些是虹娘新绣好,够小姐一个月应付。”
“好,给我放箱子里。”
霜雪依言而行,自家姑娘文不成武不就的,郑氏想着女儿虽然没有长成她期望的样子,但也不多勉强,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将军的,但女儿家的针线绣活必须做好,这是硬性命令,每天练习绣工。
自家姑娘是那么容易听人话的?于是带着她偷偷从府后门溜出去找到名都最有名的绣娘虹娘,付给她些银子,自此以后姑娘所谓绣工作业都是外面那位虹娘做的,老爷和太太这些年居然一点也没发现,可见姑娘藏匿够深。
“霜雪,我要喝茶,昨儿那个辎重候世子的东西呢?”白绮恩耳朵饱受爹娘一顿蹂躏实在困扰,她揉揉耳朵穿着亵衣做到桌子前,她随意溜眼看看屋里四周,发现昨儿那个侯爷世子礼物突然没有,是霜雪收起来啦?
霜雪安放好绣品,端了热茶过来倒给小姐喝水,“什么辎重侯世子。”
白绮恩喝了一杯清水,仍觉得嗓子有些涩,把杯子递给霜雪让她再倒一杯,“不是你说他特意给送三个礼物吗。怎么不记得。”
霜雪倒了茶水递到白绮恩面前,“姑娘,没有辎重候。”
“没有辎重侯什么礼物呀。”白绮恩喝着水。
“霜雪解释道,“人家是临淄候世子,没有什么辎重候,姑娘,你记茬岔了。”
白绮恩哦了一声,这辎重候临淄侯不重要,重要是现在要拿到出关令牌。她思绪又想到怎么偷身上。
霜雪见姑娘是糊糊涂涂,又道,“昨儿川少爷背你回来时候,看见屋里头多了三个漂亮礼物盒子,仔细盘问我是哪儿来。我实话告诉他,姑娘,你猜川少爷说什么?”
白绮恩眼皮抬了一下,“直接说。长川他又干什么啦?”她才懒得猜,猜也是要费力气,不过费的是脑力,然而她很惜力的,体力脑力都惜,白绮恩能懒成这样也是官宦小姐中一个奇葩。
“川少爷说了来历不明东西不能要,他拿了礼物说要帮咱们退回去。”
长川他整哪一出?一个侯爷世子送她礼物,他管什么呀,管得着嘛。“多事,霜雪,你过来,我又有法子啦。”
白绮恩招了招手霜雪俯身过去倾耳倾听,她是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完了,她转过头大声对自家姑娘说,“姑娘,你疯啦!”
白绮恩意思是既然陈长川把令牌随身携带着,还系在腰间,看来只有等他沐浴换衣服时候才有机会拿到,要不然她老盯着他腰看,指不定又给送来一条样式相同的腰带,谁稀罕啊。
白将军府,金戈楼。
秋高夜凉,夜黑风高,黑云遮月,满天无星,整天天空那叫一个黑沉沉的,黑得层次分明,看着也是一大风景。
“你小心点。”楼外草丛里传来了簌簌簌声响,还有人的低声叫唤。
“姑娘,这样做会不会不大好呀?”阴暗草丛中里探出一个人头,正是霜雪,眼睛上看。
白绮恩也从草丛中挣着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什么大动静,下颚搁在霜雪的脑袋上,眼睛炯炯的望着楼内烛火明亮,里面有人影正脱衣裳,旁边一团黑影大概是沐浴大桶,她低声道,“霜雪,待会你去引开他的注意力,我去那边衣服堆里找令牌。”
“姑娘,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怎么引开他呀,川少爷那么聪明,又会武功,拿我不跟玩似的,我不去。”
“瞧你哪点出息,你那么怕长川,他能活吃你?”
霜雪坚定的摇摇头,姑娘的主意从来都是又坏又馊,还又损,“反正我不去。”
白绮恩下看她一下,霜雪特坚定回看过去,白绮恩恨铁不成钢骂道,“嘿,瞧你那点儿出息,吸引个人不会。”
任凭白绮恩如何瞪她,她绝不松口。
白绮恩说得轻松,她在前面吸引主要火力,要是办砸了,被人发现,她就这么出现在川少爷的沐浴地方,她到时候可是有口莫辩,川少爷清白不要紧,她还想要在白府混下去呢。
白绮恩还想再说什么,霜雪往后扯了她一下,脑袋缩回去,小声说,“有人。”
白绮恩跟乌龟缩脑袋立马把脑袋缩回去。
外面大概是长川的护卫队,他是带军的将军,院子里有卫队巡视自然不足为奇。
其实白府都有卫队定时巡视,不过那些是爹爹的,他们主要职责是护卫白府。
主仆两人特小心大气不敢喘在草丛里憋着藏着,好不容易等着这一队卫队过去,她们才松了口气。
黑暗中,白绮恩慎怒瞪了霜雪一眼,霜雪意思意思缩缩脖子,耸耸肩版。一副你怎么瞪都行反正就是不去前面吸引。
主仆两人在草丛堆里僵持一会儿,白绮恩咬牙切齿的松了口,谁也不去前面吸引陈长川的注意力。
到时候翻找时候小心些便是。横竖隔着一道屏风呢,她们小心些便是。
两人是偷偷摸摸,小小心心,蹑手蹑脚飞鹰似嗖一下穿过去,贴在墙壁上,今夜无月,她们都影藏在黑暗中,悄悄贴着墙根鬼鬼祟祟地走到门口。
停住了,门口有卫兵受着。
“姑娘,你怎么不走了。”霜雪在她后边非常低声的询问。
白绮恩转头冲霜雪朝反方向一努嘴,霜雪明白。
主仆二人前队改后队,后队成前队,白绮恩贴着墙壁跟在霜雪后面,像壁虎一样溜着偷偷摸摸地走。
静悄悄的溜到楼后面,前面有一扇纱窗,白绮恩和霜雪对视一下,霜雪悄悄的推开纱窗,小心翼翼到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响,看样子她是这方面的老手,这些本领跟着姑娘学来的。
霜雪灵活的越过窗户轻巧的落地。
完美,一点儿声响都没发出来。
紧接着白绮恩也是一样身轻如燕的飞跃进来,跟飞贼似的,比她还灵便,要不是环境限制,她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默契搭档得击掌庆祝。
进入里面这会儿白绮恩领先在前,她们一步一脚贴地面,她们靴子底下是放棉布,落脚很轻,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随着越往那浴桶越进,白绮恩愈发小心,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白绮恩透过层叠不起朦胧的纱幔若隐若现瞧见浴桶里似有似无的男人的肩膀。
宽厚有力。
里面的坐在浴桶里正背对着她们用毛巾一下一下擦洗着后背肩膀。
白绮恩和霜雪纷纷屏住呼吸老鼠一样要绕过去转到前面的屏风衣裳堆里找东西。
那水声哗啦啦真响亮,正好给她们掩饰。
白绮恩和霜雪有惊无险终于溜到半透明琉璃屏风前,那屏风上面印着富贵花,她们尽量把身子缩在富贵花里,省得被陈长川发现,这玩意半透明的呀。
白绮恩朝霜雪心有默契的看一眼,霜雪感知到,两人是真不客气,开始她们偷偷摸摸的行动,在川少爷那些换下来的衣服里面翻来覆去的找。仔仔细细的找,尤其是裤子那儿,袖子里有袋子都给翻出来。
怎么没有,霜雪看着白绮恩,白绮恩看了眼手中什么东西没有的衣裳,眼睛瞄向搭在半透明琉璃屏风上的里衣。
白绮恩转头看了霜雪一眼,霜雪明白这姑娘又要坑自己,脖子立刻马上迅速缩了缩。
白绮恩摸了把脸,狠狠瞪了她一下,她怎么有这样胆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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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呢,说是她教出,太丢她人了。
白绮恩瞪了她两秒后,自个儿轻手轻脚的过去。
霜雪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姑娘,真是艺高人胆…
“谁?”大字没出来呢,原本该在浴桶里人无声无息的从后面伸出手攥着了要搜里衣的白绮恩手腕,一把将人揪着到里面去。
‘扑通’一声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霜雪看到这儿人都傻了,没时间发呆发愣,抓起架子上的衣裳抱着噌了下兔子朝侧边的窗户推开跳出去。
外面穿来卫兵的追喊声。
白绮恩脑袋从温水里冒出来,全身湿透了,乌黑的头发一丝一丝紧紧贴着她玉白无瑕的脸蛋,她快速用手摸了把脸,睁开眼睛,“投降不杀。”才见长川已经把里衣穿好正板着脸看着自己,眼睛乌黑深邃,令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依依﹖”长川来到浴池边蹲下身来,里衣不是很紧,露出他结实鼓囔囔的胸膛。
白绮恩那个羞愤难言,真想找块豆腐渣撞死得了,撞豆腐疼,她身娇体贵还是豆腐渣好些。
“报告将军,卑职发现可以人物往院子外东边去。要追捕吗?”这是外头传来卫队长的声音。
陈长川眼神漆黑瞧了眼羞愧得要钻地缝的白绮恩。白绮恩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心虚的,总之耳朵通红通红,当然也有可能是水汽热的。
“不用,你们做得好,这样的盗贼早晚有人收拾,你们继续守好,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隔着门板听见那小伙子铿将有力的回应声,这肺活量。
白绮恩乘着他们汇报功夫要爬上来,陈长川见状直接一推手,白绮恩扑通一声又掉回温水里去,清澈的温水面上泛出圈圈涟漪,白绮恩刺溜一声冒出头来,带出了水花溅了陈长川一身,她睁着眼睛瞪着白长川,咬牙道,“是我,你看不出,眼瞎。”
陈长川看着泡在温水里氤氲气息中的白绮恩,姿容秀美,清丽绝尘,点点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她玉白无瑕肌肤上很和谐,美目流盼之中透着一股令人心醉神迷的灵动迷人之美。
扑通扑通心脏敲鼓击打着他,陈长川压着心里鼓板着脸佯装恼怒模样,“怎么,你想跟我比现在谁有理。”
做贼心虚的白绮恩一听这话气焰一下子熄,她半张脸潜入水中,温水里冒出了咕噜咕噜的水泡,委屈巴巴,“你屋子里不是有浴池怎么还在木桶里洗澡啊。”
快别问,快别问,她现在就想长川能当作是什么事没发生过放她回去。
哎,她怎么这么衰,偷个令牌而已怎么就现在让人逮着了,霜雪那家伙跑得挺快,兔子都没她快,平日也没见她那么快过。回去非好好收拾她不可,哪有丢下主子自己偷跑道理是吧。
陈长川在他浴池旁边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也不嫌弃这儿有水,反正他的里衣让白绮恩给弄湿,再湿些又何妨,盯着水里心虚的白绮恩,“我怎么洗澡你那么关心?少岔开话,怎么回事,跑我这儿来做什么,还拿走我衣裳做什么。”
白绮恩见他居然还审讯起自己,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是,这会她真理亏,眼珠子溜溜转就是不正看陈长川,小声嘀咕说,“长川,你别问,让我回去,我身上湿透了。”
“嗯?”陈长川双眉紧拧死死定着她。
白绮恩这会儿再往水下沉了沉,陈长川他眼睛好犀利盯着她无处可躲,这会她不想撞豆腐渣,想原地消失了。
半响过后,她冒出头投降,“我不是听李嬷嬷说你受过重伤,给你送伤药来嘛。”编瞎话对她来说是张口就来,假话在她嘴里出来跟真的一样。
陈长川双手抱胸,单眉一挑,不甚相信问道,“真的?”
白绮恩见他半信半疑,立马冒出肩膀,抬起手指着自己明亮如月光的眼眸,继续装无辜,“不信,你看我真诚的眼睛,眼睛是不会骗人吧。”说着还特别无辜的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挂着欲滴未滴的透晶莹水珠。
陈长川心里这鼓敲得跟厉害,她这眨眼睛的装无辜的样子算是装到他心里了。
不行,不能被迷惑。
陈长川继续板着脸,“姑且信你,药呢?”伸出大手掌朝她要。
白绮恩是信口胡说,哪有什么药,很坦然对视上陈长川,这会老有底气,她是来送药的呀,是好心,“药被吓跑了。你刚才那么凶,霜雪胆子那么小肯定要跑,所以嘛,你浪费我一片好心,哎,只能怪你自己喽。”还倒打一耙起来。
陈长川听她胡说八道还说得有理,真想揪着她上来打一顿屁股。
一个在浴池上胞胸,一个在浴池里抱胸。
“那你这么好心,我把这事告诉义父义母,他们肯定特开心吧,你说是不是,我等会儿就去。”见她这么得意洋洋的气人模样,陈长川煞有其事的逗她。
白绮恩这下有点慌,要是爹爹娘亲知道她大半夜在人家洗澡时候去送药,那后果不会比知道她是假的还少,她强装镇定,在水中摆摆手,笑笑道,“做好事不留名,长川,我先回去啦。”说着要起来。
陈长川看好戏,继续逗她,忒认真说,“那哪能啊,做好事不留名太吃亏了,皇上要是知道女儿这么孝顺,还不得羡慕死啊。怎么能让依依吃亏呢。必须告诉义父义母,家有好女嘛。”说完还冲白绮恩特气人眨了下眼睛。
白绮恩强撑着笑脸,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先回去啦。明天见。”
“必须的,必须的,依依这么好心我怎么能当作没发生呢。”
“哎呀,不用啦,多大事。”
“夜闯男人房间,窥看男子沐浴不是大事?绮恩。”陈长川认真看着她。
白绮恩这会不用他告诉爹爹娘亲了,溜一下沉水里只露出眼睛,可怜楚楚,特无辜,特弱小,在水里猫一样大声唤了句“哥~”
5. 第五章 出关路
这声哥简直痒到了陈长川心坎上,跟羽毛拂过一般,陈长川板着脸不去看水中装可怜扮无辜的白绮恩。她的眼睛太明亮太纯真无邪,搞得自己邪火蹭蹭上涨,简直是罪孽。“说正事,少在这儿给我卖乖。”声音情不自禁有些沙哑,这他妈怪谁呀。
“哥,你老这么欺负我行吗?我可是亲亲的妹妹呀。”白绮嗯语气相当无辜,表情亦是十分到位,好像从头到尾她就是受害人一样。
陈长川没法再看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大手一挥,“滚吧。”
“谢谢哥,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啦。”白绮恩忙不迭爬上浴池,期间滑溜下差点没在摔回去,麻麻溜溜要滚出去。
不是,是走后窗,前面有卫队把守,被人看见有嘴说不清。
这个没良心,滚得挺麻利的,陈长川隔着沐浴大木桶望着推开的窗户,眼睛尽是无奈和宠溺。
片刻后他叫道,“小橙子,送些干净衣裳进来。”
白绮恩惊惊险险偷偷摸摸轻手轻脚溜回了自己的华阳轩,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那个没义气的霜雪算账。
霜雪抱着川少爷的一大顿衣裳刺溜一下疾速回来,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心脏是扑通扑通直跳,都要上嗓子眼,好不容易到了安全地带,她才想起来,“姑娘,还没回来呢。”担心得不得了,不过转念一想,“川少爷向来待姑娘顶好,想必这次应该不会为难姑娘,应该吧。”
霜雪数着时间盼着川少爷大慈大悲放过姑娘这一次,以前也没少替姑娘背锅,现在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总之川少爷大慈大悲,回头给你磕头上香啊。
霜雪正碎碎念担忧着屋里大门从外头大力推开,闪进一人影,不正是自家姑娘,怎么浑身都湿透,她大喜凑上前去,“姑娘,怎么回来,不是,你怎么湿透啦,川少爷没问你什么吗?”说完脑袋上挨了一记爆栗。
“怎么,我还不能回来啦,快些拿些干的衣裳来,难受死。”湿透的衣裳穿在身上特难受,白绮恩心中是怒火万丈,恶狠狠地睨了霜雪一眼。
霜雪赶紧找来干的衣裳给姑娘换上,白绮恩转到里间去麻利把衣裳给唤了,边换还边隔着屏风骂霜雪,东一句西一句大体意思你没良心,哪有丢下主子自己跑路的呀。
霜雪隔着屏风回应,“姑娘,那种情况下咱们是能逃一个算一个。”
“你还有理,你没义气家伙。”白绮恩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裳从屏风外面转出来狠狠瞪着霜雪,好像霜雪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罪孽,“我定要好好惩罚你不可。”
霜雪装出很害怕样子,手里举起一个深棕色的东西到白绮恩面前,“姑娘,你现在还惩罚我吗?”
这不是出关令牌吗?霜雪偷出来啦,白绮恩眼睛一亮,眨眼间到霜雪面前拿过令牌,上下看看,很好,很好。
“姑娘,现在还罚我不。”霜雪探过头来看姑娘那个乐的,眼睛成月牙了。
白绮恩眼里只有这可以出关的令牌,随口接道,“你在哪儿找到的?”
“川少爷的衣服堆里。姑娘,现在拿到令牌该怎么办。”
白绮恩爱惜小心翼翼将令牌收好,“出发去河谷。你快去准备东西,即可出发。”
霜雪瞪着眼睛,张了张口,“这么赶?”
白绮恩道,“当然啦,要不然等长川那个家伙发现不见第一个找我要。我留下封书信给爹爹娘亲说我带着你去郊外寺庙给他们祈福了,让他们放心。”说着走到了书案前坐下提笔蘸墨开始扯谎写起书信。
白将军和郑氏一大早没有见到女儿出来请安吃饭,也不以为意,以为她又睡懒觉,故而没有多心,等到下朝双双回来时候听家里下人说姑娘一整日不曾出闺房,顾不得用午膳直奔华阳轩女儿闺房。
白将军和郑氏没有见到女儿的一点儿影子,看到了桌案上那封笔墨已干的书信,郑氏打开一越看,白将军跟着看。
看完两人面面相觑,同一想法立刻派人把小姐找回来,太胡闹,什么祈愿,跑哪去,惹人担心嘛。
白将军正要叫人时候,外头金戈楼那边伺候陈长川的小厮来,递给老爷太太一封信件。
白将军麻利打开,郑氏凑过去一同阅看,看完后他们不约而同的松了口。
白绮恩的书信意思写她趁着中秋节前赶去为爹爹娘亲身体安康祈愿以尽女儿一片孝心,要在庙里住上十天半拉月。
而陈长川的书信则是简单多了,他说一定会护好绮恩,让义父义母放心。
郑氏松了口气同时觉得欣慰万分,对身旁夫君说道,“长川这孩子从小护着依依,哪次依依外头闯祸不是他在擦屁股。”
白将军深为认同,“那你明知道长川是替依依受过,每次罚他那么重干嘛。”
郑氏将两份书信折叠起来,“男孩子皮糙肉厚的,怎么罚都没事,权当是给他增加训练,女儿嘛,舍不得呀。”
白将军夫妻两人回想起往事,再想到了陈长川的父母陈守义夫妇,心中感慨一番,自觉对得起他们。
河谷县。
两名衣着华丽的女子下了马车,白绮恩下了马车后直奔街道旁的一颗老树下吐得七荤八素,吐到肚子胃里全部空空,肝胆水都要吐出来。
霜雪拧开水壶送到白绮恩身边,“姑娘,喝些吧。”
白绮恩向后摆摆手,神色难看,她扶着树干弯着腰要直起来,肚子又是一阵难受复又弯腰吐起来,胃里实在没东西。
霜雪看着也是着急,她们从名都一路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车子,先前的宽畅大道还好些,后面要过一些崎岖小路羊肠小道时候,马车走得蹦蹦跳跳的,俏皮着呢,连带着坐马车里的白绮恩和霜雪都不得好坐。
霜雪看着白绮恩吐得脸色煞白煞白的,姑娘她吃饭是个挑食,路上伙食自然是凑合,她吃得少后来干脆不吃了。
霜雪扶着吐好一身柔软无力的白绮恩,“姑娘,你感觉好些吗?”
白绮恩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从来没觉得出远门这么受罪,以前不是没有陪爹爹娘亲出远门过,那时候可没怎么难受,吃穿用度都不曾缺少,跟在家里一样。
“霜雪,我不想吃这大饼,太难吃了。”
霜雪叹了口气,她知道姑娘是娇贵,可现在是出门在外,吃的将就些,以前她当乞丐时候是能吃的往嘴里塞能饱能活着就行了,哪里管的上好不好吃,这些矫情的讲究,“姑娘,咱们现在出门在外,跟家里是没法比,你且忍耐些。”
白绮恩苦着脸转头看霜雪,“我们这是到哪儿,要出关了没。”都走了几天路程了。
霜雪一手托了托后背大个的包袱,一手扶着白绮恩,“还远着呢,我们先找个客栈点些你胃口菜吃吧,早上没吃饿坏吧。”
“不是到了河谷了吗。”白绮恩是查过地图的。
“这是关内河谷,我们要到的是关外河谷。”
“还要走多远?”
“不知道。”
“大概还要多久?”
“不知道。”
“那你还知道什么?”白绮恩气道。
“姑娘,我们用膳去吧,前面正好有家客栈。”霜雪背着大包袱扶着白绮恩朝前面的小客栈去。
白绮恩和霜雪两个人走进客栈,肩膀上搭着皱啦吧唧的白毛巾的店小二走到她们跟前,“两位姑娘,住店还是打尖?”
白绮恩特看不上这里的小客栈,霜雪道,“用膳,把这儿最好吃的招牌菜端上来。”
“好嘞,您这边请。”店小二一看这两位是有钱的主儿,举止穿着都不似寻常人家小姐,脸上的笑特热情。
客栈里其余的几桌客人看着小小的客栈忽然来了两个锦衣华服的姑娘,口气还不小,要最好的招牌菜。其中一个容颜甚美,不觉多看几眼,发现她们还背着个大包袱,里面难道是…
白绮恩和霜雪在角落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白绮恩和霜雪的屁股刚坐下,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长着连鬓胡子的布衣糙汉子粗声粗气问她们,“两位姑娘,我在你们这儿挤一挤可以吗?”
白绮恩本想着拒绝,可她转眼溜了一眼客栈里面人坐得满满当当的,估计这位主儿是没找到座位,“壮士,请便。”
布衣粗糙汉子大大咧咧坐下来,将手里的大包袱在一旁的长凳上,“多谢姑娘。”他倒是正经,坐下就坐下,没有其他废话多言语,叫来了店小二正正经经点了几道份量大的菜。
霜雪眼珠子下溜了,见这糙汉靴子旧得掉色,靴底满是泥土,看样子是走了不少路。
霜雪这时候轻轻推了他一下,低声用她们两人听见声音小声道,“他的包袱跟咱们一样大,也是红色。”
白绮恩看了眼他的包袱,还真是这样,低声道,“少多嘴,人家赶路的,吃完饭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布衣糙汉见两姑娘端坐着,穿着是大户人家的华服,而且打扮得花枝招展,想要提醒她们要是赶远路不要这么招摇,但怕吓着这两位小姑娘,毕竟他从边关连着赶了十几天路途,中途连澡都是能省则省。
不过该提醒还是要提醒,布衣糙汉正要开口时候,一大个东西飞到他们这儿,一下子砸在他们木桌上。桌子裂成两瓣,木头屑子喷飞出来。
他一把拉开两人,“姑娘,小心。”
白绮恩和霜雪被拉开,还没来得及感激,小客栈门口一下子踊进几十个人,有目标望向白绮恩她们这个方向,领头那个痞子凶神恶煞伸手指着摔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男子,“你个孙子,敢跑,兄弟们一人一刀剁碎你喂狗。”
那男子爬起来哭丧着脸,弯腰哭求道,“三爷,小的真没钱。”
为首面容狰狞,目光凶恶,手一抬向后一挥,“没钱不会管住你的手,放心兄弟我们要钱不要命,没钱拿你身体上零件凑数,上。”
那男子慌了想要往连鬓胡子糙汉子那儿躲,一看那高大魁梧的体形,不敢,只好奔白绮恩主仆那儿去,将人推到那些凶神恶煞人面前。
“起开。”来人挨了白绮恩一撞,直接把人推开,连鬓汉子看不下去,直接上手劈开他们,接住了白绮恩,“你打那家伙推姑娘做什么。”
霜雪这时候赶过来把白绮恩接过来。“姑娘,撞到没有。”
“没有。”白绮恩扶着霜雪站好,那连鬓胡子汉子跟他们对骂几句,一言不合已经开打,白绮恩给霜雪递了个眼神。
快跑。
霜雪捡起掉落地面的大包袱和白绮恩迈开步子兔子似跑出去了。
她们连着跑了几条街道,停下来喘气歇歇,白绮恩想说自己从来没有遭过这样罪,哪知道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几个痞子将她们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嘛?”
痞子不跟她们多话,直奔霜雪,目标她手里的大包袱。
“干嘛,兄弟几个要钱。”
白绮恩和霜雪都懵了,她们看上去像很有钱的样子吗,殊不知她们在进客栈时候那些人已经盯上她们这两只肥羊了。
既然这样,白绮恩还跟他们客气什么,拽着霜雪直面撞过去,一脚踢飞要过来抢夺包袱的人,霜雪亦是不示弱,躲在白绮恩身后,时不时给那群人来一脚。
白绮恩出手很巧把其中一个小痞子手骨给弄脱臼了,丢开。而后摆好功夫大师姿势。
霜雪抱着包袱从来不知道姑娘还有这身手呢,姑娘不是文不成武不就吗?这换上战袍上战场脱脱可以杀敌。“姑娘,揍死他们。”
白绮恩趁着这几个痞子倒地功夫,大师姿势不摆了,拉着以为她是武功高手的眼里发着崇拜亮光的霜雪,踩着一个痞子的身子飞奔而逃。
霜雪不明所以,“姑娘,你有这身手,还跑什么呀?”边跑边问。
白绮恩一鼓作气拽着一头雾水的霜雪直奔到县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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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速度,风一样掠过,后面紧紧跟着那几个痞子叫嚷着要杀她们。
刚才是只想抢钱现在想杀人。
白绮恩小腿跑得老啦快,一口气把那些小痞子甩了大老远,在跑到城外森林时候她突然止步,身后的霜雪惯性止不住脚步撞上白绮恩,撞得头晕眼花的。委屈捂着被撞到鼻子道,“姑娘,你,你突然停下来,不,不叫我一声。”白绮恩跑得太快,她实在太喘了,大口大口呼气吸气。
白绮恩冷静看着地上布满不正常落叶的泥土地面,眼神既有谨慎又有欢喜还有坏坏亮光,“霜雪,这儿是个猎物陷阱,你跟我来,瞧,绳子系在那儿,走,过去瞧瞧,正好派上用场。”白绮恩拉着霜雪到其中一棵壮实高耸入云的大树旁,她指着系在树干上隐藏微不可见的绳索道,“等会儿他们猜到那儿,你把绳子这头一拉。”
“那是什么呀?”
“那是个网兜陷阱,猎人用来捕猎物,今儿刚好我们碰上,运气。”
“姑娘,你怎么懂这么多。”霜雪抱着大包袱狐疑问,今天的姑娘可是打破她的认知,会武功还懂得这个,太奇怪。
“少说话。”白绮恩的武功其实就会那三招,当年陈长川教她御敌十八式,她迷迷糊糊只学会三招,还是时会时不会的,今天被逼着爆发出来了。
今儿这个陷阱她幼年随爹爹在外头行军打仗,这种调皮捣蛋布陷阱的事情她一样不落的学起来,专门猎抓小动物,然后烤熟了吃。
白绮恩懒得跟霜雪解释那么多,直接拽着她影藏到大树后面,这是棵多年老树,树身很大。
“姑娘,他们会上钩吗?”霜雪从树后探出脑袋问,眼睛望着前方的陷阱。
“你别说话,听声音。”白绮恩多年不曾有过这样捕猎好玩事情,此时心情有些紧张加激动。
这次捕的是人。
果然那群被白绮恩揍晕头的痞子没头没脑直接冲进陷阱里,霜雪直接一拉绳子,几个痞子啊啊啊不知所以被弹丝网给网住吊起来。
“娘啊,这哪个狗日的。”
“老大,怎么办,我们怎么下去啊。”
“救命啊~”
“救命啊~”
“哈哈哈,你们果然愣头愣脑撞进来,笨得可以。”白绮恩和霜雪将网兜绳子系紧后,笑哈哈漫步悠哉悠哉从大树身后面绕出来,一脸得逞的仰头看着被掉得慌里慌张吱哇乱叫的他们。
“你个臭娘们,放我们下来。”其中一人真不知道死活狠狠瞪着白绮恩她们。
“呵呵,放你下来杀了我们。个傻逼,等着送官吧。”白绮恩仰头看龇牙咧嘴小痞子,他们和客栈里冲进来不是一批人。
那些人一听要白绮恩要把他们押解送官彻底慌张。先前还叫嚣着要剁人的痞子几乎要跪下求着白绮恩大人有大量,放他们这一马,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上有老下有小之类求饶示弱的话语连珠蹦出来。
白绮恩自然是不肯依,“你们就等着…”脖子上一凉。
一旁的霜雪大惊失色叫嚷,“你动我家姑娘做什么。”
白绮恩慢速度扭头看着架在自己脖颈上锋利的刀,这刀片在阳光照射下程亮反光,这把刀的主人正是客栈里跟她们拼桌的连鬓胡子糙汉。
白绮恩额上冒冷汗,嘴上讨好笑笑,“这位英雄,我不曾得罪你吧。”
“我的包袱呢?把我包袱还给我。”连鬓胡子糙汉显然是着急了,声音又粗又哑。
“什么你的包袱,我什么时候拿你的包袱。”白绮恩不知道这个大汉脑子是不是有病,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又讨要包袱难道也是个匪徒。
霜雪见自家姑娘脖子上架着刀不敢轻举妄动,冲那大汉喊道,“我们没拿你包袱。”
连鬓胡子糙汉给她声音吸引过去,眼睛一下子落在她手里提着红色大包袱,还敢说没拿,刚才他跟人打完架公子,他的包袱连同那两个女子一起没了,店小二说是那两个女子拿走了,他心急火燎追过来,里面可是有重要东西,丢了是要掉脑袋的。
连鬓胡子糙汉目光移到霜雪身上,霜雪给他看得寒毛直竖,这个大汉怒目圆睁真吓人,会不会真把姑娘给杀了,到时候老爷太太要是知道不得杀了自己啊。
连鬓胡子糙汉冲霜雪伸出粗糙的大手掌,“包袱给我。”心中怀疑这两个打扮大户人家模样的姑娘应该是匈奴人奸细,包袱拿到手抓她们去名都。
霜雪见他这么紧张包袱,往身子抓得紧紧,强忍着害怕直视,颤颤道,“把人放了我再给你。”
白绮恩给大刀架,她看着握着大刀的手掌又粗又黑,跟砂纸有的一拼,而且这人胡子拉碴,难道是想要混迹进名都的匈奴奸细,那么他拿到包袱第一时间肯定要杀她们灭口,这么一思索,便大声冲霜雪喊,“霜雪,快跑,别给他。”
脖颈上一紧一疼,一道蓝色黑影劈过来将架在白绮恩脖子上的大刀挡开,将她往后拉,背对着站在她前面,用剑挡住连鬓胡子糙汉,“霜雪拉着小姐闪一边去。”
“长川。”白绮恩捂着差点儿被割掉脖子欢喜叫道,长川来了,她什么都不怕,这家伙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来人正是陈长川,他原本是尾随在她们身后,看看她们偷了出关令牌要出关做什么鬼,看她们一路上能摆平的了,他想当作是锻炼,就在她们被痞子围住时候,他要出手帮忙,哪成想白绮恩这臭丫头胡乱打出招式也能逃出来,她这鬼机灵。陈长川欣慰宠溺笑笑过后,估计这丫头还有损招,于是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看她们把痞子吊起来,到白绮恩被胡子大汉挟持,他就坐不住了,这个汉子明显是有身手,光看他在客栈撂倒一群人可以知道他功夫有多厉害。
陈长川手持长剑指着对面的拿大刀的胡子大汉,胡子大汉盯着他呆愣住了,脱口而出,“陈将军。”
陈长川眯了眯眼睛细细看过去,讶异道,“金兄。”
6. 第六章 张良计
白绮恩有了靠山,底气倍足跑到陈长川的身边伸手指着前面拿大刀的连鬓胡子糙汉,“长川,这人有可能是匈奴奸细,你你们认识?长川。”她看着不为所动的陈长川和面露喜色的连鬓胡子糙汉。
陈长川微微点点头,见来人是自己的好友现在兼下属收好了手中的利剑回鞘,“你怎么来了,金武。”
金武原先是白将军的下属,为人豪放直爽,待人仗义,从不恃强凌弱,和陈长川有共同驱除鞑虏的伟大理想,大陈长川十来岁,他们有眼缘谈得来,两人一来二去在军队训练和战斗中建立深厚的友谊,他们是上下属,更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
金武见川将军认出了自己后,立马放下大刀跪下行了军礼,“中郎将金武拜见骠骑将军。”
陈长川轻声道,“不是在军中,不必多礼,你留这么多胡子我一下子认不出了。”语气中威严带着久违不见的亲昵。
金武不大好意思的嘻嘻着站起身来,连日赶路他都没时间怎么剔胡子,没想到长得这么快,“大老粗一个,将军,这两位姑娘是?”说着目光转移到陈长川身边的白绮恩和身后面的霜雪身上。
“这位是白将军独女白绮恩,我的义妹,那个是她侍女。绮恩,这位是我军中好友金武,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说来听听,我好给你们化解化解。”金武是个直爽的好人,断不会欺压白绮恩她们,白绮恩这家伙虽然有时刁蛮任性,可也是知道轻重,出门在外她不会随便招惹人。又不是没长脑子。
白绮恩上下来回逡巡了金武,眼前这个高大魁梧胡子拉碴的糙男子是陈长川这家伙的朋友,“你既然是长川的朋友,也是军人,怎么好端端抢我包袱。”
“是啊,怎么抢我们包袱。”还拿刀架在自家姑娘脖子上,霜雪想到这儿就生气,她理直气壮符合着看着对方怎么回应。
金武给两个姑娘看得怪不好意思,他笑笑道,“实在对不住,不知道你们是川将军的朋友,你们手里那个确实是我的包袱,里面有我的衣裳呢。”
白绮恩未开口,陈长川眉头微皱,不悦道,“叫我长川就好了,你现在叫我川将军生分了。”
陈长川是白大将军的义子这事情,军中人都知道,原以为白将军将人带来会给安排给高点职务,哪成想直接给丢到基层锻炼。
陈长川也是奋力上进,武功谋略更是了得,人也很好相与,很快跟金武这些草根将领混熟打成一片,后来陈长川凭借自己应用谋略屡立奇功,皇帝给封为了秦牧校尉,再接下来白将军回名都,他更是一人统领整个白家军七次深入匈奴腹地,大大小小受了好几次伤,其中一次伤得最严重,差点儿因为军队中医疗条件差而丧命。
他是真凭实力成为大将军,全军上下无一人不对这位少年得意的年轻将军钦佩不已,他即便升为将军,在军中吃穿用度也是跟士兵一样,从不搞特殊,还发掘良将人才,知人善用,很多草根出身的士兵也能凭着实力提升为将领。全军上下统一喜欢这个有勇有谋知人善用的少年将军。
金武见陈长川既被皇帝提拔为骠骑将军正一品也拿他当个兄弟,心中很是感动,“不敢,将军。”
“别敢不敢,我这包袱怎么就是你的。里面还有昨天吃剩下的糕点呢。”白绮恩怕他们叙旧叙个没完,抢在陈长川前先开口。
陈长川看着霜雪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
“好,霜雪打开,证实咱们清白。”白绮恩很自信冲霜雪道。
“是,姑娘。”霜雪手脚麻利的将包袱结一打开。四人纷纷看下去,里面是一些男人的布衣裳和些类似公文物件。
白绮恩,“……”
霜雪,“……”
陈长川见状咳嗽了一声缓解下这尴尬气氛,他看着白绮恩有些窘迫的脸,那不服气又不得不服气的小摸样,心中好笑,严肃着脸,开口道,“既然是误会,大家又是朋友,这样算了,金武。咱们兄弟俩找个地方喝喝酒,聊聊。绮恩,你们跟上。”
白绮恩这时才想到自己已经被陈长川抓包,他肯定是来要回令牌的,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偷出来,再说关外那个真的没见到呢。
陈长川和金武走在前面,见白绮恩还杵在原地,回头道,“你的事情我晚上找你算,别想着中途开溜。霜雪,看好你主子。”说着和金武并肩起行走在前面。
“姑娘,我们快些跟上,川少爷在这儿,我们哪儿也去不了。”霜雪看着自家姑娘。
白绮恩对着陈长川后背虚踢了几脚,出出气,而后认命大声道,“走吧。”
陈长川把他们带回了河谷县城,另找了一家好点的客栈,开了三间房间,让白绮恩和霜雪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在。自己则下去和金武叙旧闲聊。
白绮恩想要偷偷溜出去,她一开门外面居然有陈长川的卫队看守着,这算是什么,她踢翻了屋子里的一个桶子,气愤道,“他是想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管了。”
霜雪端来楼下走好的美味佳肴,这些可比她们赶路时候吃的好多,听说是川少爷特意叮嘱厨房另外做的,虽然比不上府里,但味道绝对料理极佳。“姑娘,你现在生气也没用,还是想办法待会儿怎么应付川少爷的问话吧。咱们可是私自偷拿他的令牌啊。”
是啊,霜雪说得没错,白绮恩这才想起自己要应付长川呢,于是端起菜肴吃起来。
嗯,味道不错,难道是长川把家里厨子带出来啦,自己下次出关时候把厨子带上,路上的干粮太难吃,客栈没什么新鲜好吃的。
白绮恩一路上没怎么好好吃过,现在和霜雪两人在屋里大快朵颐吃起来了。
陈长川果然很守信用,他和金武把酒言欢诉说各自别后的事情,谈些军中逸事,谈得很乐乎。饭饱就足后他和金武各自分开,他头脑清醒立刻走到了白绮恩的房间,敲了敲门。霜雪来开门,霜雪唤了句川少爷,陈长川没看霜雪挥手让她出去,径直走到坐在桌子前百无聊赖的白绮恩跟前。
陈长川拉开一张凳子在她旁边坐下,闲情雅致到了两杯茶水,一杯给自己,一杯推给白绮恩,抿了口茶水道,“说吧,拿我令牌出关做什么。”
白绮恩打定主意咬死不承认,反正他也没什么证据,“我没拿你令牌,别自己弄丢怪我头上。”
陈长川看她这幅死不认账的样子,从腰间拿出被白绮恩落在小客栈的令牌,深棕色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老实坦白,要不然义父义母知道可不好。你以为你说去庙里祈愿真能哄住他们。”
“你跟踪我?”白绮恩转过头看着他。再看到她那千辛万苦才偷到手的令牌,那个恨啊。
陈长川将令牌拍在光滑的桌面上,不咸不淡道,“这令牌是假的。”
白绮恩不可置信看看令牌,再看看陈长川,他一脸淡定自若,要是令牌是假的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不着急呢。
陈长川抿了口茶接着道,“我早知道你要偷拿我令牌,造了个假的,真得令牌我没事不会随身携带着。”
白绮恩心中震惊,他这么精明,“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要拿你令牌呀。”
“在你盯着我腰带不停看时候,你哪里是喜欢什么蓝色红丝纹腰带,我腰间没挂什么东西,也就是这令牌,你那天其实是想灌我酒吧。”说着身子前倾目光直勾勾盯着白绮恩。
白绮恩在他眼中看到戏谑,她身子后仰,“我,”一个我字出口后,思维转变下,想着再狡辩下没意思,陈长川这个混蛋早知道,故意的这是。“我是想出关,我想去看看以前关外的朋友,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在关外长大,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对不对,长川。”
陈长川做回身子,“说实话。”
白绮恩身子也坐直,“我这就是实话呀,看看小时候的玩伴怎么啦,很正常啊。”说得理直气壮,好像跟真话一样。眼睛溜溜小心偷看陈长川。
“我数到三你没说实话,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啦。”陈长川嘴里轻描淡写放着狠话。其实他是怕白绮恩给有心人利用,现在战事刚完,民心不稳,朝廷里波谲云涌,人事变动,皇帝是雷霆雨怒想要启用一些新起学子,这时候可不能出什么岔子。绮恩可千万别牵扯进去。
一听陈长川说要对自己不客气,白绮恩吃软不吃硬,她拍着桌子怒道,“不客气,你是想找爹爹娘亲告我状对不,你去,反正我最多是挨我爹爹娘亲一顿骂,我是他们亲生女儿,他们还能打死我不成,你去啊,去啊。”
陈长川看着她跟激怒的小野兽一样乱咬人,好笑好气好爱,轻声道,“我可没说要找义父义母告状,再说了你从小到大那回儿闯祸不是我给你顶锅,再说要跟义父义母说的话,我还需要亲自跑来找你,说实话你为什么要去关外,是有人叫你去的?”
白绮恩好气,她坐好扭过去不看陈长川,很是苦恼,“长川,你管我那么多干嘛呀,我就是想出去关外。好啦,好啦,我说,我有点很重要的东西在关外丢了,现在想起来怪可惜,想要去找回来,你明白了吧,令牌给我,爹娘那儿你得给我保密。”说着很理直气壮扭回身朝陈长川伸手要真的令牌。
陈长川见她扯谎还扯得振振有词,还想要自己帮她保密,想的真美,“一”
白绮恩见他还真较上劲,还是咬死这就是实话。
“二。”
白绮恩鼻口哼了声不屑的没理会。
“三。”陈长川没有喝茶站起身背着手转过身走出去,走到门口停住,“从今天开始白姑娘的餐食换成白粥。不许她出这个房间半步。”说完抬步就走。门口的守卫胸有气力应了是。
“喂,长川,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来真的呀。”听了这话白绮恩大喊大嚷追着出去被门口的守卫拦了回去。她气得一跺脚。
霜雪这时候轻手轻脚的进来,到白绮恩身边,“姑娘,怎么办,川少爷这次好像来真的啦。”
白绮恩坐回凳子,手托着腮帮子,赌气道,“凉拌。”
从那天起,白绮恩跟陈长川赌起了气,她的一日三餐是守卫送进去,都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绝无参杂任何美味的白米粥。
吃惯了美食佳肴的白绮恩那里受过这个,嚷着不吃,不吃,端走,端走。霜雪倒是吃起来,她是怎么样都能吃,何况白米粥在平民百姓家里算是常饭。
霜雪怎么劝白绮恩就是死活不吃,后来再饿两顿后,她饿得肚子里咕咕直叫,十分委屈的喝着白米粥,喝得要哭了。
霜雪问怎么了,白绮恩端着白米粥转过头对霜雪说,“没味道,下不去嘴。”
霜雪听后知道姑娘是因为白米粥太过寡淡,没有配菜,于是溜去厨房要了些咸菜来配,陈长川看见了,立马叫人给夺回去,“她一日不说实话,就一日三餐吃白米粥。”
不仅如此,他还命令厨房做些美味菜肴端到白绮恩房门口,守卫用扇子把这香气扇得飘起屋子里,这样的美食肚子吃饱的人还想再吃,何况是肚子寡淡没味的白绮恩。
白绮恩知道这是陈长川的诡计,馋的口水直流,气得上窜下跳的,陈长川不为所动,横竖他现在放长假有时间整治她,个依依。
他陈长川有张良计,她白绮恩就有过墙梯。她叫过霜雪命她拿些银钱去外头买些爽口吃的回来,别被发现,霜雪照做了,人不知鬼不觉溜出去,灯火光明的被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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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来的美食和她们身上的全部银钱全被搜出拿走。
白绮恩又出一计,霜雪乘着夜深人静人们睡觉时候去厨房偷偷拿些点心,咸鸭蛋咸菜也行,霜雪去了空手而归。
白绮恩问是不是被抓住,霜雪说厨房里的放食物的柜子箱子全锁起来,根本没有找到食物。
白绮一捶桌子,这个陈长川防她防得厉害,她白绮恩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如此过三天后,在第四天时候守卫来报小姐闹绝食端进去直接给扔出来。陈长川起先不以为意,后来在白绮恩整整一天整整三顿没吃过后,来到她房间里看着饿得没力气闹腾的白绮恩。“绮恩,你只要说实话”
话没说完被暴起的白绮恩用枕头砸出去了,白绮恩连着喝了三天白米粥又生生饿了一天本该是没什么力气,可罪魁祸首陈长川的出现她火气蹭蹭从肚子串上来,抄起床上杀伤力不大打人蛮疼的枕头不停砸陈长川,边砸边骂,“长川,你个狗崽子,我那点儿对不起你啦,你这么对我,我爹爹娘亲养你这么大就是来欺负我,你混蛋,我打死你,打死你……”
陈长川捂着脑袋给她砸出了房间,对着里面喊道,“你还讲不讲理。”回应他的暴怒的关门声,门一下子大力关上,发出响声震得守卫耳朵疼。
“我就是不讲理,你有本事饿死我。”
白绮恩拿着枕头独自在屋里头把自己气得半死。
该死的陈长川,怎么还有脸来,还说自己不讲理,给她吃没味道的白米粥也就算,她自己出钱去买点点心也不让,钱还收缴了,有他不讲理嘛。
白绮恩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想活撕了陈长川。
可是,肚子真得好饿啊,白绮恩软得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幻想美食佳肴。
一定不能屈服,要不然日后真得要天天吃白米粥,说不定连白米粥都吃不上。
陈长川真想不到绮恩性子这么倔,怕她真把自己饿坏了,立刻命人烧火做饭送上美味佳肴。
但该问的问题还是不能这么算,陈长川又想到一个法子。
屋子里的白绮恩和霜雪吃得正是欢喜,恨不能把舌头都吞进去,好在白绮恩还知道自己是个小姐,所以吃得再急,也得体面。
自家姑娘吃得体面,霜雪自然跟着吃得体面。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陈长川这个坏家伙使劲捏坏,在她们吃饱睡足第二天推了房间带着她们要赶回名都。明其名曰要赶在中秋节之前回去。
回去就回去,绑着她的手把她牵在马后面算怎么回事,白绮恩想要用牙齿咬掉手腕上的粗糙的绳索,但看着太脏了,不大想下嘴巴,她举着被绑着的双手对骑在白马上该死的混蛋的陈千刀杀道,“你什么意思,不会想把一路绑回名都吧。”
挨千刀的陈长川脸上带着温和如春风的该死笑容,回头看着面色低沉吓人的白绮恩,见她嫩滑的手腕上捆着粗糙的绳索,下马走到她面前在她手腕上的绳索里面垫上手帕防止蹭破皮。
“假惺惺”白绮恩哼了声别过头去,“你就是把我一路牵回去我也是那个也是实话,你分明找借口故意欺负我,你让我丢人,你臭家伙。”说着说着委屈上,说着面前一黑,她脑袋上多了定黑纱斗笠,正好罩住了她整个脑袋。
陈长川给她系好斗笠系带,语气十分温柔说道,“这样不丢人。绮恩,我是怕你被别有心人利用。”
白绮恩气愤道,“胡说,你就是欺负我。”
陈长川见她还是如此倔强,无奈耸耸肩膀,走到前头跨步上马。做好后扭过头看了眼带黑纱斗笠看不清神情的白绮恩,心里头无奈透,他也不想这样。
他调整好姿势,双腿一夹紧,手上抖了下马绳,牵着伸手带着黑色斗笠的白绮恩漫步走着。
好在金武在客栈时候已经跟他们分别过了,他要赶路上京,没空闲多逗留。要不然白绮恩觉得自己可以直接一头扎进臭水沟,没脸,不要见人了。
霜雪跟在后面陪着白绮恩走,她手里拿着水壶,姑娘要是口渴了时候她可以给喂些。
该死挨千刀万剐的陈长川真的牵着她走一天路,一天啊,白绮恩觉得自己被牵着走已经够丢人了,脚底走得如同针扎刀割般疼痛。
好不容易寻了家算可以的客栈,白绮恩一进屋子扑在床上,霜雪端着水走进来时候,见姑娘的背躺在床上,肩膀一耸一耸抖动,可见是委屈忿恨极了。
“姑娘,沐足啦。”霜雪端着水到白绮恩床前,白绮恩嘤嘤嗯嗯鼻音有些重,难道是哭了,待她转过身做起来时候,霜雪一看白绮嗯还真抽泣起来,霜雪心疼极了。
川少爷这次太过分了,他怎么说也是跟姑娘一起长大,怎么忍心把姑娘捆在马后面牵一天。
主仆俩人一起埋怨起陈长川今日的狠心。
白绮恩噘着嘴巴气愤道,“哪有他这样做人,要不是我爹我娘把他养大,他能长大吗?长得这么好?能当上大将军吗?狼心狗肺东西,轻点,轻点。”
“姑娘说得对。”霜雪边应和边给她脱鞋袜。
“他这样的人配当将军吗?对我不好肯定不配啊。”
“姑娘说得对。”
“应该让皇帝知道这个狗东西的真面目,撤了他的职,贬他到边陲当苦力做苦工。
“想撤谁的职贬谁到边陲当苦力啊!”有什么比背后骂人给当事人听到更尴尬。
真是骂谁谁到。
陈长川也知道自己今天过份,但不严厉些不行,她性子那么单纯万一被人利用欺骗怎么办?
想着想着脚步不由自主走到白绮恩房间门口,正好完整无误听到她气愤填膺要贬他呢。
7. 第七章 说实话
陈长川从门外听到房间里头白绮恩主仆抱怨谩骂,心道自己一点儿不过份。想撵他走,这个白绮恩脑中乱想什么,这辈子别想。他四平八稳快步走到白绮恩床前。
附和着姑娘说川少爷坏话还被当事人听见,霜雪有点儿囧,看着迎面冲他们走来的川少爷,生怕他迁怒姑娘,“川少爷,姑娘正要沐足呢。”
“你出去,我有话跟绮恩谈谈。”川少爷打眼看过去见白绮恩白袜子已经脱到一半,露出玉石般雪白的半只脚丫。
陈长川长年在军中下命令说话自觉中带着不可忤逆的威压,霜雪不敢不从,端着浴足盆要出去。
“你回来。”白绮恩叫道,又想半路丢下她这个主子跑路霜雪,你胆子有绿豆大吗?
“放下。”陈长川用下巴指了指浴足盆,自然道,“浴足盆放下人快走。”
霜雪将浴足盆端回原来位置放下,心有戚戚看了眼床上沉着脸的姑娘和一旁面色寻常自带威严的川少爷。于是福了福身子退下。
这时候还是保小的,川少爷再怎么厉害也不会生吃了姑娘。
白绮恩见伺候自己洗脚的人给白长川这个挨千刀杀的支走了,气急败坏怒瞪着陈长川,“你把我浴足人赶跑,谁来给我洗啊。”
陈长川挽了挽袖子,拉过一张凳子坐到白绮恩床前,拉过白绮恩一只脚,“我洗。”
白绮恩看着他屈尊降贵真给自己脱袜子,“脑子有病。”
陈长川熟稔把她脚上的袜子利落脱下来,抬头温柔笑说,“我确实生病,这些年在军中。”说着拉过白绮恩另一只脚,将袜子轻轻顺势脱下来。
白绮恩难以置信看着,心中有些震惊,瞪大眼睛,“你生病了?什么时候事,怎么不告诉我。”
未待陈长川回答,她眼睛一眯,眉头微蹙,自问自答,“怕我担心,长川,你想多,我不可能担心你,冲你今天对我做的事,够车裂你十来回。”一想到今天陈长川把自己牵在马后面走事,她心中怒火就消不了。
陈长川前一秒还挺感动,后面听说她不可能为自己担心后,心想这个绮恩啊,“行行,骄傲的小姐,来,把□□给我。”
白绮恩把自己赤裸白皙宛如玉石的脚往里一缩,警惕看着在她眼中成捏坏的陈长川,“干什么?还想欺负我?”
“给你浴足,笨蛋。”陈长川强行拉过白绮恩缩回去的双脚,握在手里头软软嫩嫩感觉为微妙,弯腰拉着她的精致剔透的小脚往水里摁。
绮恩的脚腕修长纤细,一双玉白的小脚娇小玲珑,晶莹剔透,脚背微微弓起来,线条流畅有种自然曲线美,脚趾整整齐齐排列着,好似一颗颗明亮珍贵的白珍珠,柔软圆润,摸着手感好,看着很想让人咬上一口。
白绮恩见陈长川当真仔仔细细的给她沐足,她脚下动了下,低头看她,“喂,你弄我脚弄得没完,起开,别想你今天给我浴足,我就原谅你想得美。”脚底给他洗的痒痒的,白绮恩既享受又想笑。
这个混蛋长川。
陈长川头也没抬继续磋磨揉捏洗着白绮恩的脚,“绮恩,谁说我要你原谅,本来你偷我令牌私自出关就不对。”说着他停下手里活抬起头目光犀利,直勾勾盯着白绮恩,“绮恩,我怕你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现在是非常时期,出关入关都要严格审查,你这样偷偷摸摸跑出去叫我怎么放心,如果你一天不跟我说实话,我明天还绑你,你搬出义父义母也没用,我说到做到。”
这话说得白绮恩又气又恼,想要发火,可转念一想这个混蛋陈长川真的干得出来,要是一路都是走着回去,那脚还要不要,她现在脚底还生疼呢。
正想着,忽然见陈长川从哪儿变出的一根银针,吓得她立马把脚缩回床上,瞪着拿银针的陈长川,要咬人似说,“你干嘛,想用针扎我?你真不做人吗,哥,我可是你亲亲的妹妹啊。”说道后面声音快哭了。
动武她一点不是陈混蛋这家伙的对手,只能装柔弱。谁来救救她脱离苦海啊,好想爹爹娘亲啊。
一根银针而已,至于吓成这样,他叹了口气道,“你走了一天路,脚底磨出水泡,要是不挑破,明天会更疼。”说着俯身探过去将白绮恩缩回去双脚拉过来,放在自己大腿上,借着屋内明亮的烛火挨个将那脚底板冒出来水珠似的水泡挑破。
陈长川每挑破一个,白绮恩心里暗示感到很疼,本想说你轻点,可是想到这事情好像怎么做都没法轻,白绮恩生无可恋仰躺回床上,目光空洞看着天花板,自语自言似说,“长川,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要是告诉你以后,你一定讨厌我了,不再是我义兄了。”
陈长川手很灵活轻巧挑破一个,听她这话说得有文章,她大了,难道有心仪人,那可是万万不能够,他轻声道,“绮恩,你放心,说吧,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千万别是有喜欢人。
面上镇定,实则心里紧张。
白绮恩一只手耷在自己眼睛上,瓮声瓮气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不是你义妹?”
“发生什么事情,话别说一点啊。”陈长川心中暗自松气,挑破最后一个水泡,欢喜抱抱这双可爱的小脚丫。
“不管你是不是我义妹,我都会对你好的。”语气是万分温柔,将白绮恩脚小心翼翼放下,生怕重了磕疼了她。
白绮恩一听这话立马精神放开手坐起身子,目光真切直直盯着满脸温和的陈长川,“真的?”
陈长川微笑点点头。
白绮恩脑子里转了几转,心中有了计较,反正陈长川已经怀疑自己,自己不说,他日他自己定会去查,到时候水落日出她不是无处遁形吗,怎么说,我跟他算是从小长大,小时候没少保护他,怎么说是有感情,他应该不至于为了个未曾谋面的义妹给我闹掰吧。
分析到这儿白绮恩思路清新,握拳在嘴巴,轻轻嗓子咳嗽下,她望着面对面陈长川,“其实我不是爹娘亲生的。”末了眼尾偷偷觑他反应。
白长川看上去没有多大惊讶,他只是单挑眉毛,看着白绮恩,语气自然淡定问,“怎么说?”
话都说出来,白绮恩掐掉了预知梦把自己是当年郑氏在农屋生产时候抱错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
白长川听到这儿确实有些讶异,“你出关是为了把那个抱错的孩子换回来。”
白绮恩一摆手,“非也,我就是不想让她回来,想给她点银钱,让她好生在关外待着,别回来跟我争,她要是回来,我怎么办,爹爹娘亲肯定拟补疼爱她,就算念着情意没把我扫地出门,估计我以后地位也是直线下降,长川,你现在明白,我的未来可是掌握在你手里,你要是恨我,尽管去说,横竖我就这样了。”不知道陈长川能不能帮着自己隐瞒,希望能吧。
陈长川良久不出声,他思索下,张口道,“绮恩,我不管你是不是义父义母亲生,我都会对你好,你以前说过罩着我,现在我护你。”
白绮恩欢喜,差点儿跳起来,一拍陈长川的肩膀高兴道,“不愧我跟我混这么久的兄弟,没枉费我这些年对你好。那关外那个怎么办?”
陈长川平淡道,“关外那个,我去你给剁了。这样你就高枕无忧,没什么好烦恼。”
白绮恩一听他要去杀了关外那个真的,慌得连连摆手,“你不要动她,被抱错养育在农户家生活肯定苦,她没过没错,你要是找到她的话给她些银子,给她觅个好夫婿,让她后半生安稳过日子行了,长川,你别一开口杀杀的。”
说那些话原是为了使她安心,没想到她居然这般为那未曾谋面可能危机她地位的女子着想,她心地其实是好的,陈长川道,“好,听你的,绮恩,关外你别去,现在战事刚息,万事要运作,那里正建造军务府,况且,你这事情也过了十八年,关外百姓流来流去,你说的那户农家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死在战乱中。这事交给我,若是我真得找到那个,我会找你说好好补偿她。你且放宽心。”
听着陈长川这样说后,白绮恩嗯嗯表示认同,心下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郁闷。
要是那个真的在战乱中死了,哎,大概她这样的命。自己也是受害人不是有意害她,被抱错也不是自己的错。
陈长川见白绮恩有些闷闷不乐,伸手温柔在她头上摸了摸,“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天色不早了,安心睡觉吧。”
白绮恩恹恹的嗯了声,在陈长川摆弄下当真躺在床上睡好,陈长川叫她别多想,顺手给她掖好了被子,秋天夜里寒,被子没盖好是要着凉的。
顺手一套流程做好后,陈长川看着闭眼蹙着眉毛渐入睡梦的白绮恩,脸上微不可见的笑笑。
见白绮恩安睡好后,陈长川单手拿起浴足盆出去。
绮恩的脚,又嫩又白,在洗时候不老实像条小鱼儿似游动着,真想逗弄她下,又怕她生气,当时她可是要把自己车裂的心都有啦。
陈长川心醉神漾出去后,见到一直尽心尽力守在门口的霜雪,叮嘱她照顾好小姐。直径朝自己的房间去。
到了房间他把身边副官张权唤来,张权是他的心腹誓死效忠那种,平日可以吩咐些机密事情,悄声叮嘱,“你明天出发去关外,找到当年收留白夫人生产那户农家,给他些父母一些银钱,把他们同小姐一般大小的女儿带走,寻个由头处理掉。”
张权只管听从主子的吩咐,面容正义,目光坚定,响亮应了声,“是。”
“回去收拾包袱,明天上路。”
“是。”
竖日一大早白绮恩给霜雪连拉带拽的扯出被窝,白绮恩睡眼惺忪,迷迷糊糊打着哈欠,很困样子,由着霜雪伺候她更衣洗漱梳妆。
对着梳妆镜子看不出美丑的女子,白绮恩背对霜雪,“我的事情,长川知道了,他说会帮我解决。”
霜雪摸着绮恩乌黑程亮的墨发,一下一下有条理的梳着,“川少爷是个好人。”
白绮恩看着镜子中自己,问霜雪,“你觉得长川这家伙信得过吗?”毕竟以前自己闯祸他没少替自己背锅受过挨罚,他不会小心眼记仇吧。
霜雪笑道,“除了老爷太太,就属川少爷对姑娘最好了,出征在外头打战不忘给你写信送些好玩的玩意。对姑娘可是独一份好呀,对老爷太太都从不这样。”川少爷对姑娘真好,是每个兄长都会对妹妹这般好吗?
白绮恩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这家伙好像每次都维护自己,即使自己明知道会吃亏还是帮自己,看来以前自己没白罩着他,既然他对我好,那以后我也对他好些,送他些礼物。
好兄弟,有来有往嘛。
白绮恩磨磨蹭蹭梳妆完毕,和霜雪在外头用过早膳后,陈长川雇了一辆柔软舒适的大马车,赶着她们主仆两个上去。自己则和卫队骑着马护送她们。
白绮恩惬意在马车里又睡一觉,早知道长川会帮助自己,那她早说出来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今天脚好像真不大疼啦。
在陈长川的催促下赶路,他们五天后回到了名都家里。
白将军夫妇一看到女儿从马车上下来,兴高采烈的赶过去,郑氏一把将刚下马车的绮恩搂在怀里,“你个死丫头,去郊外哪个庙里烧香祈愿,也不当面告知爹娘一下,知道爹娘有多着急,你真是去祈愿了,没瞎跑?”不大相信拉起女儿的左看看右看看。身上没廋,苗苗条条的。
白绮恩见到爹爹娘亲自然是十分欢喜,娇声娇气说道,“娘,我真是去祈愿了,不信,你问长川啊,长川不会骗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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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将军和郑氏统一望想陈长川,陈长川没想到这个绮恩把球踢给自己,他温声道,“义父义母,绮恩,确实是去郊外寺庙祈愿。”
“什么寺庙要去那么久?你说个名字,要是灵验的话你义父我和夫人也去拜拜许许愿。”白将军负手而立站在一旁看她们娘两亲热,心中甚是欢喜,不过寺庙祈愿这说辞他本来不信,绮恩要是能耐着性子在寺庙吃斋一天,他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长川这孩子怎么又帮她圆谎。
陈长川刚要开口说,只见在义母怀里的绮恩冲自己挤眉弄眼,生怕自己把她偷溜出关事情说,她这家伙呀,“这个寺庙比较偏僻,寻常人一般是寻不到,而且庙里主持说了说出去愿就不灵了。”
白将军听他说得跟真,知道女儿不让他说,笑骂说,“你个臭小子,你们俩个,这是长大,都十八了。”
“十八了,大姑娘大小伙子了,你们不小了,该为自己找个合适对象,长川你现在是骠骑将军,跟我这郎君同级了,府邸明年开春建造好,你到时候带着新娘子搬进去,和和美美的过日子。”郑氏接嘴道。
“这个不着急。”陈长川有些不大自然。
“娘,我饿了,什么味道这么香,娘你油焖大虾啦。”白绮恩依在郑氏怀里娇气转移话题。
郑氏看着从毛丫头出路得落落大方漂亮大姑娘女儿,笑着用指尖轻轻刮了下她鼻尖,“你个小馋嘴,鼻子真灵,咱们快进去用膳,你们爷俩别杵着当木头,来啊。”
饭桌上四人吃得其乐融融,白蔷薇早些时候用过晚膳,这时候不出来,在暖冬阁安静待着。
白绮恩吃得很投入,一边吃一边夸娘亲准备的饭菜真好吃,把郑氏都夸笑了,“你呀赞我还是赞厨子。”
“自然是赞娘亲啦。”说着白绮恩可爱的一努嘴,“谁不知道我娘亲最美,人最好,心地最善良。”听得大家哈哈齐声笑。
白将军笑着说,“怎么不夸夸你爹,你爹不好吗?”
白绮恩吃了口大虾,嘴里咀嚼着,吞咽下后,嬉皮笑脸拍马屁道,“爹爹当然是也是最好啦,绮恩的爹爹娘亲是世上对绮恩最好的人,会养女儿一辈子,肯定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啦。”
白将军和郑氏笑了,异口同声地说,“想得美。”
郑氏慈爱的看着女儿,“我的好女儿,女儿家长大总是要嫁人的。这么些你呆在家里面不出去,也不是个事,趁着这次英华长公主寿诞举办的聚芳宴会,朝里里外多少青年才俊聚集,你和蔷薇俩人在里面好好看,总有适合的。长川,你也一样,到时候你们三个一起去。一个不许落下。”
白绮恩最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跟人打交道,“娘~”
白将军提着筷子端着饭,“叫娘也没用。”
“爹~”
白将军扒饭。
郑氏道,“叫爹也没用。”
白绮恩扫了眼陈长川见他默契同白将军一样默不作声吃菜吃饭。
白将军又道,“绮恩,你放心,你以后出嫁后要是夫家敢欺负你,爹我给撑腰。”
闷不作声的陈长川也出声,“义父,绮恩这性子张牙舞爪的,谁敢欺负得了她,绮恩,你放心,你的夫君不会欺负你的。”说完继续吃菜。
白绮恩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被欺负,什么叫我张牙舞爪啊,神经病。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用完晚膳后,白绮恩在郑氏哪儿消磨了会儿时光,说些母女见贴心话。
陈长川也被白将军拎出去单独询问。
面对义父的询问,陈长川面不改色有理有据有头有尾的说慌,“义父,你多心了,绮恩真得是去寺庙了祈愿。”
白将军问得仔细,陈长川回答得天衣无缝。
白将军要是再问下去那就是鸡蛋里找骨头了,难道是自己多心,叮嘱了陈长川两句,让他别跟着绮恩胡闹,有时间看着她之类的话。
白绮恩和陈长川双双放出来,在园子里水中央四角亭里会面。准确说是陈长川特意寻过来的,正好看见白绮恩倚栏望月。他心情愉悦漫步轻声走过去,这种感觉好像他们在偷偷幽会,神秘而美好。“义母责问你啦?你这深思想什么呢。”
白绮恩看了他一眼又扭过身趴在栏杆上望着天上散发着光辉的皎洁明月,反驳道,“我娘可疼我,她才舍不得骂我呢,别以为你抓住我小辫子可以操控我,没门。”
陈长川失笑,
绮恩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新奇。
他掀了一下衣裳下摆,坐在绮恩身边的位置,“绮恩,你想多了。”
“那你来干嘛?”白绮恩转过头不解看着陈长川,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回自己房间去,做自己事情嘛,难道是要挟恩图报,这个家伙才帮自己做这么点事情就要支使自己干活?没门。
陈长川背靠栏杆双手舒展开靠在栏杆上,仰望着对面景色,“看你闷闷不乐在这儿傻坐着,看看你又胡思乱想什么。”说着扭头望向白绮恩。
白绮恩闷闷也转过身背靠栏杆,像个孩子一样,“我就是不想去,你想啊,这些世家公子小姐她们找的是门当户对,我,你知道啦,有时候会害怕,要是你那个没处理好,我真实身份一败露,夫家肯定要休了我。”梦里头她被世子郎君当众休掉,别提多丢人了,灰溜溜地回娘家白府,爹娘只顾着那个真的,自己无人可依,无枝可靠,很害怕彷徨迷茫。
陈长川手指伸了伸,最后决定伸过去搭在白绮恩肩膀上,拍拍她的肩膀,声音很温柔,“别怕,你有我呢,我会护你一辈子。”
白绮恩转头看着陈长川,心中那叫一个感激,眼睛里冒着亮光,真想当场紧紧抱他,拍拍他,这兄弟没白交。
8. 第八章 公主宴
中秋节那天白将军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过得其乐融融,白绮恩难得动身陪刚来名都的三堂姐出门逛街看花灯。
本来她是想支使陈长川替她陪三堂姐去,陈长川说他没时间,白绮恩看着他没事围在自家府邸转悠,怎么可能没时间,中秋节他们朝臣放假。
陈长川煞有其事说,“你陪陪三小姐,你们姐妹间融和融和关系,我去干什么。”
白家人和和美美的过完中秋佳节,便是要参加英华长公主的寿宴,届时有许多名都的侯门秀女官家小姐青年英才参加。举办马球插花等节目供他们赏玩。
三姑娘白蔷薇早早为这些个宴席准备良久。
白绮恩在那天是被郑氏从被窝里掏出来,她揉揉迷蒙的睡眼,嘟嘟囔囔说“娘,我没睡够呢。”说着又要钻回去被窝里睡觉,被郑氏一把拽出来。
郑氏道,“等你睡够了,早又日中,今后这些宴席你都要参加,这关系到不仅是三姑娘的婚事,也干系到你的,老大不小多出去走走。霜雪,你们进来给小姐洗漱梳妆。”
白绮恩极不愿意在霜雪翠墨等人俯视下洗漱完毕,被郑氏赶鸭子赶上玲珑香车。并叮嘱她在外头诸事小心,不要任性,和白蔷薇好好一处。
她一坐进马车便看到穿着丝绸白衣裳,腰间系着一条缎面云纹腰带,衣裙上绣了几朵梅花的裙子,看上去很有美感,很衬白蔷薇这么个美人。
“妹妹,起来啦,坐这儿。”白蔷薇起了个大早上,精心梳妆打扮,她的衣裳也是特意赶制出来,她因为父亲的阻拦拖到双十仍旧待嫁闺中,心中自然难免着急,可又不能不听父亲的话,父亲希望她嫁给朝中官宦权贵人家公子,所以今日她要好好表现,争取一舞倾城,艳压群芳。
白绮恩是照常的橙色衣裙,白色内衬打扮,她柜子里的衣裳多得很,要是她乐意可以每天不重样,可惜白绮恩对这样宴席兴趣乏乏,只想着早些结束回家看看小人绘本吃吃美食睡睡懒觉。
她言语由衷赞叹道,“三姐姐,你今日打扮得真漂亮,比往常还要美丽。”
白蔷薇抿嘴微微一笑,“多谢妹妹的夸赞,妹妹今儿的头发梳得很好看。”白绮恩着装上没什么特别,如往常一般,除了她今儿的发型梳捶鬟分肖鬓,分作两股,结鬟于顶,其余墨发顺其自然的往下垂,带上珠钗纱花,看上起俏皮又可爱,十足的活泼灵动少女。
玲珑香车在白家卫队的护卫下,如期的到达了英华长公主府,长公主门口早已停放许多世家小姐的马车。
外头的丫鬟撩开帘子,白绮恩率先从马车探出头,搭着丫鬟的手踩着凳子跳下去,白蔷薇随其后。
白绮恩环视着四周的环境,府邸豪华大气千篇一律的一样,香车宝马各有各的的不同,看上去别有一番景色。
她正看得入神呢,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男声,“怎么,门口没看够啊。”陈长川负手而立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同样目视不知何处的前方。
白绮恩转头看他见他今日日常打扮,除了把宽袖子衣裳换做束手腕衣裳袖子外没什么,不过,这家伙生得英俊不凡,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人模狗样,挺好的。
白绮恩捏了捏他的衣裳,笑道,“不错呀,今天这身简洁利索,待会儿上场打马球时候,方便多了,听说英华长公主将琉璃宝马作为魁首奖品,你可要夺得啊。”
陈长川转过头微微低下问她,“你想要琉璃宝马吗?你想要我就给你夺来。”他的眼珠子乌黑明亮,犹如一张大网网住了白绮恩。
白绮恩粗心大叶,真得没感觉什么认真思索起来,家里这些珠宝贵物已经够多,多一个琉璃宝马,少一个琉璃宝马,没什么的,听说英华长公主的这尊琉璃宝马是先帝在时候有的,是采石人在山间意外发现的宝石,先帝名匠雕刻成了宝马模样,而后赏赐给了英华长公主,这么说来,倒是件稀罕物。
白绮恩,“你有本事夺下就拿来,反正不要白不要。三姐姐,我们进去吧。”白蔷薇已经到他们身边,听他们闲聊什么宝马事情,安静伫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陈长川望着白绮恩的身影宠溺地微微笑了笑,信步随后跟进去。
三人递上邀请函进去后先给华英长公主贺寿,华英长公主连连说免礼,快些入座。
华英长公主是个随和的人,她有过三个驸马,可惜每个都不得善终,不是犯罪赐死就是病故而亡再者是出轨下人让长公主一剑捅死,她只和第一任驸马有过一个女儿——淑熙郡主。比白绮恩小一岁,容貌随其母,妩媚可人,性子温柔娴静。
宴席是分为男宾座位,女宾座位,这时候陈长川要是在混在白绮恩姐妹中不合适,白绮恩嘴巴往男宾座位努了努,看着陈长川,意思你的座位在那儿。
扯长川眨巴下眼睛表示自己知道。
各自入座后,白绮恩和白蔷薇跪坐蒲座上,两人同一桌案,白绮恩左看看右看看,她近几年没怎么出来,不与官家小姐有接触,故而对谁都不怎么认识,拢共的觉得宴席上都是花蝴蝶,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嘻嘻笑笑互相交谈说话,她这儿最是冷清。
各位的小姐的座位是依照其父母的官职大小排列,白绮恩无疑是排在前三排,白蔷薇跟着沾光也是前三排。
白蔷薇斯斯文文的垂手安坐,白绮恩见大家聊天没什么乐趣,巴不得早些回去方好,她捏起盘中的花蕊牡丹糕旁若无人吃起来。
琴声袅袅,不知道是乐师还是谁家姑娘要展示才艺献媚与长公主。
白绮恩可不管这些,她吃得正投入,长公主府的糕点就是好吃,带着股淡淡的不知何名花香,甜而不腻,清爽可口,入口即化,白绮恩素来爱美食,这时候不觉多吃几个,吃着吃着她又想起长川那个匈奴会烤羊肉的厨子什么时候送给她,那烤羊肉的味道她挺喜欢的,回去找他要去。
吃得正香甜味美,她面前出现蓝色粉红色裙子,挡在眼前,她抬头望过去,是两位官家小姐,不知道是哪家的。
“你是白家哪位小姐?怎么没听说过呀。”穿蓝色裙子的女子率先开口问,眼中好奇猜测。
白绮恩吞咽下口中的糕点,抬头端详起这两位小姐。
白蔷薇这时候站起身冲她们福了福行礼,粉色那位小姐见到白蔷薇以为是白将军的独生女白绮女,亲近道,“白小姐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美貌动人,孤高清冷,是兰花一样的漂亮人物,今儿可算出来见见我等俗人。”
白绮恩时常宅在家中,鲜少人知道她长得是何模样,又是何性格品性。
白蔷薇笑而不语,“多谢二位姐姐夸奖,二位姐姐姿容秀丽,亦是非凡之人。”误会了。
粉色那个又道,“白将军的女儿果然会说话,你身边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呀,你带朋友来?”
白绮恩没说话单是看着她们,白蔷薇这才意思到自己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二位姐姐误会,我不是白将军的女儿,这位才是。”说着转头望着低下只管看戏的白绮恩。
蓝粉两位大跌眼镜,仔仔细细看了看,传闻中清冷孤高嚣张拨扈的白小姐居然会在大堂中旁若无人的吃点心,要知道大家来这儿是来交流的,她们原先以为是白小姐冷傲,便主动来套近乎,没成想弄错人了。
蓝粉两人尴尬,正想着找出什么话,白绮恩开口了,眼睛明亮,黑白分明,看上去宛如山间清泉,赏心悦目,“你们找我什么事?”
蓝粉二人尴尬没一会儿,转头同白绮恩攀谈起来,白绮恩请她们坐下一同用糕点,蓝粉二人应景吃了几口,便是夸赞起白绮恩,容貌才学都是一流的,等会儿要给长公主殿下露一手,让大家瞧瞧,让我这等俗人跟着沾沾光开开眼,见识见识。
白将军夫妇是朝廷的肱骨大臣,其义子陈长川又是少年英雄将领,朝中自然有许多人要巴结,借着宴席结交下。
白绮恩耐着性子听她们闲谈无聊话,得知蓝色那位是御史员曹大人之女曹卿卿,粉色那位是尚书丞之女袁益华。
“这位小姐是你的好友?”聊着聊着没话题袁益华闲聊问起了白绮恩身边的白蔷薇,不知道这个是那个士家女子,怎么以前没见过,白蔷薇这名字听着甚是耳生。
白绮恩见她们问起了白蔷薇,她转头看着一旁正襟危坐的三堂姐,介绍道,“这是我三堂姐,二叔家的女儿,白蔷薇。”
曹卿卿和袁益华对着白蔷薇颔首施礼,“原来是白三姑娘,有利有礼。令尊是什么职务,想必定是与白将军一样将门吧。”
白蔷薇脸上略有羞愧,脸颊微红,“家父是杭州县令白知贤。”外放的官员一般都不如朝廷里皇帝跟前当值的,所以大家多有轻视。
果然蓝粉二位知道后意味悠长的哦了一声,笑笑客套几乎又跟想着要拿糕点吃的白绮恩闲谈。
白绮恩心中念着糕点,却又不得不应付这两位官家小姐,就算不喜欢她们,也不想得罪她们,她们爹爹也是与自己爹爹同朝为官,面子还是要给的。她们捧她们的,反正她们的话在她这儿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我的糕点啊!
曹卿卿和袁益华两位围着白绮恩就是一顿闲话猛夸,一旁的白蔷薇倒没人理会。她自个掩饰尴尬的吃着糕点,白绮恩溜眼瞧去心中想,“给我留点。”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有些官家小姐自荐愿为长公主的寿宴的添彩,献上点小才艺。
英华长公主慈祥的说好好好,其实知道她们是接着献才艺吸引公子王孙,这就好像孔雀开屏一样求偶。
公子王孙也一样,他们待会儿要下马场赢彩头博得众位小姐的芳心,一样的理。
蓝粉两位是够能聊得,直到这会儿他们才各自散去。
白绮恩看着盘中的点心都凉透了,味道肯定有失,心中大为惋惜,至于刚才那两个小姐说什么她没听进去。
白绮恩没闲空痛惜她的糕点,因为三堂姐白蔷薇要上场表演舞蹈,她的羽裳惊鸿舞,她打的是白将军府号的名字,所以她一上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世家公子哥,他们眼睛简直要贴在舞台中央翩然起舞的白蔷薇身上,没想到白家还有这么一位色艺双绝的美女。
三堂姐一舞惊人,白蔷薇着一袭美而不俗,素中带艳的衣裳,身若飞燕,舞姿翩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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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轻盈滑过众人眼前,如诗如画一般美好。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一舞完毕,华英长公主和她女儿梳淑熙郡主很给面子拍掌叫好。低下的公子们倒是由衷的鼓掌认同,而那些略逊才艺的小姐们则意思意思附和长公主和郡主鼓掌。
华英长公主脸上甚是欢喜,“这是谁家女儿,简直是瑶池仙子下凡尘,快,快些上来,让本宫瞧瞧。”
听得英华长公主的认同,白蔷薇心中喜不自胜,脸上挂着淡淡笑容,一步一莲花的走到长公主面前。
白绮恩很是欢喜,对着白蔷薇比了加油的手势,这时候她身边有一个侍女送了盘点心过来,是酥脆干。
她扫了下这白白脆脆的点心,抬眼看着来的侍女,“这谁送来。”
侍女双手捧着点心,低垂着头,“回白小姐,是陈将军特命婢子送过来。陈将说这酥脆干不错,白小姐一定爱吃。”
白绮恩听说是陈长川送过来,她让婢子放下,心道陈长川怎么知道自己爱吃,万一吃着不合脾胃呢。
想是怎么想,手很诚实捏了块送嘴里。
这家伙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啊。
于是又多吃几块,边吃边看英华长公主哪儿情形。
英华长公主见白蔷薇长得美而不俗,举止温柔,不觉有些喜欢,问她家住哪儿,令尊是何人,在朝中领何官职。
白蔷薇一一照说,华英长公主听完后只是笑笑,“好姑娘,难为你费心思练了这么久舞。”随后赏赐十佳珠宝一串,绿翡手镯一对,银纹珠宝璎珞一套。
白蔷薇拜谢过后,英华长公主又问,“听说白大将军的女儿绮恩也来,怎么不见她人影,快快将她唤来。”长公主这么说着已经有人去叫吃得正香的白绮恩。
怎么每次都有人打扰呢,好在这次吃得心满意足了。她跟着侍女到了英华长公主身前,她福了福身子施了礼后,华英长公主看着长得美丽绝伦白绮恩,心中不觉可喜可爱,她爱抚伸手拉过她的手中,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原来你就是绮恩,方才见你时候太过匆忙,没来得及看清楚,白将军白夫人安好。”
白绮恩看着站在桌案前的又是没人理会了的三姐姐,再看看对自己那个疼啊,爱啊的英华长公主。心中对三姐姐有点儿怜惜,美人怎么可以冷落呢。她也瞥见了台下的有些小姐已经捂嘴偷笑。
白三小姐一舞倾城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妹妹给比过去,人家才是白大将军的女儿,她的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而已,来这儿讨什么趣。
白绮恩草略应答几句后,对英华长公主说道,“殿下,我一人坐着也不合适,我三姐姐跳舞跳了那么久,肯定腿酸了,你让她也坐下吧,大家一起聊。”
英华长公主这才看了眼眼前还杵着的白蔷薇,“方才本宫忘了,三小姐你先回座位上歇息。”
白蔷薇掩饰中眼中失落,拜退而下。
白绮恩看着三姐姐走得寂寥,虽然她亦是身着锦衣华服,可好像跟这儿不相容,英华长公主拉过自己的女儿淑熙郡主,坐在她另一边,“你们两个差不多大,正好一处玩乐。”
淑熙乖乖巧巧应了声,“是,母亲。”
白绮恩硬着头发看了眼乖巧可人的淑熙,“好。”心中期望宴席早点结束,她很想找个人谈谈,说说心里话。
大家吃吃玩玩,说说笑笑,上午时间一倏忽过去,下午是男子马球塞。
英华长公主一手拉着女儿淑熙一手牵着白绮恩,大家朝马场去。世家公子们早已经磨拳搽掌,精神熠熠,等着长公主领着众位小姐来了,在她们面前大展身手。
白绮恩被英华长公主呆在身边,没机会去找三堂姐,淑熙悄声对她说,“你耐些性子,府里总不会委屈令姐。”
闻言,白绮恩心中讶异望着这个在长公主母亲面前规规矩矩少女,她见白绮恩探过头看她,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球场上情景。
马场上那个起白马男人是何人,看上去英俊不凡。
连着三场下来他都稳稳当当打过球进入网中,他还望向自己这边呢,对着自己笑,淑熙郡主不觉有些好奇。
真是个青年人才。
白绮恩看着夺了球还有忙里偷闲望自己这边,陈长川本来就长得好看,他这么露齿一笑,更是迷倒了台上的百来个小姐。纷纷芳心洋溢,热情满满加油助力。
多么英俊的少年郎啊。
“这是谁家公子,竟如此出众。”
“你们不知道呀,这是常胜将军陈长川陈将军,说起他来可是真真才貌双全,是个绝顶英雄人物,听说他徒手拧下匈奴首领的脑袋。真了得啊!”坊间关于这位少年将军的传闻是愈穿愈神。
陈长川七入匈奴腹地,拧下匈奴单于脑袋事情在百姓朝野传得沸沸扬扬,名声大噪。连七十多高龄耳聋眼花妇人也耳闻他声名,何况正值目聪耳明的青春芳龄女儿家们。
陈长川成了大众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朝中有女儿人家朝官的乘龙快婿首选。
白绮恩不以为意,不屑哼笑,“这个家伙装什么破孔雀开屏啊。”
9. 第九章 投倒壶
陈长川轻而易举夺的首冠,连胜三场,把其他的官家氏族公子少爷比下去,手里拿着拳头大玲珑红马球举起来望向台上白绮恩地方,坐在从上自下阶梯形座位上众位小姐大声为他呐喊起来,声音很是兴奋响亮。
“陈将军”
“陈将军”
“陈将军”
“啊,陈将军他看我啦。”
“不是,他看我才对。”
“……”
阶梯座位台上众位官家小姐激动难以自已,睁大眼睛痴迷望着陈长川。“陈将军好帅气啊。”
英华长公主微笑着遥望绿草坪上拿着玲珑红塞球骑着白马的陈长川,“皇兄真是会看人,长川果然是将领之才干,绮恩,你父亲母亲很精心栽培他吧。”说后面那句转过头笑容可亲望着身边的只能正襟危坐的白绮恩。
闻言,白绮恩勉强回应笑笑,“是啊!”
谁知道呢,反正长川和她待遇是一样的,她习文练武她有的,长川从不曾缺少,虽然她是没学会,长川却是很得夫子武师的青睐认可,在后来他被爹爹带到战场上去,当时离开时候她好气啊!
陈长川走了,以后谁来陪她玩呢,她闯祸了谁来替她背锅受罚啊!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长川有个什么,她难道能找爹爹拼命不成。
那时长川那个家伙才十四岁,干嘛那么急着上战场,忍心抛下她一人独自离开,她生气伤心了好久,虽然期间饭量点心没少吃,那能一样嘛,开心吃,伤心吃自然是不一样,心情影响食欲,进而影响美食口感嘛。
爹爹也是,自己在战场上待了两年就跑回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问爹爹长川为什么没回来,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爹爹很寻常说,“长川如今是已经皇上亲封的秦牧校尉,可以独挡一面,自然是要为国争光,驱除鞑虏,报效国家。”这么正规说法自然不是从文化有限的爹爹口中说出,是娘亲在一旁概括出他大概意思。
向来规规矩矩默不作声的淑熙说话了,隔着英华长公主,她问白绮恩,“绮恩,你和陈将军很熟悉吗?”眼中平淡无波。
从小一起长大不熟也熟了,白绮恩规矩回答道,“长川是我爹爹娘亲的义子,算起来是我义兄,自小一起长大,算熟。”
淑熙先是听白绮恩直呼陈长川名字而后听到她说是兄妹关系后,满意探回头继续观看场上的球赛。
白绮恩被英华长公主带在身边,见她女儿淑熙郡主都如此规矩,自己更不敢胡乱动,板板整整做好,少言寡语,不了解的旁人看上去还真以为她是清高孤傲的主儿。
就是她今天穿着衣裙不大搭配这冷傲的性子。
白绮恩正坐得百无聊懒,屁股想扭动着运动下,一道红色曲线从下面绿草坪球场上飞过来,直飞到白绮恩方向,与此同时球场上响起了陈长川由远而近的声音,“接着。”
白绮恩慌手慌脚的坎坎接住了陈长川跑过来的玲珑红马球。
这个家伙想用马球偷袭自己啊。
白绮恩手里拿着陈长川跑过来的玲珑红马球,沉甸甸,拿在她手掌里比较大,不大合适,她倏一下站起来抬起手,在在场所有的小姐公子羡慕嫉妒眼中将马球丢回去。并挑衅望着球场上对她无可奈何淡笑的陈长川。
“陈将军不会是看上白将军的女儿,怎么把马球抛给她呀。”官宦小姐们窃窃私语,要知道能够接住胜利者的马球是件幸运事情,她怎么又给丢回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陈将军喜欢白绮恩,这才是她们担心,她们的女儿心思还没开始呢。
“你们想岔了,白将军夫妇是陈将军的义父义母,是他们当儿子养大的,陈将军和白绮恩是兄妹关系,作为兄长把幸运的马球抛给妹妹这很正常。”其中有个知道点小姐解释道。
各位小姐听她这么解释,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兄妹情。
虚惊一场过后各位官宦小姐们继续看下一轮的马球塞,不知道还有那些出色青年才俊,这才是她们来这儿目的,也是她们最为关心的一点。
第一轮马球塞过来,陈长川身着赛马服在侍从引领下来到英华长公主跟前。
“微臣陈长川参见长公主千岁,拜见郡主。”陈长川理下手腕要下跪新国礼。
英华长公主见状忙虚扶一下,微微笑道,“今日是玩乐的,陈将军不必多礼,快些坐下。”这是一个侍从搬出了一张深棕色铺着猩猩红座垫的凳子。
陈长川起身瞄了眼安静规矩在长公主身旁促狭想看他笑话的白绮恩,真是可爱。“回殿下和小殿下,微臣要去更换衣裳,这先不坐,多谢殿下厚爱。”
华英长公主看着眼前英俊不凡,气宇轩昂的陈长川眼里满是赞赏,“那去吧。
”
“微臣告退。”
待陈长川完全退下后,华英长公主玩笑对着女儿淑熙郡主道,“陈将军走远了,别看了。”
白绮恩这才发现淑熙方才眼睛一直看着陈长川,莫非她喜欢长川?可是长川除了长得人模狗样,衣冠禽兽,没别的优点,那张败类脸忽悠少不更事的少女。
接下来的球赛开始了,小姐们有看得累了,乏了告退出去外头玩喜去。白绮恩顺势推说自己有些乏累,想要去园子里走走看看。
英华长公主淡淡笑笑,“好,去吧,让秀禾她们跟着吧。”
白绮恩在长公主和郡主面前维持自己的伪高冷形象已经够累,还要被人跟着,多不自在,她连连摆手,“不用,我随处走走闲逛闲逛,一会儿事。”
英华和蔼应允了,“好,别走太远。”
白绮恩如蒙大赦的告退出去,她走出赛马场来到庄子上园子里,园子裁种了各式各样奇花异卉,红红绿绿,姹紫千红,即使是秋天百花凋零时候,也是不甘人后的争奇斗艳奇花异卉,不知道园子里种植了些什么花儿草木。
白绮恩一路上分花拂柳顺着鹅卵石小径随意闲逛,她双手搭在肚子前,老老实实的,刚才在长公主和郡主身边她是一动不敢动,可规矩老实,屁股都要坐扁了。
好不容易出来,她深深呼吸了一下花园里不知道何种花儿植被的清香,淡淡,清爽令人闻着很舒适畅快,心情一下子愉快许多。
正当她拐过百花树林时候,隔着几棵枝叶花朵儿稀疏树木看到了自家三堂姐和之前好像见过的那个官员的小姐,叫什么曹卿卿,袁益华,还有其他三四个不认识,看她们样子脸上笑得不怀好意讥讽对着三姐姐说什么。
她仔细竖起耳朵细细听过去。
“自个什么身份别硬撑着挤进高台盘里,也不知道自己配不配,你是白将军的女儿吗。”语气很正常,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刻薄难入耳,说话那个真是曹卿卿,蓝衣裳的。
粉色衣裳的袁益华嗤笑开口,上下打量着白衣女子,白蔷薇正背对着白绮恩,看不清她是个什么神情,估计听了这话不好受吧,“跳几下舞蹈谁不会,人跟人跳是不一样,我们这儿的人跳是理所当然,你来这儿跳是心怀鬼胎,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外面像你这样的多了去,你妹妹也是,传闻中是个清高的主儿,今儿才见识到什么叫传闻不可信。居然自顾自的吃糕点……”这么一说那么几个小姐全都笑了起来。
“原来白家女儿都全是装的呀,低的装高,高的装特殊……”
叔可忍婶不可忍,白绮恩本来就不是认亲吞声的主儿,这时候她绕出花丛林子,带着满腔怒火大快步走到那群讥笑她们的小姐面前。却没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唤她。
临淄候世子薛敏学好不容易偶遇心仪良久的女神,抬步要跟上去,但见前面有一群小姐,不想过去唐突,便叹口气退在后面观看。
她走的万张怒火,满腔气恼,护犊子站在白蔷薇身边,阴阳怪气道,“白家女儿怎么,怎么个装法?这位小姐是你说的吧。”说着怒光不善好似带刀子瞪着说第三句的那个。
几个小姐在见到白绮恩出现时候,脸色一下子煞白,她们慌张一下,连忙笑脸相迎,白将军夫妇可是当今皇上倚重的要臣,听说又是极其爱护女儿,要是让她们知道她们如此编排他们女儿,非要生事不可,严重话可能累及家人。
“白小姐,好巧,我们在这儿向蔷薇姐讨教怎么学习舞蹈,才能身轻如燕。”曹卿卿勉强胡说道,她脸上的谄媚的笑特别明显,看在白绮恩眼里特别讨厌刺眼。
白绮恩板着脸,想要挽起袖子大打她们一顿,又想到这儿是公主府,不可造次,她冷声道,“哦,可我听到不是这样的,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你们嘴巴不会说人话。”
她这话一出,几个小姐脸上有些个挂不住了,这分明骂她们不是人,人人都是逢场作戏,面子上过得去,谁还会闲情理会谁呀,其中一个强笑道,“白小姐这般说话,可实在是委屈我们了,我们可是有什么地方惹恼了白小姐。”
白绮恩鼻孔哼了一声,正是要大吵架的模样,白蔷薇见状立刻在袖子底下人看不到地方捏了下她手心,小声劝说,“妹妹,没什么,姐姐们跟我闹着玩呢。”
白绮恩瞟了腼腆懦弱的白蔷薇,她这是想要息事宁人,她白绮恩可不依,有胆子说没胆子认,继续反击道,“你们嘴巴不会说话,自个不会管好,出来学野狗瞎吠叫。三姐姐是我白家的人,欺辱她等同欺辱我白家。”不顾白蔷薇捏她胳膊。
几个闺阁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讥讽,当即红了眼圈,一副大受欺负样子,曹卿卿这时候开口了,“白小姐,你这话我们可不认同,你仗着你是一品将军的女儿来欺负我们这些个弱女子,你到底要我们怎么样啊。”说得白绮恩是故意欺负人似的。
“你们怎么了,都哭了。”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劲装打扮的女子,头上戴着宝石冠子,具体模样难以形容,总之看上去很英气。
白绮恩抬眼看过去,觉得这个女子怎么好似男子一般,曹卿卿她们明显是认识这女子,恶人先告状哭诉道,“白小姐平白无故不知怎么滴为难起我们,非要我们给她姐姐磕头认错,我们心中委屈。陶小姐你还是走吧,不要为难了,毕竟白小姐可是白将军的女儿呢。”
靠,她这一嘴说下去颠倒黑白,装模作样,这个陶小姐只要不是糊涂人应该会信,够能装的。
陶戈鸣是攘夷将军陶江河之女,也是将门之后,她比起白绮恩可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将门虎女,她十六岁跟随父亲上过战场,如今匈奴已败北,她随军班师回朝,她平生最是讨厌恃强凌弱的恶人,这么看来,白绮恩就是那种仗势欺人的恶人。
陶戈鸣龙行虎步来者不善走到白绮恩面前,气势十足,不愧是在战场上练过的,白绮恩不肯示弱,她翻手捏了捏三堂姐的手心,示意她安心,没问题的。
她特意挺了挺身子站住身子,目光毫不畏惧与陶戈鸣对视。
陶戈鸣暗中惊讶,这个女子居然有胆量与她对视,要知道她的目光跟刀子似锋利,从来没有人敢与她对视,心中不觉对这个恶人更加厌恶。
“你是谁?”白绮恩可不是靠别人为自己做主主持公道的主儿,有本事咱们光明正大啦。
反正爹爹娘亲不会允许她在外头受委屈。
“我是谁不重要,你为什么要欺辱这些弱女子。白绮恩白小姐是吧,我知道你是白将军的女儿,别人也许怕你权势,我陶戈鸣不怕。”陶戈命目光坦荡在白绮恩脸上刀子似切割。
白绮恩噗嗤一声笑出来,而且是真笑出来,陶戈鸣一惊,怒道,“你笑什么?”
白绮恩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儿,平缓了气息,直视这个英气的女子,平静道,“我笑你善恶不分,笑你自作聪明,她们要是无辜我和我姐姐岂不是可怜啊。”
陶戈鸣闻言脸上变了几变,张口欲言,白绮恩不带她慢吞吞开口,随意散漫扫视众人,双手一摊,“陶戈鸣陶小姐我和她们之间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了管了,你什么不知道别瞎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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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曹卿卿在脸色不定的陶戈鸣耳边绞耳朵挑拨,“陶小姐你是近来回名都的大英雄,自然是不知道白将军的独生女儿白绮恩傲慢跋扈,是个不讲理欺负人的主儿,今儿你见识到了。”
关于白绮恩其人她闻所未闻,今儿见到了,她陶戈鸣是个眼见为实,“既然你也是个武将之女,那么我们来比试下。你赢了我不管你们闲事,你要是输了得给这五位小姐道歉,并保证从今往后不再欺负弱小。”
比什么比,这个大傻叉以为自己很正义吗,白绮恩内心大大翻白眼,“我不跟你比,我不会武功。倒是你能不能不要在这儿自以为是啊。”真的很烦她这种自诩正义人,压根是个糊涂蛋,她不跟她计较。
陶戈鸣显然没想过放过她,伸手拦住了她,白绮恩看着横在自己胸前的纤细结实的手臂,转头不耐烦看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说不比,我们没有可比性。”
陶戈鸣亦是武将之女,听闻白绮恩也是武将之后,自然是不愿意放过她,非要给她比出个高低,“既然你不会武功,那比投壶。”
白绮恩白眼看着陶戈鸣自以为是的死缠烂打,“好。”这可是你自找难看。
要知道白绮恩是个十足的懒家伙,吃东西不愿意多走一步路,她时常在家里拿着霜雪敲好的核桃挨个丢进嘴巴里,亦或者嫌路太远,直接把垃圾从这边倏一下有准头丢到那边去,中不中且不说,光她这些年来练出来的眼力准确度,投壶对她来说是小意思啦。
曹卿卿等人眼睛里都要乐开花,她们就是要看白绮恩出丑,要知道投壶可得男子娱乐游戏,专门练过的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能十足十的投中。
“三局两胜,我们给你做证人,陶小姐,加油!”那些人眼里满是幸灾乐祸,她们可等着白绮恩低头耷脑给她们道歉呢,她们可以把她这个身份高贵目下无尘的将军小姐好好践踏羞辱一番。
别以为她父亲母亲官职高就了不起。
白绮恩系好袖子挽起来信心十足要过去,白蔷薇这时候着急的扯住她,面有难色道,“绮恩,别闹,陪几句好话我们走吧,我看那位陶小姐也不是专门为难人的。”
她可不想惹是生非,能忍则忍吧。要是绮恩输了输掉可是大伯白将军府的声誉。而且这些天她日常观察下来,自己这个堂妹是个不学无术的顽皮捣蛋的主儿,哪里会什么投壶这种高难度的技巧啊。
反正她认定绮恩一定会输,而且输得很难看,体无完肤。
“好,陶小姐果然是将门之后,不同凡响,一下中了。”陶戈鸣毫不费力的投中一个,那些个小姐拍手连声叫好热场。
毫无意外,陶戈鸣接下来投的两个也是中了。她望向白绮恩,脸上虽然平静,但白绮恩看出她眼里轻视,同样身为将军之女,如此天差地变,肯定要被人笑话。
“嘉蕙,那群女子在玩男子东西,那位橙色衣裙女子看上去很淡定。”太子周姬何和妹妹嘉蕙公主闲庭散步到这儿,忽然听见一群女子欢喜叫嚷声,看她们样子好像在敌对橙色衣裳女子和白衣女子,看得出尤其是针对那个挽着袖子要比赛的橙衣女子。
嘉蕙觉得挺有趣,拉着太子哥哥不让走,眼睛里满是好奇的亮光,“太子哥哥,看下啦,她们好像故意针对那个橙色衣裳女子,不过她有点儿眼熟,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她呀。”
太子周姬何和妹妹嘉蕙正在不远处津津有味观看,陶戈鸣看着白绮恩,轻声道,“你要是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起码可以保住你们白将军府的颜面。”语气里的轻视是不言而喻。
曹卿卿她们起哄了,“对啊,陶小姐不记你的罪过,你还不快些认输,省得面子全丢光。”
“就是,本来没什么,你非要跟人家英雄女儿相媲美,人家陶小姐可是巾帼英雄啊。上过战场的。”
“绮恩,别闹了。陶小姐,我…”白蔷薇叹气似道,转而望向陶戈鸣要说。
“我一定能赢过你。”白绮恩的好胜心一下子给激起来,原先她还不想给这个糊涂蛋一般计较,要是再放任下去,她还不是蹬鼻子上眼,不知道怎么个得意洋洋,趾高气昂,真以为自己不会啊。
陶戈鸣见她执意要丢人,不再劝说,只说,“你要是能中一个,我算你赢。”
白绮恩拿起箭瞄准窄小的壶口,“不用。”话语刚落,手中的箭一下子投出去,一个弧度功夫落在壶口上打转了三五圈就是不下去。
看得在场的众人具是糊涂,白蔷薇更是紧张手心里捏着汗,不是落外面就是掉里面,陶戈鸣眯着眼睛神情严肃。
她这是投倒壶,倒壶是最难投,便是射箭百发百中的高手也未必能保证自己能倒这投进去,这是需要下极大的功夫。难道她不会功夫是装的?
果然,白绮恩的箭转了三五圈后毫无疑问的落下去,在场的各位小姐面面相觑,她们都知道这是投倒壶,可是,谁中都正常,白绮恩投中了不正常。
不正常的白绮恩轻轻松松接着投完了剩下的两只,全都是投倒壶,在壶口转圈了三五圈无疑问的落入壶中。
在场的小姐和远处的太子兄妹都觉得不可思议。
白蔷薇不知道投倒壶是怎么好法,但看众人难以置信的神色猜出白绮恩是赢了,她怎么会赢了?她不是不学无术吗?不应该赢啊。
果然等那些小姐愣过神来,纷纷无厘头指责白绮恩作弊,用邪术。
“她一定是作假。她根本不会的。”
“谁不知道白将军的女儿是个草包啊。”
“……”
陶戈鸣一抬手,“够了,我愿赌服输。”
她心中不可置信但白绮恩确实投中而且是投最高难度的倒壶,她不相信这个看似玩世不恭无害的白家小姐将门之女真得一点儿功夫不会,她大步跨走到得意洋洋的白绮恩身前,一字一句极为认真道,“白小姐,我要跟你比武,你是用剑,还是刀?”
10. 第十章 骑宝马
白绮恩投了三个完美标准的倒投壶,心中得意洋洋,打算拉着三堂姐白蔷薇离开,哪知道陶戈鸣忽然拦到自己面前提出要比武。
比武,白绮恩哪里会什么功夫,她那功夫是拿着玩差不多,看着面前极为认真严肃的陶戈鸣,“比赛已经结束了,我赢了,比武我刚才不是说过我不会武功吗?陶小姐要是输不起别在我们面前装大呀,三姐姐,我们走。”抬步要离开。
陶戈鸣哪里会让她们离开,拦在她们身前,目光犀利盯着白绮恩,“白小姐,你都能投倒壶,又是将门之女,你说你不会功夫我不会相信。”
真是无理取闹,白绮恩不耐烦看着她,眼前这个英气勃发的女人怎么那么讨厌啊,“你想跟我比试,我就一定要奉陪你比,让开,你当你是什么人啊,让开。”说完拉着白蔷薇抬步离开。
陶戈鸣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怎么,你不敢,我不过是想与你切磋比试一番。除非白小姐不是白将军的女儿。”后面的话一说出口她其实是有后悔的,但话已经出口了,无法收回,只好硬撑着。
白绮恩转帧慢慢转过来,眼睛直勾勾看着陶戈鸣,目光不善,这个疯婆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自己天生不是习武的材料,爹娘没怎么说,她一个外人凭什么对她说三道四。
一个白色幻影翻过来落下笔直立在白绮恩身边,皮笑肉不笑看着陶戈鸣,“陶将军此言差矣,白家人个个都是英雄人物,你是欺负白家没人是吧。”来人正是换好休闲服的陈长川。
白绮恩看着飞身过来的玉立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的长川,眼光有了亮光,长川是她的底气,她毫不畏惧的瞪着对面一脸吃惊的陶戈鸣。
“陈将军,你怎么在这儿?”陶戈鸣跟随父亲出入战场,陈长川算是她和父亲的上司,见过几次面,每次见到时候都觉得这个少年将军真是智勇双全,谋略过人,是天生的将才,而且长得英俊非凡。心中对他十分崇拜。
陈将军怎么护在白小姐身边呢?
陶戈鸣随着凯旋大军回归名都不久,对于名都勋贵圈子不大熟悉,她今儿也是受邀到公主府,初来咋到。她是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自己的上司兼男神。
“自然是受长公主邀请而来。”陈长川面对白绮恩以外的人自带一股不可挑战的威严,他笑容如花,目光如炬,“陶将军既然要跟绮恩比赛,我们奉陪到底,陶将军擅长用剑吧,拔出剑来。”
在场的那些个官家小姐对他是又痴迷又害怕,陈将军在塞球上不是这样,他温润和蔼可亲,和他打招呼那些未出阁的小姐们都是未语先红,羞怯之余隐隐期待些什么,他似温暖春风一般暖和每个人的心田,这样的没有架子且帅气少年英雄将军叫她们怎么不心生爱慕,接近之心。
陶戈鸣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她是想跟白绮恩比武,但没想到陈将军在这儿,她想要展示她女儿家的魅力都不能了,硬着头皮命副官拿她的月光宝剑啦。
当剑沉重有分量感的握在手心里,她望着皮笑肉不笑的陈将军,她心里些戚戚,惶恐。
白绮恩转头看着胸有成竹的陈长川,“正好,你是我们白家养大,你上也是等同于我上。”
陈长川转过头看着白绮恩淡笑,“谁说我要自己上,陶戈鸣要比试的对象是你。”
闻言,白绮恩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陈长川,你坑我。”
陈长川看着她又急又恼的样子,心中有丝丝小快意,伸手摸了摸白绮恩的头顶,语气温柔宠溺说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白绮恩甩开他的摸脑袋上的手,瞪着他道,“谁说我怕了,我又不会武功,你让我上去丢人现眼啊。”
绮恩这家伙的头发丝丝滑滑,跟她这个刺猬一般人完全两个样,陈长川心猿意马,心情甚是好,“放心,我这个师父现场随身教学,来,握剑。”说着他唤来副官拔出他百战剑。
拉过白绮恩的白皙嫩滑的小手,把剑塞到她手里,白绮恩不明所以看看手里重得拉手的宝剑,再看看意味深长,一看不怀好意的陈长川,这家伙又搞什么鬼。
不会想让自己被人砍死吧。
同样不明白的还有手持月光剑的陶戈鸣。
其余的小姐散开了,给他们留出足够宽畅的空地比赛,她们都摸不清楚这算怎么回事,白绮恩和陶戈鸣要比剑,陈将军怎么没有随她们退下,便是师父也没这样,这次她们没有喊陶小姐胜,她们不知道该支持那边,要是给白绮恩喊声助力,那太违心,巴不得她败下阵,但陈将军在这儿。
双方开始比剑时候,陶戈鸣和白绮恩算是明白,陈长川没有下场的原因。
他站在白绮恩的身后,手把手贴身教,与陶戈鸣一招一式的对打起来,他贴身握着白绮恩的手一会儿刺一会儿挡,一会儿劈。白绮恩的身体好像木偶一样随他姿势摆布。
打得陶戈鸣无力招架,连连后退落败,最后在陈长川和白绮恩的一剑闭候中,陶戈鸣完败。
陶戈鸣看着距离自己喉咙两根手指宽的剑,喉咙上下吞咽下口水,她早知道自己不是陈将军的对手,可是她想不明白,陈将军为什么那么亲密的维护白小姐,想不通。
陈长川一手揽住白绮恩纤细的腰肢一手捏着她的握剑的小手臂,两人不甚默契的维持一剑刺候的姿势。
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两人贴得很紧,白绮恩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鼻息呼吸的温热的气息。
陈长川没有松手的意思,白绮恩额头抽抽,“长川,比试结束了,我赢了,你可以下来。”这家伙肯定想要借此以后嘲笑自己。才不呢。
陈长川扯动着白绮恩的身体与陶戈鸣一边打斗一边心神摇曳,听到白绮恩不耐声音,他调理下心绪,松开白绮恩的腰肢和手。
心想绮恩腰真是纤细如柳枝,柔软而又轻盈,他一只手抱着绰绰有余。
绮恩这家伙是不是太过河拆桥了,赢了比赛直接踹掉自己,什么叫我赢了不应该是我们赢了吗,这个家伙真是叫人恨得牙痒痒。
陶戈鸣已经收好剑后径直来到白绮恩和陈长川面前,她本想问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时小姐们忽然让开一条通道,一个身着粉色拖地长裳,装饰华贵,头戴金钗珠宝的女子携风款款而来,后面跟着七八个垂手跟随侍女。
嘉蕙公主怎么来,她不是应该在抱厦里安坐吗?跑这儿来做什么?
除了脑回路慢的白绮恩在场小姐们纷纷福身施礼,“拜见公主殿下。”
嘉蕙没有挥挥手意思她们不用免礼,径直走到白绮恩面前,仔细小心打量了白绮恩的脸。
熟悉的漂亮适当的鹅蛋脸,精致恰到好处的五官,正是当年那个女孩长大的模样。
不过还是不甚确定。
试试探探问,“你叫白绮恩,是护国将军之女?”
白绮恩给她看得莫名其妙,自然的点头,“我是白绮恩,公主殿下有什么事情?”她可不记得她认识公主,她常常宅在家里,哪里会见到什么公主啊。
陈长川见公主无恶意收好了百战剑对公主行了个告退礼仪先行离开,这儿一群女儿家家,他一个男子混在其中多少不好。
白绮恩见公主听到这个答案后,眉头微蹙,复又舒展开,轻松道,“你六年前来过长公主府,戏耍了一个小女孩。”
白绮恩仔细回想一番,她做过的调皮捣蛋事情太多了,别人干的没干的她全给干齐了,所以公主说的她毫无印象,她做得事情太多,谁会特意去记着这些事情啊,如实道,“忘了。公主殿下,我们认识?”
嘉蕙见她承认是当年在姑姑府邸上戏弄她,骗她玩躲猫猫,自己溜没影,害得她傻傻呆在原地等到天黑,姑姑人找来,此后她便深深把那个混蛋骗子记在心里。
方才她见她有些眼熟,后来又听那些小姐说她是白将军之女白绮恩,心中有了猜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狞笑一下,脱下拖地长裳,里面穿了一声劲身服,也是粉色,“岂止认识,简直是刻骨铭心,白绮恩,当年你骗得我好苦,今日我要一一讨回来。拿我双剑来。”后面的侍女呈上了双剑。
白绮恩还没有缓过来这个胡乱跑来算账的公主是那个筋搭错了,只见嘉蕙已经拿着双剑杀过来,白绮恩脑筋转得快身随心动,撒开腿便跑,嘉蕙公主再见昔日仇人正是气愤难耐,不顾形象公主形象的追着白绮恩方向去。
后面的陶戈鸣和众位小姐个个不知头尾,“……”
这个白小姐胆子够大,连公主也敢得罪。
白蔷薇急得赶紧去找人帮忙,要找谁呢,长川不知道去哪儿,那么只能找宴席主人了——英华长公主了,绮恩真让不让人省心,招惹一个又一个的。
怎么每个人都想砍死她啊。
她们这次真是误会了白绮恩,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公主,两人是一跑一追跟猎物似。
白绮恩卯足了劲儿跑不忘回嘴解释,“那个谁,公主是吧,我可没戏弄过你,你把这混乱账算到我头上,不行呀。”
后面的嘉蕙公主紧追不舍的追着,她举着双剑面目狰狞嚷嚷道,“白绮恩,你个骗子,还想狡辩,你别跑,当年要不是你我一个人能傻傻等到天黑吗。”回去还被母后责骂了呢,说她大晚上搁外头不回宫不像话,罚她抄录静心录。
这些账她全都要算到白绮恩头上,如果不是这个骗子骗她在假山后面傻傻等,说什么一会儿她过来找到她,她至于被责骂被罚抄书吗。
白绮恩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牛喘气道,“你…你把剑放下,我们好好谈谈,兴许是误会呢。你堂堂公主殿下可不能错杀好人啊。”
回应她是嘉蕙公主怒吼,“我要是再信你个骗子话,我不如回去重新投胎,你别跑,站住。”越说越气,追得更紧。
白绮恩心里那叫一个冤屈啊,“你追我我肯定要跑啊,你要砍死我我还呆在原地。”白绮恩使出吃奶劲儿,卯足劲儿一溜烟甩开小腿刺溜甩公主一大截。
后面的嘉蕙看得她跑得比兔子快,死活非要撵上砍了她。
白绮恩撑着一口气跑出了广阔的草坪,心里骂怎么又来一个,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吗。
要到小径时候,一匹白马掠过她身边,她抬头一看,有救啦!
陈长川伸出修长有力的手一把将跑得气喘咻咻的白绮恩拽到马背上,一夹马肚子,打马扬长而去。
白绮恩紧紧搂住他的腰背,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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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抱紧被抖落下来。
嘉蕙看到该死的骗子被个骑白马的男人救走,看着他们扬长而去,气得扔下双剑咬牙跺脚,后面紧赶慢赶跟上来的侍女们承受了公主滔天的怒火,“你们找,把骗子给找出来,去查查那个骑白马男子是谁,找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见本公主了。”
被咬定认作骗子的白绮恩此时正骑在马背上恣意快活的呼吸长公主府新鲜的空气呢。
天真蓝啊,天上的云朵各种形状,变幻莫测。
陈长川是不知道白绮恩怎么把嘉蕙公主惹着了,拿着双剑要砍她,他一边走着牵马一边问马背上懒洋洋的白绮恩,“你这闯祸本事真是让在下佩服啊。”
话音刚落挨了白绮恩不痛不痒轻轻一脚,白绮恩双手紧紧拽住马绳,嬉皮笑脸道,“长川你皮痒痒是吧,少揶揄我了,那个公主和陶戈鸣脑子都毛病,非要找刀砍我,以后出门要看黄历。”
陈长川抬头看着马背上潇洒怯意的白绮恩,无忧无虑,欢喜自在,真美好。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天边黄橙橙,红辣辣的,可惜白绮恩不是什么诗情画意的主儿,她单纯觉得此情此情很好看。
“来,这儿给你。”陈长川觉得落日秋色无边好,半边彩衣半边翠。此情此景,他打眼望去正好看见不远处草坪上长了些叫不出名字的小白花,中间的花蕊是黄色。他采摘了一把送到白绮恩身边。
白绮恩不解风情扫了眼不怎么好看的小白花,“这花不好看,你摘它们做什么呀。”说着她接过陈长川捧上来的花朵。捏在手里把玩。
陈长川看她真得无知无觉,特别天真,一个男子送一个女子一束花,意思不是很明显,看来是他低估她的情商啦。
这样也好,她不懂这些挺好的。
白绮恩一边专心致志编玩着手里的小白花,一边头也不抬对牵马的陈长川说,“你送来的酥脆干好吃。”
陈长川目光温柔得能包含万物,“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送。”
白绮恩编着花朵,把多余的枝叶摘掉丢开,“不是很喜欢啦,对了,你那个烤全羊的匈奴厨子什么时候给我。”说到烤全羊她觉得肚子又有些饿了,她望向前头牵马的陈长川,双眸盈盈。
陈长川对视上这样一双含秋水的美眸,心脏好似羽毛飘过,痒痒的,他声音有些沙哑,“不着急,你要是想吃,我立马送过来。”
白绮恩俯在马背上,单挑眉,“把厨子送过来?”
陈长川掩饰咳嗽下,“不是,是烤全羊。”
一听这话白绮恩不乐意,她把摘下来的枝叶丢到陈长川脑袋上,丢了他满头草叶,看着他满头碎屑叶子,扑哧笑了,差点儿冲马背上掉下来,“长川,你这样太,太狼狈,谁家女儿看得上你啊。对了,你有看上的吗这些小姐们。”
陈长川捏下头发上一片嫩叶,看着马上的白绮恩不怀好意坏笑,“你个坏家伙,难怪她们要砍你。滚。”说着不待白绮恩反应过来他突然一拍马屁股,那白马受惊一下子载着白绮恩向前胡乱奔跑,吓得白绮恩紧紧抓紧马绳,还不忘大骂长川狡诈。
夕阳西下,暖橙橙的霞光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陈长川一个飞身跃起跳到马背上,一手搂住白绮恩的柳枝腰,一手抓紧马绳,控制着马儿慢步停下来。
白绮恩大难不死的松了口气,回头啐了长川一口,“不带你这么吓人,上次绑我这次吓我,你长没长人心。”
“长没长你要不要扒开我衣裳看看。”陈长川揽住她抖着马绳骑马信步游走。
白绮恩又啐了他一口,正好在他胸前衣襟上,“你里面肯定是烂肉,苍蝇蚊子都不吃。”
陈长川笑了,“你说是烂肉,那你帮我治疗下,省得我烂死了。”
白绮恩转回头把编好的小白花花环戴在头顶上,“烂死得了,省得欺负人。”
陈长川接嘴,“那我死在你这儿好了。”绮恩果然听不懂,继续逗弄她。
白绮恩没接他话茬,“你看我这儿花环好不好看。”
“好看。”人更好看。
英华长公主府很宽大,马儿怎么都有的走,他们顺着小径走到一个凉亭旁边,双双下马。
陈长川先下马,接着扶着自个要跳下来却差点儿摔着的白绮恩,“小心摔成瘸子,没人要。”
白绮恩推开他,“你才摔成瘸子呢,你脏死了。”陈长川头发上是草碎屑,胸襟衣领上是唾沫,看着挺不好看。
陈长川巡视下四周,发现距离凉亭不远处有个人工石狮喷泉,泉水是从张着口子石狮口中喷射出来。于是对白绮恩说,“我去那儿清洗下,你别乱跑,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白绮恩嘴上应着等陈长川去那喷泉哪儿清洗时候,无聊顶着小白花花环在附近四处乱走。
走着走着好似看到落子声音,她循声觅过去,拨开挡在视线前的花丛,入目是是个四角凉亭,亭子里坐着一个黄袍衣裳俊俏男子自顾自对弈。
白绮恩心想,一个人下棋不是很无聊,自己战胜自己,自己打败自己?什么人啊。
白绮恩拨开花丛树枝发出点儿声响。
前方响起俊俏男子的声音,“谁在那儿?出来。”
11. 第十一章 桃花旺
白绮恩无意与旁人寒暄,见被前面凉亭的男子发现了,抹了抹鼻尖不好意思的绕过花丛走出来,“不经意路过,你继续呀。”
周姬何狭长的凤尾眼眼睛微微一眯,见从花丛里绕出来是之前自己和皇妹嘉蕙见过的女子白绮恩,模样标致可人,性情洒脱恣意,天真烂漫。听说她是白将军夫妇的独生女,“之前见过你,你是白将军的女儿白绮恩,率性烂漫。”
原来男子正是当朝太子周姬何,他见白绮恩她们分出胜负后,独自一人先离开,这儿僻静正好适合他沉思下棋。
白绮恩睁着眼睛觑着凉亭上的容颜俊俏的男子,心道一般模样的俊美的人物她都会记得,她对这人没印象,“你什么时候认识我?我怎么不知道啊。”
周姬何看了她几眼,挥袖子转身坐回凉亭上的石凳子,研究陷入死局的棋局,专心致志。
白绮恩见这漂亮人物莫名笑笑不回答走回去发呆下棋,她脚步随之跟上凉亭观看他自下自的棋局,看着看着脑中有了思路,指着棋盘上的白子道,“你把这儿堵上,它们就被围得死死的。”
周姬何抬眼看了一脸认真研究棋局的白绮恩,他捏着手中黑子犹豫下,而后照着白绮恩指的地方落下,真得堵得白子无处遁形,他心中欢喜,仰头问站着的白绮恩,“你会下棋?”
刚才那一下纯粹是自己脑子一瞬间的想法,她压根不懂得怎么下棋,顺嘴说出来而已,她如实摇摇头,“我不会下棋,纯粹看着玩。”
周姬何饶有兴趣望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白绮恩,看她样子不相似在说谎,可她真得解了他的死局,“你怎么知道黑子落在那儿可以围住所有的白子?”
“你看啊!”白绮恩伸出手指指着棋盘中黑白子对持布局,认真解释起来,“黑子被团团围住,白子看似占据有利形势,百密一疏,白子也是有缺口,它的缺口在那儿,看着那儿最不起眼,偏偏它就在那儿,白子做多,却是最薄弱地方,你只要一个黑子能堵死它们,反败为胜。”这些理论完全是白绮恩脑子里怎么想怎么照实说。
周姬听闻后,大为讶异,不是说白将军的女儿是个不学无术的嚣张跋扈人物,看样子她虽然不懂下棋,可看问题看得很通透,大繁至简。
他想着邀请她坐下来与他对弈一局,正在这时候,陈长川不知道从那个方向冒出来,他一进凉亭看到四处乱跑害他回来找不到人的白绮恩,走到她面前,不轻不重的敲了她的脑袋,“不是让你别乱跑。”
白绮恩捂着脑袋仰着头睁大眼睛看向他,“谁知道你要洗多久啊,无聊走走逛逛不行啊,你找下怎么了,费你腿脚啦。”回怼得有理有据,义正严词。
陈长川想要说她几句,这时候坐在石凳子上的周姬何站起身来,“陈将军,是孤邀请她上来,不要苛责于她。”
闻声,陈长川这才发现凉亭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周姬何,他敢忙要行国礼,周姬何声音温和说道,“无需多礼。陈将军。”
他和成长川算不得熟悉,上朝时候见见面,有个印象。他深知历任皇帝不喜皇子染指兵权,父皇应该也不例外,所以他恪守太子本分。
太子是这么说了,那国礼免了,陈长川打躬以示尊重,“多谢太子殿下,这是末将义妹白绮恩,绮恩,还不快向殿下行礼。”说着眼角瞥了眼杵着哪儿不动的白绮恩。
白绮恩看看一脸严肃的陈长川和面前温润如玉的俊俏男子,他嘴角轻轻上扬,之前怎么不表明身份,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太子周姬何照样说不用多礼。
“多谢太子殿下。”白绮恩行礼后笔直站好立在陈长川身边。
太子看着白绮恩笑笑对陈长川说道,“令妹很聪慧,一下子破了我精心设计的局,如若能勤加练习,将来定是又一个巾帼英雄。”
陈长川道,“谢太子谬赞。舍妹不过是胡乱玩喜。”
白绮恩见陈长川这么说她,想说不是,她本来就天资聪颖嘛,连太子殿下都毫不吝舍夸赞自己,不过她知道面前那位是太子殿下后,不敢随口乱说,规矩站好站直在陈长川身边。
接下来太子和陈长川一句递一句闲谈起来,内容无关朝廷要事,当然,也不是什么无聊闲话。他们聊下棋谈百姓日常生活,鸡毛碎皮的都谈。
他们是站在凉亭朝南方向的,陈长川比太子后半步,看似并肩实则不然,白绮恩知道那是规矩,是不可僭越。
她坐在石凳子上听他们闲话闲谈,看着桌子上黑白棋局,竖起耳朵听他们在闲谈什么,原本听着有些乏闷,后来听着听着觉得别有意思,他们口中的明月坊是什么地方?青楼,妓院?长川和太子一起逛过妓院?
“明月坊那儿可好。”太子负手而立望着前面花花草草。
“一切如常,米娅她办事殿下可以放心。”陈长川恭恭敬敬立在他身后。其实他和太子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听到米娅,太子眼中有过一丝情绪,很快掩饰过去,恢复如常,“陈将军,有空闲可以多去走走,看看歌舞也是好,明月坊的歌舞可是名都一绝。”
“微臣明白。”
明白什么呀,他们身后偷听的白绮恩听得云里雾里的,太子殿下要长川去明月坊,看歌舞?那个米娅是明月坊的头牌吗?竟然令当朝太子也是深闻其名。
他们接着的话题又很沉闷,白绮恩无聊死了,心里想着他们方才提到过的明月坊和米娅,哪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青楼?米娅又是什么样绝色人物,能成为朝廷里两个重要人物的口中话题。
为什么陈长川要去看米娅呢?
白绮恩思索得入神,这时候耳朵突然响起一声熟悉母夜叉吼声,还带着点气愤难耐味道,她转头望过去不正式那个提着双剑要追杀她的嘉蕙公主吗?她倒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眼看周围有什么地方的可以溜走。
嘉蕙找了白绮恩这个骗子许久,找得面红耳赤,找得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找到,哪能轻易放过,提着双剑要上去砍她。
白绮恩能呆在原地挨砍嘛,滑溜一下跑到陈长川身后,躲在他身后,同时又对太子说,“殿下,你妹妹要砍死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太子看着妹妹嘉蕙不成体统的拿着剑跑过来,随即严肃脸喝斥道,“堂堂一国公主拿着凶器要做什么?杀朝廷重臣子女?还不快放下。”
嘉蕙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妹妹,她性子也是刁蛮难伺候,可是最听太子哥哥的话,她跑到他们面前止住步伐,黑着脸嘟着嘴巴,手里剑指着陈长川身后的白绮恩对太子哥哥道,“谁说我要杀她啦?”
“那你凶神恶煞拿剑追着我砍。”有长川和太子殿下在,白绮恩料想她是翻不出花样,她从长川身后探出头来质问。
嘉蕙气急了跺了跺脚,“你个骗子,太子哥哥,就是她,当年她骗我在原地待着,自己跑了。太子哥哥说要找到这个骗子好好收拾一顿。”
陈长川转头看着白绮恩,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怎么把公主惹了。
白绮恩眨巴眨巴眼睛认真想想,我怎么知道呢。
六年前,六年前,长公主府,长公主府,那时候娘亲带着她去参加英华长公主的举办的聚芳会,她去了,结果那些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人小心不小,还贼坏,话里话外的挤兑她。
白绮恩百思不得其解,她们初次见面怎么招惹她们了,娘亲告诉她是要来交朋友的,可是她们一个个肚子里满是坏水,设了个陷阱,要把她绊倒掉进湖水里,好在她小时候在关外经常设置陷阱捕捉小野兽,这点小机关她一下子看出来。
她甚为恼怒,将计就计假装中了陷阱要掉落到湖水里,实则隐藏到一旁的树干里,待她们幸灾乐祸出来时候,她拉起她们设置的绊脚绳一拉,哗啦啦下饺子似那群小姐全都掉落倒湖水,在湖里扑腾扑腾叫娘。她冷笑着离开,也不叫人去救她们。
反正她们后来没事,长公主府巡视的仆人看见把她们捞上来,一个个跟落汤鸡似,头发衣裳湿透,看上去甚是狼狈。
那时候她特别的郁闷,怎么能那么坏呢,不是说她们是有教养的官家世族小姐,怎么能是这种品性。
她坐在假山后思考,那时候一个同她一般大小的女孩过来见有人叫她一起玩。
白绮恩心道又想来捉弄她,先发制人,于是她说要玩捉迷藏,她先在那儿原地不动待着,她先去躲起来,而后离开了,宴席散了她跟着娘亲回去了,既没有去同那些坏心眼的小姐计较,那个被她骗了的家伙她自然是抛之脑后。
白绮恩一拍脑袋把六年前的事情前因后果想起来,她看着面前黑着脸一副要打死她不可的嘉蕙,“原来当年那个人是你啊!”
嘉蕙见她终于承认,她气愤道,“太子哥哥,你还不快收拾她呀。”
陈长川不知道白绮恩和嘉蕙有什么恩怨情仇,依照白绮恩的性子估计真有可能欺负了公主殿下,现在绮恩自己也承认,“你真做那么缺德事情。”
白绮恩讪讪笑笑,从陈长川身上转出来,“都是误会,其实我当年以为你是在骗我,公主殿下,我不知道你是诚心要同我玩乐,那个不是有意。”
陈长川和太子见她们有缓和意思,袖手站在一旁看着。
嘉蕙气道,“你现在跟我道歉?晚了。”拿着双剑的手环胸。
白绮恩自知理亏,她没想到那个当年那个女孩真得傻傻当了真,没想到她会记仇了到现在,更没想到她是嘉蕙公主,她小心翼翼慢慢走到气得脸红耳赤的嘉蕙面前,一边走一边看着她手里的剑,省得她冷不定搞暗手。
走到她面前,白绮恩嬉笑脸低顺道,“以前我不知道嘛,现在我给你陪不是,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记仇好不,记仇影响容颜哦。”
嘉蕙听她这话说得俏皮,还扯到容颜上,顿觉胸中郁气消散许多,面上还是板着脸,不能轻易放过她,“本公主我大人不大量,非要跟你计较。”
“那你想怎么样,把我凉在假山后面?砍我可不行。”怕疼。
嘉蕙眼珠子转了转道,“你是白将军的女儿,功夫应该不错,我跟你比试功夫。”自从查出那日戏弄她的女孩是将军之女后,她就勤学武功,为的是有朝一日报仇,一雪前耻。
白绮恩苦着脸,怎么每个人都认为她爹爹娘亲是武将,她这个做女儿一定会功夫,“我不会功夫,公主,你一剑劈下来,我可没处躲去,你也不想我死吧。”
“你胡说,你要是不会武功怎么能赢得了陶小姐呢。”嘉蕙一点儿不信。刚才看她同陶戈鸣比试赢了认为她武功一定很棒。
“绮恩真不会功夫,你要是问她哪家酒楼东西好吃,那样点心可口她一定说的出。”陈长川走出来,并肩与白绮恩站在一起。
嘉蕙瞄了眼面前形容英俊的男子,眉头一挑,“你是谁?”
“陈将军陈长川,七入大漠拧下匈奴脑袋的少年英雄将军,嘉蕙,你一直想要见见这个英雄将军,现在见到了吧。”太子这时候也负手慢步悠闲走到她们面前。
听了太子哥哥的话,嘉蕙愣了下,她看看笑得一脸真诚的白绮恩再看看维护她的陈长川,他就是那个匈奴人人惧怕的英雄将军。那么维护白绮恩“你喜欢她?”
陈长川看看身边一脸无辜笑得天真的绮恩,眼神柔和,摸了摸绮恩的脑袋,“白将军夫妇是我义父义母。”义父义母这四个字说得很请说,是义父义母。
嘉蕙看看一脸得意无辜的白绮恩,
原来是兄妹呀。
怎么太子哥哥没有这么维护我呢?
他们争执着,听得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以及裙摆窸窸窣窣声音,是英华长公主母女来了,后面跟着几个小姐公子。
太子公主上前问安,“姑母大好。”
英华长公主扫了眼在场所有人,把他们神色不动声色收在眼里,笑着走到嘉蕙身边,拉着她的手道,“今儿是姑母寿宴,你们来本宫高兴着呢,快些随我来,绮恩,你们也来。”
淑熙郡主这时候已经走到白绮恩身边,“我们回去。”说着偷瞄了眼站在绮恩身边的白衣男子陈长川,匆忙收回眼睛拉着绮恩走了。
这场闹剧在英华长公主的打岔下暂时算是结束,白绮恩事后才知道是白蔷薇特意去找英华长公主她们的。
宴席结束了一天时间过去,天色擦黑,玲珑香车上,白绮恩看着坐得端正笔直的白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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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谢谢你了,三姐姐。”
白蔷薇叹了口气,“你我是姐妹,何必言谢。”今日原先想要大展才艺,让世家公子们认识认识自己,然晚宴时候确实有几个来含含糊糊问了几句,之后没有后话了,想来又是要辜负父亲所托了。
白绮恩没有她这么多想法,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后出门还是要看黄历好了,嘉蕙公主,淑熙郡主,她们是极好的人,晚宴上嘉蕙的眼睛跟刀子似盯着自己,淑熙在一旁和稀泥替她抵挡着。
嘉蕙,淑熙。真好。
今天真好!
回到白府时候已经是月亮当空了,白将军夫妇赶出来迎她们,郑氏将女儿转了一圈,上下仔细查看下,发现一根头发丝没掉后,转而生气打了她屁股一下,“你个孩子,跟人家小姐比什么武,非得缺胳膊少腿你乐意。”今日长公主府邸事情她和夫君知道后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女儿受伤没有?
白绮恩躲了一下没躲过,娇气道,“女儿我没事,我又不是傻子能由着她们拿捏,再说不是有长川在身边,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只管拿他问罪。是不是长川。”说完额头给郑氏戳了一下。
白将军见郑氏一关心起女儿忽略了白蔷薇,假意咳嗽下,郑氏这才想起主要目的,今天去参加公主宴会主要是给白蔷薇寻觅个好夫婿。
郑氏果然丢开女儿的,对一旁下车端正站着白蔷薇一一询问起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府内。
白将军跟女儿玩笑了一会儿,转而问起他们两个呢。
白绮恩盖了盖茶盖,抬起眼皮,“我们怎么了,挺好呀。”没被人砍死。
陈长川坐在白绮恩旁边的椅子上,看了眼无知无觉的绮恩,对白将军道,“义父,这事情急不得,看缘分。”
白将军对这个答案是发愁又欣喜,愁的是女儿心思不大,十八了,不小了﹔喜的是女儿纯真无虑,没那方面的想法。
否关怎么样,女儿要是一辈子没遇上喜欢的人也没关系,养一辈子,家里有权有势的,委屈不了女儿。
长公主寿宴事前算是告一段落,之后有几个世家公子上门拜访,想要求见白小姐,陈长川身边的副官小橙子奉命直接出面替她回绝,说白小姐不便,且暗示他们白小姐心有所属。
那些世家公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陈长川私下做得这些,白绮恩并不知情,只道是自己没有吸引力,再说她对这事情没那么热衷。
直到有一天临淄侯世子来了,他几乎是每天蹲点了来,陈长川同打发其他世家公子打发他,奈何他执着非常,定要见白小姐一面。
这日他被陈长川拒绝后走在过道廊道上迎面碰上了白绮恩,他是欣喜若狂上前施礼打招呼。
白绮恩没见过他,不认识,问他几次才知道他是临淄候世子,之前送过礼物来着,可惜她对世子什么没什么兴趣,梦里头世子把她休掉了赶出门,不知道是不是这个。
白绮恩敷衍过后领着霜雪她们要走时候,临淄候世子不甘心被这样忽视,问道,“不知道是何人有幸能获得小姐芳心?”
这话白绮恩听得稀里糊涂,她转头望向一旁的霜雪,霜雪也是一头雾水。
姑娘什么时候有心仪人?这世子别胡说八道呀。待要出口叫他莫要胡乱言语,毁坏她家姑娘清誉时候,白绮恩抬手制止她。
白绮恩听话里有意思,于是请了临淄候世子到迎客厅落座,临淄候世子受宠若惊,十几次了才得意与女神见上一面,看来外头传言并非完全作假,白将军的女儿真得很清冷孤傲。
丫鬟上过茶水后,白绮恩和临淄候世子坐下攀谈,她旁敲侧击谈话闲问下,才知道陈长川背地里偷偷替自己拒绝那些世家公子事情。
好你个陈长川,自己桃花运不剂,来破坏她的桃花。
其实陈长川的桃花开得非常旺盛,上朝时候那些有女儿的官员意思意思明里暗里试探他意思,陈长川婉拒,并暗示他们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不要再来打扰。饶是这样,还是有人不甘心凑陈长川跟前撮合他和自己女儿,陈长川请对方喝巫山云峰茶。
意思很明显,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样明显,那官员也不好在纠缠了,讪讪而去。
陈长川在朝中无形树立一个痴情好男儿的人设,白将军也是甚为敬佩,私底下问他,谁家女子令他这般魂牵梦萦。
话问出来后,白绮恩意思意思推说自己乏了送走了毫不知情的临淄候世子,世子出将军门口时候还是喜气洋洋,白小姐终于肯见自己,人也热情,说话诙谐,拉着他说东问西的。
那她到底有没有心上人。
她义兄的话不可信。
华阳轩里,白绮恩紧紧捏着茶杯,目视前方,看样子不善样子,“霜雪,你说长川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呀,我长得如花似玉,不可能那么没桃花,感情是长川在背后捣乱。”
霜雪端上刚蒸好新鲜出炉的珍珠绿豆糕,放在圆桌子上,“这我也猜不透,我想川少爷不会那样吧,他对姑娘那么好。”
白绮恩捏起盘子里一块绿豆糕,又因为太过烫了放下,“他呀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谁知道他肚子里憋什么坏水。”
“姑娘把川少爷想得太坏了。”
白绮恩试试探探捏着糕点吹凉,眼里只有糕点,“可他也没什么好让我想啊。”
感觉差不多了,白绮恩轻轻咬了一小口,对侍立一旁霜雪说,“差不多了,吃吧,坐下,吃啊。”
霜雪坐下陪白绮恩一起吃,期间她们没有在谈陈长川事情,用白绮恩的话说,长川这人脑子有毛病,没法用正常人思想去想他。所以他做什么奇怪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她们边吃边聊了些别的,聊三姑娘白蔷薇的,听说倒是有一个官家公子时常来找她,两人相谈甚欢。
白绮恩想那她终于可以跟二叔交代了,她们又从白蔷薇的话题绕回那天她的惊鸿一舞,再谈到被太子和陈长川口中的米娅。
白绮恩吞下口中的美味的绿豆糕,眼里散发着雀雀欲试的光芒,揪过吃得正香的霜雪,“听说明月坊里有很多美人,我们去看看。”
12. 第十二章 明月坊
霜雪咽下口中美味可口糕点,狐疑看着自家姑娘,“姑娘,你好端端要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姑娘每次兴起一个念头,基本上与大家闺秀的方向是相背而行。
“你知道明月坊是个什么地方?青楼妓院?”白绮恩吃了两口后不再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走走逛逛挺好的。明月坊的名字听着高雅,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好奇心像燃烧旺盛的火焰催使着白绮恩不停的去想,想要亲自去看看,玩玩。
一个能令长川和太子两位重要人物都提及的地方,她们口中的米娅是何许人也呢?一切谜团只好亲自去看看,顺便玩玩才知道。
白绮恩是打定主意要去,霜雪道,“那姑娘知道明月坊在哪儿吗?”
白绮恩摇了摇头,“不知道。”
随后眼中闪着狡黠亮光,看着霜雪,不怀好意嘻嘻笑道,“我们霜雪这么聪明一定能打听出明月坊在哪儿。”
霜雪看着自家姑娘这狡黠的目光,期许望着自己,就知道姑娘的糕点没那么好吃。
白府的奴才婢子干完活,私底下会围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闲话家常,霜雪东套西问的终于在白府厨房经常外出采购的小厮哪儿探出了明月坊的具体位置。
她立马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自家姑娘,“明月坊不是什么青楼妓院,它是一家歌舞坊,开在名都繁华的中心区,进去里面赏花皆是达官贵人或者是闲着无聊的贵妇,姑娘家们倒是鲜少有去的,姑娘,听说你们的歌舞娘子色艺双绝,姑娘,你看?”霜雪自己也是蛮好奇,跟着姑娘她们是时常做出些出格事情,能够长长见识。
白绮恩当即拍板说,“一定要去,我们这样女儿家身份去会不会被拦下来,需要准备些什么?”
霜雪笑道,“听说那儿很贵,我们需要多带些银子。”
娱乐消费场所能不贵吗,白绮恩深为认同的点点头,“那你去准备吧。”
霜雪又道,“听说川少爷经常去那儿。”
白绮恩难以置信的单挑眉,听说皇帝去哪儿游戏她都不会这般惊讶,陈长川这人表面一副高风亮节,清正廉洁的作态,原来是装。
什么大漠英雄,少年白马将军,叫得响亮,其实回到名都后跟那些世家子弟无甚分别。
白绮恩道,“他去他的,咱们去咱们。”
“要是让川少爷撞见了?”霜雪犹虑下,老爷太太虽然宠爱姑娘,但那些偏门邪道事情是不许姑娘沾染。
虽然自家姑娘总能无师自通。
白绮恩溜了溜眼珠,摸着下颚思索下道,“我们找个他没去的时间去不就遇不上吗,再说明月坊那么大,我们稍微仔细些,他绝对不知道我们去。”
“什么事情我绝对不知道?”绮恩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陈长川清楚的声音,他嘴角上扬心情不错样子大步朝她们走来。
怎么那么不走运,怎么每次都被当事人听了去。
“你在门口偷听我们说话。怎么每次都有你。”有些小恼怒的白绮恩先声夺人。
陈长川信步走过来坐在绮恩对面,小手臂搁在桌子上,霜雪恭敬站起身施礼后给陈长川倒茶,而后垂手侍立在白绮恩身后,低头默不作声。
陈长川抿了口茶水,“我刚好过来,刚好听到,我不许你们去明月坊。”后面那句语气严肃些。
白绮恩瞪着优哉游哉的陈长川,不甚服气道,“凭什么?你凭什么管我,我又不是花你的钱,再说你能去,我怎么去不得。先前我还考虑下,现在我决定一定要去。”
陈长川见她说得义正严词,坚定非凡,放柔和了声音,“绮恩,明月坊不过是个歌舞坊,你去也是去看跳舞听唱曲,没什么意思,不如在家里吃东西。”
白绮恩瞥了瞥嘴巴,长川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真得有病,自打他出征回来后老是管着自己,搞得自己好像是个做坏事的小孩,哦,说道管着自己,他阻拦那些世家子弟邀约自己事情,这笔帐还每没算账。
“你怎么老管着我,你又不是我的谁,爹爹娘亲要我个合适的世家公子,你阻拦他们见我,什么意思。”
听白绮恩提起这话茬,陈长川眼眸中闪过微不可见不知名的情绪,他的眼睛漆黑而神秘,好像能宝藏世间万物,“他们不适合你。”
白绮恩切了一声,“适不适合我自己见过不是知道了,反正我要去明月坊,你阻拦也没用。”
陈长川微微叹了口气,“你非要去不可?”
白绮恩坚定道,“非去不可。”
陈长川好一会儿没说话,白绮恩想着要使什么诡计迫使他答应时候,陈长川开口了,“你去行,不过得跟着我,听我的话,不许乱跑。”
白绮恩听说去可以,后面陈长川说要听他话,她不乐意,出口待要反驳,她转念一想,先跟着去在说,到时候听不听是自己的事情啊。
反正爹爹娘亲的话她都是没听,他算老几啊。想让我听话,我谁的话也不听,我只听我自己的。
这样商量定了,晚上时分,陈长川带着白绮恩和霜雪大大方方地奔明月坊而去。
在马车上,陈长川再三叮嘱白绮恩不要乱走,跟进自己,霜雪要看好小姐之类话,白绮恩面上嗯嗯不停答应,实际上压根没听进去。
随着马车的颠簸,他们很快的到了传闻中的明月坊,那个纸醉金迷令无数人心驰神往的销金窝。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灯红酒绿,陈长川和霜雪先下玲珑马车,他伸手要去扶白绮恩时候,白绮恩掀开车帘子抬头看着那座大楼上门口上牌匾,上面挂着明晃晃亮灿灿‘明月坊’三个字。
原来这就是明月坊,看上去同其他装潢华丽的酒馆没什么区别吗,楼上灯火通亮,门口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白绮恩脸上的欣喜是毫不掩饰的,她直接一下子跳下马车,稳稳当当的,陈长川看她身手利落,收回要扶她的手打趣道,
“翻墙事情你没少做。”眼里满是戏谑宠爱。
白绮恩没理他,看着繁华美丽,灯火如昼,流光溢彩的中心街道,感叹,“真是天上人间啊,长川,我们进去。”
说着领头要走进去,后面的陈长川无可奈何的笑笑。随着跟在她后面。
绮恩总是这样,天真可爱,纯真无邪。
绮恩在门口让人拦住。
绮恩看看门口两个彪形大汉,“怎么不许给进去玩。”
彪形大汉张口欲言,在见到绮恩身后的陈长川后,立刻恭敬唤了声,“陈公子好。”
陈长川走到白绮恩身边,“你们继续看好。”说着拉着白绮恩进去,霜雪紧紧跟在这两位主儿身后,亦步亦趋不敢落后一步,这儿往来人流很多,皆是华衣锦服的公子,珠宝满身的贵妇。哪个她都不敢得罪。
走到里面后,白绮恩抽出自己的手,疑惑问长川,“他们对你好像很恭敬样子,你不会是私下里是这儿幕后老板吧。”眼睛一眨一眨,睫毛弯弯翘翘看着甚是俏皮。
陈长川食指和拇指互相摩挲下,感受着短暂的来着白绮恩手掌的余温,心神荡漾,呼吸几下匀称了,出口声音有些沙哑,“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你来这儿好好玩玩行,其他乱七八糟别想。”
白绮恩嘟囔道,“我才没有想乱七八糟。”她声音很小,陈长川还是听见,心情不错,嘴角微微上扬。
“走,跟我到上面去。”他们现在在大厅里,这儿人来人往的,声音嘈杂甚是繁乱,中央呈现T字形舞台,待会儿可能有歌女活着是舞娘在上面表演。还是不要在这儿凑热闹,省得绮恩被不知名的人物冲撞着。
白绮恩是头回来这种地方,什么都不知道,亦步亦趋跟在长川身边,上了楼梯时候,她光顾着看下面的往来的俊男美女,脚步一个没踩稳,差点儿摔倒,幸而陈长川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这边一拉,她扑进他怀里,心中一乐,“走路看路,要不然从楼梯上滚下去你可丢大人。”
白绮恩从陈长川怀里出来,感觉有点儿奇怪,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来,既然想不明白便不想,她推开陈长川,嘴硬道,“你才从楼梯摔下去丢人呢。”霜雪战战兢兢不大好意思越过川少爷紧跟在白绮恩身边。
姑娘,这嘴巴真硬,石头一样。
陈长川在明月坊有自己专属的厢房,带着白绮恩和霜雪她们进去,白绮恩进去一看里面别有洞天,外面装潢一般,里面宽畅明亮,桌子椅子该有的家具都有,而起都是特高级的雕花桂木。屋里头还陈设下蓝白瓷器,翡翠雕物,金玉挂坠等,连束着帘子的丝线也是缕丝绿的。
白绮恩扫了眼屋里头的布局,找到一张凳子上坐下,“你这蛮高级呀。你经常来这儿玩?”她满是好奇的望着陈长川。
这时候外头敲门,陈长川知道是送茶的,让他们进来,那些小厮将茶水倒好后“二位请慢用。”而后弓着腰出去,样子很训练有素,看来幕后老板管理很严格。
陈长川在白绮恩身边坐下,将茶水推到白绮恩面前,“上好的洞庭碧螺春。你尝尝,跟别处不一样的。”
白绮恩扫了眼陈长川瞄了眼茶水,捏起精致小巧的茶杯抿了一口,香气怡人,“怎么个不一样法。”味道确实同家里喝到不一样,沁人心脾,香气怡人,喝一口有种如在世外田园恬静安然,倍感清新舒适。
见白绮恩已经一品而净,陈长川亲手为她再续一杯,霜雪侍立在白绮恩身后,有旁人在身边霜雪安守一个丫鬟的本职。
陈长川给她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捏着香气四溢的茶杯品了一口,道,“怎么个不一样法,你问米娅。”
米娅,白绮恩再次在长川口中听到这个女子的名字,“米娅是什么人,也是这儿的舞娘。”
“算是吧,不过,她不是舞娘,在这儿她是管人的。绮恩,这儿的舞娘与别处的不同,你别太随意免得冒犯她们。”
白绮恩不以为然道,“说得她们好像很高贵似。”
陈长川知道白绮恩不知道,又品了口,“总之你规矩些。”
白绮恩道,“我哪里不规矩。”
陈长川瞟了他一眼心道,“你哪哪都不规矩。”不过这话不能实说,要不然绮恩该生气。
白绮恩几次三番想要出去看看,陈长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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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不许,白绮恩好气,这管那儿管,“你干嘛总是管我,全天下那么多不规矩的人你怎么总管我呀。”
陈长川道,“放心,我就管你一人。”要是凭你的容颜本事我可不得看紧,来这儿享乐都是有公子哥那么多,还是看紧点吧。
老搁在厢房里,外响起袅袅乐曲,一定是开始表演,不让出去看,没意思,还不如在家里呆在,起码自在,她希望陈长川能有事情先离开。
白绮恩这么盼着外头正的有人来找陈长川,陈长川听了那小厮的汇报后,神情严肃起来,他转身要离开,才想起屋子里的绮恩。
白绮恩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陈长川绕回来俯身目光深沉温柔对自己说,“绮恩,我有点要紧事处理下,你乖乖呆在厢房里,等我回来,要是想听什么歌曲,叫她们进来。别出去跟他们胡玩。”
白绮恩听到他要出去,心中盛开狂喜烟花,面上很乖巧,心口不一点头答应,“别啰嗦,你快去处理,我会待在厢房里的。”
陈长川看了看她几眼,不甚放心,但手头要紧事情要处理,他必须先赶回去,争取早点儿完成回来接绮恩。
绮恩的保证在他这儿其实是没什么可信度。
果然,在陈长川出去一段时间后,霜雪跑去窗户口看到陈长川已经出了明月坊打马而去,她回头冲白绮恩欢喜点点头。
白绮恩如去大患一般松了口气,霜雪笑着走到她面前,“姑娘,川少爷不是洪水猛兽,你至于这样吗。”
白绮恩喝了口茶水,舒畅下气息,语气自在缓慢,“他不知道怎么的,老拘着我,我能乐意吗,我来这儿是来玩乐,不是来厢房里做着。”
“那我们现在?”霜雪望着自家姑娘眼中是期待亮光。
白绮恩放下茶杯,拍拍裙子上不存在的尘埃,自然而然起身,伸张伸展手脚,顽皮对霜雪一眨眼,俏皮道,“自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走啊。下面正是群魔乱舞,咱们去凑凑热闹。”
主仆两人很有默契忽略了陈长川告诫的话,从二楼溜一下到楼下大厅,宛如小鸟出笼,鱼儿入海一般,欢喜畅意。
楼下舞台中心有一拍舞娘在跳舞,她们身子半透明轻飘飘的舞蹈俯视,个个面上遮着面纱,不知道长得何模样,伴随着乐曲翩然起舞,好似一群蝴蝶飞来转去,她们身姿曼妙,动作优雅美丽,舞步飘逸自如,台下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
“这儿,姑娘。”霜雪凭借着自己单薄的身子先挤到舞台前头,伸手将挤在人群的白绮恩拽过来。
白绮恩身子灵巧很快溜过去,她们后面是人山人海,个个跟疯了似的对着台上的舞娘叫喊,白绮恩瞧了眼身后那些华服公子,转头对霜雪道,“亏他们在长公主府表现的斯文优雅。”其中有几个她在长公主府邸见过,他们参加马球塞来着呢。
白绮恩和霜雪挤在前头,看着舞娘们自如扭转着纤细腰肢,挥动着宽大的袖子,妖娆而不俗,美丽而又高雅,其中一个舞娘跳着舞蹈到白绮恩面前。
白绮恩眼睛挣得大大,眼睛直勾勾顶着台上欢快跳着舞的舞娘,那舞娘的眼眸真好看,大而明亮,顾盼生辉,她好像冲自己抛媚眼来着。
白绮恩喜欢美丽的人物,自然对这个多才多艺的舞娘有好感,面前一只白玉无瑕嫩滑的手伸到白绮恩面前,白绮恩看看这单薄的手掌再抬头看看台上的舞娘,那舞娘从她眨巴一下眼睛。
意思很明显是邀请她上台共舞。
白绮恩欣然接受,搭着她手掌顺着力道上去,急得霜雪在下面叫唤,“姑娘,姑娘。”叫着叫着她捂着嘴巴不在叫了,她左顾右盼的看看身边狂欢的人们。
要知道能让舞娘主动邀请上去是多大的荣幸,这个女子长得真是没得说,妩媚动人。台下一些公子哥心思活动起来了。
白绮恩不会跳舞想要下去,那个拉她上来的舞娘跳着轻盈的舞姿在她耳边轻语,“跟着我跳。”
白绮恩看她眼神真挚,双目盈盈,不觉由着身子随她舞动,她虽然不会跳舞,但无师自通能跟着乐曲节拍来。没一会儿功夫,白绮恩能自跳自乐,玩的不亦乐乎。
“对,是这样。”那个舞娘吐气如兰,伴着白绮恩扭动身子翩然起舞。
其余舞娘不知何时纷纷退下场,台上她们宛如一对游玩花丛中的蝴蝶一般,如诗如画跳着,舞着。
白绮恩找到跳舞诀窍,跳得正是不亦乐乎,忘乎自己,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那个舞娘见他来,停止了舞,弓着身子推下去。
白绮恩跳着跳着忽觉身边空了一块,四处张望要寻找,手腕一紧,她被迫顺着力度扑到一个人胸膛,她抬头望去,眼前的男人上半张脸带着刻有云纹的银色面具,眼睛如宝石般漆黑明亮,薄唇浅笑,“一起。”
白绮恩愣愣望着面前拉着她陌生不自在,想要后退一步,她是喜欢玩,但知道轻重,她在大庭广众下和一个不知名的男子搂搂抱抱跳舞实在不成体统。她想要后退,那面具男子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游移到她腰部将她往自己这边一带,笑得邪魅,声音低沉有磁性,“怎么,你不喜欢?”
13. 第十三章 宫南羽
这男人是谁?贸然跑来拉着自己跳舞问什么喜不喜欢,答案不是不言而喻吗。白绮恩眉头微蹙略显不悦,淡淡问道,“我的舞伴呢?”
银色面具的男子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拉着她要就地挑起男女双人舞。
男女双人舞比较复杂,非得双方默契的配合,面子男子强势抓着她的手腕,白绮恩不得脱身,她睁大眼睛瞪着眼前的男子,使身体脚步配合他扭动移动,趁着跳舞空档脚故意狠狠毫不留情踩那面具男子的脚背。
面具男子看了她一眼,并无责怪或者其他含义。
白绮恩嘻嘻一笑,笑得很无辜,“我不会跳舞,是你强拉着我跳的。”说着脚下又踩了他一脚,力道还不小。
面具男子脾气好像很好样子,望向她的眼睛深邃明亮,其中有些意味不明的因素,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倾身俯在她身前低头在她耳边声音用低沉磁性说,“你的性子跟你人真是两个模样。”
两人之间只有两根手指的距离,白绮恩能感受到他温热有温度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上,痒痒的,那种被陌生人气味侵犯的肌肤感觉令白绮恩十分不爽。
她一不爽别人也别想好过,她不顾虑顺着抬起腿功夫直接一下提到男子的小腿上,脸上很抱歉,毫不诚意歉意说,“我说了我不会跳舞,踢疼你吧。”嘴上这么说,又给他脚背来十足十力度一脚。
面具男子这会闷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没想到他喜欢是这么个小辣椒呀。”
白绮恩敏锐提取出他话语中的重要词汇,他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指的是谁?自己认识吗?
她张口欲言想要问,面具男子抓着她的双手将人拉到胸前,压低声音用仅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如果我把你从他身边夺走,你说他会暴跳如雷吗﹖”说完他不待白绮恩回答,强行拉着她草略又有优美的完成这支差强人意的双人舞,随后拉着她在台下众人的热烈起哄欢呼声中朝着反方向离去。
白绮恩没有看到人群中的霜雪,不知道她是不是被波涛汹涌人群挤后面去,还是跑掉搬救兵。台下疯子般呼喊的人以贵妇为居多。
“啊,是宫南羽啊!”
“我看到他,一定是他,他带走台上一个美丽姑娘,太气人。”
“你想他把你带走吧,想得美,宫南羽公子眼界可是很高哦,那姑娘确实漂亮。”
“真是便宜那姑娘,她今晚得高兴疯了。”
白绮恩没有如明月坊那些出来赏玩的贵妃所想那样兴高采烈,高兴疯了,一路上她心脏被快被宫南羽吓出来。
宫南羽似乎很兴奋样子,他脚步如飞,走得腾云驾雾,白绮恩的手腕给他拽着,不得不跟着他腾云驾雾的快走。
宫南羽拉着十分不情愿的白绮恩退下舞台后,穿过装潢华丽韵味十足的走廊,穿过花花草草的园子,上了一动做工精细别致的小楼。
白绮恩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面具男子要带自己去那儿,这上楼后要做什么呀?他要是敢胡来,叫他知道猪头为什么那么大,她的御敌十八式可不是白学的。虽然只会不知道哪三招,还是时会时不会的。
面具男子拉着挣脱不得的白绮恩上了三楼,走得太快,白绮恩没来得及看楼中格局。他拽着白绮恩的手,白绮恩现在不挣扎了,认命由着他拽着自己到哪栏杆前。
他转头望了眼白绮恩,白绮恩望着楼下波光潋滟水盈盈的西湖,湖面上来来往往有大大小小的画舫,上面有些公子哥或者贵妇人在上面饮酒或者听曲作乐。
他什么意思?
白绮恩正好奇的望着下面西湖上灯火忽明忽暗的游船画舫,身子忽然向前一扯,竟然是那个面具男子带着她跳过栏杆往下跳。
白绮恩吓得心脏要冒出来,差点儿要高声尖叫出来,可一想到这人不是陈长川,叫也了只会惹人看笑话,在长川面前她是不用掩饰自己的真性情。
几秒身子虚空,好不容易脚底落地接触到实体物,白绮恩双腿发软,她咽下受惊的口水,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一脸淡定从容的面具男子。
从小三楼冷不丁跳下来,不死也被吓个半死,他们现在是在一艘装点华丽的小画舫上。里面的管事人已经走出来笑脸相迎,“羽公子,您来了。”
宫南羽随手丢给他一块银子,“奏乐,本公子要游湖。”
那管事人接到银子笑着下去叫画舫里乐师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羽公子要携美人游湖啦。
没一会儿,温柔悦耳的丝竹馆陶乐曲从画舫里面悠扬传出来,袅袅动听。非常适合此情此景,哦此人?
白绮恩看怪物看着眼前他们口中的羽公子,“你到底是谁?”
宫南羽听她这么问,略有吃惊,要知道在名都里只要有女人人家几乎都知道宫南羽,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三岁女童,不过转念一想这女子是那人带来的,不知道也正常,他望着眼前懵懂无知的白绮恩,嘴角轻扯,略显轻薄一笑,“你是他什么人?”
他这话问得没理头,白绮恩满脑子问号,“什么什么人。”
宫南羽一挥宽广的长袖,转身做到了船头摆设的坐垫上,悠然倒着酒水,“陈长川是你什么人?情人?”倒完酒水他举着茶杯望着白绮恩。眼中有好奇戏谑的亮光,“能让他亲自带来,身份一份不同吧。”说完他抿酒水盯着白绮恩看,看得白绮恩不大自在。
白绮恩实在摸不清楚这个羽公子到底是陈长川的友人亦是敌人?他长年在外头征战,名都应该没有敌人,那么可能是匈奴那边派来的奸细,要刺杀陈长川为他们的首领报仇,这么想倒也通。
不过这个奸细长得修眉朗目,风流倜傥。匈奴人能出这样模样好气质好的人实在是奇怪,他应该是那群五大三粗的匈奴人中的异类吧。
白绮恩站直了身子,害怕且坚韧对着他的眼睛,“你是他什么人?”要是真是仇人,长川啊,你可太对不起我了,你自己招灾惹祸,连累我替你受罚挨过。
宫南羽狭长的眼角上调,眉目间尽是洒脱恣意,食指和拇指把握着手中精巧的酒杯,乌黑程亮的眼睛直直望着前面色厉内荏的白绮恩,“总之我不是好友。”
陈长川七入大漠,打得匈奴人落花流水败北逃走,封狼居胥凯旋归朝。皇帝亲自封为骠骑将军,赐将军府第。名都名流贵圈女儿们有了变动,纷纷开始神而望之期盼见到这位智勇双全谋略过人的英雄将军。
加之陈长川的容貌不如,很是英俊,比之闻名大诚朝的风流才貌双全的美男子南宫羽亦不逊色,这样的文武双全的英雄将军如何不叫那些姑娘们倾心爱慕,宫南羽第一美男的地位虽然没有受到实际波动,但对这位不曾相识的英雄将军陈长川自然是没好感,对他带来的人自然也是一样。
这样的回答模棱两棵,不过听得出来他是排斥长川的,白绮恩试试探探道,“他是你的仇人?”
宫南羽浓眉一挑,淡笑道,“可以这么说。”
“你恨他?”白绮恩接着试探。
“不恨。”宫南羽回答很轻松,语气跟谈论天气阴晴一样,没等白绮恩心下暗自送了口气,他又道,“我要他立马消失。”
他这是想要杀了长川啊,这样还说没仇,有仇说有仇,绕那么多圈子干什么。
既然他是陈长川那家伙的仇人,必定不会善待自己,带自己来游画舫估计是想挟持自己来威胁的陈长川,自己得先为自己的安危着想,陈长川死不死不要紧,反正她是没活够。
心中有了主意,白绮恩眼中骤然有了盈盈泪光,做愁苦状,“这样就好,终于找到跟我一样恨陈长川那厮人。”说着还抬起袖子摸了把脸上没有的眼泪。
宫南羽闻言微讶,正眼盯着面前愁容万千就差梨花带雨的白绮恩,“你不是他相好的?”
白绮恩用力一吸鼻子,装出那种哭过后的哽咽声音,她愁苦着脸,“公子,你是不知道,陈长川,他,他简直禽兽不如啊。”说着呜呜咽咽哭起来,还真给她哭出两行热泪。
宫南羽不大相信,疑惑盯着她。白绮恩接着做戏控诉陈长川的罪行,“他简直不是人啊。杀了我父母,又见我略有些姿色,便强行呆在身边供他玩乐消遣…”
宫南羽听得眉毛越拧越紧,简直要拧到一块去了,他仍旧不大相信白绮恩的话,他听闻中的陈将军不是好色之徒,相反他不近女色,连朝中数位大臣佳婿邀约都婉拒,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眼前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模样姿态不似作假,可是又有哪个姑娘会以自己的清白来胡说呢。宫南羽半信半疑问道,“姑娘,据我听说的陈将军是位美人怀中不乱的君子,怎么可能如此为难姑娘呢,不要信口胡说啊。”
白绮恩知道他不信,抹掉了脸色挂着盈盈泪珠,毅然决然道,“我原本以为公子与其他众人是不一样的,陈长川这个混蛋该千刀万剐的禽兽,他,他,他居然强迫我,日日羞辱我,他压根是个伪君子。看在咱们都是他仇人份上,我悄声告诉你,其实,他不行。”长川,我也是为了保命,不是有意骂你的,勿怪勿怪。
这把宫南羽惊得说不出话,他瞪大眼睛审视眼前这个一脸愤恨的女子,看她神情好似真得受辱已久,可是,怎么有点儿怪啊!又说不上哪儿怪。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看上你,又是为何要杀你全家人呢?”宫南羽还是不大相信,探问。
白绮恩脸上神色哀愁,眼神幽深怨恨,她咬牙切齿的不带脸红的扯起谎来,看她样子是恨不能把陈长川剥皮抽筋难都难解心头恨,“我父母亲原本是在他手底下做事本分人,哪知道他因为被匈奴人重创,归咎是我父母办事不力,他这个禽兽残忍杀了我父母,我至今没有见到我父母尸体,他们死得好可怜,连尸体随便丢私人堆里喂了野狗。”说道动情处白绮恩眼圈红了,眼睛拉满血丝,仿佛她真得很痛恨陈长川,恨不能剥其皮,食其肉。
宫南羽听得倒吸一口凉气,陈长川果然是这样的?
白绮恩继续飙演技,那小眼泪一串串自来水溜出来,老自然了,她目光空洞望着前方,好似非常绝望,人间不值得,“再后来事情你也知道,他囚禁了我,他身子不行,夜夜折辱我,我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他身边我生死不由己,他不仅人坏透,心里变态,变着法子的折腾我。”
她抹了把脸上眼泪。语气平淡中带着哽咽,哽咽中带着愤恨不甘,目光悲切万分望着宫南羽,“公子既然是那禽兽的仇人,我们也算是同一阵营,公子如能宰了那厮,救我于水深火热,小女子感激不尽。”
听过后,宫南羽只觉得头大,这女子若说得是真话,那陈长川这家伙实在不是人,可是仅凭她一面之词判定远近有名君子如兰的陈长川,太武断,他找到了个漏洞,“你既然说陈长川囚禁于你,那他今晚怎么会带了到明月坊来,你没有说实话?”眼中满是疑惑不信。
白绮恩在心中大骂他个大傻逼,面上还得继续演,她冷笑一声,“公子这般聪明绝顶,怎么会不知道想我这等囚徒在他眼里不过是逗趣的猫猫狗狗,心情好时候拉出来溜溜透透气,你没看见我身边跟着个女子,那女子就是他派来看着我的。公子,信也好,不信我自然没法强迫你信,横竖今后我怎么苦都是我自己。”
宫南羽听她这般决然的说,倒有几分动容,眼前女子如此貌美,虽说不抵倾国倾城,亦是花容月颜,要是陈长川正如她所言那般,那眼前这个女子岂不是要受大罪,他自认为自己是端方君子,才情斐然,怜香惜玉,他站起身走到白绮恩身边,沉声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白绮恩见他已经有七八分相信自己鬼话,楚楚可怜道,“小女子姓贾,公子可以唤我贾姑娘。”
宫南羽再三思量觉得此女不会欺骗自己,哭得声声泪字字血,怎么做的了假,事情前因后果她说得有条有序,没有可疑之处,所以他相信这位贾姑娘,至少相信八分。
原想着今天能与陈长川的情人一同泛舟西湖,解解气,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人物,实在令人恶心作呕,他神情严肃站在白绮恩面前,“家姑娘,我可以帮你逃出魔掌,姑娘,可愿意?”
白绮恩想着如何回答时候,要是说愿意,这家伙把自己带到远去去,到时候她回来可是个问题,要是说不愿意,那前面哭诉那么惨,岂不是惹他怀疑,霜雪这家伙怎么没把长川那家伙找来,再不来她可真要被带走啦。
正当白绮恩纠结这怎么回答时候,斜侧面驶过来一手三层楼的大画舫,上面火树银花,灯火明亮,床头上站着两女一男。
白绮恩见来人心中一喜,来人正是陈长川和霜雪,还有一位大冷天打扮不知冷热的异域风情着装漂亮女子。
“他们来了。”白绮恩掩饰着自己内心狂喜,眼睛在船板上溜来溜去,看有没有合适的武器自卫。
万一这个面具男子知道自己说话欺骗他后,恼羞成怒杀了她怎么办。
她是这么想的,看在宫南羽眼中她是在害怕,全身发抖,眼睛乱转是想要找地方逃走,陈长川此人如此变态,要是知道她同其他男子在游船上,她回去定是要大吃苦头的。这么想他一把将人护在身后,看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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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已经跳到自己面前的陈长川,没有回头,对白绮恩道,“姑娘,莫慌张,我不会让他带你走。”
跳到宫南羽面前的陈长川见到宫南羽把白绮恩藏在身后,脸色自然是不悦,沉着脸道,“宫南羽,你无缘无故带走她做什么,让她出来。”
霜雪和那名异域风情着装的女子通过搭板过来,傻傻的霜雪立马冲到陈长川的身边,看着宫南羽道,“就是他,就是他,掳走了姑娘,姑…”她好像看见自家姑娘在宫南羽公子的身后鬼鬼祟祟摸摸索索不知道要找什么。
正在宫南羽身后的白绮恩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霜雪不愧是她一起胡玩胡闹长大的玩伴,一个眼神懂了。捂着嘴巴不说话。
“你就是那个监看贾姑娘的侍女?”这话是宫南羽说的。霜雪不知如何作答,不过按照姑娘意思她啊了声。
自家姑娘又胡说八道扯什么谎啦。亏她在姑娘被掳走时候急的团团转,感情自家姑娘应付游刃有余。
陈长川同样见到后面的白绮恩,要过去拉过她,却被宫南羽拦住了,陈长川道,“我带她回家,宫南公子没闹够。”
宫南羽显然信了白绮恩胡言乱语的鬼话,把陈长川归入下流一类东西,嗤道,“你那儿不是她家,她家人早被你杀尽了,现在你连她这么一个弱女子都不肯放过。你表面上装得像个人,骗得那么多人为你晕头转向,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这般无耻下流。”
陈长川听得一脸雾水,白绮恩跟他胡说什么,还是宫南羽脑子不好使。
霜雪暗道姑娘你又扯什么谎。
一旁的异域风情女子只是淡笑看好戏。
宫南羽自以为正义的维护着白绮恩,殊不知白绮恩已经找到合适的武器,他不屑看着眼前在心中归类为伪君子的陈长川,“陈将军,好手段,表面功夫做尽,看着像是个人,没想到私底下竟然作践…”
陈长川看着他身后的白绮恩拿着大木棍子冲他一挥棒子,他大声喊了声,“小心。”
宫南羽的人字没来得及说出来,后脑勺猛地一疼,眼睛一黑,身子侧边倒下去。
陈长川和异域风情女子看着白绮恩丢到棍子,拍拍手说,“震得我手疼,长川,我帮你解决了一个仇人,你今天算是欠下我一个人情。”
霜雪这时候已经跑过去,握着白绮恩的手,“姑娘,川少爷来了,你不用打晕他的。一切有川少爷解决啊。”陈长川说过那人不是敌人,是名满名都的风流画师宫南羽。
原来掳走小姐人是全城姑娘都追捧的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宫南羽公子。
难道他是喜欢小姐?
陈长川瞥了眼躺在船板上人事不省的宫南羽,他箭步走到唧唧咋咋的喊疼不已的白绮恩身边,见她肩膀的衣领子开了,露出里面的内衣和风光,他心中微沉,伸过手要去替她整理好衣裳领子,白绮恩不明所以躲开了,“干什么,他可能是匈奴奸细,他此番前来是专门要你性命,你把他投入刑部大牢好好严加烤审。”
陈长川没有说话,一把扯过白绮恩,不管她扭扭捏捏的,把她块落到肩膀上衣领子往脖子上拢了拢,“姑娘家家,弄得衣衫不整不好看。”
白绮恩这才明白陈长川是想给自己整理好衣裳,她刚才表演太卖力,今天衣裳略微松散,才激动几下就落下来。她抬眼看陈长川,“你是嫌我给你丢人对不对。”
没等陈长川回答,她又自个说下去,“我姓白,你姓陈,你不用老是把我和你连在一起。所以不会丢你人的。”丢人也是白家人事情,管他陈长川有什么事情。
陈长川听了冷硬道,“你怎么说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你的一切我必须管。”包括你这个人。
白绮恩撇撇嘴不以为然,这时候耳边响起一个柔美的女声,“宫南公子这下要睡一夜,白小姐这闷棍可不小啊。”
白绮恩顺声音看过去只见那个穿着简单单薄如同壁画西域飞天仙女的的异域风情女子蹲在面具男子的身边,转过来呢看着他们微微笑道,她手臂上挂着两条红色长袖,没有长袖,衣服上短,露出肚脐。下面着条条屡屡的裙子,看得白绮恩替她害冷。
“米娅,这次得再幸苦你下,在明月坊给他找个房间安歇。”陈长川站在白绮恩身边,近的几乎要贴她身上,白绮恩忽然被陌生男人拐走这事情令他万分担心,好在现在安然无恙。
米娅站起来走到白绮恩面前,她眼睛黑白分明,亮晶晶,好像会说话一样,她的睫毛很长弯弯翘翘的,五官精致立体,看上去很艳丽。她是米娅?白绮恩盯着眼前的美女米娅目不转睛瞧着。
陈长川见她这样,直接拍了他屁股一下,白绮恩受惊的回头怒目瞪陈长川。
用眼神谴责陈长川,都多大了,还拍屁股,他不要脸,自己还要脸呢。
陈长川见她终于把目光移会自己这儿,眼神灼灼好像要烧死自己一样,心里舒服多了。
“原来你就是长川常提起的绮恩呀,长得这般模样,难怪他。”米娅的眼睛在白绮恩和陈长川身上来回溜动,余下的话自然有听懂的人,这个白小姐看上去很纯真,长川的路怕是难走。
“早听闻白小姐容颜妍丽,性子活泼直爽,我是米娅,明月坊的歌舞教头。”米娅大大方方地介绍了自己,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看上去她说每句话很真诚。
“原来你就是米娅,我听长川讲起过你。”白绮恩不敢提太子,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说话还是点到为好。“你也很漂亮,他是谁呀。”指着地上的面具男子。
米娅浅笑看了眼眼前单纯可爱的白绮恩,转头望着船板上的晕迷的宫南羽,转回头对她说道,“他便是群芳友人,大诚朝有名的画师宫南羽。”
宫南羽,大诚朝的第一美男子,名都里的上至八十下至孩提无人不识的宫南羽。宫南羽不仅是诚朝姑娘眼中深爱的美男子,亦是皇帝身边的御用画师,宫南世家是祖传的画家,画的画都是栩栩如生,仿佛跃然纸上,宫南羽更是天赋异禀,画画水平一流,他专门画人,画美人。即便白绮恩长年宅在家中亦是知道他的大名。
白绮恩闻言绕过米娅看着那船板上晕睡的男人,洁白的月光洒落在他菱角分明轮廓流畅的轮廓上,更显得他俊朗过人,风采斐然,还有丝丝难以言所的脆弱美,在这样一个男人看到这样一种美,那这男子得长得多么惊艳人啊。
白绮恩正看得入神呢,屁股又是一疼,白绮恩这会没跟陈长川客气,伸手狠狠拧了下他的屁股。
霜雪看着眼前幼稚的两人,“……”姑娘和川少爷难道没长大。
14. 第十四章 装病
弄出了这一出,米娅不仅忙着协理明月坊职务,还要安置被白绮恩一棒子敲晕的宫南羽,没空闲招待白绮恩他们。
白绮恩想着这也好,反正她现在知道明月坊在哪儿,以后可以偷偷溜出来见米娅,她美丽动人,给人感觉舒适自在,跟她谈话简直是一种享受。
还有一个原因是白绮恩不得不提前先离开的,上了马车时候她慎怒睁大眼睛瞪着莫名其妙拧她屁股差点儿让她在众人面丢人的罪人陈长川。
陈长川亦是有话要对白绮恩说,不论她不听话独自跑出去看歌舞,单他从宫南羽口中莫名其妙言语中听出白绮恩这个欠揍的家伙肯定是诽谤他。
霜雪很会擦眼观色,见两位主子都神色不善,她想阎王要掐架,千万别连累她这个小鬼啊,她小心翼翼告退出去同外头赶车的车夫坐一起。
主子们吵架,她可不想当炮灰。
果然,旁人一出去,白绮恩恼羞成怒一拍桌案,怒目圆睁瞪着眼前淡然自若的混蛋陈长川,“长川,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你在,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拍我屁股,不怕别人看见,你是不是想要我丢人?”
陈长川虽然面色如常,可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把那个敢掳走绮恩的宫南羽鞭尸捣骨抽打一顿,不为别的,他碰了绮恩。他不埋怨绮恩,跟她一起长大,说句明白的话,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心里憋什么坏主意,该教育还是要教育,否则夫纲不正,“绮恩,我不是让你和霜雪呆在厢房里,你们要是想看听歌舞,可以叫乐师舞女进来了,账是记在我上。你不听话我打你下怎么了。”
他们的玲珑香车里面足够宽畅,里面的家用器血一应俱全,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以在里面卧着或者躺下睡觉。
白绮恩调整好姿势半坐半卧在铺毛呢毯子的座位上,懒懒抬眼瞄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再说我老呆在厢房里等你回来,很无聊啊,我来明月坊就是看个新鲜,看看米娅的,你怎么那么多事,再说你凭什么管我,别说你是我名义上的义兄,我爹爹娘亲都不可以这样管我。”她是真生气。
陈长川知道跟白绮恩是有理说不通,她总能把道理讲歪了,横竖能讲出她的道理,怎么都是她有理,这是讲理的事情吗。
当霜雪一脸着急找到他时候,说小姐被面具男子掳走,他心里有多害怕,明月坊是个规规矩矩的场所,可来享乐消费的人复杂多样,龙色混在。他怎么能不多为绮恩着想,她美丽单纯爱闯祸,真叫人操心,偏偏他就愿意为她操心。
白绮恩见他良久不说话,白绮恩抬眼瞄了他一下,心中忐忑,面上还是那个德行,“知道自己理亏,长川,你拉我手做什么。”她不明所以望着陈长川,只见陈长川面色微愠。
这家伙不会是道理讲不过,想打自己,不能吧。他要是敢动自己,爹爹娘亲能轻饶了他。
陈长川给她说得生气又无奈,不想与她抬杠,惹她恼火,拉过她白皙柔若柔荑般的纤纤小手,握在自己手掌中捏来捏去。
白绮恩不乐意,想要把手抽回去,陈长川不让,白绮恩蹙眉不悦道,“你拿我手做什么把戏,快些放开。”
陈长川一边给她的手揉捏,一边面不改色道,“你不是说打人时候手腕震疼了。我给你揉揉,你天生是娇贵,以前义母让你学习拿剑,你老吵嚷着剑太重了,你拿不起来,我知道其实你不想学而已。”
白绮恩没想到他会把事情扯到以前自己习武练剑臭事上,她确实不爱习武,她天生细皮嫩肉肤若凝脂玉白无瑕,她知道自己不是天生习武的料,她从来不愿意勉强自己。长川那会儿帮着自己练剑,那会儿她剑刺入靶子反弹力震得她虎口生疼,长川那会儿拉过她的手一看,虎口拿出红了,其他地方也略显红,他拿些红油来,拉过她的手给她上药。
白绮恩想说不用这样的,她只是震疼了,又没破皮流血,长川的按捏手法挺舒服,她乐于享受舒服,所以话放回肚子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长川的精致服务。
揉捏得差不多了,白绮恩顺利把手抽回去,举在自己面前看了又看,欢喜笑道,“行啊,长川,你这技术不去当按摩师可惜啦。以后哪家姑娘嫁给你,腿疼腰酸不怕了。”
陈长川看她笑的欢喜,手指上还余留着独属于绮恩的味道,心醉神驰了一下,他身体里有股子邪火蹭蹭上涨,累带他望着白绮恩的眼神有些如狼似虎,他敛下眼中波诡云涌不可告人的情绪,“不是谁我都按摩的。”
白绮恩顾着看着自己玉白细腻的手掌,深为认同的点点头,“那是,我的手指挺好看,你看。”
陈长川在心里暗道,“那是个屁。”绮恩只是拿他当兄弟,当玩伴。面上如常,语气依旧,“挺好看的。”
白绮恩捏着自己中指,完全没有留意身旁的陈长川如狼似虎眼神,笑嘻嘻道,“她们说手指长长跟葱一样才好看,我的手指好像肉肉,不过挺长的,不知道好不好看。”
陈长川看着她比起的手指,肉乎乎,纤长柔软,摸起来感觉只好不差,“你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看法。”
白绮恩放下手指,想了想,“那是,我怎么说长得不赖,娘亲长得那么好看。”说道娘亲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娘亲亲生,自己不可能遗传她的基因,她俯身向前,招招手示意长川脑袋凑过来。
陈长川俯身过去,车厢里灯火灰暗,烛火摇曳,他俯身向前,视线正好落在了白绮恩胸部上那客观凸起的双峰,中间一条细细沟壑,好似上面有清泉一般,这清泉一流流到了他的心里,心里热呼呼。
白绮恩压低声音,生怕外头人听见,“真的那个安置好了吗?”她真得好怕真的那个回来跟她争夺,她决计是争夺不过,可是她舍不得东西太多了,有美食美人还有爹爹娘亲,哦还有长川,她都舍不得。
陈长川同样压低声音,他知道绮恩的害怕,“放心,应该快了我相信张权的能力。就算她要回来,我会阻止她的。”白绮恩俯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她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饶是他强制镇定亦是有些耳朵发烫。
这个绮恩啊,这个绮恩。
“你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啦?”白绮恩听说他还有别人名字,她有些慌张,这种事情少一个人知道为妙。
陈长川控制着自己心跳的速度,淡然道,“张权是绝对忠心的。”
白绮恩啊,白绮恩,我可是为你克制了不少,你什么时候开窍啊。
不开窍的白绮恩单挑起眉,质疑问道,“真的?”
这次陈长川不说话,他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作为统率三军的将领,他要知人善用,那人要是可疑,他断然不会放在身边,免得日久为祸害。
白绮恩通过他的眼睛知道他意思,不再追问。
外头的霜雪一直在心中祈祷了姑娘和川少爷千万别打起来啦,他们上车时候都面色不善,回去怎么跟老爷太太交代啊。
所幸,车厢里没有什么动静,霜雪一路提心吊胆随着马车回到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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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将军夫妇见到女儿出去那么久,可算回来了,拉着她问东问西,问她去哪儿?遇到事情?怎么耽搁那么久?不知道派个人回来报下平安。
白绮恩哪里敢实话实说,她和陈长川对视了一下,陈长川默不作声,白绮恩知道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她欢欢喜喜的挽过娘亲郑氏的胳膊,靠在她肩膀上说她今天去了哪家茶楼吃东西,那东西怎么怎么好吃,改天她一定带些回来给爹爹娘亲尝尝。
郑氏刮了下她的鼻尖,笑嘻嘻道,“你呀,就知道吃,快回去休息吧。揽月,你拿消食片送小姐屋子里去。”那么晚了怎么吃那么多东西睡觉不大好,吃点消食片好些。
白绮嗯欢喜道,“谢谢娘亲,娘亲最好了。”
白将军故作吃醋道,“那爹爹呢?”
白绮恩转头望着一脸高大的白将军,“爹爹怎么还跟娘亲吃醋,娘亲好就是爹爹好啦。”
郑氏指着白绮恩笑道,“看看这小嘴甜的,伶牙俐齿,能说会道。”
在白将军夫妇的关爱问候下吗,白绮恩心情愉悦的回到华阳轩。
爹爹娘亲这么好,她舍不得还给真的那个。
在女儿回去后,白将军夫妇是又喜又愁,喜的是女儿乖巧听话,现在乖巧不闯祸;愁的是女儿这性子只知道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对于她现在的人生大事一点儿不关心。
白蔷薇已经跟御史令大夫家的公子交往起来,长川那儿自是不消说,桃花开成林,心中有了意中人,而女儿呢,长得容颜清丽,性格不说多好,人绝对是善良,怎么来白府求娶的人一个也没有,真是奇哉怪哉?
这事还得看机缘,所以白将军夫妇愁过后放宽心该干嘛干嘛,他们还舍不得女儿出嫁呢。
大不了养一辈子。
对此,陈长川心下送了口气,那些要登门求娶绮恩的人在半路给他派人拦下了,那人些怎么配得上绮恩呢。
同时他也发愁,绮恩长这么大,性子跟孩子似,爱看小人书,爱吃吃点心玩玩乐,那个窍没开。
他目前只能等吧,她总会开窍的吧。
白绮恩一点儿不知道爹爹娘亲和长川的愁,回去后在霜雪翠墨两个服侍下安然入睡。
竖日起来用过早膳后,听说三姐姐正在同御史令大夫公子孙信交往,听三姐姐意思对那人印象不错,如果没有意外这人可能成为她的三姐夫。
“那提前恭贺三姐姐啦。”白绮恩抱拳恭贺道,她是真心的,三姐姐想要嫁人不容易,家里的父亲老逼着她嫁权贵的,以图日后仕途。
白蔷薇脸色绯红,“现在还没影的事情呢?”其实家书早已经寄出去了,御史大夫家的公子,父亲总会答应了吧。官职不高也算是朝官了。
白绮恩还想同白绮恩攀谈两句呢,霜雪这时候冲进来,跑得满头大汗淋漓,脸色充红,她有些慌乱望着自家姑娘,白绮恩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什么事情大惊小怪?这儿没外人说吧。”
霜雪只想抓头发,她顺了顺气道,“宫南羽来了?”
白绮恩怀疑不是自己耳朵出错就是霜雪嘴巴说错,不大相信问道,“你说谁来啦?”
霜雪大口喘气说道,“错不了,他指名道姓的要见你,现在正跟老爷在客厅呢。”
这么快来算账,白绮恩想要原地晕倒,可她每日吃饱喝足身体康健的很断没有晕倒可能。
白蔷薇有些羡慕,宫南羽,大诚朝第一美男子,听说人不仅风流俊朗,文采斐然,画画更是一绝,是宫廷画师,职位只高不低。
没想到绮恩魅力如此大,能吸引如此人才来,心里羡慕之余有些嫉妒,“妹妹还不快些去见见,听说宫南公子人很好的,是个才貌双全的俊朗公子。”
白绮恩心里那个乱,心道你知道什么呀,人家这是来寻昨日闷棍之仇,“三姐姐你别说笑了,我身子有点不大舒服,霜雪,我头晕,你快些来扶我回去。”
霜雪立马识眼色上前搀扶着装出一副要晕倒的白绮恩。
白蔷薇心中纳闷,刚才不是好端端说说笑笑,既然白绮恩说自己头晕那便头晕,她无意多去管他人事情,她站起来送客道,“那妹妹好生回去歇息。”
白绮恩嗯嗯地应下了,在霜雪的搀扶下慢悠悠的走回华阳轩,回到华阳轩关上房门后,屋里头只剩下她们两人时候,白绮恩和霜雪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霜雪问道,“怎么办?姑娘。”
白绮恩躺倒了床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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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一句清楚道“装病。”
宫南羽在哪儿都是个讨人喜欢的风流倜傥人物,他醒过来后向米娅打听了贾姑娘事情,他是真得担心她被陈长川那禽兽带回去羞辱。米娅抿嘴一笑,“哪有什么贾姑娘,她是长川的义妹,护国将军的独生女,白绮恩。”米娅走后,宫南羽咬牙切齿的念着白绮恩的名字,好像要把她细细嚼碎一样。
“白—绮—恩—”
白绮恩猜对了,宫南羽让她一通戏弄,心中自然是恼火,他确实是来算账,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大家闺秀女子是这般,这般,怎么形容,他不知道他是要怎么算账,目前先见到她再决定怎么惩罚她。
白将军是很欢迎他到来,听说他要找绮恩,心中更是浮想联翩。
宫南羽面上挂着优雅的笑容,心中盘算怎么算这欺骗连带打闷棍账。
两人都盼着白绮恩来,然而过来的是白绮恩的侍女翠墨,她回禀老爷说,“回老爷,姑娘昨夜受寒,今儿有些不大舒服,不见客。”
白将军心中疑惑。
女儿昨天活蹦乱跳的精神头可好啦,怎么可能生病呢,肯定扯谎,他是不能当着客人的面拆自家女儿的台。于是笑着应付道,“看来你来得不巧啊。”
宫南羽怎么会不知道那是白绮恩谎话呢,昨夜在画舫上可是谎话连篇,张口就来,假的说得跟真得,死的能说成活的。她精明着呢,“那白姑娘有恙,晚辈先告辞了,白将军留步,不必相送。”
白将军客套应付完后火箭似冲到华阳轩,结果进屋看到女儿头上敷着叠成方块的面巾,嘤嘤嗯嗯难受叫唤看上去煞有其事,十分痛苦样子,而霜雪则坐在地上身子趴在床上守着,见老爷来了,赶紧起身施礼,“老爷,您来了。”而后退一边去。
白绮恩转国土见到白将军,非常虚弱的唤了句,“爹爹。”那声音跟猫大,这给白将军给柔软的心都要化了。
明知道她在说谎还是信了,走到他身边嘘寒问暖起来。
白绮恩咳咳嗦嗦有问有答的回来,末了说自己头晕,就不送爹爹出去,爹爹走好了。
白将军就这样被忽悠出去了。
白将军一出去,屋里头白绮恩和霜雪欧耶一集掌。总算糊弄过去了。
白绮恩接下来的几天都在装病中,她忽视了宫南羽要报仇的执念了,他连着又来了几次,每次都是要见她,爹爹娘亲以为他是有意于自家女儿,纷纷要白绮恩出去见见。
白绮恩有苦说不出,她只好把自己装成病得下不了床,连一日三餐都在床上用了。
陈长川见她这般作态,心中甚是放心,他亲手又给她烤了半只烤全羊,看着她端着盘子盘坐在床上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吃得挺认真,站在床边,笑道,“你这么不待见宫南羽,算上今天这次来了有三次了。”
白绮恩边吃边匀出嘴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纯粹是来找我报仇的,味道好吃,你那个厨子什么时候送过来。”
陈长川道,“宫南羽可是大众情人,才貌双全啊,你没点想法。”
白绮恩白空盘子递给他,嘴里满是烤羊肉,不耽搁她说话,鼓囔囔说道,“你是来当他说客啊。再来一盘,他不揍我一顿算是轻的,还敢有想法,那肉切薄点,嚼起来容易。”
陈长川端着盘子过去切烤羊肉,“太韧了?”
“不是,不是,我喜欢吃薄点儿,你动作快点儿,要不我让霜雪来得了。”
陈长川细细切好薄如蝉翼的烤羊肉,端给在床上等吃的白绮恩,“这事我来可以,不许找别人,他们不懂。”
白绮恩接过来夹着肉片就吃,入口香酥,味道鲜美,果真世上唯有美食不可辜负,“你就小气吧,跟你要个厨子要了半天都不给我。”
陈长川心情好回嘴道,“可也没耽误你吃啊。”
白绮恩吃着吃着忽然说起了三姐姐事情,再由三姐姐说道自己身上,“那个临淄候世子不是天天上赶着要喜欢我吗。怎么这阵子后没见到他,他也没买礼物来了,难道我真得很不得人喜欢吗。”
那个临淄候世子薛敏学送过来的礼物给陈长川私自退回去,并叫他死心,绮恩心里头有人了,他没机会了。
那世子不信,可是去传话的丫鬟是白小姐身边人翠墨,那世子那叫一个与伤心啊,想要见她最后一面,陈长川做主拒绝,“既然没可能,见了也是枉然,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
在陈长川的谎话连篇下临淄候世子终于伤心欲绝离去。
听白绮恩提起他,陈长川心里吃味,“怎么他没来你心里不得劲是不是。”
白绮恩觉得薛敏言这人抛开身份来说其实是不错的,对人没有架子,实诚,做朋友的话还是可以,“是有点不得劲儿。哎,我吃完呢,拿回来。”
闻言,陈长川夺过了白绮恩没吃完的烤羊肉,不咸不淡道,“你吃得够多了,生病着呢,好好休息吧。”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白绮恩觉得他很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说无理取闹,“上次只给吃两盘,现在还没到两盘呢。喂,喂,回来啊。”
陈长川说一不二,桌子上的烤全羊他也顺手带走了,真是一点不给白绮恩留着。
白绮恩郁闷着拉了拉被褥。
长川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不开心啊。
想不通的事情白绮恩放下不想了,省得自找烦恼。
宫南羽连着几天没有来白府找她,白绮恩病一下子好了,立马痊愈了,从生病卧床不起一下子变回活蹦乱跳的白绮恩。
白将军夫妇,“……”
白绮恩没活蹦乱跳多久,白府又迎来一位客人,这位也是指名点姓要找白绮恩,白绮恩还不能不接待,来人正是拿双剑要砍她的嘉蕙公主。
15. 第十五章 遇仇人
白绮恩面对嘉蕙公主笑得那叫一个尴尬,嘉蕙公主今天领着侍女亲自到白府堵住了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白绮恩。
她照旧喜欢拖地长裳,头上梳着朝天髻,戴着满头珠钗以及一朵颜色显眼的玫红色纱花。
对着白将军夫妇她是一口一个白将军好,白夫人好,嘴上倍甜,看上去知书达礼,温柔可人,好像那天拿剑追着白绮恩砍的人不是她,她越是这样白绮恩越是心惊肉跳。
嘉蕙公主款款走到白绮恩面前,姐妹情深的拉起她白皙柔软的手,对着一头雾水的白将军夫妇说道,“本宫与绮恩在姑姑寿宴上一见如故,想着有空闲大家多出来聚聚,本宫想同绮恩在外面逛逛走走,闲聊闲聊。”
白绮恩脸上挂着微微笑,内心大吼,一见如故可不是一剑入骨。“不用了,公主殿下能来,我们在家闲坐着谈岂不是自在。”
嘉蕙慎怒看了她一眼,手上力度加紧,老账没算,怎么能轻易放过,“本宫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想看看外面风景,游玩游玩,你上次还说那什么茶楼点心好吃来着,说着要带本宫去,结果你现在怎么反而推三阻四。”
这哪跟哪啊?
白将军和郑氏看她们两个确实是一脸要好模样,虽然女儿笑得有点假,嘉蕙公主热情自然是不能拒绝,白将军道,“绮恩,做人要守信用,公主好不容易出来找你玩,你陪着她出去走走逛逛,你们别玩得太晚了。”
郑氏随着道,“绮恩,你同公主出去玩玩,人家一片盛情,别玩太花。”
白将军夫妇一力站在自己这边,嘉蕙不怀好意看着白绮恩。
白绮恩觉得自己有必要挣扎下,“娘,女儿今天的女工没做好呢,要不公主您先回去,等有那天空闲去约您。”
郑氏见女儿是左一个不愿意右一个不情愿,按理来说她应该站在女儿这边,但这次她不想惯着女儿,老闷在屋子了不愿意出去交际只知道作针线可不行,她道,“今日的针线不用做,放你一天假,好好玩去吧。”
白绮恩‘啊’了声,还想再开口,嘉蕙已经拉着她的手欢喜对着白将军夫妇告别了。
白绮恩同登上嘉惠公主的凤仪香风车,心里不停止的打鼓,就是不愿意单独跟公主呆在一起。
要是长川在就好了,可以使使美男计。
“白绮恩,上次我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现在咱们可得掰扯掰扯啦。”一上马车,嘉蕙公主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目光犀利,盯着眼前的无处遁形的白绮恩。
白绮恩摆出一脸苦相,很是无奈的模样,“公主殿下,以前事情是我做得不对,你大人有大量,翻篇过去吧,把我当个屁放开行不。”
“你以为说几句好话我能绕过你,别想。”嘉蕙公主眼睛直勾勾盯着白绮恩。
当年的事情,要说多气,也没有,毕竟时间可以淡化一切情绪,可嘉蕙一想到这么便宜放过白绮恩,她觉得特对不起自己,反正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没处发泄,非得发泄在白绮恩身上她才舒心许多。
白绮恩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垂下双肩,低垂着眼睛,不大精神,“那你想怎么样?找我比武?我不会武功,你不会想要活活打死我吧?”
嘉蕙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要拿这个无赖白绮恩怎么办,当年她得知白绮恩是武将之后,特意勤学双剑,就是为了能在打败她一报前耻,可是现在人抓到,她说自己是一点儿功夫不会,那要怎么整治她呀,轻易放过她是不可能的。
嘉蕙别扭扭过脑袋,哼声道,“反正我不会放过你。”
白绮恩无所谓的耸耸肩膀,看着下面,“要是你心里不解气话,把我凉在院子里到黑夜好了。”
“我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嘉蕙溜溜眼珠子傲娇道。
白绮恩看着眼前傲娇的嘉蕙,支着膝盖托着腮帮子,身子微微前倾,眨巴眨巴了明亮清澈如潭水的眼睛,睫毛长长弯弯,看着俏皮可爱,“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反正我不会轻易绕过你,有了,你给我当一个月的侍女,随时随地听我使唤,不许不愿意。”嘉蕙眼睛溜溜转了一下,有了主意,一个月,看我不好好折腾死你。
白绮恩张张嘴巴,想当初宫里头公主们选世家小姐陪读时候,她都不愿意去,现在要她给这个仇人当牛做马,看着嘉蕙眼里不怀好意憋着坏水,“行,我答应,公主,那你以后不许找我麻烦。”
嘉蕙瞄了她一眼,觉得自己扳回一局,心中甚是得意,“看你表现。”
“我跟我侍女说下,她总跟着不大好。”说完白绮恩掀开车帘子探出头,对外头跟着公主侍女的霜雪道,“你在鹤峰茶楼那儿回去,雇辆马车回去,要跑得快那种,别太幸苦。”说完冲霜雪微不可见递了个眼神。霜雪心领神会告退下去。
要我安安分分受你指示,被你折磨,不可能。
吩咐完事情,白绮恩坐回座位,端端正正做好,嘉蕙现在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喂,你板正做给谁看呢。侍女能同公主乘一辆车吗?”这种对着白绮恩颐指气使感觉特别棒,倍爽。
白绮恩道,“先去喝茶吧,鹤峰茶楼的毛峰不错,泡茶功夫一流。当侍女事情等喝完茶后再开始行吗,反正公主不急这一时一会。你说对不对。现在公主也口渴了吧。”
听她这么说,嘉蕙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唤了外头的侍女,“去鹤峰茶楼,现在。”
白绮恩心下一笑,中计了。
接下来两人在香车里什么话也没说,嘉蕙得意洋洋看着她,好像她是跳不出五指山的猴子一般。
白绮恩表现很安分,完全认命样子。
鹤峰茶楼很快到了,这是一家三层楼高古色古香的老牌子茶楼,前头是热闹繁华的街道,后面有一条七通八达的胡同,一般不熟悉的人很难认得里面的路。
白绮恩她们要了一间雅间,里面装潢自是不必说了,摆布得有模有样,墙上面挂着两张名家仿真画作。
嘉蕙扫了一眼雅间格局,“太小,装饰得不错,到底是假的。”听得后面的伙计笑得嘴角抽抽。
白绮恩让嘴角笑的抽抽的伙计去要两壶上好的毛峰。
伙计出去后,不一会儿功夫,端上两壶上好的毛峰,白绮恩起身给嘉蕙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嘉蕙瞄了眼茶水,“你喝这个?”是挺清香,味道比不上宫里头的。
白绮恩抿了口茶水,笑了笑道,“公主,你长年在宫中,过着锦衣玉食日子,自然不知道外头的百姓的生活幸苦,寻常人家不是经常喝得到。”说完一抿而净。
嘉蕙听了,双眉紧蹙,喝道,“白绮恩,你少巧言令语讽刺我。”说着拿起精致玲珑的茶杯品尝起来。
味道没有想象中差劲儿,清香归清香,但到底是比不上宫里头的,味道不足吧。只能算是能喝。
白绮恩见嘉蕙注意力转移到品茶上,霜雪应该准备差不多,她喝了几杯茶,起身对公主行礼道,“我出恭下。”
嘉蕙没多疑,允她出去了,顺便派遣两个侍女跟着。
白绮恩到一楼下面出恭,进厕所里面,两个跟着她的侍女不便进去,在外头侯着。
白绮恩一进去见到等候多时的霜雪,霜雪手里拿着一套别样衣裳,递给自家姑娘,低声道,“姑娘,出后面胡同口前走拐弯停了一两蓝色碎花的车子,你上去即可。”
白绮恩手脚麻利换好新衣裳,这套是粉白色的,上面有点点淡红色的碎花,拍拍霜雪的肩膀道,“你先出去引开外头守着两个。”
霜雪点了点头立马出去。
没一会儿功夫,白绮恩探出脑袋见那些人走了后,自个大大方方穿着这身粉白衣裳出去,熟门熟路的走到楼后门去,从那儿出去,照着霜雪说的向前走到拐弯处,拐了下果真见到前头停放着一两蓝色碎花的马车。
霜雪这家伙也真是的,雇一样这么奢华的车子,快赶上自家出门代步的玲珑香车了。
白绮恩转身上马车,外头的马车夫见这姑娘不客气钻上来,出声要叫住她,“喂,你怎么随便上我家公子车呢,下来。”
什么你家公子,我家公子。
白绮恩身子钻上去后,她抬头对面见到端坐在宽畅车厢同样一脸吃惊的男人,不正是被她戏弄敲闷棍的宫南羽吗。
白绮恩勉强笑了笑,“对不住,认错车了。”说着身子要往后退出去,手腕上一紧,整个人顺着力度向前扑过去,趴倒在车内软垫上。
宫南羽今儿打算出门找些灵感素材,没成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绮恩这个骗子终于落在他手里,他怎么会轻易放她走呢。他对外头的马夫道,“心童,赶车。”
“是,公子。”
随着马车跑动起来,白绮恩身子晃悠下,她撑着手坐了起来,看着宫南羽,“今天真是好巧啊。”可不是巧吗,躲过那个避不开这个。
宫南羽打开画有美人的折扇潇洒的一扇,“怎么贾姑娘今天又出来逃难了?”眼中有戏谑和说不清的情绪,总之他感觉逮着白绮恩心情甚好,比皇帝夸赞他画好时候还欢喜。
马车已经形势开来,白绮恩这时候想要下车也不大可能,而且眼前这位旧主估计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吧。
她坐好自己双手一摆,打哈哈说道,“宫南羽公子,你送我到家门口就行了。”
宫南羽折扇一合,眼睛微迷,“白绮恩,这次我不会听信你的鬼话。”
白绮恩可怜巴巴望着他,“你不会是想报复我吧,那次我不知道你是宫南公子,以为你是坏人…”
宫南羽抬眼看了她一眼,面如傅粉,唇红齿白,清丽绝伦,气质超尘,端得是个大美女的优雅气质。可实际上,宫南羽不想多说,直直看了她一眼,“去长春阁。”
“啊”白绮恩问道,“你是想卖我呀?”
宫南羽责备瞪了她一眼,“想什么呢,长春阁是我作画的地方。”
白绮恩不解,“你带我去你作画的地方做什么,我又不会画画,你不会想把颜料涂在我身上吧。”她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横竖宫南羽不能真拿她怎么样。毕竟身份摆在那儿,而且从那天接触,宫南羽这人同情弱小,心地善良。再为难也不会比公主来得强。
宫南羽看着她这样子,十分嫌弃打开折扇扇凉,其实秋日天气已经有微微凉风,不过很多自诩风流优雅的公子喜欢拿把折扇在手,显得自己风度翩翩,有事没事扇一下。“谁要你会作画了。你这个人表里不一,亏你还是大家闺秀呢。”
宫南羽眼中所见到,心中所想的大家闺秀应该是温柔腼腆,知书达理的。白绮恩这种他还真是闻所未闻,见了才不得不承认可能她是变异大家闺秀。
说要报复她,宫南羽自认为应该报复,毕竟此女耍猴似戏弄自己,可他如今见到她,他并不想把她怎么样,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白绮恩擦眼观色见他很烦躁不停扇扇子,“你很热?你要是看我碍眼直接让我下车行了。”这人是有多讨厌她呀,不停扇扇子,秋高气爽的。
宫南羽继续扇扇子,冷硬道,“老老实实呆着。”
真见鬼,为什么身体那么热啊。
既然宫南羽都这么说,白绮恩见他并无恶意,乐得坐在马车上,不用自己走路。
片刻后,宫南羽找话道,“白绮恩,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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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白绮恩依靠在车厢壁上,“我生来就是这样,你要是看不顺眼别看。”挺无聊的。
宫南羽继续问道,“你以前随军生活,大概你这性子在那时候形成了,一点儿看不出你是白将军和白夫人的女儿。”
这话犯了白绮恩的心病,她抬眼冷冷扫了眼宫南羽,不甚客气道,“我要不是公侯小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对吧。”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现在的爹爹娘亲她很满意很喜欢,她不想变。她最讨厌别人说她不是爹爹娘亲的女儿了。
宫南羽不知道自己一句无意话伤了白绮恩,微讪讪,见她沉着脸色,有心低下身段陪个不是,但一想到她那个性子,他身段低不下来。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各自坐在车一边,长春阁到了。
宫南羽下车,白绮恩跟着下来,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周围无其他人家,就矗立着眼前这座阁楼。
“上来。白姑娘,请上来。”一阵沉默过后宫南羽对她还算是客气,白绮恩无意驳他面子,随着他进去。
进去之后是一间小院子,里面花草生长的茂盛,花红柳绿,争奇斗艳,犹如春天一般。
宫南羽边走边介绍道,“这儿四季如春,伺候花草的人每年都会按照季节送来应时的花草。”
白绮恩认同的点点头,怪不得叫长春阁,人在里面有种春天在身边感觉,她一边欣赏院子里的百花齐放的花草,一边跟在他身边。不解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宫南羽自己还没想明白呢,闻言,他负手走着,强嘴说,“我乐意。”
白绮恩摸不清楚这人脑回路,按理来说,如果自己被人这么戏弄,可不得找个机会整死他,白绮恩时刻警惕,以防他发难。
然而她想多,及至到了阁楼,宫南羽独有的画室里,宫南羽没出什么阴损招,更没为难过她。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白绮恩一进宫南羽专属画室,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跟饿狼见了兔子一样。
画室很宽大,里面的画具一应俱全,上面摆放四盆盆栽,三面墙壁上连着挂着美女的半裸露的画像,有美女出浴图,有女子抚琴图片,有孤女哀怨图片等等一系列,把世间各色女子姿容形态喜怒哀乐全都栩栩如生的展现在这儿,这简直是人间美女荟萃的地方。
白绮恩眼睛发着亮光的走到一副美人起舞图上,用手摸了摸,想要拂去女子头发上沾上的红色花朵。
那是画上的,怎么也拂不去。她转头对站在门边看戏的宫南羽道,“你是怎么画出这些图片,她们个个美得不同,她们神情也是不一样的。”
宫南羽看她那欢喜小孩子纯真模样,负手走到她身边,同她看上面的画作,“在明月坊画,那儿的女子各有各的故事。”
他这么一说,白绮恩觉得这些女子都有些熟悉,其中一个还是拉着她上台跳舞的呢,可是怎么没有米娅,她长相最为出色,宫南羽不可能不把她画进去,转头问,“米娅姐姐呢?怎么没有她呀。”
宫南羽笑了笑,“米娅她不想画。我的感觉她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可惜不愿意说。”脸上有些惋惜。
白绮恩打趣笑道,“原来你是个淫画师啊。”
宫南羽瞥了一眼椰树他的白绮恩,心中觉得她很美丽,很可爱,即便他笔下能画出世间绝色美人,绝对画不出这样一个纯粹女子,不觉有些心醉了。
“宫南羽,宫南羽,你发什么愣?”在白绮恩的呼唤声中,宫南羽这才回过神,觉得心乱如麻,看见白绮恩不知道何时跑到他画画的桌案哪儿去,手还蹭了一大块红色颜料。
不觉有些气恼,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指责她道,“这幅画没干呢,手拿出来。”这幅画他可是花了半月时间,就这么给白绮恩一手蹭毁,美人脸上满是红颜料。看不清面目。
向来没心没肺的白绮恩难得有愧疚,她张了张嘴巴,“我”
一个‘我’字刚出口,她的手被拉过去,手上有柔软毛茸茸的东西在来回蹭着,她抬眼望着眼前的男人,儒雅斯文,英俊不凡,用白帕子替自己擦拭手上沾染的颜料一脸嫌弃不耐烦。
白绮恩看着他不说话,单是看着他思索。
宫南羽觉得有些慌乱,擦拭动作快了些,力度重了些,结果越擦,白绮恩手上的颜料扩散得越宽。
白绮恩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囧,脸看上去有些红,是在气恼她弄坏他的画作吗?
又好像不是。
宫南羽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本来打算要好好教训她一番,没想到再次见到这个谎话连篇的女孩后心中无比烦躁。
最后,在宫南羽慌手慌脚力度不知轻重的擦拭下,白绮恩的手上的颜料总算全都干净。
白绮恩手本来就嫩,经他这么用力蹭,皮都要蹭下来,要是长川肯定不会这样无措的。
宫南羽道,“你先回去吧。我要画画了。”
白绮恩道,“我怎么回去啊?你都把我带到城郊来了。”
宫南羽别过脸咬牙道,“自然是走着回去,还想我亲自送你回去。放心,这儿安全着呢,名都天子脚下没匪徒,明月坊那次算扯平了。心童,送客。”
白绮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赶出来。
看着眼前精致美丽的阁楼,回过神她哼道,“稀罕。”不过要从城郊一路走回城里,脱脱活受罪,原来他打的是这主意啊。
果然是想要报复我。
“白—绮—恩—”一听到这怒气冲天,咬牙切齿的熟悉声音。
白绮恩心想完了,她龟速转过头,冲着追到这儿来的嘉蕙公主嬉皮笑脸嘻嘻道,“你好啊,公主。”完了。
16. 第十六章 家里人?
今儿糟糕事情真是一茬接一茬,白绮恩见嘉蕙公主怒目圆睁,漂亮的小脸气得扭曲要变形,估计太着急要砍自己,身上象征身份拖地长裙都没穿,当然这次没有手持双剑,只是一个箭步上前揪着白绮恩衣领子,怒道,“你居然刚跟本公主玩心眼,当一个月侍女太便宜你啊。”
白绮恩衣领子被她揪着,人不得不顺着力度靠近她,她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公主,气大伤心。再说”
“你还敢狡辩,”嘉蕙公主打断吼道,“你知道我知道你不见,找你找得多久?从城内一直到城外,原来你早有预谋。”
“冤枉啊,公主。”白绮恩摆出副大受冤屈模样,“是宫南羽把我带到这儿来的。不信,你看宫南羽就在里面。”说着转头望向长春阁。
嘉蕙顺着她目光看过去,长春阁不是天才画师宫南羽的专门画画的地方吗?鲜少带外人来,宫南羽是宫廷画师,嘉蕙是见过他见面,面若冠玉,品性如兰。怎么可能带着白绮恩这个骗子来呢。
她转回头不相信看着白绮恩,眼里满是质疑,“宫南羽品行优良怎么会带你到他的画室来,肯定是胡言乱语。”
白绮恩动了动身子,衣领子揪着呢,两人距离实在太近,不大合适,“公主,你先放开我,你和我靠那么近成何体统。”
“不放,我松手你肯定跑了,你个骗子。”白绮恩手上力度攥紧。
“我在你这儿一点儿信誉度没有?”
“连着数次骗我有什么信誉度可言。走,跟我回去。”说着嘉蕙拉着白绮恩要走。
白绮恩顺着她力度走,“你一个人跑到郊外来啊?”她见公主只身一人,身边连一个陪同的侍女都没有,不觉问道。
嘉蕙道,“本公主是广撒网到处抓你,漫山遍野都是我的人,每走几步,能找到了,你这次是插翅难飞。你什么眼神啊?”
白绮恩惊恐望着嘉蕙身后,急不可耐拍着她的肩膀,“狼,不是,狗,有狗,公主,快跑啊。”她倒是想自己跑奈何自己被嘉蕙揪着,跑不了。
“你又骗人?”嘉蕙压根不相信。
白绮恩很是着急伸手指着她身后,“它们在你身后。要过来了。”公主不跑可不是要累着她吗,看群狼狗一只只凶牙利齿,张着满是尖牙的嘴巴冲她们踩着利爪过来呢,且不善样子。
嘉蕙见她说得真得似,不仅转过头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心里不觉呼啦一惊,大狼狗。
这会儿不用等白绮恩催促,嘉蕙松开白绮恩衣领子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呢,结果漫山遍野没一个人回应她。
白绮恩并肩跟着她跑,“你不是带了人出来,他们呢,现在用她们时候呢?”
嘉蕙听着耳朵后面狼狗狂吠声音,小脸吓得煞白,她边跑边大声道,“那群奴才现在不知道跑哪儿去。跟着我跑干什么,走开啊。它们肯定是要咬你的。
白绮恩这时候可不会傻傻的滚,嘉蕙这分明是要她自己是引开那群狼狗的注意力,她回嘴道,“凭什么认为那些狼狗是冲着我来,明明冲着你来才是。”
嘉蕙气得怒瞪她,“你今天要是让本公主在郊外受一丁点伤害,本公主要将你碎尸万段。”
听着嘉蕙自称本公主,不禁想起她可是会武功的呀,专门为了砍自己学的,她边跑边道,“公主,你不是会功夫吗,回去一手一只拧下它们脑袋。”
嘉蕙跑得比谁都卖力,卯足了今儿,“我怕狗。”
白绮恩,“……”特无语望着说怕狗的嘉蕙。
嘉蕙不服气瞪回去,“怕狗怎么了,你不怕你留下啊。”
身后传来狼狗兴奋的狂吠声。
白绮恩可劲跑,跑前公主半个身子,“公主,还是快跑吧,等你有命时候再来算账。”说着小腿迈开得更勤了。
嘉蕙亦是不落后,在身后那群狼狗的狂追下,两人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一溜烟功夫跑出了几里地。
秋日阳光柔和许多,照在人身上不那么热乎,饶是这样她们两个跑得大汗淋漓,面红耳赤,四周都是泛绿黄色的草地。
“哎呦”一声嘉蕙力度不能支扑通一下子脚软摔倒了,白绮恩体力比她好,大概跟以前在边陲顽皮历练出来的,她本来跑在前头,听得身后扑通一声,她不经回头一看,见嘉蕙摔倒在草地上了,后面一群凶神恶山的狼狗正要撵上来,嘉蕙吓得脸色如纸。
按理来说这时候应该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但见嘉蕙楚楚可怜四处无助的模样,这倒是次要,重要她是公主啊,她要是在这儿出了什么事情,皇帝肯定要怪罪白家。
再三权衡利弊下她毫不犹豫转身跑回嘉蕙那儿,将人死拉硬拽起来,嘉蕙不可置信中带着感激仰头看着她,“你”
眼看着那群狼狗距离她们不过是二十来步的距离,白绮恩没空听她废话,扶着她道,“跑起来,公主啊。”
嘉蕙哭丧着脸道,“我跑不动了。”她心里头害怕没主见,她很怕狗,小时候被乱串的野狗咬过,虽然事后父皇下令把那狗杀了煮成狗肉,可她现在见了还是怕,特别怕,非常怕,一听到狗叫声她腿软跑不动。刚才要不是随着白绮恩她还不能跑起来呢。
白绮恩这时候心中大苦,眼看着愈来愈近的狼狗,这还不是一只,他妈是一群啊。白绮恩迈开腿想要跑,嘉蕙要哭道,“别丢下我,你要是敢丢下本公主,本公主要你好看。”
白绮恩心中翻白眼,都这时候还有心情威胁她,白绮恩上下打量她一下,拽着她跑起来,不管她跑得动跑不动。
两人体形相当,要背着她跑路是不可能,但是由于拉着一个跑不动的人,白绮恩的速度慢了一半,无论如何跑都不行,白绮恩边跑边看四周围有没有树木可以上去。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辽阔。
这要是闲暇时候的她们可能感叹下天空是那么蓝,白云是那么白,但现在这种要命的时候,蓝天白云都是闲话啦。
渐渐地,白绮恩的体力也耗得差不多了,嘉蕙很是愧疚,她想开口说,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可是她没那个勇气,她怕,她怕。
白绮恩跑得满头大汗,拽着嘉蕙的手也是水润润的,她一边跑一边扫眼四周的环境,忽然见到左边的有个一面一人多高的墙壁,这面墙壁很粗糙,应该是人临时搭建起来的。她拉着跑得不行的气喘吁吁的嘉蕙打那个方向去,后面的狼狗穷追不舍,张着血口大盆随时要咬下她们一块肉似的。
跑到粗糙的墙壁下时候,白绮恩自小是个野掼的,爬树下水什么好玩冒险的事情没玩过做过,她双脚一跳,两只手险险抓住墙头,咬牙一撑,臂力一使,整个人带上去。
待她要翻墙过去时候,墙下面传来嘉蕙求救的声音,她不会爬,不知道怎么爬上去,学着白绮恩的动作几次掉下来,那群狼狗团团将嘉蕙围起来,吓得她是啊啊尖叫。特别刺耳。
白绮恩跨坐在墙头上,低头俯身伸手对着啊啊乱叫的嘉蕙大声道,“拉着我的手,快呀。”
嘉蕙仰头看着向她伸来手的白绮恩,她愕然停顿住了。
白绮恩喝道,“你倒是快啊,你要是想喂狼狗我不拦着你。”
在白绮恩的威喝中已经逐渐缩小包围圈的狼狗的,在一只狼狗扑上来时候,嘉蕙果断搭上了白绮恩手,跳上墙去,白绮恩用力咬牙道,“你倒是想上使力啊。”她一个人拽着很费劲儿,几次险险要跟着嘉蕙掉落成狼狗的盘中餐。
嘉蕙没有使公主脾性,她双脚踏着墙上凹凸地方上去,在白绮恩的拉扯下总算惊险过关,两人跨坐在一人多高的墙头上,面对面。
白绮恩累得浑身没力气,嘉蕙略觉得不好意思,她看着满脸通红和满头大汗的白绮恩,刚想开口说什么。
“什么人?”一声喝叫声吓着惊魂未定的她,惊得她拽着白绮恩的衣裳往墙里头掉下去。
这个公主真是自己克星啊,遇见她没好事。白绮恩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磕着地面那边手臂震得生疼,她紧闭着眼睛。
“绮恩,公主,你们怎么在这儿。”耳边是皮靴的哒哒声音,落地铿将有力,响亮非常。紧接着她被人扶着坐起来,她睁开眼睛一看是穿着休闲衣裳的长川,身边还有太子周姬何,还有上次跟她比赛投壶的英气女子,好像姓陶还是土来着。
她转眼看嘉蕙那边早有侍女上前搀扶了,她转过头喘了几口气,气息终于顺畅,她道,“长川,我手臂好疼,是不是骨头摔裂了。”
陈长川捏了捏她手臂,再挽起她宽袖看看里面,皮也没有蹭破,那应该是摔着那一瞬间疼,他搀扶着她起来道,“手臂没事,是摔着震着。绮恩,怎么和公主殿下到这儿来。”
一旁的太子好像训斥了公主几句什么,转而问长川和绮恩他们,“绮恩,怎么样了,手臂摔伤了?孤叫御医过来。”
白绮恩动了动摔着哪只胳膊,发现现在没那么疼,她笑着对太子道,“没事了,看,动着不大疼。”说着动了几下。
陈长川还是不大放心,扶着她的胳膊,“看下御医吧,免得落下什么伤疼,到时候受罪可是你自己。”
白绮恩恢复行动能力,手也不大疼,推开陈长川,道,“我自己能走,不用你扶着,公主,没事吧?”
太子道,“她先去看御医了,你们怎么惹到猎犬了。”
白绮恩一脸不明白,“猎犬?”她在仔细环视四周,原来这儿是个狩猎围场,长川和太子以及那个姓陶还是土的女子都是一身紧身的衣裳,手腕的袖子束得好好的。
白绮恩对陈长川抱怨道,“原来你是跑出来玩乐,你狩猎也不叫上我。真是的。”
陈长川见白绮恩能恼怒可见手臂应该没事,见她乌黑的头发上沾有碎碎的草屑,伸手要出去把她拿掉。
白绮恩把头一歪,不解道,“摸我头干嘛?”都长大,不兴摸头了。
陈长川从她头上捏下沾染绿草碎屑,拿到绮恩面前给她看,“喏,头发上沾了东西不知道。”
白绮看着陈长川手里头的绿草碎屑,她抬手摸了摸头发的,看看还有没碎屑,要知道她可是非常在乎形象美,尤其出来玩她更是要打扮的好看些,她抬眼看陈长川,“我现在还有吗?你这儿有镜子吗?”
“来这儿都是打猎的,没有镜子梳妆的玩意,你手上的那点东西是什么。”白绮恩的突然出现,陈长川是又惊又喜,眼尖瞥见了白绮恩手背上有点儿红黑色的点点。
白绮恩肌肤如玉,白皙无比,这颜色的小点点显得很明显。
白绮恩闻言,抬起两只手放在眼前了看了看,手背上果真有点儿小点点,是擦拭不干净的颜料,宫南羽那个家伙不仅把她擦得生疼,还没擦干净,做事真潦草。
白绮恩笑了笑,抬着手背举到陈长川面前,“哦,这是没有擦拭干净的颜料,我不小心弄坏了宫南羽一副画,不小心沾染上,他直接把我赶出去了。”
陈长川道,“你不是不想见宫南羽,怎么跑到他画画地方,他是不是给你擦手了。”语气有些沉。
白绮恩没有听出了其他陈长川的语气怎么样,眨巴眨巴眼睛自然而然道,“是啊,糊了一手,可不得擦拭。太子殿下,公主怎么样?”扭头望向一旁同御医交谈完毕的太子。
太子叮嘱了御医几句,听白绮提起自己,温和笑笑道,“嘉蕙没事,白姑娘,你手好些吗?”
一旁的陶戈鸣同样关心望着她,白绮恩从一人多高的墙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刚才还嚷疼呢。
白绮恩微微笑道,“她没事就好了。我啊,自己没事啦。”说着抬起胳膊动了两下,结果低三下没有挥动,白绮恩望着拉着自己手臂的陈长川。只见他拉起自己的手掌,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白帕子,认真仔细给自己擦拭起来。
白绮恩抽回手道,“不用了。宫南羽已经给我擦拭过。”
“可上面还有颜色,还是擦掉好。”陈长川坚持,又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掌上,绮恩的手白皙柔软,握着感觉很好,别人怎么可以碰呢。
太子见兄妹两个人在做事,不打扰他们,带着陶戈鸣先离开了。
陶戈鸣在随着太子离开时候回头看一眼正在和白绮恩拉扯着要擦手的陈长川。
他们兄妹感情很好。
白绮恩拉扯一会儿,白绮恩很是气恼劈手夺过陈长川手里的手帕,“我说不用就不用了,你这样干嘛,我手都跟你们擦疼啦。”
陈长川面色严肃,“以后不许别人碰你。”宫南羽那家伙居然给绮恩擦手,太不脸了。“宫南羽真是,你手弄脏了,弄一盆水给清洗下就是了,男男女女动手动脚干什么。”
白绮恩眉毛微蹙,她不明白,不就是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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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手而已吗,长川至于这样吗,她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眼前看似神色如常的陈长川,总觉得哪儿怪怪,他好像了不大高兴了,凭什么呀,她不忿,“什么叫不许别人碰我,你的意思今后不许有人伺候我,你要把霜雪她们调走对不对,我知道了,你偏心那个真的,偏心她,对,人家才是你名副其实的义妹嘛。”说着说着白绮恩还伤心起来。
陈长川看着她理解得离题万里,心中很是无奈,他捏着白绮恩的双臂,把她身子板正,面对着自己,白绮恩只顾自己伤心,扭扭捏捏不乐意,他语气温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心。”
“那你什么意思?”白绮恩板着脸直勾勾盯着他。
陈长川道,“我没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现在长大,是个大姑娘,宫南羽又是个男子。”
“可你也是男子啊。”
陈长川道,“我是你家里人啊,怎么能跟其他男人相比呢。所以,绮恩,以后除了家里人不许其他男子碰你,好吗?”
白绮恩提溜转了转眼珠子,看着陈长川道,“可你也是外男啊?你别说你是我义兄,你姓陈,我姓白,我是白将军家的小姐,自然不会是跟你是一家人。”
陈长川耐心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们是一起长大,一起玩,一起吃,就算现在不算是真的家里人,以后也会是的。”后面这话说得明显,绮恩会不会听出来什么呀。不过能听出来最好了,义父义母老催促着绮恩找个合适人家,要不是自己暗地阻拦着多少世家公子要踏破白府门槛。绮恩这么好,怎么能给他们呢。
什么叫现在不是,以后会是,白绮恩不大明白,难道他想当爹爹娘亲的亲生儿子,那太扯淡,当自己义兄可以,当爹娘亲生儿子那是绝对不可以的,她才不要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哥哥呢,理直气壮道,“长川,不可能事,我爹爹娘亲不会认你当亲儿子,你那样做对不起你的亲生父母,你不会是想要荣华富贵连自己姓不要吧。我爹爹精心栽培你,可不是要你当忘恩负义的,那样爹爹绝对不会喜欢你。”
这话听得陈长川嘴角抽抽,这个绮恩脑回路真清奇,不能跳出兄弟含义来看他吗,真想打她小屁股,想什么你呢。
陈长川绝对道,“放心,我不会当你哥哥的。”
白绮恩听陈长川说得坚定,心中很是开心,她拍拍板着脸严肃的陈长川哥俩好道,“长川,这样就对了,你姓陈,我姓白,咱们只能是义兄妹,放心,以后爹爹那儿有什么好差事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到你,我理解你。”
陈长川心道,你最好记住,你姓白,我姓陈,咱们不是兄妹。不过你说你理解我,你究竟理解我什么呀,再说我也是一品将军,怎么,感情是以为我要巴结义父。
这个绮恩,这个绮恩。
白绮恩见他没有反驳,以为自己窥知了他内心深处的秘密,她凑过去仰起头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我不会跟爹爹娘亲说的。”说完后,她把白手帕塞给一脸懵逼的陈长川。
陈长川目光死死锁住了白绮恩的背影,看着她向湖边欢快走过去,咬牙。
围场里面有一个天然的湖,里面的水还算清澈,白绮恩蹲下去双手在下面荡呀荡,搓洗下,把手背上的残余的颜料擦洗掉,这个宫南羽真不会做事,连这点儿小事也做不好,害得她跟长川吵架。
不过,长川蛮奇怪的,都说男大十八变,长川脑子想什么呀?
看着洗干净的手洁白如玉,白绮恩蛮举起手掌蛮自恋自我观赏,这时候身边由远而近哒哒脚步声,没待她回头看过去,一只带着护腕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手上拿着个小白瓷瓶子,“白姑娘,给你的,这是擦伤药,你要是觉得手臂疼可以抹下,很管用。”
白绮恩抬头看上去,来人是长相英俊十足的陶戈鸣,在长公主寿宴上她起码衣裳是女子打扮,现在真个一男子装扮,头发竖起冠好,衣裳是纯男子样式的。要不是知道她是女的,白绮恩肯定会以为是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
她接过白瓷瓶子,“谢谢。这是御医的药吧。”瓶子上贴着药名,果真是跌打摔伤的药。
陶戈鸣蹲下身来转头看着白绮恩,是个美艳大方的女孩子,眼眸清澈如湖水,一样能望到底,怎么可能是坏女孩,当初自己误听误信误会她了,“不是,我家特制的。我小时候习武难免摔伤,总要抹药,不说这个,你和陈将军的很熟悉。”
白绮恩眨巴眨巴她清澈明亮的双眸,“是啊,她是我义兄啊,从小一起长大。”
陶戈鸣知道她是陈将军的义妹后,懊悔不已,陈将军是军中战神一样的人物,她心中偶像级别人物,早知道他是白将军的义子,上次还使劲儿得罪他妹妹,真是不该啊。
白绮恩见她没说话,“那个你有什么事吗?”她实在忘记她叫什么,好像跟陶土有关的。自己与她不熟悉她找自己做什么,说寻仇她看着不大像。
陶戈鸣意思意思摸了摸鼻子,“没什么事情,想关心下你手臂疼不疼。”
白绮恩满脸疑问,关心我?非亲非故的。
陶戈鸣知道自己这个借口比较牵强,但要她为上次的事情的低下身段道歉,她做不到,她自认为没错,“你手好些吗?”
“不疼了。”白绮恩如实答。
陶戈鸣和她实在不熟悉,又不会东拉西扯,见白绮恩眼中的疑惑,她开始跟她讲起陈长川在军中如何如何威风,如何如何运筹帷幄,决策千里。
白绮恩发现这个不知道是陶还是土的女将军在讲到长川时候眼里满是亮光,好像特别崇拜样子。
末了,陶戈鸣讲完了,白绮恩哦了一声,关于长川的事情她在书信里知道些。
陶戈鸣最后欲言又止,想要开口又犹豫样子,白绮恩盯着她看,她有些窘,捏着草地上的草,捏得碎碎的,特紧张,“你哥有喜欢的人吗?”
合着绕了白天是来打探长川有没有心仪女子,是谁托她打听呀,不管怎么样先把他的桃花留住,回头成了佳话他指不得怎么感激她呢。算是他帮自己隐瞒的谢礼啦,她道,“没有,至今没有一个人喜欢他呢。”
草地上那点儿小草快要被陶戈鸣揪光了,在听到陈将军没有喜欢人后心中松了口气,脸上明显不那么窘了。
明显到白绮恩看出来,脑光忽然闪光乍现,这个陶土小姐不会是喜欢长川那个家伙吧?
17. 第十七章 家里人
陶戈鸣从白绮恩口中探知到陈长川目前没有喜欢的人后,她心中不再那么紧张,被抓紧的心脏得以解放能够重新呼吸,心情愉悦的与白绮恩闲聊了有的没的。
白绮恩嗯嗯呃呃敷衍应和着,目光时不时在谈得滔滔不竭的陶戈鸣脸上逡巡。
呃,怎么说呢,她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子,如果真得是男子,那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属意她。但她是货真价实的女子,所以……
白绮恩一向对美的事物很敏锐,她一下子能扑捉到里面灵魂深处的东西,而对于眼前这个陶土小姐,白绮恩没法说她人怎么样,她是个乱逞能,瞎管事的糊涂人,她心地应该不坏,脑子太简单,很容易让人当枪使。
至于容颜这方面,白绮恩觉得她还是比较适合做竖冠的男子。
长川应该不至于看上她,自家娘亲也是习武,然而脱下盔甲换上女装脱脱的清丽美人,举手抬足间尽显妩媚又不失威武。
“你们谈什么呢?聊得这么欢喜?”白绮恩思考的入神,身后响起陈长川清朗的声音。她和陶戈鸣转过身去,陈长川已经来到她们面前了,脸上带着春风一般温柔的笑容,看着她们两个。
“陈将军,我和白姑娘谈你的征战的英雄事迹。”陶戈鸣大大方方说道。一点儿看不出她对陈长川有意思。好像他们是上下属的关系,是朋友的关系。
白绮恩没说话,见到陈长川这时候巴巴凑上来,他不和太子去说事情,跑到她们面前做什么。
陈长川见白绮恩没有开口意思,心知她的小肚鸡肠,他先对陶戈鸣客套了句,而后转头问白绮恩,“听说我的英雄事迹你不开心?”
白绮恩没有回应他的话,主要是有外人在这儿,她没法回应,依照她意思,她肯定不会给现在长川好脸色看。她没有小气,就是想不明白长川最近吃错什么药了,总是管这管哪儿,烦不烦啊。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陶戈鸣是个知情识趣的人,知道他们兄妹两人定是有私地话要说,告辞道,“陈将军,那末将先下去了。”
陈长川巴不得她快些走,点点头,“好,你有事忙先去吧,陶将军,这不是在军中,不用称末将。大家随意些便可。”
陶戈鸣闻言应了声是耳朵有些烫的离开,这是陈将军第一次同她说军务以外的话,应该再接再厉,多跟他义妹接触接触,也许一切能水到聚成,像白将军夫妇一样。
白绮恩见外人走了,她不再沉默了,她抬起手对着陈长川道,“我现在手洗干净了,你满意了吧。”细嫩的手掌上淅淅淋淋滴落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看上去有种异样的美。
陈长川笑了笑,掏出新的手帕,丢给她,正好盖在她手掌上,“我不过说了你两句,再说我那是关心你,你看你现在脾性忒大了。自己擦吧。”可能是自己提防太过了,绮恩心生逆反心理,这可不好。
白绮捏用食指和拇指捏起那块新的百帕子,看看帕子又看看陈长川,微微蹙着眉头,“你要我自己擦啊?”
陈长川瞄了她一眼,不为所动,“不然呢,要不你找个士卒小兵帮你擦也好,这儿没有侍女,一水的男的。”
白绮恩从小到大都是侍女精心伺候长大的,她看着陈长川一脸不大想帮忙还看好戏的样子,她拿着心白手帕胡乱草草的擦拭下,不知道有没有擦干净,反正不能让长川看扁。
擦着擦着她手中的白帕子被陈长川拉了过去,捏起她的手掌,一一细致跟她擦拭起来,一边细细为她擦拭手上水珠一边道,“你呀,还真跟我较真,我们谁跟谁。这次是我不好行不,祖宗。”
白绮恩听了他服软的话,心中的原本有丢丢郁闷现在晴朗许多,笑骂道,“你损我呢。”
“岂敢,岂敢,我的绮恩那么厉害,我怎么敢呢。”陈长川擦拭得很细致,把她手指缝里水渍也擦出来。
绮恩的手指虽然不是纤长如葱,胜在整体长得匀称,她的手指不长不短,白嫩嫩,肉呼呼的,很协调好看,每根手指指甲修剪得圆滑润润,看上去如同美玉一般,这样一只手看一辈子都不会厌烦。
“那边手。”认真的擦拭完左手示意绮恩把右边手举到他面前,他不会轻举妄动去拉绮恩的手,省得她又胡思乱想,厌烦自己。
果然这会绮恩很听话的把右手抬到他面前,由他擦拭着。
白绮恩看着低头认真为她做这些小事情的长川,他修眉朗目,鼻梁挺直,跟他这人一样笔直,唇红而齿白,轮廓刚硬中带着柔顺,典型的英俊长相,同大诚朝第一美男子宫南羽相比也不逊色分毫。可是为什么没有女儿粉呢,这不合情理,不知道他心里面会不会也郁闷。
他应该是郁闷,事业有成,年纪不小,整天还陪着自己这个义妹胡闹,想来是为了打发心里寂寞,白绮恩想作为他的义妹兼好兄弟,兄弟单身她怎么也得帮忙帮忙,物色物色好人家女儿。
她捶着眼帘望着陈长川,“长川,你喜欢什么样女孩呢?我是说将来你要娶什么样的新娘子。”
闻言,陈长川停下手里的活计,眼中蕴含不明情绪,绮恩看不懂,他上下打量了绮恩,“漂亮,活泼,聪明。”你这样的。
白绮恩疑惑道,“这不是挺好找的吗?”
陈长川单挑眉,沉声道,“好找?”
白绮恩实话实说,“你喜欢的人要求不高,虽说现在世家小姐规矩恪守礼节,其实她们中不乏生性活泼的。”
陈长川见她很认真跟自己讨论另一半,意思意思是想给自己当红娘,这个绮恩脑子里想什么呢?真想打她小屁股,他敛下眼中情绪,故作低落样子,“你是不是烦我,想要我离开白家了。”眼神是没有幽怨,语气是那么寂寥落寞。
白绮恩连忙摆摆手,她赶紧解释道,“长川,你别多想,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绝对没有。”
“那你干嘛逼着我这些,还不是腻烦我了。你是白家独一无二的尊贵的小姐,我是不过是一个父母战亡的孤儿,寄居在你们家里。你这么想没错。”嘴上说她没错,口气是那么幽幽,眼神是那么可怜楚楚。看得白绮恩老愧疚,好像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伤害他似的。
“我绝对没有这意思。你想多了。”白绮恩认真解释道。
“你也说了我姓陈,你姓白,不是和你一家的,没资格管你。”陈长川继续装,装得挺像。
白绮恩急道,“吵架没好言,你当我糊涂胡说,你不是我家人,谁有资格做我家人啊。长川,你永远都是我们家人,我的家里人。”搂着陈长川的肩膀老大哥安抚。
陈长川看了她一眼,知道差不多行了,语气开朗些,“你说真的?一辈子都是你绮恩的人。”
白绮恩一手揽着他肩膀,一手拍着胸脯,特义气豪迈说道,“当然是真得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咳咳,那个这次绝对是真的,长川,你没必要这么脆弱吧,我保证,你永远是我白家的人。”
陈长川纠正她道,“是你白绮恩的人。”
白绮恩为了安慰他这颗受伤的心灵,稀里糊涂跟着说,“你,陈长川是我白绮恩的人。这下满意吧。”
白绮恩大力拍着高耸的双峰保证忽然弯下腰来,不说话面色痛苦,陈长川吓着了,忙问,“怎么了,绮恩,你哪儿不舒服?”
在陈长川连珠炮的关心追问下,岔气了的白绮恩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刚才拍得太用力,把自己拍岔气了,一时缓不过来。
可惜陈长川没看明白她这连连摆手的手势,以为她刚才摔着现在不舒服,“我去叫御医。”说着拉着白绮恩要走。白绮恩反手拽住她,看着他闹到不停摇晃着,这给陈长川摇晃晕乎。
好一会儿,白绮恩顺过去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冲陈长川开火,“我们一起生活那么久,你连我一个手势没看懂,你拉我去看御医,人家一看我只是岔气了,还不笑死我呀。”说着伸手在长川脑袋上来了一记爆栗。
陈长川捂着被打的脑袋,心中甜丝丝的,松了口气,“我不是不知道嘛。好了,别生气,气大伤身。”
白绮恩白了他一眼,傲娇道,“我才懒得生你气呢。你是我的人以后得听我的话。”
“是是是,我是你的人,我以后听你的话。”听到白绮恩主动开口说是她的人心中乐开花,虽然现在白绮恩心中的家里人,可能还只是义兄妹关系,没关心,任重道远,他陈长川不会放弃的。
谁让绮恩那根窍没开呢。
白绮恩和陈长川两人好不容易谈拢了,迎面走来一群人,正是太子周姬何和嘉蕙公主,她们身后跟随着一群侍从侍女。
太子看着他们笑道,“你们两个聊得很开心啊。”
白绮恩和陈长川笑笑,陈长川道,“没事,闲聊,今天太子收获不小啊。”
太子道,“跟陈将军一比,孤这一点儿不算什么。嘉蕙,你挤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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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做什么,给谁看。”
在太子和陈长川互相往来客套谈话时候,白绮恩和嘉蕙面对面的互相挤眉弄眼无声讥讽互相挤兑。
白绮恩∶呦,好了,没落下什么残疾吧。
嘉惠∶少操心你,主要是本公主人品好怎么会落下残疾,倒是你自己要小心啦。
白绮恩∶忘恩负义,没良心,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可是要遭雷劈的呀。
嘉蕙:要劈也是劈你这个小骗子。
陈长川拉了拉白绮恩,示意她不要跟公主殿下斗气。
太子也管管自己的妹妹,转头对她道,“你这性子恶劣顽皮,好端端跑到这儿招猎犬咬,今日要不是绮恩相助,你躲哪去,还不对恩人道谢,平时母后怎么教导你。”
白绮恩得意洋洋的看着眼前不情不愿的嘉蕙,意思是,你道谢吧,我可等着呢。
嘉蕙看白绮恩那副小人得意样子,“谁稀罕她出手相救,她自己个愿意的。”
太子喝斥下,“胡说,别撑着你那点儿小面子了。你的性子孤还不了解吗。”
白绮恩好整以暇看着她,不咸不淡道,“我是不想救你,可我还是救你,你要砍我,我却救你,天底下没有几个像我这样好心肠的人啦。”
嘉惠犟嘴道,“你少得意了,行,多亏你了,下次见到你我少砍你一剑。”
白绮恩道,“哎,你说的什么话呀。”
嘉惠继续犟嘴,“听不懂人人话你别听啊。”好久没跟人这么畅意的拌嘴啦。
白绮恩哼哼鼻子出气,“行行行,公主殿下貌美如花,巧舌如簧,花言乱语,脑子糊涂,不分清白,不问事理,我不跟你这种人计较。”
接下来可想而知白绮恩和嘉蕙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战斗法起来。
陈长川,“……”
太子,“……”
太子道,“看来,她们脾性很合得来,嘉蕙很少跟人这样。”
陈长川看着拌嘴吵架的白绮恩和嘉蕙公主,“不打不相识,说得就是她们。”
日落夕阳,五色晚霞布满了西边半边天空,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照在大地上暖暖的。
陈长川和太子寒暄了些事情告别后带着各自的妹妹乘车回去。
“真是太气人,真没见过这样脸皮厚人,当时狗要咬她时候,她腿软跑不动,要不是我她早被狗分餐而食了。”一路上白绮恩跟陈长川不停抱怨着嘉蕙翻脸不认人。
陈长川嘴上应和着配合,心道,其实你也差不多。
两人回到了白府时候,已经是明月当空的夜晚,好在一路上有月光和繁星光辉照耀,黑暗中有那么点点可贵的明亮。
白绮恩和长川一进家里,只见爹爹和娘亲慌慌张张的从后院出来。
郑氏整理着衣裳走到女儿身边,掩饰性地慎怒道,“怎么那么晚回来,用过晚膳没有?”
白绮恩看着脸上红光满面滋润得很好娘亲和站在身后负手而立不大自然的爹爹,爹爹腰带好像没有系好。“娘,你是不是生病了,脸很红很烫。爹爹照顾你都衣裳没穿好。”
白将军那个尴尬,郑氏慎怒瞥了一眼做好事的白将军,白将军的脸都要挂不住了,赶紧转移话题道,“长川出城狩猎,绮恩又跑哪儿胡闹,怎么路上碰见一起回来的?坦白从宽。”
白绮恩看看脸色滋润的娘亲在看看故作自然的爹爹,掐头去尾把跟公主去玩乐事情说了一边,说公主盛情难却非要邀请她去看太子长川射猎。说得她跟公主姐俩好似的。
白将军自然是不可能完全信女儿的话,转头问长川,“是这样吗?”
陈长川看着张口谎言的绮恩,跟着圆谎,“是啊,她和公主一起来。”只是被猎犬追着胡乱跑到猎场去了。
白将军不大相信的看看一脸我所言即事实的陈长川和一脸诚实的绮恩。得出一个词,两人坑瀣一气。
郑氏道,“都没用晚膳吧,来来,李嬷嬷,叫厨房在做些,绮恩,想吃什么,长川,跟上。”
白绮恩和陈长川用过晚膳后,两人是一起出去,顺路在走廊上吹凉风散步消化消化食物。
白绮恩道,“爹爹,娘亲,都老夫老妻,这个还不好意思。”说着笑了。她其实是知道的,娘亲脸为什么那么红润,她屋子里绘本有好多关于这些的。
陈长川闻言有些讶异,“你知道?你在哪儿见过这事?”
18. 第十八章 你负责啊?
白绮恩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她俏皮地一眨巴明亮的眼睛,睫毛长长弯弯黑黑的,“你想知道吗?”
陈长川乐笑了,扯起嘴角抿嘴一笑,“你不想说,我不问便是。”
白绮恩见陈长川一点儿好奇心也没有,她耷拉垂了肩膀,有点儿焉了吧唧,“你这样我一点儿成就感没有,这是什么?”陈长川变戏法变出一个瓷白的小瓶子,上面写着‘跌打损伤’四个大字。
陈长川看着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的白绮恩,他道,“白天摔了那么一下,那么高,不疼多少也是磨伤,你回去擦拭些好。”
白绮恩拿过他跌打损伤药,拔开塞盖子,扑面迎来一股淡淡清香,弄得她鼻子样样的想要打哈欠,白绮恩捂着嘴巴,拿着瓶子到陈长川眼前,“这一点儿不像药,倒像是香水。管不管用?再说我已经有了一瓶跌打药了。”
有了一瓶跌打药,陈长川眯着眼睛问道,“谁给你的,义父义母,还是霜雪准备的?”不要是别的什么臭男人。
白绮恩不知道陈长川心里那么多弯弯绕绕,直言说道,“是陶土小姐,说起来还多亏你呢,她今天特意送药过来关心我下顺便打听下你的消息。看来你的魅力只会招惹男人啊。”眼中有戏谑。
陈长川一听是陶戈鸣送,放心下许多,又见白绮恩一脸贱兮兮想要八卦自己的模样,心里痒痒的,他很想搂过她亲亲抱抱做些这些怀春男女该做的事情,但现在不行,这家伙没明白自己的心意,省得吓着她,任重道远,谁让自己非要喜欢她这么个笨蛋。
“既然是陶土,不是,陶将军一片好心,你拿着去用便是了,人家姓陶,叫陶戈鸣,什么陶土小姐,你别胡乱个人起外号。”自己顺嘴跟着白绮恩说错了,什么跟什么呀。
陶绮恩意味深长的长长哦了一声,眼中闪现着八卦的光芒,“看你,这么维护她,她又是个巾帼女将军,陪你出生入死上战场,你心底没点儿想法。”
陈长川见她把自己和其他女子配在一起,不悦,他平淡道,“她只是我的一个下属,绮恩,你没事别乱瞎猜。”
“我才没有瞎猜。”白绮恩嘟囔着说道,她举了举手中的跌打损伤药,“我看她对你有意思,要不然不会特意把自家专用的跌打药送给我,弯弯绕绕一大圈才问起你来。”
陈长川抱手环胸,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一副我没说谎的白绮恩,恨得牙痒痒,自己的事情不明白,别人事情看得门门清,“我看你好像很关心我的私生活啊,怎么,想管我?”
白绮恩抛起瓷白的药瓶子,一上一下抛出接住再抛出接住,不以为然道,“我怎么说是你义妹吗,你看看你多大了吧,别的少年人家早已成家立业,我怕你深夜里孤独一个人寂寞。”她抛出又接住,这个游戏还蛮好玩的。她手里有准头,不怕接不准砸个稀巴烂。
陈长川暗中咬牙道,“不会寂寞孤单,有你陪伴着呢。”
白绮恩深以为然继续抛瓶子,她道,“那你这叫依赖性,我总不可能陪伴你一辈子吧,你桃花不怎么样,如今才有一个女的喜欢,还是跟男人模样的。”
陈长川眼中浮现难言情绪,淡然道,“怎么你想要嫁人?瞧瞧你这样子那个世家子弟眼瞎看得上。我看你悬喽。”
白绮恩继续抛瓶子,有些生气,愤愤看着他道,“要我的人多了去,要不是你派人阻拦,给我筛选的人能排成一个队伍,你自己桃花运不好,怎么,想累我成不了家,成老姑娘,你按什么心啊。这个你必须跟我说清楚。”
说得清楚吗,陈长川心中苦笑,这事得白绮恩自己明白愿意,他可以等待,这等待期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参合破环,不过绮恩这么纯,还是帮她一把,“大小姐啊,我哪敢按什么怀心思?我想我的绮恩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聪明伶俐,这么会调皮捣蛋,这么善良纯真,得选得一个配上你的人,那些都不够优秀。”
不够优秀?白绮恩不大明白,她没接触过那些世家子弟呢,那得多优秀才算优秀,既然长川能阻拦掉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做事前得经过自己同意,他太过自作主张了,这点儿她不大喜欢,一直以来她都相信长川,世上所有人会算计自己,唯有长川不会,所以她愿意无条件的相信他。
她接住抛出的瓶子,又抛出去,手有点儿酸了,待会儿换只手,“那什么人足够优秀配得上,我的瓶子~”后面骤然拔高声音向着陈长川方向扑过去。
药瓶子抛出去她要换手空隙一个错落没借住,药瓶子从空中直线往下坠,要掉到地上摔个稀巴烂。
白绮恩急忙弯下身伸出手去接住药瓶子,险险接住了,但自己前倾太过了,力度保持不平衡,她向着陈长川那儿摔下去。
陈长川眼疾手快伸手要拉住将要摔倒的白绮恩,忽然面孔扭曲,神色痛苦,xiabu一疼,他不由自主的gong着腰,jia住了shuangtui。
白—绮—恩—
白绮恩wan腰前倾一手险险接住要摔落在地上稀巴烂的药瓶子,一手乱不则物地抓住一根ruanruandidongxi保持平衡。
那dongxi隔着绸缎面料能感受到ta猛地shousuo下又迅速pengzhang,白绮恩紧紧捏着那根dongxi,揪着ta不至于使自己摔个狗吃屎。
长川身上戴的是什么dongxi,感觉会huodong。好在瓶子接住了。
白绮恩松了口气,道,“好险。长川,你怎么了,肚子痛?”抬头看见陈长川一脸扭曲不成样子,额头上冷汗一出接一出的,陈长川痛苦并快活咬牙切齿道,“放—手—”
白绮恩顺着自己抓着那根dongxi看过去,正好在长川datuijian,第一想法是长川那儿长瘤子?要不ge下来吗。
忽然脑中电轰雷驰,如梦初醒明白自己手里头东西。白绮恩尴尬万分赶紧松开手直起身子,看着仍面色扭曲痛苦弯腰弓着身子的陈长川,看他疼得脸红脖子粗,刚才她那么一揪,应该不至于给他揪出毛病,要不然她太对不起陈家祖宗了。她不好意思试试探探问下,“你那玩意,不会有事吧?”
听说男子那根东西很重要的啊,白绮恩心中万千对不起告罪啊。长川本来就没什么女子要,这下要是成了那个,长得再好看也是个废人了,手怎么那么准呢,抓那扶着不好偏偏揪着他那儿。
陈长川额头上那冷汗淋淋,一滴接着一滴,尽量冷静抬起头面对一脸好奇八怪愧疚的白绮恩,“有事了你负责啊!你手怎么那么准啊,这力气。”疼啊!
白绮恩看他疼痛万分,怪不好意思,应该不至于吧,她就那么一抓而已,她怪不好意思的咳嗽下,“那个,我给你找个大夫吧。”省得以后留下毛病。她内心快要给长川列祖列宗跪下磕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勿怪罪啊。
下面疼过那一阵就好了,可是陈长川还是没法直起腰,他抬起头看着一脸愧疚的要死的白绮恩,“你省省吧,见了大夫我怎么说,我好意思说?”
白绮恩替他着急,“要是以后你断子绝孙怎么办?这时候管什么面子啊。”可千万别落下什么毛病,保佑,保佑。
陈长川接声道,“我断子绝孙你负责啊?别说其他,你回去吧。”
白绮恩不大明白,啊了一声。
陈长川见她现在是来气又来欲,她捏得他那儿疼痛,同时也捏起他的邪恶□□,下腹正灼灼燃烧着,这个家伙还一脸无辜不知情。“笨蛋,夜晚天寒你快滚回去,小心着凉。”
白绮恩这才意思到夜已经深了,可是还是不大放心陈长川,“可是你”
“别可是了,再不回去我把你丢湖里。”绮恩是他喜欢的人,他憋了那么久让绮恩一下子给他抓起来,他□□难耐,回去要泡个冷水澡冷静冷静,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控制自己不碰绮恩,她还在这儿瞎犹豫。
见陈长川面有怒色,白绮恩只好拿着那个险险摔得稀巴烂的跌打药先走,每走三步一回头,看看陈长川有没有事情,别一会儿人事不省倒哪儿,那可不行,她可不想他死啊。
陈长川见她走得跟蜗牛似,吼道,“走走,别让我看到你。”
白绮恩这才郁闷但不难受回到自己的华阳轩,霜雪翠墨等四个大丫鬟提着灯笼出来接她。
霜雪见白绮恩失魂落魄倒霉样,难道是让公主抓住收拾一顿,忙上前问怎么回事。
白绮恩眼中忧郁看得霜雪寒毛倒竖,“今晚,你给我守夜。”说完抬步往自己屋子里去。
霜雪明白了姑娘是有话要对自己诉说,于是吩咐了翠墨她们要些许事情便去倒了水端着进去给白绮恩洗漱。
霜雪端着水盆进去时候白绮恩独自坐在桌子旁托着腮帮子哀而不怨,感而不伤坐那儿自个忧愁呢。
霜雪放下水喷子,拿起过去把烛火上的芯子剪下,“姑娘,是不是被公主抓住了。”
白绮恩摇摇头,神情忧郁,“霜雪,我闯祸了。”
霜雪闻言,见怪不怪,自家姑娘那天不是闯祸,她放下剪刀坐到自家姑娘旁边,“姑娘,这什么稀罕事,别想着了,既然公主没追上,那上床休息睡个安稳觉,别多想。”
白绮恩放下托着腮帮子手,双手叠加放在圆桌上,目光忧伤盯着霜雪,一字一句道,“我把长川传宗接代的东西扯坏了。”
“什么?”霜雪不可置信,想要掏掏耳朵,是不是自己听错,姑娘把川少爷的什么弄坏了。
白绮恩见霜雪不明白,原原本本把刚在在走廊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来。听得霜雪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难以置信望着自家姑娘。
白绮恩好心伸过手把她合不拢的嘴巴合上,闷闷坐回去,“反正事情这样了,我叫他看大夫去。他自己不肯听,要是以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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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子绝孙他自己也有责任。”
霜雪看着想撇清责任的姑娘,“姑娘,话不是这么说,要知道哪儿可是男人的命根子,损伤一丁点儿都是致命的。”自家姑娘平时看些色情的小黄书,她跟着看,多少知道些,看得多了说起来不觉得脸红发烫,认为这是自然,不像其他初见闺阁女儿家一般就这事面红耳赤。
白绮恩听了霜雪这么说整个人摊在桌子上,愁苦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他不送我跌打药,我就不会抛着玩,不抛着玩就不会摔下,后面事情就不会发生。霜雪,他应该没事吧。”
霜雪实话道,“不知道。”
白绮恩做好身子,自我安慰道,“算了,他应该会没事的,要不你去金戈楼打探打探。”
霜雪见自家姑娘又要坑自己,连忙摆手,“我不去,这时候去撞枪口啊,不去。”
白绮恩道,“那洗漱睡觉吧。”
“那川少爷哪儿呢?”霜雪起身给她更衣,一边更衣一边问。
白绮恩起身朝里屋走去,背着霜雪抬抬手道,“他吉人自有天相,别管了睡吧。”
白绮恩猜想得确实没错,陈长川确实没有多大事情,除了被揪着时候猛地一疼,后面的痛苦全是自己欲望引起,他连着泡了一夜冷水澡,下腹里那团□□才好不容易压制下。
秋高夜寒,泡了一夜冷水澡的陈长川毫不意外的感冒,饶是他平日里有勤加习武锻炼身体。
白绮恩和白将军夫妇站在他床边看着烧得一脸通红的陈长川,问把完脉出来的大夫,“怎么样了?”泡一夜冷水澡事情他知道,但不至于啊,习武人体魄向来健壮。
白绮恩虚心站在后面不敢支声,霜雪陪着她。
大夫捋了捋花白胡子,道,“陈将军只是感冒而已,无大碍。待老夫开剂驱寒药给他服下便可。”说着要去开药方。
郑氏这时候问道,“大夫,长川这孩子长年身子康健,从来不闹病,感冒甚是少有,怎么会因为泡冷水澡而一下子感冒,是不是有别的缘故。”长川虽说是自己的义子,到底是看着长大的,他身子骨怎么样,她心中自然有数。
大夫看了眼病床上闭着眼睛脸色潮红的陈长川,对郑氏道,“陈将军今年贵庚?”
郑氏和白将军被他问得一愣,生病跟年纪有关?郑氏照实说,“十八年华,大夫,这有关系?”
大夫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长点点头,“年轻人精力旺盛,有时候难以纾解憋闷以内,外感于外,难免的。”
白绮恩不大明白,霜雪亦是糊涂。
白将军和郑氏却是听懂了,长川长大了,年轻人精力太过旺盛了。说白了就是憋的。
看来得早点儿给他娶门姑娘。
大夫见白将军夫妇都明白意思,“那老夫先开药去了。”说完到外间去了。
白绮恩这时候出声问道,“爹,娘,他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大明白,长川什么憋闷,他不是着凉了吗?”
郑氏道,“等你成人就知道,这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白绮恩噘着嘴巴道,“我都十八了,我已经长大了。娘,你就是不想说,爹爹,你说。”
白将军只是笑了笑,“你娘说得没错。”
白绮恩嘟囔道,“两个大骗子。”说完坐到陈长川床边,看着他面色潮红,神色安静睡着,看上去有几分脆弱感。她伸手去探了下他的额头,肌肤的接触,果然滚烫得很。
白绮恩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要不是自己昨夜那么一抓,他大概不会去泡冷水,这深秋夜里泡冷水,不是自己找病吗,不管是不是因为她,她多少都有责任,那留下来照顾他拟补下罪过。
他那根传宗接代的玩意应该没坏掉吧。
接下来几天里白绮恩天天早起往金戈楼跑,照顾他吃药敷面巾,到了掌灯时分才回去。
白将军夫妇有些看不下去了,说,“这些交给下人去干好了,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老往他那儿跑不合适,怎么说他是你义兄。”再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过了?真是件稀罕事。
白绮恩只是想拟补下自己过错,嬉笑搪塞道,“我不是长大了吗,他怎么说也是我义兄,我照顾照顾他也是应该的,爹爹,娘亲,你不希望我长大懂事些吗。”她总能把话说得俏皮喜庆,白将军夫妇真是拿她没辙。
绮恩,果然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白将军夫妇很欣慰。
陈长川这几天一直迷迷糊糊的,他感觉到脸上有冰凉柔然的触感,他下意识想着是绮恩,这么想着,他想抱她,吻她,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带她去看蓝天花海,和她策马芦荡。这么想着他下意思的抓住了那冰凉柔软的手。
“哎呦,霜雪,你过来帮下。”白绮恩冷不丁被抓住手腕,吓得她一惊,她怎么抽都没抽出来,她刚才只是跟他换敷热毛巾,手忽然被抓住了。
19. 第十九章 兄弟姐妹
霜雪还没有进来,陈长川似乎是听到了白绮恩的声音,缓缓睁开眼帘,映入眼眸是急着挣脱他白绮恩,她急急忙忙要抽出自己的手。陈长川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抓住她的手,她的手腕很纤细柔弱柔荑,陈长川想要张口说自己醒了,奈何一开口,咳嗽连连。
白绮恩这才意思到,长川终于醒过来,她欢喜道,“你可算醒了,都几天了。”
陈长川一手捂着嘴巴咳嗽一手拽着白绮恩的手,见他那样子咳嗽连着不断,好像很难受样子,白绮恩不觉有些忧心,她忘记抽回自己的手。
好一会儿,陈长川那儿接连不断听着怪令人担心的咳嗽声终于停止下来了,白绮恩看着他小心翼翼开口,探问“你也真是的,说了让你去找个大夫,非要自己大冷天泡冷水澡,不是自己找病吗,你那个,没事吧?”
陈长川抓着白绮恩的手心里暖暖的,道,“我没事,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吧。”眼中含有喜悦的笑意。
白绮恩直勾勾看着他,理直气壮道,“不然呢,不是我,谁会那么细心管你,看你给我找麻烦。我几天没出去玩了。”
陈长川嘴角微扯起,微微一笑,“那真是幸苦你,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手那么准,我至于受这份罪嘛。照顾我几天你就不满意啦。怎么说我是你家里人。对不对?”你白绮恩的人。
白绮恩听不出他话里话,她听到他提到手,睁着眼睛道,“你赶紧松开手,拽着我干什么。”
“我”陈长川一个我字刚说出来,手上猛地用劲将人往里面带,白绮恩坐床沿身子不提防顺着他力度向他怀里撞过去。
“哎呦,长川,你有病是吗,叫你放手不是叫你,哎霜雪,你,你还不赶紧进来。”白绮恩压在陈长川身上,正说着霜雪毫无预兆推门进来。
长川转头对霜雪道,“出去。”
霜雪搁在门槛处不进不出刚一步迈进门看到这个刺激人眼球的场景看,她这是看到什么?
姑娘怎么趴在川少爷的床上?
猛地一激灵,心道这她作为个小人还是知道得越少为好,赶紧快步退出,顺便把门关上。
白绮恩看着不讲义气的霜雪溜了,她朝着门口方向连着喂了好几声,霜雪都没有再进来,白绮恩气得直在她陈长川的鼓囔囔的胸膛上一捶,力度不大,但也不小,捶完后后悔又气道,“看看你,还不松手。”
长川虚弱呼吸一下,弱弱看着白绮恩,他的眼睛很明亮,好似夜晚星星一般散发着迷人的光辉,微弱而美丽,一不小心会将那个落入他眼眸里人吸进去,“绮恩,你打得我真疼。我现在可生病着呢,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说着又是咳嗽,咳得跟真的一样。
其实白绮恩的那一下力度在他哪儿是不轻不重的,捶得他心里小兔乱跳,血液沸腾。
白绮恩见他又咳嗽,以为真得把他捶疼了,忧心道,“我赶紧下来。”说着要往下爬,手腕确实被紧紧抓住,她抬头望着脸色苍白,嘴唇有些泛白的陈长川,想要发脾性喝斥他松手,但想到他生病的缘故,语气柔和些,“长川,你放手,我好下去,压在你身上你不难受啊,快点。”
不难受,很享受。
这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陈长川柔软跟随风飘摇的柳絮一般,看着疼脆弱,特令人想要好好爱护,整个一个薄弱无力的美男子,这幅楚楚动人病美男模样把白绮恩的心都要看柔化了,她平生最喜欢美丽人和物。
陈长川瞄准了她这一点儿,气息微弱道,“我睡觉时候总做噩梦,手里不抓个东西不安心。”
白绮恩为难,她另一只手拿起床里面的小枕头道,“那你抓这个吧。这样你不会做噩梦了,长川,以前我怎么没听说你会做噩梦吗。”
陈长川皱眉,用很受伤语气道,“你不信我?”说着甩开了她白绮恩的手,白绮恩握握被拽进了手腕退下了床,难道自己真得伤着他?他一个能统率三军的将军有那么脆弱,“不是啦。”
陈长川继续皱眉,略微哀伤而又淡然语气道,“绮恩,我只是普通人,看在外人眼里我是那么威风无限,其实我心里很不安心,你也知道我自幼父母双亡,寄居在你们家里,心里怎么能自然得了呢,邻居家的孩子都骂我是野孩子,没父母,用石子砸我,是你挡在我身前,喝退了那群小孩,那时候我感到自己特别安心。现在你”余下话尽在不言中。
说得白绮恩心里有丢丢愧疚,自己好像说过要罩着他来着,可是也没道理因为他想要不做噩梦自己就得把手伸去给他抓着,当她是什么,暖心布娃娃?
白绮恩正犹豫着,陈长川暗中观察神色,又故作淡然轻松道,“这没什么,你我都长大,我没道理要你一直护着我意思,尽管我长得这么大,仍然孑然一身,孤苦伶仃,有话无人说,房子虽大,到底是孤单,没关系,我可以,反正这么些”
“什么没关系,”话没说话,白绮恩听不下去她抢白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说过要护你一辈子,都护你一辈子,把手拿过来。嗯。”
陈长川直直看着她,“绮恩,你没必要勉强,你是大姑娘了,外头人要怎么说。”
“我管外头人怎么说呢。我就要你了,他们能怎么样。反正我们问心无愧。”白绮恩见他磨磨唧唧敢接直接拉过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陈长川意思意思要挣脱。
听白绮恩称‘我们’起来,陈长川心里很受用,至于问心无愧有待商鹤,他反手握着白绮恩柔软丝绸般丝滑的手掌,将她的手掌包裹在自己长年持剑粗糙的手掌里面。
白绮恩真是粗心大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眼神跃跃往他下三路看去,陈长川问道,“你想看什么?”
白绮恩想起那晚上事情挺不好意思,她不知道男人拿玩意长那摸样,难得腼腆道,“你那个没毛病吧?没事了?”
陈长川审视望着她,她怎么对男子的这些玩意感兴趣,平时看得什么绘本啊,算了,她有可能是内疚吧,不打算再逗她,“没你想得那么脆弱,绮恩,你要不躺上来休息吧,我看你气色不大好,是累着吧。”说着挪开块空地,拍拍示意绮恩上来。
白绮恩想也没想,果断的摇摇头,虽然她们是兄妹,到底是长大了,都不是孩子,“我坐着挺好的,长川,你该喝药了。”
陈长川知道白绮恩意思,这样也好,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道,“苦,不想喝。”
白绮恩唤霜雪端进药进来,霜雪进来后眼看鼻,鼻观心,放好药后匆匆出去了。
白绮恩抽出自己的手,拿起药碗,端到陈长川面前,“早喝早好。我累了几天了。”
陈长川看着黑黢黢药汤,想说你不能温柔点吗,像个女孩子样子,不过转念一想,绮恩性子打小这样,还是算了吧,他扫了眼药,抬起眼睛望着白绮恩,“我浑身没力气,端不住药碗。”
白绮恩道,“我给你端着,你喝吧。快点儿,这药沉着呢。”
陈长川在继续装,“我双手没力气。你总不能让我把脖子伸过去吧。”
白绮恩算是看出这家伙,纯粹是装的,她假模假样笑嘻嘻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喂你?”
陈长川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我没怎么说。”心里祈祷快些吧。
白绮恩看他装得像模像样的,笑笑道,“行,我喂你。张嘴。”说着把一大碗要端到陈长川嘴巴旁。
陈长川撑着做了起来,“没勺子?”
白绮恩坏笑道,“我喂药不用勺子。”说完不带陈长川回应直接就着他嘴巴用药一大碗一气呵成给他灌下去,期间陈长川呛得咳嗽好几下,她都没理会。
好不容易把这难喝的苦药喝下去,陈长川给整得要咳出来,白绮恩怕他把好不容易喝下去的药吐出来,赶紧伸手捂着他嘴巴,迫使他头扬起,“不许吐。”声音听严厉,听着像是训斥人一样。
陈长川望着一脸严肃的白绮恩,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自己知道了,白绮恩在确定他不会吐出来后,手才收回去,“你看看你跟我耍什么花…”
话说道一般,陈长川呕一下把刚才喂进去的东西全都如数归还退还回来了,吐得他自己衣襟上和白绮恩衣裙上。
陈长川吐完了很抱歉的抹了下嘴角,看着一脸震惊气愤恼怒恶心的白绮恩,他歉意道,“我不是故意。”白绮恩那么蛮牛似喂药法子药水并没有如数进入肠胃了,有些呛住,趁着机会要吐出来。
白绮恩脸色由白转黑。
屋里头传来了白绮恩咆哮如雷惊天动地声音,“陈—长—川—,你陪我裙子。”
外头的守卫想要那点儿东西塞耳朵,白小姐的嗓音太高了,将军怎么找小姐了。
屋里头白绮恩是顾不得他是病人,直接扑上去对着陈长川就是一顿暴风雨捶打,拳头大大小小洗漱落在陈长川身上。
陈长川被打得有的吃疼,不过心里美滋滋的,由着白绮恩在他身上发泄滔天怒火。
“轻点,轻点”
“轻你个头啊,打不死你,你故意的。”
“打疼啦。”
“不够呢,再来。”
白绮恩给陈长川着实气着,她闷头不吭是要离开,陈长川拉住她手腕不染她走,“好了,是我错,我不对,不该吐你一身。
绮恩,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生病人计较不行吗,再说那天事情我还没算账呢,说起来你可是差点儿要我老命啊。”说着他观察了下白绮恩神色。
白绮恩一听那晚事情,火气一下子下去不少,她犟嘴道,“我不是故意的。”
陈长川道,“我吐出来也不是故意的。扯平行不行。”
在陈长川再三花言巧语的哄下,白绮恩总算又做回床沿上,双手环胸,看着前方,气鼓鼓模样。“那个真的事情怎么样了?办妥没有。”真的那个一直以来是白绮恩的心病,她真得很舍不得这白府小姐尊贵身份,更舍不得爹爹娘亲独一无二的爱护,还有长川毫无私心的偏爱。
陈长川凑过去,“没事,会搞定的。绮恩,你放心好了。”
白绮恩一想到自己不是爹爹娘亲的亲身女儿心里就难受要命,不大开心道,“这事一日不搞定,我怎么可能放心,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女孩。”她转过头眼中盈盈若有水问陈长川。
陈长川注视着白绮恩真切道,“没有,在我心里,绮恩,是最好的,不管你是不是义父义母的女儿,你都是我的好绮恩,不可替代。”这话说得煽情,搁旁人耳朵里早听出味道,偏生绮恩真没听出什么滋味。
白绮恩依旧恹恹不乐,“你不知道,我跟爹爹娘亲生活那么久,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亲生父母,突然这样,我真得很难受,很难受,我害怕,害怕爹爹娘亲不要我了,要我回去找亲生父母,可是我跟他们不相不识,跟陌生人一样。”
陈长川板过她的身子,双手放在她的双臂上,看着她认真道,“绮恩,不用担心,义父义母不是那样人,再说就算他们不要你了,你可以来我府邸哪儿住了,我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我们是家里人啊,一直都是。”
白绮恩正伤心呢,听陈长川说他们是家里人,她心里多少好过些,陈长川顺势将她脑袋揽过来,让她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白绮恩也没觉得没什么不对,在他肩膀上靠了好一会儿,“长川,你真好。”
陈长川心中欢喜。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儿,白绮恩下一句话又把他从天上拉下来,摔在地上,“像哥哥一样的好,我想我要是有个哥哥一定像你这样的爱护我这个妹妹。”
陈长川嘴角抽抽,引导她道,“其实你可以换个角度想。”
白绮恩不大明白,用食指捂着嘴唇,她的嘴唇殷红而滋润,看着水滋滋的饱满,真得很想让人咬上一口。
陈长川停止自己胡乱思想,白绮嗯放下手指恍然大悟站起来,大喜道,“我明白了。”
陈长川在床上抬头问,“你明白了?”
白绮恩装过身兴高采烈对他道,“我当然明白了。”
陈长川张口欲言,有些害羞有些兴奋,绮恩终于知道他的心思,她开窍了。
开窍的绮恩说道,“你是想把我当兄弟。”
陈长川长大嘴巴,感觉心掉沟里,还是地下沟,“啊”
白绮恩慢步走回床边坐下,面对着一脸色僵硬的陈长川,拍拍肩膀,老大哥似说道,“你自小没有个兄弟,所以你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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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作你唯一的弟弟,其实,这没关系啊,我也是独出,虽然我有三个堂姐,当你知道了,那是二叔三叔家孩子,多久见上一面,咱们是一起长大,从小一起吃,一块玩,一块胡闹闯祸。你自然是当我是兄弟,我可当你是姐妹。这么说来,好像就这咱们最亲。”白绮恩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得对。
陈长川心道对个屁,他还是高估了白绮恩,是该说她纯还是该说她蠢,说她纯的话她屋子里黄色小人书能铺满一间小杂物吧,说她蠢,馊主意损招数妙来,总是把人算得团团转。
慢慢来吧,得从兄弟情意转化为男女情意。
遇上她,陈长川只觉得他的情路有很长很远一段路。
谁让她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呢。
脑回路不同的白绮恩还在一旁问他说,“我说得对不对,你以后你是我姐妹,我是你兄弟啦,咱们一起,天下无敌。”
陈长川强笑含含糊糊应和着。
才不要跟你做什么姐妹兄弟呢,迟早一定要把地位纠正。
两人身上都要药渍,各自会房间清洗换衣裳,在洗漱期间,霜雪小心翼翼试试探探问,“你怎么趴在川少爷身上了,不怕压坏他。”总感觉川少爷对自家姑娘很古怪,好的古怪,可是自己姑娘好像很正常,到底怎么回事啊。
白绮恩用毛巾擦拭着身子,心情愉悦,因为长川成了她的姐妹了,“你瞎操什么心,他这人结实着呢,压不坏。”
霜雪想了想,“可他这次也生病,我死地下问过了那些懂的人,姑娘,你猜川少爷是为什么受寒?”
“为什么?”那天爹爹娘亲他们和大夫说的话她并不大懂,可是泡凉水澡别人可能会受寒,放在常年健身锻炼的长川身上就不一样了。
霜雪一边倒水一边想着老人说得那话,脸上不觉有些红了,好在屋里头水汽氤氲,热得很,白绮恩也被熏成了粉红粉红的。她往浴桶里倒了一桶水,俯身在白绮恩耳边唧唧咕咕这般这般那样那样一五一十的说了。
白绮恩听了略微觉得这事情怪不好意思,但没有脸红,她明白似说道,“这么说,长川是因为想要女子想的。”
霜雪自我推测道,“可不是吗,川少爷长年在军中,没接触什么女人,有什么需求一直都是憋着,加上川少爷洁身自好,更不会去那烟火之地,碰那风尘女子,非要解释只能是这个原因。”
白绮恩想了想,摩挲着下颚,“可是名都的姑娘们好像不大喜欢他呀。怎么办,总不能强取豪夺,逼着人家姑娘喜欢他吧。”
霜雪道,“姑娘啊,你消息落后啦,现在在名都里川少爷可是和宫南羽并齐是名都姑娘榜上最想要夫婿,怎么可能没有人喜欢他呢,你这哪儿听来的胡话。”
白绮恩道,“可我没有见到那家姑娘给他抛花递信物。”
霜雪又反驳道,“也许川少爷心中早有所属呢,别姑娘他看不上,所以宁愿为那人守身如玉。”
“可那姑娘是谁啊?”
“这我上那知道,我又不是川少爷肚子里蛔虫。”说着霜雪给把绮恩拿来了干净的衣物,伺候白绮恩擦拭身上水珠,俯视她穿上。
白绮恩一边穿衣裳一边想,长川怎么说是跟这自己长大,作为兄弟兼姐妹她应该给他物色个好姑娘。
毕竟他帮自己隐瞒了不是亲生的事情,冲这点当一会儿红娘也不算什么。
白绮恩越想越觉得自己够义气。长川有自己这么个好兄弟兼姐妹真是有福气。
不知道为什么了,明明伤寒之类发散后几天就能痊愈,在长川这儿拖出了十几天,白将军夫妇询问大夫怎么那么久没好时候,大夫回答磕磕绊绊不大自然,总之意思是要顺其自然。
白绮恩心中明了,对爹爹娘亲说道,“我明白了。”
白将军夫妇糊涂,“绮恩,你明白什么啊?”
白绮恩道,“反正就是明白了。”难为长川为那女子那般痴情,真是叫人感动,不过那女子忒不识货,怎么不好好端详长川,多好男人,这个不要我给他找个好的,别让他吊死在那颗树上。
大夫心虚走出白府,他从来没有见过要继续生病的病人,非要他跟着说话,这什么跟什么。
由于陈长川的病一直拖着不好,又因为他的病是白绮恩不小心抓起来的,白绮恩只好捏着鼻子继续照顾,有时她怀疑他是装的,质问他。
陈长川故作虚弱,有气无力道,“你看我像装的吗?再说了哪有人喜欢生病啊。”
陈长川生病卧床累得白绮恩天天要陪着他,哪儿也不得去玩,心中很是苦闷。
这个陈长川自己不会追女孩子,天天支使她一会儿这儿,一会儿哪儿的伺候他,连洗脸这种小事情也要麻烦她,绮恩有时想想真想把面巾丢他脸上,让他自己洗,明明有卫兵,怎么总劳烦她呀。
陈长川生病期间,淑熙郡主派人来探问一次,陶戈鸣亲自来两次,陈长川都以身子不适为由没见,多谢她们好意。
白绮恩从中看出意思,陶戈鸣这个男人样子姑且不考虑,淑熙可是文静有礼,进退有度,坨坨大家闺秀。实在是自己心目中的嫂子不二人选。
白绮恩指责他不能这么没人情味,陈长川摊手说自己也是没办法,身子不舒服啊。
这脸皮,怎么不去比城墙啊。
陈长川看着白绮恩生气有无奈样子,心中小欢喜,忽然想起了太子那日说得事情,他对给他倒水的白绮恩道,“绮恩,这些日子你跟太子不要走太近了,他要选太子妃了,你避嫌些。”
白绮恩将水杯塞到陈长川手里,“他选他的,我做我的,有什么干系?”
陈长川指了指了她道,末了无奈的垂下手,“这次太子选妃都是人选都是三公以上的官宦家小姐,你要是跟太子走得进,皇后娘娘以为太子属意你,一道旨意下来怎么办。你真去当太子妃啊。”
好像有听爹爹娘亲说过太子选妃一事,白绮恩道,“好吧。”
白绮恩是个活泼喜动人物,老拘在金戈楼不打自在,她想出去玩,陈长川一听说不行,要玩也要带上他。
白绮恩叉着腰道,“干嘛要带上你,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少管我。”
20. 第二十章 玩
因着陈长川要管她的事情,白绮恩是吵也吵过,闹也闹过了,每次弄得白绮恩面红耳赤,愈发烦腻他,这不是陈长川要效果,面对一脸急赤白脸预备又是要暴风雨似争吵的白绮恩,陈长川举白旗主动后退一步,“不是没说不让你去,只是你去要带上我,那地方龙蛇混杂,你上次去不是差点儿吃亏了吗。”
陈长川的口气松软下来,白绮恩不好再满面通红的乱吼乱叫争吵,她道,“你才吃亏呢,上次宫南羽事情完全是个误会,还不是因为你跟着去,人家以为我是你的相好的,他是针对你,我这个受你累着没说什么,你叫嚷什么呀,再说,你跟着老管着拘着我,那跟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吗?”不知道为什么长川总喜欢管束自己,又不是自己什么人。
陈长川双手抱胸,抬头望向白绮恩,“这次我不拘着你便是,我是担心你安全。”
白绮恩当即反驳,“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来那么多危险,你不是生病了吗。”
陈长川想要掀被褥而起,说自己病早好,不过他好像说自己没个两三月好不了,他假意咳嗽几声,抬眼盯着白绮恩道,“这点小病没关系,我陪你去,顶多回来再喝几碗药,不妨事。”
白绮恩看着他这执着的样子,想说他这太浪费资源了,不过要真不让他去,他估计不会让你自己去。
小时候的长川多好啊,自己说去哪儿他跟去哪儿,说想吃什么他陪着自己吃,哪像现在这样的,白绮恩不明白,所以只能归结于长川太无聊了,折腾自己。
白绮恩心中想了想,主意冒出来,她看着躺在床上看着很是病弱的陈长川道,“行吧,你跟着吧,晚上哦。”
陈长川满意笑了笑,“我的绮恩真乖。我这就去找套衣裳,趁早去才好呢。”说着掀开被褥要下床。
白绮恩赶紧给按回去,让他躺好在床上,给他掖好被褥,对着有些不明白的陈长川神色如常道,“我待会儿才去,我出去转转顺便给你端药来,不着急这一时一刻的。”做完这些后她迈快步走出去了。
陈长川,“……”
后院洗漱地方。
张姨看着地上一大堆的男人衣裳,里衣外衣都有,起码有一个月穿的。她为难看着将这些衣物带来的白绮恩,“川少爷不用一下子洗这么多衣物,总要留一两件换穿吧。”
白绮恩一摆手,“不用,他病了这么久,在床上躺着呕汗,衣服臭臭怎么穿,他没法穿。”
“可是有些还是新赶制的呢?”
霜雪接嘴道,“小姐命你做什么你照做便是,横竖这是小姐和川少爷的事情,川少爷都没说什么,你一个浣衣有什么好犹豫,赶紧丢水里洗了,我们回来可是要检查的,姑娘,我们走吧。”
白绮恩偷偷把陈长川的衣裳搜罗了出来,抱这衣裳全丢给张姨她们洗,长川没有换的衣裳,看他怎么出来。
玲珑香车上,霜雪由衷拍马屁道,“姑娘,你真聪明,川少爷没有衣裳,一时半会追不出来。”
白绮恩得意洋洋,心情愉悦,“那是,除非他想穿着里衣带盔甲出来,这么冷的天气他不冷啊,外面好热闹。”
“可是万一川少爷他…”说道这儿霜雪有些忧心,自家姑娘不按常人出牌,川少爷也是不按套路出招的呀。
“别可是了,别替长川那个家伙了,大不了我给带点儿核桃干回去给他吃,你看,外头多热闹啊。”白绮恩掀开窗帘子看到马车外面人公子姑娘来来往往,衣裳群儒华丽不已,外头有买字画的书生模样的人呢。
霜雪顺着白绮恩的眼神看过去,真是繁华啊,名都是大诚朝的都城,自然是繁华无比,其他城市所不能比拟。
无怪二叔心心念念想要回到名都当朝官,不惜把女儿当作是媒介。
想到这个,霜雪想起了三姑娘,“姑娘,二老爷已经来信,意思好像要三姑娘和孙公子的事情确定下来。”
“确定下来不是挺好的吗。”白绮恩只顾着看街上的风景,三姐姐这些日子跟孙信来往频繁,想来是不讨厌,虽然在她看来,像孙信这样的世家公子太过普通,是配不上三姐姐的,三姐姐愿意就好。
“可是好像孙公子那边出了点问题,拖拖拉拉不愿意定下来。”霜雪说出了这些天在府里听到关于三姑娘婚事的八卦,平日下人闲暇时候,会说些主子们的事情,她留心听了去。
闻言,白绮恩撂下窗帘子看着霜雪,疑惑道,“拖拖拉拉,他不是挺喜欢三姐姐上赶着来的吗?是有什么问题吗?”三姐姐从来不曾跟她提起过关于她婚事事情,她是一点儿不知道。
霜雪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孙公子该来还是来,提到要紧事情就推推拖拖的,谁知道什么意思。”
白绮恩思索下,难道是孙信想要耍他们白家人,思索入神时候,外头马车忽然停下来。好在里面人坐得稳当,不曾受过波及。
霜雪掀开门帘子,询问,“外头车夫怎么回事,好端端停车做什么?”
外头的车夫还没有开口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怎么,本公主来看看你家小姐不行,让开。”说着不带里头主人允许人已经钻了进去,白绮恩和霜雪齐刷刷看过去。
白绮恩奇道,“公主怎么来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今追着她要砍的嘉蕙公主。
嘉蕙公主在车厢里找了个靠近绮恩的舒适座位,毫不客气一屁股做下去,瞥了一眼惊讶的白绮恩,“本公主怎么不能来,你不欢迎啊。”说着瞪她。
白绮恩摆摆手笑了笑道,“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公主能来看我,我自然是荣幸至极啊,你这次是?”
嘉蕙要闹不闹扫了她一眼,“虚伪,你下去。”后面那句是对霜雪说的。主子说话哪有奴才在一旁听着的道理。
霜雪看了看自家姑娘,白绮恩用眼神示意她先下去,自己没事的。霜雪只好下去,这公主真傲,一来占位置赶人比主人还主人。
待霜雪下去后,嘉蕙端着架子问道,“你该去哪儿去哪儿。走啊。”
白绮恩有些为难,明月坊哪地方很难说,她怎么有胆子带着公主去呢,“公主,我是找个朋友说说话,公主跟了去也没意思。”
嘉蕙道,“少胡说了,本公主知道你要去明月坊,正好公主也要去看看。外头的,走吧。”
外头的马车夫一时半会不知道要听谁的,白绮恩无奈道,“找公主说的,赶路吧。”
“不是公主你怎么能监视我呢,你这什么公主啊!我现在跟你没怨没仇,就算不是你恩人,也抵过了吧。”白绮恩很不爽,她皱着眉头望着嘉蕙公主。
嘉蕙公主有些心虚,但面上还是很傲气,“怎么,本公主还不配和你坐在一起啊。告诉你,是你占了本公主的便宜,占便宜你有什么好生气。”其实从猎犬追咬事情过后她一直想要同白绮恩交个朋友,结果人家天天呆在府里,她碍着身份又不好去揪她出来。
白绮恩看着她一脸我坐在这儿是你荣幸的样子,她已经饱了,不装了,冷冷淡淡道,“我说公主殿下,你能不能真诚一点儿,你想要找我直说,别装什么要同路,老端着架子你不累吗。”
嘉蕙哪里受过这样的批评,这个白绮恩又不是自己的父皇母后的,什么东西啊,她急道,“你管不找,反正今天本公主今天跟定你了。”说完脸色气得鼓鼓,跟小河豚似的。
白绮恩懒得搭理她,自顾自坐在一旁合上眼睛歇息,好不容易甩开了陈长川又有个公主跟随,怎么回事啊。想出来玩会儿那么难吗。
嘉蕙见状,知道自己话说太过,有心想要说句软化,可是她从来没有跟人低下身段,跟不会同白绮恩这个骗子低身段。于是她也闭嘴不说话。
花开两枝,各说一边。白府金戈楼。
小橙子看着一身休闲服的打扮得俊美飘逸对着衣装镜臭美的将军,“将军,你这病好得太突然了吧?小姐估计不信。”
在白绮恩假意答应时候,他就知道她留有后手,果不其然,小橙子来报,她抱自己的衣物全都丢去洗了。
陈长川对白绮恩既爱恋又恨得痒痒,命小橙子火速在成衣店买了套上佳的蓝色绸缎休闲服。
把自己打扮跟花孔雀似,他知道白绮恩是个颜控,不信这样迷不倒她,他对自己的姿容很有自信。他对着衣装镜子整理整理衣领子道,“信不信在其次,重要她迷恋上本将军我。”
小橙子翻了个白眼,他跟随在将军身边多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将军对姑娘的意思,偏生姑娘自己看不出,将军又非要她自己明白,不能明明白白的说清楚,这让谁着急啊,接近姑娘的公子他是一一阻拦掉了,这要阻拦到什么时候啊,“将军,卑职觉得你还是跟白姑娘明说了吧,要不然老耽搁下去不是个事情。”
陈长川看着梳妆镜子里面如冠玉,俊朗不凡的自己,心中为自己竖起个大拇指,他伸出手道,“扇子。”
小橙子道,“没有。”
“怎么会没有?”陈长川转过头看着他。
小橙子如实道,“将军,你向来只配剑,扇子香囊什么您是从来不带的。这一时半会儿让卑职上哪儿找去。再说也不符合你个人风格啊。”
陈长川看了看自己杀人无数的百战剑,他总不能带着这个上明月坊吧,那样会被以为来抓人,可是扇子坠子什么他真没有,而且确实不符合他一贯行事风格,他转过身子,“张权什么时候回来。”
小橙子算算日期,“大概后天吧。”
陈长川确认已经把自己打扮到可以迷倒众生后,转身朝门口龙行虎步走去,“走。”小橙子屁颠屁颠跟上。
白绮恩和嘉蕙原先是一路无话,但在到了明月坊后,里面灯红酒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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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混杂,白绮恩怕嘉蕙不懂事跑丢,只好放慢脚步带着她走。
嘉蕙也看出来了,心中有些感动,不了白绮恩道,“你这么笨,我都怕你走丢了,你别感动啊,我不是为你,你要是丢了,皇帝可是要着急,我哎呦”话没说话被嘉蕙搡了一把,差点儿摔在地上,幸好一旁的霜雪扶住了她。
嘉蕙气道,“小骗子,你嘴巴怎么那么损啊。出门漱口了吗。”
“我道是何人,原来是绮恩,这位姑娘不俗是何人?绮恩,你不是介绍介绍。”在她们两个又要起争执时候米娅笑着出现了,她依旧是穿着露骨的衣裳,露肚子裸膀子的,做异域风情打扮。
白绮恩看着一脸惊奇的嘉蕙,知道她被对方的着装惊讶道,也是,谁会这么穿着,她拉过一旁惊讶的嘉蕙介绍道,“她,我乡下来的妹妹,没见识。”
嘉蕙一听白绮恩这么介绍她反驳道,“你才没见识呢。”
白绮恩靠进她在她耳朵低声道,“你私下出宫,你父皇母后知道吧,现在起,你算是我妹妹,不听话,信不信我卖了你。”说完扯开距离看着气得一脸紫红的嘉蕙。
嘉蕙不情不愿道,“我是绮恩的妹妹,不过我姐姐这儿有毛病,你们多多包容了。”说着指指脑袋笑嘻嘻看着白绮恩挑衅说道,好像这样出了口气。
白绮恩耸耸肩膀不以为然,懒得跟她计较,转而对米娅道,“米娅姐姐,我早想来看你,如果不是家里绊住了。”
米娅只是笑了笑,虽然她和白绮恩只不过是一面之缘,她对这个直率性子的女子还是很有好感,加上她是长川经常念起的绮恩,“外头乱糟糟,人多杂得很,你们姐妹两个跟我到包厢里去,你们两个真想,一看就是亲姐妹。”
“才不是呢。”
“上辈子造孽。”白绮恩看了眼公主。
在米娅的引领下,白绮恩同嘉蕙一起来到了三楼走廊最里间的包间里,白绮恩和嘉蕙两人跟着米娅进去,其余伺候的人在外头伺立。
米娅分别给两个人到了云山毛峰,白绮恩接过来抿了一口,很给面子道,“米娅姐姐泡茶功夫一流的,这普普通通的茶经过姐姐这样一泡,倒是比平日要好吃的多了。”
这点儿嘉蕙点点头,口中的茶水虽然清香如同往常,但好像多了些什么味道。她望着这个一声异域风情的装扮的漂亮女子。“这茶虽然普通,想必是泡茶的水特别制过的。”
米娅笑道,“这位妹妹口真尖,这泡茶的水是天山雪水融化的,特意运过来备用。一般人是没福气喝,说起来算上你们也就四位了。”
白绮恩听米娅说得这般仔细,在抿了口,“米娅姐姐这泡茶的手法很特别。”
嘉蕙认同点点头,感觉这熟悉的行云流水的动作在哪儿见过。
米娅似是回忆道,“一个故人所教。他说等冰山上的雪都融化了,他就回来喝我泡的茶水。”
白绮恩和嘉蕙有些感动,没想到这泡茶的功夫另有一段故事。倒像是戏台上绘本里的。
嘉蕙不解风情说,“那人是谁啊?”
白绮恩私下给了她一手肘,眼神示意她别多问。
嘉蕙瞪了她一眼,不再问了。
米娅只是笑笑,给她们说些坊里近日来的趣事,她擅长说话谈天,每句话经过她的口好像很好听似的。从歌女舞女说到了名满名都的美男子画师宫南羽。
白绮恩想起宫南羽这个家伙可是把自己丢在郊外自生自灭呢。她把这事情一说。
嘉蕙道,“怪不得你跑郊外去,本,我就说你好端端跑郊外去做什么。宫南羽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哦,不过你,这样的怜惜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的。”说完不厚道的笑了。
米娅道,“绮恩,你想来是误会他了,宫南羽公子是个很好的人,断无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可能他没想到你会遇到那样的事情,幸好你们没事,要不然他得自责死了。”
白绮恩奇怪道,“宫南羽又不是你这儿什么人,米娅姐姐怎么偏着他说话呀。”
米娅给她续上一杯,“宫南羽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心中自然有答案,他心思敏锐细腻,洞察事物人心,心怀善意。对我们这儿的舞女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甚是尊重,可以说他是风流公子,也可以说他是坐怀不乱君子。”
没待白绮恩反驳,嘉蕙先开口道,“这点我可以证明,他这个人风流不羁,性子洒脱,但真没坏心眼,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可不是嘛,一头闷棍。白绮恩回忆起当时她扮作柔软女子,结果那个家伙真得傻乎乎相信还想要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呃,他心地不坏。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嘉蕙推了她一把。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米娅已经起身去开门了,白绮恩和嘉蕙看过去,从门口走进来人不正式她们议论的宫南羽吗?
21. 第二十一章 画像
议论谁谁到,嘉蕙满脸欢喜叫了宫南羽一声,“嘿,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对,你在这儿很正常。”
米娅看着嘉蕙很自来熟的样子,都不用自己介绍,嫣然笑道,“看来不用我来介绍,你们原先早认识啦,宫南羽公子,快快里面请。”一面说一面做出请人姿势。
“不熟也熟,我和他是”
“你们两个邻居家的,自然是不熟也熟悉,你说是吧,宫南羽。”白绮恩抢先说了,她怕嘉蕙口不择言乱说出什么。
米娅识言观色,看着屋里头三人心中略有分明,她不再绕着这个话题下去。宫南羽迈步进来打眼望过去见到了白绮恩,眼睛死死锁在白绮恩身上,心中一颤,面上自若。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机灵古怪的臭丫头,可是弄毁了自己精心绘制了一个多月的美人图,怎么现在见到人反而一点儿脾性没有。
他快步走到白绮恩她们身边,略微低着头俯视她们,“原来你们都在,我刚才还以为是心童看错人呢,怎么巧啊。”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白绮恩,好像要把她看住了放在眼里,藏在心里。
白绮嗯有些不解。只当他是记仇了,挑了下眉毛,“可不是巧,嘉蕙想来,我自然跟着来看看。”
一旁的嘉蕙蹙眉反驳道,“喂,骗子,你满嘴胡说什么,你不是你自己偷着跑出来的,怎么赖上我啦。”
米娅不动声色给三人倒茶,暗中观察三位的神情变化,不言语。
被当众戳穿的白绮恩没有不好意思,她对嘉蕙亲切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我之间还分彼此嘛,我想去就是你想去,没必要分得这么清楚。”说着嘻嘻一笑。
宫南羽已经自行坐下,他对这儿好像很熟悉,米娅把茶杯推到他面前,他不客气的握在手中,看着白绮恩和嘉蕙争吵。
“怪不得你是骗子,你脸皮比城墙好厚,我真不明白,你争这点儿有意思吗?”
“没有啊,我们是好姐妹啊,我实话实说而已。”说着白绮恩狡黠溜了一下眼珠子瞅了要气不气的嘉蕙一眼。
嘉蕙气笑了,伸手在她肉嘟嘟的腮帮子拧了一下,“你就瞎扯吧。”心里挺高兴,终于有一个不是因为她身份的人而怕她,敬她的,白绮恩这个骗子很合她脾性。
白绮恩由着她拧了下,她知道嘉蕙是跟自己玩笑,嘉蕙公主人不坏,其实性子跟自己差不多,但她生活在宫廷里面,规矩难免多了起来,不像自己这般自由随兴。她正欢喜不经意间看到宫南羽自从进屋以来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要自己赔他画作吧。
宫南羽看着她讪讪模样,心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他淡淡笑道,“看着你们玩乐我心中甚是欢喜,嘉蕙这儿不兴多礼了。”嘉蕙嗯了了一声,他有继续道,“绮恩,你上次毁掉了我一幅画,那可是我画了一个多月。”
这家伙果然心胸狭隘,找自己要画赔偿,白绮恩道,“要多少钱?”
宫南羽还没开口,一旁的米娅嫣然笑道,“绮恩,宫南羽公子的画作可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你这种想法没地辱没了他。要知道爱画画的人可是最在乎灵感了。”
坐在她身边的嘉蕙幸灾乐祸溜了一脸倒霉相的白绮恩道,“在名都谁人不知宫南羽的画作是千金难买,骗子,你等着陪着个血亏吧。”说完嘻嘻一笑看着白绮恩,心情颇好的抿了口茶。
心情好,茶水自然就好。
白绮恩听到米娅和嘉蕙都这么说,嘉蕙这个家伙有可能因为报复胡乱说,米娅姐姐是断然不会,她在心中计算自己的私房小金库,出点儿血吧,谁让他那破画那么值钱呢,什么千金不卖。“我资金有限,宫南羽你开价别太高啊。”
宫南羽闻言扑哧笑了,“绮恩,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啦。来,给你看样东西。”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轴画卷。放在桌面上,摊开。
白绮恩等人身子均是前倾弯下凝视画,画中美人因为弄脏了画作神色慌乱手脚无处安放。
那美人模样正是白绮恩。画得很是栩栩如生,跃然纸上,神情样貌是分毫不差,脱脱画中美人。
白绮恩转头问宫南羽,“你凭空画出来的?”他可是记得自己当时被赶出来的,宫南羽因为画作事情气恼着呢。
“非也。”宫南羽看着画中惊慌失措有些无助的美人再看看眼前活灵活现的白绮恩,嘴角上扬,“是灵感,在你走后,我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你那时模样。”
“可这样子也不好看,你要是想画我,我可以摆个优雅的姿势你来画呀。你成心要我出丑吧。”白绮恩不解风情道。
米娅和嘉蕙闻言笑了,嘉蕙道,“我觉得宫南羽画的不错,这才是你最真是样子,要知道父,皇上要宫南羽出画图时候也是要看他灵感,你还不快些多谢。”
白绮恩摸不清宫南羽是在羞辱她还是纯粹是灵感而起作画,她半信半疑问米娅,“真得。”
米娅道,“嘉蕙说得没说,这画上人脱脱就是绮恩你本人吧。”
白绮恩望向了宫南羽,宫南羽正好含笑望着她,两人视线相对,白绮恩不觉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为何,难得有点儿羞耻心低下头,“你干嘛不画画我跳舞时候,那个时候你也看到啦。”
宫南羽将桌子上的画卷拿起来,欣赏着画上的绮恩望着现在略微紧张的绮恩,“那个时候你,在我眼里和其他女子没有什么区别,只有这个看似张牙舞爪实则内心柔软无措的人才是你,绮恩,送给你。”说着将画作往白绮恩身前一送。
白绮恩双手无处安放,不知道是不是该接不该接,这时候嘉蕙替她接过来塞进白绮恩手里,“给你,你就拿着吧,这还是宫南羽头次主动送画作给人呢。”
米娅溜了屋里头三个人,白绮恩略显羞涩,嘉蕙粗枝大叶,宫南羽公子意有所指,她道,“我去外头看看,一时半会儿功夫不知道要出多少事。”说着抬步走了,长川的路又增添阻碍了。
米娅已经知情识趣的溜出去,宫南羽想着支开嘉蕙公主下,“嘉蕙,你来这儿不是喜欢看看舞娘跳舞,去外头看看也行,记得紧跟着米娅。”
嘉蕙没有米娅的识眼色,不解其意道,“我觉得呆在厢房里挺好的,宫南羽,你有空我画一副。”
“微臣已经给公主画过画像。”宫南羽此时想跟白绮恩独处,奈何某人不识趣,他还不能硬赶。
嘉蕙道,“那次是宫廷里每个公主皇子都有的,我意思是说你单画我一个人,我是什么样,你画出来呀,像画绮恩这个骗子一样画我。”
白绮恩这时候道,“喂,能不能张嘴闭嘴别叫我骗子,都说翻篇了,你没完是不。”
嘉蕙捂着嘴巴笑嘻嘻道,“说顺嘴了嘛。再说你每天都在说谎啊,好好我不说便是了。绮恩可以了吧。”
宫南羽委婉回答下,毕竟嘉蕙是公主,“微臣画画是需要灵感的。”
嘉蕙不明其意,睁着黑白分明清凉透澈的眼睛,盯着宫南羽道,“没灵感啊,那好办,你多进宫看看我不就有灵感了吗,绮恩,你拽我干嘛?”她不满意扭头见白绮恩私底下用手扯她衣袖,不明白皱眉看她。
连自己都听出来宫南羽意思,这个笨蛋嘉蕙怎么不知道呀,她将画卷卷好收起来抱在胸前,对宫南羽道,“你这画是单给我一人?”问出这话时候她心情居然是异常的平静,她想自己不是应该心跳加速渴望什么吗?
宫南羽莞尔一笑,“我画过很多美人,也送过很多美人画作,只是你是最特别,我自个想要送的。你明白吗?”
嘉蕙听得云里雾里,看看一脸安然却非要硬撑脸红的白绮恩又转头看看浅笑自若的宫南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骗,绮恩,你是不是被宫南羽抓住小辫子?”两人都没搭理她。
此时白绮恩想着绘本里不是应该女的脸红心跳吗,她努力让自己心跳加速,让自己脸上充血发红,在她这么可以操作下,脸上难得有一点点绯红,故作矜持,摇摇头,“我不明白,我和你总共见过两次面,每次都是你不怀好意。”
宫南羽直接戳破她道,“绮恩,别装腔作势了,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吧,这样看上去。怪叫人不适应。”白绮恩说话这腔调怪怪弄得他什么性子也没有。
“喂,宫南羽,本小姐感性一次你不感恩戴德,挑三拣四做什么。不陪你玩。不要你画作了。”白绮恩本来觉得这事情牵强,凭着她对绘本里那些才子佳人相识相恋的表现认知努力要表现出一个羞涩的大家闺秀,结果人家不领情。自己装得幸苦。
宫南羽一拍掌,“绮恩,这才是真实的你吗,没必要拘束在那些框框条条的你。这样的你我很”
话未说完,门已经开了,正是陈长川推门而入,宫南羽从他平静脸上看到丝丝裂痕,他眼中的情绪可谓是波涛汹涌。
嘉蕙看到陈长川,咿,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陈长川快步走到白绮恩身边,对一旁的嘉蕙一颔首,算作是行礼了,转头亲密对白绮恩道,“你出门那么快,不等我一下。”白绮恩没有来得及回答,他转头又对宫南羽皮笑肉不笑道,“宫南公子,绮恩事情就不麻烦你了。还有,绮恩,想要画画我可以给她画,不劳烦你。”到了明月坊听了米娅说的那些话,他气得胸腔要炸了,宫南羽这个家伙肯定是没憋好屁,白绮恩太单纯,别被骗了还不知道,于是走得步步生风直奔米娅厢房去。
宫南羽笑眯眯看着陈长川着急又要故作镇定模样,他眼睛在陈长川和一脸懵的白绮恩来回溜一下,心下了然。
他笑吟吟道,“早听闻陈将军想来护妹心切,今日算是见到了,不过在下是无他意,不过是各有所愿,不劳你这个做哥哥费心。”在陈长川面前把‘哥哥’二字咬重。
陈长川收敛笑容,板着脸,“你没必要在绮恩面前演戏,绮恩,我们走。”说着要拉绮恩离开。一拉没拉动,再拉白绮恩直接甩开了他的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甩他手的白绮恩,“绮恩?”
白绮嗯听不明白他们怎么回事,可从他们两人对话中嗅到一股浓浓火药味。这搞得是那出?陈长川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是个男的你就生气,你什么意思啊?
白绮恩想不明白陈长川意思,也懒得想明白,她跟陈长川自小一起长大,可是近些年来她总是不知道陈长川脑子里到底想什么。
白绮恩抱着画卷,“长川,我想跟宫南羽单独说说话,聊聊天,你不要管我好不好呀,这是我个人自由。”说着故意气陈长川率先朝门口走出去。
陈长川正要追出去,门口传来白绮恩略微恼怒话,“别跟过来。宫南羽,你跟上来。”
宫南羽以胜利者姿态在陈长川身边慢步走过,优哉游哉,表情特别欠揍,陈长川正想揪着他削一顿,这个虚伪的家伙,可他生生忍住了。
不明所以的嘉蕙看着负气离去的白骗子和追上前去的宫南羽,她对陈长川道,“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你一来,他们就跑掉了,你怎么握拳头啊。”
陈长川捶着手紧紧攥着拳头,要是宫南羽在面前,拳头就有目标,这虽然不是白绮恩头一次违背他意思,当这是当着另一个男子面,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知道宫南羽那个混蛋的狼子野心吗?
白绮恩那头心里头有些慌张,自打陈长川推门而入时候,她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被他抓包了。她惊慌失措想要逃跑。
她心里好像笼罩一层隐隐约约朦朦胧胧蒙雾,好像隔着一张一点就破的纸张,可她怎么不明白不懂,太困扰,她把着些归结于她长大了有了男欢女爱的心思,可这管长川什么事情,每次他破坏自己桃花时候她都可以不理会,这次确实恼怒,陈长川太欺负人了吧。怎么见不到她好呀。
过去那些世家公子她不去计较了,宫南羽是大家公认的,他不仅容颜俊美才华横溢,而且心情善良,同情弱小。虽然被自己耍得团团转,这么个好男儿,她想她要是不抓住机会就不是她了。
白绮恩走到凭栏处,从这儿看下去可以看到下面舞台上舞娘们翩翩起舞,台下公子贵妇们兴奋狂欢,她呼吸了一下空气,忽然觉得粘稠得很,没有外面流畅。
这时候宫南羽追上来了,宫南羽与她并肩而立,转头看她,“你怕陈将军?”
白绮恩不受激,她转头装大方洒脱笑道,“我怕他,怎么可能,小时候都是我护着他,没有我他早让人欺负死了。”只是长大了他变得强大,变得奇怪了。百思不解,这话她是绝对不会对外人说得。
白绮恩转过身子将怀里抱着画卷塞回去给他,“宫南羽,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这画还是还给你吧。”
宫南羽看着塞在自己怀里的画卷,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纯情的艳丽大方女子,他转过身子与白绮恩面对面的,“你可知我什么心意?”
白绮恩依照绘本里的经验,觉得宫南羽是心悦自己,“反正你拿回去是了。心意什么的,不是喜欢吗?”
宫南羽哈哈大笑,笑得白绮恩一脸迷惑,仰头望着他,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要是我猜错你大可以直接说了,笑那么大声给谁听啊。”有些恼。
宫南羽原以为自己征服了白绮恩,在包厢里看她露出女儿家的娇羞姿态时候,以为她被自己迷恋住,结果人家只是什么不懂非要装懂,她眼里没有其他女子的崇拜痴迷,她什么都不懂,很单纯无邪,而自己居然利用她,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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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陈长川的妹妹去气陈长川。
宫南羽觉得自己真是残忍,白绮恩的眼眸好似不染世间尘埃的山泉一样洁净无邪,自己怎么忍心利用她呢,她真得很美好,很纯真。
宫南羽有一瞬间想要伸出手抱紧她,将她搂在怀里,他的手顺着自己心意伸出去,在将要接触到白绮恩时候,白绮嗯避开了。
宫南羽讪讪的收回手,他想这一刻他应该真得被这个女子吸引住了吧,他把画卷塞回给白绮恩,凑近她耳畔轻声道,“好,这幅画我先替你保管,等到那一天我在亲自送到你手里。”
白绮恩摇摇头心里特别想长川,不知道他怎么样,有没有气坏身子,上次他可是感冒了,一时赌气跑出来把他忘了,“宫南羽,我还是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转身要离开,手上一紧。她回头看过去。
宫南羽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温热气息喷洒在她额头上,“绮恩,你送我一副自画像吧。当作是你给我的回礼。”
自画像,自己哪里会什么自画像,再说自己不是把礼物还给他,他怎么有脸管自己伸手要,白绮恩道,“我不是没收你的画像吗。”
“可我想要你的你礼物啊,你可是毁了我一副美人图啊。”
宫南羽一提这茬白绮恩有些心虚了,打哈哈道,“你不是说没关系了吗,再说我画画很抽象了的。”说着抽出自己的手,保持距离,她不知道宫南羽什么意思,又是送画又是大笑。
宫南羽拇指和食指摩挲感受着白绮恩手腕的余留的温度,心情甚好,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不管,反正你要送我一副自画像,不许拒绝。”
白绮恩道,“你怎么跟无赖似的,人家不愿意你还非要。”
宫南羽笑了笑,“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法。”这话气得白绮恩想要打他,他又道,“尤其是那个无赖还是喜欢的人。”这话给白绮恩脑子说当机了。
这天,白绮恩没有同陈长川一同回去,陈长川大概是赌气自己先跑回去,她和嘉蕙一起回去,在回去之前米娅对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绮恩,你这次可是把长川给伤狠了。”
米娅这么关心长川的吗?
原来陈长川这么多人喜欢,他还老是见不得自己好,只许别的女子喜欢他不许有男子送礼物给自己,什么人啊,自己一辈子嫁不出去他就心安理得啦,奇怪。
白绮恩没有多花心思在陈长川身上,在得知他安然回来并回到金戈楼,心下放心,自顾自的回到房间想着自画像事情。
翠墨等几个丫鬟出去后,霜雪端着新出炉的火焰糕进来,颜色鲜红,捏上去软软黏黏的。霜雪道,“小姐,吃一块,味道不错。”
白绮恩趴在桌子上耷拉眼睛一边说自己没胃口吃不下,一边很诚实捏起一块接着一块塞嘴巴里,塞得满满。甜甜软软果然好吃,不一会儿霜雪端进来一盘子全都进入白绮恩肚子里。
霜雪,“……”
霜雪在她旁边坐下,见她吃完后仍旧是一副愁眉苦脸苦大仇深样子,不禁问道,“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事情,那个真的回来啦?”自家姑娘的向来没心没肺,除了这事情意外她好像没有为别的事情愁苦过。
白绮恩摇摇头坐直了身子,没精打采看着霜雪,“宫南羽要我给送自画像。
”
霜雪一听是这点儿事情,不以为然道,“我当时什么天大事情,原来这个啊,找个会画的人画了说是你画的不就是吗,反正这种事情你没少做,有什么可愁的。”
白绮恩拨浪鼓似摇摇头,“不一样,宫南羽他好像喜欢我。”
霜雪,“这是他亲口说的?”宫南羽怎么可能喜欢自家姑娘,他那么才华横溢的谦谦君子啊。
也不是这么说,自家小姐也是很优秀,容貌绝佳,也就这个优点了。
白绮恩道,“他说得含含糊糊,我自个判断的。”
霜雪失落,而后眼睛发亮,“那你矛盾个什么?”
“我。”白绮恩忽然想起了今日在明月坊陈长川那生气的面目,有点儿心虚,转而又有点儿理直气壮,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不开心是因为陈长川气她还是宫南羽似有似无的表白。
她不耐烦挥挥手,“反正我画的画你也知道了,没法见人,看了还不笑掉大牙。”
霜雪着急,“姑娘,这不是画的事,他既然想要你的亲手的画的画,那他心里多少有你,那么姑娘你呢,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那你喜欢他吗,喜欢宫南羽吗?”
白绮恩逃避道,“什么乱七八糟啊。霜雪你胡说些什么呀。”
霜雪觉得这是个重要问题,关系到姑娘未来的终生大事,宫南羽是出了名的才人画师,要是真是两情相悦,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姑娘,你今年都十八了,那些个公子哥不知道是不是眼瞎总不见个人,当然他们不靠谱,重要姑娘你,你有合适人选吗,你觉得宫南羽怎么样?回头老爷太太操心起来我们心里有个数。他总不是那种捧高踩低人吧。”
白绮恩想了想,对于宫南羽她不讨厌有点儿喜欢,可是对于朋友玩伴她都喜欢,要是这是喜欢她岂不是喜欢上世上绝大多数人啊。“不讨厌,有点儿喜欢。可是”
霜雪一拍桌子真替自家情商低的姑娘着急,“别可是,既然有点儿喜欢,他人又那般好,你试着跟他发展下,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川少爷办事不利,那个真的回来了,姑娘你下半辈子好有个依靠,宫南羽应该不会想你预知梦里那个负心郎君只看重你是将军之女,这点儿最重要。”
白绮恩不大认同霜雪这种说法,她觉得自己有长川,为什么要依靠他呀,长川说会护她一辈子。白绮恩道,“长川说不管我是不是爹爹娘亲的女儿都会护我一辈子的。”
霜雪恨铁不成钢,分析道理,“那能一样,川少爷再好,也只是你名义上义兄而已,夫妻两人就不同了,可是要一辈子,姑娘你累着川少爷好吗,将来他要娶妻生子的呀,你也跟着他吗?”
白绮恩有些气愤,陈长川怎么能娶妻生子呢,可是他确实应该娶妻生子啊。忽然觉得霜雪说得有理,自己应该趁着时局好为自己谋划好下半辈子。“霜雪,你说得对,我该为自己后半辈子考虑下,这幅画,找谁画?”自己画技太抽象没法见人啊。
霜雪想了想道,“不知道啊,姑娘,要不你试着画画吧,也许行呢。”
白绮恩一下子趴回桌子上焉了吧唧连连摆手,“绝对不可能,要是重新投次胎也许,没可能。”
“那怎么办啊?”
“有了。”白绮恩拍桌子而起,眼睛发亮,有些小兴奋,“找长川啊,他画画技术比专业不差啊。”
22. 第二十二章 自画像
月明星亮,金戈楼。
“小姐,您先回去吧。我们将军真有事,暂不见客。”金戈楼陈长川楼阁门口的台阶上守卫的卫兵相当为难看着提着点心盒子好心来探望将军的白绮恩和霜雪。
这个卫兵这么说,白绮恩不大乐意了,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卫兵,“本小姐怎么能是客呢,你起开。”说完要推开卫兵往里头冲。
卫兵纹丝不动,犹如木头似正直的杵在那儿,表情有些许为难。
白绮恩皱眉,身后的霜雪这时候开口了,“这是白府,我家姑娘见川少爷随时都能见,你阻拦了川少爷要是生气你小小一个卫兵队长当得起责任嘛。”
卫兵队长依旧是那句话,“小姐要是有什么要紧事,说与卑职听,由卑职转告将军,你看如何,别为难卑职了。”这话是对白绮恩说的,他跟随将军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白绮恩在将军心中地位了。
实在是现在将军不适合见客。
白绮恩似乎明白了,长川这个家伙居然在生自己气,他怎么能生自己气,他怎么敢生什么自己气呢,白绮恩抬头打量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卫队长,“你多大了,什么地方人,叫什么名字。”同时眼角向身后的霜雪使了个眼色。
霜雪明白提着点心盒子不再说话。
她和白绮恩之间的默契仅仅是一个眼神动作便可以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而且她们配合相当好,从来没有失手过,堪称世上最契合搭档。
卫队长不疑有它,一一如是说,“卑职今年刚好十八,名都郊区农人,叫程城。”
“哦~。程城是吧,挺上进的,看样子你家将军应该挺器重你的吧,这事都能替你家将军做主。”白绮恩边说边跨步上三个台阶,自然而然站在了台阶上,饶有趣味的打量的眼前的青涩卫队长。在他身边转圈上下打量察看。
“将军是个好人。”声音有些不淡定,行军打仗那会儿军队里尽是老爷们,跟着将军回名都后,他们这些卫兵们是时刻不敢忘了军规戒条,不敢跟白府女眷交流,现在小姐这么饶有兴趣看着他,实在是受宠若惊,不一会儿功夫,他有些面红耳热。
趁着这个空档,白绮恩转着转着绕到程城身后面去,程城想阻拦已经拉不及,白绮恩已经利索推门箭步跨入,他跟着上去要继续阻拦,霜雪这时候提着点心盒子缠上来阻拦。
白绮恩进入里面,在外间没有看到陈长川,猜想他应该在书房那儿,于是拐了门墙走进廊道里敲也没敲直接推开那紧关着镂空雕花木门。“长川,我”
白绮恩没想到门口一推开她就看到背对她上身脱了衣裳打赤膊的陈长川,肌肉匀称紧致,给人视觉以力与美的震撼冲击力,她目瞪口呆,直勾勾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陈长川。
陈长川显然是给白绮恩突如其来的不敲门的开门惊着,他猛地转过头见到是白绮恩,心中一喜,顾不得自己上身未穿着任何衣裳。
天知道他和绮恩在明月坊里吵架后,事后心里有多懊悔,绮恩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一定是宫南羽那个狡猾的伪君子哄着骗着绮恩的,他怎么能跟绮恩一般见识,苦恼着要怎么跟绮恩解释道歉呢,没想到人家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欢喜快步走到白绮恩身前,刚要开口唤绮恩,眼前一花,脸上骤然挨了那么不轻不重的一下子,心脏咚咚咚有只小鹿在乱撞,他有的懵望着跑到他这儿来的还打他的绮恩。
回过神的绮恩看到快步走到自己面前的陈长川,肌肉健硕,线条流畅凹凸有致,结实而又优雅,皮肤是那种建康的麦色皮肤,偏白色一点。
比绘本里看到的美男子还要真切,回过神的绮恩惊吓啊一声高分贝的叫声,“啊~”
紧随着下意识一巴掌抡起来呼在面前的满脸欣喜的陈长川脸上,紧接着闭着眼睛转过身子大嚷着,“变态啊。”
陈长川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太过欢喜没有想到自己身上没穿衣裳呢,脸带脖子接着身子泛起绯红,他嗖得一声连忙退回书房帷幔后面。
外头的白绮恩气得直跺脚,脑筋冒出了几根青筋了,这什么跟什么呀。
这简直又馋又羞。
想再看那健美威猛的身子啊。
白绮恩悄悄转过身去,自我开脱只是为了研究下男子身体与女子身体有什么不同,是在欣赏美,所以…
所以怎么片刻功夫,长川哪儿找了件长衫披上去,看上去松松散散的,搭配着长川那张略带冷清的唇红齿白英俊脸蛋,简直不要太禁欲。
长川从哪儿找来的衣裳啊,怎么那么快披上,自己还没来得及研究美呢,太气人了吧。
白绮恩气恼恼要咬死他盯着陈长川看,目光好似要把他嚼碎吞肚子似的,看得陈长川好气又好笑。
白绮恩一个动作表情他就知道她小脑袋瓜里面想什么旖旎香艳画面。
陈长川拢了拢自己身上随意披上的长衫,饶是这样胸口还是稀稀松松散开,大开叉若隐若现显露出他那独属于健美男子的结实胸肌。
白绮恩气鼓鼓看着他,特别不愿意的别过头去,陈长川不知道何时已经找到她面前,伸手要摸她脑袋,“怎么,你没看到我□□的,是很遗憾?”
白绮恩甩开脑袋上的那种温暖厚实的手掌,口是心非道,“我瞎了眼。别臭美,谁稀罕看。说这话你不骚得慌。”眼尾偷偷溜了陈长川胸前那么结实有力的点点胸膛,要是衣裳能露出多一点就好了。
靠,自己想什么乱七八糟。
“行行行,你不稀罕。你冒冒然闯进来做什么,连基本敲门不会吗。但凡你敲门进来都不会这样。这样你还有理打我呀。”
陈长川心猿意马感受着刚才摸过白绮恩头顶的手掌心,她的头发丝丝滑滑的,软软的。
“你自己干嘛不穿衣服,青天白日的,给谁看啊。”白绮恩犟嘴道,心想他的肌肉真不错,要是能摸上一下就好了,可惜这么好的肌肉是长在长川身上,不知道自己以后的郎君是否有这样的一副好身材。
陈长川呵了一声。
“你呵什么,你裸奔有理啦?”
陈长川道,“你把我衣裳都丢给张姨她们洗去,今儿这套是小橙子临时买来的,不大合身,要不是赶着找你,我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嚷起我的不对…”
“将军”大嗓门伴随着陈城的大力推门而入的巨大声响,看到屋里头的小姐和自家将军正僵持着对持,刚才那声尖锐的叫声是怎么回事?将军难道把持不住了?
“出去。”陈长川见进来是小橙子后面还跟了个忠心护主的霜雪,这些人在这时候出来冒什么光呀。”
随着跟着进来的霜雪顶着川少爷不可抗拒的威压,望向自家姑娘,试探问,“姑娘?”
白绮恩想抚额,捂着眼睛很是疲倦样子,“霜雪,你们先出去,我跟长川有话要说。”
霜雪在看到自家姑娘真得没什么事情后随着程城出去了,刚才小姐那声尖叫吓得她肝胆出来了,立马跟着进来,生怕自家姑娘出什么事情。看那样子,两人应该又是乌龙了吧。
白绮恩随便找了张靠背椅子坐下,看着眼前已经把衣裳完全整理好的陈长川,她是既想又不想,她今儿还有正事呢,“先前的事情,你提它做什么啊。长川,我想要副自画像,你帮我画一下。”
陈长川在她旁边的靠背椅子坐下,转头望着她,眼眸深邃乌黑明亮,不知道藏着什么情绪,“自画像,你自己画便是了。”他知道白绮恩三爪子的画画水平。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给我画一下便是啦,洒洒墨水功夫啦。”
陈长川看了她一眼,听她说得轻描淡写,故意道,“洒洒墨水功夫?”
“难道不是吗?”白绮嗯眨巴眨巴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陈长川,陈长川从小到大文武双全,都是顶尖人物。画画对他来说不是信手捏来事情嘛。
陈长川听她说得理所当然,好气又好笑,自画像这种画作不应该是女子闺阁自己画,哪有找人画的道理,绮恩能找他画,他心中自是欢喜十分,但绝不能让这个家伙看出来,他抬眼看了她一眼,“我是分分钟能画好一副画,可是绮恩,我为什么要给你画呀,这种闺阁中画不应该是你们女儿家家自己画吗。不会自己学去。”
“学不会。”白绮恩斩钉截铁直接回答。
“那你为什么找我画,名都里画师可是有很多呀,你花几两银钱他们自然会为你服务。”继续装,陈长川眼尾偷偷瞄了白绮恩一下,面上云淡风轻,若无其事。
“你是家里人啊。家里人自然是要帮家里人啦。”
“哦,怎么个家里人法?”
白绮恩伸出手撒娇似摇了摇陈长川的手臂,“你是我哥,哪有当哥哥不帮妹妹的嘛,你是最好的…”
“别,你别叫我哥了。合着这年头当哥都是大冤头。”陈长川现在特别不愿意听绮恩喊他哥,两人关系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要是白绮恩把他们的关系兄妹固定化,那他要怎么开口啊,他要扭转她对他们这种关系看法,循循诱导。
白绮恩猛地摔开他的手,赌气道,“你觉得当我哥你丢人啦,你想当我哥,我还不稀罕呢。”
“不是的。”陈长川看着她,眼神真挚明亮,“绮恩,我想当你的家里人,想当你哥,你能不能换种思维看待我,不要像以前一样。绮恩,我长大了,你也长大了。”
白绮恩似懂非懂,迷迷糊糊,她当然知道他们都长大了,自然没法想从前一样你是小弟我是大哥模式,可长川他具体想要怎么样,绮恩不大明白,她只知道他想他们都长大成人了,可那又怎么样,七老八十他们都是认识的呀。
算了,想不通,明儿再想,眼下还是画像事情要紧,“知道啦知道啦。”
陈长川狐疑看着她,“真知道?”
白绮恩不耐道,“不知道我不会去想,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先说说画画事情吧。自画像花银子找外面的人自然是可以,但他们是外人,你是我最亲近的人,自然是找你啦,你是不一样的啦。”
可不是不一样的吗,找外面的人那些画师,宫南羽眼光那么毒辣,又是阅遍名画大作,一眼能看透,长川不常作画,他应该看不出来。
白绮恩的算盘是打得门门响,陈长川听她说自己是不一样心里顿觉绮恩应该明白了,她多少是明白自己心意。微微一笑道,“既然我是不一样,我给你画,来。”他站起来朝桌案上信步走去,心情甚好,跟早晨的鸟雀似的。
“啊,来干嘛,哦,我明白了。”白绮恩愣了下明白陈长川是要给自己画像,她立马跟随上去,“长川,我对你真好。”
“这话怎么说?”陈长川心情好俯身已经铺开宣纸用毛笔蘸墨,动作干脆利索,“你坐那儿,双手叠加,只画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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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绮恩在对面的凳子规规矩矩坐下来,表现出一副大家闺秀模样,“行行行,你只画一张脸也没关系,快点哦,我可坐不了那么久。”
陈长川抬眼看着眼前已经装得一脸微笑的白绮恩,耸耸肩,蘸墨提笔勾画出了她的美丽无比的轮廓。
其实白绮恩不用坐在哪儿,他依然可以画出一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绮恩,她的模样早已经入了自己的心里,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骂,皆是他心中的美丽。
白绮恩装出微笑的表情,没一会儿功夫,她有点儿坐不住了,想要扭动下身子,她感觉自己屁股要坐扁了,奈何陈长川画得入神,她不好随意乱动,怕惊扰了陈长川作画,自己的自画像跟着画得不好看了。
这样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功夫,陈长川意犹未尽放下手中的画笔,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绮恩看,她的微笑,她的不耐,她的忍耐,她的烦躁,待看得差不多,他才放下笔,白绮恩赶忙站起身跑过来同他站在一处,低头俯身看着那张画着女子端坐自画像。
那是一张女子文雅静坐全身图。
只能由一个词形容,画如其人,她欢喜笑道,“长川,你看我是不是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画中仙。”
陈长川看着她一脸开心孩子似的纯真无邪,心里跟露水滋润过后一般舒适,心道,你比画上跟美,嘴巴却道,“我觉得我太偏心了,把你画得太过了。”
白绮恩欣赏着自己盛世美颜,没有理会出他其他意思,“我本来就好看,要是别人不知道我本人一定以为我是个安静文雅的人呢。”说着她伸手要去拿画。
陈长川伸手阻拦住了她,“墨水没干呢。”
白绮恩身子太过前倾了,一个不稳当向前扑到,陈长川正好顺势将她拥入怀中。
在陈长川怀中的白绮恩有些懵,她不解的抬起头望着陈长川,她的眼眸是那样清澈透亮,看得陈长川心里一颤,拦住她纤腰的手不自觉箍紧了,耳朵有点儿烫。
如果绮恩明白
如果绮恩明白
如果绮恩明白
陈长川呼吸有些急促,呼出气息有些粗温热,看样子很着急,低头看着怀中睁着黑白无辜怔怔望着自己的绮恩,鬼使神差俯身低下头,朝着白绮恩的脸上的那樱红饱满的一点胭脂而去。
“我没事。”白绮恩不解风情直接站好了身子一把推开朝她亲吻过来的陈长川,她以为他是担心她哪儿磕着碰着,以前小时候她不小心摔着,他会跑过来给她吹吹伤口,询问她疼不疼,要赶紧给她找些药去。
被推开的陈长川有些尴尬,他脸上神情有些不大自然,眼睛自然没法正常看绮恩了,躲着绮恩。
“你脸怎么那么红啊,画一副画而已不至于累成这样吧。”白绮恩不明白望着有点儿脸红的陈长川。
陈长川心道,你懂个屁。
陈长川自我沉默一会儿,白绮恩没有多想,她自我陶醉看着画中自己,真是怎么看怎么美丽绝伦啊,自己简直是造物者的奇迹。
“天色这么晚了,你先回去,明天你再来拿。瞧你那样,哈喇子流出来。自己馋自己啊。”陈长川心里特燥热,这个拱火的人还不赶紧出去,眼不见为净。
白绮恩想了想这话起码得风干一晚上吧,点头说好转身要离开,手上忽然一紧,她转身不解其意望着一脸通红故作镇定自然的陈长川。
他又生病了?才画一副画而已,真娇弱啊!战场上他也这样?
陈长川没有看白绮恩的眼睛,尽量克制自己,声音有些嘶哑,“公平交易,你给我画一幅。”声音有点小,且有点含糊。
“啊!”白绮恩听不大清楚,她直直盯着陈长川看,看得陈长川脸红脖子粗,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白绮恩指指自己,再指指他,一副不可思议语气,“你要我给你画画?”
陈长川点点头,粗重的呼吸一点儿没有因为这个而缓和,相反更粗了,出口声音更觉沙哑包含男性魅力磁性,“对啊,你给我画。”
白绮恩看怪物看着他,陈长川道,“你什么眼神?”
白绮恩道,“你喝点水吧,嗓子干冒烟吧,天气不热啊。”挺奇怪的,这什么现象。
陈长川想要拍她,喝什么水,他想要,想要,想要。
陈长川无奈长长叹了口气,对视上这个纯洁无比的笨蛋绮恩,“我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顺便给我画一副画像,不许拒绝。我都给你画了,礼尚往来,你也得给我画一幅。”
白绮恩看他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心里挺犯难的,自己那画技吧,她看着陈长川道,“长川,我画画水准你又不是不知道,夫子胡须都能气倒竖起来,你让我画不是自找难受嘛。”
“这我不管,反正我要你亲手给我画一幅,否则你这幅明天别来拿了。有来有往,可是你教我的呀,怎么,绮恩,你忘了?”陈长川脸上充血稍稍好些,看着白绮恩,身体血脉又是沸腾起来,脸又红润起来。
白绮恩想了想,最后颇为为难的答应,“事先说好啊,我的水平就在那儿,画得是人不是人你都不许嫌弃啊,不许反悔。”
“行,只要是你亲手画的,怎么样我都全盘接受。”绮恩送的东西他怎么会嫌弃呢,喜欢都来不及呢。
在送走绮恩后他□□焚身柔情似水望着自己的亲手画下那副绮恩画像,淡然一笑。
绮恩,我的绮恩。
23. 第二十三章 告白
竖日,陈长川果然拿到了白绮恩的画像。
他看着上面勾勒的蛮抽象的人物,眼睛鼻子嘴巴什么都看得出来,每一样都画的很用心,尽管这画像上的人跟陈长川半点儿也不像,陈长川亦是知足,他知道绮恩就是这水准,要是她真能画得好不用叫他来帮忙画自画像了。
白绮恩看着陈长川对着自己那四不像的画像欢喜的欣赏,她有点儿奇怪,自己画这上面只能看得出是个人,跟陈长川是分毫关系没有啊,他怎么那么喜欢,自己画的那么抽象,那么难以言说,难道陈长川眼光独特,偏喜欢这类型的画作,这人真是奇怪,什么眼光啊,喜欢东西都这么与众不同。
陈长川不知道白绮恩把他猜想成一个眼光特别怪人,他上下欣赏着白绮恩的画像,眉目间依稀能看得出有他的气宇,可见白绮恩是花了心思,千金买来的名作不如绮恩亲手一画,只是,“怎么没有上颜色。”
白绮恩给他的画像只有线稿,这还是白绮恩花大半夜时间画废了不知道几十张纸画出来,每次都是画的走形走样,能成这幅模样知足吧。她握着了半夜的毛笔手臂都酸了。
再者是她画的线稿尚且这么寒碜,五官画的依稀有长川这家伙的模样,她多幸苦啊,要是上了颜色,她保不准这点点相像地方没有,整个画像给她上颜色变成模糊了。“有本姑娘给你画画,你就知足了,这不是挺好看,要上什么色,看看,为了给你画出一副好看的画像,我画得手臂都酸了,现在胳膊不大起劲呢。”说着动了动一边肩膀胳膊舒展舒展。
“我来给你按按。”陈长川听说她为自己画像画的手臂都酸,有些心疼,将画像放在桌案上,主动过去给白绮恩揉捏肩膀。“我的绮恩,这样感觉怎么样,还酸吗。”
白绮恩抬头看了一样轻轻给他按揉的陈长川,心里暖烘烘的,长川真好。
按揉了片刻,白绮恩觉得手臂舒服多了,她舒服伸了伸手臂,站起来,转过身,伸出手掌,“自画像给我。说好的。”
陈长川,“……”
陈长川从书桌下面抽屉里取出白绮恩自画像交给她,白绮恩打开看果然是自己,简直绝美,长川的画技可以表演,自己这个画中人更是棒。自恋道,“我真美啊。”
“……”陈长川双手环胸,望着白绮恩的眼中包含温柔腻死人笑意,“真自恋,你拿去干什么。”说话功夫白绮恩已经将画作卷好捆好拿着朝门口走去,真是拿走无情。陈长川在身后喊道。
前面传来白绮恩欢快声音,遥远而飘进,“你不用管,这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陈长川望着她由近而走远的玲珑曼妙身影,不觉微微笑起来。
绮恩,她从来都是这样。
有事叫哥,没事拔腿走人。
白绮恩命霜雪去准备马车要出去时候,途径落花厅听到父母气急败坏的声音,停下脚步听听发生什么事情。她停在门口处。
白将军本来想要继续怒骂见到宝贝女儿站在门外边看热闹,语气缓和,“进来,站在外面想什么。都是家里事情。”
白绮恩径直走进去走到娘亲郑氏身边,低头问她,“娘,怎么回事?爹发那么大脾性?”在白绮恩印象里父亲虽然学识不高,武将出身,面对外人威严不可侵犯,面对家人是和蔼可亲没脾性的,在娘亲面前更是柔软跟面条一样。
难道是自己假的事情败露了,不可能吧。看样子不像,娘亲一脸肃穆的坐在椅子上,“还不是你二叔的事情,简直贪得无厌,他要怎么样祸害蔷薇,自己女儿耽搁到现在。”
白绮恩眨巴眨巴眼睛,“二叔有说什么了?”
郑氏拿起靠椅子桌子一封信件递给绮恩看,“你自己看,你二叔是要翻上天啦。”
白绮恩心想松了一口气,不是自己事情败露,她拿起二叔的信件大致阅览起来。
二叔此信的大致意思是,要女儿白蔷薇参加太子的选妃,至于御史令大夫公子事情可以缓一缓。
白绮恩皱眉,皇上和皇后不是规定只有三公以上的女儿才有资格参加太子选妃事情吗,二叔现在连个朝官都不是,别提什么三公以上呢。
她继续往下阅读,才知道爹爹为什么发脾性。
二叔在信里头说要把蔷薇寄名在她爹爹这儿,这样用白将军名号参加,这样算是合了规矩,更气人的是,二叔在信尾说,爹爹要是不帮他就是见不得他好,存心让他侄女待字闺中一辈子。
这那跟那儿,三姐姐耽搁到这么年纪,还不是二叔在背后阻拦,虽然这个御史令大夫家公子孙信一般般啦,但人家不差呀。家里也是朝官,三姐姐跟他也处得来,他怎么在这临门一脚参合上了。
到底是谁见不得三姐姐好啊。
“什么叫我们存心让三姐姐待字闺中,二叔怎么想的,这话他说得出口。”白绮恩将信件完完全全阅览完毕后放下有些忿然道。
郑氏看着自个女儿绮恩,“你这个二叔贪心不足,他自己要是三公大臣,他自己完全可以去做,不用巴巴找我们,只是可怜了蔷薇了。”言语间有些惋惜。
白绮恩道,“三姐姐是个什么意思?”她不想参选二叔也不能押着她参选吧,况且参选太子妃人那么多,二叔怎么可以肯定三姐姐一定能被选上呢。
郑氏爱惜自己的女儿,按理来说他们的女儿绮恩是有资格参选太子妃,但他们想过了,后宫日子岂是那么好过,一个个女子为了一个男子你争我斗,怎么能活得正真舒心。说白了他们就是疼爱绮恩,希望她无论以前现在以后都过得舒心自在,女儿过得欢喜开心他们这些个做父母才能舒心少操心。
虽然绮恩这丫头大祸小祸没少闯,从小到大没少让他们操心。
可他们就疼爱绮恩,疼爱她这么一个女儿。
郑氏道,“不知道,蔷薇这孩子懂事,事事听她父亲,绮恩,你站着不累,坐下吧,自家人要我请你坐啊。”
白绮恩嘻嘻狡黠一笑,娇里娇气对郑氏道,“娘,我待会儿要出去呢。”
郑氏轻轻搡了她一下,柔声道,“你呀,什么时候能消停些。”
白绮恩嘟着嘴巴,笑道,“我那有让你们不消停啊,再说我蹦蹦跳跳就是不想你们省心,爹爹娘亲会一直管着我,一直爱着我。”
郑氏听得是又爱又恨在女儿胳膊上轻拧了下,笑骂道,“你个猴孩子。去吧,去玩,一天天憋在家里看把你闷的。”
白将军看着她们母女暂且忘记了二叔那件事情宠爱笑道,“你们两个不亏是娘儿俩,粘一处啦。”
白绮恩睨了眼白将军俏皮道,“谁让我是你们女儿啊。我再闹心你们也得忍着。”
白绮恩一张巧嘴把白将军夫妇哄开心欢喜后才出去,出去碰到了陈长川,陈长川打趣她道,“今儿不出去啦?不像你啊。”
白绮恩没好气搡了他一下道,“你做你的去,少管我。”
“怎么,义父义母给你气受了?”陈长川见白绮恩一脸不高兴样子。
白绮恩和陈长川并肩而行走着,两人一边向着门口走一边闲聊,白绮恩顺便把三姐姐白蔷薇可能要参选太子妃事情说了。
陈长川略有所思,“三姑娘参赛事情我估计不大能被选,且不说这是选妃大赛是皇后要求办,去参加都是朝中众位大臣的女儿,她们的姿色才艺绝不逊色三姑娘,上次长公主寿宴事情你看到了,她纵使一舞惊鸿,看时候世家公子们是望眼欲穿,到了动正真时候谁又多看她一眼。你二叔这想法不实际,不可行。”
白绮恩觉得陈长川这家伙分析得头头是道,句句有理,可是她多少不愿意认同,明明三姐姐各方面很优秀,比自己更像个大家闺秀,长川这话是实诚,可未免也太过刻薄,真实得刺耳,“你当着三姐姐面可不许这么说。”
陈长川挑眉,“难道让她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白绮恩道,“反正不许你这么说。”说完直接跑出去,甩开了陈长川一大截。
白绮恩不知道去哪儿找宫南羽,听说这家伙行踪怪异得很,平时是不住在自己府邸,或是在城郊的长春阁或是纸醉金迷的歌舞之地明月坊。行踪不定。
霜雪问白绮恩要去哪儿时候,白绮恩想了想,抱着手里的画卷,“去城郊长春阁。”
霜雪啊了声,“住的那么远啊。”
白绮恩道,“叫你去就去,犹豫那么多做什么。”
对于长川阁的印象,白绮恩感觉那儿不似人间场所,四季长春,她不大想在那儿见到宫南羽,主要是上次的被猎犬追事情让她对这个地方没好印象。
霜雪下去敲门时候,她希望没人出来开门,这样她可以不用进去,到时候人找过来只是刚好他不在家。
白绮恩的希望没有实现,来看门正是宫南羽的画童心童,他恭恭敬敬望着玲珑香车上里面道,“白姑娘,我家公子等候多时。”
白绮恩听说他在家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在霜雪的搭扶下了马车,难得有女儿家的姿态,随着心童款款进去了。
霜雪跟着自家姑娘进去一看里面别有洞天,感叹道,“宫南羽公子真是个钟灵神秀的人,住居的地方跟别人不一样。简直如在春天里一样。”
白绮恩边走边道,“他就爱装。你少说,看着。”
进过园子,穿过走廊,来到了阁楼画室内,心童用眼神示意霜雪不能跟进去。
于是白绮恩一人进去,正好看到背对着自己正在泼墨画画的宫南羽,他可真是闲情雅致。
宫南羽听到动静,转过头淡笑看着她,“你来了。”
白绮恩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手中画卷硬梆梆塞到他怀里,“客套话少说了,诺,你要的画卷,我走了。”
宫南羽猛不提给塞了卷画作,他没有来得及打开看,见白绮恩要走,起身走到她跟前拦住了她去路,“脾性那么大,这儿不合你心意,画作我可得好好检查一番,省得你胡乱糊弄我。”他打开了画卷当真仔细查阅起来。
白绮恩顿住了脚步,长川的画技不能算一流,当跟画师是有的一比,她不怕查。
画卷上的美人端坐着安静望着前方,姿态优雅,神情安然,绮恩什么时候能这么老实,他这么一想笑了。
“你笑什么啊。我的自画像已经给你,我走了。”白绮恩抬步要离开,画室里面都宫南羽的画作,上次她不小心弄坏一副,赔了自画像,她可不想再不小心弄坏一副,那到时候怎么赔啊。
他这地方可真脆弱。
宫南羽将画作小心翼翼放在一旁桌案上,挡住白绮恩去路,淡笑道,“你当真愿意送我自画像?”
白绮恩觉得他这问题问得奇怪,不是他讨要自己迫不得已才送给他,什么叫自己愿意,“嗯。”紧接着额头上猝不及防一凉。
白绮恩不可思议睁大眼睛仰望着俯身好似要将自己困在中间的宫南羽,他居然亲吻自己额头。
白绮恩满脸疑惑不可置信,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转身要离开。宫南羽赶紧拦住她的纤腰,将人用力一扯拉入自己胸前。
“你有病吧,放手啊。”落入宫南羽怀中的白绮恩回过神,不停捶打起来,力度还不小。宫南羽给她捶得一闷声。他抓住白绮恩胡乱捶打的双手,锢着她手腕,扯在胸前,“绮恩,你听我说,我喜欢你。”
白绮恩又愣住了,她眼睛睁得老大老大,难以置信抬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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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南羽,你是不是开玩笑的?”没再捶打他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绮恩,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白绮恩不大相信如此天之骄子人物会喜欢她,这不是重点,他们才见过几次面啊,“我和你见面次一个手掌数得过来,而且每次我们基本上都是不欢而散的。”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自画像?”宫南羽靠近白绮恩的脖颈,他温热暖和气息悉数喷洒在白绮恩身上,有些迷恋感受着白绮恩身上的味道。
绮恩的身上味道很干净,没有那种俗气的脂粉味道。
发什么神经啊,白绮恩不明白,被陌生男子这样具有侵略性的束缚着她觉得很不舒服,要是长川他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怎么想起那个家伙,白绮恩将他赶紧从脑海中赶走,“不是你要我送你自画像的吗?松手啊,我不喜欢这样的。”
宫南羽看着真得不明白一味挣扎的白绮恩,“你不明白一个女子送一个男子自己画的画像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啊。”白绮恩一点不喜欢跟他靠得那么近,他的气息不喜欢。“可以松手了吧。”
宫南羽松开了手,白绮恩还没有站好,被他一把推倒在一旁的太师椅子上,白绮恩有些惊恐,“你,”
一个你字刚出口,宫南羽伸出手在她脑袋上柔和摸了摸,温润如玉笑笑解释道,“一个女子送给一个男子自己画画画像,代表她喜欢这个男子。你明白吗?”
啊呃
白绮恩脑袋有点儿当机了,这画像不是自己画,是长川那家伙画的,要是照实说的画,宫南羽这个家伙估计觉得自己深受欺骗,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整她。
实话不能说的,白绮恩睁着无辜真诚亮晶晶的大眼睛,特别无辜望着宫南羽,“这我真不知道,看来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单纯想赔你画而已。你说得那些我不知道,没想过。
”
宫南羽眼中有些失落,直起身,大诚朝那个女子能拒绝他的求爱,他主动发出邀请,结果人家还是误会才给自己送画来了,这说出去,他宫南羽的佳人画师名声不成了笑话。
白绮恩见宫南羽脸色不大好看,她站起来保持安全距离随时撤离,特真诚注视着他说,“宫南羽,你应该是想气长川才假意说喜欢我的,可是长川是长川,我是我啊,你这么做很不做人的啊。”
宫南羽微眯着眼睛,沉声道,“长川跟你说的?”
白绮恩连忙摆摆手道,“不是,你们上次对话我多少听出来,而且我自己几斤几两重,我当然知道,宫南羽,我承认你很优秀,你是个游戏人间的人,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小玩意去报复长川,所以,你没有尊重过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你。”
宫南羽有些哑然,他知道白绮恩能言善辩,伶牙俐齿,只是没想到她看得这么清楚,看来很多事情她只是看破不说破,看来她并非传闻中那般不谙世事,不明事理,可这次他的心是真的,上次是为了气长川,才故意那样,这次不一样。
他看着白绮恩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这次是认真的,喜欢你,喜欢你白绮恩,喜欢你这个人。”
白绮恩不大相信,她可以数得出自己百来个缺点,但优点貌似就长得好看而已,他是因为自己容颜,可是韶光易逝,容颜易老,到那时候他还会说自己喜欢自己吗,男人图得不过是个色字或者是利字。
她摇摇头不大相信道,“你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父母又是将军,门当户对,你喜欢我,但那不是真正喜欢。”
宫南羽见她误解,抓着她双手解释道,“不是,我喜欢你这个人,一个叫绮恩女子,她调皮捣蛋,谎话连篇,但心地纯良干净,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身后那些虚荣东西,单纯你这个人而已。”
白绮恩这次没有挣扎,没有抽出手由着他握着,低垂下眼帘,“你说调皮捣蛋,谎话连篇,这样的我你怎么可能喜欢。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啊。”白绮恩说不清楚她此时心情,悸动吗,欢喜吗,亦是什么感觉没有,她没有恋爱的经验的,只是觉得茫然无措。
她想起霜雪说得那些话,说宫南羽是个难得好人,他并非只看门第人,是个真性情的人。
心思有些动摇。
宫南羽见状双手将人板过来面对面互相看着,他郑重道,“绮恩,上次我利用你对不起你,希望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不着急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我们可以慢慢相处,你会慢慢爱上我。你讨厌我吗?”
白绮恩简单摇摇头,“不讨厌。”可也不算喜欢啊。“我还是不明白,比我好的小姐姑娘多了去,怎么偏生是我,你让我怎么相信。”
宫南羽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你这个小骗子迷住,原先我是想找到你好好教训你一番,后来不知道怎么我的眼睛总是随着你转悠,起先我想那是因为你是陈长川妹妹,我想才这样特意注意你,其实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你没什么出色地方,可我就是这样被你迷住了,绮恩,我心悦你,嫁给我好吗?”
他的每一句都很真诚,每一句都很吓人,白绮恩被他最后那句求婚的话吓住了,挣脱开来,耳边是宫南羽动人的求婚,脑子里是霜雪的实实在在的话。白绮恩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宫南羽见她这幅犹豫不决样子,知道她太过单纯什么不懂,一时间想不清楚也是有的,他有绝对信心白绮恩一定会答应。他是大众情人风流画师,善解人意道,“绮恩,你不用有压力,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开始,你可以慢慢认识我,不着急。”
语气很温柔,眼神很明亮清澈,里面倒影是自己。白绮恩不知道怎么地点了点头。
自己喜欢宫南羽吗?
24. 第二十四章 抱错
矛矛盾盾的白绮恩回到家里后,进门时候遇到了不知是巧合遇上还是等候已旧的陈长川,他见白绮恩回来了,欢喜迎了上去,关心询问她今儿去哪儿?怎么没有在明月坊看见她?
白绮恩现在脑子里是宫南羽说的那些不知是深情告白还是游戏玩弄她的话,此时没有什么心情跟陈长川说话,敷衍道,“自然是随便玩玩。我累啦,先回去歇息,霜雪,走。”说完她抬步伐款款朝自己华阳轩方向去,霜雪微微施礼了跟着自家姑娘过去。
绮恩没有说实话,陈长川找知道她去宫南羽的长春阁,宫南羽那家伙是不是又找绮恩麻烦,看她闷闷样子,好心问她,她又没事人似什么都不肯说,陈长川想他与绮恩是自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好期满呢。
绮恩总是那么孩子性,他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对她那份心意,在陈长川思索入神时候,他的卫队长程城来报,“报告将军,张权回来了。”
“让他赶紧到书房找我。”说完陈长川负手而立朝着自己的金戈楼书房方向去。
张权一定是查到了白绮恩口中那个‘真的’,他要替绮恩解除后患。
他龙行虎步走到书房,进去后,下命除了程城和张权以外人不得随便靠近。他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跪在地上行礼完毕起身的张权,“说吧,那个同小姐相近日期出生的孩子查到,办掉了?”
张权是个实心眼的人,他目光真切看着坐在前头的将军,“跟小姐相近日期出生的孩子只有一个男婴,将军,真得要解决掉他吗?”
男婴?怎么回事?是那个环节弄错了,义父义母难道真得眼瞎分不清男女,不管了,只要是威胁到绮恩的人统统解决掉。“废话,你现在去把他处理干净。本将军不说第二遍,你拔刀…”陈长川话没说完,眼看着张权应声拔起靴子里藏着刀劈向自己,他眼疾手快灵活翻身避开。
张权一刀未砍到,转身朝着陈长川又要劈一刀,陈长川回身抬脚一把踢在张权手臂上,震得他手臂发麻,手中刀子握不住掉落下来。他一脚将张权踢翻在地上,目光凌厉盯着地上的毫无愧疚的人,“张权,你疯了吗,醒醒。”
事情发生不过是两三秒功夫,程城看得吓呆了,将军制服住张权后,他上手将张权双手反剪钳住起来,抓着他站起来。怒道,“你脑子有病,敢行刺将军,良心狗吃了,将军对咱们这么好。”
陈长川有些忿然居高临下俯视着张权,浑身散发着生人莫近的威压,张权一向是个唯命是从的人,今天怎么反常要谋害自己。
张权没有挣扎,与将军对视上,目光坦荡直白,振振有理道,“将军,是您让我杀您,当年那个与同小姐出生相近日期只有将军你一人。卑职私下调查过了,郑将军当年诞下是名男婴,那人正是将军,而小姐其实是白将军部下陈守义的孩子。当时他的夫人在郑将军那儿做侍从。”
陈长川震惊,没有说话,单是凌厉盯着张权。“张权,你确定?”
程城同样惊得不敢出声,保持钳住他姿势,如果真如张权这小子所言,那将军岂不是…
张权坚定道,“如有虚假,将军将卑职千刀万剐。”随后后脑袋被程城拍了下,他倔强瞪了程城一样,程城毫不示弱瞪回去,“你不知道变通下,是将军敢杀。”
张权不卑不亢回怼,“我是奉命行事。”
“你”程城还想在跟他拌嘴几句,震惊过后的陈长川略微抬手示意他不许多言。
陈长川抬眼看了眼不卑不亢的张权,知道张权是个实心眼的不大会变通的实在人,没有小橙子脑子灵活,“你们两个,今天什么没听见,张权,你去河谷只是探看军务,知道吗。”
机灵的程城立马说知道。
死守命令的张权不甘示弱同样朗声道知道。受了陈长川一记眼刀子,他亦是坚定不害怕。
陈长川看着自己身边这个死心眼的下属颇为无奈,张权这人性子这样踏实可靠,恪守命令,不知道变通,这样的人忠心是毋庸置疑,他当时也是看他这点优点,才将人提拔到身边做亲信,“你们俩记住,这事情不许让小姐知道。”
“是”
“是。”这时候程城已经松开手放了张权,张权铿将有力回答,他唯将军命令是从。
陈长川点点头,一挥手,“你们两个下去。”
程城和张权道了声是迈着军步下去了。军靴发出来声音是哒哒响亮。
陈长川仔仔细细思索下,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差错,自己居然不是父亲亲生,而是义父义母的亲生儿子,张权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那么是那地方出差错了呢,致使他和绮恩身份对调,起初他是觉得有些震惊讶异匪夷所思,但凡这话不是张权这个实心人说出来,他会觉得对方居心裹测,命人拉下去严刑拷打,究竟有何目的。但张权对自己绝对忠诚,不会撒谎。
很快冷静下来,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那万万不能让绮恩知道,要不然不知道她那个小脑袋瓜子怎么看待自己。
陈长川抹着鼻子好好冷静了一刻钟,既然身份依然调换,自己和绮恩除了父母调换了下,其余倒没什么损失,他是绝对相信自己的父亲陈守义不会敢那样事情,因为他是个同张权相似的人,他绝对忠诚于义父。
绮恩自小当义父义母是她亲生爹爹娘亲,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除了幼年时期被父亲丢在名都亲戚家寄养受了些苛待外,一切都很好。
那既然是这样,那么将错就错吧,横竖他是要和绮恩在一起的,何必在意那么多,他是断然不会去抢绮恩的东西,使她伤心难过。
陈长川发自内心一笑,原来他们早该是一家人了,即使他知道了是绮恩顶替自己的多年将军公子的身份亦是不愤恨,他除了起初的惊讶外没有其他不满意。
陈长川这边是豁达想开了,华阳轩,白绮恩那边正是苦恼啃着苹果连连愁眉不展呢。
霜雪奇道,“好端端,去了趟长春阁那么不开心,宫南羽为难你,不可能吧。他要是为难你你可真晚别憋在心里,我们可以找川少爷找他算账。”
白绮恩吭哧啃了口苹果,在口中嚼吧嚼吧,腮帮子鼓鼓的囔囔道,“霜雪,他说喜欢我?”
“你说什么?谁说喜欢你啊?”霜雪不大相信重新问直直望着自家姑娘。
白绮恩咽下口中苹果碎,招手让霜雪过来,将宫南羽表白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说完后又是愁眉苦脸的吭哧了咬了口苹果继续吃,继续愁闷。
“这简直”霜雪高兴说不出话来了,围在自家姑娘身边,“姑娘,你先别想着吃了,这是多少姑娘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宫南羽居然喜欢姑娘,你别吃了好吗,你想想自己的人生大事啊。”
“我没答应啊。”白绮恩闷闷道,对于宫南羽突如其来的神情告白她是半信半疑为难不大愿意,要深究其原因,她自己不知道,反正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可是宫南羽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啊。他不似其他人一般势力。
他不仅有颜有家世,重要是心地善良,他玩世不恭,鄙夷世俗,不惧世人眼光,这样的人对自己告白说喜欢自己,可自己还是心里不得劲儿。
为什么呀?是自己太贪心了吗?
霜雪一听自家姑娘直接给拒绝了十分恨铁不成钢想要指着她说道,趴在她膝盖上,抬头仰望着她,急切道,“姑娘,你怎么能拒绝呢,宫南羽公子多么好的人啊,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姑娘,过了这村没这店。”
“他也就是一个两条腿的人。”
“人跟人不一样。”霜雪仿佛在着急自己终生大事,“等三姑娘事情完结后,老爷太太一定准把目光统统放在你身上,你难道不知道老爷太太有着急你的事情。”
着急吗?白绮恩想了想了,爹爹娘亲没有,好像有吧,。他们是让自己多选选,可是那些人已经让长川那个家伙半路拦截掉,选什么选啊,再说自己跟那些人也就是宴会上见过一两次面,要说熟悉还不如宫南羽来得熟悉,难道这就是喜欢。
“可我对他没什么感觉。”思来想去白绮嗯低头对霜雪说出自己愁闷。
霜雪一拍大腿,是白绮恩的大腿,白绮恩高声道,“你爪子想不想要?”
霜雪连连站起来道歉,“我不是一时着急吗,感情这事情是可以培养出来,就算不是宫南羽公子,换个世家公子你熟悉你会有感觉?还不如宫南羽公子呢,至少咱们是了解,虽说不是知根知底的。姑娘,你试试吧,要是实在没感觉另说。”
白绮恩审视看着眼前的一脸急不可耐的霜雪,打趣道,“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又不是你嫁给宫南羽。”
“姑娘,你胡说什么。”霜雪满脸严肃盯着白绮恩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是我的主子,你过得不好我过得不会好,你们预知梦里嫁给了个世子负心汉,撇去感情这腻歪玩意不说,姑娘你得为你下半辈子考虑,你不讨厌宫南羽公子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霜雪说道预知梦事情,白绮恩不大淡定了,虽说长川愿意帮助自己,天知道他靠不靠得住啊,自己居然还在纠结女儿家的情情爱爱。
情情爱爱能当饭吃吗?能让她后半辈子荣华富贵,无忧无虑吗?
她一拍大腿,啃了口苹果道,“霜雪,你说得没错,我们不能只靠着长川那个家伙,宫南羽很好,感情可以培养,像养树样花一样,日久生情这个词不是瞎编,而开他对我还是哪啥,总之他对我是有感情,而且,他日后敢对我不好,我叫长川劈死他。以后,我得对长川好些。”
白绮恩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说着说着她拿着苹果站起来来为转着说,最后她转身面对霜雪道,“我写封书,你替我送去长春阁,说本小姐愿意试试,算了,你按意思传话去。”
霜雪见自家姑娘开窍了,心中欢喜,欢快应下了,而且立刻去办。
白绮恩越想越觉得自己太有智慧,太理智,虽然貌似好像哪儿有点儿不对劲,哪儿不对劲呢。
她感觉有层半透明雾雾蒙蒙东西迷糊住了她,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怎么也看不透那层迷雾后面究竟是什么。
想不明白不想了,费心费力,太伤神了,白绮恩拿起手中的苹果核一咬,咬上后,脸色一下子变得皱巴巴。
好酸啊!
陈长川来到华阳轩白绮恩房间时候正好看到她在屋里头不停呸呸呸,他负手而立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怎么了,吃到苍蝇?”
白绮恩深吸了一下鼻子,嘶嘶声音,她没有抬眼望走进来的陈长川,“太酸了。”说着把苹果核放回桌子上。这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一只手,手上拿着一条干净的帕子。耳边响起陈长川的声音,“擦擦吧。不是说吃东西不要吃得太入神,我看看,没酸坏吧。”说着陈长川已经走到她面前了,对着她的脸左看右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白绮恩习惯性接过陈长川递过来的手帕,在嘴巴上轻轻擦拭下,这时候陈长川伸过手在她嘴角一抹,她抬眼望过去,原来是苹果籽沾在上面。
陈长川将苹果籽丢到桌子上,语气略带宠溺道,“你呀,擦个嘴也不仔细些。”
白绮恩懒得听他说教,直接一屁股坐回靠背椅子上,“有话说话,没有话赶紧走,我可没闲工夫听你胡扯。”
“全家人中就你时间最充裕,你居然说自己很忙样子。”陈长川在白绮恩身旁的靠背椅子坐下,他们两个隔着中间小桌子,他前身向前靠近白绮恩,“你说得那个‘真的’找到了。”
刚才还对陈长川爱搭不理的白绮恩一下子有了精神,她转过身朝陈长川方向靠近,压低声音道,“给她银子没有?她过得好不好啊?要是过得不好你可得帮衬着点她啊。”说着她身子往后拉回,感叹人生说,“这不是我和她的错,我和她都是被命运戏弄人,她没有错,我没有错。反正她现在回来了,也不会有什么亲情,不如在那边好好带着,这样她好我也好。她嫁人了吗?”
陈长川,“……”
白绮恩黑白分明明亮透彻的眼睛直勾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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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长川,陈长川清了清嗓子,尽量自然道,“他过得很好,不需要担心,不会回来跟你争。”
听闻那个‘真的’过得好,白绮恩心下松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希望她的丈夫对她好。以后她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可要尽量帮她啊。”怎么说都是爹爹娘亲的亲生骨肉。自己顶替了她的人生享受了荣华富贵。
陈长川,“……”
他坐好回自己座位上,拿起茶水,掩饰眼中的尴尬和兴奋,“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义父义母诞下是个男婴?”说完他优哉游哉喝起茶水,味道不错。
白绮恩皱眉,有没有搞错,怎么可能,她转身对陈长川道,“你开什么玩笑,这谁信啊,谁家父母连自己生的孩子男女不分,眼瘸啊。不可能事情,你不要开这么无聊幼稚的玩笑,没人相信。”边说边可笑摆摆手。
陈长川边喝茶边道,“我是以防万一,万一要是男的呢。”
白绮恩给陈长川这无聊幼稚的话逗乐了,“长川,你怎么跟霜雪一样傻,要是男的,他有手有脚有力气,还有脸跑回来跟我争,长川,要真是那样,你给我剁碎了他,喂狗。长川,长川,你小心点喝。”她后面话一出来陈长川吞咽到一半嗓子的茶水不上不下,呛住了,不住咳起来。
他弯腰捂着嘴巴不停咳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心道,“绮恩,你可真对得起我啊。”
白绮恩见他咳嗽厉害,不知道要怎么办,学着他以前为自己的抚摸顺气样子要绕过去给他顺气,她奇道,“怎么回事,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喝个水也能呛着啊。”手上一沉,她抬眼见原是陈长川搭在自己手背上,他将自己拉过来,一下去拉到他面前。
白绮恩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手要抽出来,转身要离开,陈长川故意伸出一只腿,白绮恩没看见不小心一下子绊倒了,陈长川顺势用搭着手反手拉着她拽着她,将人带到自己大腿上。
白绮恩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坐在陈长川大腿上,感觉怪怪的,她秀眉微蹙略有气愤道,“长川,干嘛把我拉到你腿上。”
陈长川憋着内心欢喜面上为难无辜道,“我不是见你要摔倒吗,难道让我见你摔个狗吃屎吗。”
陈长川话一刚说完,脑袋上挨了白绮恩一薅,“你才摔个狗吃屎呢。”说着使小性子薅住他毛往前揪。
陈长川头发疼心里甜丝丝,低声嚷道,“头发掉了,头发掉了,绮恩,你绕过我吧,我错了不行吗。”
白绮恩鼻孔轻轻出气,重重哼了一声,将人揪到自己面前,看着他扭曲疼痛的英俊脸,得意道,“长川,我告诉你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陈长川顺着力度往白绮恩身上凑,眼睛上台盯着白绮恩清丽绝伦的美丽脸庞,这个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人啊,怎么看都不会看厌。
“我要跟宫南羽在一起。”白绮恩得意洋洋很自豪说出来,她松开手搡开陈长川刻意凑近她身子的脑袋,“怎么样?高不高兴,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你没想到他这么优秀人会主动喜欢上我吧。”
陈长川摸了摸被揪得生疼的脑袋闻白绮恩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先是愣住而后他沉脸竖眉道,“不行,你不可以跟他在一起,他配不上你。”除了我以外哪个般配得上你。
绮恩,你是我的。
白绮恩被他冷硬的语气惊到了,陈长川居然敢用这样强硬的语气跟她说话,他以为他是谁,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她霍地一下跳下去站起来,圆目瞪着陈长川道,“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不许。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宫南羽风光霁月一般人物,我怎么不可以。”
陈长川猛地站起来,同样硬瞪着白绮恩,他觉得五内俱焚,白绮恩不是不懂这些吗,怎么忽然要跟宫南羽在一起,她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呼吸有些粗重,“我是你”
他不想说自己是绮恩的义兄,什么狗屁兄妹情,我是她男人,绮恩的男人,可这话一时间要怎么说的出口,绮恩一下子能明白吗。
他鼻腔里喷洒出热烈滚烫气息,好似两条火龙一般,粗重而长沉,“总之我说不行就不行。上次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以为你是我的女人,故意掳走你事情你忘了,他是怎么对待你。”
白绮恩觉得陈长川欲言又止,话一点儿不通,挺直腰板,更加理直气壮反着他说话,轻描淡写道,“我原先是不想搭理他,现在,我改变主意,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我乐意,我喜欢他,跟他在一起我开心自由轻松。”
陈长川给白绮恩突如其来的惊喜惊得脑袋青筋直跳,按理来说他应该冷静下来,可是白绮恩处处跟他反着来,拧着干,自己掏心掏肺明示暗示她都不明白,怎么宫南羽那混蛋一说她就懂了,她是那种容易懂的人吗?
比起她懂了他更害怕绮恩是认真的,他尽量放松语气,“绮恩,别气我行不,咱们就算是吵上百十来回架也是一家人,宫南羽到底是个外人,你为了个外人怎么气我,你不心疼啊。”
怎么不心疼啊,可是白绮恩拉不下脸,白绮恩拉不下脸,陈长川可是愿意为她折腰的。
白绮恩心思他如何不懂,她就是个好面子的人,他突然软面条似倒在白绮恩身上,装得煞有其事虚弱无比样子,“绮恩,别离开我,别气我。我喜欢你。”然后彻底闭着上眼睛由着被他惊吓到的白绮恩搂着。
白绮恩急得满脸通红,眼眶发红,卯足力气紧紧搂住软得不像话依靠在自己身上的陈长川,不住叫喊,拍打他的俊脸“长川,长川,你别吓我啊,长川,长川,我不气你了,我不气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是家里人,我当然喜欢你,长川……”叫喊都后面都带上哭腔,边哭喊边把人往自己屋里头床上拉扯,拉着这个大个子挺费力气。
她真害怕,害怕长川什么旧伤发作,她糊里糊涂瞎应着。
陈长川是心安理得由着她拖抱着自己,总之全靠在她身上了,听到她说喜欢自己,还是挺开心,结果还是那种喜欢,估计这个家伙还是没明白自己心啊。
这个笨蛋绮恩。
25. 第二十五章 装
白绮恩半抱半扶将人送到自己的闺床上,她原本是想要叫翠墨她们进来帮忙,毕竟身高份量不轻,奈何陈长川胳膊柔弱无力搭着她的肩膀,一副为你着想说道,“这点小事,你叫唤她们,叫她们知道了担心,必定义父义母也知晓,不必,你扶我去你床上略躺一会儿就好了。”要是那帮丫鬟进来他还怎么跟绮恩单独相处啊。
白绮恩觉得他说得有理,上次长川给她整生病了,惊动了爹爹娘亲弄得他们悬着一夜心,他自己说没事,应该是没事吧。
白绮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放在床上,给他拿过枕头拉好被褥,看着他这幅虚弱无助可怜见模样,心里有些后悔了,平日都是长川让着她,她怎么一点儿事情就气着他呢。
陈长川装的像模像样,他微微睁开眼睛,见到白绮恩愧疚自责的样子,心中是又爱又怜又疼,该装还得装,“绮恩。你坐下来吧,你扶着我一路看你累的。”
白绮恩看着床上被他气得旧疾发作的陈长川心里懊悔极了,她现在身上刺柔软许多,坐了下来,看着床上的病弱的陈长川,“你别逞强啊,你要是真有什么不适得说,不是什么丢人事情。”
陈长川无奈叹了口气,眼神真诚望着白绮恩,“绮恩,不必担心我,我自己身子自己心里有数,打战受伤有旧伤是难免的,你不必自责。”这话说得绮恩更觉无颜面对,低垂着头,精神耷拉,不发一言。
陈长川继续趁机进攻,他深情切切看着坐在床沿上的白绮恩,温声道,“我不是反对你跟宫南羽在一起。”
白绮恩听他这话有文章,抬起头蹙着眉头道,“你现在这样还有功夫提他,你好生养着自己吧,真要出什么事情那才叫人担心呢。”双手搓着手指把玩。
陈长川将她一系列的小动作尽数收进眼中,不动神色,“宫南羽公子是个很有魅力很有才华的人,很多小姐姑娘们都喜欢他,你要是喜欢他也是正常。”
白绮嗯反驳道,“我没那样喜欢。”
什么叫那样喜欢这样喜欢,陈长川恨不得把这只勾引绮恩的公狐狸踢到天南海北去,面对绮恩,他还得表现的大度为她好样子,他笑了笑道,“他是大众情人,对女孩子们是分外细心,若是说他做些出格事情,你们对他的包容度大了。何况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尽管长年不着家眠花宿柳,在外头自己搭了阁楼宅子,我听米娅说他为明月坊姑娘画画时候,她们赤裸身子他依旧能专注画画,真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白绮恩是听得秀眉紧蹙,陈长川是几个意思,那到底是反对还是同意?还有自己需要他同意吗,不过,这个宫南羽经常留恋烟花之地,这个人品好像有待后议。“长川,你这样说,我还是想要跟宫南羽试一下,你也说他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可见品行高洁,是个难得人物。”
陈长川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感觉,还不能喊疼,继续和颜悦色扮演知心大哥,看着白绮恩,“我从来没有否定过他的人品,只是跟他交往过的女子过多,要说他敢花心我相信他不会的,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只是,绮恩,适合大众未必适合你。”
白绮恩有些糊涂挑眉盯着说得句句有理的陈长川,“什么意思?”
陈长川望了眼白绮恩,目光柔软,情意绵绵,虚弱无比,语重心长温声道,“绮恩,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什么样?就宫南羽那样,有颜有貌?你真得喜欢吗?”
白绮恩沉默,半响说话,“我自有分寸,先试着处处。”她不大愿意跟着陈长川的思路走,尽管长川这次没有反驳,可他话里话外很奇怪。白绮恩才不愿意顺着他。
居然还想处着看,陈长川想要把宫南羽拨筋抽骨,碎尸万段,这个勾引白绮恩的公狐狸,气得他牙痒痒,面对白绮恩他还得耐着性子,“可以啊,多试试才知道合不合适吗,我举双手支持,绮恩,不论你做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你有我,我永远支持你,守护你。”
白绮恩给他说得有些茫然,不解望着一脸坚定要做自己后盾的陈长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长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又不是‘真的’那个。”
陈长川温润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你我一同长大,我的心自然是向着你的,我心里一直都有你。跟什么真的假的没关系。你放心,你说过罩着我,我也会护着你。”
陈长川这番感人肺腑言论,把白绮恩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眼圈有些发红,伸出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好哥们,不枉我当年那么护着你,算你有良心啊。放心,你的终生大事我包了。啊…长川,你喜欢什么样的?”虽然霜雪说他桃花开得很好,可是她是一朵没见过,难道是长川为了自己男性自尊胡掐的,非常有可能。
好兄弟没有媳妇,作为跟他自小哥俩好的长大的伙伴,自然要替他这个小弟弟分担分担。
陈长川,“…”真想给绮恩一爆栗,她小脑袋瓜子装的什么样,听不出自己喜欢她呀。
还兄弟,去你的好兄弟。
陈长川这样子看在白绮恩眼中是不好意思,羞涩了,难怪,这么大年纪还是处男,估计行军路上没憋坏吧。她又用力拍拍他肩膀,略微兴奋道,“放心,你说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别顾及啊。”
陈长川心中白了她一眼,温文尔雅笑了笑,“这个…不着急。”
白绮恩疑惑,怎么能不着急呢,跟长川同龄的公子哥们已经在追求心仪女孩子,有的在父母主持下已经结成佳偶膝下孩子成群,等等,父母主持,长川父母皆是为国捐躯,他这么放不开难道是因为无父母为他张罗,那他太可怜了。望着陈长川眼睛有些同情怜悯,拍拍他肩膀鼻音略重道,“我明白,我知道。”
不是你明白什么?知道什么呀,陈长川被她这悲天悯人的眼神看得寒毛直竖,疑惑万分。
白绮恩缩回自己的手,“我知道你心里头有喜欢人,可是没人给你牵线搭桥。你喜欢是的女孩是谁?哪家闺秀?你不说我没法给你说道去啊。这事不用不好意思。”
陈长川听得嘴角抽抽,她还想给自己保媒,胡思乱想什么呢,他神情凝视着白绮恩,情意绵绵道,“有,她是个很好心地很纯真的女孩子。”只想别人不想自己可不是纯真嘛。都这么明显还问吗。
“那她漂亮吗?”白绮恩嘴上这么问,心里是不大得劲儿,怎么说呢,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有点儿柠檬感觉,以后自己再也不是长川这哥们独一无二要守护的人了。
自己是大人不计长川过,自己绝不可能阻碍他姻缘,前提那女子是个好的。
陈长川看着眼前满脸好奇又有些失落的绮恩,想了想心中有点儿明白了,他继续直视白绮恩,坐直了身子,微微往绮恩身边挪近,一点一点,边挪边道,“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可惜有些傻。”
有点傻什么意思?白绮恩正思索着这个问题时候,陈长川已经俯身过来,面对面朝着她扑过来,白绮恩没来得及明白怎么回事,陈长川这铺天盖地要干什么时候。
咯吱,“姑娘,川少爷啊”门一下打开,霜雪不知道里面情形一下子跑进来,结果看到川少爷和自家姑娘脸贴得那么近,差一点儿就亲吻上。自己是撞破什么吗?
这个霜雪来得真不是时候,陈长川尴尬得身体往回坐下,顺便望向门口的那个来得不合时宜的霜雪,看得霜雪后背发凉,川少爷的目光好像刀子,自己是哪儿得罪他了吗?
白绮恩心大,没有擦觉到屋内空气中粘稠刀剑味道,她同样望向门口呆站着霜雪,“愣在哪儿干嘛,还不快进来,什么事情?”
霜雪心道进来我还有命出去吗,她保持冲进来姿势站在门口不动,恭恭敬敬道“老太太来了,在落花厅,老爷太太叫姑娘和川少爷过去呢。”
老太太是白将军的老母亲,是白绮恩的奶奶,只是一直以来不大待见郑氏和白绮恩所以跑到杭州二叔家去居住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不远万里跑来,肯定没好事。
“长川,你好生养着,我先去,你不用下来,好好养着,你那什么女孩事情抱在我身上,不用着急。”陈长川听说老太太忽然而来,白绮恩要出去,起身下床要跟着绮恩出去,被白绮恩拦回床上。
陈长川只好作罢,要不然该露馅,在白绮恩的笨手笨脚伺候下他很虚弱躺下去,白绮恩给他拉上被褥,掖好被角,拍拍他的脸蛋安抚道,“我去去就好,你不用担心,她是我奶奶不会拿我怎么样的。霜雪,我们走。”说完同霜雪一起出去。
陈长川,“…”
这时床头的窗户悄悄开了,一个脑袋伸出来,正是陈长川的卫队长――程城,他小声道,“将军,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瓶子。
陈长川撑起身子转骨头结果了程城递过来的小瓶子,摇晃了下,里面的液体翻江倒海滚动,他道,“新鲜的?”
程城靠在窗户边上道,“将军,刚从番茄上榨出来,保准新鲜,报告将军,宫南羽公子的派人邀请小姐赴约,要不要阻拦啊。”
这个可恶的宫南羽,再三勾引绮恩,实在罪该万死,阻拦人事情绮恩已经知晓,这种方式是不能在用,至少不能用在宫南羽那个混蛋上,他一抬手,“不用,我自有办法。”
“将军,卑职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这样太含蓄了,小姐根本听不出来,以将军的现在身份地位直接表白,辱没不了她,白老将军也好喜成悦见。”
将军的心事他和张权两人都知道,都替将军干着急,原以为这次平定匈奴回来,将军和小姐的事情是顺理成章,轻而易举事情,没醒到自家将军是磨磨唧唧,表达方式是那样含蓄委婉,偏生小姐是听不出话外音,难道将军这么委婉着要拖一辈子。要等小姐自己明白将军的心意除非海水倒灌。
陈长川自己也是苦恼得很啊,面对匈奴人的千军外马他是丝毫不怕,临危不惧;面对绮恩一笑一怒他是放心尖上,生怕表达出来绮恩抗拒,得先扭转先绮恩那个哥俩好的思维模式。
他刚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亲吻绮恩,偏生不开眼的霜雪贸贸然闯进来,简直该死啊。他不耐道,“你下去,就你们嘴碎,本将军心里有数。她跑不掉。”
程城撇撇了嘴,不以为然,静悄悄合上窗户,蹑手蹑脚退下去。
霜雪一路上紧紧跟在白绮恩身后,意味深长盯着自家姑娘的背影,川少爷那时候的刀子眼光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将军和自家姑娘是怎么回事,霜雪隐约有种猜想,可是不敢肯定。
“今天,怎么畏畏缩缩,哑巴了。”白绮恩见霜雪今天是格外的安静,觉得有些奇怪,问了下。
霜雪连连说自己没事,“姑娘,宫南羽公子送来邀约,请小姐晚上到秦淮河上游船赏玩。”
白绮恩拐过廊道,“知道了,晚上去,奶奶不再杭州好好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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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时候跑来做什么。”
白绮恩和霜雪慢慢迈着小碎步赶到落花厅时候,一进门,见到自家奶奶,一位衣着锦绸,全身绫罗,头戴珠钗宝石的满脸褶皱的老太太坐在落花厅主座位上哭天抹泪,指着自己的大儿子哭骂,也就是自己爹爹,责骂他不孝啊,没把亲娘兄弟放心里,没良心啊!
白绮恩进去意思意思行了下礼,走到三姐姐白蔷薇身边,白蔷薇亦是一脸的为难之色,奶奶这样嚎啕大叫的太有失体面了。
老太太指着大儿子大儿媳摸着眼泪,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不孝啊,忠君啊,三兄弟里就你是老大,官属你最大,也属你最不孝,你自己不生男娃娃也算了,现在,人大了,官做大了,不帮衬帮衬拉扯拉扯你兄弟也就算了,连你二弟那点小要求你都不许,你不给你兄弟推荐也就算了,怎么你二弟自己找寻出路也管阻拦,你还是不是个做大哥哥的,让蔷薇寄名在你户下参选太子妃怎么啦,怎么啦,啊!你说啊,费你事,他是谁?家里人啊,你怎么那么不知好歹啊。”接着就是对着大儿子白将军一顿猛输去,骂得好似大儿子没心没肺没人性,见不得兄弟好的人似的。
白绮恩看着自己自己娘亲铁青板着脸色,和被骂得一脸为难愁眉的爹爹,她就知道奶奶又无理取闹。
白老太太一直不大看得上自己娘亲,因为她只生了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还不许自己的儿子纳妾开枝散叶,她气啊。那时候她哭天喊地大骂自己大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媳妇是个狐媚子迷住了她大儿子心窍才让他们母子不合,全都是大儿媳错误。
白老太太生了三个儿子,白将军是个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兄弟三人娶妻顺序倒是正常,从大到小。这点白老太太还算满意。只是这生孩子是从小到大,三叔经商最晚娶妻最早生了孩子,两个女儿,是大姑娘和二姑娘,现在已经出阁为人妇,孩子早有。二叔是文官,他那房头生下一儿一女,女儿是三姑娘白蔷薇,儿子排小是四公子。
老大白将军就有点儿不大顺白老太太心意,长年在外头征战,好不容易年岁大了大媳妇怀上,还是女的,也就是白绮恩,而且军医说郑氏的身子生育时候伤着,不宜再生育。老大白将军还乐呵呵的只守着她们母女两个,把她们当宝贝似宠着爱着,能叫老太太不生气吗。
“话不能这么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老人家这么些年偏心二叔,自然是事事替他们盘算,您有想过您大儿子忠君的难处,俗话说官越高,责任也大,也要谨慎,你倒好,每每给忠君找事情,怎么就不知道好歹了,是不是非要您儿子遭人陷害下大狱才算知好歹。”郑氏听老太太越说越不像话,这么责骂自己大儿子,不由替自己丈夫说话,语气客气,内容是不算好。
老太太听了,那个气啊,三个儿媳妇中,她最讨厌这个迷惑她儿子心智的大儿媳郑氏,她居然敢顶嘴,指着郑氏的手指直颤,“哎呀呀呀,你,你个狐媚子迷惑我儿子算了,还目无尊长,看看儿啊,你想气死为娘啊。”后面不停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我一个老人家我容易吗,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三拉扯大,为了谁啊,你们这么对我,我的娘啊。”
郑氏可不惯着她心里边还有一肚子气呢,“白老太太,我可是当今皇上亲封的紫钗将军,一品浩命,有官级有身份在身,你这可是辱骂朝廷命官啊。”
这给老太太又气又吓得直看自己儿子白将军,白将军看着一脸义正严词维护自己的妻子轻轻拉扯下她衣袖,压低声音说,“夫人,少说一句吧。”
郑氏哼了一声。不再看白老太太哭唱。
白绮恩算是看出来了,奶奶属弹簧的,你硬她软,你越软她越硬,可不,现在,奶奶又是逮着爹爹一顿痛哭流涕,诉说自己如何如何不易,你们是如何如何没良心,怎么怎么不听话,归结到底是要大儿子听她话,让三姐姐过寄在他名下参选太子妃,让二叔以后有个前程倚靠。
白绮恩私下用手轻轻推了推尴尬窘迫的三姐姐白蔷薇,白蔷薇转头看她,白绮恩小声道,“你参选太子妃孙公子怎么办?他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
白蔷薇似是委屈抿了抿,末了道,“我能怎么办。”说完后转过头去。
这么没主见?三姐姐到底是对那个孙信有没有情义,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便是寄名在爹爹名下,参选太子妃也不一定能选上,到时候孙信寒了心,岂不是落得两空。
白绮恩从来跟这位温柔贤淑的三姐姐没有话可说,她太规矩了,自己在她面前是不好意思不规矩,跟她聊天说话太费神了。
白绮恩不再问白蔷薇,转头将目光看向爹爹和奶奶那边,只听得奶奶是儿一声,没良心一声的哭喊。最后爹爹白将军跟着奶奶哭喊,娘一声,儿要孝顺没处啊,哭得比奶奶还来劲儿,就差坐地上抹泪喊天叫冤屈了。奶奶显然也是给大儿子突然来这么一套给糊懵了,哭不起来了。
白绮恩眼睛溜想娘亲那边,只见她嘴角微扬,好似在偷笑,白绮恩自己挺想笑的。
大概是哭得太久了,没力气,亦或者是大儿子更厉害哭得比她还惨还冤屈,白老太太不哭。
郑氏张罗着传饭,用晚膳。
饭桌上大家都是安安静静的吃饭,桌子上倒没起什么风波,至于实际怎么不知道,空气安静得诡异。全桌中人中就白绮恩心最大,吃得最香,期间还不忘询问霜雪陈长川用晚膳了没?
26. 第二十六章 同床共枕
白绮恩用过晚膳后匆匆赶回华阳轩,她心里头念着陈长川,自然是没心思去理会奶奶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而且她相信以爹爹和娘亲的手腕制得住奶奶的无理取闹。
“长川,我回来啦!”白绮恩大嗓门喊着推着而入,屋里头的陈长川立刻刺溜一下躺回床上装病恹恹柔弱模样。
白绮恩快步到他床边坐下,探头仔细看了看他,给他整理好被褥,难得温软关怀问道,“你好些没有,我叫小橙子他们送你回去吧。”
估算着时间她应该是赴宫南羽的约,再者长川怎么说也是男的,在她屋里头不是个事情,外头人会怎么嚼舌根,虽然府上下人嘴巴严实,但她不想落人话柄,长川这么大了,躺在自己房间闺床上,她晚上怎么休息啊。
陈长川先听她那关心备至的话心里头还暖和和的,后面那句他不大爱听,这是急着赶他走,好去跟那个宫南羽约会游船是吧。想都别想。
他薄弱吁出长长一口细细气,颇为艰难撑着身子坐起来,白绮恩见他如此费力气,忙压着他肩膀道,“身子不舒服,躺下便是,急哄哄起来做什么?快躺下。”
陈长川故作坚强模样,出口气若游丝气恹恹随时要病晕倒过去样子,有形无力拍开白绮恩手,柔柔弱弱半坐直身子轻声道,“绮恩,我不想你为难,你我都大了,我搁在你屋子里,怕影响你清誉,我还是回自己的屋子里去,虽然小橙子他们笨手笨脚,端个盆子能打碎,没关系,这么多年在军中都是这么过来,忍忍,将就将就下还是可以的。”说完眼角偷偷瞄着白绮恩,她果然有些愧色。
他继续演戏,意思意思要起来样子,实则还在床上磨蹭着,白绮恩心里头是左右为难,反正金戈楼横竖都是在白府里,走不了多少步事情,她顺势搀扶起演戏演得认真的陈长川,陈长川有气无力顺势被她拉起来,不知她要搞什么鬼,白绮恩拉着他道,“这样也好,我叫霜雪叫你的卫队长他们过来搀扶送你回去,你要是有什么身子不舒服地方不要忍耐着,尽管叫人,都是家里人。霜,长川,你没事,别吓唬我啊。”
一个雪字还没喊出来呢,身边的陈长川忽然身子猛地向前倾,好似实在忍耐不了似的吐出一口显眼红色液体,喷在前面,好在没有喷到白绮恩的身上。
“没事,绮恩,你衣服没脏吧。都是我不好,选这时候发病,你衣裳要是脏可麻烦,今晚宫南羽邀约你去游船可怎么办,你别管我,去吧,好好的玩,好好…”陈长川是一副虚弱不能自理却非要坚强下地走路,绮恩见状硬是给按压回去,让他躺好。
“你都这样,怎么不早说,我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吐血了。”白绮恩是真给吓着,她一脸神色慌张害怕,长川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谁知道他在战场上落下什么隐疾没有。他自己又是个嘴硬不愿意说,自己今天要是没有气着他,他指不定得瞒到什么时候。
她起身欲要出去找喊大夫,手腕上一紧,她回过头望着嘴角还留有血渍的陈长川,他轻声道,“没事,我早习惯了,吐吐血而已。不妨事。”那声音比空气还要轻,怎么能不叫绮恩多心。
白绮恩急得心火缭绕,这时候门口传来霜雪声音,“姑娘,马车备好,你看要带上些什么?”
白绮恩这时候哪有什么心情出去约会游玩,冲外头喊道,“不去了。”
外头的霜雪讶异,“那宫南羽公子那边怎么交代,明明答应人家了。”
“本姑娘今天有事去不了不行吗,你随便找个可信的理由去回绝。”现在白绮恩心里只有病得说话都费劲的陈长川,那么会去理会什么宫南羽游船事情。
外头的霜雪应了声‘是’迈着小碎步离开,这次她可不敢贸然闯进去,不敢多问。川少爷可在里面呢。
陈长川算是称心如意,他心满意足,心情大好,面上为难,弱弱搡了搡白绮恩,力度简直跟没有差不多,口是心非说道,“好不容易出去游玩一下,你去便是了,正好顺便了解下宫南羽的为人,他人还是蛮不错,不过你还是要多了解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
白绮恩看着病的不能自理还不忘关心自己的陈长川道,“我还是给你叫大夫去。”说着要起身又被陈长川的拽住了,她疑惑不解盯着床上弱弱的陈长川。
“叫什么大夫,不过是一时之间事情,我躺躺就好了,没事的。别闹得大家都知道,不好。绮恩,你坐下来陪陪我,我一个人躺着怪闷的无聊的。”陈长川自然是不能让她去找什么大夫,大夫没有事先跟他串供,进屋一看地上番茄酱不全露馅了吗。
“你真没事。”白绮恩半信半疑坐会床边忧心望着陈长川,陈长川见她如此担心,心中是心疼又欢喜,心疼她为自己操心,欢喜自己在她心里头地位是比别人优先的。
他拉过白绮恩的手,绮恩的手软软的,肉肉的,握着上去很舒服,他望着白绮恩,情意切切道,“绮恩,我觉得我这样看着你我身子舒服了。”
白绮恩不明白,“我又不是药,你怎么能看着我舒服呢,你自己该看大夫吃药才能恢复嘛,你这人真是奇怪。不知道你在战场上是怎么活下来的。”
白绮恩这话真是不解风情,不过没关系,他有时间让绮恩明白的他的赤诚的真心,两人相对无言坐着,陈长川给她讲自己小时候没有被白将军收养时候事。
“那时候爹爹长年在外头征战,娘亲又没得早,家里没人可照顾,请了人怕他们不尽心,再说也没那么多钱,于是爹爹将我托付给那些亲戚,每月花几两银子算作是我的生活费。”
白绮恩听得认真,她还是头一次听长川讲他小时候故事,她是知道长川自幼父母双亡,其余是不知道,长川没说,爹爹娘亲没说,她没有去问。
陈长川继续讲道,“那些亲戚们拿了银子答应会好好照顾我的,但到底别人家是不一样,他们钱是拿了,却是经常忘了我似的,用膳时候有时忘记叫我,该换季添置衣裳时候忘记我,久而久之,我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白绮恩简直难以想象他的幼年生活,“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照顾得好自己呢?”
陈长川握着她手不停的柔软,爱抚着,眼睛情深意切望着白绮恩,“你说得对,我那么小,怎么照顾得好自己,人还没水缸高呢,有一回我想要喝水踩着凳子去舀水结果倒栽进去,差点儿活活淹死。”
白绮恩听得心疼极了,可以想象得出那时候的长川有多无助,她皱眉道,“后来谁把你捞上来。”
陈长川停止揉搓她的手心,眼中似乎含着复杂情绪,嘴角确实上扬,片刻后,他道,“没人把我捞上来,我在水里头不停的呼喊救命,不停挣扎扑腾,许是那时候天色渐晚没人,亦或者他们玩牌玩得入迷听不见,总之求生本能让我在水里不停手脚扑腾,扑腾扑腾着居然学会游水,期间我呛了好几口水,我学着鱼儿,学着青蛙,总之各种水生物的姿势去游,呼气吸气,竟然这样让我学会了,我自己游上来了,湿淋淋一声费劲全身力气才爬出来。外头全擦黑,有人提着灯笼来寻我,见我浑身湿透从水缸里出来,他们骂骂咧咧的训斥我一顿,又去查看水缸里水。那时候我不仅身冷心更冷,绮恩,你知道吗,我很想我爹爹,要是他在的话,他们定然不敢这般欺辱我。”
他目光灼灼盯着白绮恩,眼中有期待,悲伤,忧郁。好像一只可怜楚楚的小野兽一般,挣扎苦寻生机无果那种绝望。
“长川,我没想到你小时候过得那么痛苦。”白绮恩淡淡道,难怪那时候他来自己家里时候总是不搭理自己,原来他是谁也信不过。
“绮恩,你抱抱我吧,回想起这些事情我痛苦,你抱抱我,抱着我让我感觉温暖些。”陈长川张嘴说道,目光直直盯着白绮恩,那么渴切。
白绮恩一把抱住这个可怜楚楚的男人,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想母亲小时候拍打自己的后背哄自己睡觉时候拍打他后背,
“长川,以前事情你忘了吧,你有我呢,我会照顾你,不会让别人欺负你,让你受伤害,让你委屈,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顺心事情可以跟我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有我爹爹和娘亲。”
白绮恩说得感性,陈长川听得动情得有限,他脑袋搁在她窄小肩膀上,轻声说,“有你一人足够了。你给我一种家的感觉。”
“我知道。”白绮恩手不停给他拍背。
“你唱歌吧,我以前不开心时候你唱歌逗我来着。”陈长川突然开口道。
白绮恩笑了,她靠在长川宽厚结实的肩膀上,没法看见陈长川现在神情模样,自然是不知道他是以何等情切切意深深神态。
“小小的人啊,小小的人啊,不停的寻找,不停的寻找,找啊找,找啊找,找到了一只小破鞋…小小的人啊,小小的人啊,迈着小小的步伐,迈着小小的步伐……”这是娘亲小时候哄她睡觉时候唱的,现在她唱给长川听。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唱。
曲调轻快流畅,白绮恩好像回到小时候那片无忧无虑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在上面可劲撒欢跑,跟脱了笼头的马儿一样自由自在奔跑,欢呼着,跳跃着,娘亲派来的侍从们怎么都追不上,都在后头喊,“姑娘,慢点,慢点…”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白绮恩觉得自己跑累了,想要找个地方坐下,这时候前面出现一个小男孩正是小时候的长川,他板着脸对着自己伸出了手,自己见状生气,寄住在我家里,到现在居然敢给我甩脸子,于是二话没说她挥出小拳头打过去。
“啊唔…”在一声熟悉的闷哼声中白绮恩睁开明亮清澈的双眼见到床边捂着鼻子一脸痛苦搞笑的陈长川。
白绮恩扫了扫四周,这是自己房间,怎么自己跑到床上来了,不应该是长川在床上吗,她转头看着捂着鼻子的陈长川,试探问道,“不疼吧?”
陈长川瞄了她一眼,轻声道,“打一下你不就知道,绮恩,睡觉怎么还打人啊,啊疼啊,绮恩,可得负责,我鼻子没给打断了吧。”说着有模有样的疼起来。
其实绮恩的拳头力度再大也大不大那儿去,猝不及防挨了绮恩那么一下也就疼那么一瞬间,压根什么事没有,绮恩拳头又不是专门练过的。不过,他还是要疼给绮恩看。
白绮恩嗨了一声,挥手道,“你别装行吗,我打人有那么疼,我要是那么厉害早天下无敌手啦。再说你干嘛靠我那么近。”
打人倒是有理啦,陈长川简直要给她气笑了,昨夜里她歌儿唱到一半就睡着,搁在他肩膀上,睡个小猪似,安静可爱迷人。
陈长川转过头在她脸上轻轻波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醒她不好处理,他小心翼翼将人抱进来塞被窝里,自己也钻进去,搂着绮恩睡起来,单纯睡觉没有别的动作。再说外头大冷天的他出去还不冻死啊。
在将近鸡鸣时分他率先起床免得被别人看见不好,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跟绮恩在一张床上一个枕头睡觉,这样光看不能吃太憋屈人了,考验人的意志力。
他看着白绮恩睡得甜甜,没有发出一丁点动作,她是那样可爱迷人,长长弯弯的睫毛翘翘怪勾人,鼻梁那样精致直挺,嘴巴那样红润饱满,好像熟透的果子一般鲜嫩多汁。看着看着他下腹燥热不已,不已望着绮恩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吞咽口水他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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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一下,亲一下,就好了,哪成想就鼻子就挨了那么一下。说实话,挺疼的,绮恩作什么梦还打人。
这偷香事情他自然是不能实话实说,捂着鼻子道,“我看下你睡得舒服吗。你下手一点儿不轻,不知道给你打肿了?告诉你今天我要见人呢。”
白绮恩难得见到向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陈长川这样,不厚道的笑出声来,陈长川见她笑得真是欢喜,不似作假,佯气道,“你还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扑上去,压着白绮恩,故意去挠她胳肢窝里痒痒肉。
白绮恩哈哈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面对着压着自己的陈长川,闭着眼睛边哈哈哈笑边道,“长哈哈哈长哈哈哈我不是哈哈故意,哈哈哈,别闹了,哈哈…”
两人在床上嬉闹得无边无际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陈长川牵制住嘻哈这要逃跑的白绮恩不耐对门口那人道,“等会再来。”
外头的敲门声忽地一声戛然而止,门口站着人没有再继续敲着,良久过后,“是我,你个兔崽子,还不快开门。”门外头响起了白将军威压霸气声音。
这时候屋里头两人都有些懵了,白绮恩踢开牵制住他胡闹的陈长川,边整理衣裳边道,“爹,你等会儿了,我穿下衣裳啊。”
白绮恩声音响起,外头彻底没有动静,白将军一下子转身离去。
待白绮恩整理好胡闹得凌乱衣裳下床开门时候只有霜雪等四个丫鬟,个个垂手躬立,低头敛目。“怎么了,一个个没吃早饭啊。”白绮恩不明所以,这时候陈长川从她身后出现,那些个丫鬟把头低得更低,都要低到地面。
霜雪这时候开头了,她不大敢看自家姑娘,尤其是在还有川少爷在情况下,她大着胆子道,“小姐,该用午膳了,川少爷,老爷说,让你用过午膳后去找书房找他,商量出府事宜。”说完立马把头低好,恭恭敬敬的。眼观鼻,鼻观心。
白绮恩明白过来了,刚才爹爹是误会什么了,她眨巴眨巴眼睛转头对陈长川道,“你身体好了吧,回你那儿去。我用午膳,都这么晚了,怎么没个人叫醒我。长川,你也真是。”
陈长川看着白绮恩心情愉悦,他不怕府里人知道他们事情,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绮恩是他的人,不过这事得徐徐图之。在绮恩没明白之前还得顾及着些。毕竟她是女儿家。
陈长川爽快点点头同意,“那我先回去,你去用午膳吧。”
“你不跟我一同去吗。”都晌午了。
陈长川摇了摇头,笑笑道,“你去吧,我有事要办,一会儿在自己那儿吃。”他想现在义父他应该是恨不得剥了自己皮,还是不去碍他眼为好,他都急吼吼要赶自己出府了。
白绮恩没她想得那么多,在霜雪俯视下,她洗漱梳妆完毕赶往爹爹哪儿,到了那儿只见爹爹和娘亲在,她行过礼后,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看看空着三个位置,长川不来很正常,那奶奶和三姐姐呢,“爹,娘,三姐姐和奶奶呢?她们怎么不出来用午膳?”
陈将军是尽量控制自己波涛汹涌情绪,好不容易不把女儿训斥一番,他板着脸,沉声道,“你奶奶闹绝食呢。”
郑氏扫了眼自己夫君,她看着身边的女儿道,“绮恩啊,你和长川都长大,他毕竟不是你的亲兄长,男女之间要避避嫌,昨晚事情别说,以后你两个避着些,好了,快些吃吧,睡那么晚头不会不舒服嘛,以后不许这样啦懂吗。”
白绮恩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抬眼望着用膳食的娘亲和爹爹道,“娘,你们不用乱想,昨天长川身子不舒服,刚好在我屋子了,顺便歇下了,没什么的,一家人。娘,这个丸子好吃,你多吃点,爹,你也尝尝。”
白将军看着一脸孝顺贪吃的女儿,心里那叫一个柔软,怎么舍得对女儿发火呢,女儿不懂那些事情,长川那个混小子不懂吗,要算账也是算那家伙身上,他满肚子怒气被女儿一个小小肉丸给融化,连声柔声道,“好,这丸子不错,你们都吃啊。”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用起膳食来,这时候白绮恩问起了白蔷薇,奶奶绝食她跟着凑什么呀。
郑氏道,“你三姐姐正在你奶奶屋里头劝着呢,那能真让她老人家饿着呢,她也是倔啊,先这样吧,有蔷薇劝着你奶奶不会真傻到把自己饿着,放心,吃你去吧。”
白绮恩嗯了声,低头扒饭吃菜。奶奶一贯来偏心二叔家,什么好处都替二叔家谋者原因无他,只因就这三个儿子里头就数他有儿子,奶奶思想也真是,现在还搞重男轻女一套。
白绮恩用过午膳不久陶戈鸣小姐找上门来,邀请她一起出去骑马,白绮恩觉得挺奇怪的,她跟陶戈鸣不熟悉,也就几面之缘啊。
既然她诚心要邀约,大家又同是将门后辈,不去娘亲和爹爹要唠叨的,怎么说都得应付下。
在郑氏再三叮嘱下她不许胡来淘气凡事仔细些不要过于浮躁之类话后带着霜雪出发了。
白将军见女儿出去后,怒气万丈摩拳擦掌朝书房方向去。
长川老大不小,是个懂事,怎么那么糊涂了,是存心还是故意,总之必须他的新府邸建好赶紧搬走,省得勾搭绮恩。
陈长川早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因为有些事情他必须当面向义父求证,比如为什么他和绮恩会被人调换而他们不知情,再者他喜欢绮恩事情义父早晚要知道的,既然有了察觉索性说个清楚。
白将军推门进来,他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唤了声,“义父。”
白将军在进过早上事情后是怎么看长川怎么不顺眼,粗重哼了一声,神色威压,龙行虎步,步步生风走到里面去,外头们已经有卫兵关上。
27. 第二十七章 争锋对决
白将军一进书房寻了把太师椅一屁股坐下,他望着站在他跟前的陈长川,心道男孩子就快,转眼间功夫他就从刚进府邸廋廋干干的小男孩长成如今高大威武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男子汉。
他和绮恩都长大,该尽的责任的尽到了,让他快些走吧,这小子倒是打起自家闺女的主意,难怪朝野上那么多王公贵族跟他攀谈亲事联姻他都一一婉拒,感情打一开始把主意放自家女儿身上,这个可不行。
虽然他对长川的容貌人品才学是一级满意,可眼看着他在自己眼底下勾引自己宝贝闺女,他有种自己幸幸苦苦种大好不容易长成的白菜给自家喂养的猪拱了,而且这猪是自家还不能宰了。
作为两个孩子的家长,白将军甚感无奈,看着眼前的眉目俊朗的精神小伙子,他干脆直接道,“长川,皇上赐给你的府邸已经建得差不多了,过了这个年你搬过去,对自己的事情上上心,一个人过着太寂寞找个合适的人陪着。我要说的这么多了。你去吧。”
陈长川认真的听完他每句话每个字,他字字句句都是驱赶,并没有提起今天中午误撞见的事情,心下约莫明白义父的心思,“义父,你不用掩饰,我对绮恩一片真心你应该知道了。”
“我瞎了眼了我知道,别提这事过去吧,你最好当绮恩是妹妹的。不要有非分之想。”一个是细心养大女儿一个精心栽培的儿子,看着他们是郎才女貌,可是感觉挺别扭,他不想同意。
“义父,我没有有非分之想,我是喜欢绮恩,想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陈长川坚持自己,不为所动。目光毫不畏惧的直视白将军,这个从小把自己养大的男人。
白将军懒得听他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话,抬手制止道,“你说什么没用,我没把你列在女婿的行列,绮恩性子纯,不大懂这些,你少忽悠她。麻溜点快点搬出去,要不然我直接把你丢出去。”
陈长川听他答得这把坚决,眼神暗了下,复又恢复明亮光泽,“义父,不,应该叫父亲,你有什么资格把我丢出去,这儿本来应该是我家吧。”
“你,你叫我什么,”听陈长川唤他父亲,白将军有些僵硬,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男子。
他知道了?知道多少?没告诉别人吧?
果然猜对,义父一直知道自己是他亲身骨肉,是当年抱错的,偏生他不愿意承认,陈长川直直盯着白将军目光锐利淡淡道,“父亲。”
白将军哈一声,怕陈长川诈他,故作可笑样子,“长川,你胡说什么,我只是你的义父…”
“当年义母诞下是名男婴,不知道怎么地到你这儿变成了女婴。我和绮恩是被抱错了。我已经查到了,义父…”
“住嘴。”白将军豁然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捂着他嘴巴,眼睛瞅瞅四周,再看看这死小子,压低声音略微怒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陈长川推开他捂着自己的手臂,慢慢道,“该知道我都知道,我想听义父亲口说出我和绮恩事情,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调换。”
家里面陈长川正和白将军掰扯生世大战,而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绮恩已经和陶戈鸣坐在一家点心茶肆二楼雅间里。里面并没有多宽畅,装饰不华丽,胜在质朴自然。
白绮恩看着面前几道颜色各异看着很是可口的点心,狐疑望着对面正襟危坐的金戈鸣,不是说邀好去骑马吗,怎么跑到这儿来吃点心,什么意思。“陶小姐只是想跟我吃点心?”
陶戈鸣摇摇头似有所思,“这儿的茶点不错,雅间尚可,我约你出来想跟你说说话。”
白绮恩更加不明白她的意思,她们之间不熟悉啊,吃吃点心喝喝茶好像没有那么必要吧,疑惑望着对面的淡然的陶戈鸣,“有什么话说呗。”不用特意约地方。
陶戈鸣不打算拐弯抹角,“令兄陈将军一直是我的偶像,我很崇拜他,很喜欢他。”说道这儿她脸上飞起两片红云,看着像喝酒了的人,豪迈爽快,很难看出女儿家的害羞。而且她现在也是男装劲身打扮,在外人看来她们就是一男一女进入雅间。
白绮恩眨巴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害羞的陶戈鸣,听她继续说道,“本想着借着这次回名都休整,跟他表明心意…只是”
白绮恩见她欲言又止着急,抢白道“只是什么呀。你要是喜欢长川,那就去表白没什么好犹豫的。”尽管她并不喜欢陶戈鸣真得跟陈长川成双对,既然是他的桃花,她也不好去掐了它吧。
倒不是因为上次陶戈鸣帮着那群官家小姐为难她事情,她没那么小气,她单纯觉得她不仅长得太过英气,像个男子,而且还是个糊涂人,别人挑拨两三句,她跳出来充什么大头英雄,这样的人有勇无谋感觉配不上长川那个心机满级的家伙。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发现陈将军待我无他意思,每次跟我在一起不是讨论军务便是说道现在形势或者未来军队发展。而且每次都有旁人在。”说着陶戈鸣放松似叹了口气,她看着白绮恩,“我知道我上次得罪你,不知道你不会功夫。今天邀约你出来是想向你道歉。”
白绮恩皱眉,“你不会是怀疑我在长川那家伙耳边嚼舌根吧?我可没有。”
陶戈鸣道,“我没有怀疑过白姑娘,早听说陈将军已有心仪人,当时我当那时传闻,抱着侥幸的心理接近陈将军,他对我只是上下属关系,上次我给你送药时候知道了,是我痴心妄想,心存侥幸,不该存这样的心思。”
白绮恩张了张口,想说不用这样的,长川这家伙没那么混蛋,你可以去表白,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她是真看不上这陶戈鸣,不愿意她同长川在一起,既然长川自己说自己有心仪人那顺坡下吧,只好安慰道,“长川那家伙没那么好,他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陶小姐,你有你的优点,是别人不可企及的,你把长川那个渣渣忘了吧。你值得更好的人。”这么安慰的话应该没错,虽然多少有些违心。
“你放心,我陶戈鸣不是那种非情爱不可的女子,我很羡慕你的母亲郑将军,她是女中豪杰,我想成为像她那样的人物立足于朝廷,为朝廷尽忠,守护大诚朝百姓。郑将军很幸运遇到一位视她为挚爱的白将军。希望我能像她一样幸运,可能那个人不会是陈将军。”
白绮恩发现陶戈鸣每次在说到陈长川时候眼神有崇拜光芒,与其说她喜欢陈长川倒不如说她希望成为像陈长川那样的人。
接下来陶戈鸣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封封蜡的信笺,递给白绮恩,白绮恩看看手中的信笺有抬头看看陶戈鸣,陶戈鸣道,“过些日子我要去边陲,那儿在督建军务府,我是武将出身,去那儿正合适。三天后,我要出发,这封信笺麻烦你转交给陈将军,他看了自然会明白我的心意。”
白绮恩想问你为什么不派遣个小厮送去给他,没必要拐弯的找到自己送信,这大概是这顿茶点主要目的。
白绮恩收下信笺了答应下了,“我会帮你交给长川。陶小姐,你到那儿放宽心好好生活。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世上比长川好的男儿多了去。”
陶戈鸣笑笑,似有所思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干净纯粹,笑道,“但愿吧。”
白绮恩和陶戈鸣各有心事,且都不怎么熟悉,这顿茶点谁也没有认真吃,都是空着肚子进去空着肚子出来,在茶肆门口两人告别。
陶戈鸣是骑马而来自然是骑马而去,白绮恩望着她骑马的飒爽英姿不觉有些羡慕,她自言自语道,“我要是能畅意骑马该多自在啊!”
这时候马车已经来了,霜雪探头探脑望望扬尘而去的陶小姐在看看自家姑娘,道,“小姐,你还是坐马车比较实际,骑马多累人啊,马背上颠簸你受得了吗。”
白绮恩转头笑骂道,“你不用这么实诚吧,马车呢?快些回去,不知道长川怎么样了。”
霜雪见自家姑娘最近嘴巴里总念叨川少爷,试试探探捏酸道,“呦,这么急着回去是想见川少爷啊啊啊啊”
接着被白绮恩追着打,霜雪和她围着马车跑,讨饶道,“姑娘,姑娘,我再不敢。”
白绮恩可不依她,逮着她要捶打,“叫你耳朵长,嘴巴大,胡说八道,看我不捶你个小蹄子。”
“绮恩,原来你在这儿,快上来。”前方不知道何时听了一辆璎珞琉璃车,车帘子掀开,露出了里面人儿,正是天天喊着要砍她的嘉蕙公主,她欠揍的看着白绮恩。
白绮恩停下捶打霜雪,与她对视上,不甘示弱,“你说叫我去我就去,偏不去。”说着转身要往自己玲珑香车上,这时候有两个力气大的侍女从后面抄过来驾着白绮恩,“白姑娘,得罪了。”说着架着胡乱挣扎她往嘉蕙公主的璎珞琉璃车去,后面的霜雪着急只跳脚,要跟上去。
“哎呀呀,你还带绑啊,放我下来。”白绮恩被她们推搡着塞进马车了。起身抬眼看清楚了马车不止是嘉蕙一人,还有久未谋面的淑熙郡主,嘉蕙特傲娇看着她,哼道,“要不是淑熙想要见你,我才懒得搭理你。”
“你以为我乐意理睬你啊。”白绮恩不客气回怼,目光好不弱的同嘉蕙对视,没一会儿车内气氛剑拔弩张。
坐在一旁的淑熙郡主忙劝和道,“表姐,是我们要绮恩来,你们两个看在我的薄面上暂且放开手。”
两人都双手胞兄,各自朝着相反方向一抬下巴,“要不是看在淑熙面子上,我才不会坐你马车,去哪儿?淑熙?”
嘉蕙也不是吃素,“表妹开口了,我这是给表妹面子,去烟雾轩。”
淑熙安静坐在一旁,文雅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孩子,怎么闹。”
傲娇的两人闻言,纷纷把头扭过来同意看向淑熙,“谁闹了。”
“她才闹。”
淑熙浅浅一笑,“你们都有理,坐下吧,绮恩。”
白绮恩故意瞪了一眼嚣张的嘉蕙,弯腰走到淑熙那边坐下了,她掀开车窗帘子,对外头着急不得了的霜雪道,“你坐马车在后头跟上。”说完将帘子撂下。
一路上马车内白绮恩同嘉蕙公主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争锋相对,互不相让,饶是淑熙公主也插不上嘴巴,只觉得绮恩和表姐兴趣相投,有趣得很。
白绮恩在外面没闲着和嘉蕙斗嘴皮拌嘴,白府里白将军和陈将军两人也是互不退步,在书房里僵持不下。
原先陈长川揭露了白将军抱错孩子事情,白将军气焰一下子挨了半截,在陈长川指责的目光下,身为长辈的白将军只好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将当初怎么抱错孩子事情讲出来。
陈长川听完,简直觉得不要太滑稽,绮恩猜想的果然没错,天下真有这么眼瘸的人,自己孩子是男是女抱错。
当时是自己的百日宴,郑氏那边战事吃紧,只好把长川送到白将军这边了,一同抱过来还有陈守义的孩子绮恩,白将军听说夫人把孩子送过来不要太高兴,又打过胜战,情绪很高昂兴奋。当夜命人摆宴席大块吃酒大块吃肉,算是庆祝这个战争中诞生的小生命。
喝高了稀里糊涂的听岔了,听说夫人诞下是个女娃,女娃好啊,女娃强啊,将来一定跟她母亲一样美丽聪慧,文武双全。
彼时陈守义正好在外头大战,而他的夫人莫善慈为了保护夫人顺利生产而亡,两人是两三月半年才见一次的主儿,跟天上牛郎织女一般,时常分隔两地。
白将军错将他的女儿认作自己孩子,他回来后以为自己亡故妻子给自己留下了儿子,伤心落下眼泪,发誓一定要把儿子好好抚养长大。
事情这么凑巧,阴差阳错两人的孩子身份对掉了。
在陈长川谴责无奈目光下,白将军用商量语气道,“长川,你虽说没有正名白家身份,但你自小在我这儿养大,我可是把你当作亲身儿子养,你不要跟绮恩她们讲了,省得她们知道了伤心。”
听后陈长川是大大翻了个白眼,他本来就是这个糊涂白将军的亲生儿子好不,什么叫把我当作亲生养。“你什么时候知道弄错了,怎么不换回来。”
白将军那个百口难言啊,“那时候你父亲不是,你养父战死沙场了,你又被他寄回老家看养,这事情我没脸说呀,守义到死前以为自己有了个儿子,托付我好好养大你吗,我忍心说嘛,再说了说了你义母不得把我活拆了不可。所以啊,长川,你没受什么委屈,这事情就这样,你和绮恩以后是兄妹啦。”
一时间陈长川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如何说,这算起来是笔糊涂账,而且绮恩最为无辜了,他怎么忍心伤害绮恩,沉声道,“我姓陈,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白将军觉得谈了这么会功夫他额头上的冷汗比以往都多,连连低声附和,“对对对,你能这样想就好,顾全大局。”
“我没说完呢。”
“你继续。”白将军感觉自己比龟孙子还龟孙子,虽然这事情是他搞错呢。哎,活该吧。
陈长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我和绮恩不会只是兄妹。我姓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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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白,怎么能是兄妹。”
白将军一听这话,急了,声音不觉拔高,“你个兔崽子,想怎么样,想打绮恩主意,你想都别想,我这关你过不去。”
“你们闷在书房一下午干什么呢。”屋外头传来了郑氏的声音,她纳闷了谈军国大事也该谈完了,这父子两个是要秉烛夜谈,不怕费口水啊。
一听外头是夫人声音,白将军声音立马低下去,眼神示意长川不要随便说话,他声音正常道,“没事,我教育教育孩子呢。”
“真没事?”刚才声音那么大,郑氏狐疑。
“正没事,小孩子见解不到,我一时间激动啊,夫人,你去看看蔷薇吧,这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别跟她爹一样啊。”白将军想办法找借口让夫人离开,他手心汗水淋淋。
郑氏想了想也是,不知道婚事再三拖延,蔷薇这孩子心里头指不定怎么难受呢,还是过去看看,毕竟是自家孩子。“行,你们慢慢聊,我看看蔷薇去。”说吧边转身离开了。
白将军好一会儿不敢出声,好一会儿在确认夫人已经走远后,他箭步冲到陈长川面前,指着他鼻子压低声音气道,“想都别想,没门。”
陈长川淡定看着他,从容道,“我和绮恩,男未婚,女未嫁,义父你干涉太多了吧,再说我没捅破当年事情不错了。你说我那点儿配不上绮恩,我和绮恩相当你的左右手,左手握着右手不都是你的孩子吗。何况我现在是骠骑将军,我喜欢绮恩,爱绮恩,我对她只有千倍百倍的好,你老还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
白将军眉毛横竖,他自然是知道长川说得句句在理,也知道长川和绮恩两人其实很很般配的,天造地设,长川素日里爱护着绮恩,绮恩闯祸他是没少在后头擦屁股背锅,如长川所言,绮恩嫁给他,他只会对绮恩更好。
可是他心里就是不得劲儿,两人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不是女儿胜似女儿,他怎么想怎别扭,总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感觉。
这只猪是自己养大也不成啊。
“不行。”白将军态度十分坚决摆手,“绮恩只是把你当兄长,不可能喜欢你,你少多心。”
陈长川冷道,“她喜不喜欢我,是绮恩和我之间的事情,你老人家别瞎掺合。”
白将军给陈长川一句瞎掺合气道,凑到他面前低声气道,“我是绮恩她爹,怎么就瞎掺合,我有权管我自己女儿。”
陈长川毫不示弱回嘴,“我有权追求我喜欢的人,你别阻拦,别忘了,你还瞒着义母当年事情呢。”
白将军那个气啊,眉毛竖得老笔直,脸部肌肉绷得紧紧,怒目圆睁道,“你个臭崽子,敢威胁你老子”
“我爹爹是陈守义,你只是我义父,再说我没有威胁什么,我不过是让你别阻拦我和绮恩事情,我会让她明白的心意。”陈长川打断他理直气壮道。
这还不是要挟,长川这孩子心眼这么多,绮恩以后怎么斗得过他啊,自古翁婿关系大多不和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即使长川是亲生儿子也不例外。
白将军气愤满腔可也无可奈何,最后松口,“行,你有本事自己让绮恩心甘情愿喜欢你,少拿当年事情,当年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不会让绮恩吃亏的。她有我这个爹在呢。”
陈长川不解义父为何如此反对他和绮恩在一起,按理来说不应该是支持嘛,自己为人,他们是知根知底的,应该是更加欢喜才是。不过,他不想多问,道,“好,凭本事。”
烟雾轩三楼雅间里。
白绮恩点了一大桌子美食,开始吃起来,嘉蕙见状挑刺道,“你不是刚从茶肆出来还怎么饿,没到用晚膳时间。”
白绮恩边吃边道,“有事说事,没事用膳。”她动作优雅,吃东西小口小口看上去体面。嘉蕙没法再鸡蛋里挑剔。
其实白绮恩没什么心思用膳,尤其是面对着时刻要刺她一两句的嘉蕙公主,不过在茶肆时候光顾着说话一点东西不吃现在见到美食实在有些馋了。
淑熙郡主正襟危坐,脸上微红,白绮恩见状问她怎么啦。
嘉蕙白了她一眼,“这你还没看出来,淑熙她有心事,淑熙,没什么好害羞,说吧。”后面那句是对着一旁娇羞的淑熙说的。
白绮恩停下筷子夹菜看着一脸娇羞的淑熙,看这反应难道是有心仪人,“你有喜欢人?”
闻言,淑熙害羞带怯点点头。
“谁啊?”白绮恩继续问。猜到不大肯定。
嘉蕙见自家表妹这个样子替她着急,“我替她说吧,淑熙喜欢你义兄陈长川,这才叫你出来的。”
陈长川这家伙桃花朵朵开,每朵各有千秋,淑熙,要是能成为她嫂子话,她想她是可以接受,温柔妩媚,知书达理,性情温和,多好的人啊。“那你们应该找长川那家伙,找我干嘛?”
淑熙看着白绮恩不说话,她的眼睛亮亮的,似乎要说不说的,嘉蕙替她开口道,“我们就是想知道长川喜欢人是谁?听说他有心仪女子,拒绝了各家大臣结亲,你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吗?”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白绮恩看着满脸娇羞的淑熙,觉得娇若春花在适宜她不过了,很漂亮和赏心悦目,“淑熙,你可以大着胆子向长川示爱啊。”
“这?不大好吧。”淑熙终于开口了,她有些怔愣。
白绮恩道,“没什么不大好的,顶多也被拒绝,为喜欢的人大胆一次啦,淑熙,拿出你的勇气来,我支持你。”
“我力挺你。”嘉蕙紧随其后道。
淑熙左右为难,本来是想要探问长川心仪人是何许人,这么节奏这么快,嘉蕙一下子给带到她表白方面,她怪难为情,“怎么说啊。”
嘉蕙拍桌子道,“直说呗。”
白绮恩想了想,有了主意,对淑熙和嘉蕙招了招手。淑熙和嘉蕙见状围过去,白绮恩叽叽咕咕在说出了浪漫的表白的方法。听得淑熙脸红耳赤,听得嘉蕙大赞,“你可以啊,绮恩。”
淑熙有些欢喜有些犹豫,“可是他有喜欢人。”
白绮恩见她这样子替她着急,“你管他喜欢谁呢,把心意告诉他,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是郡主,我不相信他一点儿不动心。”
淑熙害害羞羞,脸上有点红润,“但…”
“别但是啦,淑熙,这事交给绮恩办,绮恩,你不会拒绝吧。”嘉蕙说完凉嗖嗖看着绮恩。“这主意可是你出的。”
白绮恩,“……”
28. 第二十八章 画舫烟花
嘉蕙真是怪会钻空子,把这么个红娘事情交给她去办,而且还是淑熙的事情,看在淑熙面子上她还不能不办。
晚间,月明星亮,金戈楼。
“姑娘,你正打算要给淑熙郡主和川少爷牵线搭桥。”霜雪提着琉璃八角灯笼紧紧跟随在白绮恩身边。
白绮恩正思索着待会儿见到长川要怎么跟他张口,直说吗?要是到时候他不好意思或者有其他顾虑,有可能推掉,要怎么说呢?一旁的霜雪还在喋喋不休询问着,眼中满是探询。
“当然了,淑熙人多好啊,长川要是能和她喜结良缘,英雄将军和美貌郡主不失为一番佳话。走快些,别那么嘴碎。”迈着小碎步欢快朝金戈楼陈长川的房间去。
霜雪满脸怀疑偷瞄自家姑娘,真是秉月貌持花容,袅袅婷婷,端的是一副绝佳的美人相。不知不觉见姑娘已经除落成了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活泼美丽姑娘,川少爷真要对姑娘有什么想法倒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
霜雪决定在他们两人之间当个瞎子聋子哑巴,反正是这事情别烦心到她这儿。
走过院子鹅卵石小径,白绮恩和霜雪来到陈长川的卧房门口,这时候大家将要安寝下了。按理来说这时候白绮恩姑娘家的身份是不大好来这儿的,奈何她是与众不同的姑娘。
卫队们不敢阻拦她们,为了防止再次撞见陈长川换衣裳,不小心看见裸体,尽管她很想再看看长川那健美结实的身材,不过她尚知道男女有别,还是忍耐住了。
她敲了敲门。里头传来陈长川声音,“绮恩?没睡,进来吧。”
霜雪提着琉璃八角灯在门口同那些卫士们守候着,白绮恩推门而入,“你怎么知道是我啊。长川,这么晚,你没睡觉。正好我有事情跟你说。起来。”
“你不没睡吗,有事快说。”陈长川将刚擦拭好的百战宝剑插会剑鞘,挂在墙上放好。绮恩能来,他一点儿不奇怪。这家伙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走回绮恩旁边在椅子上坐好。
白绮恩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正想着淑熙要邀请他到秦淮河上游舟,忽然想起了陶戈鸣的要她转交的信笺,她从怀中掏出了陶戈鸣的信笺先陈长川面前一递,“喏,陶小姐,先看看这个在说事情。我差地儿都忘了。”
陈长川看了眼白绮恩接过封蜡信笺当着白绮恩的面直接拆开越看起来。看完后把信笺放在圆桌上,“替我转告陶将军,说陈某多谢她的垂爱,陈某实在般配不上她,望她早日觅得良缘。绮恩,你这一下午去跑出去当红娘了,真闲。”替别的女人给他传情书,陈长川不悦。
这个笨蛋绮恩,何时能明白自己一片赤诚真心。笨蛋绮恩。
不知道被腹诽的笨蛋绮恩拿起书桌上的信封在明亮的烛火下越看了起来。
看完后,白绮恩知道长川这脸色为什么这么正经。
陶戈鸣是当将领当糊涂了吧,写封情意绵绵书信都跟汇报报告似的。多少情意变成死硬死硬的文字,令人看了真得是一点感觉也没法起。
白绮恩放下书信,看着陈长川,“她说她仰慕你,三日后要到边陲戍守,你不去送送她。”
陈长川摇摇头,“我以什么身份去送她,我对她没那个意思,还是不要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要是有心替我去送送就好了。”如果陶戈鸣没有送他这封告白书信,他自然是要去相送,毕竟是他的下属。
“说说你要说的正事。没事的话赶紧走,本将军要就寝。”白绮恩替别的女孩送自己送情书事情令他很不爽,绮恩,这说明绮恩一点儿也不明白自己心意,难道真要像小橙子说简单直接表白,会不会把绮恩吓着啊。
白绮恩讨好嘻笑了一声,“还将军上啦,你跟我这儿拉到你,明晚秦淮游湖去不,只许你一人来,有惊喜哦。”说着冲对面心里头不爽的陈长川俏皮一眨眼。
陈长川浑身跟过电似酥麻柔软,心脏更是大力擂鼓咚咚咚响,激动万分,面上自然,“游湖?”
“怎么,不答应啊。”白绮恩见他那样子不知道是肯不肯,她和嘉蕙计划好了,她负责把长川约出来,而嘉蕙则负责淑熙和长川游湖一切事宜,经费她出。淑熙呢,只要安安静静在画舫里等着长川到来便是了。
陈长川心头跟大锤敲打鼓面,止不住激动跳,这可是绮恩主动邀约他,她知道了?明白了?和自己一起游湖,看来她没有自己相像那么不解风情吧。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尽量淡然,“绮恩都开口,我岂有不去道理。”绮恩是要跟自己表明心意,她怕外头人多吵杂,故而选择在既热闹又安静的画舫上,没想到她这么会啊。
白绮恩见陈长川同意,喜上眉梢,欢喜正要道,外头响起了卫士们年轻响亮的声音,“将军好。”
紧接着是推门声音,白绮恩回过头去看到了爹爹大跨步箭步朝他们走来,面色不大好看,给人一种乌云压顶感觉。
“爹,你怎么来了。”按理来说这时候他不是应该跟娘亲就寝去吗,跑这儿来做什么吗?
白将军快步走到自家绮恩身边,低头望着她,眼光有些锐利参合些柔软,“这么晚,你跑长川房里干什么?白天跟你说得话你忘到鸡爪国去啦。”说着带着警惕望向白绮恩身后的陈长川。
“绮恩给我送信,义父,坐。”陈长川已经站起来,他眉眼间都是喜色,白将军看了不爽,他问绮恩道,“真的?”
白绮恩点点头,白将军看到桌子上的松开的信笺,陈长川在他要仔细看时候将信纸装会信封里去,走到里边杂物柜子里放好。
“长川喜欢人给写的?”白将军压低声音问女儿。
白绮恩点点头。
“是谁家小姐?”
白绮恩正要张口回答时候,折返回来的长川抢先开口道,“我对那位小姐没有情意,义父,你老这么晚跑我这儿为这事?”说话时候看着白将军。
白将军寻了张椅子坐下来,抬头对白绮恩柔声道,“绮恩,你回去,我跟长川有军务要商讨,这么晚不要动不动跑到长川这儿来,你是个女儿家家的,外人看见不大好。送信什么打发个小厮丫鬟就好。”
白绮恩无所谓的耸耸肩,“爹,长川是家里人,不是外人,我没有在半夜去陌生男子的房间啊,爹,你少操心了。”
白将军在白绮恩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瞪了得逞的在他眼里笑得跟狐狸似的陈长川,刀子眼神嗖嗖飞过去,好似要片了他。
陈长川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和熙笑容,绮恩约他游湖说明对他已经芳心暗许,义父在怎么蹦达也是枉然。
“你回去睡觉,霜雪,跟着你小姐回去。绮恩,听话。”白将军是赶鸭子把绮恩半推半赶出去。
白绮恩稀里糊涂赶着走到门口时候,她忽然回身对陈长川道,“明晚,秦淮,记住啦,一定要啦。”
陈长川欢喜回应道,“放心,我一定回去。”
白将军听闻后脸色那叫一个好看,他赶着绮恩快速离开,而后拉过椅子瞪着笑得堪比黄鼠狼的陈长川,至少现在在他看来,陈长川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长川,你居然约她去那种地方?”
陈长川心情甚好,扫了白将军一眼淡淡道,“我说我和绮恩是你情我愿,义父,你少操心,还谈军务?”
“谈个屁的军务,明晚的不许去。”对绮恩他没法喝斥,他还控制不了长川。
陈长川不是好控制,他淡淡笑道,“这就不劳义父你费心了,要是知道当年…好”在白将军刀子眼光威胁下,陈长川递了个你懂的眼神。
在听闻绮恩跑到金戈楼去后,白将军从暖和的被窝出来穿好衣裳急匆匆救火似直奔金戈楼,现在又是被陈长川这混蛋崽子气得哄哄的回来。
郑氏不知道夫君那么着急出去做什么,不就是听说女儿和长川事情在怎么也不用这样啊,“他们又不是不知世事的孩子,该明白都明白,你想管也管不过来,冷吧,上来。”郑氏拍拍空留出来的被窝示意白将军上床。
白将军那自打从金戈楼出来黑得给黑夜有的一拼的颜色的脸在见到妻子郑氏后缓和许多,他脱衣服翻身上次躺下,双手枕在脑后面,瞪着眼睛望着床顶板,“他们两个还是孩子吗,长川,胆子真大,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勾搭绮恩。”
郑氏觉得夫君这事情挺小题大做,自己睡好给自己和夫君拉拉被褥,躺好道,“我觉得长川这孩子挺好的,在咱们眼前长大,知根知底,你要是有空去管管你娘吧,这闹腾到什么时候啊。”
“娘还闹绝食啊。”
“早上吃了碗小米粥。”
“那就好。”
“改上吊了。”
“啊!”
“绳子没系紧,没死成,放心吧,娘舍不得死。”
“睡觉吧,别操心啦。”拍拍满肚子操心的夫君合眼睡了。
白将军向来在郑氏面前是个没脾性的主儿,他哎了一声,甚是无奈的闭上眼睛手臂搭在郑氏的腰上稳稳睡去。
竖日,白将军夫妇去上朝去,陈长川因为有长期假期可以不用去,在家里倒是悠闲自在,想着晚上同绮恩秦淮游湖,泛舟湖上,到时候月明星亮,四周繁华热闹,莺歌燕舞,琴音袅袅,气氛烘托得真好,他和绮恩小酌赏月,对月抒情,互诉衷肠,心意相通,言来眼去,一来二去,水到渠成。
光是想想陈长川可以自个笑出来了,陈诚看着自家将军想得这么欢喜,心道真是天上下红雨,张权亦是暗暗讶异,将军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哪怕是被皇上亲封为骠骑将军恩赐府邸时候,都没有这般。
张权道,“将军吃了喜鹊蛋。”
程城瞄了他一眼道,“普天下能让将军这么高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小姐。”
张权大惊望着程诚,“你是说将军的春天要来了。”
程城孺子可教的点点头。
陈长川是个文武双全的将军,他铺开宣纸,蘸好墨水下笔行云流畅一气呵成造出一副绝美繁华的秦淮八景图。
他正满意者自己画作时候,外头有卫兵来报告,“宫南羽公子来了。要面见小姐。”
陈长川现在不觉得宫南羽可恨,甚至有些可怜,一厢情愿把心系在绮恩身上,然绮恩心明眼亮不把他这种风流浪子放在心上,“说小姐没空不见客。”虽然绮恩心思现在在他身上该防还是得防。
“是。”那卫兵得了命令出去。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报将军,宫南羽公子说要见您。”
“见我?”陈长川将画作放好放在一边晾干。“请进来。”
金戈楼,会客厅。
小厮上了上好的云山毛峰茶后恭恭敬敬退下,宫南羽没有喝,开门见山道,“我知道是你意思,你私下阻拦我。”
陈长川心情舒畅,自然是喝什么都好,他用茶盖了盖茶杯,淡淡道,“绮恩平日里不见客。”
宫南羽不屑哼了一声,欲要打开折扇,想了下不妥,把折扇握在手里,直视陈长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绮恩抱什么心思,你推掉了绮恩那么多世家公子的求娶。不就是想她单看你一人。可惜啊,绮恩对你终究是兄妹之情。”说完身子后仰,潇洒打开折扇大方扇起来。
听闻此言,陈长川眼神微不可见的暗了暗,抬眼轻轻看了宫南羽一眼,淡然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忘了跟你说,绮恩邀我游湖,她想同我泛舟湖上,共看星空美景。哦,真是可惜,她选那个人不是你。我想世上没有那个做妹妹会邀请兄长游湖小酌。可见其情意之深。”
宫南羽闻言手中折扇一颤,不再扇了,他合上折扇,勉强笑道,“陈将军真是幽默,不用开这样无聊玩笑。”他还没有追到绮恩呢,这个骗子丫头骗了自己信任偷了自己心窃了自己的情,哪能由着她这么潇洒转身离开。
陈长川看出宫南羽笑得牵强,自然而然笑道,“宫南公子追求绮恩这么久,她总是不回应,连次正式约会都没有,可见绮恩心中早有他人,那人刚好是我,我与她自小长大,一起吃,一块玩,一同住,青梅竹马,郎情妾意,顺情顺利,我算是她的童养夫啦,绮恩,名花有主,宫南公子还是早些死心得好,免得自寻烦恼。”
宫南羽霍地站起身,俯视满面春风笑容和熙面目可憎的陈长川,他眼眸中隐隐含有跳跃灼热的火苗。“不要太得意,绮恩没亲自开口,我决不放弃。”
陈长川同样站起身眼神冰冷淡笑道,“那你好自为之。我就不送祝福。毕竟送了也是虚空的。”
这话落在情敌宫南羽耳朵里是小人得志张扬,他调整下自己情绪,丢下句,“告辞。”潇洒自如离开了。
陈长川皮笑肉不笑朝着他出去方向意思意思要相送,脚下没移动一个步子,“恕不远送。欢迎下次来喝我和绮恩喜酒。”
宫南羽出了陈长川的金戈楼,恰好遇到下朝回来的白将军夫妇,白将军一见宫南羽脸上那叫一个热情洋溢。热情打过招呼寒暄两句就风一样把他卷到落花厅去。
宫南羽可是他心中女婿的最佳人选啊。人品才学样样好,不逊色长川,重要他对绮恩是真心实意的。
眨眼间,夜幕降临,秦淮河上水光潋潋,在夜晚明亮的月辉星光下波光粼粼,倒映着来来往往的画舫,大大小小只,琴箫悠扬,莺莺燕语,灯火迷离,画舫内歌舞生平。
“你怎么才来啊。”嘉蕙抱怨紧赶慢赶的才到的白绮恩,“带她做什么?”瞧了瞧她身后的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霜雪。
白绮恩看看嘉蕙身边准备的各色烟花,“她是我知心的人,你准备的怎么样,到时候淑熙他们出来赏月你可别给我出岔子。”霜雪安安静静侍立在白绮恩身后。
她们现在是在秦淮湖边的茂密的草丛中,由于有丛林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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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掩,这儿显得阴暗,比起灯火通明的秦淮湖这儿显得格外寂静,没有人会注意这儿。
嘉蕙就是觉得这儿僻静,不会有人注意到,才选在这儿的放烟火的。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长川怎么还不出来,长川不会没去吧。”她和白绮恩偷偷摸摸透过的波光粼粼湖面望着承载着淑熙和陈长川的小画舫。
嘉蕙为了给他们制造更多的独处机会,特意租了一艘比小舟大不了多少的画舫,还没有楼层,就那么一楼。除了游船的船夫再无其他人。装扮倒是红红火火,跟娶亲的花船一样。
满心欢喜赴约的陈长川见这么小一只画舫,心里暗笑道,绮恩这是想同自己多相处,瞒着欣喜的快步他快速的到了小画舫上,在进入画舫内见到正经端坐低眉敛眸的淑熙郡主后,他一头雾水。
要想淑熙郡主行礼时候,淑熙羞红脸忙道,“陈将军,快别多礼,请坐下。”
陈长川想自己是不是上错画舫了,可是白绮恩明明说的是这艘,“不知郡主在这儿,实在唐突。长川失礼了。”绮恩跑哪儿去,怎么画舫上只有淑熙郡主呢,她人呢?
陈长川没有坐下,淑熙本来就是容易害羞腼腆之人,这会儿见到心上人更觉面红耳烫,举止更加拘束,“长川,你快坐下吧,难得出来一会。”
轰隆一声如晴天打雷一般在陈长川脑海中炸开,瞬间明白了,他试探问“绮恩呢?”
淑熙郡主不好意思笑了笑,如实回答,“绮恩替我约将军出来,布局设宴费了不少心思。将军,快些请坐啊。”
此时陈长川掐死白绮恩心都有了,他恨得痒痒,来时有多欢喜,现在有多扫兴,看着不明所以一味让坐的淑熙郡主。心道还是应付眼前这个。
淑熙郡主不大敢看陈长川,想要说的话张不了口,陈长川见状已经明了一二,淑熙偷偷瞄他的目光充满崇拜爱慕,他见过太多,唯独绮恩没有,真该好好打她一顿屁股。
自己的真心流到臭水沟去了。游什么秦淮啊。
坐是不能坐,他可不想明天长公主误会自己同她女儿孤男寡女共处一舱,提议道,“郡主,外面的景色很不错,去外边看看可好。”
淑熙郡主正不知道要如何表明自己的心意,一味紧张来着,陈长川开口哪有不答应,忙不迭应声好。
于是两人站到画舫船头上,看着外面秦淮河上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往来的大大小小画舫。听着袅袅动听的乐曲拌杂着客人或斯文或粗鲁的嬉笑声。
“郡主邀在下可是什么事情?”陈长川满脑子里都是白绮恩那个家伙,现在他又不得不敷衍淑熙郡主,可他对淑熙是无话可说的,找到米娅吧,让她安置她。
听着陈长川晴朗直白的话,淑熙脸愈发滚烫了,烧得脸带脖子红,她想起白绮恩的话,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告白,“将军,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满腔勇气的话到喉咙口打了出口变样。
陈长川想着白绮恩样子,又气又爱又恨,面上淡然,“漂亮,活泼,好动,会说话的。”
淑熙看着他面无表情甚至隐约感受得出一股冰冷的感觉,她打了个冷战,他这是在说喜欢人还是在说仇人啊。
陈长川见淑熙穿着单薄,打了个抖索,转头望着她道,“外头风大,郡主不妨先回去吧,免得着寒。船家,调头。”
淑熙这下着急,她还没表白呢,话没说上两三句,她张口,“将军,我…”一个‘我’字出口。
暗黑寂静的天空忽然噼里啪啦‘蹦’一声毫无预兆的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
簌簌簌啪啪啪。
淑熙吓得捂住了耳朵仰头望向天上开出的五彩斑斓红的紫的花朵,在空中绽放,发散开口,而后画作点点星火掉落,一朵接着一朵,好不美丽迷人。
秦淮画舫上的人纷纷出来看是谁家公子在追寻心爱的女子,竟然如此大费周折,真是令人感动啊。
淑熙仰头看着天空上的美丽的烟花,“绮恩他们找的真漂亮。”
陈长川一听是绮恩,转头望向淑熙,“是绮恩放的?”
淑熙这时候不那么紧张,脸色没那么红,她望着陈长川如实道,“和嘉蕙表姐,不知道她们从哪儿找来这么好看又大的样式烟火。”
陈长川抬头仰望天空中一朵朵向着光明的斑斓烟花,有牡丹状,有百合状,有菊花状,有……,总之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绮恩,你可真是本事啊。
捶着身侧的手拳头握得紧紧,咯咯作响。
陈长川和淑熙相对无言各怀心事安静仰头望着五颜六色美丽非凡的烟花。
“你手脚倒是麻利点。”嘉蕙嫌弃白绮恩霜雪她们动作慢,这一朵上去快下来她下一朵还没点好。直接推开她自己蹲下身子亲自上手点。
白绮恩后退一步,看着嘉蕙笨手笨脚上前点着烟花捻子。“你穿那么长的裙子小心点。”点烟花可是非常危险,小心炸着。
“切,这点儿小事用你提醒。”嘉蕙对自己信心十足,她还是头回点这个,以往宫中过年节日都是宫人在办,她又不是年岁小的皇子,自然是本分规矩在一旁看着份,她比白绮恩动作还慢。
白绮恩见她有模有样的,转头望向小画舫那边,见陈长川和淑熙两个郎才女貌并肩站在一起,看着甚是般配,她心绪复杂,说不出滋味何种滋味。
淑熙郡主出生高贵举止温柔大方,算是般配得上长川那个家伙。自己给他寻了这么门好亲事,他对自己应该感恩戴德。
“点着啦。”随着天空再连续朵朵绽放花朵,嘉蕙欢喜拿着火折子直跳,这个可是她亲手点着啊,仰望浩瀚无际的天空。
“好漂亮啊!”白绮恩同样欢喜的望向天空。长川那家伙肯定感动死了吧。
“着了着了!”霜雪忽然尖声惊叫起来。
白绮恩道,“可不是着了吗。”
“不是…”霜雪惊慌扯着自家姑娘衣袖。
“不是什么啊,你这个丫鬟咋咋呼呼是没见过啊~~救命啊~~”嘉蕙被霜雪刺耳的尖叫吵着正不悦喝斥到一般嗅到一股布料烧焦味道,低头一看自己拖地裙摆不知何时沾着火星了,已经烧起来,吓得她连连蹦跳,尖叫声比霜雪不知高出几倍。
白绮恩愣了下,随即镇定下来,赶紧上前对着胡蹦乱跳的嘉蕙裙摆就是一顿猛踩,企图扑灭燃烧起来的火焰。
火焰很嚣张,任凭白绮恩怎么踩都没法扑灭,反而越烧越旺,眼看着要烧到嘉蕙人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绮恩?走水啦……”嘉蕙吓坏了,低头看着裙摆上烧得正欢的火焰。
“闭嘴,跟我来。”白绮恩到底是闯过不少祸的,在猛踩火势不灭情况下,她拉着嘉蕙直接将她湖边一搡。
“我不会…啊”嘉蕙话没说话,白绮恩直接从后背把她推下去了。
29. 第二十九章 人工呼吸
白绮恩简单粗暴地把嘉蕙推到湖水里,嘉蕙裙摆上的火焰一接触水果然一下子灭掉。
嘉蕙不会游水,在水面上不停的不疼挣扎,眼看着身子沉下去,勉强露出半个脑袋,她面色痛苦大喊大叫道,“救命啊,救救命啊,我不会水,不会,绮恩…救命…”
“姑娘,你怎么把公主整个人推水里,你直接扒拉下她着火衣裳丢水里去,现在怎么办?”霜雪见嘉蕙公主在水里不停的扑腾挣扎呼救她六神无主着急询问自家姑娘。
要是公主在她们手里出了问题皇上可不会放过她们啊,闯祸了。
“别喊了,你去叫公主的侍女和侍卫来。”白绮恩言罢直接脱了外面衣裳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抡起胳膊一下一下拍打水面游向不停喊叫求救的嘉蕙。
白绮恩小时候在外头野惯了会那么一点儿水性,现在刚好派上用场,她游水到嘉蕙身边,揽住她的腰夹着她要往岸边游去。
嘉蕙忽然有了依靠,八爪鱼似手脚并用抱住了游水的白绮恩,生怕被丢下,这让白绮恩施展不开手脚没法游水,恼道,“你别抱那么紧,松开点。”
白绮恩欲要挣脱开她手脚束缚,她这样做理智不在线的嘉蕙瞬间害怕极了,她不会水,她好害怕啊,拼了命死死抱住白绮恩,带哭腔道,“我不要,我不要,快带我到岸上去,本公主命令你,快啊。”
白绮恩真的很想扁她,手脚抱得紧紧她没法游水,在这样下去两人都要沉下去啦,她大声道,“你倒是松手啊,你这样抱着我没法游啊。”
嘉蕙死命摇头,就是八爪鱼紧紧抱着白绮恩,将她当成一根救命浮木,这时候她松手她又不是傻瓜。
这时候岸边已经有了灯火,是公主的侍女和侍从们赶到了,他们一个个在岸上呼叫着公主,一个人没有下来,这算怎么回事。
白绮恩卯足劲儿抽出一只手臂,在她俩人都要沉下去时候硬是抡着胳膊踢着腿向岸边游去。
嘉蕙害怕闭上眼睛不敢看了,她下意识紧紧抱着白绮恩。
这样子游水白绮恩很耗费气体,心中大骂嘉蕙是个大傻逼,她深吸一口气费劲全身力气才游到岸边潜水出,这时候已经有宫女侍卫七手八脚的跑过去将嘉蕙公主从身上扒拉下来救上岸边去,没有人去理会憋着一口气游到现在还在水里的白绮恩。
白绮恩张了张口欲言,“我,我呢…”身子已经顺着水流力度冲往湖心反向,她觉得浑身力气都抽干了,想要抬起胳膊都不能,她费劲儿要出声呼救,奈何刚才用力过猛,实在无什么气力,声音极小淹没在宫女侍卫的营救公主嘈杂声音中。她最后喊出一句,“霜雪。”水流将她顺走。
岸上的霜雪见公主的宫女侍卫来了,把公主救上来唯独没有见到自家姑娘,心中不安,忙拉住其中一个忙和的宫女询问,“我家姑娘呢?她和公主在一起。”
宫女只顾着照顾嘉蕙公主,公主要是出什么事情,皇后娘娘和皇上定不会饶过他们,他们的脑袋可是要搬家了,哪里理会的了什么姑娘,不耐甩开手道,“不知道。”她已经凑到公主身边,嘘寒问暖去了,有的找新衣裳,有的问公主找太医吗……
霜雪见没人理睬她,情急下她跑到岸边四处张望,企图看见自家姑娘,奈何灯光全让公主的宫女带走,四周一片漆黑。她着急在岸上四处张望,忽然听到自家姑娘若有若无的虚弱呼救声音,她循声望去,那黑黢黢的湖水中的只露出小半个脑袋人不是自家姑娘又是谁啊,她好像精气神都不大行了。她慌忙大声呼喊救命啊。
白绮恩此时已经没有多少意思,她笼统感觉自己很冷,很冰冷,那深冬湖水如针刺般侵入她的肌肤,甚是疼痛,湖水用力将自己往下拉,自己无力拨开游,身子也沉下去了,湖水淹过脑袋,她彻底没法呼吸了。
在自己意识将要全部消失时候,白绮恩想,要是长川在就好了,长川不会不管自己的。
迷迷糊糊中她在水中睁着朦胧半眯眼,见到一个人鱼儿似朝自己直直游过来,他那俊脸上好像很焦急惊恐。
长川,他怎么也掉水里啦?
自己这是要死了?所以回光返照?
白绮恩在水中苦笑,她想如果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去管嘉蕙破事,没得搭上自己一条命。
忽然腰上一紧,她望着搂住自己纤腰的陈长川,她张开嘴巴要说什么,嘴唇上被堵上,白绮恩半眯着眼睛眼睁睁看着长川为自己渡气,他一边搂住自己一边往上游水,一边给自己渡气。
这是在做梦?
长川这家伙有这么好心?
白绮恩这么想了没一会儿彻底陷入无尽黑暗中,她下意识抓紧陈长川,好像这样她不会被无尽袭来的黑暗吞噬。
陈长川揽着陷入昏迷中的白绮恩心疼不已,这个家伙关键时刻怎么老逞强,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亲吻一下。然后搂住她纤要抡着手往往拨水游上去。
在天上绚丽多彩的烟花绽放时候,他听说是绮恩在放烟火时候,他暗中扫视湖边来往的画舫和湖边四周,看看她究竟躲藏在何处,他想找到她应该狠狠收拾她一顿,然后直接跟她告白算了,这个家伙怎么总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还刻意来撮合自己和别的女子,她长脑子吗?看不出自己对她的一往情深啊。
陈长川搜寻中,听到西边湖边有强烈呼救声音,他循声望过去,眯眼细看过去是,水中有两个人,一个正是那个自己恨不得先收拾后表白的可恨的绮恩,另一个是嘉蕙公主。
绮恩是识得水性,他猜想她应该是在救嘉蕙吧,于是和淑熙在一旁观看,淑熙焦急问道,“将军,她们落水了,快去救她们。”
陈长川淡定自若道,“绮恩会游水不用担心。继续看烟花。”
虽然他说看烟火可是在他听到西边湖岸上霜雪无助的呼救声后,他心里猛地咯噔一声,顾不得陪淑熙郡主一个轻身点水凌空飞过去。他在湖面上没有看到白绮恩,霜雪见到如同见到天神一般带着哭腔哭喊道,“川少爷,姑娘落水了,救救姑娘,川少爷。”
没有在湖面上,那一定是沉到了湖下面,陈长川心急如焚,心疼如绞猛地钻入寒冷刺骨的湖水里。在水中着急的四处找寻,终于找到了由着湖水漂流的半昏迷的绮恩,他又心疼又咬牙痛恨朝她游过去。
绮恩,我的绮恩,你千万不能有事,否则你做鬼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长川抱着白绮恩冲出了水面游到了岸边,这时候嘉蕙公主已经披着暖和厚实的披风领着宫女侍卫过来。
陈长川抱着晕迷不行的溺水的白绮恩上岸时候,两人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上黏在肌肤上,滴答滴答还有挂不住的水珠不住滴落。嘉蕙在宫人簇拥下焦急朝他们过来,要哭不哭看着晕死过去的白绮恩,关心问道,“绮恩怎么样,绮恩怎么样了。陈将军…”接下来的话她不敢说了。
陈长川冷冷瞥了她一眼,目光犹如深潭里恶龙一般凶狠,好像一把利刀一般射在她身上,如果有实体,她估计自己已经被千刀万剐,嘉蕙公主从未见过如此凶恶残忍的目光,好不容易温暖过来的身体有寒冷起来,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太可怕了。
陈长川抱着白绮恩将她平整放在地上,这时候霜雪哭着过来,“姑娘,姑娘,你可别吓我啊。川少爷,怎么样,姑娘活着对吗。”
陈长川长年在外头大战惊险事情他遇到不说上千也有八百,每次他都能镇定从容应对,唯独这次他心脏像是被狠狠揪着,痛得不能自己,但他不能慌张,更不能无措,如果绮恩有什么事情,死一百个公主换不过来一个绮恩。
陈长川没有理会霜雪,将人放平后,双手叠加在白绮恩的腹部不停的有节奏的按压。
绮恩,给我醒过来,给我醒过来。你要的厨子我还没给你呢,你要那个烤羊肉的匈奴厨子吗,那个厨子其实是我啊,长川啊,你的长川啊,你说会管我吃住,包我娶妻生子,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陈长川很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即使敌人刀捅进他身体里时候他没这么怕过,他按压的手有些颤抖,他怕,怕绮恩这个笨蛋不再醒过来。
绮恩在陈长川的有力度紧张颤抖的按压下嘴角流了丝丝水。
霜雪惊叫道,“川少爷,姑娘,姑娘有反应。姑娘,你醒醒,你看看霜雪啊。没有你霜雪怎么活啊。”跪在白绮恩身体旁握着她的手哭得双肩不住耸动。
淑熙郡主这时候已经乘坐小画舫过来,她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画舫,走到人群中,见到这样一幕,长川在给白绮恩按压腹部,她没有多想,她要上前,害怕的嘉蕙拉住她的手,她不明白看着嘉蕙,嘉蕙颤颤抖抖道,“陈将军好可怕啊。我不想这样的。我没有害绮恩,不是有意的。”
淑熙听她颠三倒四糊里糊涂的解释,大概能猜到事情始末,看着害怕到颤抖不已的嘉蕙,安静的站在她一旁镇定道,“绮恩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臣为君死,她也不能有怨言。她转过头继续看陈长川,她比较在意是陈长川。
陈长川按压几下后,白绮恩不再有任何反应,连吐水没有,他赶紧伸手去谈她鼻息。
没有气息,怎么会这样。
陈长川的嘴唇哆嗦下。
不,绮恩,绝对不是这样的。
他和绮恩还没开始呢。
他顾不得有外人在场,用拇指和食指捏紧白绮恩的鼻子,深吸一口气,跪在白绮嗯身边俯身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绮恩,准确说是人工呼吸。
淑熙和嘉蕙不可置信望着陈长川,他怎么这样呢?
绮恩,你个家伙不能有事,你给我醒过来,你的账我没算呢,别想跑掉。
绮恩。
绮恩。
陈长川含着她饱满失了颜色青白泛紫的嘴唇,把胸腔里温热气息吹进她嘴巴里。
一次又一次,每次起身他卯劲儿吸气俯身全力吹给她。
绮恩!
绮恩!
绮恩,你他妈给我醒过来!
大概是陈长川的吹气吹足了亦或者是他执念太强了,白绮恩奇迹般咳嗽两声,霜雪喜极而泣,双手握着白绮恩冰冷的玉手,“姑娘,川少爷,姑娘有反应啦。”
“快,给她搓手,快。”陈长川见白绮恩有了反应,虽然那声音比刚出生猫叫还小声,他心中亦是狂喜不已。
淑熙见白绮恩无恙后想过去劝说,既然人已经醒了,那交给下人处理吧。但看到陈长川眼中那炽热灼烈的目光后,她止住脚步没有开口。
难道将军口中喜欢的人是…
陈长川解开了白绮恩的束在腰间的腰带,掉头脱掉白绮恩脚上的全湿掉的鞋子袜子,抱着她的洁白无瑕的小脚不停搓她脚心,想要搓热她。霜雪亦是不敢耽搁,不止搓着白绮恩冰凉冰凉的手,时不时嘴巴哈热气。
姑娘,你可千万要醒来啊。霜雪不能没有你。
围着众人皆是看呆了,嘉蕙和淑熙更是难以置信。淑熙忍不住道,“这些交给下人做,将军,你衣裳湿了还是早些换了还免得着凉。”
陈长川没有理会,现在他眼中只有一个绮恩,其余的人他统统看不见,不想看见。
“长…川”声音弱而微。
在陈长川和霜雪不懈努力搓下,白绮恩张口下意识喊长川的名字,尽管声音是那样微弱不可见,长川和霜雪都敏锐听到了,他们现在一颗心全系在白绮恩身上。
陈长川欣喜万分,调转过头来,抱住了白绮恩,他暖和有温度的脸颊紧紧贴着白绮恩冰冷无血色青白的脸颊,将人抱起,珍宝似紧紧抱住,“绮恩,绮恩,我的绮恩,你终是舍得醒了,你们让开。”说完他打横抱起半醒半晕的白绮恩,朝外边走去。
霜雪机灵去找马车,围观宫女侍卫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他们手里提着的八角灯发散红亮的光芒为他们照明前方的路。
淑熙和嘉蕙安静的看着,陈长川没有看任何人,淑熙张了张口,在看到他怀里脆弱昏迷的绮恩,她没法开口了。
霜雪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马车,程诚张权他们也跟着来了,陈长川头也不回抱着白绮恩上了马车。
马车在淑熙嘉蕙等人的注视下快速而平稳的驶向前面的宽畅街道。
白绮恩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到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而且还下雪冷得要命,她唤霜雪,霜雪没有回应,她害怕了,无助叫长川了。
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不理会自己,唯有长川不会,他可讨厌,明知道跟着自己玩耍是要背锅受罚,他还是默默跟着,陪同着。
长川,长川,我想回家了。
面前出现一个男孩是小时候的陈长川,他怎么变小了?
在白绮恩疑惑功夫,那小型陈长川忽然走过来抱着自己亲吻起来,他身上是那样温热,令寒冷中的她不舍得推开,眨眼间,她抬眸望去,陈长川变成了大人的陈长川。
他微笑着看着自己,目光温柔腻人,他道,“绮恩,我带你见识下好玩的事。”
白绮恩贪恋他的温暖和温柔,乖乖点头道,“好”
陈长川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推掉了自己衣裳,一层接着一层,自己居然没有反抗抵触,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自己在期待什么。
在自己身上蔽体衣物全都退去后,他小心翼翼将自己抱起来放在平地上,白绮恩恐慌又渴望看着陈长川,“长川。”
陈长川笑着摸摸她脑袋,一如既往温柔,“我不会弄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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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从她的脖子开始亲吻啃咬一路直取往下。
接下来白绮恩感觉自己如坠云中,海里。
在一声疼痛快活的呻吟叫声中白绮恩睁开眼睛,看到守在自己床边的陈长川,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腹上,听到白绮恩声音他心中欢喜面上沉着道,“你醒了。”
原来刚才是做了场梦啊,自己怎么会做那样的梦,跟小人书里面的一模一样,而且对象还是长川这个混蛋。思想到这儿白绮恩有点儿不大敢正视长川,微微低头嗯了声,“我回家里了?”
“霜雪,绮恩醒了,快些端姜汤进来。”陈长川喊了外头一声,外头霜雪应了一声,他转过头拉着白绮恩的双手,目光温柔又凶恶的盯着她看,“你溺水不知道,忘了?”
这么一提醒,白绮恩猛地回想起来,嘉蕙那个胆小家伙一直死死抱着自己她没法游水害得自己没有体力游水,她一怕脑袋气道,“都怪嘉蕙,哎呦,你打我”话说一半挨了陈长川一记爆栗。白绮恩等着眼睛委屈巴巴看着陈长川。
陈长川将人搂入怀中心疼又心爱道,“你呀,真是想要急死我。”
白绮恩糊涂,睁着明亮的眼睛道,“我怎么会急死你呢?”忽然梦中的羞涩不能言说情形浮现在脑海中,她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这时候霜雪眼观鼻,鼻观心端坐热腾腾冒着热气的姜汤进来,她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姑娘和川少爷,双手呈上冒热气的姜汤,规矩道,“姑娘,喝汤。”
“我来。”在白绮恩要接手时候,坐在床沿的陈长川先接过来姜汤,对霜雪道,“你出去。”用勺子搅了搅合红棕色的姜汤对白绮恩道,“你落水喝点姜汤驱驱寒,啊,张嘴啊。”舀起一勺子姜汤送到白绮恩嘴边。
白绮恩眼睛提溜乱转不看眼前的柔情似水,呆板如木头的陈长川,心里说不出的暖和和甜滋滋。她口是心非嘟囔了句,“我又不是没长手。”嘴上是这么说,略有颜色的嘴巴张开了,喝下了陈长川的姜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绮恩甜蜜,困惑,茫然。
陈长川见白绮恩现在老老实实没有乱动作,没有在说她什么,一勺一勺喂给她,白绮恩也一口一口喝下去。两人之间是难得安静,虽然期间白绮恩挑剔说姜汤味道太辣了,不够甜之类抱怨话。陈长川道,“姜汤就这味。喝吧。”
白绮恩傲娇别扭道,“你又没喝过唔唔……”她不可置信瞪大明亮水汪汪的眼眸看着面前堵住她嘴巴的陈长川,口里渡过去的姜汤早已不知道什么味道。
要爆炸啦。
陈长川心满意足将姜汤渡过去末了扯着白绮恩的丰润的嘴唇亲吻啃咬下,意犹未尽舔舔舌头,用色情而又正经的语气道,“这味道你还满意吗。”望着白绮恩的眼眸满是戏谑和不可言说的情意。
白绮恩怔愣了好一会儿,目光直直望着一脸深情的陈长川,吞咽了口中的姜汤,半响才道,“用勺子吧。”
陈长川凑近她耳边,在她烫红耳边温声道,“可是你刚才没有拒绝。绮恩,你是喜欢这样的。”循循诱导,他的声音到有蛊惑人心清朗沙哑魅力。
向来巧舌如簧伶牙俐齿的白绮恩没有再多说话,陈长川没有继续挑逗她,老实用勺子喂她。
两人相对无言。
一碗姜汤喝了半个时辰才喝完。白绮恩安安静静的躺下,陈长川给她拉好被褥掖好被角。随即也跟着钻上去。
白绮恩受惊瞪着眼睛看她,没有说话,她眼里倒映着着陈长川,而陈长川的眼里也倒映着她。两人互相对视了片刻,陈长川将手搭在她腰腹上,温柔道,“睡吧。昨晚怪累的。”说完闭上眼睛厚颜揽着白绮恩认真睡起来,好像和白绮恩睡觉是自然事情。
白绮恩,“……”
白绮恩转过身子找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要准备睡,也许长川在军中散漫惯呢。她如是自我麻痹想。
“那个厨子也是我。”冷不丁身后传来陈长川低沉沙哑带有磁性声音,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一般轰得白绮恩脑袋轰隆隆的乱想。
什么厨子,难道他就是说那个厨子是匈奴烤羊肉的。这…
白绮恩觉得头皮发麻,这下子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她不敢回身看陈长川,只好装作睡着了。
陈长川静静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的眼睛漆黑幽深如同一张巨大的黑网,网住了一个名叫白绮恩的心爱女子。
他没有再说话,宣示主权似将白绮恩往自己这边搂了搂,使她的后背紧紧贴着自己温热心跳客观的结实胸膛。
白绮恩闭着眼睛感受着来着身后的温度和那热情的心疼一下一下很有力度。
那是长川啊!
白绮恩落水事情在白府邸一下子炸开锅似,白将军夫妇特意告假一天没去上朝在家专门看护心肝宝贝闺女,一天中不停嘘寒问暖。
绮恩,身子感觉怎么样?还冷吗?
想吃什么?跟爹我说,保管给你弄来。
喝姜汤驱驱寒气才是。
……
一天下来白绮恩收获爹爹娘亲不少的关爱,心里暖烘烘的,同时也乱糟糟的。
由于白绮恩无缘无故落水,白将军要彻查此事,陈长川一人揽下来,说自己和绮恩出去游秦淮时候,绮恩失足不小心落水,是自己没有看护好绮恩,让义父义母担心。
白将军那个气啊,绮恩居然跟陈长川这个家伙去游玩,难道真得属意这小子,不能吧。
白将军感觉自己的心肝要远离自己而去,真是舍不得啊,于是重重责罚了长川,不许他去探看绮恩。
白绮恩也是郁闷,现在她无时不刻不会想起陈长川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长川抱何感情。她害怕自己弄错心意辜负了长川,又害怕自己自作多情。
哎。
她养病期间,淑熙郡主和嘉蕙公主派人来探看,白绮恩对她们那日行径心寒意冷,她尽全力救嘉蕙,她们自顾自己由着她被沉湖水里。霜雪将那天事情情形大致说了一遍,边说边为自家姑娘不忿。
她们怎么做人啊。姑娘白对她们那么好啊。
“霜雪,你说长川他几个意思?”白绮恩不知道该跟谁说,只好对霜雪说。
“什么几个意思?”霜雪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自家姑娘,那晚真是多亏了川少爷。
白绮恩揪着被褥,别别扭扭急急道,“你说长川他是不是喜欢我啊?”抬头望着霜雪。
霜雪早已知道,道,“姑娘,你才知道啊,明眼人都看出川少爷喜欢姑娘啊。”
白绮恩不言语。
长川喜欢我,他什么时候喜欢我,喜欢多久?为什么喜欢我?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好烦啊!
30. 第三十章 意乱情迷
之后的日子里陈长川和白绮恩不常见面,偶尔会拍人送些绮恩爱吃的点心糕点。
几天没有见到长川那个家伙,倒是怪想念,捏起送来的糕点索然无味吃起来。
长川,他为什么不来看望自己,他在干什么?是不是跟自己闹着玩的,那她肯定饶不了他。
白绮恩误会陈长川了,陈长川的朝假已经结束,一方面要正式开始自己的点卯上朝生涯,职务方面可能面临一些变动,尽管他仍旧挂着骠骑将军的头衔,很大可能要转文职,这方面仅仅只是猜想,也有可能仍带军队。
另一方面,陈长川自从同绮恩表明自己心意,他想趁着义父禁足自己不许去看绮恩期间,给她留有充足的时间消化考虑最后并完全接受他。
没有陈长川在跟前逗笑玩乐的日子里,白绮恩总觉自己生活缺少了什么,她问霜雪,“我这算不算喜欢啊?”
霜雪摇摇头,如实道,“不知道啊。”她和自家姑娘一样对于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不明白,只限于绘本上认知。对于川少爷这样忽热忽冷的行为更是不明白。
白绮恩修养这段时间里,白府发生一些不大不小事情,白老太太要死要活想要送白蔷薇过寄到白将军名下参选太子妃,一颗二闹三上吊热闹戏码是一出接着一出在白府先后出花样。
白将军夫妇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将白老太太击退,太子选妃一事落幕,皇后给太子选了太后娘家镇安侯孙女崔姑娘为正妃,另外两位三公以下的朝臣女儿为侧妃。
事情尘埃落定了,白老太太闹翻天了事情就这样。不住埋怨白将军夫妇,白将军夫妇明面上虚心受着,暗地里欢喜。
事情结束白蔷薇依旧和御史令大夫公子孙信继续交往,孙公子并未嫌弃白蔷薇欲弃他另攀高枝事情,两人一如既往的和睦相好。白蔷薇与他来往频繁,白府上下见孙公子来了习以为常,没有多做惊讶。
白三小姐是二老爷家的小姐,暂居在此而已,所以他们没有多大留心,不怠慢不热情。
这日,白绮恩闲闷无聊时候,外头的丫鬟翠墨来报,“姑娘,宫南羽公子来了,特意来看望姑娘。”言罢未待白绮恩回应宫南羽已经径直走进屋里头来了。他身后的小厮将礼品补药递给屋里头翠墨。两人一并出去了。
白绮恩耷拉了眼睛无精打采瞥了他一眼,风流潇洒,俊美不凡。才华横溢。
“怎么,我今天脸上开花了,绮恩这般看着我。”宫南羽自来熟坐在白绮恩对面,笑容可掬道,“莫不是我今天这身红色衣裳惹你注目?那我以后可要天天穿红的啦。”
白绮恩听他说道衣裳,才见他今日穿着一身深红色绸缎云锦衣裳,他往日着装偏蓝色青色类型衣裳,今天怎么了?遇到好事情。“少臭美啦。你打扮成花孔雀在我这儿也是一样的。”
“看来你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女子。”有可能是未来岳父的白将军对自己非常满意,他鼓励自己多和绮恩接触接触。被陈长川戏弄的阴霾一扫而光。他今儿出门特意唤,听说白绮恩喜欢暖色系衣裳,不知道这么穿合不合她心意。
白绮恩切了一声,她双手撑在桌子上,有些困惑问对面端坐的宫南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我是说那种感觉。”宫南羽历经风流场所那么久,自然比她知道的多,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对长川的心意,到底属于那种。
喜欢是自然,可也得分是那种喜欢啊。
宫南羽闻言,狭长眼睛微迷,盯了满脸迷惑不知求解的白绮恩,沉声道,“你真的不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干嘛。宫南羽…”白绮恩话未说完,宫南羽已经站起身走过来俯下身在她嘴唇上亲亲一啄,蜻蜓点水一般轻巧。
白绮恩瞪大眼睛愣了会儿回过神后抬手很给力扇了宫南羽一响亮耳光,宫南羽站着没有躲开,白绮恩眼睛水汪汪的,委屈愤恨道,“宫南羽,你无耻。滚开啊。”
宫南羽没有滚,白绮恩的力度再大也只是那么点儿,他脸被扇得偏了一点儿,他正过脸,俯身将白绮恩困在自己胳膊里,居高临下认真道,“绮恩,这就是喜欢,我喜欢你,心悦你,想要娶你为妻。”
白绮恩愤愤嚷道,“我才不要呢。翠墨,送客。”
宫南羽俯视双臂间一脸委屈愤懑的白绮恩,目光犀利,他捏起白绮恩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长川亲你时候你会说不愿意,打他吗?”
白绮恩扬了下下巴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他捏得紧紧,她怒视道,“长川他才不会这样呢。”
“你敢说长川他不喜欢你,你今天不就是为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你现在明白了吗。”说着生气俯身低头亲吻揉捏白绮恩的嘴唇。
他不甘心,怎么事事让陈长川那家伙捷足先登,他喜欢的女人居然问他这么傻的问题,难道他不会吃醋生气吗,把他当作情感夫子?
白绮恩不是吃素的,她用力推搡他的身体,眼见纹丝不动,她猛地一跺脚,狠狠踢在宫南羽的小腿弯上。
宫南羽闷哼一声吃痛,随即后退,他用食指摸摸亲吻过白绮恩的嘴唇,得逞笑道,“绮恩,你知道我对你没有坏心眼,你可真狠心。”
白绮恩用力袖子擦拭嘴唇,眼中满是愤怒火苗,死瞪着宫南羽,“你分明故意,你说过我不愿意你不勉强的。”
“男人的话你信,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对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无动于衷,除非他有某方面的问题。绮恩,我这是喜欢你,你不也说你不讨厌我吗?”宫南羽强词夺理道。他站直了身子,俯视着白绮恩。
白绮恩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总之脸都红了,看在宫南羽眼里以为她动情了,实则白绮恩在心里想着怎么剁了这家伙,她抬头道,“我是不讨厌你,可我没说喜欢你呀。”
“你没说不喜欢,却送我自画像。”宫南羽继续强词夺理,他目视白绮恩有理有据道,“你知道一个未出阁女子送一个未婚男子自画像意味什么?示意男子她心仪男子,这样我们可算是定过亲。”说完洋洋得意看着有些窘的白绮恩。
白绮嗯尴尬想找地缝钻进去,可是这屋里头地面铺的平平整整,她上哪儿找地缝去。
女子自画像事情她确实没怎么了解,即使知道像她这样大大咧咧性格人不会在意这些小玩意,她认为一个人喜欢另一人不是用一件小玩意可以说明什么。再说了那自画像是陈长川画的,如果宫南羽非要娶自画像的主人,那她顶多算是做了送信物的小红娘。
宫南羽见她面红耳热以为她羞涩而已,心中欢喜。
白绮恩正苦恼着怎么解释,宫南羽知道真想后会不会劈了自己,说?不说?还是说吧,她鼓足了勇气,眼睛不大敢看着宫南羽,“其实那自画像是长川画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可能是心虚缘故。
“你说什么?”宫南羽听她嘟嘟囔囔,什么谁画的。
白绮恩豁出去了,勇敢直视宫南羽,大声清晰道,“那画像是长川画的,你非要娶那人呵呵呵”后面声音有直线下去。
宫南羽现在表情堪比吞了只苍蝇,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不知是恼还是气的凝视着白绮恩。
白绮恩举起手在他面前晃悠下,被他打开,宫南羽正色道,“怎么回事?不是你画的?”
说出来反而轻松许多,现在白绮恩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理直气壮解释起来,“我不是不会画画嘛,这点我事先跟你说过了,你非要,我不想献丑,所以我托长川给我画,方正他画技那么好,谁知道里面那么多弯弯猫腻。”说完她偷瞄了样现在的宫南羽。
宫南羽给她气的说不出话来,指了指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想要匀匀。
白绮恩,果然是个骗子,害他出了个这么大臭。
可是他不就是喜欢这么个谎话连篇的丫头吗,要是一本正经按照套路出招那就不是他喜欢那个人。
只是这画…
宫南羽想起那副他自以为定情的自画像,直直看着白绮恩,白绮恩难得心虚低下头,“其实,你可以把他当作普通画像啊。”
当作普通画像,自来只有旁的画师收藏他的画作,他还没有收藏别人的画作,他想烧了那副画心都有了,可是画上的人是他心爱的绮恩,这如何烧得下手。
他气恼恼瞪了白绮恩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急急离开,在出门口时候可能是走得太急差点儿被门槛绊倒摔着,幸而他身体平衡度可以,站好继续走。
这个绮恩。
这个可恶的绮恩。
这个可爱又可恨的绮恩。
该拿你怎么办呢?
宫南羽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错捏他心的女子,只能是无奈叹气。
翠墨见宫南羽公子乘兴而来败兴而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刚才姑娘喊她时候她是听见只是不敢进去,;老爷吩咐了要给他们单独相处机会,她不是霜雪不敢进去问姑娘,只好憋心里猜测。
消失多日的陈长川终于在宫南羽去后不到半刻钟过来,他是带着一盘切好的烤全羊过来的,他笑嘻嘻端着盘子进去,见到白绮恩闷闷肚子坐在圆桌旁把弄着着手指,自己来了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在看到他手上盘子里东西时候,立马精神了,目光定在他手上端着烤羊肉上,看样子眼珠子要钉上面。
“你怎么才来,快,快放下。”白绮恩好久没有吃到陈长川烤的烤全羊了,急不可待要吃,光看着馋的不行。
陈长川将盘子里的烤羊肉放到她面前,白绮恩用筷子夹起一口塞入口中津津有味咀嚼起来,边吃边抱怨,“怎么每次份量那么少。”
“贪多嚼不烂,刚才宫南羽来了?听下人说他走时候脸色可难看,估计被你整的吧。”宫南羽来时候陈长川在料理烤全羊没工夫理会他,再者他想看看白绮恩现在对宫南羽的态度,结果是果然不负所望。
宫南羽是沉着脸走,他不要太开心,切起烤羊肉来更加心情舒畅。
“我才没整他呢,别什么往我身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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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依,你真贤惠啊,你要是个女你夫君有口福啦。”白绮恩吃得很开心,每次陈长川只给那么小两盘,都不够她塞牙缝的。她见到陈长川心情好多了,舒畅多了。有了美食更加不用说了。
“你要是个男的你会娶我吗?”陈长川顺着她话题接下去,绮恩的思路一向清奇,时不时搞笑一下,这么些天她应该明白了吧。
白绮恩想也没想,夹起一块鲜肉可口的烤羊肉塞嘴里,鼓着腮帮子道,“娶,怎么不娶,娶了你,我天天可以吃这么好吃的烤羊肉。”
陈长川暗笑,浓眉一挑,“只是为吃的,我人不好吗?是长得不怎么样,还是不够贤惠持家啊。”
白绮恩不知道他设套子,咽下口中的烤羊肉后,支着胳膊托腮子认真端详去陈长川的容貌,英俊潇洒自然是跑不掉,而且他特有气质,那个词语叫什么来着,对,气宇轩昂。说得就是长川,“你,好看。”
这回答陈长川失笑了。
白绮恩直起身子皱眉道,“我说得是真的,有什么好笑。你找个镜子看看啊。”
陈长川捂着笑得岔气的肚子连声道,“知道,知道,那你喜欢吗?”
白绮恩低头继续吃,“自然是喜欢啦,这还用问。”
“喜欢我什么?”继续套路。陈长川眉眼含笑望着白绮恩。
“喜欢你,长川你问这些做什么?”白绮恩终于回过味,意识到不大对,她目光清明望着陈长川,心中似有似无有只小兔在跳,她直直望着陈长川,她和他之间隐隐有层薄雾好像要被捅破。
陈长川坐直了身子,目光温柔满是深情凝视着眼前的单纯无知的白绮恩,认真道,“绮恩,你喜欢我。”
“我当然喜欢你啊。”白绮恩别扭道。
陈长川伸过手握住白绮恩与白无瑕的手,白绮恩意思意思扭捏一下,而后由着他握着,长川的手掌是温暖有力的,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把我当成一个男人来喜欢,不要用兄弟那种喜欢。绮恩,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好好的对你。宠着你,捧着你,事事顺着你,让你欢心,让你展颜,让你无忧无虑,你可以在我这儿当一辈子自由自在没有烦恼的公主。绮恩。”陈长川嘴上说着动听的情话手上力度加大紧紧握着白绮恩的手。
白绮恩觉得耳朵有些发烫,心里头小鹿不停乱撞,可强烈,她明明白白看着深情款款的温柔霸道的陈长川,声音不觉小了,“可我们是兄妹啊!啊”
白绮恩在说完这句话后陈长川一把将人拉过来,她惊呼一声没再出声。
白绮恩顺势从自己座位不由自主起身拉到在陈陈长川身上,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的直直望着陈长川,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陈长川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揽住她的柳枝般纤腰,倾斜放到白绮恩,俯身望着白绮恩眼睛满是浓烈炙热灼人的情欲,鼻息略微粗重起来,他眼眶湿润,“你姓白,我姓陈,哪门子的兄妹,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结合,成为真正一家人,我要你做我的陈夫人,绮恩,答应我,喜欢我,爱我,不许拒绝我。”
白绮恩从未见过如此的陈长川,他脸上赤红,好像在隐忍什么,他额头上爆出青筋,呼吸是那样粗重沉长,好像自己要是说不行他会立马崩溃似的。轻声道,“好。”
陈长川咧嘴得逞一笑,他俯身低头亲吻那两瓣他思之若渴饱满樱红的唇瓣,吸允着,扯拉着,轻轻啃咬着。似乎要将她拆穿入腹。
白绮恩不会这个,她只好顺着他的动作学习,由着他吸允,拉扯,啃咬,撬开口齿,她能感觉到有根灵活柔软的东西进入自己口腔,白绮恩想要退出,已经晚了。陈长川按住她后脑勺逼迫她同自己舌吻。
他挑逗追逐着她的舌头,引诱勾搭着它,不许它它逃离躲避,他享受美味似将她口腔里一切全都扫荡个遍,连牙床都没有放过。
白绮恩被亲吻得身体燥热,满脸潮红,不知发出呻吟,整个人简直要软化成一滩水。
两人难舍难分亲吻好一会儿,陈长川见火候差不多,他一把抄起白绮恩,一手拦住她的脖颈,一手穿过她膝盖处,打横抱起来快步走到里间去,顺路时候放下帷幔。
透过隐约朦胧的纱幔帐可以看到床上两个赤条条的身体纠缠粘帖在一起,淫靡动情的呼吸呻吟声音一波接着一波。听得外头人面红耳赤。
霜雪和程城守在房门口,以防有人擅自闯进去,打扰了姑娘和将军的好事情。两人默契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各自当起了木头人。
里面时不时传来自家姑娘和川少爷的动情的声音和难于言说的情话。
“别动那儿。”
“宝贝,我会小心的,是这儿。”
“啊~别~长川,长川,我,快点啊~~”
白绮恩觉得自己被海浪卷了去,身不由己跟着陈长川的节奏走,有时候弄得实在受不了激动揪着陈长川的头发,按着他脑袋不许他起身,不许。她意乱情迷,在海水中飘来荡去。
快活刺激。
31. 第三十一章 提亲
白绮恩推开横在自己胸前的修长结实的胳膊,慢悠悠坐起身子来,现在浑身柔软无力,双腿感觉老不自然了,她含羞带怯看了眼睡在自己枕边冲自己坏笑的陈长川,翁一下脖子带脸接耳朵又红又辣,辣烧烧的。
“怎么,感觉不舒服?”事情过后满身舒畅心情格外好的陈长川坐了起来,搂住一把要越过他下床的白绮恩,在她眼睛亲密啵了一下。
白绮恩吓得闭上眼睛,还以为自己的眼珠子要给陈长川这个混蛋吸出来呢,她翘长的睫毛弱弱颤动几下,好似她很害怕慌张一般。
“你要死啊!”白绮恩拧了他大胳膊有肉地方,手劲挺狠,羞愤道,“现在咱们算怎么回事。”
“绮恩,你自然是我的夫人了。”陈长川心情甚好他袒胸露乳,赤裸着上身,他搂过白绮恩的脑袋,令她靠在自己宽广的胸膛上。他看了看前方雾色朦胧的幔帐,低头看看怀里头乖巧不大自在的白绮恩,笑吟吟道,“年后将军府建造完成,我们搬过去。”
白绮恩仰头挑眉,望着如沐春风舒适自在的陈长川,“就这样?”
陈长川拿起她柔软柳枝纤细玲珑的洁白无瑕的手指,放在口中,爱抚的轻轻咬了口,“我们成亲,义父义母会同意的。”只要绮恩点头同意,义父在怎么样也拿他没辙,总不能拆散有情人吧。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
白绮恩听到陈长川,大诚朝声名最大,皇帝器重,朝臣口中青年才俊,百姓眼里少年英雄,他居然要娶自己,心中多少有些欣喜,有些茫然,有些无措,她娇声娇气道,“长川,我腰酸。”
陈长川闻言,伸手搭在她腰间给她搓揉起来,他的动作自然,力度把控得很好,揉得白绮恩舒服哼哼叫。
“你说爹娘会答应吗?这边,轻点儿。”白绮恩闭着眼睛由着他揉捏,有长川在身边她是绝对放心,浑身放松。
“这儿?”陈长川根据她的反应调整力度,轻轻又有技巧的按揉着,顺便趁着她闭眼睛享受时候在她丰润亮泽的樱桃小嘴上偷香一个。
白绮恩心花怒放,眉眼带笑,由着长川在自己身上窃香,“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我这人吧,有的儿自知之明,比不得其他大家闺秀,真不明白你看上我什么?”
陈长川按捏了下,把白绮恩搂入怀中,佯装思考模样。
白绮恩闭着眼睛半响没听见他回答,睁开眼睛看着他,见他好像很认真严肃在思索这个问题,心里有的沉。
陈长川忽然张嘴笑了露出了玉白整齐的牙齿,眼睛弯成月牙了,道,“不知道,你不学无术,好吃懒做,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在白绮恩要发火时候,他又道,“喜欢你在我身边的感觉,喜欢你叫我名字,喜欢你的一举一动,我喜欢你没有理由,不知道多久,总之我想跟你走过一辈子。”他十指交差握着白绮恩手,特温柔郑重望着白绮恩,“你必须得喜欢我一辈子。”
白绮恩愣了下,她有些讶异,转头望着一脸深情款款的眼神温暖柔和的陈长川,张了张嘴巴,脱口而出道,“一辈子很长耶。”
额头上一凉,白绮恩看着眼前这个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相貌非常之英俊,气质特别之出众的陈长川。
心道,长得真好看。
陈长川起了身子,柔情似水望着惊讶又懵逼的白绮恩,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柔声道,“多长我陪你走。”
白绮恩又是感动又是茫然由着陈长川给自己系好肚兜子,衣领扣子,整套穿衣流程缓慢而自然,仿佛这些是他应该做一样。
陈长川帮白绮恩穿好衣裳后,笑得斯文炽热盯着白绮恩刚穿上衣裳,“真想给再脱下来。”
白绮恩心中一颤。从脖子上朝上开始浮现红晕,口是心非道,“我还要扒你衣。”
陈长川张开双手,朝着她笑盈盈道,“欢迎。”
快到晚膳,由于白绮恩滋润很好,脸色通红,双腿不大自然软得跟面条似,便叫到房间吃。
陈长川本来要留下来陪她,白绮恩连推带搡赶他出门,“你现在留我这儿算怎么回事,爹娘怎么想。你去用用膳吧。”
陈长川回身道,“我们给他们明说。”
“不要。”白绮恩想也没想一口回绝,态度有些生硬,令陈长川讶然,她解释道,“给我点心理准备嘛,你快去啦,要不然爹爹娘亲要来催啦。”说着脸上已经浮现红霞。
陈长川没有在多说什么,叮嘱她好好吃饭,吃清淡点的,容易消化,便离开了。
陈长川带着程城离开后,一直侍立守候在外面的霜雪进来,她早给自家姑娘准备了洗浴的热水,现在是一桶一桶的提进来。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这事情她的亲力亲为,华阳轩里的伺候的丫鬟早让她打发出去,估计晚间才能回来。
白绮恩长长吁出一口气,由着温热的洗澡水包裹自己,她双手搭在大浴桶上,霜雪给她擦背,她问霜雪道,“你觉得长川怎么样?比宫南羽怎么样。”
霜雪一边尽力伺候自家姑娘擦背,姑娘皮肤光滑细嫩,如天然玉石一般光滑亮泽。“川少爷很好啊,比宫南羽公子是有过子而无不及,姑娘,嫁给川少爷也是一样的,他现在是一品将军,又那么喜欢你,再合适不过了。”霜雪想着就欢喜。
白绮恩苦恼秀眉微蹙,肩膀微微松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喜欢川少爷。”
霜雪拧好湿淋淋毛巾,不明问道,“什么怎么喜欢?”绕过去给姑娘擦胳膊手。
“我不知道对长川的喜欢是,出于亲情,亦或者是友情,霜雪我不知道我爱不爱长川,他说他爱我,喜欢我,要娶我做将军夫人。可是我…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
就这个?霜雪想要翻白眼,她边擦拭姑娘的长而肉乎的手指,边道,“姑娘,情情爱爱又不能当饭吃,你干嘛那么在意,再说你不是挺喜欢川少爷,川少爷也喜欢你,我们最初想法找个有身份有地位责任心强且真心实意爱你姑娘的人,现在目的不是达到了吗。你不用担忧什么真的假的,往后你的日子照样荣华富贵。有人伺候,别想了,川少爷挺好的。”
白绮恩不甚认同,在水里晃了晃手臂,想起今日长川对自己情真意切的告白,她心里多少是无措。
喜欢长川是毋庸置疑,可究竟是那种喜欢呢,万一自己对他只是玩伴的喜欢,那岂不是辜负了他满腔爱意。
或许别人她不会估计那么多,反正作为一只米虫她只是在找米,可以吃一辈子的米。
但长川他不一样,他在自己心里同别人是不一样,她可以脸不红心不跳欺骗任何人,唯独不能骗长川啊。
为什么?
她不知道。
她单纯不想骗他。
洗浴完毕后,跨出大浴桶,在霜雪的伺候下一件件穿好衣裳,系好,她道,“他不一样。”声音很轻微不可见。
霜雪没有听见,继续手中伙计。
白绮恩目光茫然望着前方不知何物。难得大枝大叶没心没肺得她感性起来,竟如此用心细致去思想这件事情。
对于长川,自己是何种感情?
陈长川没有紧逼她,两人突破这层关系后,他们之前愈加亲密,两人在没人地方眉来眼去,时不时嬉闹在一处。
白绮恩很欢心依偎在长川的紧绷结实的胸膛上,愉快道,“长川,我好幸福啊。”
陈长川爱抚抚摸着她的后背,“我们去跟义父义母说吧。”
“我没想好,别那么着急嘛。”白绮恩小鸟依人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她的胸膛的温热,独属他长川的气息。她愈发迷恋了,迷茫了。
陈长川面上从容,心中暗急,一下一下抚着她后背,“不是怕你不负责吗。”换来了白绮恩骄慎的一飞眼,和一记不轻不重的小拳头。
陈长川整个人都要酥麻了。气息紊乱,低头向白绮恩索吻起来。
是日,一家子四口正在落花厅谈笑,这时候外头李嬷嬷急匆匆来报说,“宫南羽,宫南羽公子来提亲啦。”
“你说宫南羽提亲啦。”郑氏欢喜,“是谁的?”说着已经有十几个小厮奴仆抬着系着大红花箱子进来。领头人正是宫南羽,他笑得如沐春风,眉开眼笑,看上去甚是喜庆。“白将军,白夫人,晚辈宫南羽先拜会了,白将军白夫人近来安好。”
白将军笑得嘴巴裂到耳朵根,连声道,“好好好,宫南羽公子做,快请坐。”
郑氏亦是十分热情让座。宫南羽在他们眼中早已经是乘龙快婿,这时候果然来了。
宫南羽望向了朝思暮想不能忘怀的白绮恩,她和陈长川那个家伙站在一起。白绮恩扫了眼他带来的十几箱聘礼,望着宫南羽皱眉道,“我没同意呢。你怎么能这样。”
陈长川轻描淡写瞄了眼那十几箱装扮得很喜庆的聘礼,心中甚是不悦,好在绮恩现在已经是他的,略感好些。在无人擦觉地方他握着白绮恩的手,白绮恩扭扭捏捏要挣脱开来,奈何陈长川铁了心要握着她,白绮恩委屈巴巴怎么挣都没用,只好用自己宽广袖子遮掩免得被人看见。“宫南公子好用心,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吧。”
白将军听陈长川阴阳怪气的不像话,想着待会儿宫南羽离开后,要好好教育他一番,见不得绮恩好是吗?
那些箱子一箱一箱连着打开了,露出了珍珠金银,一时间照耀得满客厅珠光宝气,金光灿灿。
有的小丫鬟已经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她这辈子估计不会有人会这么对聘礼迎娶她了。这也就是有钱官宦人家小姐才有待遇吧。不,比一般官宦人家小姐都要贵气。宫南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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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果然是大众少女梦中情人。要是能跟着小姐陪嫁过去该多幸福啊,远远看一眼也是好的。
宫南羽胸有成竹望着白绮恩,这个让他忘不掉的骗子,第一次见面把他骗得团团转,之后又是耍小聪明的玩他,弄冒牌的自画像给他,真是爱她,想要把她从脑袋了提取出来丢到了,可惜,忘不掉啊。既然忘不掉,那么娶回家去。省得她主意东一出西一出的,弄得自己真假难分的。
他对白将军夫妇作揖恭敬道,“晚辈宫南羽倾慕白姑娘已久,今日斗着胆子想要求娶令爱,望白大人,白夫人成全。晚辈视白小姐为珍宝,爱之,切之。”
名动名都的宫南羽对自家女儿爱慕有加,白将军夫妇自然是欢喜非常,白将军正要开口应下时候,一旁的默不作声的作壁上观的陈长川开口,“不行,绮恩不会嫁给你的。宫南羽公子,你来晚了。”说着在众人疑惑诧异目光中扯出他握着白绮恩的手。
之间他们两人肩并肩,十指相互交叉握着,看上去郎才女貌天然一对样子,白将军气得没了表情,宫南羽亦是满脸讶然,郑氏不可思议。除了霜雪其余等人皆是惊讶。
川少爷和小姐这是…?
宫南羽扫了眼他们,看着白绮恩低垂着眼帘不堪他,心在往下沉,“绮恩,你和他…在开玩笑吧。”心中抱着侥幸,他希望白绮恩说是陈长川不要脸一厢情愿追求她的。
然,白绮恩抬眸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宫南羽,清澈明亮的眼睛无波无澜,很是干净洁白,意思不言而喻,“多谢宫南公子爱慕,绮恩受之有愧。”
“是心有所属,绮恩,你不必藏藏掖掖的,我和绮恩在一起,我和她两情相悦了。宫南公子,你可以死心了。”陈长川听白绮恩说得不够彻底,接话茬说下去,还把两人握着的手举起在胸前,宣示主权似。
白将军心中怒火滔天,“你居然哄骗绮恩,绮恩,你说怎么回事?”声音有点儿大。
郑氏看着自家女儿和义子,猜到八九分,心中了然,喝斥白将军道,“那么大声做什么吓着绮恩,绮恩,你属意谁,自己说,不用顾及任何人。”后面那句是对白绮恩说的,语气特温柔。
白绮恩看看对自己渴切的宫南羽,在瞥了眼坚定不移的陈长川,她感觉得到手握得紧紧,似乎告诉她不要害怕,一切有他呢。白绮恩心里暖暖的,长川从来不会给自己压力,即使在需要给压力时候,也是优先考虑她的感受。她感动不已。但是不是那种喜欢还是另说。
白绮恩对郑氏道,“娘,绮恩想要好好想想,宫南羽公子你还是回去吧,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一定有很多漂亮女孩子喜欢你。”委婉拒绝了。她目光坦荡无遮掩。
宫南羽一时间接受不了,有些激动,冲到白绮恩面前道,“绮恩,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先前她虽然说不喜欢自己,可也不讨厌,没拒绝,今天怎么那么决然。一定有猫腻。
“你别吓着绮恩。”陈长川将白绮恩搂在怀中,护在身旁,对视上宫南羽,;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白绮恩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我知道宫南羽公子一向自负,才华容貌令人傲然,从没有女子拒绝过你,你心里头一时间接受不了又是情有可原。”
“你算绮恩什么人,凭什么替她说话,说到底你也只是她的义兄,她对你也只是兄长的喜欢,少给自己贴金。”宫南羽目光犀利,心里翻江倒海难受,又是长川,又是他,怎么每回都是他先一步。他不服气。
陈长川搂紧白绮恩,大庭广众下在她嘴唇上轻轻一点,白绮恩瞬间羞红了脸,把头埋在陈长川怀里,没脸见人了,在人看不到地方使劲儿捏了陈长川腰间的肉,陈长川面不改色,忍疼道,“你看到了,就是这样,还想继续嘛。”
宫南羽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他怔怔问白绮恩,“他说得是真得?绮恩,你看着我眼睛回答我。”
白绮恩真个脑袋埋在陈长川怀里,身子耸动点点头,没言语。
陈长川大获全胜,微笑道,“我和绮恩喜宴那日一定邀请宫南公子,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白绮恩又狠狠拧了他一下,疼得他鼻子嘶嘶吸气,她闷声道,“别气他了。”
宫南羽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恩爱,心中万般滋味,酸楚不已,他对白将军夫妇作揖告辞,“晚辈先告辞,将军和夫人勿送。”说完拂袖而去,并没有说带走聘礼。
陈长川对白绮恩道,“回头给他送回去。省得碍眼。”
白将军看着自己乘龙快婿头也不回走了,心里那叫一个来气,带要跟陈长川算账时候,外头传来拄拐杖声音,哒哒,“给谁提亲啊,是蔷薇吗,那孙家公子来提亲啦?”在小丫鬟搀扶下白老太天跨过门槛步伐利索走进来,眼睛在看到那一箱箱亮眼的金银珠宝后发亮。
32. 第三十二章 真相
“什么?是给绮恩的,怎么能是绮恩呢?孙家那小子和蔷薇交往了这么久,没点动静?”白老太太听了解释后,溜了一眼和长川站一起的绮恩。绮恩她怎么不喜欢,到底是骨肉孙女,长川算哪门子,配站在这儿。
白老太太的这话郑氏可不爱听了,她板着脸道,“怎么不能是绮恩,娘,你老人家别太偏心,别人再偏顶多是偏道胳肢窝,你偏心偏到脚底心去。绮恩怎么不好啦。你的孙女啊。”
白将军见自家夫人说得有些生硬激动,他拉住她手臂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郑氏甩开他的手,板着脸。
白老太太知道自己太过偏心二叔的女儿,对大儿子的女儿是一点儿不待见,可是谁让大儿媳郑氏没给她生个男娃娃,又不许她儿子纳妾开枝散叶呢。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到一把太师椅上坐下,“说说,谁家公子,得了你们心意。”好歹是孙女婿,面子上过问下。
“没有谁家公子,娘,您这时候还是回去歇着好。”白将军正想要摩拳擦掌找诱拐他女儿陈长川算账呢,哪里耐烦理会这些事情。
白老太太听儿子意思是嫌弃是烦,眼睛瞪得老大,欲要开口说话时候,忽然瞥见绮恩和那个野小子长川手握手,而且还是十指交叉相握,怎么回事?她老人家不是白活那么大岁数,问了。
陈长川抢在白将军开口前简明扼要道,“白奶奶,我和绮恩在一起,我要娶绮恩为我的夫人。这么简单。”
“你,要娶我孙女?”白老太太这才把目光溜到了陈长川身上,上下打量逡巡,长得好看英俊,这个她一直忽视的儿子义子,儿子儿媳生不出男娃娃也就算了,还弄回来个野小子非要认作义子,说是有救命之恩的部下儿子,要照顾。
当年依着白老太太意思是不同意,对于陈长川这么小孩子那么年幼父母双亡,她同情。虽说他父母于她儿子有救命之恩,给几两银子给他家里亲戚,让他们照顾这孩子,用得着领回家认作义子吗。
“是。我和绮恩两情相悦。”陈长川紧紧握着白绮恩的手,白绮恩低声嘟囔句,“我还没同意呢。”声音很小,但陈长川记住了。绮恩这个家伙还顾虑什么?
白老太太看他们年轻人眉来眼去,很不顺眼,“你们事情我管不了,你爱谁谁。”说完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悠悠回去了,腿脚明明很利索,她非要拄拐杖丫鬟搀扶着,好似这样才能显示她白家第一老夫人的身份。
白老奶奶一步一步慢悠悠离开后,白将军皱着眉头紧紧盯着面前手握手好似情比金坚的女儿义子,沉声道,“你们俩个,怎么搞一起去?绮恩,你说说怎么回事?”
白绮恩心虚转了转眼珠子,“爹,你们看到那样呗。”
陈长川接着道,“义父,把绮恩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待她好的。”情真意切,郑氏看了有些感动。
她轻轻推了推要是生气的白将军,“好了,好了,你跟孩子置什么气,绮恩,你先出去,娘要跟长川好好谈。”后面那句是对白绮恩说,语气柔和许多。
白绮恩忧心望了陈长川一眼,那一眼有依赖,担忧,信任,以及难以言说的情绪。这些都被郑氏尽数收在眼里,她不动声色。
陈长川握紧了紧白绮恩手,拍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没事的,你先出去,我和义父义母说。”
白绮恩心里乱糟糟,看看一脸自信的长川,再看看阴沉着脸的爹爹和一如既往从容淡定的娘亲。她张了张口,最后对长川说,“你慢些说。”
陈长川拍拍她手背,淡淡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白绮恩怀中千万忧心和乱成一团麻绳的心带着霜雪先行离开了,余下丫鬟也被郑氏轰出去。
郑氏走到陈长川跟前,上下细细打量,以前干瘦倔强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青年,如今的他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能力超群,是个英雄将军,眉宇间透露着淡淡自信,很有魅力,难怪绮恩很喜欢他,这样的男子哪个怀春少女能不动心,连阅人无数的她看了也是惊叹他的才华气质。
“你说你会对绮恩好,怎么个好法?”郑氏对于义子成女婿事情没有那么排斥,相反,她觉得挺好,长川这孩子也是看着长大。
白将军一听这话头不对,“夫人,你问他这做什么,让他赶紧跟绮恩断了。他们是兄妹,不好看。”
陈长川严肃辩驳道,“义父,义母,我待绮恩心日月天地可鉴,虚的话我不说,看着吧。”
“绮恩性子你是知道的,你能保证十年如一日的对她好,让她一辈子开开心心吗?”郑氏继续盘问,没有理会一旁要气急败坏的白将军。
陈长川如是道,“我没法子保证她一辈子开开心心。”在郑氏要变色时候,话锋一转,“绮恩的开心便是我的开心,她的不开心便是我的不开心。义母,我不讲虚话,我喜欢绮恩已经很久了,以前没有机会表明心意,怕吓着她,现在请义母成全我们。”他说得情真意切,真情实意。
白将军道,“你小子…”
“长川,我看好你,你要好好待绮恩,我们才放心把绮恩许给你。”郑氏打断了白将军的话,陈长川的话虽然不是什么山盟海誓,但是实实在在的,他相信这个孩子对绮恩一片真心痴情,就像相信夫君对她一样。
“多谢义父义母。我一定不会辜负绮恩。”陈长川以为义母会同他义父一样刁难他,没想到两三句肺腑之言过后便同意。
“我没同意呢。”没人理会的白将军在一旁叫嚷,可惜屋子里这两人一个岳母一个女婿没一人搭理他。
郑氏望着陈长川眼圈有些发红,欲言又止,末了道,“你出去吧,跟绮恩好好的,不要忘了你刚才的话。”
“誓死不忘。”陈长川铿将有力回答,不需要任何提醒,他都会对绮恩好,绮恩是他的爱人,夫人,他自然是要对她好的。
陈长川满怀欢喜出去找寻绮恩,想要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同她一起分享喜悦。
屋里独留下白将军和郑氏,白将军虽然心中憋着口气,闷得慌,可在媳妇面前他不敢发火,闷闷道,“绮恩怎么能跟他在一起,他是我义子,绮恩是我女儿。”
郑氏随便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抬眼看了白将军,无所谓道,“孩子们都长大了,想管也管不住,再说长川这孩子我看着挺好的,对绮恩一心一意,他们结了亲,我们算是对得起陈守义夫妇。”
“这哪跟哪,我倒是觉得宫南羽对绮恩不错。他比较好些,长川,怎么想怎么怪,他们两个在一起啊。”白将军知道夫人说得句句在理,知道长川这孩子确实是个良配,可心里面就是不大得劲。如果长川不是在自己眼皮下长大,他会不会有这种感觉呢?
郑氏见夫君白将军满腹恼骚,冷笑一声,“你也别瞒着我,当年事情你打量我不知道。长川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
听郑氏这么一说,白将军愣住了,呆了半响才道,“夫人,你知道了?”
郑氏挥了一下衣袖摆放好,“我自己生的是男还是女,我会不知道。”
“那你当初怎么不说。”
郑氏叹了口气,忽想起莫善慈她的好,眼圈红红的,开口带了略重鼻音,“我原因还不是和你一样啊。”
白将军这时深为感叹,他也想起了陈守义临时前的念念不忘的念叨着儿子,他怎么忍心去抢夺他的孩子。深深谈了口气,“他们两个合该是一对。”
“长川才是我亲孙子,白忠君,你怎么不早说啊。”白将军和郑氏骤然闻声大惊朝门口看去,见白老太太满脸惊喜站在门口。
白将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挥手避腿搀扶白老太太的丫鬟,将白老太太搀扶走进来,这时候的白老太太健步如飞,腿脚利索着呢,不用他搀扶,自顾自快步走进屋里头,语气带颤询问郑氏,“你这个,怎么忍心将我的亲孙子调换啊,他们知道吗?我得去告诉他们,让长川回来认祖归宗。”言罢转身要离开。
郑氏忙站起来绕过去拦阻,白将军过来拦截住。
白老太太愤愤看着眼前两个阻拦她的人,不停敲着拐杖激动道,“你们两个别人家的孩子当作自家孩子疼顾,让我好孙子流落在外头受苦吃罪。要不是我回来这一遭,你们两个是不是打算满我这个老太太一辈子啊啊,啊!”
郑氏觉得头疼,白将军头大如斗,他道,“长川,没受什么苦,娘你怎么回来呢。”
白老太太冷冷刮了白将军这个好大儿一眼,没好气道,“少岔开话题,长川是我白家孙子,让他回来姓白。你们赶紧把我的好大孙儿找过来。”
郑氏抚额,有些苦恼,“娘,你已经有孙女,绮恩了,长川现在是陈将军的孩子,以前是,以后也是。”
“你这说的是当娘的话吗?”白老太太肺活量蛮大,嗓门不小,说出话带喷着口水,气咻咻道,“长川有你这样的父母跟没有差不多,我要去告诉他,他肯定会回来。”说着要出去找好大孙子长川。
白将军挡在她前面不让她离开,“娘,你别胡来,长川回来,绮恩怎么办?你有想过她?她好歹喊了你这么多年的奶奶啊!”
白老太太本来不怎么喜欢绮恩这个孙女,一年难得见上一两面,说不上什么感情,现在知道她不是自家骨肉,更不会在意她了,更别提什么感受,“兜兜转转为了那个丫头,是,她父母双亡,可怜,你们给她几两银子,送回他们陈家亲戚那儿去。”
闻言,郑氏斩钉截铁道,“娘,你别想了,绮恩,一直是我们女儿,不会送她走的。”
白老太太愕然,看看儿媳,再看看儿子。
白将军道,“这事我们打算满绮恩一辈子,她父母是因为我们而死,再说绮恩这孩子可怜可疼,娘,你别添乱行不。当作没听见。”
“多大恩情,要把自己孩子舍出去,啊,啊!长川怎么办。”
“他活得挺好的,自小我领回家养着嘛,现在也成器了。娘,绮恩,我们是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您老家当作没听见,当作没这回事。大家一起好好的。”白将军领会陈长川一方面确实是为了报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要他改姓回来是断然不可以的,他们已经有绮恩,再说那时候两孩子都已经大了,有思想了。要是说了容易受伤,而且夫人是疼眼珠子似疼绮恩,这么糊涂下去吧。对谁都好。
白老太太看着这两人一孔出气,态度坚决,眯着眼睛乌黑黑的眼睛闪过精光,不再言语。
原来问题出在绮恩身上,问题要从源头上解决。
白老太太沉默好一会儿,在白将军夫妇认为她要无理哭闹时候,白老太太只是道自己困,乏累要回去休息。白老太太这么说,白将军夫妇不再阻拦,心想着得尽早把老太太送二叔家里去。省得她见到绮恩说露了嘴。
白老太太走后,白将军和郑氏打算怎么尽快送走白老太太,只要蔷薇的婚事一完,她心愿达成可以无忧走了,蔷薇跟那个孙信的事情要抓紧。
郑氏疑惑,“蔷薇和他交往那么久,怎么不见他家里人半点儿动静,蔷薇年纪摆那儿,耽搁不起了。”
白将军认同,他摩挲下下巴,思索下,“明儿上朝我找孙大人提提,两孩子都不小,你情我愿,给他们办了。”
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把白老太太送回去。
在白将军夫妇商量着如何尽快把白老太太合理送会杭州二叔家时候,白老太太已经找到了正在花园里摘花的玩的白绮恩。
陈长川刚才来找她,并说了娘亲同意他们事情,她略犹豫下,这时外头程城说太子有请,陈长川不得已只好先放下绮恩,让她等着他。白绮恩只是点点头,心中苦恼万分。只好随便采花玩,发泄烦恼。
华阳轩,厅堂。
上茶的丫鬟端着盘子迈着小碎步下去了,白绮恩很不自然对白老太太道,“奶奶,你吃点点心。”
白绮恩不知道奶奶找她有什么事情,往年她对自己态度都是不咸不淡,更不会主动找自己说话,现在奶奶找上门,还意味不明盯着自己看,白绮恩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特不自然。
白老太太微眯着溜溜黑精明的双眼,这个女孩占了自家孙子十八年啊,十八年的位置,是时候告诉她真相,要不然她还傻傻占着位置对谁都不好,开门见山道“绮恩啊,你不是我孙女。长川才是。”
白绮恩‘啊’了一声,大脑有点儿空白,她睁大眼睛圆圆看着眼前慈眉善目,满嘴真话的奶奶,她怎么知道了,还有长川,到底怎么回事,她不知在道,“奶奶,你没睡醒,我怎么可能不是你孙女呢。你再不喜欢我不能这么说我吧。”
还有关于长川什么事,他不是说事情搞定,难道那个真的回来跟她抢。白绮恩想到自己要被爹爹娘亲扫地出门,心中万分不舍,她舍不得白小姐尊贵身份,更舍不得爹爹娘亲啊。
“你不是我孙女,长川才是我亲亲的孙子,我儿媳当年生的是个男婴,你爹娘早知道,舍不得伤害你才没说,你霸占着我孙子白公子的身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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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久,是时候还回去。”白奶奶可不管白绮恩什么感受,她跺了跺拐杖敲打地面,发出哒哒哒声响。
白绮恩脑袋嗡嗡嗡的响,跟有数只蚊子在里面乱飞似,吵人烦乱。
长川,他才是那个真的,是爹爹娘亲生的儿子。爹爹娘亲也知道了?“那我是谁?”白绮恩呆愣愣自发问出来。
白老太太看着白绮恩大受打击目光呆滞,有些心疼,到底是个叫了自己十八年奶奶的孩子,可自家孙子更重要,狠心道,“你的亲生父亲是我儿子的手下姓陈的,我知道这事情对你来说如同晴天霹雳,可你也得为长川想想吧,你们陈家还有亲戚,我呐是个慈悲人,给你些许银两投奔你那边的亲戚才是正经事情。”
白绮恩吸了吸鼻子,霜雪这时候过来了,后面带着老爷太太,还有长川他们一起进来,长川一进来看到了白绮恩呆坐在靠背椅子上发呆,目光直直的,心疼急了,快步到她跟前单膝跪下来,握着她的滑嫩的双手,仰头看着她,“绮恩,没事,我在。一切有我在。”
白绮恩心道,“你在才不好呢,谁知道爹爹娘亲会怎么处置她啊,天呐,该怎么办,混账长川,怎么不早说啊。”
郑氏和白将军见到绮恩这般情形心疼跟宝贝给火炸了似,郑氏没法压制自己的情绪了,她看着白老太太,厉声道,“您吃了这么大岁数,非要跟我女儿过不去,我告诉你们,谁要跟我女儿过不去,我跟谁拼命。绮恩。”说完心疼朝绮恩方向过去。
白绮恩身前蹲着个陈长川,眼泪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掉落下来,砸在陈长川的衣襟上,更是砸入陈长川心头上,那个钻心疼啊。紧紧握着白绮恩的双手,白绮恩抬头看着走过来的不是自己娘亲的娘亲,眼圈发红,泪眼汪汪,委屈十分道,“娘”
这一声娘可把在场人除了白老太太的听得那个叫一个心疼啊,绮恩,可是他们捧着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知道真相后如此伤心。那声音更是听得郑氏心肠都要碎了。女儿很曾受过这般委屈,何曾这般无助过。
她赶紧过去从侧面椅子搂住白绮恩,眼圈红红,不住爱抚着她脑袋,“绮恩,我一直是你娘,一直是。”
白将军没法在装顺从,凌厉瞪了白老太太一眼,那一眼瞪得白老太太心肝直颤,不住颤声道,“儿啊。”
白将军冷声冷气道,“送老太太回去休息。”说完朝白绮恩方向过去,站在绮恩椅子另一侧,柔声安抚道,“绮恩,我一直是你爹,打你学会叫爹那日起,我一直是,不要胡乱想,没事的。”
这时候已经有两个力气大的嬷嬷进来要强行拉走白老太太,白老太太那肯依,在那两个嬷嬷架起她时候,她扭头冲着好大孙子长川泪眼婆娑道,“长川,我是你奶奶啊,你爹娘没良心不认你,我认你啊。你姓白,要叫白长川啊。”
陈长川回过身子看向白老太太,看得白老太太浑身寒毛倒竖,心慌得不行,这简直不是人的眼神啊。
陈长川目光如同地狱魔鬼一般犀利看着这个一向不待见他和绮恩的老人家,一字一句极为平静道,“白奶奶,你错了,我一直姓陈,我的父亲是陈守义,我的母亲是莫善慈,他们战死了,我是他们的在世上的唯一后人。”
“你糊涂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老太太啊…”这儿所有人都站在白绮恩那个野孩子那边,白老太太显得孤立无援,她大喊大叫哭叫道,可惜没人听她话,两个嬷嬷听老爷吩咐把她强行架出去。声音在由近而远的飘荡着,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没一会儿,客厅里安静许多了,白绮恩假模假样的吧嗒掉了几颗晶莹泪珠子,没想到会起到这样的效果,她在奶奶捅破真相那刻起一直在寻找破解的反法,她不想被驱逐出门,不想离开爹爹娘亲,不想离开长川,长川这个混蛋居然隐瞒她,过时候再算账,他早知道自己才是真的那个,故意不说,实在可恨,不知道爹爹娘亲态度如何。
现在看来,她心中一直悬着事算是松下来,只是她还是气恼,气恼长川欺骗她。
郑氏以为白绮恩是一时接受不了不是亲生真想,慌得不行,柔声歉意道,“绮恩,别的你别多想,娘不是故意,我对你的心可是亲身母女才有的,绮恩,不要怪娘亲啊。别这样,你看看娘亲,别伤心啦。你一直是我们心尖宝贝女儿啊。”
“对对对,一直是,爹爹一直是你爹爹。绮恩,你别难受啦,你难受爹娘心里头不是自滋味,你要是嫌弃长川碍眼,我立刻赶他走。”绮恩在他们面前都是欢喜蹦跳的贴心棉袄,从来没有见过绮恩在他们面前这样要哭也不哭的模样,心里实在不好受,万分气恼自己娘亲,连自己亲生儿子可以不要了赶走。
陈长川只是紧紧握着她的双手,双目含情望着白绮恩,没有任何言语,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解释。
白绮恩面上呆愣,好似受了大打击,实则想着怎么处置陈长川,听闻白将军这么说,顺嘴应道,“爹,娘,我不想看到长川,不想,一看到他,我想起我不是爹爹娘亲亲生的,我好难受,难受。我想当爹爹娘亲的女儿,我舍不得爹爹娘亲啊。我好痛苦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面对他。”
陈长川听她装模作样的煞有其事的伤心,还要驱逐自己,心下乐了,能开口说话就好,面上依依不舍,“我舍不得你。”屁股轻轻挨了一下。他望着踢他一脚的义父。不解其意。
白将军为了安抚女儿,对长川就不那么客气,“走走走,没听见绮恩说不想见到你,现在见你难受。”
郑氏也道,“长川,你先走吧。别留下来刺激绮恩,算义母对不住你。”
她也知道对不起这个亲生的儿子,明明他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是她更爱绮恩多些,绮恩这孩子活蹦乱跳,爱闯祸,会滚在自己怀里头撒娇娇声娇气叫娘,会在自己腰酸背疼时候上来关怀,不管绮恩真的伤心也好假的也罢,横竖她心是偏了的,她愿意相信绮恩,相信自己女儿。
白绮恩,“……”意想不到效果。
陈长川,“……”看来我的担心是多虑。
陈长川依依不舍在白绮恩手背上亲亲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他起身恋恋不舍望着绮恩,“绮恩,我走了,记得叫我回来啊。”
回应他的绮恩一摆手。
陈长川嘴角抽抽,绮恩这是生自己气?她气哪门子啊?
“还不快走。”白将军见绮恩如此不待见长川,又是喝了一声,威严而没有力度。他的心也是偏的。
33. 第三十三章 进宫
白老太太闹这么一出,府邸里下人都知道白五小姐白绮恩不是将军亲生的,那位英勇征战沙场的少年英雄陈将军才是将军和夫人的亲生骨肉,据说当年是抱错的。
大家挺稀奇男的和女的怎么可能抱错呢?这将军和夫人也忒粗心。
府邸人似地下是这么想,明面上可不敢说什么,白将军府里依旧是尊白绮恩为小姐,地位无丝毫变动,反而是亲生的川少爷被白将军赶出了将军府没有许可不许进来。
白府的规矩严实,下人们不敢多言语,反正这些都是主子的事情,他们只需要每天按时干完活,一日三餐有着落才是他们正经事情,管他谁真谁假呢。
白绮恩将痛苦欲绝的情绪发挥到淋漓尽致,这让白将军夫妇那个心疼的呦,他们再三保证只有她一个女儿,虽说他们对不住她,谎称是她亲生父母这点过分,但对她的心是真切,恨不能把心肝都刨出来给绮恩看看是不是水货。
白绮恩眼见演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扑在郑氏怀里带哭腔哽咽道,“娘,绮恩舍不得你们。”
郑氏对她是又爱又怜,见她又肯扑在自己撒娇知道她心里好受些,爱抚摸着她的后背,语气甚是温柔,好似春风拂柳一般温柔,“绮恩,我们永远是你爹爹娘亲,你不用担心。来,别哭,娘看看你的小花脸。”
白绮恩仰起头对视上郑氏哪算饱含母爱柔情的眼眸,她不觉想起自己的未曾谋面的亲生母亲,如果是在亲生母亲身边长大,她是不是也会像娘亲一样疼爱自己。她搂住郑氏的脖子娇气的蹭了蹭,“娘,有时间我想拜祭下我的亲生爹娘,毕竟他们生了我,养育了长川。好不好。”
郑氏和白将军听后大喜,知道女儿是个不忘本的好孩子,虽然性子顽劣些,到底心地是善良的,他们连声道,“好好,我的好孩子,你是应该祭拜下他们,告诉他们你现在过得很好,将来过了门了,你算是陈家的媳妇了,也是要祭拜的。”
白将军见她们母女两人好了,笑颜逐开,“绮恩,长川你打算什么时候见他。”
为了安抚白绮恩激动情绪白将军只好将长川暂时给赶出去,到底该回来还是要回来,以儿子的身份回来是不可能,女婿的嘛,哼,自己姑且同意,他要是委屈了绮恩,叫他好看。
白将军对儿子和养女凑成一对,心里依旧不得劲儿,一个是自己和夫人精心浇灌大的鲜嫩白菜,一个是夫妻两个用心良苦栽培的家猪。
想想都别扭,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白将军对此只能无声叹气,早知道不把长川接回来养着,也许野猪的话心里不会那么不得劲儿。
白绮恩继续磨蹭着郑氏脖子上的痒痒肉,弄得她嘻嘻直笑,揉着她的头发道,“你个丫头,故意是吧。”
白绮恩娇里娇气道,“娘亲,我没做好心理准备,不知道怎么见长川,暂时不要见了吧。”
长川这个家伙早知道,为什么要隐瞒她,这点儿让她很生气,她想不明白,难道他是想以白家女婿身份登堂入室,届时好取代自己,那他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绝无欺瞒都是假的,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在白府立足。
白绮恩思维想发散枝叶一般四散抽枝发芽,越想越觉得长川喜欢自己是件阴谋事情,天大的阴谋。心里不觉得又生气又伤心,自己好像真得爱上长川那个混蛋了。
听闻女儿此言,白将军夫妇当白绮恩是需要时间来消化她和长川的关系,一时间谁知道这事情也是难以接受,何况是娇生惯养从不历经风雨的温室花朵绮恩。都道,“好,绮恩,想什么时候见便什么时候见。”
白将军把陈长川暂时赶出府邸是决策是对,白老太太自打知道自己还有个孙子,心心念念要把长川找回来认祖归宗,派出去好多人寻觅他,孙女蔷薇事情放一边。
陈长川换了好几处住所,白老太太人是真精明,每次都能找到他,找到他必定是哭天抹泪的,陈长川烦不胜烦,义正严词拒绝后继续躲匿起来,这会他跑到米娅的明月坊去了。倒也落得耳根子清静。
米娅在听说的事情后只是浅浅一笑,不置一词,清官难断家务事,长川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的好。接着喝茶的功夫他们聊起了些机密事情。
白老太太的心心念念的孙子没有找到,家里又出事情了,这次是关于三小姐白蔷薇的,白将军趁着上朝相见功夫和御史令大夫孙大人说起他儿子和自己侄女事情,商量着早些把这对小年轻的终生大事办下去,他们作为长辈才可以放心。
那知道御史令大夫孙大人一脸蒙,他云云雾雾不知所以道,“犬子前年已经与时家二小姐定下婚约,待明年择吉日迎娶进门,哪来的白三小姐啊,将军,莫要寻老夫的玩笑。”
感情孙信这小子是早已有婚约,白将军窘的不能再窘了,他悻悻没再说下去。他二弟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只是白蔷薇的事情远远不止于此,在用膳时候郑氏发现她近来饮食不大好,原以为是膳食不合胃口,那承想她竟然早有身孕一月余。
用膳时候白蔷薇推说头晕恶心,郑氏派人请大夫给她诊脉,这一下子全露馅了,郑氏的脸比木头还僵硬,送大夫到门口的丫鬟对大夫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您老常在白府行走,白府不曾亏待过你,今儿事情明白了吧。”
那大夫几乎是白府的专用大夫,家里人一有头疼脑热便请他,诊金礼数方面从不亏过他,大夫自然是知道事情严重性,道,“老夫知道,请将军和夫人放心。”随后便领了诊金走了。一如往常。
“这孩子是谁的?孙信?”白将军的脸上比墨还黑,白三姑娘白蔷薇轻轻揉揉没有隆起的腹部,点点头道,“是孙信的。”
白将军沉声道,“把孩子打掉,这孩子留不得。”
白蔷薇没有抬眼看任何人,但是手叠在腹部上时不时揉揉下,无甚神情,坚决道,“不行。”
白将军气得眉毛竖起,指着她可恶腹部气道,“孙信已经有未婚妻了,你留着他只会拖累你。”
白绮恩和郑氏在一旁看着,白蔷薇无悲无喜,“我知道,她说他会娶我的。”
“怎么娶?”白将军压制着愤怒滔天语气,尽量平和,白蔷薇和孙家那混小子做出如此不堪苟且事情,实在可恶。要是他儿子他立时打死。
白蔷薇沉默好一会儿,眼神没有亮泽,细声细语道,“不知道,他说他会负责的。”说道后面语气有些哽咽。郑氏赶紧过去安慰,并劝说白将军事已至此,总不能全怪在蔷薇一人身上,孙信那小子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在气也没用,白将军只好压制着怒火找孙大人去。
郑氏快慰了白蔷薇几句后离开了。
白绮恩意意思思站在床头旁,心中隐隐有猜想,三姐姐是要拿肚子里孩子做事,张了张口没出声。
“绮恩,你是想说我留着这个孩子是吃力不讨好,绮恩,我眼下只能靠这孩子了。”白蔷薇没什么表情,眼神略显空洞,跟木头人一样。
“孙信他做不了主。”白绮恩听爹爹说了孙家情况,家里家外基本都是孙父孙母操持,他无功名尚未出士,没有话语权。
“我的肚子孩子总归是他孙家的骨肉。再怎么他们家躲不掉。”白蔷薇似是寄有厚望似的低头望着平坦腹部,自己弟弟的士途可全看她肚子里这个小祖宗了。
白绮恩听她这么自以为聪明的举动,难道这场怀孕是她蓄谋已久的,孙公子有婚约她不在意,继续与之交往,她是想要母凭子贵迈进孙家大门。
这想得未免太天真了吧。
白绮恩觉得自己和这位三姐姐观念不同实在说不到一起去,要劝她的话爹爹娘亲已经劝说过,她若是真怎么想那他们的话相当于无。
白绮恩出了冬暖阁,绕过流水小桥,分花拂柳穿过石头园子在花园里遇见了赶来寻找她的霜雪,她见霜雪匆匆忙忙的,“你又为他的事情,那别说了。”
霜雪迈着小碎步凑到自家姑娘身边,见她脸色微愠,但语气寻常,倒有口是心非感觉,她笑道,“姑娘,川少爷都来好几遭,每次偷偷摸摸不得见人,实在幸苦,姑娘如是生他气,也该有个源头,这么不清不楚的,川少爷心里头也煎熬。”
白绮恩随手摘了朵开得正美丽的海棠,捏在手心里一瓣一瓣捏掉,淡淡道“谁知道他真的假的?”
霜雪站在她身后向前探探头,“什么真的假的,是说他的身份,还是情意?”
“你个死丫头,打趣去你主子来了。”白绮恩把捏碎的花瓣甩到了她身上,走开了。
霜雪接过花儿追上前道,“姑娘且站住,我话没说完呢。”
白绮恩脚步不停,霜雪紧随其后,“太子殿下来了,在落花厅等着姑娘呢。”
白绮恩狐疑,她与太子殿下不熟悉啊,心道,“他来找我做什么?”
行至落花厅,太子悠然坐在太师椅上,见到白绮恩来了,面露和蔼亲切的浅笑,“白姑娘,你可算来了,白将军风风火火不知道做什么去。”
白绮恩向他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太子略弯腰虚扶一把,白绮恩顺势而起问道,“殿下找臣女可是有什么事情?”太子好端端不再宫里头带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太子周姬何微微一笑,目光柔和,“特意接你去宫里头散散心,你和长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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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孤略知一二。想来白姑娘心里实在憋闷,故而来此。”
这下白绮恩和霜雪同一傻眼,白绮恩道,“没必要吧,我挺好的,太子殿下,再说宫里头不大自在。还有嘉蕙她…”
太子道,“不会不自在的。嘉蕙近些日子又犯错罚在佛堂思过呢。绮恩,跟孤去宫里头小住一会儿。再过段时间孤要成亲,到时候可没那么自在。”
话都说道这份上,白绮恩要是在拒绝就是驳太子面子,她只好应下,但她还是不大明白太子为什么要她到宫里头小住,去就去,反正家里现在乱七八糟的,乌烟瘴气的,愁云一片,加上自己对长川那心思,哎,实在烦恼得很。
就这样白绮恩和霜雪收拾收拾包袱告别郑氏到宫里头去,郑氏也是挺支持的,太子现在有了准太子妃,倒也不在意什么被选上不被选上的事情,况且太子说了绮恩是住在皇后宫里头的。她倒也放心。家里头这情况,老太太,三姑娘事情有的忙活,她不希望绮恩生活在烦恼苦闷中。去宫里头住住陪陪皇后也好。
太子的生母许皇后在见到白绮恩后,果然很是喜欢,白绮恩行过礼后连连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这边来。
白绮恩依言而行,在皇后面前她规规矩矩的,没有多说话,她莲步轻移到许皇后身边铺垫坐下,她抬眸悄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娘娘身着黄橙橙刺绣凤凰大黄袍,头戴凤凰衔珠头冠,周身由内而外散发着大气的优雅和知性的大方,很是雍容华贵,令人心生敬畏,不敢轻视。
白绮恩觉得嘉蕙公主是有三两分像皇后娘娘的,至少眉宇之间可以看得出她们有些连相。
许皇后握着白绮恩白嫩丝滑的玉手,看了眼殿堂上的太子,笑容可亲道,“陈将军的眼光真是不错,难怪心心念念不忘,真是花蕊一般的女子,好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绮恩,绮罗的绮,恩赐的恩。”白绮恩由着许皇后握着她的手,低眉顺眼恭恭敬敬,一般在宴席等场合她总是有些拘束,她没法由着性子撒欢,她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所以看在外人眼里她是个恪守规矩可疼可爱的好孩子。
白绮恩今天穿了见樱花粉的交领襦裙,裙子上印着淡淡鹅黄色吉祥云,加之她本人长得极为好看,眉眼间妩媚温柔,是难得标志模样,许皇后是愈看愈喜欢,拍拍她手背,肉乎乎,软绵绵的,“绮恩,这是个好名字,好人配好名。绮恩,本宫一眼见你觉得深为亲切,你在宫里头暂住些日子,陪陪本宫说说话,解解闷,不需拘束,你的性子姬何多少跟本宫说,本宫不在意这些。”
太子周姬何笑道,“母后看样子很喜欢白姑娘。”
许皇后拉着白绮恩手傲然道,“那是,皇儿你说好的女子天下没几个,连准太子妃你都没这么称赞过,本宫可不得好好瞧瞧这真人。”
白绮恩,“……”
皇后娘娘这么说不怕未来太子妃记恨上自己,心里头叫苦。
太子似乎看出了白绮恩心思淡笑道,“崔姑娘是自家人,说不说她都是极好的太子妃,说了倒显得孤同她生分了。白姑娘聪明伶俐是孤的好友,自然是要好生相待,崔姑娘贤惠气度大,一定同孤一样欢迎白姑娘。”
许皇后听了皇儿这么说,心下放心,起初皇儿说要接白将军独女白绮恩进宫小住些日子,她还挺纳闷,生怕他做出什么忤逆皇上的事情,太子妃和两任侧妃都是皇上和她定下的,难保太子心生不悦,做那荒唐事,惹得龙颜大怒。那可不好,听皇儿这么一说,她倒是放心了。
白绮恩觉得挺心累,这哪里是来散心,简直是要给她上枷锁啊。
接下来太子姬何要去陪伴未来的太子妃崔姑娘,便先行离去,独留下白绮恩和自己母后。
许皇后问了些常事情,年岁几何,喜欢吃什么,玩什么。
白绮恩半真半假的应付过去了。
白绮恩知情守礼,许皇后是越发喜爱,要不是已经定好侧妃,她都要肖像上她做自己的儿媳,不过她想也是妄想,人家白将军从未有过让女儿进宫的念头,所以算自己皇儿没福气。
许皇后刚开始是诈了她一句,后面可是待她很好,简直跟母亲待女儿一般,白绮恩觉得她很亲切,不觉放松下来,和许皇后说说笑笑的,母女似两人。没半天他们两个熟悉了。
许皇后待她同嘉蕙一般,白绮恩半真半假的受着。
白绮恩进宫是住在皇后宫里头的,所以外界没有任何人敢乱嚼舌根。
她一进来边陪在皇后身边,太子她倒是没再见到。准太子妃她倒是见过一面,是个温柔大方的女孩。
太子邀自己进宫仅仅是为了小住?
34. [锁] [此章节已锁]
白绮恩进宫后终日在皇后娘娘宫殿里闲逛亦或者去御花园里赏玩,宫里头人见了她是规规矩矩不敢造次,淑熙郡主和英华长公主进宫两次她远远一瞥见,嘉蕙公主因为顽劣贪玩受了责罚在佛堂思过呢,没有什么人打扰她。白绮是既轻松自在又无聊。
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长川那个家伙回去了没有?
平日里没见得自己多么在意长川,现在他出府反倒有些不自在呢。
霜雪见自家姑娘对着娇艳欲滴的花儿看得发愣,心知她在思想事情,且和川少爷有关系,她在后头衬度着开口道,“姑娘,看花看得入神,可是在看此物思彼人。”
白绮恩骤然闻言,回事骂了句,“小蹄子,少拿你姑娘我寻开心,自个乐子不够,他,谁想他。”后面这句有些口是心非,语气反而更加强硬。
“绮恩?”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白绮恩循声望过去,隔着数米红花绿叶她看见了宫南羽,此时他一身红色宫廷官服,腰间系了条深黑色的腰带。在白绮恩望向他时候他已经快步走过来了,转眼间已经到白绮恩主仆跟前。
白绮恩秀眉微蹙,复又舒平,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寻常道,“你怎么在宫里?”而且还是后宫。
自上次求娶被白绮恩婉拒后,宫南羽心中好似一百个结子似,总之特别不舒心,绮恩嫁给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嫁给陈长川,他自己有些糊涂,自己到底是爱绮恩还是因为嫉妒长川而去娶绮恩。
他目光直直盯着白绮恩,眼睛幽深而深黑,好像能锁住人一般,“这话该我问你,我作为宫廷画师,今日奉旨进宫为准太子妃画画像。倒是你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儿,倒是奇怪,听说你和长川闹掰了?”不让陈长川那个家伙会无缘无故跑到明月坊暂居。
“你耳朵够长的呀,时刻盯着我这儿的消息。”白绮恩笑道。霜雪毕恭毕敬侍立在身后不敢乱动。
宫南羽看着白绮恩丰润饱满花瓣一样的嘴唇张合,眼神幽深莫测,闪现过着饥渴的情绪,他立马掩饰住,恢复冷清的清明,“这么说你们两个不成了?看来我有机会了。我一直想娶你。绮恩,答应好吗。”
白绮恩摇摇头直视他道,“我跟长川没有结束,我们还是当朋友比较合适。”
宫南羽见白绮恩又是拒绝心里头顿时冒起了火苗,他伸出双手抓住白绮恩双臂,白绮恩惊讶睁大眼睛看着他,喝道,“宫南羽,放开我。你疯了吗?”
宫南羽眼睛渐渐变得赤红,看着的白绮恩的不知是恼还是爱,如果不是在宫里头他会立刻和她结合在一起,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平静而又克制道,“从来没有那个女子能拒绝我,绮恩你居然拒绝我两次,我真想吃了你。你知道你有多诱人吗?”
白绮恩听他这话疯言疯语的,挣扎一会儿没有再挣扎了,她平静盯着他看,“你又不是天仙,我怎么不能拒绝你,合着来,不合不行吗有什么稀奇的。”
身后的霜雪见自家姑娘被为难想要上前掰扯开来,但见宫南羽目光凌厉好似锋利的刀子,她有些怯,止住了脚步,想着这儿是宫里头宫南羽公子再怎么也不会把自家姑娘怎么样。再说他可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宫南羽知道白绮恩说的句句有理,可是自己过不了心里头那关,被白绮恩拒绝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他正要张口说话时候,一道清朗声音突然冒出来,“宫南画师,大庭广众下对白姑娘拉拉扯扯这什么,还不快松开手。”接着是轻巧而稳当的脚步声,向他们这边过来。
白绮恩见来人正是多日未谋面的太子周姬何,她暗喜知道宫南羽没法对自己做什么,况且她也不相信宫南羽对自己会做什么,宫南羽对她感情不纯粹,这点她看得清楚,心里头明白,或许他有喜欢自己,可喜欢里面又参杂了其余复杂元素不纯粹干净。
见太子信步而来,宫南羽松开抓住白绮恩双手,行了个恭敬而草略的礼仪,“太子何故而来。”随口问。
太子先看看花丛旁边的白绮恩对宫南羽道,“孤特意来邀白姑娘出去走走玩玩,免得她闷得慌。宫南画师该去为崔姑娘画太子妃画像了。时间不早了。”
宫南羽略微抬头这才发现和绮恩呆了那么长时间,他与宫里头人是没什么话可以说,除了画画。不过此时他很想告诉天下所有人,绮恩是他的,他瞄了眼白绮恩,对太子道,“白姑娘是我喜欢的人。”
太子淡然一笑,神色平静祥和,一针见血戳破,“宫南画师,强妞的瓜不甜,况且你喜欢她有几分,这几分里有多少分是纯粹的,因为她是陈将军的喜欢人,所以你才喜欢她。撇开陈长川的话,你还会注意到白绮恩,她这么个人吗。”
太子一席话把他心里矛盾纠结全都刨出来暴露在阳光下,让他无地自容。
他脸色复杂变化几下,想要反驳可太子说的是实话,他无从辩驳,他也不知道自己爱绮恩几分,眼神闪了又闪,“殿下真是见解独到,宫南羽佩服,也许过一两三日微臣会明白,时间不早,微臣该去为准太子妃画画像了。绮恩,我对你的心绝对是真实的。”后面那句自然是对白绮恩说的,他望着白绮恩的眼里有五分真诚,三分迷茫,两分辩解。
白绮恩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
其实她对宫南羽的感情亦是不纯粹的,完全是出于米虫利益点出发,所以她想她没资格去批判的宫南羽,或许他真的爱上自己,爱里面又参杂了对长川的妒忌,不甘,虚荣心作祟。
仔细分析下来,宫南羽是个蛮好面子的人。
宫南羽半信半疑看了白绮恩一眼,这小骗子真的明白?不会又是诓自己吧。眼下还要赶着去给准太子妃画画像呢。不便再多问,先告辞而去。
目送宫南羽的离开的背影,这时候太子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一起去宫外的木兰围场的骑骑马散散心,白姑娘,可好?”
白绮恩有些讶异,她以为太子只不过是为了帮自己解围才说要带她出去玩,没想到是真的。能去围场玩她自然是欣然接受啦,说不定能去狩猎呢,前提是她拉得开弓。
木兰围场。
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明明是深冬的寒冷冰冻季节,这儿草坪上依旧能长着柔软茂密的小草,小草上覆盖了层白白的霜,看上去一闪一闪的,很有意思。
这会儿霜雪在帐篷里带着没法跟着出来,太子带着白绮恩去骑马游玩,太子骑的是枣红色汗血马,性子烈的很,模样倒是马中美马,绮恩肯定是驯不住,骑着一匹温顺的小白马,绮恩和太子信马由缰随意走着散步,看看冬日里的围场风景,迎着呼啦啦的寒风,白绮恩道,“围场还得是春天来才好。”
尽管这儿布置再嫩绿到底不是春天,花儿草儿长得自然得勉强。冬日里猎物们都冬眠去,太子这儿带她出来吹寒风。
太子拽着缰绳,转头对白绮恩温和道,“绮恩,孤点儿事情要先走,你在这儿等着孤。千万不要走开。”说完驾一声双腿有力度夹了一下马肚子朝来时的方向跑去了。
太子要搞什么鬼?这时候能有什么事情,上午早朝的事情应该解决了吧,不然怎么有空闲带自己出来玩。
白绮恩骑着温顺的白马在旷阔绿银的草坪上走着,走着走着,忽然见到前面一块地方花红柳绿,白绮恩好奇心起,跨鞍下马信步过去,她来到那块花红柳绿的地方面前。
这,这不是海棠花吗?粉红粉红夹杂着点点银绿闪闪发光的叶子。
她将马儿放在原地,自己走进粉红的海棠花海中,忽然有只手捂住了自己眼睛,眼前一黑,她感觉得出身后是个男人,他的气息很熟悉。
没等她开口问,沙哑低沉带有磁性诱惑人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绮恩,这么久?你想我没有?”
这不是被驱逐出府的长川吗。
白绮恩又惊又喜,她拨开陈长川捂着自己眼睛的手掌,回身面对面看着陈长川。
陈长川身着银白色的云纹的休闲衣袍,腰间系着一条蓝黑色纹理的棉锻腰带,显得他身材修长优雅,他眉眼含笑,目光柔情似水,炯炯有神凝视着白绮恩,他伸手拉过白绮恩的双手。
白绮恩心里窃喜,面上冷淡,心口不一道,“谁让你来,我可没想你。”
陈长川扑哧笑了,伸手在白绮恩粉嫩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下,语气十分宠溺,“我想你不行,想得整夜整夜睡不着没有你我可怎么吃饭睡觉。”
“合着见我是为了吃饭睡觉。”白绮恩挑眉故意挑理抬眸扫了他一眼。陈长川整个人都酥麻了。
他环住了白绮恩纤细如柳枝柔软若棉花的腰肢,将人拉到自己胸前,刮了下她的鼻尖,低头深情款款道,“你呀,就知道跳我理。想你还想出错来。除了我估计没人谁能这么爱你。”
“爱我的人多着你,你嫉妒吧你。”白绮恩想要推开他,哪知道陈长川手上力度挺大,她推不开,她仰头瞪着他,凶狠狠委屈巴巴,“你就欺负我不会功夫,你欺骗我,说喜欢我其实你什么都知道,想着看我笑话,看我患失患得的害怕,你坏到家了。”
白绮恩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陈长川明明知道自己是那个真的,明知道她担心那个真的回来,还扯着瞎话骗她,她不忿恼怒。边说边拧陈长川的胳膊,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用劲儿拧,拧得陈长川肉变形。
陈长川有点儿小疼,他嘶嘶哎呦一声全身靠在白绮恩身上,柔弱无力不能自主样子,“好疼。”
白绮恩惊了下,以为自己真得把陈长川给弄坏,拧着眉头急道,“你哪疼啦?”
陈长川趁机抓起她的与白无瑕丝滑的手掌,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衣襟上,隔着衣裳料子她感受自己心脏力度的起伏。柔软道,“心疼。绮恩生气,我心疼,绮恩伤心,我心疼,绮恩烦恼,我心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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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忧愁欢喜便是我的一切苦痛哀乐。绮恩,我永远是属于你的。”
这话说得怪肉麻,尤其是陪着他这幅英俊美丽楚楚可怜模样深情切切说出这样一些肉麻话,饶是白绮恩脸皮有城墙厚,也不由心跳加速,脸微微升起红霞,娇声道,“胡说八道。”她掩饰背过身子去,心里头欢喜不已。
天空晴朗蔚蓝一碧如洗,白云软绵绵飘飘然怡然自乐,无边无际的天空下面春色恰好。
“长川。”
“我在。”
“长川!”
“我在!”
“你以后不许再欺骗了我知道吗。”
和风细雨伴随着白绮恩享受惬意舒适的快乐,时而俏皮让她忽上忽下随着风雨飘摇,时而藤蔓似缠绕着她弄得嘻嘻哈哈欢喜直笑。
她在雨点般亲吻中欢乐中,胡乱叫骂痛诉陈长川对她种种不好,说得跟煞有其事似的。
陈长川心中好笑好气更好爱,绮恩,他怎么都爱不够,哪里敢欺负她,不对,她说得是欺骗,好像自己确实在身份上欺骗了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该怎么舍得…不欺瞒你。
“绮恩,你的欢喜便是我的快乐,只要你欢喜,欺瞒你又如何。”
“你…”
“绮恩,我想要你。”
“不行…”
“不行什么,你是我的夫人,怎么能不行啊,要是不身体力行一番怎么让你知道你夫君行不行。”
“不可以,这儿是猎场。会被人看见。”
“不会有人看见的。”
他早已今命人清场了,谁敢进来看,谁有胆子进来看,小心他的眼珠子。
海棠花海上翻云覆雨,白绮恩要被这骤然加剧的暴风雨席卷了去,陈长川带着满腔汹涌波涛爱意和迫不及要盛开芬芳鲜花绽放开来。
白绮恩羞涩看着上方的人,修眉朗目,英俊潇洒,卓尔不凡。这是从小陪伴她长大的长川,他几时长得这般好模样,他一直长得出众,文韬武略,是天之骄子耀眼人物,自己平时没有注意到罢了。
他是属于自己的。
她的目光透过长川望着天上浅蓝浅蓝的天空,云白云白的云朵,一朵朵互相叠在一起。这一切如梦似幻,她和长川,要在这儿海阔天空的地方进行世间最美好最刺激的事情。
她和长川走到现在,发展成为现在的关系,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随着身下的滚浪波涛翻涌,天空飘起一阵轻盈白粉的海棠花,一阵一阵随着寒风飘过来,掠过碧空如洗浅蓝色的天空,好美啊,蓝天下起粉红的海棠花雨。
“长川,吻我。不,啊”
“不要,不要,长…啊不要啊…”
“怎么能不要呢,绮恩这么好。”
“不要就是不要啊……长川……”
“叫哥,快。”
“啊…不要。”
“叫…”
“哥啊…长川,你混蛋……我饶……求你啦,你倒是慢点啊…不,快……”
良久过后,白绮恩悠悠醒转过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在那种情况下睡着的,她身上衣裳整齐,陈长川一脸事后满足淡笑望着自己,刚才一切真得好像梦一场。白绮恩迷迷糊糊,陈长川已经牵来了小白马,向白绮恩伸手,“夫人,我们回家吧。”
白绮恩一手搭在他宽厚温热的手掌上,顺着力度踩着马鞍子上了马,陈长川随后飞身而上单手环住她的纤腰,一手抖动马绳,夹着马肚子迎着渐渐升起散发着橙红色光芒的晚霞走去。
“不大舒服?”
“有点。”
“回去沐浴下没事了。疼吗?”
白绮恩摇摇头,下面除了感觉有点儿怪怪的,倒也无其他不适,她扭过头问温和的陈长川道,“我刚刚看见天上下起花瓣雨了。”
“风吹的。”
“胡说,说真话。”
陈长川想了想,在白绮恩嘴唇上飞速窃个香,看着脸上颜色润泽的白绮恩道,“上天在祝福我们吧。”
刚要羞恼成怒的白绮恩闻言嘻嘻笑起来,她的声音如同清脆的铃声悦耳而悠扬,陈长川痴迷其中。
“长川,给我摘一束花。”
“再把花叶子捏碎丢我一身。”
“不是,我要编个花环。海棠花好看。”
“好,都听夫人的。”
晚霞满布了半边天空,五彩斑斓甚是好看,夕阳落日霞光下映照着一对甜蜜的郎才女貌的有情人。
女的带着粉红色的花环,男的银白衣襟上有斑斑点点肉眼可见的绿色草碎。
宽敞无垠的猎场上时不时响起他们亲昵腻歪人又寻常的话语。
一派祥和自然。
落日,晚霞,白马和青梅竹马的他们,以及猎场外两个撒花洒洒的累得狗喘的下属——程城和张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