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权臣太傅今晚来侍寝楚黎夜寒霆小说全本免费阅读》 第1章 淫乱后宫 晚风微凉,宫宴过后,偌大的戏台上,悠扬悦耳的唱曲掩盖了云光殿内暧昧的声音。 殿内纱帐随风翻飞,金丝楠木床榻上一片旖旎之色。 楚黎心跳剧烈,浑身燥热,浑浑噩噩如同置身大海一般随波逐流。 “唔……” 男人的声音暗哑,额间青筋暴起。 楚黎的一双长腿缠上男人健硕的腰,双臂攀住男人宽阔的脊背在上面留下了指甲的划痕。 昏暗的房间里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听到男人在她身上偶尔发出的情动声。 那声音极为好听,她依稀模糊看到男人精致的下颌线,轮廓俊美。 男人好像也被人下药了,不知疲惫地要她,与她沉沦在欲海之中。 ……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黎睁开双眼,头晕脑胀从床上坐起来。 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借着月色用火折子点亮烛火。 地上,男人的衣服散落了一地,还有裹胸的布条。 楚黎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双腿发软,一层层穿上了衣服。 她没有看清楚那男人的模样,只知道那男人腰力惊人,从大概的脸部轮廓判断似乎长得也不错。 楚黎坐在铜镜前,她的手抚摸了一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被男人折腾到半夜,她的身上都是暧昧的痕迹,脸颊上也有不正常的潮红。 原主的记忆不断冲击着她的脑海,她本来是医毒无双的古武世家传人,竟然穿成了个废物太子! 重点是,这太子还是女扮男装的,还直接就失身了! 当年太子早夭,原主的母后就让双胞胎的原主顶上,可怜原主一个小女孩,直接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年。 连母后没了也不能解脱。 女扮男装,冒名顶替太子可是欺君大罪! 这些年来,父皇对原主窝囊的性子很不喜,外祖父一家也对不求上进的她失望透顶。 明明是太子,却过得连个奴才都不如! 这次被人下了媚药,原主怕被人揭露女儿身,直接就吓死了。 “真特么是个大冤种!” 倏然,楚黎看到了地上躺着一个人。 她随手拿起铜雀烛台走了过去。 借着烛火,她看到了一身粉色宫裙的宫女巧儿。 这是她东宫的宫女,皇宫之中,就算是宫女也是皇帝的女人。 看来是有人想要给她栽赃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 可惜那人不知道,原主是个女人,就算有心也无力。 楚黎借着烛火看到了巧儿脖颈后侧有手刀的痕迹,巧儿裸露的手臂处没有守宫砂,身上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按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捉奸的人很快就会到。 不把这刀子还回去,绝不是她的作风。 突然,她瞥见了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一道人影,楚黎立刻关上了窗,将巧儿拖到了床上。 殿外,三皇子急匆匆而来,看来屋内的人该做的都做完了。 他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在私下里,这个窝囊废弟弟他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他曾经无数次试探过这个废物弟弟的底线。 既然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告诉父皇,那活该他被欺负! 哼,就像楚黎那样懦弱的人,哪里配当太子! 他只配给本王舔脚! 三皇子正准备在门口等着给父皇和荣贵妃引路,房间里忽然传出了“哎呦”一声。 有些熟悉的女人声音喊他,“三皇子,快进来,坏了事儿了!” 难不成是他那废物弟弟直接没命了?! 三皇子大惊失色,慌乱之下也顾不得分辨,直接推门而入。 却一下就被人从身后踹倒在了地上! 倏然,身后的烛火亮起来。 三皇子惊恐回头,看到楚黎如鬼魅一般出现,他的脸瞬间黑了,“楚黎!你和宫女鬼混,如今还敢踹我!” 楚黎脸上的笑容收起,她弹了弹手指甲里的药粉,“我不仅要踹你,还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三皇子瞳孔猛缩,顷刻间浑身酥软,欲望滚滚而来急需发泄。 “楚黎!你竟敢给我下药……” 楚黎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把人像死狗一样拖到了巧儿旁边。 三皇子神志不清被欲望驱使,被楚黎下了药的巧儿缠了上来,殿内顿时出现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事儿刚办完,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陛下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楚黎身手敏捷跳出窗外,躲进花园深处,随手摘下一朵菊花。 乌泱泱的一群人来了,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就是越来越不疼她的父皇。 另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指向了宫殿,“陛下,就是这里,有侍卫说看到太子淫乱宫闱!” 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众人都在听戏,太子竟然来偏殿,看来真的做了丑事。 皇帝骂了一声,“逆子!” “皇上莫生气,太子宠幸个宫女也是寻常事,不如给太子收了房便是了。”荣贵妃故意引导。 荣贵妃笃定巧儿定然衣衫不整在殿内,于是继续添油加醋,“毕竟是皇家丑事,不如大事化小,不然被天下人知道了……” 她越是劝,皇帝脸上的怒色便越浓。 “都别说了!来人,给朕踹门!” 皇帝大怒之下直接下了令。 楚黎这才不疾不徐从他们身后而来。 “父皇是在找我吗?”众人回头,只见楚黎硬气地站着,神色平静看向了一张国字脸,颇有帝王相的父亲,不卑不亢喊了一声,“父皇。” “你怎么会在这!” 荣贵妃直接发出尖锐爆鸣声! 意识到不对,她慌忙看向宫殿内。 侍卫们已经把门给踹开,那和宫女黏在一起难舍难分的,分明是寄养在她名下的三皇子! 她没有子嗣,一心扶持三皇子和四皇子,竟然一下就折了一个! 皇帝也进来了,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气到手抖。 可沉浸在合欢散药性的三皇子和巧儿难舍难分,根本看不到屋子里已经有了这么多人。 侍卫们连忙替两人遮羞,将他们强行分开。 一盆凉水下去,两人渐渐清醒了下来。 三皇子惊恐地系上裤带,巧儿去拿衣服掩住胸口,两人如鹌鹑一般跪在地上,惊恐至极。 陛下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混账!” “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三皇子解释,楚黎负手而立求情,“父皇仁慈,三皇兄和巧儿定然是真爱,毕竟三哥睡的只是宫女不是嫔妃,我三哥再荒唐,也不会惦记父皇的女人啊!” 原主忍气吞声,她可是要以牙还牙的! 荣贵妃被楚黎的话气得脑袋生疼,楚黎看似在帮三皇子解释,其实一句话给三皇子锤死了。 三皇子同样被气得浑身颤抖,却不敢还嘴,若是宗人府查下去,查出下药的是他们,事情就更麻烦了! 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楚黎好毒的嘴! 啪的一声,荣贵妃一巴掌扇在了巧儿的脸上。 “贱婢!” 明白自己要被推锅了,巧儿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却还是一声都不敢吭。 荣贵妃将矛盾再次引到了楚黎的身上。 她猛地从巧儿的身上扯下了一块玉佩,惊呼道:“陛下,此事大有蹊跷,这块玉佩是太子的!怕不是太子陷害我儿!不然太子为何也在此?” 楚黎的眉梢一挑。 巧儿跪在地上,立刻顺势承认,“奴婢钟情的是太子,都是太子吩咐奴婢干的啊!” 第1章 淫乱后宫 晚风微凉,宫宴过后,偌大的戏台上,悠扬悦耳的唱曲掩盖了云光殿内暧昧的声音。 殿内纱帐随风翻飞,金丝楠木床榻上一片旖旎之色。 楚黎心跳剧烈,浑身燥热,浑浑噩噩如同置身大海一般随波逐流。 “唔……” 男人的声音暗哑,额间青筋暴起。 楚黎的一双长腿缠上男人健硕的腰,双臂攀住男人宽阔的脊背在上面留下了指甲的划痕。 昏暗的房间里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听到男人在她身上偶尔发出的情动声。 那声音极为好听,她依稀模糊看到男人精致的下颌线,轮廓俊美。 男人好像也被人下药了,不知疲惫地要她,与她沉沦在欲海之中。 ……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黎睁开双眼,头晕脑胀从床上坐起来。 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借着月色用火折子点亮烛火。 地上,男人的衣服散落了一地,还有裹胸的布条。 楚黎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双腿发软,一层层穿上了衣服。 她没有看清楚那男人的模样,只知道那男人腰力惊人,从大概的脸部轮廓判断似乎长得也不错。 楚黎坐在铜镜前,她的手抚摸了一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被男人折腾到半夜,她的身上都是暧昧的痕迹,脸颊上也有不正常的潮红。 原主的记忆不断冲击着她的脑海,她本来是医毒无双的古武世家传人,竟然穿成了个废物太子! 重点是,这太子还是女扮男装的,还直接就失身了! 当年太子早夭,原主的母后就让双胞胎的原主顶上,可怜原主一个小女孩,直接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年。 连母后没了也不能解脱。 女扮男装,冒名顶替太子可是欺君大罪! 这些年来,父皇对原主窝囊的性子很不喜,外祖父一家也对不求上进的她失望透顶。 明明是太子,却过得连个奴才都不如! 这次被人下了媚药,原主怕被人揭露女儿身,直接就吓死了。 “真特么是个大冤种!” 倏然,楚黎看到了地上躺着一个人。 她随手拿起铜雀烛台走了过去。 借着烛火,她看到了一身粉色宫裙的宫女巧儿。 这是她东宫的宫女,皇宫之中,就算是宫女也是皇帝的女人。 看来是有人想要给她栽赃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 可惜那人不知道,原主是个女人,就算有心也无力。 楚黎借着烛火看到了巧儿脖颈后侧有手刀的痕迹,巧儿裸露的手臂处没有守宫砂,身上还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按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捉奸的人很快就会到。 不把这刀子还回去,绝不是她的作风。 突然,她瞥见了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一道人影,楚黎立刻关上了窗,将巧儿拖到了床上。 殿外,三皇子急匆匆而来,看来屋内的人该做的都做完了。 他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在私下里,这个窝囊废弟弟他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他曾经无数次试探过这个废物弟弟的底线。 既然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告诉父皇,那活该他被欺负! 哼,就像楚黎那样懦弱的人,哪里配当太子! 他只配给本王舔脚! 三皇子正准备在门口等着给父皇和荣贵妃引路,房间里忽然传出了“哎呦”一声。 有些熟悉的女人声音喊他,“三皇子,快进来,坏了事儿了!” 难不成是他那废物弟弟直接没命了?! 三皇子大惊失色,慌乱之下也顾不得分辨,直接推门而入。 却一下就被人从身后踹倒在了地上! 倏然,身后的烛火亮起来。 三皇子惊恐回头,看到楚黎如鬼魅一般出现,他的脸瞬间黑了,“楚黎!你和宫女鬼混,如今还敢踹我!” 楚黎脸上的笑容收起,她弹了弹手指甲里的药粉,“我不仅要踹你,还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三皇子瞳孔猛缩,顷刻间浑身酥软,欲望滚滚而来急需发泄。 “楚黎!你竟敢给我下药……” 楚黎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把人像死狗一样拖到了巧儿旁边。 三皇子神志不清被欲望驱使,被楚黎下了药的巧儿缠了上来,殿内顿时出现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事儿刚办完,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陛下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楚黎身手敏捷跳出窗外,躲进花园深处,随手摘下一朵菊花。 乌泱泱的一群人来了,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就是越来越不疼她的父皇。 另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指向了宫殿,“陛下,就是这里,有侍卫说看到太子淫乱宫闱!” 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众人都在听戏,太子竟然来偏殿,看来真的做了丑事。 皇帝骂了一声,“逆子!” “皇上莫生气,太子宠幸个宫女也是寻常事,不如给太子收了房便是了。”荣贵妃故意引导。 荣贵妃笃定巧儿定然衣衫不整在殿内,于是继续添油加醋,“毕竟是皇家丑事,不如大事化小,不然被天下人知道了……” 她越是劝,皇帝脸上的怒色便越浓。 “都别说了!来人,给朕踹门!” 皇帝大怒之下直接下了令。 楚黎这才不疾不徐从他们身后而来。 “父皇是在找我吗?”众人回头,只见楚黎硬气地站着,神色平静看向了一张国字脸,颇有帝王相的父亲,不卑不亢喊了一声,“父皇。” “你怎么会在这!” 荣贵妃直接发出尖锐爆鸣声! 意识到不对,她慌忙看向宫殿内。 侍卫们已经把门给踹开,那和宫女黏在一起难舍难分的,分明是寄养在她名下的三皇子! 她没有子嗣,一心扶持三皇子和四皇子,竟然一下就折了一个! 皇帝也进来了,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气到手抖。 可沉浸在合欢散药性的三皇子和巧儿难舍难分,根本看不到屋子里已经有了这么多人。 侍卫们连忙替两人遮羞,将他们强行分开。 一盆凉水下去,两人渐渐清醒了下来。 三皇子惊恐地系上裤带,巧儿去拿衣服掩住胸口,两人如鹌鹑一般跪在地上,惊恐至极。 陛下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混账!” “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三皇子解释,楚黎负手而立求情,“父皇仁慈,三皇兄和巧儿定然是真爱,毕竟三哥睡的只是宫女不是嫔妃,我三哥再荒唐,也不会惦记父皇的女人啊!” 原主忍气吞声,她可是要以牙还牙的! 荣贵妃被楚黎的话气得脑袋生疼,楚黎看似在帮三皇子解释,其实一句话给三皇子锤死了。 三皇子同样被气得浑身颤抖,却不敢还嘴,若是宗人府查下去,查出下药的是他们,事情就更麻烦了! 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楚黎好毒的嘴! 啪的一声,荣贵妃一巴掌扇在了巧儿的脸上。 “贱婢!” 明白自己要被推锅了,巧儿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却还是一声都不敢吭。 荣贵妃将矛盾再次引到了楚黎的身上。 她猛地从巧儿的身上扯下了一块玉佩,惊呼道:“陛下,此事大有蹊跷,这块玉佩是太子的!怕不是太子陷害我儿!不然太子为何也在此?” 楚黎的眉梢一挑。 巧儿跪在地上,立刻顺势承认,“奴婢钟情的是太子,都是太子吩咐奴婢干的啊!” 第2章 太子腿软吗? 皇帝正要大怒,却发现楚黎神色坦然,扭头看向荣贵妃。 “夜色昏暗,荣贵妃最好看清楚那块玉佩是孤的吗?” 荣贵妃眸色一变,看向了手中的玉佩,三皇子也看了过去,他瞳孔一缩,玉佩竟然是他身上佩戴的! 楚黎方才竟然偷偷调包了! 荣贵妃的手指轻颤,玉佩瞬间落地,碎成了两半。 皇帝的神情已经极度不悦。 “臣妾……”荣贵妃正想要辩解,只听楚黎的声音如清泉一般传来。 “孤只是一个没了亲娘的可怜人,今晚听着戏词想到了母后,一个人踱步至此,难道也不可以吗?” 她边说话边喉头哽咽将虚握着的拳头打开,一朵白菊出现在她的掌心。 皇帝的眼神陡然变了变,那是皇后最爱的白菊。 楚黎的眼神里充满了思念、哀伤、悲痛的复杂神色。 “孤在宫里都没有走动的自由了吗?难道荣贵妃娘娘派人在监视孤吗?不然为何侍卫会向你汇报孤的动向!” 楚黎心痛地看向了深爱母后但是依然不耽误他渣的父皇。 原主的母亲可是皇帝的白月光,随时可是拿出来做挡箭牌。 这张牌用好了,威力无穷。 果然,皇帝的眼神中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荣贵妃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她紧张地看着皇帝的眼神,立刻解释道:“臣妾只是关心太子,宫女淫乱后宫,也是后宫之事。” “都别说了!”皇帝被楚黎提醒到了,现在荣贵妃不仅仅恃宠而骄,连宫中的侍卫有事都先向荣贵妃汇报了。 若只是后宫的事情也就算了,此事涉及皇子,算不得后宫之事。 “荣贵妃最近操劳,传旨让淑贵妃一起协助后宫事宜吧!” 荣贵妃神色大变,楚黎好手段啊,一句话就平分了她统领六宫的权力。 要是淑贵妃那个贱人和她平起平坐,许多事就难办了! 自从皇后死后,陛下一直迟迟不立后,现在她还因为楚黎的三言两语折了一双翅膀。 她只能吞下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不动声色地回道:“是,多谢陛下体谅臣妾。” 皇帝神情冰冷看向宫女巧儿,“将此女仗杀!” “陛下饶命啊!”巧儿被人拖走,不多时就听不到声音了。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浑身抖若筛糠的三皇子厉声道:“将三皇子绑了送去宗人府先关起来。” 随后,他轻飘飘地看了楚黎一眼,皇后死后,他对楚黎确实不上心了,甚至还起了废太子的心思。 眼下楚黎这般说,他的心又软了下来,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皇后。 “太子最近功课如何?太傅何在?” 小太监正想去请人,皇帝抬手,“慢着,把左将军慕封、禁军统领裴野全都请进御书房。” “你,跟朕来!”楚黎的视线撞入父皇略带愧疚的眼神里。 现在知道愧疚啦,早干嘛去啦! “是,父皇!” 楚黎一边愉悦地跟上去,一边却想着这回一定得让渣爹大出血才行。 她这一声父皇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御书房里,皇帝批阅着奏折,楚黎在御书房外安静地等着。 暗处一人被请过来,那男子身姿笔挺,英俊五官下带着一股邪气,走路目不斜视,狂傲不羁,楚黎的心头忽然一跳。 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啊。 “统领大人请。”太监躬身请人进去,楚黎终于对上了记忆中的人。 竟然是禁军统领裴野! 在原主记忆里,他三年前开始掌控禁军,这些年整个人神出鬼没,虽然只有二十岁,但据说整个大梁皇宫处处都是对方的爪牙。 昨晚她被人下药,却不见禁军的人? 从身形判断,难不成睡了她的人,就是他? 楚黎呼吸一窒,极有可能! 她收回视线,镇定地看着这位放肆不羁的男人从她身边冷漠走过。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她正想着晚些时候怎么和这人套套近乎,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极为硬气磁性的男人声音。 “太子殿下淡定些,会暴露的。” 楚黎吓得魂儿都快没了,暴露什么,她的女儿身吗? 她回头就看到了一身蓝衣,英姿飒爽、身形颀长的左将军慕封。 也是原主的小舅舅。 “小舅。”楚黎轻轻喊了一声,试探低声问,“暴露什么?” “暴露你的不自信。” 楚黎吓了一跳! 这男人故意的,还是说一语双关? 虽然说她喊比她大了六岁的慕封小舅舅,不过慕封是外祖父家中的养子,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楚黎一想到她睡的男人可能是小舅舅慕封,就汗毛倒立。 自从原主被迫顶替兄长的太子身份。 慕封一直觉得她娘里娘气,弱不禁风干啥啥不行,所以打心眼里看不起她。 他还教过原主武功,可惜原主的身子太弱,又没有习武天赋,费了一年功夫,到头来原主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 加上原主怕被小舅舅发现女儿身,所以每次见到慕封就偷奸耍滑。 久而久之,慕封就更看不起她了。 楚黎下意识和他保持距离后退一步,却撞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她猛地回头抬眸,一个长相宛若妖孽一般俊美的男人正以睥睨之姿俯视她。 男人一身白衣,俊美无俦,眉眼冷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禁欲气质。 男人用一根手指嫌弃地推开她,声音平静但冷如寒冰,“太子腿软吗?站了这会儿就受不了了。” 楚黎手心都出汗了。 太傅夜寒霆为什么说她腿软? 这位权倾朝野的权臣年龄二十有二,是父皇最倚重的大臣,光是站在这里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而且这货见到皇帝都不跪,嚣张到如此地步,实数没有。 她扫了一眼男人的腰,回忆了一下方才在床上男人力量感十足的腰,难道是他? 楚黎压低声线,镇定回答,“先生,孤最近安心读书疏于习武,刚被绊了一下没站稳而已!” 夜寒霆轻飘飘回道:“哦,那改日臣定要好好检查一下殿下的功课长进没有。” 楚黎:“……”你莫吓老子! 这三个人的表现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加上今日能赴宫宴的朝中三品以上大员,除了他们三人,年龄都已是三十往上。 所以她睡的男人到底是禁军统领裴野,或是左将军慕封,亦或者是权倾朝野的权臣夜寒霆? 那男人又知道自己睡的是太子吗?! 直到李公公将他们四人带入御书房,楚黎提起来的一颗心刚放松,在听到父皇的决定后,瞬间头发发麻,浑身血液逆流直冲脑门! 第3章 共住皇家别院 a楚黎的情绪翻涌了一下,立刻冷静下来,皇帝竟然要她和这三人学习,那就是要每天接触喽? 皇帝站起身来,看似温和的眉眼中带着帝王的绝情。 “秋猎快要到了,裴野的箭法最好,慕封的骑术最佳,夜爱卿,太子的功课也不可落下,所以朕决定让你们三人共同辅助太子,这次秋猎不能再丢脸面了。” 楚黎迎上了庆元帝冷厉的眼神,“否则这个太子也就别当了。” 她听到这彻底冷静了下来,就这,她其实不需要辅助的! 裴野的眼中一片冷漠,慕封双手握拳,斜逆了楚黎一眼。 夜寒霆的神情是三人中最淡定的,他如高岭之花一般站在那里,纤尘不染。 楚黎的眼皮跳了一下,还是想办法推辞了吧! 谁知下一刻皇帝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眸坚定看向她。 “从明日起,太子搬出东宫,和裴统领、慕将军、夜太傅一起入住皇家别院,直到半月后秋猎为止。” 不是吧!这么玩! 楚黎本来还想让他爹爹出出血,给她补偿点什么金银珠宝,她好培植自己的势力。 没想到她这渣爹竟然要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都住在一起了,这三个男人加起来浑身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她能苟住身份不暴露吗? “儿臣有信心秋猎时拔得头筹!”楚黎语气自信从容想让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一怔,随后嫌弃地摆了摆手,“你长姐平西将军秋猎之时也会回来,你不想输得太惨,就好好跟着三位师父学,若还是倒数第一,就到岭南之地历练三年再回来吧!” 楚黎眸色一暗,长公主楚月要回来了! 楚月是大楚国最了不起的长公主,人人敬仰的女将军,而她是大楚国最窝囊、最看不起的皇子,他们两人简直就活成了对照组。 最要命的是,被皇帝关在宗人府的三皇子是长公主的亲弟弟。 这下梁子是结下了。 慕封拱手道:“陛下,半个月怕是也学不到什么,毕竟太子殿下的根基实在是太弱了。” 楚黎点头,“小舅所言极是。” 皇帝的眼刀落在了她的身上,楚黎用手指捏住了嘴。 “朕知道,半个月想让太子有大的提升,确实是为难你们,但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楚黎:“......” “朕乏了,你们退下吧!”说完话,皇帝先走了,一群太监乌泱泱地跟上。 ...... 楚黎回到了东宫之中,泡在浴桶里,低头看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 这狗男人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身牛劲。 她靠着浴桶托腮思忖着要尽快找到一些养身子的药草,她上一世是百毒不侵的药人体质,身体里的血可以解百毒。 要不然她能着了区区合欢散的道! 还有一些取人性命的毒草也要找一些,至少可以炼制一些防身的毒药。 太子可是一个高危职业,在这深宫之中,防人之心不可无,有备无患。 倏然,她的耳朵轻轻一动听到了沙沙的声音,下一刻她猛地抓住了从浴桶边上爬上来的毒蛇。 还没等毒蛇张开獠牙,楚黎将毒蛇一拳打晕。 她扯下衣服穿好,从浴桶里出来,嫌弃地踢了一脚地上昏死过去的毒蛇。 “眼镜王蛇,呵呵,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楚黎捏住眼镜王蛇的脑袋,将它的毒牙卡在杯子上取出了剧毒之后,将它嫌弃地扔到一边。 “要是一条银环蛇就好了!”楚黎淡定地看着苏醒过来的眼镜王蛇,忍不住吐槽。 眼睛王蛇看着楚黎的眼睛突然瞳孔缩了缩,那种眼神让它第一次产生了恐惧感,它飞快地扭动着长长的身体想要逃走。 楚黎猛地关上门,看向窗外的眼神陡然变得冷厉。 她朝着窗外的人影处疾步而去,跳出窗外。 眼前的小太监脸色惨白放下手中的袋子,转身就想跑。 楚黎纵身一跃到了小太监身前,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顷刻间,小太监眼中和口中流出乌黑的血,当场暴毙。 楚黎拧眉,小太监小强子中毒死了。 果然,想要她命的人太多了,身边的叛徒巧儿和小太监小强子都是别人安插进东宫的人。 看来,有必要肃清一下身边的毒瘤了。 去给楚黎煮夜宵回来的贴身宫女冰夏刚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惊恐尖叫,楚黎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带入了屋内。 冰夏瞳孔猛缩,下意识地抱住了楚黎,“不怕,殿下不怕。” 楚黎轻轻推开了瑟瑟发抖的冰夏,用手指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下次我沐浴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离开。” 冰夏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才那个小太监想要杀殿下,她点头如捣蒜,“是,殿下,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狐疑地看向自家主子,主子是怎么知道她刚才被小强子支走了。 “蛇蛇蛇蛇......”突然,冰夏话都不会说了,想要尖叫又不敢,圆乎乎的脸变得涨红。 楚黎勾唇一笑,“别怕,一会儿就把它送走!” 冰夏是唯一知道她女儿身的人,也是原主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但是,不是楚黎完全信任的人,这丫头还要再考察。 ...... 太傅府。 宽肩窄腰的夜寒霆坐在温泉池里,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水珠沿着他的喉结、胸肌、路过腹肌往下流最终没入水中。 纱帘后,暗卫统领蓝翊狂咽口水,不是馋他家主子的身子,而是紧张的。 因为他的失误,向来禁欲又不近女色的主子今晚破戒失身了。 “主子,解药在路上耽搁了,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被罚。”蓝翊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大气都不敢喘。 主子在五年前被人下药,每三个月就会狂躁一次,每次发病的状态都不一样。 可惜,他为主子寻遍了天下名医,竟无一人能治好他的病。 这次宫宴上发病后,主子竟然没有控制住要了一个女人。 要知道,这些年主上的身边就连养的鱼都只有公没有母。 多年来,他不喜欢和女人接触,更不喜欢男女之事。 这下子,那个睡了主上的女人恐怕要死定了! 第4章 昨晚他疯了 夜寒霆的脑海中回忆着女人在她身下软成一滩水的样子,在夜色中她偶尔发出的如猫儿一般的低喃。 让他震惊的是:和他有了肌肤之亲的女子,竟然是当朝太子! 他本来只是想要找一个房间让自己冷静一下,楚黎竟主动贴了上来。 本来他十分抗拒,没想到她竟然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欲望,然后昨晚他疯了...... 他侧目看到楚黎在他手臂上留下的指甲划痕,看来他确实要狠了她。 不过,听闻向来懦弱胆小的长平公主,她竟然敢冒充太子,一定是先皇后的手笔! 夜寒霆收回思绪,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池壁上,“再有下次,不必来见我了。” “是,属下遵命!” 蓝翊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问道:“需要属下帮主上处理那个女子吗?” “不必了。”夜寒霆的眸光暗了暗,以后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了,楚黎被人下药定然也不希望被人发现女儿身。 昨晚楚黎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她眼神中的自信是他以往从未看到的,加之三皇子陷害她却被她反杀,就连向来跋扈的荣贵妃也被削掉了一半了权力。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最想看看:楚黎女儿身的秘密,还能守多久! ...... 次日一早,一条被人拔掉毒牙的眼镜王蛇缠绕上了荣贵妃的脖子。 荣贵妃从梦中惊醒,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啊!”她被眼镜王蛇缠绕得越来越紧,脸上呈猪肝色。 宫女太监也吓得不知所措,侍卫们冲进来才将眼睛王蛇斩杀。 “啊啊啊!”荣贵妃披头散发,不停地往外跑,如同疯子一般。 她让小太监将眼镜王蛇送给楚黎,这条毒蛇竟然出现在她的床上。 楚黎是在警告她! 楚黎从什么时候学会反击了! 她浑身颤抖呼吸紊乱,惊恐地躲在了侍卫们的身后,“保护本宫!快保护本宫!” 楚黎静静在暗处看着荣贵妃狼狈不堪又惊恐的样子。 她唇角冷冷勾起,她和荣贵妃昨晚刚发生完冲突,不能明目张胆杀了荣贵妃。 但是,若有下次,荣贵妃的死期近了! ...... 皇家别院。 楚黎只带了冰夏一人搬了进来。 皇家别院到处是亭台楼阁大到没朋友,楚黎转了一圈,摸清了地形,若是跑路的时候也好逃走不是。 她坐在院子里实在无聊,看到有个炉子,干脆和冰夏一起烤烤肉。 听着烤架上滋啦冒油的声音,冰夏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焦黄的烤肉,时不时吞咽一下口水。 楚黎递给冰夏一串烤肉,“吃吧,小馋猫。” 冰夏笑的拘束,双手飞快接了过去,一口咬下之后眼睛弯弯,惊呼道:“殿下,烤肉好香啊!” 楚黎边撸串边点头,“以后带你解锁更多好吃的。”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楚黎对好吃的有执念。 两人正说着话,嗖的一声。 三只被穿透身体的杜鹃鸟成串落在了楚黎的脚下,冰夏吓得烤肉掉了一地,下意识挡在了楚黎的身前。 “冰夏,让开。” 楚黎看了一眼迸溅在她鞋子上的血,抬眸看到一身黑色劲装的裴野收起手中的弯弓,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殿下,狩猎好玩吧!” 楚黎眸色一暗,捡起地上的箭,在裴野的注视下将箭和三只杜鹃放在了炉火上,随后抬眸淡然一笑,“好玩。” 裴野闻着空气中的焦糊味道,瞳孔一缩,楚黎似乎变了。 这些年他胆小懦弱,任人欺凌,今日胆子倒是大,将带血的三只杜鹃毫不留情地放在了烤架上。 “这次秋猎,殿下既然有信心拔得头筹,那这些时日,本统领不会教你任何箭术。”说完话,裴野施展轻功就要离开。 楚黎漫不经心来了一句,“那可多谢您嘞。” 裴野狭长的眼眸微挑,冷笑一声离开。 “殿下,裴统领的性子暴虐,连这么可爱的小鸟都要射杀,以后咱们还是远离他一些。” 楚黎一边转动火炉上的箭,一边说,“杜鹃鸟把其他鸟类的蛋从它们的窝里面推下树,让别的鸟孵化喂养它的孩子,真是缺德加冒烟,裴野射杀了也就射杀了。” 冰夏叹气,“反正奴婢听说裴统领杀人不眨眼,殿下可要多加小心一些。” 冰夏望着裴野离去的背影,疑惑道:“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还记得,他和殿下小时候还......” “嘘。”楚黎示意她噤声,因为她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冰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闭了嘴。 “以后这些事情不要再提。”楚黎小声提醒道。 原主和裴野小时候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后来不知道怎的,裴野性情大变。 裴野是太后妹妹的亲孙子,楚黎不希望有牵扯太多。 即使有些小时候的交情,她也不敢冒险将女儿身的身份告诉裴野。 更何况裴野若是那晚的男人,就以裴野嫌弃她的程度,估计会找个地方活埋了她。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时,一个身穿蓝衣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挡住了楚黎的视线。 楚黎抬头看到慕封正拧眉俯视她。 “小舅。”楚黎站起身来,浅浅一笑。 “你还有心情烤烤肉!”慕封睨了他一眼。 随后他吹了一声口哨,两匹骏马跑了过来,几息之后,一只重重的战枪落在了楚黎的手中。 楚黎眨了眨眼睛,放下战枪,“小舅,不是要练骑术吗,怎么还有战枪?” 慕封无语抬头望天,怒其不争道:“要不是因为你母后,我还真懒得管你!” 虽然慕封只比她大了六岁,但是每次见到她都像是训孙子一样。 “领口拉一拉!” 慕封看到他白皙得跟女子一般的脖子,相当不顺眼。 小舅舅什么意思? 难道他才是昨晚的男人? 虽然慕封是慕家养子,但是毕竟是她从小喊到大的小舅舅! 楚黎立刻紧了紧衣领,为了不暴露没有喉结的事情,她向来裹得严实。 倏然,楚黎腰间一紧,身子一轻,慕封一下子将她拎起来,下一刻,楚黎已经坐在了马上。 楚黎轰的一下脑袋里炸开了烟花,那晚的记忆冲击她的脑海。 那个男人一身牛劲儿,单手就能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在床上更是猛浪无比,就连她常年习武的身子都招架不住,腰和腿到现在还有些酸痛。 这么说来那晚的男人更像是慕封了! 正在楚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慕封拍了下马屁股,她的身子一个后仰,下意识抓住缰绳,冲出了院子。 楚黎在马上东倒西歪,心里大骂道:慕封你大爷的! 马儿疾驰,楚黎已经控制住了战马。 这匹战马虽然彪悍,但是也不难驯服,但是她不想让慕封发现她擅长骑术。 必要的时候还得演一演,免得慕封发现她是穿越而来的。 她看准时机,朝着草地的方向准备假摔下马,坠落的一刻,突然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身子,那个人和她一起滚进了草地上。 第5章 偷看沐浴 楚黎被一人紧紧搂在怀中,男人身上有好闻的松木香。 干干净净的一身白衣映入眼帘,楚黎抬眸看到了男人剑眉星目、英俊无比的脸。 那晚的记忆再次袭来,怎么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夜寒霆也像是那晚的男人。 “殿下!” “太傅!” 慕封疾步而来,冰夏吓坏了,扶起楚黎就开始检查她的身体。 “太傅大人没事吧!”慕封拧眉。 他只是想要锻炼楚黎面对危机时能处理得从容些,其实他是可以控制住战马,不让她落马的。 “无碍。”夜寒霆平静回答。 楚黎看到夜寒霆的手腕处破皮流血了。 “太傅受伤了,孤来帮你包扎。” 楚黎打消了刚才的想法,夜寒霆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那晚上的男人和他看起来很不一样。 而且,巧儿被人手刀,若不是习武之人,一般人的手劲儿不可能做到。 “不用了,小伤。”夜寒霆眉眼间一片清冷,掩藏了方才抱着楚黎时的一瞬失神。 楚黎那晚杏眼风露濛濛,水光楚楚,红唇微启似在邀请他采撷,今日却光风霁月、不染纤尘。 若不是他确定那晚上的人就是楚黎,真觉得判若两人。 “那怎么行!”楚黎拉住夜寒霆的袖子将人强行带入屋内。 夜寒霆看她动作娴熟帮他包扎伤口,眉心拧了拧,她这是经常受伤吗? 楚黎一边帮他包扎,一边偷偷把脉,她倒是想要看一看夜寒霆是不是故意伪装成文臣的样子。 若是常年习武之人,脉搏的跳动异于常人,可是她并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要么夜寒霆就是一个没有习武根基的人,要不然他就是一个武力值极为恐怖的存在。 倏然,楚黎放在脉搏上的手指一顿,夜寒霆的身体很不对劲,介于有病和没病之间。 “包好了。”夜寒霆立刻收回了手,方才楚黎的小动作尽在眼底,但是他不信楚黎会把脉。 楚黎把脉是替皇帝测他的虚实吗? 以楚黎胆小的性子应该不会,或许是他多虑了。 楚黎感慨:夜寒霆原来是个病秧子,她分明把脉时把出来了,但是因为时间太短,没有把出来是什么病。 楚黎松了一口气,那晚上一身牛劲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夜寒霆了。 排除他,看来她睡的男人是裴野或是慕封了。 “殿下,出来继续练习。”慕封催命的声音传来,楚黎歪着脑袋叹了一口气。 “知道了!” 她练习马术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凉亭里独自下棋左右手博弈的夜寒霆,果然是大楚第一美男,高岭之花,生人勿进,连手指都那么精致好看。 楚黎抬眸,看到裴野则是半躺在树干上,手中捏着一朵白色小花,剑眉星目,眼尾泛着一点点红,病娇感十足。 收回目光,她看向身边身材魁梧,硬汉长相的小舅舅。 啧啧啧,这三人放在现在哪一个不是勇闯影视圈的古装美男子。 身材好,容貌好,气质佳,打包签约到她的旗下躺赢啊! 可惜啊,她现在对这三个人避之不及。 楚黎无意识叹息了一声。 与她并行的慕封冷笑一声,“这两人没有一个真心想要教你,你还是好好练马术,小舅也可以教你箭法。” 他脸色一沉拉住马缰,“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你不求上进,老爷子让我转告你,慕家从此不再认你!” 楚黎点头如捣蒜,这次秋猎要是失败,渣爹和外祖父一家都不认她了。 她压低声音试探道:“小舅,你们三人,我还真的只信你,我怕他们加害我,要不晚上咱们一起睡吧!” “胡闹!”楚黎看到慕封俊朗的脸上一脸正气,斥责道:“你是太子,今年十八岁了,还需要人陪睡!” 楚黎挠了挠头,说起一起睡觉这事,小舅太过坦荡了,不是他。 慕封看着楚黎比女人还漂亮的脸拧眉道:“以后休要说这些胡话!” 楚黎雌雄莫辨的脸上,眼睛一亮,唇角一勾,“我说笑而已,小舅舅就是太严肃了,这般不解风情,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小舅母哦!” 慕封冷嗤一声,“要什么女人,战场无情,将军多战死,马革裹尸还,何必连累人家。” 楚黎看向慕封阳刚硬气的脸,小舅舅,你真男人啊! 两人的话尽数落在了夜寒霆的耳中,他明白楚黎是在找昨晚和她共赴巫山的男人。 看来她的怀疑目标会锁定在裴野的身上。 也好,就让她这么认为吧! 反正对于楚黎,他还谈不上有男女之情,只是那晚的冲动之举罢了。 楚黎拿他当解药,他也亦然。 楚黎若是要他负责,他会负责,但是楚黎不敢。 “太傅大人一个人下棋不觉得无趣?” 夜寒霆抬眸看到了悄无声息到他身边的裴野。 “辣手摧花已经不能给裴统领带来乐趣了吗?”夜寒霆放下一枚黑子。 裴野浅浅一笑,“太傅大人可听说昨晚太子东宫里死了一个小太监。” “中毒而死。”夜寒霆修长的手指将白子放在棋盘上。 “眼镜王蛇被人掰断了毒牙,悄无声息地扔在了荣贵妃的床上,好大的本事,你说什么人能隐藏身形悄悄潜入宫中做此事?” 裴野放荡不羁地靠在凉亭的石柱上盯着夜寒霆的手。 夜寒霆又落下一颗黑子,“你是禁军统领。” 他抬眸带着压迫感的眼神迎上裴野带着探究的眼眸,冷声道:“问我?” 裴野拧眉,不是夜寒霆的人做的。 他本以为夜寒霆是在偷偷帮太子报荣贵妃诬陷之仇。 看来不是。 那到底是谁,能瞒得过禁军的眼线在宫中自由来去,且不被发现? “太傅大人不要走错了棋子,最终满盘皆输。” 夜寒霆面对裴野的警告不屑冷笑,修长的手指端起棋盘,棋子散落一地,“本太傅最讨厌他人指指点点,我的棋子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随后头一偏,冷漠走了。 裴野看着他俊朗潇洒的背影,唇角绽放了一抹嗜血的笑。 权倾朝野的太傅大人果然很狂! ...... 入夜,偌大的皇家别院,住在这里的四人各怀心思。 屋内,裴野褪去外衣,准备进入浴桶沐浴。 楚黎用排除法排除了小舅舅慕封和师父夜寒霆之外,她现在严重怀疑裴野是那晚的男人。 趁着裴野洗澡,她想看看裴野背后有没有她留下来的指甲划痕。 裴野健硕的胸肌下,八块腹肌有力地起伏着,楚黎眉梢一挑,心想你倒是给老子转过身去。 正在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看着屋内时,倏然,一只有力的手,掐住了她的后脖颈。 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飞快带入了暗处。 第6章 原来那晚的人是他! 楚黎闻到了男人身上的松木香,应该是太傅衣服上的熏香味道。 “原来,太子好男风。”夜寒霆将她拉倒了假山处,淡淡开口。 楚黎的唇角抽了抽,被人抓到了她偷看裴野洗澡,她也不能辩解什么。 “裴野的房间不要来,方才你再往前一步,脖颈就会被暗器刺穿。”夜寒霆提醒道。 “太傅为何救我?” 夜寒霆声音冷淡,“你死了,裴野会嫁祸于我。” 楚黎了然,看来裴野和夜寒霆不对付。 倏然,一个声音响起。 “太傅大人还没有睡啊?” 夜寒霆捂住了楚黎的嘴,示意她噤声,随后,从假山里面走出来。 “浅眠,看到一只品相不错的猫儿,想抓回去玩一玩。” 裴野半披着黑色衣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吗?玩腻了送给本统领,我正好缺一件猫尾挂件。” 夜寒霆的眸光微暗,“本太傅的玩物,从不与他人分享。” 裴野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荡起一抹讥笑,“那就看谁先抓到那只猫儿了。” 夜寒霆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衣服半透的裴野,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楚黎听到两人的对话,溜了。 裴野的视线落在夜寒霆的背影上,夜寒霆为什么两次帮楚黎! 他虽然是太傅,但是这几年一直没有正眼看过楚黎,如今怎么变了? 加上那晚宫宴后禁军的人跟踪夜寒霆竟然跟丢了,然后宫中出现了三皇子污蔑太子淫乱后宫的事情。 所以,夜寒霆那晚到底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 蓝翊在暗中看着主子救人,他心里腹诽:主子今日的表现与平日里不同,先是救下了落马的太子,晚上还不睡去跟踪太子。 蓝翊眉梢一挑,莫非主子是想要噶了他? 那窝囊废太子也不值得主子动手吧,楚黎除了皮囊好看,也算是一无是处了。 蓝翊想到一种可能,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不是吧,莫非主子喜欢男人! 不过那晚主子不是睡了一个女人嘛,这么说来主子的取向不太明朗啊! 蓝翊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是他的想法太离谱。 楚黎偷摸溜回自己的住处,路过小舅舅慕风的院门口时,看到月色下慕风一个人在练剑。 他的发丝随着剑身的寒芒舞动,身姿挺拔。 楚黎双手抱臂,感慨道:不得不承认这三个男人的身材真的是相当哇塞,要不然她也不会从身高、身形、年龄、下颌线来判断她可能睡了其中一个。 突然,她的眼前被强光一晃,寒气逼近,眨眼间,剑尖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在即将刺入她脖颈的刹那猛地停住。 “殿下!” 慕封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有点生气地收回剑,“半夜不睡看人练剑,你不要命了?” 楚黎干咳了一声,“换床了睡不着,四处走走。” 慕封练剑练出一身汗,干脆脱下了上衣。 楚黎的身份是男人,慕封脱得是相当自然。 小舅舅身材真好,楚黎故作坦荡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楚黎便瞳孔地震。 小舅舅的胳膊上有指甲的划痕。 楚黎故意转到他的身后,看到了后背上的指甲印。 我的个老天奶啊,盲盒开了! 那晚她睡的男人竟然是她的小舅舅,不是裴野! 慕封转过身去,拍了下楚黎的肩膀,“你太瘦了,最近多吃点,要不然秋猎的时候拿什么赢!” 说到赢的时候,给慕封都整不自信了。 楚黎手指轻颤,“好,听小舅的。” 说完话,她就疾步离开了。 慕封在楚黎走后,闻到院子里的栀子花香味,不受控制地打了两个喷嚏。 “趁着太子没睡,把这几盆栀子花送到太子住处去。” “是,少爷。”小厮反应过来少爷闻不得栀子花的味道,一闻就浑身发痒,于是立刻去办了。 ...... 楚黎刚回到住处,就听到冰夏说慕封的小厮来给她送东西。 当她看到几盆开得正艳的栀子花时,整个人破防了。 “还是殿下的小舅舅对您最好,知道您喜欢花,大半夜送花过来。”冰夏俯身闻了闻,满脸喜悦。 楚黎眉心一拧,慕封玩得深啊,表面上告诉她:要什么女人,何必连累人家。 明明私下里都做了狂狼如蝶的那种事,还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楚黎瞳孔地震,小舅舅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了?不然为什么要给她送花。 真是直男审美,竟然连盆送! 楚黎没有心情再想这件事了,既然慕封是外祖父家中的人,那还好办一些。 毕竟他是外祖父家中的养子,不会置她于死地。 只要他不提那晚的事,她也当做没发生。 “冰夏,明日我要出去一趟,需要一些银子。” “殿下要多少银子?”冰夏摆好了栀子花,扭过头看向楚黎。 “一万两吧。” “啥?”冰夏震惊极了,“殿下你哪有那么多银子!” 楚黎一脸问号,“孤堂堂太子连一万两银子都没有?” 冰夏撇嘴,“殿下,您每个月的月俸都悄悄帮穷苦百姓了,就剩下一百两银子了。” 楚黎想起来了原主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可惜啊生在了帝王家。 一个没有银子的太子,如何笼络人心。 好在,她有挣钱的路子。 楚黎伸出手,冰夏依依不舍将怀中的一百两银票给了楚黎。 “殿下,您还是省着点吧,您现在才是最穷的人。”冰夏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提醒道。 “知道了。”楚黎看到冰夏眼中清澈的愚蠢,通过观察,这丫头还是很不错的。 次日一早,楚黎就出门了,回来之后带回来了一千两银票。 冰夏的嘴巴张大,感动得快哭了,“殿下您终于想通了,终于见到回头钱了。” “以后会有更多。” 楚黎将冰夏支走,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拿出了成色很一般的银针看了看,心中暗道:先将就用着吧。 她找到黑市卖了眼镜王蛇提炼的毒粉,还买了些练毒的材料回来。 毕竟秋猎不仅仅是比赛,说不定有人还想借机要了她的命! “殿下用银针做什么?” 倏然,屋内一个声音传来,楚黎下意识地握紧了银针。 第7章 变态且有趣 楚黎猛地抬眸,看到裴野从房梁上跳下来,他身上墨色的衣摆被风带起,身姿潇洒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也不客气,修长的手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闻了闻茶香,不喜欢又放下了。 “裴统领属鬼的吗?神出鬼没的。”楚黎直视他狭长的眼睛。 裴野像是打量猎物一样看向楚黎,“殿下深夜来访,本统领礼尚往来。” 楚黎眉梢一挑,“哦,昨晚孤早就歇下了,裴统领何出此言?” 裴野歪头一笑,“殿下说谎的功夫渐长。” “孤有梦游的习惯,若是饶了裴统领的清梦,抱歉。” 楚黎淡定地转动着白玉瓷杯,扯谎。 “那殿下可要小心一些,本统领不爱穿衣服睡觉,还擅长梦中杀人!” 楚黎弯唇一笑,“人的身体有六百多块肌肉,那孤会带好刀的,裸着睡好找地方下手,至于切哪一块,看心情。” 裴野呼吸一窒,向来胆小的楚黎,都敢和他开这种玩笑了。 他的眸色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看向楚黎袖子里的银针,“这么大的刀,本统领等着太子帮我疏通一下血管。” 楚黎冷笑,“既然裴统领诚心诚意要求,孤必定满足。” 裴野深深地看了楚黎一眼,这样才对,太子窝囊估计是在演戏,他绝不是什么好人。 裴野迈着长腿,推门离开。 正进来送换洗衣服的冰夏吓了一跳。 “殿下,您没有被欺负吧?”冰夏上下打量楚黎。 楚黎摇了摇头,她现在只有冰夏一个贴身宫女在身边,谁都可以进入她的屋子。 正因为原主长期以来性子太弱才造成了这种局面。 若是下次裴野再这样,她不介意也让对方吃点苦头。 ...... 十天过去了,裴野果然什么也没有教她。 慕封教她很用心,但是对她也是真嫌弃,最后干脆摆烂不教她了。 楚黎倒也落得清闲,有时间就在屋内炼制毒药。 为避人耳目,炼完了只拿对她来说没什么技术难度地去黑市卖钱,现在她的手中也有五千两银票了。 她走出屋子看到了院中负手而立一人,那人身高目测不到一米九,但是也是三人中最高的了,他站在那里身姿笔挺,俊美无俦,手中握着一把扇子把玩。 “前几日给太子殿下的兵书看得如何?”夜寒霆好听的嗓音传来。 楚黎顿住脚步,颔首道:“都看了。” “悟出来了什么?” 楚黎一脸严肃胡说八道,“先生,思想就想亵衣,要有,但是不能逢人就证明你有。” 夜寒霆眉梢微挑,唇角无意识勾了一下。 楚黎自那晚之后,仿若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不卑不亢,遇到了难以应对的事情还学会了圆滑应对。 他抬眸看了楚黎一眼,他以前未曾好好看过她,楚黎灿若繁星的眸子里透着一丝凉薄和孤傲,白皙无瑕的皮肤透着淡淡粉色,唇不染而红。 雌雄莫辨的一张脸,不施粉黛已经颇为惊艳。 难怪有人说太子的长相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是个女人,当然比一般男人要美得多。 夜寒霆放下折扇眉眼冷了下来,一步步走近楚黎。 他比楚黎高出大半个头,整个人被夜寒霆笼罩在阴影当中,楚黎的呼吸快了一分。 这位太傅大人阴晴不定,难道是刚才她的话惹恼了对方。 “随我进屋。” 楚黎被他用两指捏着袖子一角往屋内带,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屋内整洁得像是没人住一般。 就像夜寒霆的人,精致到衣服、发丝、发冠,甚至手中的扇子都看上去染上了一层仙气,让人不敢染指。 夜寒霆给她倒了一杯茶,楚黎接过嗅到了茶水里竟然是软筋散的解药。 楚黎淡定喝下。 “伸手。”夜寒霆坐在楠木椅子上,旁边放的就是戒尺。 楚黎下意识背着手,以为夜寒霆因为她糊弄功课要打她。 谁知夜寒霆淡淡开口,“这次秋猎你只需要记得能活着回来就好,其他都是次要的。” 楚黎抬眸看到夜寒霆如星辰一般的眸中冷厉的神色淡了一些。 “这个,殿下拿着。” 楚黎低头看到他递过来的一个扳指。 “这是......” “里面有机关,遇到紧急情况按动机关,能保命。” “太傅大人为何帮我?”楚黎接过了扳指。 夜寒霆眉眼冷漠,“因为本太傅最喜欢挑战本不可能的事。” 楚黎了然,人人都说太子迟早被废,他就是喜欢反着干呗。 或许他是觉得所有的皇子里面就她比较好操控吧,毕竟这位太傅大人在朝中被姜丞相一党认定是权倾朝野的奸臣。 传说这位太傅大人一身反骨,不仅见到陛下不跪,还无视律法道德,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也是奇怪,父皇竟然无底线纵容他,其中必有蹊跷。 楚黎拿着扳指离开。 夜寒霆修长的手指将桌上楚黎刚用过的茶杯扔了。 暗处的蓝翊出现,“主上为何要帮太子?” 蓝翊觉得主上对太子太过关注,还允许太子进入他的屋子,甚至亲自给对方倒了一杯茶。 “谁说我在帮她?”夜寒霆眼尾的黑痣妖冶,眼眸暗了暗。 ...... 楚黎回到了屋内,开始检查夜寒霆给她的扳指。 扳指中间有机关,机关内能射出毒针。 夜寒霆在扳指里下了软筋散,只不过那杯茶里有解药,她没事。 她大胆猜测,夜寒霆要借她的手对付他人。 不管夜寒霆要对付谁,被人利用的感觉令她很不爽。 楚黎小心用银针替换了机关里的软筋散,而是换成了她自己配置的三日醉。 替换了毒药之后,楚黎将扳指放在了锦盒里。 果然在半夜的时候楚黎听到了有人进了她的屋子,拿走了扳指。 在床上穿着夜行衣的楚黎,跟着那人潜入夜色中。 那人的轻功极好,要不是她跟得紧,怕是就跟丢了。 当她站在裴野门外时,唇角勾起狡黠的笑容。 若夜寒霆要对付的人是讨人厌的裴野,不妨给他点教训! 屋内,裴野拿起扳指,扳指里的机关被他小心翼翼打开,里面短小却淬了毒的银针没有射出。 但是他很快觉得浑身燥热,狭长的眼尾一点点红了。 夜寒霆给楚黎的扳指本身有问题! 那为何楚黎没有中毒。 裴野封住了身体的几处穴位,燥热的感觉像是巨兽快要把他吞灭。 楚黎在门外竖着耳朵听到了裴野的一声闷哼,她腹黑地笑了,三日醉的药效变态且有趣。 好好享受吧您呐! 第8章 狗贼夜寒霆,大楚奸臣也! 裴野解开自己的腰带,褪下衣服,守卫察觉到不对立刻推门进来。 “统领,您怎么了?” “去拿冰块!” “是。” 楚黎在暗处看好戏,她倒是忘了,皇家别院里常年备着冰块,没想到给裴野用上了。 裴野坐在放了不少冰块的浴桶里,身体仿若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他身上一寸寸肌肉变得紧绷,额间、手臂上青筋暴起。 随行的大夫看了也不知道裴统领到底中了何种毒药,药效竟然比合欢散还要折磨人。 从冰桶里面出来,裴野的症状只缓解了一点点,守卫大胆建议,“统领,要不属下给您找位姑娘吧!” “滚出去!”裴野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他踉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拿起了随身携带的白色玉佩。 “楚楚......” 克制的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思念像是绝了堤,将他吞没。 那一年他十二岁,楚楚十岁,他父母早亡,他一个人受尽了白眼和歧视只想轻生,只有楚楚与所有人都不同,将他从鬼门关带回来。 可惜,世间待他最好的那个女孩子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楚黎见屋内没了动静,催情的药效暂时可以压制,接下来便是让人心痛的记忆会纠缠裴野一整夜。 明日还有好玩的,她还是养足了精神期待裴统领明日发疯吧! 楚黎心情愉悦离开。 ...... 裴野一夜未睡,眼圈周边泛着青色,经历了一夜思念的痛苦,早上的时候,他的身体又被欲望驱使,像是快要炸掉了。 “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没有人能威胁夜寒霆!”裴野明白自己小看了这位权臣。 “要全力对付夜太傅吗?”属下急切问道。 裴野咬牙,“夜寒霆的身份成谜,陛下又对他一再宽容,事情不简单,暂时不要和他发生冲突。” 他眼眸一暗,厉声道:“去找合欢散。” “再把夜寒霆请来!” 属下也不明白统领为何这样做,既然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于是立刻去执行。 合欢散到了,夜寒霆没有来。 裴野咬牙看向属下,“将他绑也给我绑来!” “可是太傅大人......”属下为难。 这位太傅大人虽然是个文官,但是他手底下的属下各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就一个蓝翊都够他们对付的了。 何况是绑人! “废物!”裴野脚步踉跄出门,手中紧紧握着合欢散,亲自去找夜寒霆。 属下心虚让开一条路,要不是统领中了莫名其妙的毒,他一个人对付夜寒霆的暗卫一点问题都没有! 裴野中了三日醉,第二日神志不清会发疯,第三日会情绪抑郁想死。 裴野脚步踉跄,一脚踹开了夜寒霆住处的门。 他想要给夜寒霆下一整包的合欢散互相折磨,夜寒霆嫌弃地避开。 楚黎刚进来准备看好戏,谁知道差点被裴野搂在了怀里。 楚黎下意识往后缩,她的胸上虽然缠上了厚厚的布带,但是若是身体相贴,说不定裴野能感觉到她是个女人。 千钧一发,快要抱上她的裴野突然晕了过去。 裴野倒下去的瞬间,楚黎看到了夜寒霆冷漠的眉眼和举起又放下的手。 楚黎拧眉,夜寒霆用的是手刀将裴野打晕了! 那晚的男人用的也是手刀,难道说...... “基本防身术而已。”夜寒霆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装模作样地甩了甩发痛的手。 楚黎微微一笑,轻轻弹出了一点粉末。 夜寒霆拧眉屏住呼吸,却突然觉得身子一软,在他意识快要不清醒的时候,楚黎狡诈如狐狸般的笑容在他面前渐渐消失。 楚黎贴心地帮两人锁上所有门窗,心情愉悦地坐在门外嗑着瓜子。 夜寒霆竟然欺骗她、利用她对付裴野,裴野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折磨一下他们俩,她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抛却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谁敢打她的主意,她绝不惯着! 她已经给裴野用针了,等一会儿就醒。 他跟夜寒霆既然这么不对付,那她要看看谁能斗得过谁! 反正,她睡的人是慕封,只要慕封不揭穿她的身份,她谁也不怕! ...... 屋内,裴野醒来,他看向了坐在椅子上一脸郁气、一动不动的夜寒霆。 三日醉的药效再次发作,他的意识渐渐模糊,面前的夜寒霆逐渐变成了楚楚的模样。 “楚楚......”他轻轻呢喃,却一点也不敢冒犯对方。 “裴统领,看清楚本太傅是谁?”夜寒霆的眸光冷厉,“你身上的毒不是我下的。” 裴野清醒了片刻,下毒的事情一定是将他们二人锁在一起的楚黎干的! 不过,楚黎连夜寒霆也敢报复,也就是说夜寒霆本就下了毒想要对付他,只不过是被楚黎调换了! 他冷静下来,从袖子中手中的合欢散。 楚黎透过窗户看到裴野将整包合欢散都倒入了口中。 以毒攻毒! 裴野竟然能想到这个办法,真是一个疯子! 裴野疯批又病态地看向夜寒霆。 “夜寒霆,楚黎将我们关了起来,方才本统领服下了一整包的合欢散,你又手无缚鸡之力,你不想本统领做不合适的事,就赶快叫人来救我!” 夜寒霆眉心微微一拧,裴野确实够疯,服下这么大量的合欢散,将他们绑在了一条船上。 楚黎是在报复利用她警告裴野的事。 看来这丫头以前都是装的,藏得很深啊。 楚黎在门外饶有兴致逗弄两人,她也不会真的将两人逼死。 只是,两人把她当猴耍,她很不开心。 夜寒霆利用她警告裴野,裴野想要阻止夜寒霆帮她,故而拿走带机关的扳指。 既然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那就让他们两人互相折磨好了。 正在楚黎想看上一会儿好戏,再替两人解毒的时候,倏然,一个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殿下在此做什么呢!” 楚黎回眸看到了慕封,立刻尴尬解释,“没事,刚刚看到两只猫打架。” 自从知道了慕封是那晚的人之后,她见到慕封就尴尬。 慕封叹了一口气,“殿下还是这般不学无术,放着这么好的先生不好好跟着学,整日就知道玩!” 楚黎心虚点头,“是是是,小舅说的是。” “小舅找我有事?”楚黎礼貌微笑。 “不是找你,方才太傅命人来找我,说是要一起看戏,我来看看。” 楚黎突然觉得后背一寒,夜寒霆这狗男人早有准备,早就知道她会报复他是吧! 竟然提前找来了小舅。 慕封瞥向反锁的门窗问道,“太傅大人不在?” 楚黎正想要把人引开,倏然,夜寒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慕将军,请进。” 楚黎唇角抽了抽,姜丞相说得对啊,狗贼夜寒霆,大楚奸臣也! 楚黎回眸看到了门被慕封打开,慕封看到满脸潮红的裴野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夜寒霆。 “这是怎么回事?” 夜寒霆意味深长地看着楚黎淡淡开口,“方才有个淘气的小童锁了门窗,慕将军久等。” 慕封狐疑,“太傅大人今日邀在下看戏,到底看什么戏?” 倏然,楚黎的脖颈被从屋内冲出来的裴野一把掐住。 第2章 太子腿软吗? 皇帝正要大怒,却发现楚黎神色坦然,扭头看向荣贵妃。 “夜色昏暗,荣贵妃最好看清楚那块玉佩是孤的吗?” 荣贵妃眸色一变,看向了手中的玉佩,三皇子也看了过去,他瞳孔一缩,玉佩竟然是他身上佩戴的! 楚黎方才竟然偷偷调包了! 荣贵妃的手指轻颤,玉佩瞬间落地,碎成了两半。 皇帝的神情已经极度不悦。 “臣妾……”荣贵妃正想要辩解,只听楚黎的声音如清泉一般传来。 “孤只是一个没了亲娘的可怜人,今晚听着戏词想到了母后,一个人踱步至此,难道也不可以吗?” 她边说话边喉头哽咽将虚握着的拳头打开,一朵白菊出现在她的掌心。 皇帝的眼神陡然变了变,那是皇后最爱的白菊。 楚黎的眼神里充满了思念、哀伤、悲痛的复杂神色。 “孤在宫里都没有走动的自由了吗?难道荣贵妃娘娘派人在监视孤吗?不然为何侍卫会向你汇报孤的动向!” 楚黎心痛地看向了深爱母后但是依然不耽误他渣的父皇。 原主的母亲可是皇帝的白月光,随时可是拿出来做挡箭牌。 这张牌用好了,威力无穷。 果然,皇帝的眼神中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荣贵妃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她紧张地看着皇帝的眼神,立刻解释道:“臣妾只是关心太子,宫女淫乱后宫,也是后宫之事。” “都别说了!”皇帝被楚黎提醒到了,现在荣贵妃不仅仅恃宠而骄,连宫中的侍卫有事都先向荣贵妃汇报了。 若只是后宫的事情也就算了,此事涉及皇子,算不得后宫之事。 “荣贵妃最近操劳,传旨让淑贵妃一起协助后宫事宜吧!” 荣贵妃神色大变,楚黎好手段啊,一句话就平分了她统领六宫的权力。 要是淑贵妃那个贱人和她平起平坐,许多事就难办了! 自从皇后死后,陛下一直迟迟不立后,现在她还因为楚黎的三言两语折了一双翅膀。 她只能吞下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不动声色地回道:“是,多谢陛下体谅臣妾。” 皇帝神情冰冷看向宫女巧儿,“将此女仗杀!” “陛下饶命啊!”巧儿被人拖走,不多时就听不到声音了。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浑身抖若筛糠的三皇子厉声道:“将三皇子绑了送去宗人府先关起来。” 随后,他轻飘飘地看了楚黎一眼,皇后死后,他对楚黎确实不上心了,甚至还起了废太子的心思。 眼下楚黎这般说,他的心又软了下来,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皇后。 “太子最近功课如何?太傅何在?” 小太监正想去请人,皇帝抬手,“慢着,把左将军慕封、禁军统领裴野全都请进御书房。” “你,跟朕来!”楚黎的视线撞入父皇略带愧疚的眼神里。 现在知道愧疚啦,早干嘛去啦! “是,父皇!” 楚黎一边愉悦地跟上去,一边却想着这回一定得让渣爹大出血才行。 她这一声父皇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御书房里,皇帝批阅着奏折,楚黎在御书房外安静地等着。 暗处一人被请过来,那男子身姿笔挺,英俊五官下带着一股邪气,走路目不斜视,狂傲不羁,楚黎的心头忽然一跳。 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啊。 “统领大人请。”太监躬身请人进去,楚黎终于对上了记忆中的人。 竟然是禁军统领裴野! 在原主记忆里,他三年前开始掌控禁军,这些年整个人神出鬼没,虽然只有二十岁,但据说整个大梁皇宫处处都是对方的爪牙。 昨晚她被人下药,却不见禁军的人? 从身形判断,难不成睡了她的人,就是他? 楚黎呼吸一窒,极有可能! 她收回视线,镇定地看着这位放肆不羁的男人从她身边冷漠走过。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她正想着晚些时候怎么和这人套套近乎,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极为硬气磁性的男人声音。 “太子殿下淡定些,会暴露的。” 楚黎吓得魂儿都快没了,暴露什么,她的女儿身吗? 她回头就看到了一身蓝衣,英姿飒爽、身形颀长的左将军慕封。 也是原主的小舅舅。 “小舅。”楚黎轻轻喊了一声,试探低声问,“暴露什么?” “暴露你的不自信。” 楚黎吓了一跳! 这男人故意的,还是说一语双关? 虽然说她喊比她大了六岁的慕封小舅舅,不过慕封是外祖父家中的养子,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楚黎一想到她睡的男人可能是小舅舅慕封,就汗毛倒立。 自从原主被迫顶替兄长的太子身份。 慕封一直觉得她娘里娘气,弱不禁风干啥啥不行,所以打心眼里看不起她。 他还教过原主武功,可惜原主的身子太弱,又没有习武天赋,费了一年功夫,到头来原主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 加上原主怕被小舅舅发现女儿身,所以每次见到慕封就偷奸耍滑。 久而久之,慕封就更看不起她了。 楚黎下意识和他保持距离后退一步,却撞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她猛地回头抬眸,一个长相宛若妖孽一般俊美的男人正以睥睨之姿俯视她。 男人一身白衣,俊美无俦,眉眼冷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禁欲气质。 男人用一根手指嫌弃地推开她,声音平静但冷如寒冰,“太子腿软吗?站了这会儿就受不了了。” 楚黎手心都出汗了。 太傅夜寒霆为什么说她腿软? 这位权倾朝野的权臣年龄二十有二,是父皇最倚重的大臣,光是站在这里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而且这货见到皇帝都不跪,嚣张到如此地步,实数没有。 她扫了一眼男人的腰,回忆了一下方才在床上男人力量感十足的腰,难道是他? 楚黎压低声线,镇定回答,“先生,孤最近安心读书疏于习武,刚被绊了一下没站稳而已!” 夜寒霆轻飘飘回道:“哦,那改日臣定要好好检查一下殿下的功课长进没有。” 楚黎:“……”你莫吓老子! 这三个人的表现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加上今日能赴宫宴的朝中三品以上大员,除了他们三人,年龄都已是三十往上。 所以她睡的男人到底是禁军统领裴野,或是左将军慕封,亦或者是权倾朝野的权臣夜寒霆? 那男人又知道自己睡的是太子吗?! 直到李公公将他们四人带入御书房,楚黎提起来的一颗心刚放松,在听到父皇的决定后,瞬间头发发麻,浑身血液逆流直冲脑门! 第3章 共住皇家别院 a楚黎的情绪翻涌了一下,立刻冷静下来,皇帝竟然要她和这三人学习,那就是要每天接触喽? 皇帝站起身来,看似温和的眉眼中带着帝王的绝情。 “秋猎快要到了,裴野的箭法最好,慕封的骑术最佳,夜爱卿,太子的功课也不可落下,所以朕决定让你们三人共同辅助太子,这次秋猎不能再丢脸面了。” 楚黎迎上了庆元帝冷厉的眼神,“否则这个太子也就别当了。” 她听到这彻底冷静了下来,就这,她其实不需要辅助的! 裴野的眼中一片冷漠,慕封双手握拳,斜逆了楚黎一眼。 夜寒霆的神情是三人中最淡定的,他如高岭之花一般站在那里,纤尘不染。 楚黎的眼皮跳了一下,还是想办法推辞了吧! 谁知下一刻皇帝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眸坚定看向她。 “从明日起,太子搬出东宫,和裴统领、慕将军、夜太傅一起入住皇家别院,直到半月后秋猎为止。” 不是吧!这么玩! 楚黎本来还想让他爹爹出出血,给她补偿点什么金银珠宝,她好培植自己的势力。 没想到她这渣爹竟然要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都住在一起了,这三个男人加起来浑身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她能苟住身份不暴露吗? “儿臣有信心秋猎时拔得头筹!”楚黎语气自信从容想让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一怔,随后嫌弃地摆了摆手,“你长姐平西将军秋猎之时也会回来,你不想输得太惨,就好好跟着三位师父学,若还是倒数第一,就到岭南之地历练三年再回来吧!” 楚黎眸色一暗,长公主楚月要回来了! 楚月是大楚国最了不起的长公主,人人敬仰的女将军,而她是大楚国最窝囊、最看不起的皇子,他们两人简直就活成了对照组。 最要命的是,被皇帝关在宗人府的三皇子是长公主的亲弟弟。 这下梁子是结下了。 慕封拱手道:“陛下,半个月怕是也学不到什么,毕竟太子殿下的根基实在是太弱了。” 楚黎点头,“小舅所言极是。” 皇帝的眼刀落在了她的身上,楚黎用手指捏住了嘴。 “朕知道,半个月想让太子有大的提升,确实是为难你们,但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楚黎:“......” “朕乏了,你们退下吧!”说完话,皇帝先走了,一群太监乌泱泱地跟上。 ...... 楚黎回到了东宫之中,泡在浴桶里,低头看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 这狗男人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身牛劲。 她靠着浴桶托腮思忖着要尽快找到一些养身子的药草,她上一世是百毒不侵的药人体质,身体里的血可以解百毒。 要不然她能着了区区合欢散的道! 还有一些取人性命的毒草也要找一些,至少可以炼制一些防身的毒药。 太子可是一个高危职业,在这深宫之中,防人之心不可无,有备无患。 倏然,她的耳朵轻轻一动听到了沙沙的声音,下一刻她猛地抓住了从浴桶边上爬上来的毒蛇。 还没等毒蛇张开獠牙,楚黎将毒蛇一拳打晕。 她扯下衣服穿好,从浴桶里出来,嫌弃地踢了一脚地上昏死过去的毒蛇。 “眼镜王蛇,呵呵,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楚黎捏住眼镜王蛇的脑袋,将它的毒牙卡在杯子上取出了剧毒之后,将它嫌弃地扔到一边。 “要是一条银环蛇就好了!”楚黎淡定地看着苏醒过来的眼镜王蛇,忍不住吐槽。 眼睛王蛇看着楚黎的眼睛突然瞳孔缩了缩,那种眼神让它第一次产生了恐惧感,它飞快地扭动着长长的身体想要逃走。 楚黎猛地关上门,看向窗外的眼神陡然变得冷厉。 她朝着窗外的人影处疾步而去,跳出窗外。 眼前的小太监脸色惨白放下手中的袋子,转身就想跑。 楚黎纵身一跃到了小太监身前,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顷刻间,小太监眼中和口中流出乌黑的血,当场暴毙。 楚黎拧眉,小太监小强子中毒死了。 果然,想要她命的人太多了,身边的叛徒巧儿和小太监小强子都是别人安插进东宫的人。 看来,有必要肃清一下身边的毒瘤了。 去给楚黎煮夜宵回来的贴身宫女冰夏刚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惊恐尖叫,楚黎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带入了屋内。 冰夏瞳孔猛缩,下意识地抱住了楚黎,“不怕,殿下不怕。” 楚黎轻轻推开了瑟瑟发抖的冰夏,用手指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下次我沐浴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离开。” 冰夏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才那个小太监想要杀殿下,她点头如捣蒜,“是,殿下,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狐疑地看向自家主子,主子是怎么知道她刚才被小强子支走了。 “蛇蛇蛇蛇......”突然,冰夏话都不会说了,想要尖叫又不敢,圆乎乎的脸变得涨红。 楚黎勾唇一笑,“别怕,一会儿就把它送走!” 冰夏是唯一知道她女儿身的人,也是原主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但是,不是楚黎完全信任的人,这丫头还要再考察。 ...... 太傅府。 宽肩窄腰的夜寒霆坐在温泉池里,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水珠沿着他的喉结、胸肌、路过腹肌往下流最终没入水中。 纱帘后,暗卫统领蓝翊狂咽口水,不是馋他家主子的身子,而是紧张的。 因为他的失误,向来禁欲又不近女色的主子今晚破戒失身了。 “主子,解药在路上耽搁了,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被罚。”蓝翊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大气都不敢喘。 主子在五年前被人下药,每三个月就会狂躁一次,每次发病的状态都不一样。 可惜,他为主子寻遍了天下名医,竟无一人能治好他的病。 这次宫宴上发病后,主子竟然没有控制住要了一个女人。 要知道,这些年主上的身边就连养的鱼都只有公没有母。 多年来,他不喜欢和女人接触,更不喜欢男女之事。 这下子,那个睡了主上的女人恐怕要死定了! 第4章 昨晚他疯了 夜寒霆的脑海中回忆着女人在她身下软成一滩水的样子,在夜色中她偶尔发出的如猫儿一般的低喃。 让他震惊的是:和他有了肌肤之亲的女子,竟然是当朝太子! 他本来只是想要找一个房间让自己冷静一下,楚黎竟主动贴了上来。 本来他十分抗拒,没想到她竟然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欲望,然后昨晚他疯了...... 他侧目看到楚黎在他手臂上留下的指甲划痕,看来他确实要狠了她。 不过,听闻向来懦弱胆小的长平公主,她竟然敢冒充太子,一定是先皇后的手笔! 夜寒霆收回思绪,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池壁上,“再有下次,不必来见我了。” “是,属下遵命!” 蓝翊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问道:“需要属下帮主上处理那个女子吗?” “不必了。”夜寒霆的眸光暗了暗,以后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了,楚黎被人下药定然也不希望被人发现女儿身。 昨晚楚黎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她眼神中的自信是他以往从未看到的,加之三皇子陷害她却被她反杀,就连向来跋扈的荣贵妃也被削掉了一半了权力。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最想看看:楚黎女儿身的秘密,还能守多久! ...... 次日一早,一条被人拔掉毒牙的眼镜王蛇缠绕上了荣贵妃的脖子。 荣贵妃从梦中惊醒,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啊!”她被眼镜王蛇缠绕得越来越紧,脸上呈猪肝色。 宫女太监也吓得不知所措,侍卫们冲进来才将眼睛王蛇斩杀。 “啊啊啊!”荣贵妃披头散发,不停地往外跑,如同疯子一般。 她让小太监将眼镜王蛇送给楚黎,这条毒蛇竟然出现在她的床上。 楚黎是在警告她! 楚黎从什么时候学会反击了! 她浑身颤抖呼吸紊乱,惊恐地躲在了侍卫们的身后,“保护本宫!快保护本宫!” 楚黎静静在暗处看着荣贵妃狼狈不堪又惊恐的样子。 她唇角冷冷勾起,她和荣贵妃昨晚刚发生完冲突,不能明目张胆杀了荣贵妃。 但是,若有下次,荣贵妃的死期近了! ...... 皇家别院。 楚黎只带了冰夏一人搬了进来。 皇家别院到处是亭台楼阁大到没朋友,楚黎转了一圈,摸清了地形,若是跑路的时候也好逃走不是。 她坐在院子里实在无聊,看到有个炉子,干脆和冰夏一起烤烤肉。 听着烤架上滋啦冒油的声音,冰夏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焦黄的烤肉,时不时吞咽一下口水。 楚黎递给冰夏一串烤肉,“吃吧,小馋猫。” 冰夏笑的拘束,双手飞快接了过去,一口咬下之后眼睛弯弯,惊呼道:“殿下,烤肉好香啊!” 楚黎边撸串边点头,“以后带你解锁更多好吃的。”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楚黎对好吃的有执念。 两人正说着话,嗖的一声。 三只被穿透身体的杜鹃鸟成串落在了楚黎的脚下,冰夏吓得烤肉掉了一地,下意识挡在了楚黎的身前。 “冰夏,让开。” 楚黎看了一眼迸溅在她鞋子上的血,抬眸看到一身黑色劲装的裴野收起手中的弯弓,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殿下,狩猎好玩吧!” 楚黎眸色一暗,捡起地上的箭,在裴野的注视下将箭和三只杜鹃放在了炉火上,随后抬眸淡然一笑,“好玩。” 裴野闻着空气中的焦糊味道,瞳孔一缩,楚黎似乎变了。 这些年他胆小懦弱,任人欺凌,今日胆子倒是大,将带血的三只杜鹃毫不留情地放在了烤架上。 “这次秋猎,殿下既然有信心拔得头筹,那这些时日,本统领不会教你任何箭术。”说完话,裴野施展轻功就要离开。 楚黎漫不经心来了一句,“那可多谢您嘞。” 裴野狭长的眼眸微挑,冷笑一声离开。 “殿下,裴统领的性子暴虐,连这么可爱的小鸟都要射杀,以后咱们还是远离他一些。” 楚黎一边转动火炉上的箭,一边说,“杜鹃鸟把其他鸟类的蛋从它们的窝里面推下树,让别的鸟孵化喂养它的孩子,真是缺德加冒烟,裴野射杀了也就射杀了。” 冰夏叹气,“反正奴婢听说裴统领杀人不眨眼,殿下可要多加小心一些。” 冰夏望着裴野离去的背影,疑惑道:“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还记得,他和殿下小时候还......” “嘘。”楚黎示意她噤声,因为她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冰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闭了嘴。 “以后这些事情不要再提。”楚黎小声提醒道。 原主和裴野小时候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后来不知道怎的,裴野性情大变。 裴野是太后妹妹的亲孙子,楚黎不希望有牵扯太多。 即使有些小时候的交情,她也不敢冒险将女儿身的身份告诉裴野。 更何况裴野若是那晚的男人,就以裴野嫌弃她的程度,估计会找个地方活埋了她。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时,一个身穿蓝衣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挡住了楚黎的视线。 楚黎抬头看到慕封正拧眉俯视她。 “小舅。”楚黎站起身来,浅浅一笑。 “你还有心情烤烤肉!”慕封睨了他一眼。 随后他吹了一声口哨,两匹骏马跑了过来,几息之后,一只重重的战枪落在了楚黎的手中。 楚黎眨了眨眼睛,放下战枪,“小舅,不是要练骑术吗,怎么还有战枪?” 慕封无语抬头望天,怒其不争道:“要不是因为你母后,我还真懒得管你!” 虽然慕封只比她大了六岁,但是每次见到她都像是训孙子一样。 “领口拉一拉!” 慕封看到他白皙得跟女子一般的脖子,相当不顺眼。 小舅舅什么意思? 难道他才是昨晚的男人? 虽然慕封是慕家养子,但是毕竟是她从小喊到大的小舅舅! 楚黎立刻紧了紧衣领,为了不暴露没有喉结的事情,她向来裹得严实。 倏然,楚黎腰间一紧,身子一轻,慕封一下子将她拎起来,下一刻,楚黎已经坐在了马上。 楚黎轰的一下脑袋里炸开了烟花,那晚的记忆冲击她的脑海。 那个男人一身牛劲儿,单手就能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在床上更是猛浪无比,就连她常年习武的身子都招架不住,腰和腿到现在还有些酸痛。 这么说来那晚的男人更像是慕封了! 正在楚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慕封拍了下马屁股,她的身子一个后仰,下意识抓住缰绳,冲出了院子。 楚黎在马上东倒西歪,心里大骂道:慕封你大爷的! 马儿疾驰,楚黎已经控制住了战马。 这匹战马虽然彪悍,但是也不难驯服,但是她不想让慕封发现她擅长骑术。 必要的时候还得演一演,免得慕封发现她是穿越而来的。 她看准时机,朝着草地的方向准备假摔下马,坠落的一刻,突然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身子,那个人和她一起滚进了草地上。 第5章 偷看沐浴 楚黎被一人紧紧搂在怀中,男人身上有好闻的松木香。 干干净净的一身白衣映入眼帘,楚黎抬眸看到了男人剑眉星目、英俊无比的脸。 那晚的记忆再次袭来,怎么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夜寒霆也像是那晚的男人。 “殿下!” “太傅!” 慕封疾步而来,冰夏吓坏了,扶起楚黎就开始检查她的身体。 “太傅大人没事吧!”慕封拧眉。 他只是想要锻炼楚黎面对危机时能处理得从容些,其实他是可以控制住战马,不让她落马的。 “无碍。”夜寒霆平静回答。 楚黎看到夜寒霆的手腕处破皮流血了。 “太傅受伤了,孤来帮你包扎。” 楚黎打消了刚才的想法,夜寒霆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那晚上的男人和他看起来很不一样。 而且,巧儿被人手刀,若不是习武之人,一般人的手劲儿不可能做到。 “不用了,小伤。”夜寒霆眉眼间一片清冷,掩藏了方才抱着楚黎时的一瞬失神。 楚黎那晚杏眼风露濛濛,水光楚楚,红唇微启似在邀请他采撷,今日却光风霁月、不染纤尘。 若不是他确定那晚上的人就是楚黎,真觉得判若两人。 “那怎么行!”楚黎拉住夜寒霆的袖子将人强行带入屋内。 夜寒霆看她动作娴熟帮他包扎伤口,眉心拧了拧,她这是经常受伤吗? 楚黎一边帮他包扎,一边偷偷把脉,她倒是想要看一看夜寒霆是不是故意伪装成文臣的样子。 若是常年习武之人,脉搏的跳动异于常人,可是她并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要么夜寒霆就是一个没有习武根基的人,要不然他就是一个武力值极为恐怖的存在。 倏然,楚黎放在脉搏上的手指一顿,夜寒霆的身体很不对劲,介于有病和没病之间。 “包好了。”夜寒霆立刻收回了手,方才楚黎的小动作尽在眼底,但是他不信楚黎会把脉。 楚黎把脉是替皇帝测他的虚实吗? 以楚黎胆小的性子应该不会,或许是他多虑了。 楚黎感慨:夜寒霆原来是个病秧子,她分明把脉时把出来了,但是因为时间太短,没有把出来是什么病。 楚黎松了一口气,那晚上一身牛劲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夜寒霆了。 排除他,看来她睡的男人是裴野或是慕封了。 “殿下,出来继续练习。”慕封催命的声音传来,楚黎歪着脑袋叹了一口气。 “知道了!” 她练习马术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凉亭里独自下棋左右手博弈的夜寒霆,果然是大楚第一美男,高岭之花,生人勿进,连手指都那么精致好看。 楚黎抬眸,看到裴野则是半躺在树干上,手中捏着一朵白色小花,剑眉星目,眼尾泛着一点点红,病娇感十足。 收回目光,她看向身边身材魁梧,硬汉长相的小舅舅。 啧啧啧,这三人放在现在哪一个不是勇闯影视圈的古装美男子。 身材好,容貌好,气质佳,打包签约到她的旗下躺赢啊! 可惜啊,她现在对这三个人避之不及。 楚黎无意识叹息了一声。 与她并行的慕封冷笑一声,“这两人没有一个真心想要教你,你还是好好练马术,小舅也可以教你箭法。” 他脸色一沉拉住马缰,“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你不求上进,老爷子让我转告你,慕家从此不再认你!” 楚黎点头如捣蒜,这次秋猎要是失败,渣爹和外祖父一家都不认她了。 她压低声音试探道:“小舅,你们三人,我还真的只信你,我怕他们加害我,要不晚上咱们一起睡吧!” “胡闹!”楚黎看到慕封俊朗的脸上一脸正气,斥责道:“你是太子,今年十八岁了,还需要人陪睡!” 楚黎挠了挠头,说起一起睡觉这事,小舅太过坦荡了,不是他。 慕封看着楚黎比女人还漂亮的脸拧眉道:“以后休要说这些胡话!” 楚黎雌雄莫辨的脸上,眼睛一亮,唇角一勾,“我说笑而已,小舅舅就是太严肃了,这般不解风情,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小舅母哦!” 慕封冷嗤一声,“要什么女人,战场无情,将军多战死,马革裹尸还,何必连累人家。” 楚黎看向慕封阳刚硬气的脸,小舅舅,你真男人啊! 两人的话尽数落在了夜寒霆的耳中,他明白楚黎是在找昨晚和她共赴巫山的男人。 看来她的怀疑目标会锁定在裴野的身上。 也好,就让她这么认为吧! 反正对于楚黎,他还谈不上有男女之情,只是那晚的冲动之举罢了。 楚黎拿他当解药,他也亦然。 楚黎若是要他负责,他会负责,但是楚黎不敢。 “太傅大人一个人下棋不觉得无趣?” 夜寒霆抬眸看到了悄无声息到他身边的裴野。 “辣手摧花已经不能给裴统领带来乐趣了吗?”夜寒霆放下一枚黑子。 裴野浅浅一笑,“太傅大人可听说昨晚太子东宫里死了一个小太监。” “中毒而死。”夜寒霆修长的手指将白子放在棋盘上。 “眼镜王蛇被人掰断了毒牙,悄无声息地扔在了荣贵妃的床上,好大的本事,你说什么人能隐藏身形悄悄潜入宫中做此事?” 裴野放荡不羁地靠在凉亭的石柱上盯着夜寒霆的手。 夜寒霆又落下一颗黑子,“你是禁军统领。” 他抬眸带着压迫感的眼神迎上裴野带着探究的眼眸,冷声道:“问我?” 裴野拧眉,不是夜寒霆的人做的。 他本以为夜寒霆是在偷偷帮太子报荣贵妃诬陷之仇。 看来不是。 那到底是谁,能瞒得过禁军的眼线在宫中自由来去,且不被发现? “太傅大人不要走错了棋子,最终满盘皆输。” 夜寒霆面对裴野的警告不屑冷笑,修长的手指端起棋盘,棋子散落一地,“本太傅最讨厌他人指指点点,我的棋子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随后头一偏,冷漠走了。 裴野看着他俊朗潇洒的背影,唇角绽放了一抹嗜血的笑。 权倾朝野的太傅大人果然很狂! ...... 入夜,偌大的皇家别院,住在这里的四人各怀心思。 屋内,裴野褪去外衣,准备进入浴桶沐浴。 楚黎用排除法排除了小舅舅慕封和师父夜寒霆之外,她现在严重怀疑裴野是那晚的男人。 趁着裴野洗澡,她想看看裴野背后有没有她留下来的指甲划痕。 裴野健硕的胸肌下,八块腹肌有力地起伏着,楚黎眉梢一挑,心想你倒是给老子转过身去。 正在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看着屋内时,倏然,一只有力的手,掐住了她的后脖颈。 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飞快带入了暗处。 第6章 原来那晚的人是他! 楚黎闻到了男人身上的松木香,应该是太傅衣服上的熏香味道。 “原来,太子好男风。”夜寒霆将她拉倒了假山处,淡淡开口。 楚黎的唇角抽了抽,被人抓到了她偷看裴野洗澡,她也不能辩解什么。 “裴野的房间不要来,方才你再往前一步,脖颈就会被暗器刺穿。”夜寒霆提醒道。 “太傅为何救我?” 夜寒霆声音冷淡,“你死了,裴野会嫁祸于我。” 楚黎了然,看来裴野和夜寒霆不对付。 倏然,一个声音响起。 “太傅大人还没有睡啊?” 夜寒霆捂住了楚黎的嘴,示意她噤声,随后,从假山里面走出来。 “浅眠,看到一只品相不错的猫儿,想抓回去玩一玩。” 裴野半披着黑色衣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吗?玩腻了送给本统领,我正好缺一件猫尾挂件。” 夜寒霆的眸光微暗,“本太傅的玩物,从不与他人分享。” 裴野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荡起一抹讥笑,“那就看谁先抓到那只猫儿了。” 夜寒霆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衣服半透的裴野,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楚黎听到两人的对话,溜了。 裴野的视线落在夜寒霆的背影上,夜寒霆为什么两次帮楚黎! 他虽然是太傅,但是这几年一直没有正眼看过楚黎,如今怎么变了? 加上那晚宫宴后禁军的人跟踪夜寒霆竟然跟丢了,然后宫中出现了三皇子污蔑太子淫乱后宫的事情。 所以,夜寒霆那晚到底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 蓝翊在暗中看着主子救人,他心里腹诽:主子今日的表现与平日里不同,先是救下了落马的太子,晚上还不睡去跟踪太子。 蓝翊眉梢一挑,莫非主子是想要噶了他? 那窝囊废太子也不值得主子动手吧,楚黎除了皮囊好看,也算是一无是处了。 蓝翊想到一种可能,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不是吧,莫非主子喜欢男人! 不过那晚主子不是睡了一个女人嘛,这么说来主子的取向不太明朗啊! 蓝翊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是他的想法太离谱。 楚黎偷摸溜回自己的住处,路过小舅舅慕风的院门口时,看到月色下慕风一个人在练剑。 他的发丝随着剑身的寒芒舞动,身姿挺拔。 楚黎双手抱臂,感慨道:不得不承认这三个男人的身材真的是相当哇塞,要不然她也不会从身高、身形、年龄、下颌线来判断她可能睡了其中一个。 突然,她的眼前被强光一晃,寒气逼近,眨眼间,剑尖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在即将刺入她脖颈的刹那猛地停住。 “殿下!” 慕封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有点生气地收回剑,“半夜不睡看人练剑,你不要命了?” 楚黎干咳了一声,“换床了睡不着,四处走走。” 慕封练剑练出一身汗,干脆脱下了上衣。 楚黎的身份是男人,慕封脱得是相当自然。 小舅舅身材真好,楚黎故作坦荡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楚黎便瞳孔地震。 小舅舅的胳膊上有指甲的划痕。 楚黎故意转到他的身后,看到了后背上的指甲印。 我的个老天奶啊,盲盒开了! 那晚她睡的男人竟然是她的小舅舅,不是裴野! 慕封转过身去,拍了下楚黎的肩膀,“你太瘦了,最近多吃点,要不然秋猎的时候拿什么赢!” 说到赢的时候,给慕封都整不自信了。 楚黎手指轻颤,“好,听小舅的。” 说完话,她就疾步离开了。 慕封在楚黎走后,闻到院子里的栀子花香味,不受控制地打了两个喷嚏。 “趁着太子没睡,把这几盆栀子花送到太子住处去。” “是,少爷。”小厮反应过来少爷闻不得栀子花的味道,一闻就浑身发痒,于是立刻去办了。 ...... 楚黎刚回到住处,就听到冰夏说慕封的小厮来给她送东西。 当她看到几盆开得正艳的栀子花时,整个人破防了。 “还是殿下的小舅舅对您最好,知道您喜欢花,大半夜送花过来。”冰夏俯身闻了闻,满脸喜悦。 楚黎眉心一拧,慕封玩得深啊,表面上告诉她:要什么女人,何必连累人家。 明明私下里都做了狂狼如蝶的那种事,还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楚黎瞳孔地震,小舅舅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了?不然为什么要给她送花。 真是直男审美,竟然连盆送! 楚黎没有心情再想这件事了,既然慕封是外祖父家中的人,那还好办一些。 毕竟他是外祖父家中的养子,不会置她于死地。 只要他不提那晚的事,她也当做没发生。 “冰夏,明日我要出去一趟,需要一些银子。” “殿下要多少银子?”冰夏摆好了栀子花,扭过头看向楚黎。 “一万两吧。” “啥?”冰夏震惊极了,“殿下你哪有那么多银子!” 楚黎一脸问号,“孤堂堂太子连一万两银子都没有?” 冰夏撇嘴,“殿下,您每个月的月俸都悄悄帮穷苦百姓了,就剩下一百两银子了。” 楚黎想起来了原主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可惜啊生在了帝王家。 一个没有银子的太子,如何笼络人心。 好在,她有挣钱的路子。 楚黎伸出手,冰夏依依不舍将怀中的一百两银票给了楚黎。 “殿下,您还是省着点吧,您现在才是最穷的人。”冰夏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提醒道。 “知道了。”楚黎看到冰夏眼中清澈的愚蠢,通过观察,这丫头还是很不错的。 次日一早,楚黎就出门了,回来之后带回来了一千两银票。 冰夏的嘴巴张大,感动得快哭了,“殿下您终于想通了,终于见到回头钱了。” “以后会有更多。” 楚黎将冰夏支走,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拿出了成色很一般的银针看了看,心中暗道:先将就用着吧。 她找到黑市卖了眼镜王蛇提炼的毒粉,还买了些练毒的材料回来。 毕竟秋猎不仅仅是比赛,说不定有人还想借机要了她的命! “殿下用银针做什么?” 倏然,屋内一个声音传来,楚黎下意识地握紧了银针。 第7章 变态且有趣 楚黎猛地抬眸,看到裴野从房梁上跳下来,他身上墨色的衣摆被风带起,身姿潇洒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也不客气,修长的手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闻了闻茶香,不喜欢又放下了。 “裴统领属鬼的吗?神出鬼没的。”楚黎直视他狭长的眼睛。 裴野像是打量猎物一样看向楚黎,“殿下深夜来访,本统领礼尚往来。” 楚黎眉梢一挑,“哦,昨晚孤早就歇下了,裴统领何出此言?” 裴野歪头一笑,“殿下说谎的功夫渐长。” “孤有梦游的习惯,若是饶了裴统领的清梦,抱歉。” 楚黎淡定地转动着白玉瓷杯,扯谎。 “那殿下可要小心一些,本统领不爱穿衣服睡觉,还擅长梦中杀人!” 楚黎弯唇一笑,“人的身体有六百多块肌肉,那孤会带好刀的,裸着睡好找地方下手,至于切哪一块,看心情。” 裴野呼吸一窒,向来胆小的楚黎,都敢和他开这种玩笑了。 他的眸色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看向楚黎袖子里的银针,“这么大的刀,本统领等着太子帮我疏通一下血管。” 楚黎冷笑,“既然裴统领诚心诚意要求,孤必定满足。” 裴野深深地看了楚黎一眼,这样才对,太子窝囊估计是在演戏,他绝不是什么好人。 裴野迈着长腿,推门离开。 正进来送换洗衣服的冰夏吓了一跳。 “殿下,您没有被欺负吧?”冰夏上下打量楚黎。 楚黎摇了摇头,她现在只有冰夏一个贴身宫女在身边,谁都可以进入她的屋子。 正因为原主长期以来性子太弱才造成了这种局面。 若是下次裴野再这样,她不介意也让对方吃点苦头。 ...... 十天过去了,裴野果然什么也没有教她。 慕封教她很用心,但是对她也是真嫌弃,最后干脆摆烂不教她了。 楚黎倒也落得清闲,有时间就在屋内炼制毒药。 为避人耳目,炼完了只拿对她来说没什么技术难度地去黑市卖钱,现在她的手中也有五千两银票了。 她走出屋子看到了院中负手而立一人,那人身高目测不到一米九,但是也是三人中最高的了,他站在那里身姿笔挺,俊美无俦,手中握着一把扇子把玩。 “前几日给太子殿下的兵书看得如何?”夜寒霆好听的嗓音传来。 楚黎顿住脚步,颔首道:“都看了。” “悟出来了什么?” 楚黎一脸严肃胡说八道,“先生,思想就想亵衣,要有,但是不能逢人就证明你有。” 夜寒霆眉梢微挑,唇角无意识勾了一下。 楚黎自那晚之后,仿若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不卑不亢,遇到了难以应对的事情还学会了圆滑应对。 他抬眸看了楚黎一眼,他以前未曾好好看过她,楚黎灿若繁星的眸子里透着一丝凉薄和孤傲,白皙无瑕的皮肤透着淡淡粉色,唇不染而红。 雌雄莫辨的一张脸,不施粉黛已经颇为惊艳。 难怪有人说太子的长相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是个女人,当然比一般男人要美得多。 夜寒霆放下折扇眉眼冷了下来,一步步走近楚黎。 他比楚黎高出大半个头,整个人被夜寒霆笼罩在阴影当中,楚黎的呼吸快了一分。 这位太傅大人阴晴不定,难道是刚才她的话惹恼了对方。 “随我进屋。” 楚黎被他用两指捏着袖子一角往屋内带,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屋内整洁得像是没人住一般。 就像夜寒霆的人,精致到衣服、发丝、发冠,甚至手中的扇子都看上去染上了一层仙气,让人不敢染指。 夜寒霆给她倒了一杯茶,楚黎接过嗅到了茶水里竟然是软筋散的解药。 楚黎淡定喝下。 “伸手。”夜寒霆坐在楠木椅子上,旁边放的就是戒尺。 楚黎下意识背着手,以为夜寒霆因为她糊弄功课要打她。 谁知夜寒霆淡淡开口,“这次秋猎你只需要记得能活着回来就好,其他都是次要的。” 楚黎抬眸看到夜寒霆如星辰一般的眸中冷厉的神色淡了一些。 “这个,殿下拿着。” 楚黎低头看到他递过来的一个扳指。 “这是......” “里面有机关,遇到紧急情况按动机关,能保命。” “太傅大人为何帮我?”楚黎接过了扳指。 夜寒霆眉眼冷漠,“因为本太傅最喜欢挑战本不可能的事。” 楚黎了然,人人都说太子迟早被废,他就是喜欢反着干呗。 或许他是觉得所有的皇子里面就她比较好操控吧,毕竟这位太傅大人在朝中被姜丞相一党认定是权倾朝野的奸臣。 传说这位太傅大人一身反骨,不仅见到陛下不跪,还无视律法道德,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也是奇怪,父皇竟然无底线纵容他,其中必有蹊跷。 楚黎拿着扳指离开。 夜寒霆修长的手指将桌上楚黎刚用过的茶杯扔了。 暗处的蓝翊出现,“主上为何要帮太子?” 蓝翊觉得主上对太子太过关注,还允许太子进入他的屋子,甚至亲自给对方倒了一杯茶。 “谁说我在帮她?”夜寒霆眼尾的黑痣妖冶,眼眸暗了暗。 ...... 楚黎回到了屋内,开始检查夜寒霆给她的扳指。 扳指中间有机关,机关内能射出毒针。 夜寒霆在扳指里下了软筋散,只不过那杯茶里有解药,她没事。 她大胆猜测,夜寒霆要借她的手对付他人。 不管夜寒霆要对付谁,被人利用的感觉令她很不爽。 楚黎小心用银针替换了机关里的软筋散,而是换成了她自己配置的三日醉。 替换了毒药之后,楚黎将扳指放在了锦盒里。 果然在半夜的时候楚黎听到了有人进了她的屋子,拿走了扳指。 在床上穿着夜行衣的楚黎,跟着那人潜入夜色中。 那人的轻功极好,要不是她跟得紧,怕是就跟丢了。 当她站在裴野门外时,唇角勾起狡黠的笑容。 若夜寒霆要对付的人是讨人厌的裴野,不妨给他点教训! 屋内,裴野拿起扳指,扳指里的机关被他小心翼翼打开,里面短小却淬了毒的银针没有射出。 但是他很快觉得浑身燥热,狭长的眼尾一点点红了。 夜寒霆给楚黎的扳指本身有问题! 那为何楚黎没有中毒。 裴野封住了身体的几处穴位,燥热的感觉像是巨兽快要把他吞灭。 楚黎在门外竖着耳朵听到了裴野的一声闷哼,她腹黑地笑了,三日醉的药效变态且有趣。 好好享受吧您呐! 第8章 狗贼夜寒霆,大楚奸臣也! 裴野解开自己的腰带,褪下衣服,守卫察觉到不对立刻推门进来。 “统领,您怎么了?” “去拿冰块!” “是。” 楚黎在暗处看好戏,她倒是忘了,皇家别院里常年备着冰块,没想到给裴野用上了。 裴野坐在放了不少冰块的浴桶里,身体仿若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他身上一寸寸肌肉变得紧绷,额间、手臂上青筋暴起。 随行的大夫看了也不知道裴统领到底中了何种毒药,药效竟然比合欢散还要折磨人。 从冰桶里面出来,裴野的症状只缓解了一点点,守卫大胆建议,“统领,要不属下给您找位姑娘吧!” “滚出去!”裴野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他踉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拿起了随身携带的白色玉佩。 “楚楚......” 克制的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思念像是绝了堤,将他吞没。 那一年他十二岁,楚楚十岁,他父母早亡,他一个人受尽了白眼和歧视只想轻生,只有楚楚与所有人都不同,将他从鬼门关带回来。 可惜,世间待他最好的那个女孩子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楚黎见屋内没了动静,催情的药效暂时可以压制,接下来便是让人心痛的记忆会纠缠裴野一整夜。 明日还有好玩的,她还是养足了精神期待裴统领明日发疯吧! 楚黎心情愉悦离开。 ...... 裴野一夜未睡,眼圈周边泛着青色,经历了一夜思念的痛苦,早上的时候,他的身体又被欲望驱使,像是快要炸掉了。 “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没有人能威胁夜寒霆!”裴野明白自己小看了这位权臣。 “要全力对付夜太傅吗?”属下急切问道。 裴野咬牙,“夜寒霆的身份成谜,陛下又对他一再宽容,事情不简单,暂时不要和他发生冲突。” 他眼眸一暗,厉声道:“去找合欢散。” “再把夜寒霆请来!” 属下也不明白统领为何这样做,既然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于是立刻去执行。 合欢散到了,夜寒霆没有来。 裴野咬牙看向属下,“将他绑也给我绑来!” “可是太傅大人......”属下为难。 这位太傅大人虽然是个文官,但是他手底下的属下各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就一个蓝翊都够他们对付的了。 何况是绑人! “废物!”裴野脚步踉跄出门,手中紧紧握着合欢散,亲自去找夜寒霆。 属下心虚让开一条路,要不是统领中了莫名其妙的毒,他一个人对付夜寒霆的暗卫一点问题都没有! 裴野中了三日醉,第二日神志不清会发疯,第三日会情绪抑郁想死。 裴野脚步踉跄,一脚踹开了夜寒霆住处的门。 他想要给夜寒霆下一整包的合欢散互相折磨,夜寒霆嫌弃地避开。 楚黎刚进来准备看好戏,谁知道差点被裴野搂在了怀里。 楚黎下意识往后缩,她的胸上虽然缠上了厚厚的布带,但是若是身体相贴,说不定裴野能感觉到她是个女人。 千钧一发,快要抱上她的裴野突然晕了过去。 裴野倒下去的瞬间,楚黎看到了夜寒霆冷漠的眉眼和举起又放下的手。 楚黎拧眉,夜寒霆用的是手刀将裴野打晕了! 那晚的男人用的也是手刀,难道说...... “基本防身术而已。”夜寒霆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装模作样地甩了甩发痛的手。 楚黎微微一笑,轻轻弹出了一点粉末。 夜寒霆拧眉屏住呼吸,却突然觉得身子一软,在他意识快要不清醒的时候,楚黎狡诈如狐狸般的笑容在他面前渐渐消失。 楚黎贴心地帮两人锁上所有门窗,心情愉悦地坐在门外嗑着瓜子。 夜寒霆竟然欺骗她、利用她对付裴野,裴野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折磨一下他们俩,她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抛却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谁敢打她的主意,她绝不惯着! 她已经给裴野用针了,等一会儿就醒。 他跟夜寒霆既然这么不对付,那她要看看谁能斗得过谁! 反正,她睡的人是慕封,只要慕封不揭穿她的身份,她谁也不怕! ...... 屋内,裴野醒来,他看向了坐在椅子上一脸郁气、一动不动的夜寒霆。 三日醉的药效再次发作,他的意识渐渐模糊,面前的夜寒霆逐渐变成了楚楚的模样。 “楚楚......”他轻轻呢喃,却一点也不敢冒犯对方。 “裴统领,看清楚本太傅是谁?”夜寒霆的眸光冷厉,“你身上的毒不是我下的。” 裴野清醒了片刻,下毒的事情一定是将他们二人锁在一起的楚黎干的! 不过,楚黎连夜寒霆也敢报复,也就是说夜寒霆本就下了毒想要对付他,只不过是被楚黎调换了! 他冷静下来,从袖子中手中的合欢散。 楚黎透过窗户看到裴野将整包合欢散都倒入了口中。 以毒攻毒! 裴野竟然能想到这个办法,真是一个疯子! 裴野疯批又病态地看向夜寒霆。 “夜寒霆,楚黎将我们关了起来,方才本统领服下了一整包的合欢散,你又手无缚鸡之力,你不想本统领做不合适的事,就赶快叫人来救我!” 夜寒霆眉心微微一拧,裴野确实够疯,服下这么大量的合欢散,将他们绑在了一条船上。 楚黎是在报复利用她警告裴野的事。 看来这丫头以前都是装的,藏得很深啊。 楚黎在门外饶有兴致逗弄两人,她也不会真的将两人逼死。 只是,两人把她当猴耍,她很不开心。 夜寒霆利用她警告裴野,裴野想要阻止夜寒霆帮她,故而拿走带机关的扳指。 既然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那就让他们两人互相折磨好了。 正在楚黎想看上一会儿好戏,再替两人解毒的时候,倏然,一个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殿下在此做什么呢!” 楚黎回眸看到了慕封,立刻尴尬解释,“没事,刚刚看到两只猫打架。” 自从知道了慕封是那晚的人之后,她见到慕封就尴尬。 慕封叹了一口气,“殿下还是这般不学无术,放着这么好的先生不好好跟着学,整日就知道玩!” 楚黎心虚点头,“是是是,小舅说的是。” “小舅找我有事?”楚黎礼貌微笑。 “不是找你,方才太傅命人来找我,说是要一起看戏,我来看看。” 楚黎突然觉得后背一寒,夜寒霆这狗男人早有准备,早就知道她会报复他是吧! 竟然提前找来了小舅。 慕封瞥向反锁的门窗问道,“太傅大人不在?” 楚黎正想要把人引开,倏然,夜寒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慕将军,请进。” 楚黎唇角抽了抽,姜丞相说得对啊,狗贼夜寒霆,大楚奸臣也! 楚黎回眸看到了门被慕封打开,慕封看到满脸潮红的裴野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夜寒霆。 “这是怎么回事?” 夜寒霆意味深长地看着楚黎淡淡开口,“方才有个淘气的小童锁了门窗,慕将军久等。” 慕封狐疑,“太傅大人今日邀在下看戏,到底看什么戏?” 倏然,楚黎的脖颈被从屋内冲出来的裴野一把掐住。 第9章 求我! 裴野双目猩红,浑身燥热,一挨上楚黎白皙如玉的肌肤,浑身更燥热了。 迷迷糊糊中,他的眼前楚黎和楚楚的容貌重叠,他怕伤到对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给我解药,快!” “疯子!”楚黎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冷声道:“求我!” 裴野双目赤红看向楚黎,眼中带着些许的厌恶和恨意。 他不想求楚黎,这辈子都不会求他! 楚黎拿出了白色瓷瓶在他眼前晃了晃,“是裴统领先招惹孤的!” 裴野浑身欲火焚身,神志不清的他想要一把扯开楚黎的衣领。 楚黎下意识后退。 “裴统领休得放肆!”慕封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楚黎活动了一下脖子,平静看着裴野发疯。 “给他解药!”慕封长辈般的压迫感又来了,握住楚黎的手腕拿走解药,扔给了裴野。 片刻后,四人坐在一起,楚黎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听着慕封像是训孙子一样训她。 “说,你在哪里弄得这么奇怪的毒药?” “黑市。”楚黎淡淡开口,她总不能说自己就是那个最毒的毒枭吧! 她去黑市肯定被人跟踪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越是隐瞒越会暴露她会炼制毒药的事。 不过这次过后,裴野、夜寒霆若是想要再欺负她,也得掂量掂量。 裴野服下解药后,身体舒服了很多,他浑身无力坐在椅子上阴恻恻地盯着楚黎。 夜寒霆好看的眉眼举起白玉杯将杯中的解药一饮而尽。 他的余光落在看似贪玩实则报复心重的楚黎身上,看来病猫楚黎开始露出锋利的猫爪了。 “黑市,你堂堂太子竟然去那种地方!”慕封质问楚黎。 楚黎抱着头解释,“我就是觉得好玩,裴统领拿走我的扳指气不过而已。” 慕封站起身来,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戒尺,“胡闹!你不要觉得你是太子,我就不敢打你!” 楚黎背着手,故作害怕看向慕封,“下次不敢了。” 裴野的意识渐渐回归,他调整呼吸,眉眼暗了几分。 太子不像传闻中那样毫无头脑,以贪玩为借口是假,今日能同时报复他和诡计多端的夜寒霆,他的胆子大着呢! 慕封扬起的戒尺终究没有落下,因为裴野也确实拿走了太傅给楚黎的扳指。 那楚黎为何还要给太傅下软骨散,真是贪玩成性! “本将军给太傅赔个不是。”慕封觉得楚黎真是无药可救了,毕竟他是楚黎的小舅舅,还是要替晚辈致歉。 “慕将军客气。”夜寒霆放下白玉杯。 楚黎撇嘴,夜寒霆就这样不要脸地接受了道歉,全程就数他最腹黑。 裴野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楚黎一眼离开了。 慕封握紧楚黎的袖子看向夜寒霆,“太傅大人,本将军定会好好教导一下太子。” 说完话,楚黎被他拉走了。 夜寒霆微微拧眉看着慕封的手毫不避嫌紧紧拉着楚黎,看来他们自家人也不知道楚黎是个女儿身。 蓝翊在暗处腹诽:他终于明白了主子那日说的他没有帮太子。 主子原来是借楚黎的手警告了虎视眈眈的裴野,不过也遭到了楚黎的报复。 这位太子不简单啊! 夜寒霆抿了一口茶,盯着楚黎的背影,他在扳指里下的毒是软筋散,而明显裴野中的是别的毒。 看到,昨日服下软筋散的解药时,楚黎就知道他下毒了。 这次是他利用楚黎警告裴野,楚黎反击,也是情理之中。 这位世人眼中的窝囊废太子,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夜寒霆放下茶杯,唇角微勾,看来,她很适合这种教学方式。 她既然不爱读书,扶持她的第一课就是实践! 他现在越来越想看到楚黎最终能否成为大楚的第一位女皇! 越是不可能的事,做起来才越有趣! ...... 皇家别院演武场。 楚黎被慕封带去受罚,慕封让她射了一下午的箭,手都磨出茧子了。 “你的姿势不对。” 楚黎的身后一片阴影投下,炙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慕封想要从她的身后握住她的手教她。 楚黎闪躲了一下,慕封闻到了楚黎身上一点点如花一般的清香。 他拧眉冷嘲,“男人用什么胭脂。” “那是皂荚香。”楚黎甩了甩手,解释道。 慕封猛地拍了一下楚黎的后背,“认真些,开弓时,背肌用力,直线开弓,右手食指的第一个关节靠下颌右角,弓弦紧靠鼻子、人中、下巴三处连线的中点。” 楚黎一动不敢动,因为慕封这厮刚才那一巴掌一下子拍开了她缠胸的布带,那布带马上就要掉落了。 楚黎忍住了骂人的冲动,腰一弯捂住肚子委屈道:“小舅舅,我肚子突然有点疼。” 慕封怒其不争,嫌恶地看了一眼楚黎,“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说完话,他生气地扔掉了弯弓,抛下楚黎,大步走了。 慕封走后,楚黎像个虾米一样回到房间将衣服里面的布带重新缠好,又重新回到了演武场按自己的方法练箭。 一个时辰后,她饿极了,对冰夏送来的烤鸭一顿狂炫。 楚黎咬下一口烤得外酥里嫩的鸭腿,心中暗道:吃饱了跟他们继续干! 既然来了这异世,她就没想着当一个普通人,不妨搞个女皇当当,把这些一个两个跟她玩心眼的男人们,集体创飞! 让铁面无私的小舅每日给她看门! 让夜寒霆给老子洗脚! 让那拉磨的老驴休息一下,换裴野上! 想一想还挺爽是怎么肥事! 楚黎站起身来,擦了擦手,拿起弓箭,偏着头一箭射中了靶心,一脸不屑走了。 她从三岁开始练箭,就小舅舅规矩多,管老子怎么站,能射中靶心不就行了! 哼! ...... 眨眼还有三日到秋猎,皇城里面发生了一件大事。 十里长街人头攒动,五花马上,一位身着红衣金甲的女将军带着上万铁骑英姿飒爽回京。 女人今年二十二岁,眉眼中有一股英气,五官大气舒展,腰间一把长剑,神情孤傲坐在高马之上。 她的身后将士们神情严肃,百姓们立在路边两侧驻足观望。 “平西将军真是我们大楚最厉害的女子!” “女子上战场的不多,古往今来大楚第一女将军,有她在,百姓们心安啊!” “可不是,对比一下,咱们不学无术的太子殿下,啧啧啧......” 长公主楚玥听到这里,唇角微微勾起,谁说女人不能在朝堂和战场中立足。 谁说女人不能成就一番霸业! 那些男人能做的事她也能做! 倏然,她听到了有人小声议论。 “可惜啊,人美心善的长公主,今年二十有二了还没有成亲。” “谁能配得上咱们长公主啊?” “大楚第一美男子太傅夜大人,英明神武慕将军,还有那位最近刚刚回到京城的禁军裴统领,哪一位不合适!” 楚玥听到这里,脸色变了变,一脸英气看向嚼舌根的两人,“谁说本将军要嫁人了!” 两人立刻噤了声。 倏然,她看到了一队仪仗从她身边走过。 一个紫衣男子坐在马车里,发丝如墨,剑眉星目,眼尾一点妖冶的痣,带着淡淡的凉薄,目不斜视出了城。 男人丰神俊朗,如皓月当空又如高岭之花,让整日里见惯了糙汉子的长公主,心跳瞬间快了几分。 第10章 捏疼本宫了 身边的侍从看到长公主眼中露出惊艳之色,立刻低声道:“长公主,您这几年未曾回京城,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傅大人夜寒霆。” 长公主高傲地昂起头,单手拉紧了马缰绳,“多嘴。” 侍从吃瘪闭上了嘴。 人人都说长公主平西戎用功,但是他们不知道长公主非常难相处,性格阴晴不定,杀人如麻。 惹恼了长公主,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她都杀。 长公主心里惦记着自己的亲弟弟三皇子楚明,本来要去面圣的她冷声道:“去宗人府。” “公主要先面圣,陛下等着您呢。”侍从慌了。 长公主心烦不已,她在外面保家卫国,她的亲弟弟不过是睡了一个宫女,就要被人关在宗人府里,凭什么! 但是在她没有掌握最高权力之前,还得忍着。 “那先回皇宫!” “驾!”长公主扬起马鞭,重重地抽在马的身上,马儿腾空一跃,疾驰而去。 百姓们慌忙让出一条道来,看着这位英姿飒飒的女将军离去。 ...... 皇宫之中。 庆元帝看到长公主回来,笑容在脸上挂着就没有下去过。 “父皇!” 皇帝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月儿一路辛苦!” “父皇,女儿在边关常常思念您,这次回来女儿不走了。” “月儿守边有功,朕命人好好修缮了一下公主府,改日给你再寻一位驸马。” “女儿不想嫁人!”楚玥的眼中充满不屑。 凭什么男人三妻四妾,还能当皇帝,女人为什么不能! 嫁人是不可能的,男人只是她的玩物而已。 庆元帝的脸色一沉,“哪有女子不嫁人的,你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寻常人家的女儿孩子都六七岁了。” 楚玥挽住了庆元帝的胳膊撒娇,“好,女儿知道了。” “父皇,我只有楚明一个弟弟,他不过是睡了一个宫女而已,赏给他当侍妾就行了,为什么还把他关进宗人府啊?” 皇帝脸色一沉,“楚明给太子下药,这件事朕已经宽大处理了,月儿莫要再提。” 楚玥眼眶含泪看向皇帝,“可怜我和弟弟的母妃死得早,母妃死之前,我答应过她要护弟弟一世平安,父皇,若是我在秋猎当中拔得头筹,父皇就放了弟弟好不好。” 庆元帝被楚玥的话说的有点难受,楚玥是他第一个女儿。 惠妃生楚明时落下病根,三年后就死了,留下了楚玥两姐弟。 楚玥好强,和其他皇子一起习武练剑,十七岁就上了战场,和男儿一样有血性。 “月儿,你要是个男儿身多好!”庆元帝意味深长地看楚玥身着铠甲的样子,承诺道:“好,父皇答应你!” “多谢父皇!”楚玥拱手,她最讨厌父皇说她是个男子多好,父皇的皇子们,哪一个有她厉害! 凭什么女人不能继承皇位! 楚玥离开皇宫之后,见到了三皇子楚明。 “皇姐!”楚明见到楚玥,如临大赦,心情雀跃。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楚玥冷声呵斥。 “皇姐,我......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是楚黎他故意陷害我!” 楚玥冷笑一声,她当然知道荣贵妃利用她的弟弟对付那个窝囊废太子。 “你想过没有,他那般窝囊,为什么能陷害你?” 三皇子恍然大悟,“皇姐的意思是他背后有人指点!” 楚玥眉眼里全是报复之色,“我秋猎夺魁之后,你就能出来了,你稳住别乱了阵脚,来日方长。” “是是是!”三皇子点头如捣蒜。 好啊,楚黎啊楚黎,现在他的亲姐姐回来了,楚黎就等着死吧! 楚玥微笑拍了拍楚明的肩膀,转身离开时,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不过是她夺嫡时需要扶持的傀儡。 楚黎很好对付,难对付的是她背后的人。 而从她回来后打探的消息来看,应该是那个男人帮了楚黎那个窝囊废! 长公主高高的马尾束起,一匹白马,一身男人装束离开回公主府。 回到了房内,她褪去衣服,坐进了浴桶里。 一个男人从身后出现,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双肩。 楚玥没有回头,淡定说道:“捏疼本宫了。” 男人的手放松了力道,楚玥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裹上薄纱从浴桶里出来,斜靠在贵妃长椅上,朝着男人抬起脚。 “跪下!” 一身夜行衣的男人顺从的跪下,帮她捏了捏脚,俯身亲吻她的脚踝。 楚玥身姿后仰,眼神高傲盯着男人一点点往上亲吻她,臣服在她身下。 “墨云,我要你测一个人。” 男人眉心一拧,停下手上动作,“男人?” “夜寒霆。” 墨云听到夜寒霆的名字时神色冷了几分。 “探他的虚实即可,不需要伤他性命。” “遵命。”墨云继续捏她的脚踝。 楚玥用手指挑起墨云的下巴,“还不走,难道你还想在这里过夜?” 墨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眸子垂下不敢看楚玥。 楚玥勾唇一笑,“退下吧。” 她想到了母亲卑微地等着父皇的样子,母亲为了父皇吸过身上脓疮,本不适合生育的身子硬是为了父皇生了两个孩子。 母亲去世那晚,父皇还在为皇后庆生,母后还没过头七,父皇就宠幸了一个刚入宫的秀女。 从母后死后,她就下定决心,绝对不会成为母后那样的人! 男人只配她来挑选! 楚玥的眸光暗了暗,好不公平啊! 就因为楚黎是嫡皇子,就那样的废物也能当太子! 她盯着墨云离去的修长身形,男人就应该这样被她踩在脚下,被她征服,被她奴役,为她疯狂。 ...... 皇家别院,夜寒霆单手扶额正在休息,蓝翊来报。 “主子,线索断了。” “嗯。”夜寒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太阳穴处。 蓝翊知道主子绝对不会放弃追查当年的真相,于是颔首道:“属下会接着追查。” 夜寒霆眉眼清冷,缓缓睁开看向一脸严肃的蓝翊,“赤焰回来了吗?” “明日一早到京城。” 夜寒霆抬手,蓝翊正准备退下,倏然,一把箭破窗射向夜寒霆。 第11章 怎么睡的,睡了多久,女人是谁? 蓝翊反应极快,一个转身接住了箭矢放在了桌上。 夜寒霆的眉眼瞬间暗了几分,“追。” 蓝翊一个健步推门而出,腾空跃下楼去。 第二波人很快赶到,夜寒霆的暗卫迎上,他淡定地坐在屋内品着茶,听着屋外的打斗声。 第三波杀手赶到,瞬间,屋内烛火全灭。 黑暗中,墨云默默观察着,借着月色,只能听到激烈的打斗声而看不真切。 十几息之后,打斗声戛然而止。 墨云呼吸一窒! 怎么会这么快! 直到他听到了对方暗卫汇报,“主子,全是死侍,除了被杀的,其余的服毒全死了。” 墨云脸色一变,怎么可能! 这些死侍虽然是他属下的三等死侍,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全灭! “知道了。”夜寒霆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处理了吧!” “是。” 楚黎晚上睡不着,在屋顶上偷看夜寒霆的汗血宝马,她听到打斗声于是来看热闹。 虽然看不真切,但她知道是夜寒霆遇刺了,并很快解决了。 她不由得生出冷汗,这位太傅大人的手下实在是强悍无匹。 她想拐走怎么回事。 倏然,她听到了夜寒霆的声音,“蓝翊,屋顶上有只猫,去看看。” 楚黎浑身一僵,麻溜要跑。 “好像是太子殿下。”蓝翊回答。 夜寒霆看着楚黎在屋顶行走,他负手而立,抬头看她,“哦,本太傅还以为是只发情的猫。” 楚黎听到两人的对话撇了撇嘴,夜寒霆这人的嘴是真毒! 楚黎只能顿住脚步往回走,她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从房顶上跳下来,却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刚才打斗还未来得及清理的兵器,重心不稳朝着夜寒霆栽去。 没想到夜寒霆闪身一躲,楚黎暗道装逼失败,竟然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个大马趴。 谁知身前一个有力的胳膊支持住了她,楚黎脚尖着地,心中暗道:夜寒霆人还怪好嘞,看来是她误会了。 楚黎刚想说谢谢,谁知夜寒霆飞速松开了她,楚黎立刻将好人卡收回。 夜寒霆神色有些尴尬,本来他想要扶住楚黎的胳膊,谁知道一下子按在了她胸口不远处。 尽管裹上了布带,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片柔软。 那晚的记忆轰的一下在脑海炸开。 楚黎措不及防摔倒,火冒三丈趴在地上暗骂:心疼男人,倒霉万年! 狗男人夜寒霆是在故意报复那日软筋散之仇吧! 她猛然瞥见了眼前的尸体,她一眼认出这样的伤口是腰带剑所伤。 就算是武功高手,若是被腰带剑缠绕脖颈,顷刻间会被割断颈动脉。 会用剑者不少,但是能把腰带剑用到这种程度的,实力骇人! 楚黎被蓝翊搀扶起来,楚黎看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的蓝翊,莫非是他! 她听说夜寒霆有两个极为厉害的暗卫,一个叫蓝翊,另一个叫赤焰。 夜寒霆狗命真好,竟然有这么牛皮的手下,她想要拐走! 夜寒霆瞥见楚黎眼睛发光看他的暗卫,这是惦记上他的暗卫了?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蓝翊瞬间松开了楚黎的胳膊。 楚黎能屈能伸,为达目的脸都不要。 刚才摔倒的尴尬瞬间被她抛却脑后,来都来了,办点正事。 她笑着试探夜寒霆的态度,“孤深夜想和太傅大人探讨学问,要是孤出一题,太傅大人答不上来,我可以要一样东西吗?” 夜寒霆知道楚黎看上了他的汗血宝马。 前几日就偷偷瞄了好几眼。 楚黎的算盘珠子都快要蹦到他的脸上了。 “哪有学生考先生的,太子殿下若是告诉我,你那日给裴统领下的毒药是何物,本太傅必定借你。” 楚黎故作深沉,“据说那毒药的名字叫三日醉,孤认识第一毒手,对方只认孤,夜太傅要是想要的话,五千两白银,保证给你搞来一小包。” “好。”夜寒霆答应得很痛快。 楚黎唇角抽了抽,你特么不要答应那么快,要不然我觉得我卖亏了。 要知道炼制指甲盖大小的三日醉都需要她半天的功夫,若是一小包需要花费她十天半月的时间。 亏了! 亏大发了。 谁知夜寒霆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为师没银子,先拿汗血宝马抵债吧!” 楚黎无语看向别处,刚才他是被夜寒霆给带沟里了。 没银子? 我信你个鬼! 夜寒霆可不是什么两袖清风的清官,谁也别想从他身上占什么便宜。 给别人的好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算了,为了秋猎能拔得头筹,就先这样,以后找机会再坑回去,毕竟她也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儿。 ...... 半夜,公主府。 楚玥醒来,看着被墨云带回来的一具尸体缓缓起身。 她半蹲下,用手将死侍的下巴掰到一边,看到了死侍脖颈上浅浅的一道痕迹。 “伤口几乎看不出来,但是很深。”她的嗓音平静。 “是,一击毙命。”墨云补充。 楚玥站起身来,神情平静俯视死去的死侍,“死于剑伤,不是砍刺,而是割。” “割?莫非是腰带剑!” 墨云明白了为什么打斗能那么快结束,因为对方使用了克敌制胜只在抖腕之间,动若灵蛇、挥动如鞭的腰带剑。 楚玥眼眸微眯,“夜寒霆有两个实力超群的暗卫,说是他们俩出的手,本宫信,下次看清楚一些。” 倏然,墨云觉得衣领一紧,楚玥玩味盯着他的眼睛,“不然你的眼睛就自己挖出来做花肥吧!” 墨云脊背发寒,楚玥松开他弯唇一笑,“有意思,就是不知道这位太傅大人是不是同路人了。” “要拉拢他吗?”墨云追问。 “你不用参与此事。”楚玥淡淡一笑,“把尸体送回去吧,免得太傅大人起疑心。” “是。” ...... 皇家别院。 夜寒霆站在窗前,蓝翊颔首汇报。 “主子,我们的人跟踪带走尸体的人,那人的轻功极好,暗卫跟丢了,属下猜测是姜丞相一党或者是长公主。” 夜寒霆神色平静,“不到最后都是敌人,那人只是试探虚实而已,不必查了。” “遵命。” 寒翊出门值守,换了一波暗卫回来休息,被人从身后拍了下肩膀。 他反应极快,匕首出鞘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又被那人按了回去。 “是我!” 寒翊无语地看着一身夜行衣的赤焰,“没有人告诉你不要站在我的身后。” 赤焰啧啧出声,“冰块脸,你好无趣啊!” 赤焰勾肩搭背,蓝翊嫌弃躲开,“哎呀,瞧你都是跟主子学的,洁癖!” “最近主子身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主子遇袭了。”蓝翊取下佩剑。 赤焰蹙眉,“不好玩!” “就没有别的什么刺激的事儿,比如说像是以前花魁勾引未遂、才女暗送秋波之类的!” 蓝翊盯着赤焰凑过来的脸,一本正经说道:“主子被一个女子睡了,算好玩、刺激的吗?” 赤焰从桌上跳下来,张开双臂满脸兴奋围着屋内转了三圈,“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瞌睡了啊!” “怎么睡的,睡了多久,女人是谁?” 面对赤焰兴奋如鸡的疑问三连,蓝翊挑眉,“主子被女人睡了,你小子兴奋什么?” 赤焰眸光一暗,主子的秘密只有他知道。 那件事情对主子的影响很大,烙下了心病的主子那般讨厌男女之事,那白嫖了主子的女人胆子够肥啊! 第12章 委屈吗?给孤忍着! 你管我兴奋什么!” 蓝翊拧眉,主子向来洁身自好,禁欲修身。 他当时也问过要不要解决一下那个玷辱主子身子的女狂徒。 但是主子说不必了。 “你快说说啊,那女子是谁,是不是长得倾国倾城!” 赤焰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瓜子边嗑边问。 若不是绝世之容,哪能配得上他家主子。 若是天仙一般的女子配上他家主子那张俊美到妖孽的脸,将来的小主子得有多好看啊! 蓝翊瞥了一眼赤焰的翘嘴,“我还真不知道,主子没说那女子是谁,也没有追究此事。” “很不正常啊!”赤焰脑袋瓜一转,“难道说那晚主子爽了!” 蓝翊冷嗤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呢?”赤焰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这位能拿下他家主子肉体的女人。 真是好本事! 他看了那么多的话本子,只要那个女人出现,届时再观察他家主子的反应,定能知道那人是谁! “最近主子没有继续与那女子干柴烈火?” “没有,主子忙着呢!” 赤焰啧啧摇头,哦吼,完了完了,定然是主子那晚表现不佳,看来得想办法给主子搞两本春宫图看看,毕竟学海无涯,实战也需要技术啊! 蓝翊看着赤焰一脸坏笑,连连摇头,“你啊整日里脑子里没有什么正经事!” “所以我快活啊!活得正经有什么意思!”赤焰冷哼一声走了。 ...... 楚黎在自己屋内打了两个喷嚏,一定有人在背后议论她。 冰夏气呼呼地进来,“殿下,自从您住进别院,刘管事就处处刁难!奴婢去要马车,他说没有了,只给您一辆奴才们去采买的马车。” 楚黎心平气和看了一眼冰夏,“不错,还有车坐。” “殿下,您总是被人欺负,您可是太子,奴婢替您觉得委屈。” 楚黎微微一笑,“太子若是无能又窝囊,被人看不起也是正常,再说了被狗咬了总不能咬回去不是。” “以前奴婢觉得您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不像奴婢这样生来身份卑微,可是没想到您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要不是......” 冰夏欲言又止,她家主子是公主,现在骑虎难下,还要守住身份的秘密,为了先皇后和她的家族硬撑着,这样算来,公主可比她这个做奴婢的可怜多了。 楚黎一边穿外衣一边说,“冰夏,谁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低谷期的磨难,就是为了积蓄力量,当你弱小时,身边都是小人,当你变得强大,会发现身边都是好人,所以不要太当回事,好好想想怎么样逆天改命才是王道。” 冰夏帮楚黎系上腰带,她诧异抬眸看向楚黎,她家殿下好像从被人捉奸那日就变了。 变得无畏,变得让人觉得可以依靠。 楚黎让冰夏换了一身男装,经过最近的考察,冰夏可以转正了。 她跟了原主这么多年,一直帮原主守着女儿身的秘密。 忠诚永远是最能打动人的底牌。 就算人不算是特别聪明,日后调教便是,最怕的是口蜜腹剑、心肠歹毒像是巧儿那样的人。 “出门吧!” “是!” 冰夏脚步雀跃跟上了楚黎的脚步。 楚黎一身月白色长袍一只手负与身后,迈着大步路过刘管事的身边。 刘管事站的笔直毫无恭敬之色,“呦,殿下要出去啊?” 楚黎轻飘飘看他了一眼,“你给孤找的马车?” 刘管事态度傲慢,“这里不比皇宫,殿下出门的时间不巧,方才裴统领、慕将军带人出门,马车一下子不够用了。” “是吗?” 刘管事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可不是,不巧了,委屈殿下了。” 刘管事傲慢极了,他就是要故意找楚黎的麻烦,反正陛下早晚要废太子。 啪! 楚黎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刘管事的脸上,刘管事瞪大了眼睛,脸上火辣辣地疼,太子竟然学会打人了! “委屈吗?” “殿下!”刘管事声音拔高,想要吓退楚黎,搁在以前,窝囊废太子早就躲着他走了! 啪啪啪啪! 楚黎反手又给了他几巴掌,刘管事的一颗牙被打飞了出去。 “啊!”刘管事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大公鸡,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他抬头看到楚黎正以睥睨之姿俯视他,声音冰冷,“孤赏你一嘴巴,委屈吗?给孤忍着!” “哎呦呦......”刘管事的脸都被楚黎打肿了,他捂着脸口中吐着血沫,“老奴伺候陛下多年,殿下你怎可说打就打!” 楚黎微微低头看着自己刚打过人的手,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冷笑一声。 “刘管事,你给孤宫人们采买的马车出行,那马车快要散架了,要是孤在路上掉下马车,伤了残了,定你一个谋杀储君之罪,不过分吧!” 刘管事本来还想要倚老卖老到皇太后那里参楚黎一本,一听到楚黎的话,瞬间冷汗直流。 太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那个从来不会训斥奴才的窝囊废太子走路弯腰驼背,被他撞了一下,都没有生气。 今日只是小小的马车之事,他竟然就发作了! 万一,太子真的故意让马车出点事故,他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刘管事本来只是想要刁难一下太子,没想到还被打,被威胁。 他见到今日的楚黎,第一次心里产生了惧怕的情绪,结结巴巴认错,“殿下,老奴错了,老奴的属下办事不利,老奴现在就亲自去看看有没有可用的马车。” 说完话,刘管事连滚带爬去给楚黎找马车去了。 冰夏看着楚黎的这波操作傻眼了。 方才她家主子不是还劝她·说被狗咬了总不能咬回去不是。 她有些恍惚,第一次觉得楚黎太有魅力了! 楚黎接过冰夏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看到了吗?被狗咬了怎么做,他若选择做狗,我就牵绳溜他走,不玩死他我都不撒手。” 原主忍气吞声,她却睚眦必报。 堂堂太子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敢吭声,只会让人蹬鼻子上脸,她今日只是杀鸡儆猴而已。 果然,皇家别院里看到这一幕的太监宫女们神情大变。 他们心里清楚,刘管事有荣贵妃做靠山,就是故意在针对太子。 本来他们还以为太子又要忍气吞声,不过这次他们却在楚黎的脸上看到了上位者的尊贵和威严。 “殿下好像不一样了。” “是啊,刘管事都拿不住,我们还是小心伺候着吧!” “快走吧,赶紧干活去!” 片刻后,刘管事陪着笑脸,朝着楚黎一路小跑过来,“殿下,老奴已经为您重新准备了马车。” 楚黎直接无视他,走出皇家别院。 刘管事一身虚汗看着楚黎的背影,楚黎压根没有坐他准备的马车,而是带着冰夏走了。 楚黎走到一个偏僻小胡同,坐上了雇佣的马车。 上了马车,冰夏又紧张又兴奋跺着脚,“今日可太解气了!” 楚黎扬唇一笑,“别人反复欺负咱们,是在试探咱们的底线,以后不必惯着。” 冰夏眸光亮了亮,她突然觉得跟着殿下有了强烈的安全感,以往受的那些窝囊气瞬间解气了许多。 不过,再过两日就是秋猎了,殿下怎么不抓紧时间好好练习骑射呢? 她歪着头问道:“殿下,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第13章 公子是来听曲啊还是看舞 楚黎挑眉去买点能打的人。” 冰夏歪着头看楚黎,“东宫里不是有一支保护您的护卫。” “用银子买的,用着比较安心。”楚黎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宫里有太多人想要她死,那些护卫也不可信。 这次秋猎她要做到万无一失! ...... 天音阁。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冰夏眉心紧锁,“怎么看上去像是青楼啊?” 冰夏的脑袋都快炸了,她家主子来这种地方来找人? 楚黎在黑市里面不仅卖了毒药,还打听到天音阁的女子不仅仅各个长得貌美如花,还善于窃听各种情报,且各个都是暗杀的高手。 最重要的是只要给的价钱够高,就能买走她们的卖身契,为己所用。 很快,一个红衣女子笑盈盈地迎上来,“这位公子是来听曲啊还是看舞?” 楚黎淡淡一笑,“买人。” 红衣女子莞尔一笑,“公子说笑了,我们这里的娘子们只卖艺不卖身。” 楚黎看了一眼冰夏,冰夏从怀中拿出了五千两银票。 “道上规矩,本公子懂。”楚黎自信一笑,想要在天音阁买人先要验资。 红衣女子扫了一眼银票,抬手道:“公子里面请。” 进了密室之后,一个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走进来,给楚黎倒了一杯茶。 楚黎端起青花瓷杯嗅了嗅,放下了。 杯中无毒,但是她现在无心品茶,她看了一眼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眼角处露出了一片红色,女子看到楚黎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她将面纱往上拉了拉。 楚黎收回视线,鱼贯而入一群身段颇为不错的女子。 天音阁管事介绍道:“这些女子,公子带回去做妻做妾还是留着他用,咱们都不管,但是想要带走其中一人,需要两万两银子。” 楚黎撑开折扇,手肘撑在膝盖上,视线从这些戴着面纱的女子脸上逐一划过,虽然蒙着面纱,但是隐约间她能看出来这些女子的长相都颇为出众。 几名女子被楚黎过于出众、过于俊美的长相吸引,一下子小鹿乱撞。 她们一生的命运全都在买主的手中,有时还要服侍主人,自然希望对方能入眼些。 冰夏的唇角上扬,她家主子就是长得好看,风度翩翩又多金的美男子谁不爱。 倏然,冰夏的笑容僵住,殿下好不容易得来的五千两银子马上就要没了,这下子只能做一个俊美又落魄的美男子了。 楚黎淡淡一笑,“他们中谁的能力最出众?” 红衣管事一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客人看见这些貌美如花的女子不是先看脸,而是先问谁的能力最出众。 “天音楼出去的女子没有差的,公子看眼缘就好。” 红衣管事的眼眸暗了暗,这位公子该不会是只有五千两的银子吧! 看来是买不起。 她报以礼貌的微笑,“公子若是囊中羞涩,我们这里还有一些五千两就能带走的人。” “但是嘛,就是品相差了些!” 楚黎弯唇,“本公子只看能力。” 红衣女子冷笑,没银子就没银子,还死鸭子嘴硬。 她击掌两下,五名女子立在楚黎的面前。 “她们都是五千两银子,有犯过一些小事的,有些身段差些,有些......” 楚黎抬手打断了她继续说话,“屋内的女子都是五千两银子,是吗?” “是。”红衣女子点头。 楚黎起身,“那本公子能试一下她们吗?” 红衣女子微笑,“当然。” 倒茶的白衣女子正要退下,楚黎的扇子压在了她的手腕上,“烦请姑娘做个见证。” 白衣女子看到楚黎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脸,心跳漏了一拍。 红衣管事的眸色暗了暗,紧张说道:“她啊,不守规矩,正在受罚,而且此女长相丑陋,怕是污了公子的眼!” “本公子方才说过了,我只看能力!”楚黎态度坚定。 红衣管事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落在白衣女子的身上,“好好招待公子。” 说完话,她离开了密室,楚黎看了一眼冰夏,冰夏也跟着离开了密室。 几女立刻互相打斗,看得出来她们太想出天音阁了,一个个使出了全力对付她们的同伴。 白衣女子给楚黎倒茶,楚黎将她端过来的瓷杯放回了她的手中,叮嘱道:“端好了。” 白衣女子看到楚黎突然朝着五女出手,她瞬间愣神,将倒好的茶水端在手中站在原地。 几息之后,五女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买主竟然会武功,且她们五人都应对困难。 白衣女子也有些诧异,这位公子掌风有力,一招一式变幻莫测,全是她未曾见过的招式。 空间狭小,她站在那里时不时避开几人的攻击。 打斗中,楚黎发现白衣女子时不时看向一个位置,她收回目光快速结束战斗。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楚黎转身站定,“你们输了。” 五名女子气喘吁吁收回攻势站定。 红衣管事一脸惊诧和冰夏前后脚进来。 难怪这位公子只要有能力的人,原来他自己都这么能打! 冰夏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站都站不稳的五名女子,她家主子啥时候这么能打了! 不过,就主子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一对五? 楚黎看向白衣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欢颜。”白衣女子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 楚黎从欢颜的手中拿走瓷杯,看了一眼杯子随后放下,对欢颜说,“跟我走吧!” “不可!”红衣管事的脸色一沉。 “方才管事说屋内的女子都是五千两银子,我选她有何不可!” 红衣管事眼眸微眯,好一位狡诈的公子,刚才他就惦记上欢颜了。 “公子听我说,此女在天音阁向来不服管教,本管事是怕她伤了公子。” “哦,不守规矩啊,那太对本公子胃口了,本公子就喜欢带刺的花!”楚黎勾起唇角,单手握紧了欢颜的手腕。 红衣管事慌了,“她犯了大错,正在悔过自新,反正我们天音阁绝对不可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楚黎不甚在意,“人人都会犯错,本公子喜欢就好。” 红衣管事眸光一暗,曾经在欢颜容貌没被毁之前,有人出了十万两银子为其赎身,她都没有答应! 如今,这位公子五千两就想把人带走,她岂会让对方如愿。 况且,欢颜可能知道天音阁最大的秘密! 不过,她们毒打也毒打了多次,也给她下了活不过五年的毒药,她都没有承认。 若是让她背后的主子知道欢颜被人赎身,那还得了! 第14章 路遇长公主 欢颜被楚黎握着手腕,实在不好意思,于是松开了手。 楚黎默默收回按在她脉搏上的三指。 红衣管事眸光变得凶狠,“公子最好打听一下天音阁是什么地方,本管事说不卖就不卖!” 她的话音一落,密室的门陡然被人从外面关上。 “做本公子的同伴,生死不离!”楚黎眸色坚定看向欢颜,“你可愿意?” “呵,欢颜,你愿意吗?”红衣管事气势嚣张,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欢颜被楚黎的那句本公子的同伴生死不离震撼到,她们即使被人买走,也是被买主当下人。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同伴! 可是,她不敢当面给这位公子回应。 “看吧,她不愿意!这位公子你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红衣管事的眸光渐渐变得狠毒。 冰夏下意识拉紧了楚黎的胳膊,楚黎微微一笑看向欢颜方才一直在观望的地方,“威胁我啊?本公子有点兴奋了。” 话音一落,楚黎纵身一跃点开墙上的机关,一个锦盒弹出被她牢牢抓在了手中。 红衣管事神色大变,欢颜眸色大亮。 “本公子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楚黎朝着红衣管事晃了晃手中的锦盒。 欢颜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呼吸都加快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楚黎打开了黑色锦盒。 锦盒里面是一大叠卖身契。 红衣管事慌了,这个男子是如何知道天音阁的所有卖身契在那个位置的! “莫离管事,你总不希望阁主知道这么多卖身契都被我这个外人掌握在手中吧?” “你!”红衣管事听到楚黎喊出了她的名字,心彻底乱了。 楚黎将手中锦盒递给了身侧的欢颜,欢颜先是一怔,接着飞快地找自己的卖身契。 这位公子敢把这么重要的锦盒给她,足以证明他已经把自己当成同伴了。 楚黎看到欢颜情绪激动拿着自己的卖身契,她弯唇一笑拿回了锦盒。 “莫管事,五千两银票照给,欢颜我带走,今日在密室发生的事情,在下记性不好,会忘得一干二净。” 莫离眼神闪烁,“好,人你带走,锦盒还我!” 楚黎放下了五千两银票,看向情绪激动的欢颜,“有东西要带走吗?” 欢颜想都没有想,摇了摇头。 “很好。”楚黎喜欢做事干脆、不拖泥带水的人。 当楚黎带着欢颜从五女身边走过,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楚黎走出密室,将锦盒扔回,卖身契落了一地,莫管事慌忙去捡。 她不能告诉阁主欢颜被买走的经过,那样阁主一定会治她一个办事不力的罪。 本来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男子怎么知道那个位置的! 莫离看向五女,“你们五人谁敢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别怪我心狠手辣!” “是!” 楚黎带着冰夏和欢颜离开了天音阁。 三人坐在马车里,欢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多谢你。” 楚黎浅浅一笑,欢颜垂眸问道:“公子为何选我?” 楚黎打开折扇,称赞道:“你进门倒茶时,悄无声息到我身边,脚下毫无声响,你的轻功应该是天音阁最好的。” 欢颜眼眸一亮,这位公子很善于观察。 楚黎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么小的空间,她们五人打斗,都说拳脚无眼,你端着瓷杯能做到滴水不漏,心性够稳。” 楚黎上一世练功的时候,不是在水缸上就是在梅花桩上,更有甚者头顶酒碗,一剑舞毕,滴酒未洒。 所以欢颜能做到这个地步,武功自然也不会差。 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管事眼中对欢颜又恨又爱的模样。 这样一个人绝对在团队中是一个个佼佼者,才会引起管事的嫉妒。 “那公子是如何知道我们的卖身契藏在哪里?”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一个身处困境的人,最想要得到的东西,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因为那是希望,就算不是你们的卖身契,也是一个能威胁莫离的东西。” 欢颜服了,这位公子还善察人心。 其实,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原因。 楚黎语气严肃,“卖身契已经在你手中,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欢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按理说对方已经买了她,没必要问这句话的。 楚黎见欢颜愣住,她豪爽地拍了下对方的肩膀,“以后你有什么冤屈,什么仇怨,本公子帮你撑腰,如何?” 这回,欢颜彻底蒙了,“你怎么会知道......” 楚黎当然不会暴露自己太多底牌。 她方才在密室里握着欢颜的手腕把脉,欢颜郁结在心,气血凝结,加上体内中毒已久,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她的视线落在欢颜的脸上,“你中毒了,脸上是毒斑,我们互相帮助,我可以找人帮你解毒。” 欢颜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位公子心细如发且未卜先知,实力太恐怖了! 对方只见了她一面,怎么什么事情都清清楚楚。 天音阁的所有人,只要出卖阁中秘密,会被所有人追杀。 她的事情,这位公子不可能知道。 今日,她既然已经被这位公子救出来了,不用这位公子说,她也会死心塌地效忠对方。 她的手轻轻放在耳侧将面纱取下,露出了真容。 冰夏愣了一下,欢颜的脸好可惜啊,看左边的脸挺美的,右边像是染了色一样。 楚黎看到欢颜真容,第一眼就想到了钟无艳! 若是她的毒斑能去掉,绝对是一个美人。 不过美不美的她也不在乎,只要她忠诚做事就好。 欢颜见楚黎一直盯着她看,她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轻颤。 “我也曾找过名医治了,但是无一人能治好,公子见到奴的真容,还愿意留下我吗?” 没等楚黎回答,外面的车夫伸长了脖子看向前方,“哎呀,公子,咱们的长公主要出城,咱得让让道,可能要慢一点。” “知道了。”楚黎知道楚玥回来了,她也不想在此刻和对方撞上。 十几息后,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差点侧翻。 楚黎护住东倒西歪的冰夏,欢颜下意识抓住扶手护住主人楚黎。 马儿的嘶鸣声传入楚黎的耳朵,马夫声音大变,脸色煞白,“公子,不好了!” 第15章 太子能赢,小爷我亲手自宫! 紧接着,楚黎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喊声,妇人的惨叫声,不等马车停稳她立刻下车。 一个女娃的小腿被马车的车轮碾压了过去,孩子的母亲抱着孩子大哭。 孩子脸色惨白疼的额头都是汗,疼的忘记了哭泣。 周围的人迅速围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我看到这孩子被长公主疾驰过去的马惊到了,往后慌乱跑撞上了这辆马车。” “哎呀,这么小的孩子,腿像是断了吧!” 孩子的母亲越听越伤心,她搂着孩子想要抱孩子起身。 楚黎制止道:“别乱动,孩子的腿可能骨折了。” 听到这里孩子的母亲哭得更伤心了,孩子小脸煞白,孩子的母亲停止了动作。 楚黎走到路边撇断了两根树枝,撕下衣服里衬,蹲下来帮孩子做了包扎固定。 周围的百姓围了过来,有人心疼孩子,有人责备孩子和孩子母亲,有人责备楚黎和马夫,就是没有人责备长公主。 楚黎轻飘飘看了他们一眼,“救人要紧,少说一些风凉话,积点口德!”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太子,带头说风凉话的人冷笑,“长公主定然有紧急公务,你们怪谁啊!” 楚黎抬眸看他,“若有紧急公务可以走官道,长公主自然比你要懂律法。” 那人闭上了嘴。 “去医馆!”楚黎、欢颜、冰夏平托着孩子上马车,六神无主的妇人跟着上了马车。 楚黎将孩子带到了医馆,付了诊金。 无论起因为何,毕竟是她雇佣的马夫撞到了的孩子。 妇人虽然一直掉眼泪,但是并没有责怪长公主,也表达了对楚黎的感谢,“长公主定然是有公务要事,咱们可不能耽误了,也怪我没有看好孩子,冲撞了公子的马车。” 楚黎看到了平民百姓的质朴,她的孩子受伤了,她把所有过错却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楚黎戳了下冰夏的胳膊,“去把车上的糕点、糖果给孩子拿过来。” 冰夏立刻去办。 孩子吃着松子糖,眼中藏不住的兴奋。 “谢谢大哥哥。”小女孩似乎没有吃过松子糖,眼神里满是兴奋,忘记了腿上的伤口疼。 “你叫什么啊?”楚黎摸了摸小女孩的丸子发髻。 “我叫灵儿,今年五岁,是外城方家庄子的,进城来看外祖父的。” 小女孩吃了俊俏哥哥的糖果心里美滋滋的,一口气告诉了她这么多信息。 楚黎看着这对心思单纯的母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这无辜遭殃的小女孩,也是可怜。 楚黎将妇人带到无人处。 “公子,可有何吩咐?”妇人颔首道。 楚黎朝着冰夏伸出了手。 冰夏熟悉这个动作,她为难地拿出了钱袋,钱袋里面就剩下十两碎银了。 给了这十两银子,他们家太子殿下真是身无分文了。 欢颜似乎看出了冰夏的为难,她大概猜出来了,她家主人怕是为了给她赎身将所有银子都给了天音阁了。 欢颜按住了冰夏的手腕,在怀中拿出了二十两银票,递给了妇人。 “这是我家主人的一点心意,伤筋动骨一百天,后面还需要好生养着。” 冰夏听欢颜这样说,她一下子不好意思了,她也将钱袋爽快地递给了妇人,“这里还有十两碎银子,都给你。” 楚黎会心一笑,这两个丫头都是好姑娘。 欢颜给的二十两银票不多不少,足够普通百姓生活一年的,贴身携带藏得好也不会引起贼人惦记。 冰夏觉得让刚买回来的欢颜掏银子,丢了主子的面子,于是也要给银子。 妇人无论如何都不肯收,“多谢公子,我家灵儿已经得到了救治,这些银子不能要。” 楚黎将更方便携带的二十两银票递给妇人,叮嘱道:“贴身收好,说来也是我们的马车伤到了孩子的腿,灵儿还需要多休息,既然有亲戚在,你们先别回庄子上了,腿伤好差不多了再离开。” 妇人感动地抹眼泪,“是,多谢。” 楚黎等人离开了医馆,她坐在马车里看向欢颜,“看到了吧,本公子是个穷鬼,还跟着我吗?” 面纱下的欢颜,唇角一勾,“当然。” 她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漠,她能感觉到主人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冰夏心里虽然埋怨楚黎把五千两银子都用来为欢颜赎身,但是听到欢颜的回答,她也心生欢喜,这银子没有白花。 对方会武功能保护主子,只要她忠心就好,日后,她会瞪大眼睛帮主子把关的! 冰夏摸了摸腰间的十两银子,“哎,长公主明明可以走官道的,要不是疾驰而行,那孩子也不会受伤。” 楚黎眼眸暗了暗,原主记忆里,那个比其他皇子还要努力的长公主行事不拘小节,对倒没有怎么欺负过原主。 今日之事,到底是一个误会还是另有隐情,长公主到底是什么人,见了面大概就知道了。 她听说了,这次长公主要是在秋猎中拔得头筹,就能将三皇子从宗人府里面带出来。 她和三皇子的梁子结下了。 长公主到底如传闻中那般充满家国大义,不拘小节,还是为了亲弟弟要对付她,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也不得不防。 是敌是友,秋猎便知! 两日后就是秋猎之期,百姓们在路边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件事。 “快去下注啊,这次好多人都买了长公主秋猎夺得头魁。” “太子那边呢?” “嗨呀,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下注者寥寥无几。” 一个纨绔子弟笑容放肆,“这不明摆着嘛,长公主英勇无比,太子能在秋猎上拔得头魁,本公子我倒立吃屎!” 另一个纨绔笑容更甚,“小爷我押了一千两白银,要是太子能赢,小爷我亲手自宫!” “哈哈哈,王公子、许公子,你们说话可得算话啊,本公子拭目以待啊!” 冰夏放下车帘,气得脸颊鼓鼓。 欢颜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叹气道:“好想去看秋猎可惜没有资格,我听说长公主骑术箭法都很厉害,太子殿下或许没有传言中那般不堪,主人,您要不要也押一下?” 楚黎挑眉,“可。” 冰夏眼睛眨了眨,凑到欢颜身边问,“那你更看好长公主喽?” 欢颜垂眸,“本来挺看好长公主的,但是今日之事发生之后,总觉得她不像是爱民之人,所以我想押太子!” 冰夏的目光落在了楚黎的身上,楚黎装模作样点头,“明显押太子的人少一些,赔率更高一些,好主意!” 欢颜笑容加深,“奴就剩下五十两银票了,全部押太子赢,太子若是赢了,算公子赚的,若是太子输了,这些银子也是客人们赏赐的,我与天音阁再无瓜葛。” 楚黎满意点头,人生有舍才有得,这丫头有头脑,心态也好,看她没银子,帮她堵一局。 欢颜在赌坊押了楚黎能赢,被人群嘲了一路,她不甚在意回到马车里。 楚黎看着她一身轻松回来,得知今日是押宝的最后一日,既然百姓们都不看好她,那她刚好搞点钱押自己! 至于去那里搞钱呢! 突然,她眼眸一亮,有了! 第16章 主子喜当爹 和楚黎一起回到皇家别院的马夫傻眼了,这位公子既然是皇家别院出来的,身份定然不低。 为什么还要做他的马车。 同样傻眼的还有欢颜,欢颜在听到门口的刘管事低眉顺眼地喊楚黎太子殿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一声不吭跟在楚黎的身后,看着楚黎大步流星进了屋。 门一关上,欢颜就跪了下来,“殿下,奴不知道您竟然是太子殿下!” 楚黎微微一笑,“起来吧,这就是缘分,今天你押注在我身上,不妨拿一辈子做赌注跟着我,如何。” 欢颜内心震颤,听楚黎说,“往后,你表面上是我的宫女,切记不可轻易暴露武功,暗中保护我,帮我办事。” “是,殿下。”欢颜情绪激动,她摸了下自己的脸,“可是皇宫之中不能戴面纱是吗?” 楚黎拿出了一颗药丸放入欢颜的手心,“敢吃吗?” “奴的命是主人的,当然敢。”欢颜毫不犹豫吃了药丸。 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懂,有些主人不信任花钱买来的奴,都会用毒药控制她们,定期给她们解药,让她们被迫誓死效忠。 太子是皇储,对她还不甚了解,太子这样做,可以理解。 “行了,你在东厢房先去休息吧。”楚黎对欢颜说。 欢颜退下,冰夏好奇地问,“殿下,你给欢颜吃的什么呀?” 楚黎但笑不语,她起身出去,有正事要办。 ...... 慕封院子。 “小舅舅,你不会没有银子吧?”楚黎歪着脑袋看慕封。 慕封干咳了一声,严肃说道:“怎么可能!” 不过这几年长公主在边关打仗,国库空虚,他的银子,大多都补贴军饷了。 楚黎笑眯眯地盯着慕封的钱袋,慕封从里面取出来一张银票。 “这是一千两,不用还了。”慕封心想自己怎么也是楚黎的小舅舅,这点银子还让人还,实在不像长辈的样子。 再说他也不想让楚黎觉得他没钱。 “那怎么好意思。”楚黎一边客气地说,一边飞快接过银票。 慕封狐疑看向楚黎,“你是太子,每个月的月俸不算少,省着点花!” “哦!”楚黎点头,随后朝着慕封挥了挥手走了。 回到屋内,楚黎思索着:今晚就是下注的最后时机,现在炼制毒药去卖银子,也来不及了。 她可不想错过狠捞一笔的机会,她眼睛一转,狡黠一笑看向了夜寒霆的屋子。 ...... 夜寒霆刚沐浴完,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袍坐在屋内看书。 门外响起了蓝翊的声音,“主子,太子殿下来了。” 夜寒霆合上了书,看到了楚黎笑得像只招财猫一样进来。 “师父!” 楚黎之前从未这样叫过他,这样叫肯定有猫腻。 “师父,这是徒儿给您亲自做的宵夜,您尝尝。”楚黎不要脸地忽悠夜寒霆。 夜寒霆瞥了一眼小厨房做的莲子羹,楚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并没有喝莲子羹,“本太傅不喜欢喝甜的。” 随后端起自己的白玉瓷杯放在了唇边。 楚黎狗腿说道:“师父,您能不能借我十万两银子啊,我一直把您当亲爹一样看待!” 噗! 夜寒霆刚刚喝下去的茶水全喷到了楚黎的脸上。 楚黎抹了把脸,“师父,客气了,我不渴。” 夜寒霆干咳了一声,眼眸落在楚黎狡黠如狐的杏眼上,为了借钱,楚黎脸皮厚到这个程度,她亲爹知道吗? 站在不远处的赤焰差点笑出声来,嗝儿,哈哈哈,殿下太好笑了。 蓝翊看他憋得实在难受,戳了一下他的胳膊,赤焰捂着嘴巴小声问,“以前怎么没发现太子这么好玩,主子喜当爹了。” 蓝翊翻了一个白眼。 楚黎见夜寒霆不为所动,她双手合十作揖,“师父,三日后我双倍奉还。” “若是还不了呢?”夜寒霆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似乎笃定她还不了。 楚黎唇角抽了抽,夜寒霆你知道老子是个穷鬼是吧,还是你知道老子一定会输啊! “还不了我给你当儿子呗!”楚黎笑容很狗。 夜寒霆轻抚眉心,看向赤焰,“去给太子殿下拿十万两银票。” 赤焰疯狂眨眼示意主子不要借给太子,他都听说了,如今京城里都在押长公主和太子谁会在秋猎中拔得头筹,太子肯定是要借钱押自己去了。 太子能当第一,呵呵,他要是能赢,母猪都能上树啊! 蓝翊也不太看好楚黎,毕竟他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骑射也不佳。 谁知夜寒霆一个压迫性的眼神过来,赤焰只能麻溜去取银票了。 楚黎看到手中的十万两银票,对金主爸爸夜寒霆的大气由衷喜欢。 她刚想走,夜寒霆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等等,留下字据。” “没问题。”楚黎拿起毛笔,飞快写了借条。 夜寒霆看到楚黎形同狗刨的字,拧眉道:“好好写。” 他虽然没有教过楚黎写字,但是他记得楚黎的字还是不错的,怎么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师父,上次徒儿被人下药,然后手抖得厉害,怕是留下了后遗症了。” 夜寒霆眉梢一挑,合欢散他不是帮忙解了吗? 再说,那种春药怎么可能会让人手抖。 “按个手印吧。”夜寒霆抬了一下下巴,楚黎到桌案上拿出印泥蘸了蘸,按下红手印。 夜寒霆狗男人真是谨慎啊,不过可以理解,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 楚黎将借据递给夜寒霆,“太傅大人,多谢。” 赤焰呲牙咧嘴,这位太子殿下有事喊师父,无事喊太傅大人,他家主子竟然没有生气? 等到楚黎的背影完全消失,赤焰凑过来笑眯眯问道:“主子,您真不怕太子殿下还不起银子啊?” 虽然他家主子有的是银子,但是十万两雪花银打水漂的可能性很大。 夜寒霆看着楚黎渐渐消失的背影,“去拿二十万两银票,押太子赢!” 赤焰快要惊掉下巴,“主子,冷静,莫冲动!” 蓝翊也点头,“是啊,主子,最近这位太子虽然有些变化,但是长公主的实力不容小觑,还上过战场打过仗,实战经验很足......” 夜寒霆抬手,两人噤声。 “押楚黎的银子越多,想要不劳而获分一杯羹的人越多,把水搅浑,赔率更高。” 两人对视一眼,哦呦,果然主子还是那个他们熟悉的主子。 从不干赔本的买卖。 不过不知道主子这次的眼光准不准,太子能赢吗? ...... 郊外,长公主坐在马上,望着秋猎猎场的位置。 墨云从树上一跃而下,“公主,全部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