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谢澜之》 第150章 谢少,你媳妇跟野男人跑了 军区大院。 秦姝拎着手提箱出门,看到停在路边的一辆桑塔纳。 她刚露面,一个长相斯文俊美,笑意温柔的男人,推开车门下来。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提这么重的东西,也不怕伤到孩子!” 秦姝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把手提箱递给身穿西装,唇角勾笑的男人。 她语气亲昵:“我这不是太着急了。” 谢澜之明天回国。 她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男人小心翼翼地扶着秦姝,低声抱怨:“着什么急,只要你一个电话,我随时都能来接你。” “算了吧,要不是你临时来京市办事,我这次恐怕要买车票回去。” 秦姝被扶到车上,身体放松地倚在椅背上,抚摸着肚子里欢腾的孩子。 男人把手提箱放好,站在后车门前,摸了摸秦姝的头发。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秦姝脸上露出灿烂亲昵的笑容。 这看似暧昧的一幕,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两个男人并肩而行,刚走到大院门口,就看到马路对面的一对男女。 身穿天蓝色空军服的柳苼,推了褚连英一把。 “诶,你看,那是不是澜哥媳妇?” 褚连英侧眸,看到秦姝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脸上的笑容好不灿烂。 两人动作还很亲密,都上手了! 褚连英表情微变,沉声问:“那人是谁?” 男人没他澜哥高,身材也差强人意,笑得谄媚,跟小白脸似的。 柳苼摇头:“瞧着面生,没见过。” 褚连英脚步一转,直奔对面那辆桑塔纳走去。 秦姝眼尖,看到褚连英的身影。 她眼眸微微睁大,急声催促男人:“来人了!我们快走,赶紧的!” 面相斯文的男人,唇角勾起宠溺笑意。 “好,你坐稳了,护着点肚子。” 男人坐进驾驶位,脚踩油门,噌地一下窜出去。 “艹!” 吃了一嘴车尾气的褚连英,当场就炸了。 “妈的!他是故意的吧!” 走上前来的柳苼,又痞又帅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看热闹不怕事大,拱火道:“人早就看见你了,就是故意的!” 褚连英抹了一把脸,又低骂了一个脏字。 柳苼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地盯着开出老远的汽车。 “事情有点不对劲,小嫂子看到我们了,为什么这么急着走?” 褚连英也觉得有问题,怒意被一抹疑惑取代。 “我们正好回家,顺便去谢家问问,小嫂子那么大的肚子,别再出事了。” “行——” 两人并肩走进大院,直奔谢家而去。 * 谢家。 谢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模样帅气精神的柳苼跟褚连英。 “你们两个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听说澜之要回来了,来打听消息?” 褚连英嘿嘿直笑:“澜哥明天才到,柳苼明天有空中演习任务,我亲自去接澜哥。” 谢澜之离开三个月,他都快忙疯了,连怀孕的妮妮都照顾不了。 等谢澜之回来,他一定要请几天假,好好陪陪媳妇。 柳苼瞥了眼,嘿嘿傻笑的褚连英,眼底露出一抹嫌弃。 他看向谢夫人,直言道:“我们刚刚回来时,碰到了小嫂子。” 还没意识到儿媳妇跑路的谢夫人,笑着点头。 “阿姝说,来了个朋友,出去见一面。” “你们有没有看到她朋友?把人邀家里来也好,在外面不安全。” 柳苼跟褚连英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怎么听这话意思。 秦姝没有离开的打算。 柳苼开门见山地问:“小嫂子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谢夫人很敏锐,脸上笑意微敛:“没有,阿姝只说去见朋友,怎么了?阿姝出事了?” 褚连英也意识到不对,沉声说:“我们看到小嫂子坐着一辆车走了,不是京市牌照。” 柳苼说:“是云圳市的车牌。” 两人没说秦姝,是跟一个小白脸走的。 现在事情还不明了,说出来也平白惹人误会。 “……”谢夫人的神色微愣。 她噌的一下起身,抬脚就往楼上冲去。 秦姝如果离开,不可能招呼都不打一声,谢夫人直觉出事了。 她冲到二楼,推开儿子跟儿媳妇住的房间。 还不等谢夫人进屋,一张薄薄的纸,摇曳地飘落在地。 谢夫人弯腰捡起来,清秀娟丽的字映入眼中。 婆婆: 我最近心情不好,回云圳市住几天,散散心,顺便看看家人。 落款:秦姝 谢夫人眼前一黑,神情崩溃,感觉天都塌了。 她捏着信纸,转身就往楼下冲去 “阿权!阿坤!备车!” 怎么一个不注意,儿媳妇带着孙子孙女离家出走了。 谢夫人的心跳加快,急匆匆地跑下楼,看向客厅内的柳苼跟褚连英。 “你们!也给我去追!务必把我儿子的媳妇追回来!” 褚连英倒吸一口冷气:“小嫂子真跑了?” 柳苼也跟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两人的表情略显微妙。 因为他们看到秦姝,是跟一个小白脸跑的。 澜哥才离家三个月,还怀着孕的小嫂子,这就准备给孩子换个爹? 谢夫人又看了一眼信,颤声道:“他们应该是往云圳市方向去了,你们立刻去给我追!” “我们这就去!” 柳苼、褚连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扭头就往外冲。 权叔跑进客厅:“夫人,车备好了,您在家等消息,还是跟我们一起?” 谢夫人绷着脸,沉声说:“通往云圳市的路有两条,你跟阿坤分开去追,我要给老谢打电话!” 权叔点了点头,马不停蹄地离开,去追离家出走的少夫人。 谢夫人身体摇摇欲晃,脚步发轻地走到电话前,给军区重地办公室打电话。 标准的京市男音响起:“这里是谢统帅办公室,请问您哪位?” 谢夫人咬着牙,颤声道:“我是谢正德的老婆,让他接电话!” 那边很快响起谢父含笑,温情脉脉的声音。 “夫人,你找我有事?” 谢夫人紧紧攥着电话筒:“老谢,咱们儿媳妇跑了!” “你说什么?!” 谢父的大嗓门一吼,办公室的几个助手秘书,纷纷被吓了一跳。 谢夫人捂着心口,瘫在沙发上,说:“有人看到阿姝挺着肚子,上了一个人的车离开,我去她房间,看到阿姝留的信,她说心情不好,要出去散散心,顺便去看看亲家,这分明就是离家出走了……” 说到最后,谢夫人哭哭啼啼的。 “老谢,怎么办啊?” 谢父一听妻子哭了,越发年轻儒雅的脸上露出心疼。 他很有安全感的稳重嗓音,温声安抚:“夫人别急,我这就派人去找他们。” 谢夫人:“我怎么能不急,澜之回来发现老婆孩子不见了,他是要生气的。” 谢父想起儿子气上头,就不干人事的脾气,也感觉一阵头疼。 “不急不急,我这就派人去找……” 谢父安抚好谢夫人,挂断电话,冲站在原地的助手们吼道。 “我儿媳妇离家出走了,你们立刻去找!所有前往云圳市的车辆,都要拦下来严查!” 年长的助手率先反应过来,“我跟交通局那边联系,让他们先行动起来!” 一个年轻的男秘书,也跟着说:“我这就安排人手去追!” 谢父沉着脸命令:“所有车辆挨个检查后才能放行,务必把我儿媳妇找回来!” 所有人都动起来,行动快速闪电。 * 秦姝这边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收费所。 她在看到褚连英、柳苼时,就猜到谢家会提前发现她离开。 为了避免会被堵到,导致她白折腾一场,秦姝一直在催开车的男人加快车速。 汽车刚驶出收费所,秦姝忽然开口。 “大哥,我们换条路走。” 正开车的秦海睿,因为接到妹妹,脸上浮现出愉悦笑容。 “好,听你的,你说走哪条路。” 这时候,别说是换条路走,就算是让他扛着车走都没问题。 挂着云圳车牌的黑色桑塔纳,驶进一条狭窄的路。 秦海睿一边开车,一边跟后座的秦姝说话。 “你怎么决定的这么突然?” “晚几个小时打电话,我今晚就回云圳了。” 秦姝单手托着下颌,另一只手抚摸着肚子,嗓音娇软:“就是想回去看看,药厂都走上正轨了,我这个投资人总要亲自看一眼。” 她没说实话,清澈如水的美眸里,倒映着路边的景象。 开车的秦海睿眉梢轻扬,满脸的意气风发:“说到药厂,你的胆子是真大,那么一大笔钱说投就投进去了。 还好今年赶上国家的扶持,不然御佰草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好,直接开门红,赚得盆满钵满。” 御佰草药厂正式运转,拉拢了好几个大客户,京市这边也搭上线了。 秦海睿这次来京市,就是为了谈生意合作。 秦姝没忍住笑出声:“我看是范耀宗会钻营,自从他知道谢澜之是团长,还知道我有963部队骆师夫人的人脉,没少利用这层关系,为御佰草在云圳市打在根基。” 她人虽然没在云圳市,对御佰草药厂的事一清二楚。 范耀宗明里暗里散播出去,背后有靠山的烟雾弹,在云圳市混得是风生水起。 秦海睿勾唇浅笑:“这倒是,范耀宗此人城府不浅,为人市侩精明,跟他打交道的时候,我有时候都感觉后背发凉。” 秦姝语气笃定地安抚:“放心吧,他不会算计我们的,大哥可以跟他多学一些。” 当初决定投资的时候,她就想过日后的发展。 范耀宗为人的确有商人逐利的本质,可他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秦姝忽然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 “大哥,我困了,先眯一觉。” “你睡吧,我稳着开,不吵醒你。” “嗯……” 秦姝孕期很嗜睡,数息间,就陷入沉睡中。 第151章 谢太子爷回国,他失控了 谢家。 “继续找!”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身穿制服,肩章彰显军界,最高职位的谢父站在客厅发脾气。 一屋子的家仆、手下以及褚连英、柳苼等人,都被震慑得瑟缩了一下。 坐在沙发上的谢夫人,拿着手帕不停抹眼泪。 “儿媳妇跟孙子孙女都要找回来!” 谢父脸上的怒容收敛,冲谢夫人和颜悦色道:“好,都找回来。” 褚连英走上前,疑惑道:“谢叔,小嫂子会不会没去云圳市?” 谢父脸色又沉下来:“怎么说?” 褚连英:“我们都追出收费所十多公里了,也不见小嫂子的车,他们是不是去了其他地方?” 柳苼也认同这个猜测:“有这个可能,我们也许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权叔站出来反驳:“收费所的人明确说过,那辆云圳市的车朝南边开去了。” 在谢父沉思的时候,谢夫人柳眉倒竖,发脾气了。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总归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不管是阿姝,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有任何差池!” 本来还气场十足的谢父,儒雅红润的脸上露出赔笑。 “找找找!肯定找回来,夫人消消气。” “叮铃铃——” 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 谢夫人极快地接通电话,声音发紧:“喂?” “妈,是我,秦姝。” 电话筒里响起,让谢夫人止住眼泪的声音。 谢夫人眨了眨眼,声音激动道:“阿姝啊,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了,妈好怕你出事!” 也不知道秦姝那边说了什么。 谢夫人脸上的急切,逐渐被一抹沉重表情取代。 “好,我知道了……嗯,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要不要让阿花嫂去找你啊?妈怕你在外面吃不好……” 数分钟后。 谢夫人挂断电话,脸上的悲伤一扫而空。 她对眼巴巴的众人,挥了挥小手:“行了,没事了,你们都回吧。” 褚连英跟柳苼对视一眼。 前者心急口快地问:“小嫂子说为什么离家出走没?” 谢夫人按了按眼角,将眸底的阴霾掩藏,淡声道:“阿姝回娘家了。” 褚连英若有所思地问:“那来接小嫂子的小白脸呢?他是谁?” 谢夫人表情一愣:“什么小白脸?” “……”褚连英。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求助地看向柳苼。 柳苼瞪了褚连英一眼,对谢夫人温声说:“我们白天看到来接小嫂子的男人,长得还挺斯文的。” 男人气度温和,脸上堆满了笑容,看着就像是小白脸。 谢夫人抬眸去看谢父,喃喃道:“阿姝没说还有个男人。” 完了! 阿姝不会是要抛弃她儿子吧! 两人结婚不满一年,相处的时间,撑死也就半年多。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要是真有个小白脸来挖墙脚,她儿子的胜算可不大! “老谢,快去查刚刚是从哪打来的电话!” 谢夫人激动地站起来,紧紧揪着手帕,嘴上念叨着。 “不行,我得亲自去找阿姝……澜之知道会疯的。” 谢父大步走上前,拉着谢夫人的手,朝阳台走去。 他低声问:“阿姝跟你说了什么?” 谢夫人眨了眨眼,面无表情道:“她说杨大柱怕是要不行了。” 秦姝打来这通电话,除了报平安,还说了她要离开的原因。 她不想要出手救治杨大柱。 “哎!” 谢父听后,深深叹了口气。 “你别折腾了,阿姝离开主要还是因为澜之。” 谢夫人凝眉,不解地问:“因为儿子?” 谢父:“你忘了澜之刚走时,阿姝知道他跟嘉嘉的事了。” 谢夫人都快忘了这茬。 这事……还真不是一言半语能说清楚的。 谢夫人偷偷瞄了一眼谢父,见他气色红润有光泽,眉眼间并无戾气,这才松了口气。 她惴惴不安地问:“你说,阿姝会不会跟澜之闹离婚啊?” 儿子绝嗣,上哪去找秦姝这么乖…… 不乖! 都离家出走了,这个儿媳妇一点都不乖。 可秦姝让谢夫人很满意,既能笼住儿子的心,又能为谢家绵延子嗣,还是医术逆天的小神医。 谢父的心态很稳,沉吟道:“我觉得当年那事,跟阿姝说了也没多大问题,不至于闹离婚。” 谢夫人美目一瞪,心道:你说的容易,那是你不知道内情。 她抿着唇说:“算了,还是等澜之回来再说吧。” “统帅,夫人,杨老晕过去了,那边派人来请少夫人去看看。” 谢家的警卫兵,杜兵在客厅里大声禀告。 谢夫人气冲冲地走向客厅,掐着腰吼道:“我儿媳妇都被他侄媳妇气得离家出走了!我还不知道上哪去找人呢!让他们另请高明!” 她这一嗓门,吼得路过谢家门口的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当晚,大院的人都知道,那个看似柔弱乖巧,却敢在门卫处开枪。 被谢家当小祖宗宠的小神医—— 秦姝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家出走了! 秦家这对姐妹一直不对付,总是吵吵闹闹的,院里不少人都心知肚明。 可杨大柱也是糊涂,为了上不得台面的侄子、侄媳妇,跟谢家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又图什么。 昏迷不醒的杨大柱,没有等来秦姝,当晚被送去了医院。 * 翌日。 京市机场。 十多辆京市白底车牌,彰显出官方霸气的车队,整整齐齐地停在机场门口。 褚连英带着一队手下,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等的他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人等出来了。 气度矜贵,周身透露出凌冽气息的谢澜之,迈着那双气场很足的逆天长腿,头一个走出机场。 他身后跟着一群,穿着打扮文质彬彬的外交团。 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神态傲慢,却被重点保护的外宾。 二三十个气场不俗的男男女女,衬得身姿笔挺,眉目清隽,神色冷峻的谢澜之,气度愈发禁欲出尘,还隐隐透出无形的压迫感。 “澜哥!” 身穿军装的褚连英,快步冲了上去。 谢澜之眉骨下压,幽邃眼眸瞥了他一眼,眼神充满警告。 褚连英立刻收敛满身的急切,压低声说:“有急事,说两句话。” “等会——” 谢澜之转身,对其中一名外宾,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这边上车,护卫队会全程护送诸位前往御府。” 他一口流利标准的外语,令几位外宾露出看似友好,实则疏离的笑容。 在外交团与外宾被护送上车时,谢澜之跟褚连英走到角落。 “说吧,什么事?” 谢澜之纤长手指捏着高挺的鼻骨,斯文清隽的脸上一片怠倦,眉眼蓄着无尽暗色。 褚连英:“你媳妇跟人跑了!” 谢澜之疲惫矜冷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声音发紧:“你说什么?” 沁着冰冷寒意的嗓音,裹挟着风雨欲来的危险。 褚连英迎上男人阴鸷目光,声音低了几分。 “你、你媳妇昨天离家出走了。” 谢澜之冷冷地睨他一眼,语调情绪难辨:“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褚连英知道眼下说话时间不多。 他用最精短的话,讲述了秦姝离家出走的事。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凌厉的下颌线紧绷,周身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倏地回头,沉声喊道:“阿木提!” “到!” 远处,在护送外宾上车的阿木提,立即小跑过来。 谢澜之狭长眼眸深不可见底,薄唇紧抿,眉心凝着一抹冷意。 只听他沁了冰般冷寒的嗓音,命令道:“你立刻联系赵永强,让他利用一切关系找到秦姝,确定她在云圳是否安全。” 不等懵逼的阿木提回话,谢澜之深呼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帮我购买六个小时后,直接飞往云圳市的机票。” 阿木提愣住了:“嫂子回云圳市了?” 谢澜之脸色阴沉可怖,面无表情地呵斥:“废什么话,立刻去办!” “是!” 阿木提转身就要走。 褚连英把人给拉住了:“等等——” 他皱着眉去看浑身涌动愠怒,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片猩红,却极力抑制自己的谢澜之。 “澜哥,你不立刻就去接小嫂子?” 秦姝的肚子里,可是怀着谢家的小金孙。 这个时候,谢澜之不该是马不停蹄的赶赴云圳,亲自去把人接回来。 “内阁即将召开大型会议,有关我们跟米国的合作事宜,关系到我们未来十年的经济发展,我身为提议人与见证者,在正式签订合作协议的时候,你觉得我离得开!” 面含怒气的谢澜之,几乎是抑制不住怒意,低吼出声。 他失控了! 下一瞬,谢澜之的神色恢复如初。 他对不远处看过来的外宾,微微颔首,脸上露出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笑容。 这般谦逊温和,自带矜贵气场的谢澜之,展现出无与伦比的修养。 就好像……刚刚失控的人不是他。 谢澜之捏着褚连英的肩膀,染了几分愠怒的嗓音,命令道, “召集龙霆特战旅的所有成员,严密保护外宾即将入住的宾馆。” “……好。” 褚连英不清楚,谢澜之出国三个月做了什么。 只知道上面很重视这件事,为此出动特战旅来接待外宾。 褚连英松开阿木提,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了过去。 “你开我的车,速度还快一些。” “谢谢褚少——” 阿木提接过钥匙,转身就跑走了。 第152章 阿姝说坏话,被谢少当场抓包 御府。 能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 谢澜之褪去严丝合缝的西装,换上了象征着身份,更代表责任与使命的军装。 他坐在戚老的身边,傲然清贵骨相神色严肃,既有乾坤浩然正气,又威严而不失温润。 因为要签订华夏与米国的合作协议,需要第三方见证者在场。 谢澜之的薄唇一开一阖,三国语言切换自如,游刃有余,从骨子里透着从容淡定。 几十双眼睛,都集聚在他的身上。 没人知道,谢澜之在有些许喘息休息机会的时候。 他深沉近墨的眼瞳,会盯着一个地方看,手中的笔都被折断了。 这场重大会议,在历经五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 会议一结束。 谢澜之蛰伏五个小时的野兽破笼。 戚老笑容满面道:“澜之,你可是大功臣,今晚的庆功宴你必不可少。” “抱歉,我还有点事,需要马上离开京市。” 谢澜之不顾戚老的挽留,携着横扫一切阻碍的杀伐气息离开。 御府外。 “澜哥,快上车,要来不及了!” 坐在车内的阿木提,一看到谢澜之,就急哄哄地催促。 谢澜之坐上车,音质肃冷:“都问清楚了吗?” 阿木提眸光微闪,含糊道:“我跟你一起去,咱们登机后再说。” 谢澜之胸腔翻涌的风暴已经无法抑制,幽暗眼瞳沉凝着阿木提,眼底没有丝毫波动情绪。 阿木提的言行举止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谢澜之垂眸,挽起衣袖,开始活动手腕。 清脆声传进阿木提耳中,表情变得无比惊悚。 他低声劝道:“澜哥,有话好好说,你可不能家暴小嫂子。” 谢澜之眉峰微蹙,眸若寒冰地觑了阿木提一眼。 “要么现在告诉我原因,要么我给你松松骨,再把你丢下车。” “……”阿木提的面部表情抽搐。 合着,不是家暴秦姝,而是要准备揍他。 阿木提透过室内倒车镜,瞄向后座沉着脸,神色紧绷的男人。 他踌躇地说:“澜哥,嫂子知道你跟嘉嘉的事了。” 一句话,让谢澜之更加动怒了,眼底迸出火花,凶光毕现。 “是谁跟她说的?” 男人冷峻深邃面孔笼罩着戾气,声音隐含弑杀。 阿木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颤声说:“是秦宝珠跟金春花。” 谢澜之的额头青筋暴起,“阿姝知道了多少?” 阿木提眸光闪烁:“不多,只知道你跟嘉嘉有过一段。” 谢澜之仿佛松了口气,垂下眼帘,将眸底的杀意尽数遮掩。 半晌后,他沉声催促:“……开快点!” 阿木提立刻把油门踩到底。 * 云圳市。 秦姝在御佰草的药厂住宿区,一间装扮温馨干净的平房醒来。 她刚睁眼,就听到客厅外面,响起男人的激动声音。 “海睿兄弟,咱们要是能拿下香江的这笔生意订单,利润直接翻三番,这次机会可一定要把握住!” 是范耀宗兴奋的声音。 他因情绪太过激动,话音都在发颤。 秦海睿没有他那么乐观,语气担忧道:“太突然了,他们要的订单这么多,会不会有问题?” 范耀宗摆手:“这事我考虑过,他们定金都交了,就算反悔我们也不退还。” 秦海睿并未松懈,话音一转,语气坚定道:“阿姝的肚子六个多月了,到时候我代替她参加饭局。” “这可不行!” 范耀宗笑意收敛,想也不想地拒绝。 “人家是冲我跟投资人来的,很有诚意的。” 秦姝推开房门,打了个哈欠,声音淡淡地问:“什么诚意,谁要见我?” “阿姝,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端饭!” 秦海睿见妹妹睡眼朦胧地倚在门框上,起身就朝厨房冲去。 范耀宗也站起来,笑眯眯地看向秦姝。 “团长夫人醒了,咱们这地住得可还行?” 秦姝走上前,拎起桌上的陶瓷茶壶,倒了杯水喝。 “挺安静的,不吵不闹。” 慵懒冷淡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范耀宗眉开眼笑道:“为了让员工休息好,白天工作的时候不走神,我可没少费心。” 秦姝斜睨他一眼,笑着吐槽:“周扒皮!” 范耀宗挑眉:“我可是给他们开高工资的,要有高回报才不亏本。” 秦姝坐在凳子上,单手托着下颌:“你刚刚跟我大哥在说什么?” 一提到这事,范耀宗脸上爬满了喜悦之情。 “这不是从香江来了个大主顾,从咱们这订了灵心宫宝丸的单子。” 他对秦姝竖起两个手指,“这个数,生意一旦成了,咱们可就大赚特赚了。” 秦姝眯着眸子问:“两万?” 范耀宗摇头:“再猜。” 秦姝黛眉轻蹙,脸上露出一抹肃穆:“别告诉我是二十万。” “嘭!” 范耀宗激动地拍桌子,“就是二十万!” 秦姝并未像他那般兴奋激动,精致漂亮的眉紧紧皱着。 她沉声问:“你说的那家公司叫什么?” 这年头的万元户都凤毛麟角,更不要说是二十万。 就算是在经济最繁荣的香江,二十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范耀宗说:“叫茂真医药公司。” 秦姝在脑海中搜寻,确定前世没有听过这家公司。 能斥巨资购买灵心宫宝丸,按理说不可能是无名小辈。 秦姝直觉其中有猫腻,但一时半会没什么头绪。 秦海睿端着饭菜出来了:“阿姝,你不要听他的。 我看他就是被钱冲昏了头,实则自己也在心里犯嘀咕。” 眼见兄妹俩都没有被金钱所诱惑,范耀宗一改之前的兴奋神态。 他撇了撇嘴,坐在兄妹俩的对面,“就算是赚不到这笔钱,我想想还不行? 反正一万块定金我已经拿到手了,他们违约想要拿回去,是不可能的!” 秦姝端起温度适宜的米粥,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味道清淡,既没有甜味,也没有熟悉的香气。 秦姝开始怀念在谢家,睁眼就能吃到合口味饭菜的幸福了。 她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秦海睿看出妹妹没什么胃口,关心地问:“饭菜不合口味?” 秦姝想了想,还是坦言道:“……想吃甜的。” “我去给你拿糖!” 秦海睿翻箱倒柜,找到几块大白兔奶糖。 吃到糖的秦姝,眯着眼睛感受,舌尖上绽放的甜味。 她神情舒缓,瞥向表情苦恼的范耀宗:“饭局我会去,不过你做好这笔生意要黄的准备。” 秦姝觉得对方就是奔着御佰草来的。 这种事情是躲不开的。 躲过这一次,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暗地里出招。 还不如面对面相对,确定那些人的目的,再见招拆招,做好防范。 范耀宗轻叹道:“要不还是我跟海睿兄弟去吧,你这大着肚子,要是出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他想起那个面色冷峻,气度矜贵,一言不合拿枪威胁人的谢澜之,至今都感觉心惊胆战的。 秦姝摸了摸安静的肚子,“也好,不过那天我会暗中观察,要去确定一件事。” 茂真医药公司? 这家公司的名字,让她有说不上来的感觉。 范耀宗:“哪里还要改天啊,就今晚,在咱们当地的饭店。” 秦姝面露诧异:“这么急?” 范耀宗:“他们时间紧,明天就回香江了。” * 中午。 秦姝坐在药厂门口的凳子上,跟一群老太太、中年妇女们扎堆。 七八个女人,坐在一起嗑着瓜子,剥花生吃。 秦姝听她们讲八卦,听得是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回应几句。 有个看起来很富态的老太太,压低声说:“跟你们说个,发生在我们村的事吧。” “快说快说,刚刚那个小叔子,偷什么嫂子的,一点都没劲。” 秦姝嗑着瓜子,忙得说不了话,跟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张口即来:“在我们村里,有个地主家的少爷,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长得那叫一个俊,身高一米八的大高个。 喜欢他的姑娘们,从村口都能排到县城去,可他却跟家里的男佃户,两人搞在一起了,佃户结婚后,两人还腻腻歪歪的。 有一次,少爷的父亲大寿,请来了戏班子唱戏,唱的是《白蛇传》,白蛇,青蛇,许仙,三个男戏子,当晚都没离开地主家。 人都在少爷的屋里,那晚上下人们听主屋的动静,都听得羞红了脸。” 一旁的妇人兴奋地问:“两蛇一人,都被少爷睡了?” 老太太甩了个白眼:“不然他们玩过家家?” 周围的人都乐不可支:“这个好,这个好哈哈哈!” “……”秦姝。 她手上的瓜子也不嗑了。 一双娇媚美眸,瞪得又圆又大。 谁说老一辈的人思想保守,简直不要开放好么! 刚讲完炸裂故事的老太太,忽然盯着秦姝,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八卦。 只听老人笑眯眯地问:“你男人也在这家药厂上班?” 坐在门口的七八个妇女,都是家里男人或者儿子,在药厂上班的。 秦姝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有,我是来找我哥哥的。” 旁边有人问:“那你男人呢?” 秦姝眼睛都不眨一下,张嘴就道:“孩子他爹不要我们,被狐狸精勾走了。”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众人耳边乍然响起。 她们打量着秦姝肤如凝脂,生动艳丽的娇媚脸蛋,心下唏嘘不已。 这得是什么样的狐狸精。 才能把秦姝的男人,魂儿都给勾走了。 怀孕的秦姝脸色圆润,不仅不显胖,丰腴柔润的身材,衬得她也更加有成熟女人的魅力韵味。 老太太面露同情地看着秦姝,盯着她的肚子问:“你这是快生了吧?” 秦姝拍了拍肚子,笑着说:“快了,还有两个月。” 老太太:“你这肚子挺大,像是马上就要生了。” 秦姝:“我怀的是双胎。” 此话一出,周围再次陷入寂静。 在这个年代,双胎可是非常有福气的。 有个妇女忍不住了,替秦姝抱打不平:“你男人也真舍得,这么漂亮的媳妇,有福气的双胎都不要,竟然跟狐狸精跑了,他眼睛瞎了吧!” 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到站在拐角暗处,听了半天的两个男人耳中。 第153章 谢少当街抢人,阿姝被欺负哭了 数米远的角落里。 阿木提不安地看向,眼前面色黑如锅底,眉心紧拧的谢澜之。 “澜哥,你不去找嫂子?” 就这么听秦姝造你的谣,给你扣上抛妻弃子的帽子? 谢澜之气笑了,冷呵道:“我听听她那张小嘴,还能说出什么来。” 狐狸精? 把他魂差点勾走的人,不正是秦姝这个小狐狸。 秦姝不知道谢澜之来抓她了,戏精上身似的抹起了眼泪。 “他不仅眼瞎,脾气还大,动不动就凶我。” 旁边的妇人吐槽道:“这男人不能要!” 角落里的谢澜之,眉骨狠狠压着,沉声问阿木提:“我脾气大?我凶过她?” 被沉寂冷冽气息包裹的阿木提,求生欲极强地摇头。 “没有,澜哥脾气不大,对嫂子还很温柔。” 谢澜之的面色好转,咬着腮帮子,继续听秦姝说他坏话。 秦姝好似被抛弃的可怜小媳妇,憋红了眼眶,哀哀戚戚道, “他跟狐狸精一走就是三个多月,我一面都没有见过他,怕是孩子出生,他都不会来找我了。” 谢澜之的嘴角止不住抽搐。 秦姝怎么演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他出国公干三个月,每天都在想老婆孩子,上哪去招惹狐狸精。 药厂门口的妇人们不知道实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可怜的孩子,辛苦你跟肚子里的娃了。” “你男人不要你,不如我给你介绍个好男人?” “这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么!” “我这也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保准疼你宠你,还认下你肚子里的孩子。” 角落里的谢澜之,听着听着,脸色瞬间冷下来。 再继续下去。 他老婆孩子都要被忽悠走了。 谢澜之忍无可忍,迈出气场两米的大长腿,径直朝秦姝走去。 “阿姝——” “你确定是我抛妻弃子?” “而不是你趁我不在,抛夫携子潜逃?” 谢澜之面露温和笑容,低沉悦耳的嗓音阴测测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没有丝毫笑意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秦姝,眼底带着洞悉一切的深邃锐利。 坐在凳子上的秦姝,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幻听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谢澜之的声音。 秦姝喉咙吞咽了几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她低喃道:“可能是没睡好觉,精神不集中,我得回去再睡一觉。” 秦姝眼尾余光看到走近的身影,转身就往药厂快步走去。 “阿姝,老公回来了,你不开心?” 大腹便便的秦姝,被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搂住了。 低沉悦耳,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嗓音,贴着秦姝的耳边响起。 秦姝浑身一哆嗦,表情精彩极了。 她闭了闭眼睛,快速整理好心虚与慌乱的情绪。 待她再睁眼,勾人的桃花眸里,溢满了浓浓惊喜。 秦姝转过身,搂着谢澜之的胳膊,语气极为夸张。 “老公!你回来了啊!” 这话传进阿木提的耳中,差点原地栽了个跟头。 变脸比翻书还快! 小嫂子莫不是戏精上身了吧! 偏谢澜之吃秦姝这一套,面无表情的冷峻脸庞,如春风般绽放出温柔笑容。 他捏了捏秦姝的脸颊,又轻又柔的嗓音从薄唇吐露出。 “我回来了,你就这么开心?” 秦姝忙不迭地点头:“特别开心!” 开心的她脸上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谢澜之唇角扯出淡淡的弧度,面露和煦笑容:“可我一落地,就听到你带着女儿跑了。” 他垂眸盯着秦姝大得惊人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摸了几下。 秦姝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要找她算账。 她摇晃着男人的胳膊,撒着娇哄人:“老公,你听我狡辩,我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谢澜之幽邃眼眸微眯,目光紧锁着秦姝,薄唇翕动:“狡辩?” 秦姝眨了眨眼,连忙道:“你听错了,是听我解释!” 谢澜之薄唇微扬:“小骗子!” 他回头去看阿木提,沉声说:“去把车开过来。” “好——” 阿木提转身就往隔壁那条街跑去。 秦姝一听就慌了,挣脱男人虚揽着她的怀抱。 她仰头凝着面色怠倦,眼底爬满血丝的男人,“你要带我去哪?” 谢澜之气定神闲,言简意赅道:“回家!” 秦姝一改之前的柔软,鼓起脸颊,“我不回去!” 谢澜之周身的温情淡去,“阿姝,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是在解释,跟养妹嘉嘉的事。 秦姝扬起略显婴儿肥的下巴,“你没在雨中下跪?没有为人家挨打?你敢说跟你那个养妹没关系?” “……”谢澜之薄唇紧抿。 秦姝的每一句话,他都无法反驳。 谢澜之哑口无言的模样,落入秦姝眼底,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她望进男人因为没有休息,略显猩红的眼眸,放缓了语气。 “也不知道是多久没睡了,你找个地方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谈。” “我得先声明啊,我来云圳市,可不是因为你跟养妹余情未了,是真的有事情要办。” 谢澜之盯着秦姝娇艳红唇一开一阖,吐露出一句句扎心的话。 他眉峰一蹙,语气严肃道:“你不介意吗?” 秦姝淡声问:“介意什么?” “嘉嘉!” 谢澜之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 仿佛在喊不共戴天的仇人,而非有过一段的恋人。 秦姝微微一笑,口吻随意道:“你不是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谢澜之仿佛悟了什么,大步走上前,把人很稳地抱在怀中。 他一个弯身,把秦姝横抱在怀中,往阿木提开来的那辆部队车走去。 秦姝护着肚子,扭动着身躯挣扎。 “谢澜之,你放我下来!” 谢澜之轻嗤了声:“睡不熟的小白眼狼,澜哥都不喊了。” “……”秦姝傻眼了。 这男人光天化日的,在说些什么啊! 秦姝气愤地捏了一把男人的心口,掐着实质性的……小.点。 “嘶——” 谢澜之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秦姝咬着牙威胁:“你再敢说荤话,我要你好看!” 谢澜之的眸色暗下来,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 他声线透着危险:“阿姝,乖一点,我不想伤害你。” 就在秦姝还犹豫时,药厂门口的几个妇女冲了过来。 “小伙子,有话好好说,你不能动手打人。” “我们是药厂工人的家属,不会就这么坐视不理的!” 几个妇女知道谢澜之,就是秦姝那个抛妻弃子的老公。 她们也没听清楚两人说什么,只是看出苗头不太对,这才上前拦人。 秦姝双眼一亮,冲谢澜之嚷嚷:“你听听,都说你家暴了,还不快放我下来!” 谢澜之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冷眸扫视着眼前的七八个妇人。 他并未妥协,而是以傲然的身高差,视线掠过几个人头,对坐在车内的阿木提使了个眼色。 后者马不停蹄地冲过来,脸上堆满了温和无害的笑容。 “各位婶子,我大哥跟嫂子闹别扭呢,绝对不会打人,我们都是军人。” 说着,阿木提从裤兜踏出证件。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别在腰上的漆黑锃亮的枪,清楚落入几个妇人的眼中。 几个妇人立刻被震慑住了,嘴巴像河蚌一样闭上。 阿木提把证件打开,递给她们看:“瞧,这就是我的证件。” 在他跟人周旋时,谢澜之早已把秦姝抱进了车里。 霸气的部队车开走后,之前讲地主家少爷八卦的老太太,一拍大腿。 “这事可不能疏忽,赶紧去告诉厂子里的人!” “对对对,那姑娘还怀着孩子,这要是出事可是三条人命!” 七八个妇人,一窝蜂地往药厂冲去。 恰巧跟拎着糖水、点心的秦海睿迎面相遇。 还是老太太眼尖,发现兄妹二人的眼型有点像。 “哎!你是不是那个怀了双胎姑娘的哥哥?” 秦海睿顿足原地,偏头看向老太太,笑着说:“您是说阿姝?我是她哥哥。” * 药厂附近,一条死巷子里。 霸气的部队车刚停下,后座的谢澜之语气肃杀地开口。 “阿木提,你去守在路口,不许任何人打扰。” 阿木提目光直视前方,不敢乱扫,以最快的速度下车。 秦姝哭腔道:“谢澜之,你讨厌!” 谢澜之以禁锢的姿势,把人圈在怀中,唇畔浅勾。 “我保证,待会你就会喜欢我了。” 阿木提关上车门的瞬间,听到两人暧昧的对话,眼睛都发直了。 不是吧…… 秦姝都六个月了。 他澜哥难道想要在车里,就把人给办了? 面红耳赤的阿木提,任劳任怨地去守路口,禁止任何人过来打扰。 车厢内。 嘴巴被亲红的秦姝,被谢澜之轻松掐着腰,拎到腿膝上坐着。 “阿姝,你看这是什么?” 谢澜之从后座的手提包里,掏出一个装着塑胶的透明塑料袋。 秦姝扭头一看,避孕两个字,映入她水盈盈的眸底。 谢澜之唇角勾起坏笑,捏着方形袋的拇指缓缓移开。 那是一个大写的套字。 字落入秦姝的眼中,整个人都傻了。 谢澜之把塑料袋放入她的掌心,声调慵懒而温和:“你体质特殊,为了避免之后再次有孕,我特意买了许多。” 秦姝哆嗦着唇,低声吼道:“……谢澜之!” 谢澜之轻抚她的后背:“在呢,不要这么大声,小心惊到孩子。” 秦姝快气哭了,把手上的东西,甩到男人的后座上。 “我孩子还没生,你就考虑那么远!” 这男人怎么这样啊! 谢澜之清隽斯文的脸上,溢满了认真表情。 “你这次离家出走,我做了深刻检讨,一定是我之前做得让你不满意。” 秦姝面色懵然:“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澜之握着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肌肉紧绷的胸膛上,交叠在一起的手,慢慢地下落。 直到,秦姝清晰感受到,男人禁欲近七个月的…… 直接要害。 谢澜之倦容抵在秦姝的颈窝,哑声道:“我以后一定按时交公粮。” 第154章 哥哥被迫听车角,谢少醋桶翻了 “……”秦姝傻眼了。 谢澜之继续道:“我之前问过延老,孕期除了1、2、3、7、8、9月不能同房,4、5、6月完全可以。” “可惜中间三个月我不在家,让你独守空房,真委屈你了。” 说到最后,谢澜之自己忍不住闷笑起来。 灼热的气息,吹在秦姝的优美颈上。 秦姝听着男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脸都绿了。 她恼羞成怒道:“你不要胡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说得她好像有多欲求不满一样! 谢澜之薄唇微启,吻住了秦姝,纤细的天鹅颈。 慵懒低磁嗓音,含糊不清:“我知道阿姝害羞,我明白。” 刚刚在药厂,秦姝的种种反应,是真的不在意他跟嘉嘉的事。 谢澜之当时的心情,有点失落,也气得牙痒痒。 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自己身上。 谢澜之觉得还是……睡得少了。 秦姝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狡猾小狐狸。 “谢澜之,你不要这样,我要生气了!” 秦姝的脖子感到一阵痒,纤细手指穿在男人浓密的发间。 她抓着对方的头发,一边推,一边自己往后退。 话刚出口,一道阴影笼罩而来。 娇艳红唇,被强势霸道的吻,给堵住了。 谢澜之把秦姝摁在膝上,手沿着腰际摩挲,幽深眸子里翻涌着欲.念。 “不要乱动,小心孩子,我就亲亲你。” 秦姝似是被安抚了,手中抓着的密长短发,缓缓松开了几分。 谢澜之太会了! 他了解秦姝身体结构的每一寸。 刚刚还炸毛的秦姝,身子仅在数秒,就瘫软下来。 皆是因为,谢澜之在搞小动作,手指按揉在她敏感的腰窝上。 它就像是个开关。 随时控制调动着秦姝的情绪。 秦姝迎上男人深邃迷人,带着几分侵略性的墨色眼眸。 她心跳几乎快要跃出胸腔,心中迷蒙地想——只是亲亲,应该问题不大。 秦姝眼睫颤了颤,缓缓闭上双眼。 双手交握,挂在男人的后颈上,防止身体会下滑摔到。 秦姝的乖巧,差点让谢澜之的理智,被暗涌的情.潮淹没。 他凝着双目紧闭的秦姝,眼底闪过无人可见的汹涌情绪。 谢澜之凑近泛红的耳边,哑声问:“孩子是不是六个半月了?” 秦姝发出一声鼻音:“嗯——”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抱着放到座椅上。 秦姝受惊地睁开双眼,看向与她调换位置的男人。 谢澜之撩起质感舒适,款式非常流行,花样也衬得秦姝特别娇媚的浅色长裙。 “谢澜之,你要做什么?!” 秦姝的手覆在男人手背上,微微睁大的眼眸流露出震惊。 “阿姝,会让你喜欢的。” 谢澜之仿佛锁定猎物一般凝着秦姝,捡起被丢掉在一旁的…… 塑料袋小包装。 他再次毫无前兆地低头,吻了秦姝。 …… 挂着军牌的越野车,仿佛行驶在路上,偶尔会轻微晃一下。 坐在车上的秦姝,羞愤地想要爆粗口。 太过了! 往日冷静自持的谢澜之,摒弃了良好的修养,竟做出这种荒唐事。 秦姝也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人生中,会有这种胡作非为的经历。 “阿姝,别紧张。”男人温声安抚,“不会伤害你跟孩子的,你会喜欢的。” 秦姝难为情地偏过头,表情、眼神都很慌乱不安。 谢澜之低笑一声,尽职尽责,竭尽所能…… 努力做到让秦姝丢掉羞涩,专心沉浸他给予的所有欢.愉中。 …… 车厢内,响起类似猫的呜咽声。 谢澜之摸着秦姝披散在肩上,柔顺密长的黑发,轻声诱哄:“阿姝,再学一声猫叫。” 秦姝风情妩媚,微微泛红的眼眸,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她紧紧闭上嘴巴,不肯再出声。 谢澜之纤长手指,轻轻挠了挠秦姝的下巴,低笑:“既然不学猫叫,那喊一声澜哥?” “不要。”秦姝抿着唇,气鼓鼓的。 她精致漂亮的眉,微微蹙着,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难耐。 好似在忍受着什么…… 让她上不来,又下不去的煎熬。 谢澜之是天生的狩猎者,很有耐心,没有强迫秦姝。 他低头吻向左臂弯,悬挂的那只,纤细修长的小腿。 这就像是一个继续进食的信号。 秦姝眼底的清明,很快被一层水汽笼罩。 她隔着水雾清晰看到,谢澜之略显疏离的清隽眉眼,闪过让人心惊的偏执。 这是不达目的,就不罢休的节奏。 过了片刻,秦姝还是喊了。 “……澜哥。” “真乖。”谢澜之奖励地亲了亲她额头。 没过多久,车外传来阿木提带着警告的声音。 “你是谁?里面有人不许进!” 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我来找人!车里是不是有个姑娘?” 倚在座椅背上的秦姝,听到熟悉的声音,慌乱得不行。 她这一紧张,导致上方处于沉默隐忍,专心服务秦姝的谢澜之,倒吸一口凉气。 “阿姝……你是想要谋杀亲夫吗?” 男人低哑性感的嗓音,听得秦姝脸颊泛红。 她都不敢低头,生怕看到不堪入目的乱七八糟场景。 只哀声开口:“谢澜之,有人来了,会被人发现的。” 谢澜之盯着秦姝的绯红脸颊,只觉得比胭脂还要艳丽,简直漂亮极了。 尤其是那双撩人心弦的眼眸,急得都快哭了。 谢澜之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拖着散漫的尾音,轻笑着问:“阿姝认识外面的男人?” 透过后车的玻璃,能清楚看到,跟阿木提对峙的男人,正在愤怒地盯着这边。 秦姝捏着男人肌肉紧绷的胳膊,软着声音求道:“千万不要让他看到。” 她很紧张,也害怕极了。 谢澜之黑眸微眯:“那人是谁?” 秦姝默默偏头,这时候,她怎么好意思说。 “呵——”谢澜之误会了,唇角挽起一抹凉薄笑意,越发吊着秦姝的胃口。 ……不紧不慢地,各种小手段,层次不穷。 直到,秦姝的白皙红润的脸上,划过一道泪痕。 谢澜之停了动作,指腹轻抚她羞红的风情眼尾,很温柔,也很怜惜。 “我听人说,你跟一个小白脸跑了,是外面的那个吧?” “长得也就那么一回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你看上他哪一点了?” 男人一开口,像是醋坛子被打翻了,车厢里都弥漫着一股酸味。 秦姝美目一瞪,气息不稳地反驳:“你才是小白脸!” 谢澜之挑眉:“你确定?” 他把秦姝轻松抱起来。 下一瞬,位置颠倒! 谢澜之倚靠在座椅上,稳稳地把人抱在怀里。 秦姝觉得他是故意的,只是在找借口,想要一直闹腾她。 没有得到回应的谢澜之,似是怕还不够刺激。 他竟然把车窗降下来,外面的争吵声更清晰了。 秦海睿暴躁地低吼:“你赶紧给我让开!” 阿木提痞里痞气地笑了:“那可不行,我哥嫂在里面说话。” 清楚听到两人对话的秦姝,双唇紧紧抿着,生怕会泄露一丝一毫的声音,让人发现她在跟人偷偷做坏事。 倏然,秦姝的足尖绷起,目光惊恐地垂眸,看向一改之前的慢条斯理…… 如今按照自己的步骤,专心欺负她,满脸戏谑的谢澜之。 秦姝忍无可忍,颤声道:“你疯了!不怕被人发现?” 谢澜之矜贵斯文的脸庞,露出玩味一笑,声调懒洋洋的,“结束与否,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中。” 秦姝知道他想要什么,无非是自己主动。 谢澜之捏着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又说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荤话。 片刻后,秦姝妥协了。 让男人的恶趣味,得以被满足。 她捏着男人胳膊上的手,如同诊脉,有目的地朝着宗筋区摸索,认真地寻找着什么。 …… “你不能闯,别逼我动手啊!” 车外,传来阿木提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刚喊完,脸上就被秦海睿挥了一拳。 秦海睿的情绪非常愤怒:“我好像听到阿姝在哭!” 毫无防备的阿木提被打了,揉了揉疼痛的脸,怒意瞬间笼罩头顶。 他二话不说,直接动手跟秦海睿打斗起来。 因为不是跟战友比试,阿木提只用了三分力。 可他低估了从小爬树偷蛋,下河抓鱼,打架斗殴样样精通的秦海睿。 阿木提又被出其不意地怼了一下。 毫无招式的野路子,最容易让人防不胜防。 “好小子!有两下子,就让我来会会你!” 阿木提话音刚落,就以极为刁钻的手法,轻松制服了秦海睿。 他把人怼在墙上,冷笑道:“人哭没哭关你什么事,你特么的谁啊!管得那么宽!” “我是她大哥!” 毫无反击之力的秦海睿,一声低吼,震懵了阿木提。 他连忙松手,仔细打量着秦海睿,“你是秦姝的大哥?” 秦海睿:“同母异父的亲大哥!” 两人的对话,传进玻璃降下半指高的车厢内。 正在打扫战场的谢澜之,身形微僵,心跳蓦地一滞。 他猛地抬头,看向浑身散发出慵懒性感气息,面色红润娇媚,表情餍足的秦姝。 谢澜之声音低哑,艰难地问:“那是,你大哥?” 小白脸竟是大舅哥? 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他刚刚敢那么欺负秦姝,除了有十足的把握,阿木提不会把人放过来。 再就是因为,京市大院都传开了,秦姝坐着小白脸的车离开。 这话,任哪个男人听了,都不是滋味儿。 秦姝那双勾人的紧,摄人心魄的风情眼眸,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她吃饱喝足的傲娇小表情,似是在说——男人,你完了! 谢澜之目光微沉,薄唇抿成一条线,把收拾的垃圾,一股脑地装进袋子里。 他又把后车窗玻璃都降下来,让车厢内淡淡的气息快速散去。 谢澜之神情坦荡,有条不紊地擦着手,然后朝秦姝缓缓逼近…… 第155章 谢澜之有目空一切的资本 谢澜之伸出手指,指腹轻轻钳着秦姝精致小巧的下颌。 “阿姝很开心?” 秦姝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 她脸上的笑容要保持不下去了,咽了咽口水:“也没有多高兴。” 谢澜之嗓音低哑:“我瞧着,你比见到我的时候要开心。” 秦姝绷着小脸,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谢澜之轻哼道:“你最好是。” 他从秦姝的腰臀处,拎起做工精细的皮质腰带。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正在慢条斯理系腰带的男人身上,为其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 谢澜之优美薄唇缓缓开启,漫不经心道:“阿姝,我的个人作风没有任何问题,也不会做出背叛家庭的事。” “嘉嘉的事,我无法跟你说具体详情,但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跟她除了名义上的兄妹,没有任何过界的行为。” 秦姝把玩着垂落在肩上的头发,食指一圈圈勾缠着发丝。 她狡黠明亮的眼眸弯起,眼底漾起愉悦的笑意。 “我知道啊。” 风轻云淡的口吻。 让谢澜之系腰带的动作一顿。 他眼神探究地凝着秦姝:“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秦姝一脸坦然:“我作呗——” 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好似真的就是这样。 谢澜之望着秦姝脸上,不达眼底的疏离笑意,眉心紧紧拧着。 他以最快的速度系上腰带,倾身直视笑得如同狐狸的秦姝。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有什么事要说出来,不要等误会继续加深。” 他爬满血丝的沉色黑眸,涌动着几分无法宣泄的压抑情绪。 秦姝察觉到男人隐忍的暴躁情绪,知道谢澜之的疲倦神态,至少一天一夜没休息好了,或者说压根就没睡。 她抬起手触碰男人紧蹙的眉心,动作很轻柔地揉开。 “你跟嘉嘉的事,我是不高兴,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你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其中也许有什么隐情,我其实并不关心。我这次来云圳市是真的有事。” 谢澜之握着她的小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真的相信我?” 秦姝眼底溢满真诚:“相信啊,我相信你谢少的人品。” 谢澜之被哄得开心了,唇角翘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他轻轻捏了捏,掌中的小手。 手感比以前柔软,好似多了点肉。 谢澜之垂眸,打量着丰腴柔润的秦姝:“好像胖了点。” “……”秦姝脸上的笑意消失。 她唇角抽搐地打开车门,把收拾好的男人,一个用力给推了出去。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孕期至少长胖二十斤,体重突破三位数的秦姝,像是炸了毛的猫。 被推下车的谢澜之,矜冷脸庞露出担忧:“你悠着点,小心碰到自己。” “不用你管!” 秦姝瞪了谢澜之一眼,用力关上车门。 站在车外的谢澜之,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明显是知道踩到秦姝的雷区了。 女人的年龄和体重,都是不能轻易碰的响雷。 一碰准炸! “澜哥,嫂子的哥哥来了。” 身后传来,阿木提局促不安的声音。 谢澜之整理好面部表情,缓缓转过身,撞入秦海睿那双愤怒的眼眸。 他秉着友好的修养礼仪,主动伸出手:“大哥,你好——” “你个混蛋!” 秦海睿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揍人。 “让你欺负阿姝,当我秦家没有人吗?!” 谢澜之没有选择正面攻击,而是动作敏捷地避开。 秦海睿不依不饶,紧握成拳的手,再次用力挥出去。 谢澜之仗着身手好,连避十多招来自大舅哥的攻击。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劝道:“大哥,有话好好说,动手伤和气。” 秦海睿最初也没打算,真的要把谢澜之怎么样。 可他连续失手,导致求生欲爆棚,攻击越发刁钻。 就这,他都没碰到谢澜之的衣角分毫。 倚在越野车上的阿木提,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海睿哥,澜哥可是国内最强的特种兵兵王。” “他曾挑战过多国,地表最强的单兵王,荣获很多勋章、奖牌跟奖杯。” 后车座的玻璃窗降下来,秦姝从里面探出头来。 她急声喊道:“大哥!你不要打他的脸,要是打坏了,得赔我!” 秦海睿仿佛接收到什么信息,眼眸闪过一抹晦暗光芒。 已经分神的谢澜之,表情错愕地看向车内的秦姝。 秦姝的话什么意思? 合着,他全身上下,就一张脸能看? 秦海睿趁机用野路子,很古怪的招式,终于给了谢澜之一下。 谢澜之的下盘很稳,即便被反击成功,也仅仅是后退两步。 他的身体仿佛有记忆一样,在受到攻击时,迅速出手给予最快的反击。 秦海睿的两条胳膊被桎梏,反身怼在小巷子里的青砖墙上。 “抱歉,条件反射了。” 仅一瞬间,谢澜之就放开了,额头泛起细密汗迹的秦海睿。 趴在车窗前的秦姝,明显看出来了,谢澜之哪里是分神,明明是有意放水。 她笑着抱怨:“哥,你好弱啊!” 被吐槽的秦海睿好气又好笑:“谁让你找个这么能打的妹夫,以后你被人欺负了,我都不能替你出气!” 秦姝笑眯眯道:“那我休了他?” 秦海睿擦了擦头上的汗,瞥向脸黑了的谢澜之。 他嗤笑道:“赶紧休!找个让我打得过的。” 眼见谢澜之脸黑如锅底,秦海睿又补了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回头也跟咱家姓秦,爸妈还白得两个孙子或者孙女。” 秦姝推开车门走下来:“那可不行,我怕回头某人会追杀咱们到天涯海角。” 她走到谢澜之的身边,揽着男人的胳膊,笑眯眯地看着秦海睿。 “先回药厂,让他睡一觉,眼睛黑得都快赶上熊猫眼了。” 谢澜之在被搂着胳膊的瞬间,脸色就恢复如初。 他垂眸望着站不太稳的秦姝,柔声问:“还好吗?” 秦姝恼羞地睨他一眼,压低声:“你说呢!” 虽然从头到尾,她都没怎么出力,可她半年没经过事。 这一折腾,就有点身心疲惫。 秦海睿没有出声,眼神沉沉地盯着秦姝。 或者说是,盯着她泛红的眼眶。 他指着谢澜之,沉声问:“他欺负你了?!” 秦海睿不知道两人在车上发生了什么,见秦姝一副哭过的模样,立刻就炸了。 秦姝眼底闪过一抹心虚,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绯红。 谢澜之把她拦腰抱在怀中,走到秦海睿的身边。 “大哥,阿姝累了,先回你们的落脚地。” 秦海睿看着倚在男人怀中的秦姝,只觉得妹妹的气色好了不少,人也更漂亮了。 不像是初到云圳市后,好似打蔫的花朵一样枯萎,快要凋谢的模样。 他又问了一遍:“阿姝,他欺负你没?” 秦姝羞得把脸藏在谢澜之的胸膛,急声催促道:“没有,赶紧走吧!” * 药厂,秦海睿的宿舍。 谢澜之本意是想让秦姝休息,哪知他刚躺在秦姝昨晚睡过的床上,没一会功夫就睡着了。 至于阿木提,则在另一间宿舍,早已呼呼大睡。 安顿好两人,秦姝跟秦海睿兄妹离开,在占地面积很广的药厂小路上散步。 秦姝单手扶着后腰,沐浴在日光下,步伐散漫地前行。 “阿姝,你是不是在京市出了什么事?” 一旁的秦海睿,神色担忧地问。 秦姝眼睑微垂,思忖片刻,还是说了在谢家发生的事。 “他竟然在你之前,就跟人搞在一起了?!” 秦海睿怒了,桃花眼里笼罩着一层阴郁,低吼着质问, “谢家那个叫嘉嘉的养女,跟谢澜之到哪一步了?!” 秦姝面露笑意,柔声安抚道:“我猜是没有的,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太大。 闹到大院人尽皆知的地步,反倒像是另有隐情,而且,谢澜之也亲口否认了。” 秦海睿依旧满脸气愤:“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秦姝眉梢高高挑起,意味深长地觑了他一眼。 “大哥的嘴,也是骗人的鬼?” 秦海睿脸色一僵,瓮声瓮气道:“我反正不会骗你跟爸妈。” 秦姝看向前方,眼底闪过复杂光芒,嗓音淡漠冷静地开口。 “谢澜之是京市世家子弟的佼佼者,更是谢家的太子爷,他拥有目空一切的资本,他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因为感情而折了身份。” “雨中下跪,被谢父动用家法打出血,因为一个养女为爱折腰?” 秦姝嗤笑一声,脸上尽是玩味:“一开始我想歪了,后来觉得,谢澜之遭遇的一切,必然是为了隐藏,比他跟养女嘉嘉暧昧传闻更大的秘密。” 为爱屈尊,甘愿走下神坛? 秦姝内心嘲讽的笑了。 笑自己一孕傻三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上位者不会被感情困住,也绝不会让情感这种东西支配,因为他们惯于做支配者。 商人的本质是无利不起早,宦海中人行事谨慎,总是要权衡利弊。 秦海睿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不认同秦姝的开脱之言。 “都摆到明面上的事,人人都在传,你还为他找借口?” 秦姝轻轻抚摸着腹部,风轻云淡道:“不是借口,是了解稳居上位者的生存法则。 有些人手握比财富和女人更重要的权力,他们想要什么没有,怎么可能为爱屈尊降贵。” 秦海睿眼神诡异地打量着秦姝:“你该不会是被他的脸诱惑了吧?” 他可没忘记,之前跟谢澜之打架时,秦姝脱口而出别打脸。 秦姝笑眯眯地问:“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秦海睿拍了拍脑门。 得! 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秦姝打小就喜欢,跟长得好看的人玩。 不管男女,只要你长得好看,她就能给你好脸色。 第156章 谢先生,有幸跟你约个会吗? 秦海睿看着满脸不在乎,眼神柔媚,长得漂亮的妹妹。 他轻叹一声:“那个养女,你不准备计较了?” 秦姝眯起眼笑了:“没犯到我头上,我跟她计较什么,谢澜之敢说跟养妹没关系,我就敢信。” 秦海睿沉默许久,忽然出声:“阿姝,要不你离婚吧。” “?”秦姝。 话题转换太快,她有点跟不上。 秦海睿语气认真道:“我觉得你不开心,虽然看着比以前稳重懂事了。 可你没有以前的张扬劲儿了,总觉得你是受过很多委屈,才变成这样的。” 秦姝惊讶了,心道,难不成这就是血缘羁绊。 一朝重回这个年代。 她脾气秉性,早已跟上一世融合。 秦姝心下感动,温声安抚:“大哥,我挺好的,谢澜之对我很维护的。” 除了在那档子事上,有点霸道强势,其他时候完全纵着她。 秦海睿的表情纠结:“他们这样的家庭是我们高攀了,但你决不能受委屈,你要是过得不开心就回家。” 秦姝轻笑:“我能受什么委屈,谢澜之人长得帅又护短,这样的男人跟家世背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比上一世的杨云川强多了,没那么多桃色糟心事。 秦海睿满脸无语,只觉得白心疼秦姝了。 他磨着牙道:“我看,是你图他长得帅,他图你貌美如花,还能给谢家绵延子嗣。” 秦姝笑而不语,毕竟,这是事实。 两人搭伙过日子,她抱上了金大腿,谢家有了继承人。 双赢! 秦姝走累了,停在原地,“我累了,不想再活动了。” 为了能生产顺利。 她每天早中晚,都会活动半个小时。 今天被谢澜之那么一闹腾,走这会功夫,腿脚就有点发软了。 秦海睿走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咱慢慢往回走。” “大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如今经济越来越好,我准备多点精力赚钱。” “爸妈就没催你结婚?” “天天催,催得我头疼。不说我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取名没?” “还没出生,哪有这么早取名字的。” “我记得你能把脉辨别男女,你准备给我生外甥还是外甥女?” “不告诉你……” * 谢澜之醒来时,看到躺在他身边,倚在床头看医书的秦姝。 她面庞如精致的瓷器,鼻梁挺直而秀气,微垂的密长眼睫,在眼下折射出好看的扇影。 柔美唇瓣轻抿,表情严肃,又乖巧。 谢澜之看着眼前温馨一幕,只觉胸腔似有暖流涌过,一簇羽毛轻轻拂过心尖,一颗心都变得无比柔软。 他伸出胳膊,轻轻揽着秦姝的后腰,嗓音低哑:“我睡了多久?” 秦姝偏过头,妩媚灵动的眼眸望着谢澜之。 “你睡了六个小时,天都黑了。” 谢澜之坐起来,把秦姝整个人都拥入怀中,极其自然地亲吻她眉心。 “才六个小时,感觉像是睡了一天一夜。” 声色慵懒的男人,撩人气息从秦姝的耳边掠过。 谢澜之仿佛是要补回这三个月,没有抱过秦姝的补偿,把人抱住就不撒手了。 这摸摸,那捏捏…… 爱不释手的样子,似是拥抱了全世界。 秦姝放松身体,像只懒散的猫儿,倚靠在男人炽热的胸膛上。 “你这是多久没睡了?” “三天两夜,在飞机上眯了一俩小时。” 秦姝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抬起头:“那你回国后,就马不停蹄来找我了?” 谢澜之倚在床头,微垂着的眸光,一寸寸抚过秦姝精致漂亮的锁骨。 他唇角微勾,声线逐渐恢复清冽:“那倒没有,期间开了个长达五个小时的会议。” 秦姝提起来的心缓缓下落,暗暗松了口气。 她伸手去摸男人的手腕,白皙指尖搭上跳动清晰的脉搏。 “你也太拼了,以后要注意保养,省得上了岁数,一堆问题找上门。” 谢澜之敷衍地应了一声,盯着秦姝像是快要生了的肚子。 他眉眼柔和下来:“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秦姝:“没有,他们很乖,你呢,出国后还孕吐吗?” 谢澜之双眉轻蹙,稍显即逝,淡声道:“最初有过几次,后来慢慢消失了。” 秦姝搂着男人的脖子,“那就好,我都怕你在重要场合,忽然来了反应,那场面一定很尴尬。” 谢澜之的身形微僵,回想起在米国,还真就差点面临这样的尴尬。 幸亏有秦姝给他准备的药,当时就给压下去了。 谢澜之有意岔开话题,鼻尖倏地动了动。 他嗅到一股淡淡的,非常柔和,类似婴儿的奶香味。 那股诱人的香味,就萦绕在他鼻尖,气息渐浓。 “什么味?好香啊。” 谢澜之循着气息,来到秦姝被衣服遮盖的前胸…… 他暗沉幽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散发出香味的源头。 男人喉结轻滑,哑声道:“你好像,又发育了。” 看着比他离开时,明显大了一圈。 恐怕一只手,都掌握不过来。 秦姝连忙拉了拉衣领,伸出纤细食指,戳向谢澜之的脑门。 “色胚!” 她从男人身上爬下来,起身下地穿鞋。 谢澜之想要把人抓回来,再研究一下那股香味,最好亲眼见证一下,再试试手感。 秦姝笑眯眯地转过身,朝他递来葱白似的手。 “谢先生,请问有幸跟你约个会吗?” 谢澜之盯着那一截白皙皓腕,晶莹剔透的指尖,神色怔忡一瞬。 他抬眸对上秦姝,含着笑意的美眸。 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秦姝满脸戏谑,口吻也随意道:“想请谢少去大饭店吃个饭,赏不赏脸啊?” 谢澜之以实际行动,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拿出年少时,在部队的极限速度,短短几分钟内收拾好自己。 可一出门,谢澜之傻眼了。 大舅哥秦海睿,范耀宗,阿木提都坐在客厅里。 秦姝对三人眉开眼笑地说:“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谢澜之垂眸,不解地问:“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 约会这种事。 为什么要有外人在。 范耀宗态度恭敬,语气温和地说:“谢团长,那可不行。 今天这场饭局事关重大,是要喝酒的,你跟秦姝可搞不定。” 他不知道谢澜之的真实身份,还用以前的称谓。 “?” 谢澜之满脸问号,不明所以。 秦姝对他说:“去参加一个饭局,我们顺便解决晚饭。” 所以,压根没有约会,秦姝在逗他。 谢澜之眼眸深处的热度,逐渐恢复清明。 他说不上失望,就感觉心里闷闷的,面上却不显分毫,不让人窥探出任何情绪。 秦姝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他搂着谢澜之的胳膊,嗓音娇媚地安抚:“我们不跟他们一起,单开一桌,就我们两个人。” 谢澜之指向同样穿戴整齐的阿木提:“他呢?” “他跟我大哥,还有范老板一起,谨防万一。” 听到这话,谢澜之脸色稍霁。 * 国营大饭店。 天刚黑,饭店就人来人往,小汽车一辆接一辆驶来。 二楼包间。 两个并排的字号房间,左边屋内,坐着秦姝跟谢澜之。 “你还是这么爱吃甜的,生出来的绝对是女儿。” 谢澜之在投喂秦姝的时候,为她的嗜甜程度感到心惊。 人都说酸儿辣女,偏偏秦姝嗜甜。 甜,给人的感觉,就是女儿。 秦姝享受着男人的投喂,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我要那个。”她对谢澜之指了指,手边的一盅甜汤,“你就这么喜欢女儿?” 谢澜之端着手边的汤盅,放到秦姝的面前。 “喜欢,女儿多好,像你娇娇软软的。” 秦姝喝着甜汤,轻哼道:“谁跟你说女儿就娇软了,你不知道有些植物看似柔弱,也可能藏着致命的剧毒,人也是一样的。” 谢澜之唇畔的笑意渲染开来:“你这话是在说自己不好欺负吗?” 秦姝冲他做了个鬼脸:“你看我好欺负吗?” 她自认为故作凶狠的表情,映入谢澜之眼中,只觉得可爱得不行。 他揉了揉秦姝的头发,忍笑道:“赶紧趁热吃吧,这家饭菜再回锅就不好吃了。” “谁让你打扰我的!” 秦姝抱怨完,开始扫荡桌上各种甜食饭菜。 谢澜之双腿交叠,坐姿松弛自得,抬眸凝向正前方的门。 在来的路上,秦姝已经跟他说了,药厂订单的事情经过。 阿木提在隔壁待了半个多小时,期间一次都没有过来。 这并不是个好信号。 两人这么多年,早已有了默契。 无论事情是否危险,阿木提都会第一时间跟他对接。 谢澜之撩起衣袖,露出腕上的名贵手表。 马上就四十分钟了。 他把衣袖挽到小臂处,盯着表上的时间,凝眸沉思。 秦姝见男人眉头紧锁,擦了擦嘴,疑惑地问, “在想什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谢澜之面部轮廓柔和,目光缱绻地凝着秦姝:“在想事情,你不吃了?” “吃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隔壁怎么样了。” 秦姝摸了摸肚子,感受到孩子在里面时不时的小动作。 谢澜之拿起一旁的茶壶,从里面倒出白开水,把手帕浸湿,给秦姝擦拭双手。 他语声低沉悦耳:“我出去一趟,你在屋里乖乖坐着,我不回来你不要出去。” 秦姝立刻嗅到不同寻常:“是隔壁出事了?” “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嘭——!” 谢澜之话音刚落,隔壁响起重物撞击的声响。 第157章 老公,上!帮我揍他们! 秦姝噌的一下站起来,谢澜之双手按在她肩上。 “阿姝,你不要出去,我去看看。” 谢澜之神色冷峻,快步离开房间。 在房门打开的瞬间,秦姝听到非我族类的日系语言。 她脸色顿时变了。 不顾谢澜之的叮嘱,起身朝门口走去。 秦姝走到途中,浸满寒意的美眸微眯,摸着腹中突然踢了她一脚的孩子。 她转身走到刚刚的座位,拎起椅子上的单肩包,脚步加快地离开。 隔壁房间。 谢澜之推开房门,就看到醉眼朦胧的阿木提,拳打脚踢一个身材矮小的亚裔面孔男人。 阿木提脸色不太正常,骂骂咧咧:“龟孙子!竟然敢耍阴的!” 地上的男人,用蹩脚的华语,磕磕巴巴道:“你欺辱外宾,我会上告你们的相关部门!” “嘭!” 阿木提脚踩在男人的头上,阴恻恻道, “弹丸之地!还外宾?给你脸了!” 谢澜之确定阿木提没事,在屋内搜寻大舅哥的身影。 除了趴在桌子上的一男一女,屋里再没有人了。 “乒乓——!” 玻璃瓶掉在地上,发出碰撞声响。 谢澜之看去,发现隔壁还有个暗间,范耀宗从里面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他醉醺醺地喊道:“大兄弟,海睿要坚持不住了!” “快!快去救他,否则他贞洁不保了!” 已经上了头的阿木提,根本就听不到。 他眼神愤恨地瞪着地上的男人,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 谢澜之得知大舅哥有事,长腿一迈,朝暗间方向走去。 他抬脚用力踹开半敞的房门。 屋内的凌乱不堪场景,看得谢澜之脸黑了。 里面空间不小,墙角有一张木板床,毫无意识的秦海睿就躺在上面。 床边围着有三个身材矮小,罗圈腿的男人。 他们表情变态狰狞,正在上手扒秦海睿的衣服,还在摸他的身体…… 谢澜之一个箭步冲上前,抬脚踹开一个,双手拎小鸡崽子似的,掐着另外两个男人的脖子。 他把人像是丢垃圾一样,用力甩到墙上。 “嘭!嘭——!” 肉体砸在墙上发出沉闷声响,还伴随着两道骨裂脆声。 谢澜之走到床边,倾身拍了拍脸色红的不正常,目光迷离的秦海睿。 他喊了一声:“大哥?秦海睿?” “别喊了,是烈性迷药!” 秦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澜之的身边,从包里摸出几枚金针。 她娇媚容颜笼罩着愠怒,因为怒意染了抹绯红,下唇也被咬出一道牙印。 “嘶——!” 躺在床上的秦海睿,口中发出呼痛声。 他的几个大穴位被刺入金针,疼痛级别,堪比女人生产。 在秦海睿彻底清醒前,秦姝凶光毕露的眸子,睨向不远处的三个男人。 她扶着后腰,绷着小脸仰视着,站在身侧的谢澜之。 “你上!帮我去揍他们!揍到不能人道!” 但凡秦姝没有挺着大肚子,早就冲上去,把人给揍个半死了。 “好——” 谢澜之迈大步伐,把最近的一个男人拎起来,框框给了几拳。 男人用蹩脚的华语骂道:“混蛋!你们都是暴徒!”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跟阿木提一样,恨不得杀畜生的嗜血光芒。 暴徒? 当年这些人在华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手段之残忍,举世罕见,所作所为用变态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在谢澜之把男人打晕过去时,从地上爬起来另外的两个男人,龇牙咧嘴地往外逃。 “曹尼玛的!敢给我下药!活得不耐烦了!” 秦海睿清醒过来,往日温和斯文的男人,面部表情狰狞愤怒。 他拎起屋内的椅子,使出全身力气,朝想逃跑的两个男人身上砸去。 一阵呜哇乱叫! 想逃跑的两个男人,被砸了个正着,狼狈地摔倒在地,手脚并用地往门口爬去。 “艹!” 秦海睿双眼猩红地冲上前,再次拎着椅子,往两人身上砸。 “老子今个不把你们打残了,名字倒过来写!” 秦姝看着脾气暴躁,处于极致愤怒的大哥,没有提醒他身上还扎着金针。 谢澜之回头就见,脸色扭曲的大舅哥,拎着椅子,一副要把人给砸死的架势。 秦海睿看着模样清秀斯文,没想到动起手来,这么凶残不要命。 谢澜之下意识去看,双手抱臂,冷眼旁观的秦姝。 果然不愧是兄妹,外表都具有欺骗性。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秦海睿把其中一个男人的腿打断了。 他拎着染血的椅子腿,走到另一个男人的面前,牙齿咬得咯咯响。 “敢打老子的主意,嫌自己命活得太长了?” 随着话音落地,秦海睿手中的椅子腿,狠狠砸在男人的腿上。 “嘭!” “啊——!” 木棍砸下去的瞬间,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声,也随之响起。 在这期间,谢澜之把外面被揍得浑身是血的男人,还有阿木提、范耀宗都拎了进来。 “阿姝,你让阿木提跟范老板都清醒清醒,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姝随口应道:“好——” 可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清冷眸子看向不远处,盘腿坐在地上的秦海睿。 秦海睿可能是药劲儿还没过去。 又或者酒意上头了。 此时,他拿趴在地上的两个男人找乐子。 “你们往酒里下了什么药?” 两个男人用他们的语言,叽哩哇啦的不知道说什么。 秦海睿不惯着两个畜生,手里的椅子腿,朝着两人的脸甩去。 “啊!啊——!” 随着两道惨叫声,被打的人,脸上快速浮现出红肿渗血的棍印。 秦海睿又问:“你们想对我们的药厂做什么?” 那两个男人还是什么都不说,眼神却婬邪地盯着秦海睿的脸。 “嘭!嘭——!” 秦海睿下手一点都不手软,直接让他们脑袋开花了。 谢澜之顺着秦姝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这一幕。 秦姝忽然开口:“我大哥被人袭击,他现在的行为属于自卫,没错吧?人残了,他也是属于自卫过当,仅是口头教育对吧?” “……”谢澜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虽然……但是……说法有点牵强,可他还是对秦姝点了点头。 “大哥是个男人,让人这么欺负,还差点就被人得手,他就算是反杀,也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毕竟这屋里的几个男人,都是与华夏有不共戴天之仇,人人都对他们恨之入骨。 阿木提凭借极强的意志力,最先清醒过来,咬牙切齿道:“澜哥,这几个孙子手段太阴了,竟然给我们下药,妈的!” 谢澜之垂眸,盯着他紧握成拳的手上,沾染着鲜红刺目的血色。 他对秦姝说:“这些人还要添上一条,袭击军人的罪名。” 秦姝皮笑肉不笑:“那他们可真是……自寻死路。” 这下,四人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秦姝转身给醉醺醺,半分清醒的范耀宗针灸。 范耀宗眸色逐渐清明,望着眼前的秦姝,惊叫一声:“秦姝!快!快去救你大哥!” “我在这呢!” 秦海睿把趴在地上的两个男人,都给敲晕过去了。 范耀宗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屋内的局势转变。 之前给他们下药的孙子们,全都昏死过去了。 “妈的!这群王八蛋!竟然敢骗我们!” 气急败坏的范耀宗,神色愤怒,双眼通红,跳着脚直接开骂。 “老子真的是阴沟里翻船,被几个傻逼畜生给算计了!妈的!还是变态的小鬼子!” 这时,一个男人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范耀宗眼睛都亮了,拎起一旁的椅子,冲上前。 他怒吼一声:“小鬼子!我曹尼玛!” 被打的男人,眼神阴冷地盯着他:“八嘎呀路!” 这句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懂啊。 包括范耀宗,他更怒了,拎着椅子又砸了下去。 屋里的打砸动静持续了好久,期间阿木提出去了一趟。 半个小时后。 一群身穿制服的公安,冲进了大饭店。 谢澜之搀扶着秦姝离开房间,温声叮嘱:“我都打好招呼了,大哥他们只是走个过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送回药厂。” 秦姝闻言,勾唇笑道:“嗯,谢谢你。” 这声谢谢传到谢澜之耳中,薄唇不悦地紧抿。 他没有说话,把秦姝扶到车上,开车回药厂。 在离开前,秦姝回头看向被公安,抬出饭店的几个小鬼子。 他们不仅头破血流,还全身瘫软。 一看就是身上的骨头没少断,已经半残了。 * 药厂。 秦海睿最先被送回来,因为谢澜之打了招呼,优先把他的纠纷给处理完。 “笃笃——” 秦海睿回到药厂,第一时间敲响,妹妹、妹夫住的房间门。 “阿姝,你睡了吗?” 声调懒洋洋,鼻音很重的秦姝,气息不稳地回声:“没呢,大哥有事?” 秦海睿听着妹妹的声音不对劲,拧着眉说:“我有点事跟你说,你方不方便?” 秦姝直接喊道:“方便,你直接进来。” 房门被推开,面色阴郁的秦海睿,看到自家妹妹躺在谢澜之的长腿上,享受着男人按摩头部的服务。 秦姝很享受,偶尔还出声指挥:“嗯……这边,再稍微重一点……” “对,就是那里,嘶……你轻一点啊……” 秦海睿也不介意两人暧昧的姿势,拉着一把椅子朝床边走去。 谢澜之看到这熟悉一幕,眸底露出讶异情绪,挺拔的身躯紧绷起来。 大舅哥这熟练的动作,难不成是想要对他动手。 谢澜之的全身肌肉,进入防御状态,身体也反射性的调整到进攻状态。 然而,秦海睿把椅子放在床边,自己水灵灵的坐下了,看都没看谢澜之一眼。 他眸底跳动着两簇火苗:“阿姝,那些人冲着秦家秘术来的。” 第158章 阿姝撒娇卖萌,谢少招架不住 “你怎么知道的?” 秦姝神色骤变,立马坐起身,周身气势一凛。 秦海睿瞥了一眼,倚在床头骨相清贵,神态慵懒松弛的谢澜之。 他支支吾吾道:“那几个人被带走,关进小屋里,没过多久就都交代了。” 秦海睿就在隔壁房间做记录。 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得他毛骨悚然。 秦姝咬着红唇,声调冰冷地问:“你确定吗?” 前世可没有这一出。 这一世,她也一直很低调行事。 按理说,不该这么早被他们找上门来。 秦海睿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摸了摸鼻尖,歉意道, “我年初的时候,跟范耀宗在一次饭局上喝多了,就提了几句,九转回魂针能够起死回生的神奇能力。” “哪知道这事传到小日子的耳中,他们当年抢走的一些医书,上面还真有记载九转回魂针之术,这才招来了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 秦姝满脸无语,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这种事倒也不怕被人知道。 只是好巧不巧,被小日子给盯上了。 一直静默无声的谢澜之,问出了重点:“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秦海睿脸色一沉:“我听那些人的意思是,觉得世上有如此神奇的针术,如果他们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当年是不是就不用屈辱的选择投降了。” “所以他们决定抢!不择手段,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抢走!” 谢澜之下颌线紧绷,口吻越发低沉:“他们知道阿姝是九转回魂针的传人吗?” 秦海睿摇头:“不知道,他们甚至不知道,九转回魂针是秦家秘术,我当初在饭局上也只提了几句,没有傻到什么都交代。” 谢澜之神色舒缓,唇角轻扯:“还算没蠢到没边。” “……”秦姝愣了。 这是当妹夫的,能对大舅哥说的话? 秦海睿竟也没有反驳,脸色讪讪的,看向秦姝的时候,眼底满是愧疚。 秦姝连忙温声安抚:“没事没事,我这次来云圳市,也有这部分原因。” 她坐起身,双膝跪在床上,扶着肚子往谢澜之的身上趴去。 伸出去的手,想要去够床头柜的抽屉。 这可把谢澜之吓坏了,连忙把秦姝搂在怀中,把人给扶正了。 “你想要拿什么,跟我说一声,也不怕把肚子压坏了。” 秦姝指了指抽屉,娇声说:“里面有个本子,你帮我拿出来。” 谢澜之拿出一个黑皮本子,交到她的手上。 秦姝翻开上面列举着,各种申请专利的药方,跟传统中医绝技。 她对秦海睿说:“大哥,你把床底下的手提箱拿出来。” “好!” 秦海睿挽起还沾血的衣袖,弯身把手提箱拖出来。 秦姝起身把箱子打开,拿出孙家给她的那一盒黄金。 “哥,这两样东西给你,你现在的任务是,要注册一家医药公司,然后去申请我记录在本上的医药专利,今年必须把它落实,这可是比赚钱更重要的事!” 秦海睿表情愕然,捧着怀里的东西,满脸的不知所措。 这说着说着话,怎么要开公司了。 他唇角抽搐地劝道:“阿姝,开公司可不是过家家,要很多钱,还要有人脉。” 秦姝扬起傲娇的下巴,满脸灿烂笑意:“你把怀里的盒子打开看看。” 秦海睿动作随意,不当回事地打开木盒。 下一瞬, 他差点被金灿灿的光芒灼伤眼睛。 秦海睿表情激动又惊恐,紧张地问:“阿姝!你哪来这么多的黄金!” 好家伙! 这么多黄金,得卖多少钱! 谢澜之看到那一整盒黄金,眉梢轻挑,眸底掠过一丝玩味儿。 秦姝这是早有准备,一声不吭就搞事。 两个男人神色各异地盯着,神色淡然,眼底含笑的秦姝。 秦姝骄傲道:“这是我之前救的病人给的报酬。” 谢澜之问:“是孙家?” 秦海睿惊呼:“谁出手这么大方?” 秦姝语速极快道:“你先别管这些,我们的中医传承药方,在76年就开始被小日子抢先申请专利了。” “不能再放任他们偷走我们的宝贵传承,我们要尽快摁死他们,不能让他们破坏我们的市场。” “大哥,我要你开的公司做国内最大的医药生意,以后坚决不把珍贵药材卖给他们。” 秦姝想了想,又道:“即使卖,也要高价,还要禁止他们非法研究改进!” 秦姝身上的那股张扬劲儿,似乎又回来了。 她眼底的熊熊野心,几乎要溢出来。 这样的秦姝带有一丝攻击性,妩媚张扬,却极具魅惑,也让人沉醉着迷。 秦海睿表情茫然,疑惑地问:“专利是什么?” 秦姝面露懊恼,差点忘了。 这个年代的人,还不知道专利这一说。 她瞥向神色若有所思的谢澜之:“你应该知道吧?” 男人矜持地颔首:“嗯——” 秦姝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你来给我大哥解释。” 接下来,秦海睿在谢澜之的讲解下,终于明白专利的重要性。 他气愤得不行,咬着腮帮子骂道:“他们就是偷医贼!凭什么申请属于我们的传承专利!” 秦姝心道,这才哪到哪啊。 前世,小日子把中医高达70%的经方,抢先注册为专利,让多少国人恨得咬牙切齿。 中医学是华夏的传承国粹。 是几千年临床实践,积累的有效治疗方法和方剂。 可这些独属于华夏的绝技,世界各国都在不遗余力,想要据为己有。 前世,偷走这些传承的,最大小偷就是小日子。 秦姝这一世,不会再让他们抢走一分一毫。 那些已经被小日子抢走的。 也早晚有一天,全部都会还回来! 秦姝看向表情愤懑的秦海睿,语气严肃道:“大哥,你现在的任务抓紧注册公司,不留余力的去申请中药专利。” 秦海睿满脸踌躇不安:“只要有钱,注册公司不成问题,只是申请专利,我不太懂流程。” 而且,还是要去米国申请中医专利。 他高中毕业,外语说得磕磕绊绊,正常交流都费劲。 谢澜之忽地出声:“我会找人全力配合你,如果钱不够我这里还有,既然要做,从一开始就做大!” 他霸气十足的宣言,把秦家兄妹惊呆了。 谢澜之并非无的放矢,清楚知道秦姝所做的每一件事,对于当下与未来都影响甚大。 从一开始,听到秦姝的计划时,谢澜之就决定,要不留余力的助她一臂之力。 “澜哥,你真好!” 秦姝回过神来,表情又惊又喜。 她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揽着谢澜之的胳膊,撒着娇的摇晃起来。 谢澜之眸色微暗,不动声色地凝着,秦姝深入眼底的愉悦笑意。 “这群狗娘养的杂碎!气死我了!” 外面传来愤怒的声音,范耀宗跟阿木提回来了。 秦海睿站起身,“我出去看看,问问他们什么情况。” 他前脚刚走,谢澜之就把秦姝抱在怀中,矜冷俊美的脸庞一片玩味。 “有事澜哥,没事谢少,阿姝还真是会审时度势。” 秦姝笑盈盈:“哪有,我一直都很乖好不好!”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眸,有意对男人卖萌装乖。 谢澜之这条金大腿太粗,还会主动把腿递过来给她抱,简直不要太棒! 秦姝搂着男人的脖子,红唇轻启,嗓音甜腻娇软地喊道:“澜哥——” 谢澜之心尖都要被喊酥麻了,别有深意道:“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秦姝眯起桃花眼,笑得如同狡猾的小狐狸。 她凑近男人的耳边,吐气如兰:“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谢澜之又嗅到了那股诱人,甜腻腻的奶香味儿,性感的喉结,吞咽了几下。 声线又低又哑:“什么忙?” 他视线微垂,盯着靠近胸膛的柔软,心跳加快了几分。 秦姝:“被抓的几个人,能不能关他们一年半载?” 谢澜之一心二用地问:“为什么?” 秦姝嗓音透着冷意:“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她今天当着几个人的面,给秦海睿针灸了。 避免申请专利的过程中,再节外生枝,不如他们留在监狱里好了。 谢澜之的指腹隔着衣服,轻轻揉捏着秦姝,肉肉的软软的腰肢。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肃杀而凌冽的口吻,掺杂着让人心惊的杀气。 秦姝看着谢澜之波澜不惊,眼底氤氲着冷意的情绪 她不太确定地问:“什么意思?” 谢澜之淡漠道:“字面上的意思,他们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秦姝喉咙发紧,吞咽了两下,“那他们会不会再跟人接触?” 谢澜之:“不会,你不用有任何担忧顾虑。” 他知道秦姝在担心什么。 无非是怕那几个人,跟外面的人联系,把她针灸的事传递出去。 “老公,你真好!” 秦姝开心地扑到男人的怀中,眼睛都笑得睁不开了。 谢澜之却再也无法保持脸上的平静。 萦绕在鼻尖的淡淡奶香,味道更加浓郁诱人了。 他落在秦姝腰身的手,缓缓上移,不受控制地去触碰…… “啊!你干嘛!” 秦姝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手捂着刚刚被捏了一下的柔软。 谢澜之盯着秦姝的上衣,浅色的衣料被快速洇湿…… 他耳根子泛红,眼睛都直了。 “你、你这是涨.奶了?” 不是说怀孕后,才会有这样的现象。 秦姝明明还在孕期,而且她的量,似乎也太多了…… “你不许看!” 秦姝羞红了脸,耳根子也火烧火燎的。 谢澜之暗涌的黑眸,盯着她脖颈蔓延的红意。 那抹红,无比诱人,让人口干舌燥。 秦姝承受不住男人,想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连忙转过身。 她低头整理里面的小衣,一双手从腋下穿过来。 随即,灼热气息,洒在秦姝发烫的耳朵上。 “阿姝,要不要我帮忙?” 第159章 谁不想要一个,能力很强的伴侣 “不用!” 秦姝整理衣服的速度加快几分。 可谢澜之不停作乱,依旧我行我素地帮忙。 ……帮倒忙,故意把衣扣解开。 秦姝愣了一秒:“你干嘛?解我衣服做什么?” 谢澜之下颌抵在她肩窝,唇角上扬至恰到好处的戏谑弧度。 “衣服弄脏了,难道不该换一件吗?” 不换衣服。 他又怎么解心中的疑惑。 “我不换!”秦姝急得声音发颤:“你能不能不要捣乱!” 不捣乱是不可能的。 谢澜之凭借把人完全禁锢在怀,仅十多秒,就把秦姝的上衣褪下。 谢澜之把肤如凝脂的人,轻松揽入怀中,坐在他的腿膝上,垂眸认真研究起来。 奈何秦姝双手抱在身前,把景色半遮半掩起来。 谢澜之轻声诱哄:“阿姝,手拿开,让我看看。” 他的表情严肃,眉眼间的认真专注,似是对待很重要的公务。 秦姝表情羞愤,第一次对谢澜之的恶劣性有具体了解。 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太狗了,不做人! 她情绪有些失控地吼道:“谢澜之,你是不是想要离婚?” 谢澜之撩起眼皮,别有深意地凝着秦姝,薄唇勾起邪肆弧度。 “这是你第几次提离婚了?” “我是不是又多了一次,可以欺负你的机会?” 他笑得恣意痞气,脸上的笑容说是玩味与期待,又隐隐弥漫着一层压抑的怒火。 秦姝情绪彻底绷不住了,红了眼眶,双唇也瘪起。 “你怎么这样啊,之前住部队家属院,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那时候的谢澜之,还没有现在这么不做人。 对她有基本的尊重,只要她拒绝,就一定会停下。 现在,无论是她是要还是不要,谢澜之都霸道得不容拒绝。 秦姝这一哭,谢澜之也绷不住了,赶紧把人抱在怀里。 “别哭,我就是想看看,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轻轻抚着秦姝的后背,声音极其温柔地安抚。 “不哭了啊,还怀着孩子,很伤身体的。” 秦姝趴在男人宽厚的肩膀,眼底的泪意瞬间收敛。 红唇浅勾,依旧保持哭腔声:“你也知道我怀着孕,以后不能这样了!” 谢澜之知道孕妇情绪不稳定,自然没有不应的。 “好,都听你的,乖,不哭了。” 秦姝趴在男人的肩头,无声地笑了。 眼泪还真是,能降住谢家男人的法宝,百试百灵。 谢澜之丝毫没有发觉,被秦姝给算计了。 他感受到心口处贴上来的柔软,连身体反应都不敢有了。 来例假,以及孕期中的女人。 惹不得,还要哄着。 谢澜之唇角勾起无奈,他家这个不仅娇气,还爱哭。 以后怕是不能太过分了,还要继续磨合。 秦姝年纪太小了,经的事也少,不知道夫妻之间的情趣。 谢澜之面上的无奈,逐渐被一抹妥协覆盖,摸了摸秦姝的后脑勺头发,“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嗯——”秦姝鼻音很重地应了一声。 谢澜之双手捧起她的脸,对上泛红蓄满水雾的眼睛。 他有些内疚跟心疼,声音很轻:“吓到了?” 秦姝略显风情的眼眸,斜睨他一眼。 “你说呢!” 谢澜之捏着她肉乎乎的小手,温柔且怜惜地保证:“不怕,在生产之前,我保证不动你。” “那白天在车上呢?” “阿姝,那不一样,我全程都在照顾你,自己都没有……” 秦姝眼疾手快地捂住男人的嘴,把剩下的话给堵回去。 “你还是别说话了,我听不得那些!” 想起那些胡作非为的行为,秦姝心底涌出着说不出的燥意。 谢澜之感受到秦姝的指尖,抚过他轻抿的薄唇。 不经意的小动作。 好似在引诱着他做些什么。 谢澜之幽邃黑眸中,映着摄人心魄的暗光。 他哑声问:“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你浑身上下我哪没看过,怎么还这么害羞?” 秦姝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害羞是天性反应,与是否结婚无关。 谢澜之见秦姝低着头,以为她又要害羞的哭了。 他深呼一口气,低头在秦姝精致的锁骨上,轻轻啃咬了一口。 “不闹你了,我去找阿木提了解一下今晚的事。” 站起来的男人,宽肩窄腰,还腿长,气度恣意又狂野。 秦姝仰头看着谢澜之,被灯光映照的侧脸,感受到男人高颜值的强烈视觉冲击。 “看什么呢,怎么呆住了?” 谢澜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倾身凑近秦姝的眼前。 秦姝眼神闪躲:“……没什么,在想事情。” 她不敢承认。 刚刚被谢澜之隐忍,内敛的禁欲气质诱惑。 迷人的矛盾反差,性张力浓厚,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谢澜之在秦姝的额头吻了一下,嗓音散漫轻柔:“走了,今晚不用等我,我可能还要去办点事。” 秦姝随口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去?” 谢澜之:“去见一见赵永强,顺便帮大哥联系这边的人际关系。” 秦姝心下感动,面露愧疚:“也不用这么着急。” 谢澜之扫向秦姝的腹部:“事情早点处理完,我们早日回京,你肚子太大了。” 眼见秦姝的眉心微拢,他唇畔漾起一抹戏谑弧度。 “早点安排完大哥的事,有人庇护他,也省得你再离家出走。” 秦姝送了他一双白眼:“赶紧走,我要睡了!” 谢澜之离开后,秦姝并没有如她所说睡觉。 她拍了拍发烫的脸,喃喃自语:“腹黑妖孽!” 如果谢澜之有心要勾引一个人。 一百个人里,至少有一百零一个上钩! 秦姝自认为还算清醒理智,偶尔也会因为谢澜之,不经意散发的风度与魅力失神。 那并非颜值魅力。 而是内外兼修,展现出的风度、修养和内涵魅力。 ——除了不做人时,贵气矜染的谢少,是妥妥的男神。 *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 秦姝这天午睡醒来,睁开的美眸欣赏到一幅完美的风景线。 坐在窗前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本熟悉的医书,阳光透过玻璃倾洒在他身上,为其镀上一层暖意金辉。 躺在床上的秦姝放轻了呼吸,眨了眨眼。 她感觉有几分不真实。 如果不是男人的修长指尖翻书页,秦姝觉得那就是一幅静止的画卷。 她的目光过于直接,存在感很强。 有着军人敏锐的谢澜之,很快就发觉了。 男人偏过头,那双洞察人心的深邃眼眸,氤氲着清浅的疏离。 对上秦姝失神的表情,谢澜之的眼神柔和下来。 他合上手中医书,站起身,迈开长腿。 “醒了?” “唔——”秦姝懒洋洋地轻哼。 谢澜之坐到床边,端起桌上的水递过去。 “这边天热,要多喝水补补水分。” 秦姝没有动,盯着男人袖口随意挽起,露出来的结实紧绷的小臂。 她耷拉着眼皮,淡声问:“你今天没跟我大哥出门?” 这三天,谢澜之每天都带着秦海睿,早出晚归,一身的酒气。 今天的男人难得没出门,身上的冷感木质气息又回来了。 谢澜之见秦姝赖在床上不起,弯身把人揽入怀中。 “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可以回京了。” 他把秦姝动作轻柔地抱起来,倚靠在床头,把水杯送到她唇边。 “张嘴,少喝两口也好。” 秦姝乖乖张嘴,喝下还有余温的白开水。 她黛眉轻蹙:“明天就回京,会不会太早了?” 谢澜之看着她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脸上露出一抹担忧。 “明天上午回玉山村,看望岳父岳母,下午我们直接回京。” 秦姝没说话,接过水杯,自己喝了几口,“前几天的事,查出源头了吗?” 在国营饭店的遭遇,过去好几天了。 至今还没查出来,究竟是谁泄露出的消息。 谢澜之语声低沉:“都已经解决,你可以安心了。” 这么快就解决了? 秦姝睁大美眸,问:“是谁?” 谢澜之淡声说:“范老板的死对头,昭京医药。” 秦姝的脸上露出恍然,眉心紧紧拧着,感叹道:“范耀宗这次怕是要怒火中烧了。” 谢澜之挽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轻声安抚:“放心吧,已经查封了。” “昭京医药公司以及下面的药铺全部停了,云圳市再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秦姝惊掉了下巴:“你做的?” 谢澜之挑眉哂笑,义正言辞道:“他们本就不是诚意救死扶伤,做过一些不好的事,留下不少的痕迹,上面是名正言顺查封他们的资产。” 秦姝的表情又惊又喜,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要知道这家昭京医药,打着救死扶伤的旗号,干的是垄断华夏中医传承的算盘。 “谢澜之,你真棒!” 秦姝对男人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灿烂笑容。 谢澜之被她纯粹愉悦的笑意感染,面部轮廓柔和了几分,眸色也愈发温和。 他摸了摸秦姝的发顶,纵容道:“你开心就好。” 秦姝在男人的掌心蹭了蹭,笑得眯起漂亮眼眸。 “我非常开心,你干得太漂亮了!” 这就是谢澜之身上,真正成熟魅力所在。 不仅能够处理复杂人际关系,还无条件的支持、理解,让秦姝感到安心和有底气。 谁不想要一个,解决问题能力很强的伴侣。 谢澜之宠溺一笑:“别撒娇了,大哥准备今晚给我们送行,起来醒醒盹。” 秦姝红唇微抿,眸光潋滟动人,张开了双臂。 “要你抱我——” 谢澜之眉梢轻挑,面上满是无奈,眼底却漾起甘之如饴的愉悦。 第160章 秦姝风光回村,谢少的温馨浪漫 深夜。 药厂宿舍。 秦海睿为了给妹妹、妹夫送行,饭菜准备得很丰盛。 吃到最后,饭桌上只剩谢澜之跟秦海睿两个人。 范耀宗明天要跑新的业务,喝了几杯就撤了。 阿木提明天要开车,回房补觉养足精神。 至于秦姝,肚子越大越嗜睡,早就撑不住回房休息。 不算宽敞的院落里,饭桌上,秦海睿喝得双眼发红,直勾勾地盯着表情冷峻的谢澜之。 秦海睿这几天跟着对方,接触了云圳市的一些政要,甚至连一把手都亲自接见他们。 他见识到了,何为上位者目空一切。 也理解了妹妹说的那些话。 在云圳市高高在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一个见了谢澜之,不是点头哈腰的。 那些人看似卑微,实则极为敬重谢澜之,让秦海睿明白了,谢家在京市的地位。 “妹夫!” 秦海睿用力拍了一下谢澜之的肩。 “我知道你家世好,但你也不能欺负我妹妹!” 谢澜之筷子上夹的糖炒花生,被这一拍,掉落在桌上。 他冷静深邃的眼眸,瞥向醉眼朦胧的大舅哥:“不欺负阿姝,宠她还来不及。” 秦海睿那双跟秦姝相似的桃花眼,闪过浓浓的怀疑。 他盯着谢澜之,摇了摇头:“我不信你。” 这要让谢澜之怎么回答。 秦姝那脾气,离家出走的事都干得出来。 他现在别说是欺负人了,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秦海睿醉红的脸上露出心疼,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说, “阿姝这次跟我回来,她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委屈了。” “从小到大,她最骄傲了,受了委屈也不吃亏,都会反击回去的。” “如果哪天她受了委屈,还没有反击,那肯定是没有人给她撑腰了。” 谢澜之本来漫不经心的表情,逐渐正色起来。 明显是把大舅哥的话,听到心里去了。 秦海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仿佛壮胆似的,继续道, “谢澜之,你一出生就在云端,是人人仰望的世家子弟,注定一生高高在上。” “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妹妹受了委屈,又或者是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嗝——” 秦海睿打了个酒嗝,坐姿也摇摇晃晃起来。 他似是醉到不行了,脑袋沉沉地趴在桌上,嘴上还在念叨。 “我们秦家虽然清贫,也不任人摆布,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谢澜之眉头紧皱,略显薄情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脑海中回放,那天在车上,他问秦姝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秦姝一脸坦然地说——我作呗。 当时,秦姝笑意不达眼底,脸色也尽显疏离,让他很不舒服。 可后来两人解开了心结,秦姝也说过相信他的。 心思沉重的谢澜之,随手拿起桌上的烟,动作娴熟地点燃一支。 他微垂着眼眸,看向呼呼大睡的秦海睿。 受了委屈,没有反击,是因为没有人给秦姝撑腰? 谢澜之嘴里咬着烟,一抹猩红,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缭绕烟雾模糊了他的面部轮廓,连带黑眸里,涌动的沉寂冷凝情绪。 * 翌日。 秦家兄妹二人,站在药厂的一棵垂柳树旁。 “阿姝,名字确定就叫康乾医药?” 秦姝捏着身侧的柳枝,语调散漫:“嗯,这个名字挺好的。” 秦海睿单手插兜,眼神探究地凝着她:“为什么不把公司开到京市,要在云圳这边?” 秦姝:“京市的水太深了,谢家这等高门,注定我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秦海睿轻啧一声:“你是不是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柔软的柳枝,被秦姝不小心折断了,她抿唇轻笑。 沉默,就是默认。 秦海睿面色微变,深呼一口气:“既然不开心,没有安全感,为什么还要留在谢家?” 秦姝眉心轻拢,歪着头看他:“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过得不好?” 秦海睿坦言道:“你给我的感觉,一直在做什么打算,总有一天会离开谢家。” “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秦姝声音淡淡道:“感情跟婚姻都有变数,我如今是谢家儿媳,十年八年后呢,谁又说得准。” 就在秦海睿心下为她感到难受时,秦姝接下来一番话,让他又气又笑。 “哥,你别操心我了,谢澜之如果一直这么纵着我,我们就做一辈子的夫妻,这样挺好的。 倒是你,未来忙得怕是要脚不沾地,别忘了给爸妈找个儿媳妇,给我早点娶个大嫂。” 秦海睿面色抽搐:“在说你呢,怎么转到我身上来了。” 远处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秦姝抬眸望去,看到熟悉的军绿色部队车。 她美眸微弯:“他们来了,大哥,你多保重。” “阿姝!”秦海睿急声道:“哥给你保证,一定给你拼出一条,最安全可靠的后路,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十年八年,凭借妹妹给公司做的未来实施计划。 秦海睿有信心,一定会把康乾医药做大做强。 秦姝笑靥如花:“那我等着!” 越野车在兄妹二人的身边停下来。 谢澜之打开车门,刚要下车,被秦姝给推了回去。 “别啰嗦了,赶紧走吧,着急回去看我爸妈。” 谢澜之面露无奈,隔着玻璃窗,对秦海睿微微颔首。 神色温润舒朗,眼神充满威慑力,贵气矜然,一看就是高门世家出身的天之骄子。 * 玉山村。 窄小不平的土路上,行驶着一辆越野部队车。 “往前面直行,经过路口往左边拐。” 坐在车内的秦姝,神色兴奋地跟开车的阿木提指路。 谢澜之小心翼翼地搂着,秦姝的后腰跟肚子,生怕她倾身查看路况时,一个不小心伤到自己。 他偶尔回头看向车后,像是在盯着什么,眼见秦姝又要倾身往前趴,连忙把人拦住。 “阿姝,马上就要到家了,你先坐下来,不要紧张。” 秦姝垂眸去看,男人扶在她腹部的手,一双勾人美眸笑弯了。 “谢少,谢太子爷,紧张的人可不是我。” 覆在她肚子上,那只手指纤长的手,好几次都没忍住抖了抖。 谢澜之的紧张情绪被揭露,清隽斯文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面露纠结道:“我身体痊愈后,就该跟你回来见见岳父岳母,哪知道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一直耽误到现在,他们不会把我打出家门吧?” 秦姝本就娇媚的眼睛,被笑意沁得格外明亮清澈,小手拍了拍男人的肩。 “你不用担心,我爸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谢澜之想到初见面,一言不合就揍他的大舅哥。 又看着眼前外表看似柔弱,实则深藏不露的秦姝。 他只觉得,好相处这句话用在秦家人身上,可信度不大。 秦姝倏然激动地喊道:“左拐左拐!第二户就是我家!” 阿木提笑着说:“嫂子,我知道路,之前还来接过你,你赶紧坐稳了,小心澜哥又化身老妈子。” “说什么呢!” 谢澜之眉心微蹙,眼神不悦地瞥了阿木提一眼。 秦姝接话,气哼哼道:“本来就是!这一路上你一直在我耳边念叨。” 谢澜之和颜悦色地觑了她一眼:“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 这差别待遇,看在阿木提眼中,直撇嘴。 情绪极其兴奋激动的秦姝,没有发现,谢澜之一路上,频频回头看向车后面。 秦家到了。 车身都是尘土的部队车,稳稳地停在家门口。 还是那颗熟悉的百年古树下。 坐着几个裹着头巾,穿着干净朴素布褂的妇女。 有人在纳鞋底,有人织毛衣,也有人嗑瓜子、吃花生。 看到那辆停在秦家门口,威武霸气的绿色部队车,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 后车门打开了,一个英姿挺拔,气质凌然的男人,进入所有人的视线中。 男人五官轮廓英俊,拥有一副好皮囊,神情淡漠,上位者的矜然威压,隔着老远都能让人感受到。 然后,男人转身看向车内时,身上的疏离气息一扫而空,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阿姝,下车了。” 一只小手从车内探出来,放在男人宽厚的掌心。 秦姝护着肚子,从车上走出来,与谢澜之手挽着手走进秦家的大门。 这一幕,落入百年古树下的村民眼中,纷纷露出错愕震惊的表情。 “那个大肚婆是秦姝?” “看着像是,她不是嫁给了腿瘸毁容的绝嗣丈夫,怎么肚子那么大了?” “你们看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该不会是她的姘头吧?人长得是真英俊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即便压得再低,依旧传入刚走进家门的秦姝、谢澜之耳中。 谢澜之清隽脸色沉下来,顿足在原地。 “阿姝,再等等。” 秦姝被迫停下来,面露不解:“等什么?” “噼里啪啦——!” 她话音刚落,外面响起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秦姝眼底漾起笑意:“这是谁家有结婚的?” 谢澜之面色微动,牵着秦姝的小手,又走出秦家的大门。 “哎哟!好多气派的小汽车!” “今个是什么日子,咱们这小村庄,竟然有这么多贵人来?” 响亮的鞭炮声,引得树下的妇女们,纷纷站起身观望。 有个妇女眼尖,看到围在车前的孩子们,伸手从车内接过喜庆的红色袋子。 “哎,他们是不是还给东西呢?” “好像还真是!快!咱们也去看看!” 树下的妇女们顿时站不住了,一窝蜂地冲上去。 站在家门口的秦姝,则惊呆了。 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缓慢驶来的几辆气派的小汽车。 第161章 谢少危矣,被岳父抓包了 “别抢别抢,人人都有份!” 围在小汽车前的人太多,导致车开不过来。 阿花嫂从车上下来,背着一个大布袋,给人挨个发喜糖喜饼。 在三辆小汽车的前后,权叔、坤叔正在放鞭炮。 “儿子!阿姝!我来了!” 笑容灿烂的谢夫人,半个身子从车窗探出来,对站在秦家门口的儿子、儿媳子招手。 场面看起来好热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接新娘子的。 秦姝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错愕地看向身边,唇角挽起笑意的男人。 “谢澜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妈也来了?!” 谢澜之揽着她的单薄肩膀,轻声道:“我们领证时太过匆忙,我又是第一次上门,不能这么空手而来,谢家也该有长辈登门拜访。” “……”秦姝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夫人,京市第一统帅的夫人。 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去963部队的时候,都要抱怨几句环境差。 如今她不远千里,亲自来到这个偏野乡村,还搞这么大的动静。 秦姝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排场似乎过于夸张了。 阿花嫂把喜糖喜饼分发完,笑眯眯扫视着众人。 “我们是来走亲戚的,烦请各位让条路,让我们的车过去。” 围观的人手里都捧着礼物,俗话说拿人手短,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有个妇人抱着怀里的双份喜糖喜饼,扬高声问道, “你们要去哪家,用不用我们给你指路?” 阿花嫂让开身体,让谢夫人乘坐的车前行。 她转身看向对那位妇人:“多谢您的好意,我们少爷、少夫人就在前面。”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站在秦家门口的秦姝、谢澜之。 “天啊!你说的该不会是秦姝吧?” 下一瞬,跳下车的谢夫人,冲到秦姝的面前,紧紧搂着她的胳膊。 这一幕,落入众人眼中,已经不需要再多言。 来他们玉山村的三辆小汽车,竟然是奔着秦家来的! 围观的村民,露出震惊错愕的表情。 不是说秦姝嫁的男人重伤,瘸腿毁容,还绝嗣! “阿姝,你可担心死我了,离家这么久,在外面有没有吃苦啊?” “我怎么看着你好像瘦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气色好像也不水灵了。” “我把阿花嫂带来了,一会儿就让她给你做爱吃的菜,可不能瘦了,女人怀孕很辛苦的……” 谢夫人一张口,像是八百年没说过话似的。 她上下打量着秦姝,满脸的心疼不已。 秦姝娇柔一笑:“我挺好的,没瘦,还胖了。” 谢夫人哪里肯信,认定她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眼底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阿姝?!” 秦家院子里,传来女人隐含激动的颤音。 秦姝身形微僵,转过身看到戴着头巾,怀里抱着装黄豆的筛子,神色又惊又喜的秦母。 秦姝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扬高声喊道:“妈!” 秦母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女儿,欣喜若狂地扔下筛子,快步走上前。 “你这孩子!回家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 在秦母冲过来时,谢夫人松开秦姝的胳膊,走到儿子身边站着。 秦家母女俩紧紧握着手,亲昵地说着话。 “我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辛不辛苦?” “不辛苦,孩子们都很乖,没怎么折腾我。” “那就好,那就好……” 秦母目光微移,看向雍容华贵的谢夫人,跟身高腿长的谢澜之。 “这两位是?” 不等孩子们介绍,谢夫人主动迎上去,亲热地握住秦母的手。 “亲家母,我是澜之的妈妈。” “实在是太抱歉了,早就该登门拜访的,是我们谢家失礼了。” 秦母听到谢夫人的身份,态度也热切起来:“原来是亲家母,快,屋里坐,孩子爸不在家,我这就让人去喊。” 谢夫人连忙阻止:“不用不用,我家那位公务繁忙,没时间来,咱们姐俩说说话就好。” 两个年岁相当,各有特色的女人,手挽着手进了家门。 秦母看到有些乱的院子,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 “阿姝这孩子也是,来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收拾一下家里。” “不碍的,又没有外人,有什么可收拾的。” 谢澜之走到秦姝身边,扶着她的胳膊,迈过门槛。 秦姝斜睨男人一眼:“你也不跟我说,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 谢澜之揽着她的肩,轻声道:“说了,也是折腾岳父岳母了,这样挺好。” 秦姝脸颊微鼓,“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谢澜之没搭话,转移话题:“岳母长得跟你很像。” 虽然秦母的眼角皱纹,比谢夫人要多一些。 可她的皮囊与骨相,都难掩年轻时的风华正茂。 秦姝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是,我妈年轻的时候可是大美人。” 谢澜之见她被转移了注意力,揽着人往正屋走去。 秦家的门外。 阿花嫂站在门口,提高了嗓音,笑逐颜开地说, “今个主家有喜,我们发派喜糖喜饼,还请诸位互相转告一声,玉山村的村民,见者人人有份。” 权叔、坤叔从车里搬下来,好几箱子的喜糖喜饼。 阿花嫂背着一布兜的红封包,里面装着小额的纸币。 “小朋友过来,这里面是钱,拿着买零嘴吃。” 小孩激动的小脸泛红,脆生生道:“谢谢嬢嬢!” 阿花嫂乐开了花:“不能喊嬢嬢,要喊奶奶。” 小孩看着阿花嫂,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面露不解。 “玩去吧,遇到其他小朋友,别忘了让他们来领红封包。” “嗯!” 小孩捏着红包,转身就跑了,去通知他的玩伴。 围观的众人,被秦姝婆家的大手笔,给震慑住了。 有人忍不住问:“刚刚那个大高个,模样长得英俊的男人,就是秦姝的男人?” 阿花嫂笑着点头:“那是我们家少爷,今天陪少夫人回娘家。” 又一道声音响起:“不是说,秦姝嫁的军官受伤了,我怎么看着他没事?” 阿花嫂好脾气地回道:“少夫人医术了得,把少爷给治好了。” 那道声音变得尖锐:“那绝嗣也治好了?” 听到绝嗣两个字。 阿花嫂脸上的笑意快速收敛。 她瞥向出声的妇人,只觉得对方眼底饱含恶意。 “您是?” “我是秦姝的二婶!” 妇人扬高下巴,从人群中走出来。 她走到阿花嫂的身边,伸手就要去抢装着红封包的布兜。 阿花嫂后退一步,喊道:“阿权!” 正在搬东西的权叔,一个箭步冲上前。 他从后腰掏出一把枪,直指秦姝二婶的脑门。 “杀、杀人了!” 赵二妞目眦欲裂,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正屋厅里。 秦母、秦姝听到熟悉的叫声,母女俩对视一眼。 谢夫人脸上的笑意不变,不解地看向秦姝。 “外面这是怎么了?” 秦姝眯起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二婶这里有点问题,可能是家里太热闹,她又在瞎闹腾了。” 谢夫人眸光一厉:“秦宝珠的妈?” 秦姝微微颔首。 谢夫人轻笑起来:“嗨!多大点事,阿木提你去看看,大喜的日子咱们要和和气气的。” 和和气气几个字,被她着重强调。 阿木提一听夫人这语气,唇角忍不住上翘,转身离开主屋客厅。 门口。 权叔一掏出枪,周围的人都吓得不行,有胆小的,连滚带爬地跑了。 阿木提跨过门槛,痞里痞气地说:“权叔,夫人说了,这喜庆的日子不要见血。” 权叔目光微闪,握枪的手轻抬,在赵二妞的后颈敲下去。 满脸惊恐的赵二妞,身体一软,晕死过去。 围观的众人,发出哗然声。 他们哪见过这种场面,一言不合就拔枪,还把人给打昏过去了。 阿花嫂走上前一步,脸上露出温和笑容,不紧不慢地解释。 “我家少爷之前的确重伤,多亏了少夫人医术无双,把少爷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至于绝嗣的事,少夫人是天生孕体,两人成婚不久就有了孩子,两人堪称一对。” 紧接着,她话音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老爷和夫人都非常重视,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许任何人污蔑造谣。” 有些长舌妇听闻这话,眼神不停闪烁。 她们明显是想搬弄是非,如今被阿花嫂的一番警告,差不多都歇了心思。 只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爆雷道:“我们可没说什么,是赵二妞跟她闺女秦宝珠,之前在村里嚷嚷,说秦姝嫁了个快起的男人!” “对对对!宝珠还说军官瘸腿毁容,是个绝嗣来着……” 在众人七嘴八舌中,阿花嫂等人知道了,秦宝珠一家恶意散播的谣言。 * 中午。 穿着朴素利落的秦父,拎着一瓶刚打的散酒,哼着特色小调回家。 他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不少人盯着他,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秦父想上前问问情况,众人受惊般地一哄而散。 他二丈摸不到头,脚程加快地回家。 看到家门口的几辆小汽车,还有那辆威武霸气的越野部队车,秦父的表情又惊又喜。 难不成是闺女回来了?! 秦父脸上爬满兴奋与期待,加快脚步冲进家门。 刚走了没几步,他眼尾余光瞥到厢房里,有个扶着后腰的女人,还有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 两人的姿势瞧着还挺暧昧,都快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