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金丝雀选择死遁》 1、暗杀 没有人知道金山市的掌舵者是谁,但今天,南允真终于要见到了! 这一天,南允真等了十五年。 十五年前,父母生意失败,南允真的生活一落千丈。为了躲债,父母带着南允真东奔西逃,可最终还是被讨债人堵在了一间破旧的出租屋内。脸色煞白的母亲将十岁的南允真塞进了衣柜里,她的手一直在颤抖,最后紧紧地捂住了南允真的嘴,用口型严厉叮嘱道:千万别出声! 柜门关上,小小的南允真经历了他此生最恐惧、最无助的一个夜晚。 拳脚和棍棒不乱地落在父亲身上,母亲一直在哭泣,一直在求饶,而父亲一直在哀嚎。当拳脚停下来的时候,父亲颤抖又嘶哑的声音响起:“掌舵者,饶了我们吧,求您了,求求您了......” 没有回应,殴打声伴随着父母亲的求饶声再次响起,响了不知道多久,最后终结在了远远的两声重物坠地声上。 哭花了眼睛、咬破了嘴唇的南允真终于松了口气,待听到屋内的人都离开后,他立刻冲出衣柜,却只看到了一片狼藉、空无一人的房间。 望向那敞开的阳台推拉门,他终于意识到了刚才那两声重物坠地声是什么了,巨大的恐惧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他颤抖地迈开一步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那天过后,南允真记住了一个名字:掌舵者。 仇恨,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他此后的人生,都在为报仇做准备。摸爬滚打混进金山市上流社会后,他才得知掌舵者是金山市财阀三巨头背后的实际操控人,并且得知了那掌舵者喜好美色且不分男女,每年都要收集大量美人进他的金山雀笼。 于是,他故意欠下三巨头之一的云辉集团大量债务,混进了云辉集团打算送进金山雀笼孝敬掌舵者的美人之中。 南允真自认为有几分姿色,一定会入了那骄奢淫逸、作恶多端的掌舵者的眼。他不怕出卖身体,只想在第一天就将匕首插进掌舵者的心脏。但他没想到的是,金山雀笼居然不是那种淫==乱不堪的场所,而是掌舵者培训情报人员的基地! 措手不及的南允真只能顺其自然“入乡随俗”,在经过了一个月的学习和通过了文化课、格斗、演技、侦查与反侦查技巧以及难以启齿的床技考核后,终于获得了面见神秘掌舵者的机会。而此刻,他正站在掌舵者所在的豪华套房房门前。 这是金舵集团旗下的一家高档酒店,金舵集团顾名思义就是掌舵者名下的一家公司。进入了金山雀笼后,南允真才知道掌舵者的势力有多庞大。 掌舵者明面上是金山市商会会长,暗地里是金山市所有的消息网的掌控者,他握有金山所有政、商界上流人物的把柄,是金山市消息贩卖渠道。谁都不敢得罪他,谁都会有求于他,所以他在金山市可谓是一手遮天。 除此之外,他还建立了全国情报网,掌握不少全国重要人物的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掌舵者虽然名义上只有金舵集团一家公司,但拥有多条境外洗钱渠道,境外资产雄厚。 这是南允真能查到的冰山一角。 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便让南允真感觉到了复仇之路的压力重重。 但今天,十五年的仇恨终于要迎来终结。 南允真深吸口气,平息了心里的激动和紧张,推开了房门。他装作顺从的样子垂着头走进客厅,余光瞥见了前方沙发上坐着的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 “先生,我来了。”南允真恭顺地问道,“您要给我安排什么任务?”进入酒店之前,他已经被严格搜身,身上没有任何利器,所以此刻,他将目光放在了前方茶几上的烟灰缸上。 “任务?”中年男子嗤笑一声,双手交握俯身向前,浑身透着股黑=道老大的凶狠和野蛮,与南允真想象中的掌舵者形象很相似。 “抬起头来。”中年男子沉声说道。 南允真立刻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完美脸庞,尤其是那双怯生生的水润眼眸,还带着一丝天然不加修饰的诱惑。 中年男子眼睛都看直了,脸上凶狠变成了猥琐和粗俗,他嘿嘿笑着,朝南允真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宝贝儿,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老子伺候好了。” 南允真心里泛起恶心,心想这掌舵者果然是个猥琐好色之徒。虽然心里无比厌恶,但一个月的高强度演技训练已经让他能轻松控制脸上的表情,他依然神情顺从,小心翼翼地来到中年男人身前,看着他露出来的紧绷的手臂肌肉和浑身刀疤,思索着用烟灰缸一击必杀的可能性,得到的结论是:很难。 这男人体型和力量都远超自己,必定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南允真边想着边跪坐在男人身边的沙发上,手放在了男人肩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说道:“先生,我先给您放松一下。”边捏着边观察着周围,寻找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突然,南允真的手腕被那人狠狠地抓住了,整个人被猛地带到了沙发上。 “哈哈哈,给我放松?我看应该先给你那里放松放松,不然一会儿可能承受不住啊!”那恶心又粗暴的男人压了下来,扯掉了南允真的衬衣,力道之大超乎南允真的想象。南允真别无他法,只得抓起一旁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朝男人砸了过去。 他不是盲目地砸向男人的脑袋,而是将四方烟灰缸的尖角准确地砸向了男人的太阳穴。因为他知道在实力悬殊下,不先下狠手,死的就会是自己。 男人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柔弱又胆怯的人会反抗,余光瞥见烟灰缸袭来之时就抬起了手,但他没料到南允真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完全没防住,被重击后直接摔倒在地上。 男人七窍流血,浑身抽搐几下从地上爬起,表情无比狰狞,吼道:“他妈的,狗崽子!找死!”他边吼着边扑向南允真,眼里满是杀意。 南允真立刻砸碎了男人的高脚酒杯,拿着那尖锐的杯座刺向了男人的咽喉。男人避过,抓住南允真的手腕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这是一场十分煎熬的殊死搏斗,根本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两人都只想致对方于死地。南允真的手腕几乎被扭断,腰部也受到了重击,额头一侧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线,但他感觉压在身上的人力气越来越弱。他低吼一声,趁男人发力的时候松开了手,男人猝不及防地朝地上撞去,南允真趁机偏斜了手中尖锐的玻璃刺,直接刺进了男人的脖颈之内。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南允真的右手。男人瞪大了眼睛,然后彻底倒在了南允真身上。 这是南允真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与死人零距离接触。他不是没有人性的穷凶极恶之徒,所以即使本就抱着杀人的决心,这一刻也没忍住内心涌出的恶心。他慌乱地推开男人的尸体,撑在地上干呕不停。 几分钟过后,他才平息了不适的感觉,心里涌出了大仇得报的喜悦,他喜极而泣,好想立刻就跑到父母亲的骨灰盒前,告知他们一切。 十五年了,自己终于杀了逼死父母的仇人:掌舵者!! 喜悦并没有冲散理智,南允真开始认真清理现场。学习过一个月反侦察技巧的他知道如何清理指纹、脚印和所有可能遗留的线索。为了清理房间内自己的血迹,以及和男人搏斗时遗留在男人指甲里的皮肤组织,南允真花了不少时间。 做好这一切后,他打算连夜逃出金山,等事态平息后再回来。 再回来,是因为想见一个人,一个才认识一个月,就彻底深陷其中的人。 那是他的格斗课教官,名叫姜盛。 看到姜盛的第一眼,姜盛脸上的温和笑容,便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南允真被仇恨侵染了十五年的阴暗世界;如一缕清风,扫去了南允真心里沉积了很久很久的阴霾。 即使姜盛若即若离,南允真也穷追不舍。他将姜盛,当成了他人生的,第二个目的。 只要一想到姜盛,南允真脸上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青涩的欢喜。带着这种笑容的他站在一具尸体前的样子,着实有些诡异。 收拾好一切后,他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刚一转身,他便猛地一震,因为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 当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南允真紧张的心瞬间松懈了下来,他脸上扬起了笑容,喊道:“姜盛。” 姜盛冷静地看着神情古怪的南允真,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他受伤的额头上,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那伤口,问道:“你做什么了?” 伤口还是有点疼的,但是姜盛指肚上的温热以及那轻柔的力道,让南允真忽略了伤口的疼痛,让他想到了几天前两人之间毫无阻隔的肌肤相碰,那日日的纠缠让他沉迷且上瘾,让他深信从未对自己表过态的姜盛,其实也是真心喜爱自己的。 他是喜欢我的,南允真心想着:我也喜欢他,所以他是我的爱人,所以我可以跟他分享我的喜悦! “姜盛,我报仇了!”南允真握住了姜盛手,激动地说道:“我杀了逼死我父母的掌舵者!” 姜盛的手僵住了,看向南允真的眼里,是南允真不理解的惊讶和很快覆盖惊讶的兴奋,是那种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狩猎者,终于找到了稀有猎物的兴奋。他扯起了嘴角,露出了南允真从来没见过的,危险的笑:“杀错人了啊,我的允真。” 2、初入金山雀笼 一个月前。 南允真坐在大巴车上,扫了眼周围那群眉头紧皱、神色非常不安的美男美女们后,十分冷漠地别过了脸去,看向窗外默不作声。 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早已经做好了牺牲身体甚至牺牲性命的准备。 大巴车开进了金山市的郊区,开进了一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在一个有不少守卫巡逻的工业园区外放慢了速度,经过几道严格的盘查后,进入了园区之内。 这就是金山雀笼? 南允真有些惊讶,他想象中的金山雀笼,是个纸醉金迷的娱乐场所,充斥着无数赤==裸着身子的男男女女,在躁动的音乐、满地的钞票,晃动的烈酒下进行的肮脏无比的活动。但眼下的金山雀笼,却透着股冰冷的严肃。园区内行人极少,少有出现的人也都身穿正经的制服,他们步履极快,神色肃然,就好像那些被工作任务压弯了腰的普通上班族,而远处,还传来了军训一般的训练声。 带着疑惑穿过了一栋栋楼房和厂房,到达目的地后,南允真才真正知道了金山雀笼是个什么地方。 这里竟然是个等级严明的情报组织! 情报人员分为两种:具有优越外貌条件的金丝雀和长相普通的麻雀。金丝雀和麻雀都分为初级蓝雀、中级黑雀和高级红雀三个等级,从制服颜色上就能区分。金丝雀和麻雀之间并没有地位之分,只是工作内容略有不同。但低级雀就是高级雀的后辈,需对高级雀礼貌有加甚至是言听计从。 南允真这一车被云辉集团送进来的美人,自然都是金丝雀,但属于地位最低的无等级金丝雀。他们需要进行基础文化课、格斗技巧、演技、侦查与反侦察技巧、心理学等等课程的学习,一个月后考试合格的,才能成为初级蓝雀。 多次考试不合格者,将会被送出金山雀笼,回到背负着巨额债务的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去。 得知来这里只需要学习和考试后,无等级金丝雀们顿时都松了口气,但辅导员的下一句话立刻将他们心又提了起来:“金丝雀与麻雀不同之处在于心理学课程,金丝雀的心理学课程的重点在如何利用自身优势,掌控目标的心理状态,进而彻底驯服目标,获取目标情报。其中有一项重点考核项目就是床技,这一项目是有实战的,请各位做好心理准备。” 果然还是如此肮脏!南允真心里唾弃道。 “好了雀儿们!收拾一下,领取生活用品回自己的宿舍,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到教室,全新的生活开始了!”中级黑雀辅导员们拍手宣布道。 大堂内来自全国各地的麻雀和金丝雀们,带着各不相同的神色,三五一伙地抱着生活用品,走向了宿舍区。 南允真却逆着人群,走向那群身穿黑色中级制服的辅导员们,小声问道:“前辈,那个,请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掌舵者?” 几个辅导员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有人走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笑道:“喂,你不会是也想爬上掌舵者的床吧?劝你打消这种念头,掌舵者是谁我至今都不知道呢!只有一些高级红雀见过,你啊,至少十年先别想了。” “啊?这样吗?”南允真垂着头,摆出了十分失落的神态,朝几人鞠了一躬后,连忙转身跑开了,做足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新人模样。 “现在的新人啊......”黑雀们站在原地嘲讽不断。南允真丝毫没有在意,心中对这些以掌舵者为权威的人满满的不屑。 回到两人一间的宿舍后,慌慌张张的舍友一直在南允真耳边叽喳不停。 “哥您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孔信阳,您是金山人吗?我不是,我是来金山上学的,没抗住诱惑裸=贷了,没想到......” "哎呀,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真要卖身啊?” “为什么要上格斗课啊?不会还要卖命吗?我这么弱打得过谁啊!” “允真哥,您怎么这么淡定呢?您不怕吗?” “允真哥您是做什么的?” “允真哥......” 南允真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回答得也越来越敷衍。换上灰色的无等级制服后,他立刻烦躁地走出了宿舍。 “哎,允真哥去哪儿?等下我!”孔信阳追了上来。 “去食堂吃饭!”南允真烦躁地说道。 “现在还早啊,这会儿食堂开饭了吗?哎别说,我还真饿了,不知道这里的饭菜口味怎么样?有没有水果呢......” 南允真回头,瞪着一头金黄卷毛,五官跟爱豆一样精致,身高还高出自己一截的孔信阳,低声怒道:“闭嘴!” 孔信阳被这看似漂亮温柔,发起火来却像是凶猛野兽一般的南允真吓得一愣,再也不敢开口,紧闭着嘴跟在了南允真身后。 还未到饭点,南允真趁机在宿舍和食堂之间的园区逛了几圈,始终没有找到掌舵者可能的办公场所。 掌舵者到底在哪儿呢?南允真茫然地看向园区内那一栋栋灰色高楼,再看向高楼后面起伏的山峰,然后视线上移,看向了天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虽然十多年也不是不能等,但我不可能真正地成为掌舵者的爪牙,为他干尽丧尽天良的事后,熬着时间和资历,等到与他见面的机会。我不能这么被动,虽然我不知道谁是掌舵者,但掌舵者一定会关注这笼子里的金丝雀,我找不到他,但我可以吸引他主动来找我! 南允真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那就是尽可能地优秀和保持高调的做派,吸引掌舵者的视线。 下定决心后,南允真走向了食堂,孔信阳依然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他身后。 刚推开食堂大门,南允真便感受到了食堂内部诡异的气氛。此刻的食堂内大部分都是身穿灰蓝色制服的初级蓝雀,但他们没有靠近打饭的窗口,而是一群群地空手坐在了座位上,小声聊着天。 窗口外排队打饭的,大部分都是身穿黑色制服的中级黑雀,偶尔有几个身穿暗红色制服的高级红雀慢悠悠地靠近,黑雀立刻退后,主动将窗口让了出来。 在现代社会还能看到如此明显和森严的等级关系,南允真着实有些吃惊,但显然,那些处于底层的蓝雀们早已经习以为常。 而处于最底层的无等级灰雀们,虽然跟南允真一样都有些惊讶,但大部分都是有眼力见的,他们见状立刻退了出去或者是蹲在最远离窗口的墙边,等着这些前辈先用餐完毕。 但仍有些脑子缺根筋的“耿直”新人,直接无视了周围蓝雀们投过来的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目光,有说有笑大摇大摆地走向了窗口。 “我靠!草你妈的不守规矩的小兔崽子!”立刻有蓝雀们骂了起来,一窝蜂地冲向那几个愣头青,扯到餐桌边就是一顿暴打。 那几个新人被揍后也清醒过来,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惹得周围一阵哄笑。 蓝雀们笑够了,骂道:“现在知道规矩了吧?滚!!” 新人们连忙爬了起来,落荒而逃,但其中最瘦弱的一人才跑了一步,便头晕目眩地砸在了一蓝雀身上,那蓝雀顿时暴怒,挥起拳头劈头盖脸地朝着那奄奄一息的人砸了过去。 偌大的食堂内,几百个人,无一人上来拉架。 南允真早就看不下去了,虽然他已经做好了高调的打算,但也没打算在第一天就出风头,所以一直默默地站在墙边看着戏,但此刻,看着那新人满脸鲜血神情无助的样子,看着那蓝雀嚣张跋扈的恶心模样,南允真忍无可忍,手从兜里伸了出来,阴沉着脸大步走向前方。 孔信阳看出了他的意图,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角,无比紧张地小声劝道:“哥!允真哥!别管了!咱第一天来别多管闲事啊!” 南允真没有理会孔信阳,眼神越过喧闹的蓝雀看向前方的餐桌,看到了七、八个仿佛与世隔绝般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的红雀。他走了过去,来到一人身后,速度极快地抽走了那人手中的叉子,只留下了无比冷漠的一句:“打扰了,叉子先借用一下,一会儿还你。” 红雀对面的红雀同伴们都惊呆了,而他则是看着空空的右手,嘴角扯出了愉悦的笑:“哈,来了有趣的新人啊!” 南允真拿到武器后,没理会那群目瞪口呆的高级红雀,转身跳上了餐桌,几步跳到那仍然在霸凌着新人的蓝雀身边的餐桌上,居高临下地吼道:“住手!!” 蓝雀惊愕转头,看到一身灰色制服的南允真时,更加的惊讶了。他仿佛是看到了笑话似的盯了南允真几秒,然后吐了口唾沫,不屑地骂道:“等我先收拾完这小子,再来收拾你!喂,你们几个给我看好了他,别让他跑了。” 立刻有三四个蓝雀围了上来,南允真没有理会,见那霸凌者依然在动手,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漠。 “我说了住手的!”说话之间,南允真一跃而起,银色的叉子从袖子里滑落至掌中。落地之时,他借力一脚踹翻了那霸凌者,手臂扬起挥出了一道寒光,果决又狠辣地刺进了那人的肩膀内。 噗的一声,鲜血染红了蓝雀灰蓝色的制服,惨叫声随之爆发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一个还没有等级的新人,居然敢对前辈动手!他们惊诧之时,那霸凌者反应了过来,忍着剧痛开始反攻,嘴里骂声连连:“狗杂种,我去你妈的!” 看似瘦弱的南允真,身手超乎所有围观者的想象,毕竟南允真不是真的欠了钱才来到这里的,为了报仇,他这十几年来从未荒废过体能和格斗训练,身手早就远超常人。只不过几招,那霸凌者便又被南允真制服。 “嘴怎么这么臭呢!”南允真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狠狠地砸在了餐桌上,右手叉子毫不留情地朝着他的嘴刺了过去。 霸凌者浑身一抖,在南允真的压制下挣扎着后退了半分,让那叉子从脸颊边划过,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线。 鲜血涌出,霸凌者满嘴是血,模样凄惨无比。他的眼神不再恶毒,而是充满了恐惧,“饶,饶命,饶了我......”他含糊不清地求饶道。 周围本想上来帮忙的蓝雀们,均被这一场景给震慑住了,他们从来没有在金山雀笼里,见到杀性如此强烈的后辈。离得近的人闻着那浓烈的血腥味,只觉得双腿发软背脊发凉。 而人群后面的孔信阳则是捂住了嘴,眼里除了震惊便只有崇拜,“允真哥!我的妈呀!” 南允真看了眼倒在附近地面上鼻青脸肿痛苦呻=吟着的灰雀,用冰冷的带血的叉子拍了拍霸凌者的脸,冷笑道:“求饶我就得饶了你?刚才那孩子已求过饶了,你怎么就没放过他呢?!”说着,再次扬起了握着叉子的手。 周围,一阵惊呼。南允真没有注意到,一队暗红制服已经拨开人群,来到了他的身后。 南允真的手没有落下,一只骨节分明强劲有力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腕。 南允真回头时,看到了一张与现场氛围格格不入的,温和、沉稳、面带笑意的脸。 这位高出南允真一个头的男人,微微弯腰,明明带着巨大的压迫力,语气却无比的温柔:“叉子,该还给我了。” 3、可爱的小猫咪 红雀的出现,让现场的氛围立刻攀升到另一个紧绷的极端。 围观的蓝雀们纷纷后退,给中间几人让出了一个空旷的场地来,但他们也不敢立刻离开,毕竟红雀们还未发话,已经将规矩刻在脑中的蓝雀们不敢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此时,整个食堂内没有人还在吃饭,外围的人都站在了桌椅上,好奇地看向事态中央等级不一的几人。 那位握住南允真手腕的红雀,原以为手里这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会立刻反击,却没想到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盯着自己,足足盯了半分钟之久。 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姿势僵持久了,着实有些尴尬。于是红雀站直了身子,将南允真用力一扯,远离了桌面上鲜血淋漓的蓝雀。看向蓝雀时,这只红雀眼里的温柔消失不见,变得无比地冰冷。 “给地上的人道歉!”红雀严肃命令道。 那蓝雀浑身一抖,然后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再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对着地上的灰雀磕了个头,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对不起。 “滚!”红雀又是一声命令,冷漠的眼神扫过了周围所有人。 周围的蓝雀与灰雀们立刻扛起了受伤的人,快速离开了食堂,连晚饭都不敢再吃了。 周围安静下来后,红雀才看向自己一直握着的没有半分挣扎的南允真。他抬起了他的手腕,看到了那雪白皮肤上已经被自己掐出了红印,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又恢复了温和的笑意:“怎么这么乖了呢?” 南允真一直仰着头,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他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看到第一眼后,便挪不开眼神。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同样容貌出众的南允真身边多得是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只看上一眼,便产生了无法理解的心动。 也许是因为他不仅长得好看,还特别的温柔,而且那成熟的气质,和浑身散发出的无所畏惧的沉稳气息,给南允真带来了他极少感受到过的安全感。 “你还要看我看多久?”男人又笑了,握着南允真的手松了松,完全没有不耐烦。 边上的另一位长相和身材都妖艳得不像话的红雀美女打趣道:“姜盛,这小东西看上你了吧?” 南允真这才回过神来,脸刷的一下红透了。他低垂着头,挣脱了姜盛的手,将手中还握着的叉子在身上擦干净后,塞回了姜盛手里,鞠躬道:“谢谢姜盛前辈!”说罢,转身就逃。 姜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手一伸抓住了南允真的后领,将他拽到了身前,说道:“急什么?不是还没吃晚饭吗?来,一起吃饭。” 来金山雀笼的第一顿饭,南允真吃得别扭至极。被八个长相顶级的高级红雀围着不说,自己一眼沦陷的人还坐在自己对面,不停地散发着魅力。 他实在是太好看了!他的眼神实在是太温柔了!南允真只要不小心对上一眼,就会立刻红透了耳根。 “你叫什么名字?”姜盛问道。 “南允真。”南允真放下了筷子,垂着头回答着,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 “吃这么少吗?”姜盛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落到了南允真脸颊上,抬起了他的下巴,看着他躲闪不停的有趣眼神,说道:“你太瘦了,多吃点。” 南允真涨红了脸,感觉下巴与姜盛手指接触的地方格外的烫。他眼神扫过其他红雀戏谑的神情,脑袋短路似的一股脑地说道:“您别碰我!我受不了!” 姜盛的手僵住了,神情也有些错愕。周围的红雀们笑得人仰马翻。 南允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深深鞠躬:“谢谢您的款待。”然后再次逃走了。 姜盛盯着南允真的背影,神情逐渐恢复冷漠,周围的人见了,也都纷纷收起了笑容。 “是个有趣的人呢。”有人谨慎地开了口。 姜盛摩挲着触碰过南允真的手指,嘴角微微扬起:“有点意思。” 回到宿舍后的南允真,不理会孔信阳叽叽喳喳地崇拜,冲了个澡后便跳上了床,一头蒙上了被子,然后根本克制不住地,满脑子都是姜盛的身影。 原来我以前对谁都不感兴趣,是没遇到喜欢的人啊...... 不久,沉沉睡去的南允真,又在梦里与姜盛度过了一个心脏怦怦直跳的夜晚。 这直接导致了第二天的他脸上出现了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在极度缺乏睡眠的僵硬状态下上了几节文化课后,迎来了下午的格斗课。 中午短时间的午休让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但整个人依然没精打采。来到空旷的体育场内,他直接找了个角落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昨日出了个大风头,南允真现在已然成为了灰雀里最受瞩目的一只,所以他即使靠在角落,都不断有目光投了过来,不少是好奇,还有不少,是幸灾乐祸。 “他死定了吧?得罪了蓝雀,当众打了蓝雀的脸,那群人不会放过他的!” “不是有红雀护着他吗?” “那叫护着?多半是想......嘿嘿嘿,你们懂的......等红雀们玩腻了,他就必死无疑了。” “哼,新人还那么嚣张,活该啊!” “都是蠢货!昨天那几个不长眼睛的饿死鬼也是!” 听着耳边的议论,南允真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哎,允真哥,您可别搭理他们,都是群势利眼,遇到事儿了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怂包!可不像您,您不知道您昨天有多威风!”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孔信阳又在叽叽喳喳。 南允真叹了口气,眯起了眼睛,看着体育场里黑压压的人群,问道:“格斗课一个班这么多人?” “哦不是,”孔信阳连忙解释道:“是大家都在体育场上格斗课,四、五个班吧,灰雀和蓝雀都有。” “教官还是红雀?”早上给他们上文化课的老师都是红雀,所以南允真随口问道。 “对!已经打听过了,灰雀、蓝雀的老师都是红雀,黑雀和红雀已经不需要上课,完全可以自主领任务了。”孔信阳回答。 “上哪儿领?”南允真语气平静淡漠。 “一个内部网站,至少是蓝雀才有权限登录,我们......”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几道身姿挺拔、气势逼人的暗红色身影出现在了体育场内,场内立刻安静了下来,灰雀和蓝雀们让出了道路,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两侧,让整个场馆内,只剩下了红雀们的高筒皮靴踩踏地板的声音。 人群后面的南允真踮了踮脚,然后立刻睁大了疲惫的双眼,因为他看到了姜盛。脸颊又开始发烫,仗着自己被很多人挡着,南允真开始肆无忌惮地欣赏起姜盛的身姿和侧颜来,却没想到才看了几秒,姜盛竟突然转过了头。 南允真立刻蹲下,心怦怦直跳,心说道:没看到我吧?应该没看到吧? “允真哥,您怎么了?”孔信阳弯着腰好奇问道。 “睡眠不足......”南允真抱着脑袋尴尬解释道。 皮靴厚重的脚步声开始靠近,南允真心里打着鼓,担心道:我们班教官不会是姜盛吧?要是他的话,这课我还怎么上啊? “灰雀三班,集合!!” 听到一声与姜盛截然不同的粗犷的声音,南允真心里一喜,立刻起身走进了队伍中。 “按高矮顺序,速度站好!”那面容凶悍、身形魁梧、至少两米的红雀教官挥舞着他粗壮的手臂暴躁地指挥着。 南允真立刻被人群挤到了第一排,整个人被笼罩在了巨熊一般的教官的阴影里。 灰雀三班才刚集结完毕,一只暗红色的胳膊便从巨熊教官的身后伸了过来。“陆东奎,三班给我了啊!”姜盛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他完全没理会陆东奎的惊讶,直接将人推向了身后。 南允真惊呆了,心想即使两人同为红雀,姜盛这样的行为也太不尊重人了,所以两人一定得打起来吧!却没想到陆东奎一声没吭,直接转身走向了其他班级。 三班其他的人同样满脸惊愕。 “怎么?我带你们班,你们不欢迎么?”姜盛眯起了眼睛,冷漠的神情比刚才凶悍的陆东奎更加的可怕。 没人敢答话,不少人心慌地低下了头。而南允真则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好像有人不太欢迎啊?”姜盛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他微微弯下了腰,偏着头面带笑容看向身前几乎要把脸埋进衣领里的南允真。 南允真不答话,姜盛十分无语,只得点名,但语气依然温和:“南允真,问你话呢,抬头。” 南允真慌乱无措地啊了一声,然后抬起了头,涨红着脸说道:“非常欢迎!” 姜盛满意地笑了声,盯着南允真的眼睛盯得他紧张得快要哭出来时,才满意地挪开了眼神。 “我叫姜盛,大家可以称呼我为姜教官。”看向其他人时,姜盛的眼神又恢复了冰冷。这明显的差别对待让三班的人都明白了,这只红雀果然看上了那只出风头的灰雀。 不少人心里满是嘲讽,将南允真想象成了为了往上爬而出卖身体的货色。 姜盛眼神扫过众人,将那些不敢表露却又没藏好的鄙夷收入了眼底。 事情发展得越来越有趣了呢,他心想着,故意朝南允真靠近。 “格斗的基础是体能,所以各位,先跑个十圈吧,”他神情敷衍地下达了命令,在队伍垂头丧气地动起来时,却抓住了南允真的手臂,笑道:“我可爱的小猫咪可以不用跑。” 顿时,各种既惊讶又厌恶的目光都朝南允真投射了过去。 姜盛依然在看着南允真,等待着他的反应,心里想着:我当众羞辱你,所以你一定会生气的吧?露出失望的神情然后劈头盖脸地骂我一顿?或者带着厌恶忍气吞声?是哪种呢? 姜盛哪一种都没猜对。 此时的南允真已经被姜盛过分接近的微笑和过分亲昵的称呼给蛊惑住了,他完全感受不到周围异样的目光,依然满脸通红且慌乱无措,他僵硬地扒开了姜盛的手,说道:“那我先跑二十圈冷静一下。”说罢,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姜盛则是愣在了原地。 4、增味剂 南允真越跑越清醒,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喜欢上的这个男人脑子可能不太正常,没有贬义,是字面意义上的与正常人不一样。 他虽然看似对自己很感兴趣,但这种兴趣完全不是出于心动和喜欢,而只是觉得好玩,觉得有趣。 细细回想,南允真便品味出了姜盛的贪婪,那看向自己的温柔眼神里是近乎疯狂的掌控欲。 这样的人非常危险,但南允真不介意。对于自己和姜盛的关系,他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他很满意现在这种,单方面的喜爱和单方面的真心,因为他时刻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杀死掌舵者,而不是谈恋爱。 所以,姜盛是什么态度完全没有关系,只要他出现在我面前,能让我感到喜悦、心动和紧张就够了! 我只喜欢你,但我不想要你,你是我这枯燥生活里的增味剂啊! 这么看来,我也挺不正常的......南允真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句。 二十圈对于南允真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但也不像其他灰雀那样,跑五圈就要死要活了。南允真的二十圈跑得甚至比大部分人的十圈还顺利,这突出的体质着实征服了一部分对南允真不满的灰雀。 接下来,姜盛又对三班所有人进行了高强度的挥拳、格挡、踢腿、闪避等基本招式训练。屡次在南允真这里失去掌控的他,出现了少见的心烦意乱,他没再摆出一点好脸色,这让他那本就冷漠的脸庞显得更加的严肃,常常只是一个眼神扫过,不少人都吓得腿软。 一下午的格斗课下来,三班几乎所有人都累得瘫倒在了地上。南允真撑着膝盖勉强站着,浑身湿透,汗如雨下,待听到姜盛的一句下课后,他立刻转身,步履虚浮地走进了卫生间。 此时大部分人都还在外面躺尸,南允真觉得浑身是汗太难受了,才来卫生间的洗手池边,打算洗把脸。他脱掉了灰色的t恤扔到了一边,打开水龙头捧了把清凉的水浇在了脸上,一遍又一遍地洗去了身上的燥热,直到突然感觉到腰间一凉。 他立刻转身,看到了离得非常近的姜盛。脸上还未擦干的水珠顺着漆黑的头发滴落了下来,滴在了南允真精瘦的腹肌上,然后滑落下去,落到了姜盛的指间。 “没想到看着挺瘦的,倒也还挺结实。”姜盛嘴角带笑,握住了南允真的腰。 他的手掌很大,微凉的掌心与南允真运动后的滚烫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轻轻捏了几下,感觉手感非常不错,既有弹性又有力道。他抬起了眼眸,看到了与他想象中一模一样的,颤抖又紧张的南允真。这让他非常的满意,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只剩下把玩有趣猎物的愉悦。 但他还是小瞧了他的猎物。 南允真猛地抓住了姜盛的手腕来了个擒拿,将姜盛反压在了水池上,嘴里却慌乱说道:“对不起,姜教官,您不能随便乱摸。” 姜盛苦笑一声,那扭曲的右臂突然发力,反手掐住了南允真的脖子猛地一甩,将南允真按在了冰凉的墙壁上,“还从来没人敢跟我动手呢,小家伙。” 脖子上的窒息感让南允真感受到了姜盛的强大,即使是全盛时期,自己也是完全打不过姜盛的。待力道松下去时,他猛吸了口气,红着眼睛委委屈屈地说道:“是您先摸我的!” 姜盛微微一怔,看着南允真漂亮的脸蛋上毫无表演痕迹的脆弱与勾引,忍不住地靠上前去,紧压着南允真,抚摸着他脖子上被掐红的印记,说道:“小家伙还没上床技课呢,就这么会勾引人了?” 南允真紧张到了极点。姜盛离得太近了,身体已经与他硬实的暗红制服碰到了一起,而姜盛说话之间的气息,也毫无阻隔地扑打在了脸上,再加上脖子上那带着点轻微刺痛的抚摸......这一切都让南允真紧张到起了反应,且完全无法掩饰。 压制着南允真的姜盛很快感受到了他的异常,眉头一挑,惊讶笑道:“小家伙火气很足啊,我来帮你。” “不!”南允真立刻按住了姜盛的手,大声制止道:“我自己有手!” 姜盛生气了,并非暴怒而是无奈,他实在是搞不懂眼前的人,明明把喜欢表现得那么明显,却又次次都是拒绝。他的耐性也是有限的,没有人敢在他面前三番五次的忤逆,即使对这家伙有点兴趣,但想必是玩一玩也就失去兴趣了,所以他强行抓住了那家伙火气十足的地方,低声怒道:“你的手跟我的手能一样吗?!” “放手,放......”南允真的拒绝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喘息,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天降救星出现在了卫生间门口。 “允真哥!允真哥!一起回宿......”孔信阳看到一副让他惊恐万分又满脸涨红的场景,他崇拜的允真哥正被他惧怕的姜教官压在墙上,上衣都没穿!而且姜教官的手还......孔信阳惊呼一声,捂着眼睛大喊道:“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你看见了!”南允真趁姜盛愣神之间推开了他,抓起上衣就跑到孔信阳的身边,揽着他的肩膀说道:“回宿舍!!” 火急火燎地回到宿舍后,南允真立刻冲进了卫生间,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 孔信阳呆呆地盯了卫生间房门很久,见南允真洗好澡出来,立刻问道:“哥,您是gay吗?” 南允真擦着头发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算是吧。” “算是?”孔信阳懵了。 “我没跟谁交往过,喜欢的人正好是个男的,所以算是。”南允真坦言。 “您喜欢的是姜教官?”孔信阳小心问道。 南允真无所谓地点点头。 “啊?”孔信阳不好意思地挠头,“那我刚才不是坏了你们的好事了吗?” “没关系,”南允真摆了摆手,“以后这种好事尽管坏就是了。” “啊??”孔信阳又懵了。 === 之后几天的格斗课,南允真都没再见到姜盛,三班的教官又换回了长相凶悍的陆东奎。陆东奎虽然看似严厉,但教学方式比姜盛正常得多,这让三班的灰雀更加恐惧印象中的姜盛了,每天上格斗课都会祈祷着见不到姜盛。 只有南允真相反,这几天在整个体育场内,他都没见到姜盛的身影,下课后他连忙追上了陆东奎,礼貌问道:“陆教官,姜教官去哪儿了?他还会来给我们上课吗?” 陆东奎对这位第一天就大出风头,每节课都表现优越的灰雀十分有好感,所以也没隐瞒,说道:“姜盛去做任务去了,常有的事,完成了就会回来,”说着还打趣道:“怎么?我教得不好?” “没有没有,”南允真连连摆手。 这乖巧懂事的样子让陆东奎十分喜爱,忍不住伸出手想揉一揉他的脑袋,可手还未碰到,南允真的脑袋便低了下去。 “陆教官再见!”南允真鞠了躬后,立刻跑开了。陆东奎尴尬地收回了自己悬停了两秒的手。 == 在来金山雀笼后的第一个周末,灰雀中的金丝雀们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节床技课。所有人都很紧张,因为他们早就在前辈那里打听过了,即使是平常上课期间,都会有很多与老师或搭档之间的亲密互动,如果两人都撩拨得火热了起来,下课后直接找个没人的场所大战一番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对于有些思想开放的人来说,这与其说是上课不如说是聚众淫==乱party,这让他们充满了期待。但对于保守的人,或者已经心有所属的人来说,这门课无疑就是煎熬了。 于是,教室里的灰雀们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有担心害怕的,也有激动兴奋的。南允真依然很淡定,因为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这门课金丝雀是逃不掉的,更何况考试的时候还会有实战。 从没有跟别人有过亲密接触的南允真,为了复仇已经做好了出卖身体的打算和心理建设,所以此时的他心理上没有太多的抗拒,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教室里又有好几班的人。 “这是因为床技课要重新分班,”孔信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分为攻方和受方,上课的时候前半程分开授课,后半程实践时,再挑选搭档一起上课......” 南允真哦了一声,看向了走进教室的两位红雀老师,其中一位是他曾在姜盛身边见过的,那位长相妖艳、身材婀娜的娇艳女子,另一位是与陆东奎身形差不多的霸气男人,两人的确是属性分明。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孔信阳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南允真耳边,小声说道:“哥,一会儿要是挑搭档的话,您选我好吗?” “嗯?”南允真没有反应过来。 “您不是那个下面的吗......”孔信阳红着脸着急地解释着:“我,我就跟您熟,我不想找别人上这门课!” 南允真眉头皱起,刚准备辩驳时,美女老师发话了:“安静!各位请安静,我叫班世娜,是你们的受方课老师。” 班世娜说话的时候尾音上扬,站立的姿态都充满了诱惑,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几乎勾走了教室里所有男生的眼神。 另一位老师名叫郑东海,举手投足之间也是魅力十足,几乎勾走了全场女生的魂。 而南允真则是两人都勾不走的稀有品之一,他左看看右看看,平静的脸上毫无反应。 上课的第一步就是简单粗暴的分班,对美女老师心动的主动去攻方班,对美男老师感兴趣的去受方班,拿不定主意的就待在原地,等着两位老师轮番勾引。 不少人在几秒之间就败在了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师手下,轮到南允真时,班世娜笑着瞟了郑东海一眼,说道:“你上。” 5、石更不起来 班世娜知道南允真对姜盛有意思,所以就理所当然地将勾引南允真的活儿交给了郑东海,还在他耳边提醒道:“他喜欢姜盛那样的。” 郑东海点了下头,大步跨上一把揪住了南允真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提起来,然后重重地压在了课桌上,动作十分霸道,但脸上仍然保持着一丝不苟的帅气。 南允真心里:???这是在干嘛?是引诱还是打架? 不怪南允真误解,郑东海以及班世娜眼里的姜盛,的确是一个稍有不顺就会动手的暴力分子。所以郑东海自然而然地就以为,南允真喜欢被强势对待。 “南允真是吧?”郑东海嘴角扯起了自信又狂妄的笑,手掌松开,抚摸上南允真的脸颊,并且上前一步分开了他的腿,压下了身子,在极近的距离下停了下来,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勾引道:“允真做我的搭档,如何?” 郑东海的确是长得很帅,可塑性很强,摆出狂傲的样子让南允真一下子就品出了姜盛的影子,但是,也只是有一点相像而已。南允真依然心如止水,待郑东海挑拨的手掀起衣摆落到胸前时,才平静地开了口:“郑老师,我对您不感兴趣。” 郑东海僵住,神情尴尬又难堪。 围观的学生开始起哄:“骗人的吧!别装了,谁都知道你对男人感兴趣!” “摸摸看,看他石更了吗?” “就是,装的吧!承认自己的性向有什么难的?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与南允真贴得非常近的郑东海已经得到了结果,他站起身来,摆摆手制止了喧闹,然后看向班世娜,摊了下手苦笑道:“的确是搞不定。” 班世娜也很惊讶,心想难道自己搞错了?难道这孩子不喜欢姜盛,只是想跟姜盛攀上关系? 到底是怎样,试试就知道了!如此想着,班世娜立刻行动起来。她走到准备起身的南允真面前,雪白修长的手指压在了南允真的胸膛,将他压回了桌面上,然后脱下了那本就露着腰的超短t恤,露出了细细肩带牵扯着的性感内衣。 周围立刻出现了大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看到如此火爆的场面,即使是女孩子都红透了耳根。 班世娜的身材堪称极品,肤色也是白得发光,她很自信,相信只要是正常男人,即使是钟情于别人,在自己的撩拨下也一定会起生理反应。在以往的任务中,她从未失手过一次。 可这次,在南允真身上,她彻底败了......三分钟完全没有效果的单方面勾引让她感觉很失败,为了找回点面子,她气呼呼地从南允真身上跳下,套上衣服大声说道:“他绝对是受方!否则,就是那方面不行,石更不起来了!” 周围的人愣了几秒后,发出了阵阵哄笑。 教学楼外不远处,有一栋守卫森严的办公大楼。此时,大楼顶层豪华办公室内,姜盛正歪着头咬着指节,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他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自言自语道:“石更不起来了?哈!那天不是石更得挺好的吗?” == 最终,南允真还是选择了受方课,毕竟能不能石更得起来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而且掌舵者肯定是个男人,学一学勾引男人的技巧也对报仇非常有利。 第一节课,班世娜老师教的是非接触性言语和神态的勾引,南允真上得很认真,连抛媚眼都练习了无数遍。 最后实践时,南允真找了孔信阳作为搭档。宽敞的阶梯大教室内,两人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开始实践。孔信阳傻乎乎地笑着,满脸的不好意思,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南允真非常无语,训斥道:“一个小时的课你都上哪儿去了?郑老师就是教你这么勾引人的?” “啊?我,我......”孔信阳更加的羞愧了。 南允真扶额几秒后,手猛地一推将孔信阳推到了墙上,他并没有靠近,而是站在孔信阳身前半米处,双手交握与身前,抬起了脸甜甜一笑,娇滴滴地喊道:“信阳哥,以后我的脏衣服都你来洗好不好?”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淡漠样子,他还偏了偏脑袋,模样天真又可爱。“好不好嘛?信阳哥~”他学着班世娜的样子拖长了尾音,还摇晃了几下身子。 孔信阳完全愣住了,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捂在了嘴上,眼前的画面对于他来说冲击力太大了,他印象中的南允真一直是清冷高贵的样子,他完全没想到,南允真可爱起来能要人命! “信~阳~哥~”南允真又俏皮地喊了一声。 “我洗!我洗!全都我洗!”孔信阳终于扛不住了,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了,成功了。”南允真立刻收起了各种可爱的姿态,耷拉起眼皮,恢复了他冷淡的样子。 孔信阳瞬间跟被泼了盆凉水一般,他抱起了南允真的胳膊哀嚎道:“允真哥!把我可爱的小真真还给我!” == 下课后,与孔信阳一起来到食堂,南允真立刻感受到了周围投来的带有明显恶意的目光。他放慢了脚步,眼神冷漠地看向目光投来的方向,看到了第一天来这里时,被他狠揍了一顿的那只嚣张的蓝雀。他的脸上还贴着纱布,吃着饭时肩膀活动如常,看起来受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看着他那毒蛇一般的目光,南允真心里冷笑道:伤好了就想搞事情了吗? “允真哥,”孔信阳小声提醒道:“小心那家伙,他叫方在石,来雀笼好几年了,因为每次考试都过不了关,所以一直是蓝雀,现在成了蓝雀里的老大哥,这人既小心眼又歹毒,得罪过他的人,除非混成了黑雀,否则他是不会放过的!” 南允真双手插兜,泰然自若地从方在石和他的一群跟班锋利的目光中经过,不慌不忙地排起了队。 “允真哥,您真不怕啊?”孔信阳在南允真身后小声问道。 “一会儿吃完饭你先走。”南允真淡定说道。 “啊?那个,您不用这么担心我,我也是能打的。”孔信阳连忙捏起拳头说道。 “不是,我是怕你碍手碍脚!”南允真无语道。 饭后,不被信任的孔信阳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食堂,但他没有走远,而是叫上了十几个灰雀朋友,默默地蹲守在了食堂外漆黑的道路两旁的绿化带里,心想,如果蓝雀们堵截他的允真哥,他虽然打不过,但带着这么多人总能壮壮声势,带允真哥逃走。 在金山雀笼,打架斗殴是被默许的,只要不是打到闹出人命的程度,都不会有人来管,所以新人一进来,便学会了拉帮结派。独行侠南允真完全不知道,孔信阳集结的这伙人完全是用他的名声拉拢起来的。 “我宿舍的南允真你们知道吧!身手了得,嫉恶如仇,为了保护被欺负的灰雀,第一天就敢单挑蓝雀!你们都不知道他胆子多大,在红雀面前都能面不改色的!而且他还是个学霸,老师们都喜欢他,将来各种考试肯定能一路通关,晋升黑雀、红雀!现在跟了他,以后他都会罩着我们的!” 孔信阳就是用诸如此类的说辞,在一周的时间就拉拢了十多个南允真丝毫不知道的小弟。 “我们老大只有一个缺点,就是性子比较冷,不喜欢热闹,所以你们千万别咋咋呼呼地出现在他面前啊,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所以,南允真至今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批势力。他慢悠悠地吃着饭,余光瞥见方在石带领的那七八个人还在盯着自己,冷笑一声,看了眼盘子里的鸡腿,自言自语道:“不吃了,吃太饱了揍人不方便。” 于是,他放下了筷子,眼神在餐桌上的金属勺子、叉子、筷子上一一扫过,最后还是拿起了刚才放下的筷子,用纸擦干净后,藏在了袖管里反手握住,然后淡定地走向食堂出口。 食堂是在这栋大楼的四楼顶层,南允真听到身后跟上的脚步声,扯了扯嘴角,越过了电梯,直接走向昏暗无人的楼梯。 刚下了一层,便听到了身后的嘲讽:“你小子胆子挺大的啊?明明知道有人跟着,还敢走没人的地方?” 南允真冷哼一声,回头看着黑暗里的八人,冷声说道:“这里没有监控,我可以把你们都杀了,然后实践一下前几天刚学的反侦察技巧,即便我的学艺不精,暴露了,也完全可以说是正当防卫!” “你他妈的,太嚣张了!”方在石怒喝一声,招呼手下朝南允真冲了过去。 南允真俯下身去,手上筷子滑落,在水泥墙面上摩擦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待对手接近时,他猛地一挥,筷子滚烫的尖端划破了那人的胸膛,他再迅速提膝,将那人踢倒在了身后的楼梯上。那人滚落了下去,哀嚎不止。 身后掌风袭来,南允真反应敏捷地避过,回过头来时却看到了几道寒光。 金山雀笼里虽然默许打架斗殴,但严格限制私藏武器,连水果刀都是禁止的。不论是谁,进宿舍、教室、食堂等每栋大楼时都会经过严格的安全检查,所以南允真完全没想到,这几个人居然还带了刀! 已经来不及再躲,南允真只能抬手,让筷子扛住了压下来的刀刃,一阵刺耳的划拉声后,刀刃从南允真肩膀上滑过,戳破了他的制服,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如果对方没有刀,南允真完全有信心以一敌十,可现在,他陷入了被动的处境。 人群后的方在石居高临下地猖狂大笑,各种污言秽语对着南允真骂了出来,骂过之后,对手下说道:“收着点手啊,别把他搞死了,一会儿让他尝尝你们大鸟的滋味。这种只会勾引红雀的货色,就该狠狠地教训,让他学会怎么低头!” 南允真依然保持着冷静,虽然看似一退再退,但夺刀、反杀的计划已经在心里生出。 可突然,他的后背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前方利刃刺了过来,无处可躲的南允真睁大了眼睛冷汗冒出,在他以为一定会中招之时,耳边伸出来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准确地握住了对面那人握刀的手腕,然后咔嚓一声直接扭断。 惨叫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干什么呢这是?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6、不能更喜欢 “红雀,姜盛!”方在石惊呼一声,转身拔腿就跑,连手下人都顾不上了。 “我说过可以走了吗?”强大的压迫力瞬间充斥了整个狭窄的空间,姜盛越过南允真,只是几招之内便将持刀的六人全部击趴在地上,同时飞出了夺过来的刀,一把一把地扎在了方在石腿上。 倒在地上的人全部陷入了昏迷。南允真亲眼所见,黑暗中的姜盛如刀枪不入的鬼神,无视了周围人的攻击,在上楼时踏出一步便解决了一人,把他们像是垃圾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台阶上。 地上的人不知生死,只剩下方在石还在拼命地往上爬,他浑身颤抖,恐惧的求饶声不断地冒了出来。 姜盛弯下腰去,揪住了他的头发提了起来,正准备往台阶上砸的时候,南允真急忙伸手喊道:“姜教官!!” 姜盛偏头,棱角分明的脸暴露在了惨白的月光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冰霜:“怎么?要给他求饶?”姜盛有些不满,语气和脸色一样冰冷。 “啊,不,”南允真连忙说道:“您砸轻一点,弄死了不好善后。” 姜盛一下子笑出了声,看向南允真的眼里满是喜爱和急迫,同时,手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方在石昏死了过去,脑袋上鲜血流淌了下来。南允真还在观察着他死没死时,姜盛的身影便闪了过来,出现在他身前。 姜盛抬起了他那刚刚砸晕过七个人的右手,掐在了南允真脖子上,将他抵到了墙上。 他手上的力道并不大,却让南允真浑身颤抖,但南允真自己也不知道,这颤抖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紧张。 姜盛认真地看着南允真,大拇指用力抵住了南允真的下巴,让他不得不抬起了头,让他那漂亮精致的五官,完全暴露在了月光之下。眼眸中水光闪烁,睫毛在微微颤抖,唇瓣也十分诱人,那害怕又顺从的表情,简直是摄魂夺魄般的勾人。 姜盛这才意识到,几天不见,自己对这个小家伙的兴趣不仅没有变淡,反倒是越来越浓厚,浓厚到几乎无法自拔,想立刻将他吃抹干净! 这是姜盛从未有过的情绪和想法,他向来对与别人肉==体接触的事情非常厌恶与排斥。他喜欢捉弄人心,喜欢看着渴求他的人像是狗一样地爬向他,然后在他面前用各种道具自己解决掉自己的欲望。但只要那些人胆敢碰到他,便会成为他的鞋跟下的垃圾。 不管是多么漂亮、多么干净的人,姜盛都从来没有过想要压在身下玩弄的想法。 可此刻,他产生了这种欲望。 南允真仰着头,在姜盛那几乎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眼神中,喘息着,想象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虽然周围还躺着不少不知生死的人,虽然这场所不太合适,但南允真认定,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他想象中首先到来的,应该是一个比较粗鲁的吻,却没想到姜盛完全没有亲吻的打算,而是抽开了他运动裤的系带...... 南允真有些措手不及,立刻挡住了姜盛的手,脸上写满惊慌与拒绝。 姜盛收手,捏了捏南允真的脸颊,调笑道:“不是…不起来吗?” 南允真涨红了脸,避开了姜盛的眼神,却没想到,中了他的计。 待姜盛的手落下之时,他只能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然后手一松,抱住了他。 “怎么?很舒服?”姜盛弯下了腰,无比温柔的声音在南允真耳边响起,“我的手还是不一样吧?” 南允真轻轻地嗯了一声,呼出的热气扑打在了姜盛脖子上,抱得越来越紧了。 脖子上和手上都感受了南允真的气息和温度,姜盛心里没有一点排斥,反倒是想要更多。他揽住了南允真的腰,咬开了南允真破碎的衣服,舔上了他延伸到脖颈的那条细细的伤口。 伤口处的刺痛让南允真抖得更厉害了。 许久过后,姜盛低头轻笑,额头靠在南允真的肩膀上,看着黑暗之中,月光之下,掌心中反射出来的晶莹亮光。 在他还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闭着眼睛喘息着的南允真睁开了眼睛小声惊呼一声,想要推开姜盛。 “不许动!”姜盛命令道。 “您先停下来!”南允真小声喊道,眼眶水润得几乎要滴出眼泪来。 姜盛咬牙,深吸口气,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质问道:“第一次吗?” “是,”南允真老实交代:“都是第一次。” 姜盛靠在南允真肩上笑了几声,威胁道:“如果你骗我,如果不是第一次,我会立刻将你翻过来压在墙上,直接捅穿你!” “是第一次,我没骗您,所以放了我吧!”南允真哀求道。 “第一次那就......”姜盛的手再次动了起来,圈在南允真腰上手臂完全没有松懈的迹象,“那就温柔一点。” 南允真无奈极了,毫无办法的他只能紧紧地抱住了姜盛。 == 食堂外,等了很久没见一个人出来的孔信阳预感大事不妙,连忙带着小弟冲进了大楼内。四楼食堂里已经只剩下零星的几个还没吃晚饭的灰雀。孔信阳灵光一闪,带人冲向了楼梯间,啪的一下按开了漆黑楼梯间的灯光。 然后,他震惊地看到了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人,再然后,他更加震惊地看到了紧贴在一起的南允真和姜盛,姜盛衣冠整齐,而南允真....... 孔信阳惊慌地大喊了一声,连忙阻止了身后即将跑下来的小弟们,将他们推了回去,喊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回去!都回去!” 孔信阳的出现让姜盛兴致全无,南允真见状立刻推开了姜盛,提起裤子便冲下了楼,快得像是一只被饿狼追捕的兔子。 姜盛撑着墙壁,又气又无奈地看着自己湿滑粘稠的左手,听到了身后孔信阳的脚步声。 “诶?允真哥,走了啊?”孔信阳双腿打颤,声音也跟着打颤,同时心里骂着自己是脑子抽了吗?干嘛还要去而折返! “孔信阳是吧?”姜盛并没回头,而是咬牙威胁道:“下次再敢坏我好事,就把你的脑袋给我留下来当球踢吧!” 孔信阳几乎要跪倒在地上,他扶着栏杆哆哆嗦嗦地说道:“不,不敢了。那个,那个,向您透露一下,允真哥说他喜欢您,所以,所以,下次您可以找个房间,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了......” “滚!!”姜盛怒道。 孔信阳立刻转身跑远了。 “呵!”姜盛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他喜欢我还用你说?” == 这天晚上,南允真很晚才睡着,睡不着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大脑已经全部被姜盛占据。虽然两人并没有进行到关键的那一步,但南允真只要一回想到姜盛手掌的触碰,就感到浑身燥热不堪。所以他很快明白,自己对姜盛的喜欢已经开始转变成迷恋,心里已经开始出现对姜盛占有的欲望。 这很不好。 这意味着,我没办法再全心全意地复仇了。 万一以后这个把柄被掌舵者知道了,掌舵者拿他来要挟我,怎么办? 而且姜盛明显没有要跟我在一起的想法,他那充满着欲望的眼里写满了“就是玩玩儿”,完全看不到一点真心,而且,我也没有把握获得他的真心,所以这段感情完全没有发展的可能。 姜盛的地位在红雀中都属于靠前的,其他红雀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如此高的地位肯定见过掌舵者了,但我不能依靠他来接近掌舵者,甚至连问都不能问,因为他太危险了,一旦在他面前暴露我的真实目的,玩腻了的他会怎么处置我呢?只是想想就可怕。 所以,以后见着他了还是得尽量避开,并且克制住对他的喜欢,不能喜欢!不能再更加的喜欢了! 南允真在床上辗转反侧,弄得床板咯吱作响,一旁被吵得睡不着的孔信阳冒出了一句:“允真哥,需要我帮您打听一下姜教官宿舍在哪里吗?” “滚!”南允真骂道。 === 南允真没想到,自己拼命想躲避的姜盛,又成了灰雀三班的格斗课教官,而且对自己的特殊待遇还变本加厉了。 但凡有招式演示的环节,姜盛必定叫上南允真,两人虽然都在很认真的过招,演示给灰雀们看,但游刃有余的姜盛总是会趁机揩油,捉弄得南允真红透了脸又无可奈何。 久而久之,灰雀们都见怪不怪了,也不敢对南允真有什么看法,毕竟谁都不敢顶替南允真成为姜盛用来演示的对手。亲眼见过姜盛徒手劈碎石砖的灰雀们知道姜盛那拳头落在南允真身上时是软绵绵的,但落在自己身上,可是能骨断筋折的! 一下课,溜得最快的通常都是南允真,他已经把不跟姜盛独处这条铁律贯彻到了极致。 直到有一次,姜盛实在是忍无可忍,在下课前五分钟就抓住了南允真的手腕,冲众人说道:“最后几分钟,给大家演示一下锁技!” 南允真怔住。 “第一招!裸绞!”姜盛突然出现在南允真的身后,手臂速度极快地勒住了南允真的脖子,卡得他呼吸停滞了三秒,脸色涨得通红。 “第二招!十字固!”姜盛单腿一扫,便让南允真摔在了地上,但他有意伸腿垫着南允真的后背,没让他摔得太疼。南允真刚准备起身,姜盛便压了下来,他的双腿牢牢地压住了南允真的颈部和胸部,抱着南允真的手臂紧锁了起来,让南允真完全动弹不得。 “第三招!断头台!”姜盛没给南允真喘息的时间,松开十字固后,直接将南允真扯到了身上,双腿绞住了他的腰,手臂紧紧地缠绕住了他的脖颈。只不过三秒钟,南允真便被锁得大脑缺氧。 “第四招!三角锁......” 南允真想哭了,他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像是一个布娃娃一般被姜盛甩来甩去,直到救命的下课铃声响起。 体育场里的人很快都走光了,南允真仍然躺在地上大口吸气。 姜盛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扯出坏笑:“还跑不跑了?” 7、实践勾引 南允真欲哭无泪,待缓过来后,才慢慢起身,他仍然不理会姜盛,趁姜盛不注意直接拔腿就跑。 “你这小兔崽子!”姜盛大怒,一把抓住南允真的胳膊,转身就将他扛了起来,走向体育馆的器械室。 “姜教官!放我下来!”南允真挣扎着喊道。 “我现在真他妈想把你直接扒了!再敢动,我让你十天下不了床!”姜盛骂道。 “您要干什么?”南允真惊呼。 “我要干什么?你脑子里想的什么,我就要干什么!”姜盛大步走进器械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南允真扔到了弹簧床上。 南允真稳住了身形,一把抓住床边的单手杠铃护在了身前,说道:“我不要做!”他紧抿着唇,双眼通红,眼眶内有泪水在打转,模样倔强又可怜无比。 像是受惊的小兔子,非常可爱。姜盛脑子里无端地冒出了这句话。他放慢了动作,俯下身双臂撑在了南允真两侧,紧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为什么拒绝?你明明喜欢我的。” 南允真咬咬牙,说道:“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您只是暂时性地对我产生了兴趣,但我不一样,我喜欢一个人一定是出于真心,所以您不要再靠近了,我怕我以后会越陷越深,放不下您!” 姜盛愣了几秒,然后笑了。可他并没有起身,反倒是越压越近,“如果我说,我就是想让你越陷越深呢?”他抬起手,探向南允真的衣襟。 南允真手中杠铃猛地朝姜盛挥了过去,姜盛眉头一锁抬手格挡,南允真却突然松手,然后速度极快地抱住了姜盛的脑袋,现学现用地来了个锁技:断头台! 南允真使出了浑身力气,足足锁了姜盛八秒才松开。他确信姜盛完全能扛得住这八秒,所以也没管他的死活,松开后直接冲出了器械室。 大脑眩晕的姜盛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看着南允真的背影,无奈骂道:“什么小兔子,分明就是只狼崽子!” 我喜欢一个人一定是出于真心。姜盛回想着这句话,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笑意。南允真说得没错,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和南允真成为恋人的打算,他只是想玩玩儿,想彻底占有这个让自己难得地产生兴趣的人,然后想试试,自己会在多少次的占有之后,就会产生厌倦。 大概不会超过十次,姜盛心里是这么想的。 原本,他期望南允真是配合的,是与自己一样,带着玩一玩的心态来配合,这样自己厌倦之后,甩开他也不会太麻烦。他非常厌恶别人对他的死缠烂打,所以从来没有期望过谈一场恋爱,可当他听到南允真说真心喜欢自己的时候,心里涌出了他无法控制的喜悦。当然他不认为这种喜悦是爱,他只是觉得,这样一来,就更好玩了。 “我就想让你,越陷越深!我就是想让你明明知道跟我不会有结果,还会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我想让你为了爱我,抛弃掉你所有的原则!”姜盛低垂着头,笑出了声。 === 躲姜盛的日子非常不好过,除了上课南允真连宿舍门都不敢出,吃饭都是让孔信阳给打包带进宿舍来。好在上其他课的时候,姜盛并没有来打扰,可在一周一次的周末床技课上,南允真见到了姜盛。 南允真刚踏入教室,便看到了像是教导主任一般坐在讲台附近,翘着二郎腿的姜盛。原本还在冷着脸跟班世娜说话的姜盛,一看见南允真,便把目光投了过去,然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 南允真打了个冷颤。 “那个,这节课,姜老师前来观摩。”班世娜简单介绍了一下。 受方课的大教室里,上课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看向姜盛的眼神都小心又胆怯,胆怯中还透着几分崇拜和羞涩。 知道姜盛肯定是为了堵自己而来的南允真十分无奈,坐到了教室最后排,全程趴着,一副没睡醒混日子的模样。 不知不觉到了实践时间,班世娜直接点名:“南允真,把今天学的内容,和姜老师实践一下。” 南允真抱着脑袋趴在桌面上,根本不想答话。 “南允真!”班世娜严厉地喊了声。 南允真无奈起身,看见了姜盛得逞的笑。他收回了眼神,认真且乖巧地说道:“班老师,我有搭档了,我可以和我的搭档来实践吗?” 班世娜还未说话,姜盛的脸色便阴沉了下去。 此时,隔壁攻方课也下课了,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跑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自己的搭档,来实践一下那些抓心挠肝的互动。可他们还未挤进教室,便感受到了教室里氛围的不对劲。 姜盛冷眼扫了过去,攻方课的学生们堵在了门口,谁也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 “谁是南允真的搭档?”姜盛冷声问道。 孔信阳完全不敢吱声,甚至想默默退出去逃之夭夭,但立马被身后几个狐朋狗友推了出去。狐朋狗友们指着他说道:“他,他是!” 孔信阳哪敢承认,立刻说道:“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怎么就不是了?”南允真跑了过来,瞪了孔信阳一眼,抱着他的胳膊就走向门口。 “站住!”姜盛忍无可忍,捏响了指节。他站起身,走到了僵硬站立的两人身边,慢悠悠地说道:“方在石,上周因私藏刀具纠集同伙企图袭击我,被我揍进了医院,后续雀笼不会再收留他们,连医药费都不会出,他们会背负巨额债务,在外面过得猪狗不如!”他顿了顿,看向孔信阳:“你想步他们的后尘吗?” 孔信阳立刻扒开了南允真的手,低着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啊允真哥!我完全不是对手啊!”说罢,将南允真推到了姜盛怀里,逃了出去。 南允真又生气又无奈,姜盛盯了他一会儿后,牵着他的手离开了气氛尴尬的大教室,来到了一间无人的小教室,关上了教室门。 姜盛直接坐在了课桌上,将南允真拉到了身前,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了他低垂的脸,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说道:“怎么,生气了?看你一节课都趴着一定没好好学习啊,我检查一下你的学习情况还不行吗?” “怎么偏偏要检查这节课的?其他文化课不行吗?姜老师!”南允真气道。 “我们允真真是,生气也这么好看。”姜盛毫不吝啬地夸着:“这么好看的金丝雀,我可是第一次遇到啊。” “胡说!这里长得比我好看的人多得是。” 姜盛的手臂已经圈住了南允真的腰,南允真推脱不开,只能推着他的胸膛阻止他靠近,着急地说道:“离我远点!” 姜盛无奈偏头,撑着课桌身子往后,却紧了紧圈在南允真腰上的手臂,让两人贴得更近了,笑道:“我们小小允真,可不想我离远点呢。” “他不听话!”南允真捂着眼睛涨红了脸。 姜盛靠近,在南允真耳边吐出了热气:“那你听他的,不就行了?”说着便俯下身去,咬上了南允真衬衣的第一个纽扣。 南允真惊呼一声,推着姜盛的脑袋,紧张说道:“姜老师!别这样!再这样我喊了啊!外面可还有很多人呢!” 姜盛松开了南允真,吐出了嘴里的纽扣,无语扶额,说道:“你以为你喊了,就有人敢进来吗?说实话即使我当众上你,也没人敢吱声吧!” 南允真紧抿着唇站在墙根,一副犯了错又不肯承认也不敢顶嘴的倔强乖学生样。 “行了不逼你了,”姜盛苦笑,然后摆出了认真的神色:“今天班世娜教了你们如何利用身体引诱对手,攻破对手的心理防线,在对手最放松的时候套出你想要的信息。来,你对我试一下,过关了我就放你走。” 南允真微愣,看了眼姜盛,然后挪开眼神大脑飞速运转。事实上,拿身体勾引就是要挑起对方的性=欲,让对方处于欲罢不能的状态,再通过语言技巧来套话。而最好办的自然就是勾上床,在对手想要高==潮却不能释放的时候套话。但并不是每个任务都需要牺牲身体的,大部分时候,金丝雀们只需要一些小小的手段,就能获得想要的情报了。 想挑起姜盛的性=欲很简单,但他一定是任何时候都能保持高度清醒的人吧,他的防线,不好攻破啊。 南允真想着,突然径直走向门口。 姜盛诧异,同时心里燃起怒意,他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南允真的手臂,“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南允真转身就是一个肘击,同时抬腿攻击姜盛腹部。姜盛完全没想到南允真敢对自己出手,怒意更甚,硬扛下两招后抓住南允真的手臂抵向黑板,南允真依然在挣扎,挣扎之中扯开了衬衣,扣子掉落满地。 姜盛将他的双手禁锢,压在了黑板上,看着他袒露出的雪白肌肤,身体里窜起了火。挣扎不停的南允真,有意无意地蹭着姜盛的衣服和关键部位,姜盛越来越烦躁,闲置的左手掐在了南允真脖子上,吼道:“给我停下来!” 南允真浑身一颤,紧盯着姜盛愤怒的脸,然后嘴一撇,几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内滚落了下来,他没再挣扎,而是在微微颤抖,哭得倔强又可怜。 这是南允真勾引姜盛的,第一步。 8、初夏的滋味 姜盛喜欢征服别人,喜欢将所有不受掌控的事情,扭转到他的轨道。这是南允真对姜盛的了解,所以自己得顺从,但又不能轻而易举地顺从,因为姜盛还热衷于,具有挑战性的征服。 所以南允真才会逃,然后又会在姜盛的手下哭出来。 姜盛中计了,不仅中计了,还差点沦陷了进去。他第一次见到南允真哭泣的神情,哭得楚楚动人,哭得勾人心魂。这样的哭泣,没有让他心软,反倒让他加重了掐住南允真脖子的手上的力道,因为他还想看到更多,想看着他哭出声来! 南允真抱紧了姜盛的手臂,发出了难受的呻==吟。 姜盛心里一颤,松了手。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南允真哭着说道:“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气愤的他都忘了说敬语,却依然抱着姜盛的手臂,有意无意地蹭着自己的胸膛。 “呵,你说说,我是哪种人?”姜盛摊开了手掌,盖住了那一片雪白和柔滑。泪珠滚落在了他的手掌上,他已经被勾去了三分魂。 “哪种人?强势霸道,不讲道理,还总是欺负我!”南允真哭得越来越委屈:“我都说不要了,你还一直强迫我,我都不知道该去找谁求助,只能一直躲。这金山雀笼,还有能管得了你的人吗?掌舵者呢?你这么无法无天,他就不管管你吗?” 姜盛靠了上去,手掌开始用力,盯着南允真颤抖泛红的身躯,眼神如毒蛇般贪婪,无意识地就开了口:“他管不了我。” “为什么?他不在雀笼?” “他在,但也管不了我。” “他在哪儿?我得去找他告状!” “呵,他在.......”姜盛突然停下,醒悟了过来。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刺进了南允真眼里,“你在套我的话?” 姜盛已经清醒并提高了警觉,这戏就没法演下去了。南允真瞬间收起了所有的委屈,擦干了眼泪,淡定问道:“所以,我算过关了吗?” “你......”姜盛有些生气,这是他第一次着了别人的道,但他同时也充满了好奇,他捏住了南允真的下巴,质问道:“所以,你想见掌舵者?目的是什么?” 南允真自然不会透露出自己真正的目的,他眼神飘忽,看向别处,说道:“我说了嘛,找他告状,揭露你的恶行。” “你当我傻?这么明显的撒谎都看不出来?”姜盛生气地扭过了南允真的脸。 南允真抿唇看着姜盛,一副我就是不告诉你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倔强模样。 姜盛咬了咬牙,瞪了南允真几秒后,突然垂下了头,无奈地笑了。 “你太可爱了,可爱到我都不忍心跟你玩儿了,”姜盛扯下了南允真的衬衣,按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肩头重重地咬了一口。 南允真疼得嘶了一声,推着姜盛慌张地说道:“你,你要做什么?” 姜盛的吻落了下去,忽轻忽重,在南允真雪白的脖颈上,种下了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你不是说过关了就放了我的吗?”南允真浑身轻颤,却怎么也推不开身前的人,在那一阵阵亲吻中浑身发软,连责备的话语都变成了软糯的娇嗔。 “我打算放过你,所以你得让我试试,”姜盛停了下来,却没起身,而是几乎半跪在了南允真身前。 “试什么?”南允真低着头抓着姜盛的头发,慌张问道。 “试试一些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事情,看看会不会觉得恶心,如果会,恭喜你,你会获得自由!” “啊,不,不行!” 他推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房门外,留在大教室里的灰雀已经所剩无几,不少搭档之间撩拨得火热,早已经迫不及待地离奔向了他们之间的秘密领地。剩下的,三五一群地走向了食堂。 正值初夏,天气并不怎么热,可某人身上已经是汗水涔涔,脸颊滚烫得如同蜜桃,只是看上一眼,便觉得颇有滋味。 食堂里新上了一批青梅果酒,成为灰雀们争相拥有的对象,那直冲灵魂的酸涩,是许多人喜欢的,代表着初夏的味道。 可有人喜欢的,却是口中欲罢不能的清甜。 仿佛来到了夏日密林,山中清泉叮咚,烈阳下暖风吹拂,鼻间侵染了一阵阵温热和暖香。 好像这些东西,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有些困惑,他又难以放下。 但耳边的声音动听,抬眼间撇见的那蜜桃又无比诱人。所以,这东西,或许就是这样的。 想吃桃子了......姜盛脑中,无端地冒出了这句话。 几滴难忍的泪水如同嫩叶上滚落的晨露,滴落在了姜盛额头。 甜腻的滋味如烟花绽放般突然爆发,他并没有拒绝,只是被呛得一阵猛咳,他低下头捂住了嘴,听到了耳边慌乱的抱歉声。 桃子……还挺好吃的,这是姜盛的第一个念头。 完全没有恶心感,所以,这家伙我吃定了!垂着头的姜盛嘴角扯出了贪婪的笑。 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响起,见到紧急来电的姜盛眉头皱起,立刻起身离开了小教室。他走得匆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关门的力道太大,砸得门砰砰作响,也完全没注意到南允真错愕的神情。 南允真睁着大大的眼睛,难过地看着姜盛快得像是逃离的背影,几乎要哭了出来:“所以,很恶心接受不了是吧?我都说了不行了,怎么就不听呢?” 他蹲了下来,捂住了眼睛,安静了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地哭出了声:“姜盛你这个混蛋!呜呜呜,我自由了......” 9、合法合规 并非姜盛想走得那么着急,实在是因为这次的客户地位超过了他的想象,如果他不亲自到场,处理起来会比较棘手。 有雀笼金雕之称的掌舵者贴身老仆姜明贤亲自驾车,带着姜盛驶离了金山雀笼,开向金舵集团旗下的金云酒店。 姜明贤满脸皱纹,一双眼睛却如同座山雕般锋利,他不善言语,但往往一个轻微的表情变化,便能让周围人浑身胆寒仿佛死期将至。当然,这“周围人”不包括姜盛。 “李泰河,首都汉城明领帮头领,石昌珉议员的专职打手,砸了金云酒店大堂,要求掌舵者出面给他赔礼道歉。”姜明贤不带感情、简明扼要地说完了事情经过。 “砸了我的酒店反倒要让我道歉?我都气笑了。”姜盛并没有被李泰河的背景吓到。 “怎么处置,先生?”姜明贤恭敬问道。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这蠢货怎么就不懂呢?”姜盛冷哼一声,眼神变得冰冷:“想给我一个下马威,逼我掺和汉城的事,助他主子顺利登基?呵,他难道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跪着来吗?” “那么,全留下,处理干净?”姜明贤领会了姜盛的意思。 “不,这样就不好玩了,”姜盛笑了,“暂且留他一条命,看看他那里能不能交得出,买命的筹码!” “是,先生。”姜明贤答道。 车内安静了几分钟,姜盛看向窗外,摸了摸唇角,不由得思绪又飞到了南允真身上。他可真是个绝妙的人啊,不管是脸还是身体,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呻=吟的声音也那么好听,就连那里,也非常的可爱,滋味也不错......啊,没吃够...... 姜盛皱起了眉头,恨不得此刻南允真就在身边,不,在身下...... 可姜盛又突然想到了,南允真提及掌舵者时,眼里一闪而逝的奇怪的神情,那神情有点像是憎恨,但姜盛不敢确定,毕竟当时已经被勾去了魂,注意得不是很明显。 “姜明贤,给我南允真的所有资料。”姜盛突然开了口。 姜明贤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照做,趁红灯期间就将命令发送给了手下。 到达金云酒店外,一下车便有手下迎了上来,递上了一个放着南允真背景资料的文件夹。 姜盛接过文件夹,拿在手中翻阅着,走进了大堂。 南允真是个孤儿,十岁时父母双亡,后在福利院长大,从小到大学习成绩优异,成年后靠着奖学金和打零工完成了学业,进入了云辉集团成为了一名普通职员。进入云辉后,他的人生再度逆转,一向优秀且老实本分的他居然挪用巨额公款参与网络赌博。云辉集团发现后,见钱款已经无法追回,便将他送进了金山雀笼。 这种背景,在金山雀笼里十分寻常,多数金丝雀都是误入歧途欠下大量债务才被送过来的,所以姜盛没有看出任何问题,所以他仍然没想明白,南允真为什么想要见掌舵者? “操你妈的!老子想见的是你们金山的掌舵者,而不是毛都没长齐的金丝雀!”一声怒骂打断了姜盛的思绪,姜盛抬眼时,一只酒杯朝着他飞了过来。 姜明贤眼疾手快,一抬手便接住了酒杯。姜盛冷漠至极的眼神,落在了那身材魁梧的李泰河身上。 整个大厅已经乱得不成样子,酒店经理以及服务人员们均手足无措地站在边缘,不敢靠近中央的李泰河以及他带来的十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打手。 姜盛叹息一声,将手中的文件夹交给了身旁一手下。他瞟了眼李泰河和手下们腰上若隐若现的手枪,对一旁的姜明贤说道:“给金山市警察厅厅长说一声,加强各路口进出金山市车辆的非法枪支排查,千万不要再放漏网之鱼进来,否则,我处理起来很麻烦啊!” 话毕,他直接掐住了一旁一个黑衣打手的脖子,在他想要去摸枪之时先手夺过他腰上的手枪,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朝着他直接开枪。 鲜血飞溅,枪声响彻大堂。 李泰河眼里的惊讶变成了震惊,他完全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人竟然敢直接开枪杀人。这种目无王法、猖狂到极点的行为,即使在他明领帮的地盘上,李泰河都没敢做过,更何况是在这闹市区的豪华酒店。多少监控摄像头看着,多少双眼睛看着,他到底怎么敢的?他们金山市,难道真的就沦为了掌舵者这土皇帝的天下了吗?震惊之余,他感觉毛骨悚然、背脊发凉,细密的冷汗都从额头溢了出来。 见姜盛从容地将手枪交给姜明贤,带着杀气朝自己靠近,李泰河连忙掏枪,可他还未举起,便听到了脑后保险栓拨动的声音。李泰河的手僵在了腰间,他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去,就见大堂内那些原本战战兢兢的服务人员都跟换脸似的变成了冷面杀手,举枪指着自己跟所有的手下。 “李社长,来金山并不是想要火拼的吧?”姜盛笑了,笑得危险至极,“如果是的话,这点人带少了吧?” 姜盛的笑,让李泰河想到了那群站在汉城权势顶端的人,这些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狂妄、贪婪、狠毒和无所顾忌。李泰河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扯出了僵硬的笑:“说什么呢?什么火拼?误会,都是误会,不知您贵姓?您和金山掌舵者是什么关系?” 李泰河前来金山,自然是事先打探过金山的情况,他认识为掌舵者出面的金舵集团明面上的会长姜明贤,但他从来没见过姜盛这一号人。即使多方打听后,印象中的掌舵者是一位至少五十岁的老沉狠辣中年人,但此时,李泰河也难免不在心中猜测,莫非这位连姜明贤都毕恭毕敬侍奉的杀人不眨眼的年轻人才是掌舵者? “掌舵者有事来不了,在下姜盛。”姜盛礼貌又绅士地微微鞠躬,“既然李社长前来不是为了火拼,那就说说您的目的吧,只要合法合规,我都能替掌舵者拍板。” 合法合规?那您干的事儿合法??李泰河瞥了眼被拖下去的不知死活的手下,心里正吐槽着,姜盛又笑着开了口:“哦,忘了,先上交一下诸位的非法枪支,可别吓着我们金山的平民百姓!” 李泰河嘴角抽搐,扫了眼那些持枪服务员,心里再度吐槽:敢情您的枪支合法??? 10、恶心? 姜盛来后,李泰河的嚣张气焰全无。当两人在会客厅坐下时,李泰河已经是满心的悔意了,他原以为自己作为汉城黑h道d赫赫有名的一把手,还有下届总统候选人石昌珉议员这座靠山在,金山的掌舵者怎么也会亲自迎接,以礼相待。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落得如此窘迫与危险的地步。 此时的他才意识到,在金山已经没有国法,掌舵者已经是一手遮天! 他希望自己意识得还不算太晚,如果此次金山之行搞砸了,回汉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他放低了身段向姜盛承诺了大量好处,希望金山掌舵者能站到石昌珉议员这一边,在大选之际爆料出石昌珉议员的竞争对手:前检察总长尹正锡的大量黑料。 即使是首都的掌权者,姜盛这边也掌握了不少情报,想要挖出黑料易如反掌,但他没有轻易答应,只说兹事体大,需要与掌舵者商议,并且期望下次会面时,能亲眼见到,石昌珉送给掌舵者的好处! 会议过后,姜盛又装模作样地接待李泰河吃喝玩乐,之所以会如此装模作样,是对石昌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两日后,终于送走了李泰河的姜盛还没走出酒店,便遇到了一位身穿笔挺西服,戴着黑框眼镜面容文雅又正派的年轻人。 “您好,”年轻人礼貌鞠躬,伸出了手,面带微笑说道:“汉城高等检察厅检察官,尹镇宇。” 姜盛笑着伸出了手,意味深长地说道:“最近汉城很热闹啊。” === 金山雀笼里的南允真,已经很多天没见到姜盛了。这一周,格斗课的教官又换成了陆东奎,南允真虽然面色如常,但偶尔流露出的失落连孔信阳都感受到了。下课后,他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南允真身边,问道:“允真哥,不会真因为我,您就跟姜教官闹掰了吧?” 南允真站定,望向孔信阳,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委屈,眼看着就要掉下泪来。 “哎哟哟,我的允真哥,您可别哭啊!”孔信阳急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手足无措的他突然脑子短路了似的给南允真做了个超难看的鬼脸。 南允真噗嗤一下笑了,笑出了眼泪,连忙抬手擦掉。 “嘿嘿,允真哥别难过了哈,喝酒去!”孔信阳一把揽住了南允真的肩膀,“失恋了呢,就该和朋友们喝酒!走,我带您去见见您的小弟们!” “谁的小弟?”南允真惊讶抬头。 “您的小弟啊!”孔信阳笑得就像一朵向日葵。 “我什么时候有小弟了?”南允真一头雾水。 “额......您不知道的时候......” 于是,晚上,南允真正式接见了这群连名儿都叫不全的灰雀小弟。小弟们一人拎着几罐啤酒,一群人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喝得酩酊大醉,大呼小叫闹了好一阵子后,被受不了的其他灰雀们轰进了宿舍楼。 孔信阳扶着醉醺醺的南允真回到宿舍,笑道:“没想到允真哥酒量这么差,醉了好啊,一醉解千愁!” 南允真完全挂在了孔信阳身上,嘟哝了几声听不懂的话。浓厚的酒气和呼出的热气都扑打在了孔信阳脖子上,孔信阳低头看向南允真,看着他那雪白的肌肤上泛起的红晕,看着他敞开的领口里若隐若现的红豆,脸上慢慢浮现出羞愧难当的神色,他连忙别过头去,把南允真放到了床上,说道:“允真哥以后可不能随便和陌生人出去喝酒了!您这样太危险了!” “啊?”南允真并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坐到床沿,耷拉着眼皮,晕晕乎乎地抱住了站在身前的孔信阳。 “诶?允真哥!您干嘛呢?我是孔信阳,可别认错人了!”孔信阳慌了。 南允真语气软糯地说道:“我知道,我就是想试试,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是那么恶心。”说着,他将额头搭在了孔信阳的肚子上。 孔信阳彻底呆住了,虽说两人都衣冠整齐,虽说南允真也没再靠近,但即使这样,两人的姿势也太过于暧昧了。 酒精加持下,小信阳不顾主人颜面地站立了起来。 南允真立刻推开了孔信阳,捂着嘴说道:“果然很恶心。” 孔信阳大受打击,欲哭无泪道:“允真哥!您怎么能这么打击人呢!” 南允真不理会孔信阳的哀嚎,趴在床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果然恶心啊,难怪呢,呜呜呜......” 次日醒来的南允真已经完全忘记了晚上的事,见孔信阳一直跟受了委屈的大狗狗一样气呼呼地盯着自己,只觉得莫名其妙。 “别瞪了!上课去!”南允真没好气地说道:“今天你还是我的搭档啊!” “还是搭档?”孔信阳立刻兴奋起身,笑呵呵地跟在了南允真身后。 当灰雀们走进教学楼时,广播声突然响起,让所有灰雀去一楼大礼堂集合,有重要事情宣布。 南允真带着疑惑走进了大礼堂,礼堂的舞台上坐着十几位红雀,还有一位南允真从未见过的老者。 南允真的目光,首先落在了老者身边的姜盛身上,心中的抽痛让他意识到,自己又不可自拔地陷下去了。姜盛抬起了眼眸,对上了南允真有些伤感的目光,微微诧异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南允真立刻别开了眼神,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心里气道:你不是嫌我恶心吗?还笑个什么笑! 三百多人的灰雀全部落座后,老者才开口说话:“大家好,我是姜明贤。金山雀笼的,校长。” 南允真猛地抬头,心想难道他就是掌舵者? 老者眼神犀利,布满皱纹的手上满是狠劲,与南允真想象中的掌舵者有几分相似。 “哇,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雀笼金雕!”孔信阳在身旁小声惊呼。 “什么金雕?不是掌舵者吗?”南允真小声问道。 孔信阳摇头,“不是,掌舵者心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南允真哦了一声,有些丧气。但姜明贤接下来的话,又让南允真提起了精神。 “一周后将举行灰雀第一次月考,考试合格者可晋升蓝雀,成绩最优秀者,将面见掌舵者,获得掌舵者的第一个任务。考试内容包括这一个月所学的所有课程,所有课程必须全部合格。除开金丝雀床技以外的课程,都将在一周后统一考试。床技课按往常一样,在一周内预约考官进行测试,流程请自行看大屏幕。”姜明贤不愿说一句废话,直接打开了身后的电子大屏。 为了见到掌舵者,南允真势必要成为第一次月考成绩最优秀者,所以看得格外仔细。 床技课考试需要灰雀们用手机选择考官,与考官双向约定好考试时间后,一对一进行测试,测试在考官选定的安装有监控摄像头的房间内进行,考试开始的前十分钟内,灰雀会收到考试题目,然后需要用尽所有的手段,从考官口中套出题目的答案。 看完规则的灰雀们心里都清楚,之所以一对一测试,是因为免不了需要贡献出自己的一切,才能从考官口中问出那个答案! 金山雀笼不是一所学校,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这里是灰雀们出卖自己的一切,来偿还巨额债务的囚笼。在这里,性命都不再是自己的,就更别提自尊和贞洁了! 当然,如果你只追求一个合格,用时间耗光考官的耐性,最后用其他手段套出答案也不是不行。但南允真想要的是最好的成绩,所以他已经做好了牺牲身体的打算。 简单明了的规则下面,是十五位红雀考官的简介,南允真一眼便看到了姜盛,看到姜盛的那一刻,他心里不是喜悦,而是难过和酸楚。 姜盛竟然也是考官,那么他以前也许也当过考官,那么他一定......一定碰过很多人了,而自己是他恶心和厌恶的一个。 预约系统已经开启,南允真拿出手机,在姜盛的头像上滑过,咬着唇十分痛苦地,选择了格斗课教官陆东奎。 11、床技考试 从汉城来的尹镇宇检察官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执政党候选人、前检察总长尹正锡的私生子。 他来金山市与李泰河的目的一致,自然也是想让自己父亲这方取得掌舵者的支持,只不过他的手段礼貌且文雅得多。 尽管尹镇宇并没有表明来意,但姜盛已经看破了一切。姜盛与尹镇宇周旋几天后,送走了这尊笑面佛。 回雀笼的路上,姜盛又想到了南允真,又想到了那个猜不透的问题:他为什么想见掌舵者?事实上,再花一段时间深挖南允真的背景,一定能查到原由,但姜盛不想等太久。于是,在深挖南允真背景的命令下达出去的同时,他决定在第一次灰雀月考后,便以掌舵者的身份见一见南允真,这样,一切自然也就揭晓了。 姜盛向来不关心灰雀的培养,成为格斗课教官是因为遇到了有趣的南允真,成为床技课考官也是因为发现了美味可口的南允真。当坐在大礼堂里的他信心百倍地认为南允真会选择自己的时候,手机上跳跃出南允真选择了陆东奎的信息。 姜盛怔住了,怒意噌的一下燃烧了起来,捏着手机的手上青筋暴起,眼神仿佛能吃人一般。他抬起了眼,在人群中搜索着南允真的身影,准备把他揪出来问个究竟的时候,陆东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红雀中无谁不知姜盛看中了南允真,所以陆东奎自然不敢接受南允真的预约请求,他将手机递给姜盛,问道:“前辈,您看怎么办?” 姜盛拿过来陆东奎的手机,冷着脸点了接受,将考试时间直接设置为今晚八点半。 陆东奎惊了:“前辈,您真的要我给这孩子考试?” 姜盛默不作声,浑身寒气溢出。 陆东奎立刻领会了姜盛的意思,说道:“前辈,我保证不会碰他一下!” === 已经走出大礼堂的南允真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拿出手机看到预约已经被接受时,南允真的心猛地一沉,痛苦的感觉再次涌出。他深吸口气,边走边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我是来复仇的,不是来谈恋爱的!不该想的事情不要想!复仇的决心一定不能动摇! 即使不断地做着心理建设,南允真这一天都心不在焉、心神不宁,直到晚上站在考点的房门前时,压抑的心情都没得到排解。 几分钟之前,南允真收到了考试题:问出考官杀过的第一个人的姓名。他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光线昏暗的办公室,室内陈设都十分单调普通,考官陆东奎正坐在办公桌后,硬朗凶狠的面容埋在了台灯的阴影里。 南允真了解陆东奎,他虽然长相凶狠,但性情随和、通情达理,相处久了甚至能发觉出他刻意隐藏的呆愣和老实。 “陆教官,”南允真先是微笑着鞠了一躬,然后走近,搬了个椅子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轻松笑道:“没想到陆教官也会来当床技课考官呢,不知道陆教官以前有没有考过其他的灰雀?都考到什么程度了?” 陆东奎没有回答南允真的问题,而是问道:“这是你得到的考题?” 原来考官是不知道题目的,南允真心想着,这样难度就降低了很多,否则的话,考官心里就会提前防备,那就很难再套话了。 “不是,”南允真浅浅一笑,起身踩在了椅子上,身体前倾如一只诱人的野猫一般趴在了桌面上,凑到了陆东奎身前,笑着说道:“这只是我的考题。” 南允真逼近时,陆东奎就想逃了,他心里十分无奈,要不是有姜盛在暗中盯着,他怎么可能连这么个小东西都摆平不了。犹豫让他出现了慌乱,他退后了半步便止住了动作,僵硬说道:“哪有考生给考官出题的?回去!” 南允真却没听,爬上了办公桌,手搭在了陆东奎肩上,抚摸着他脖颈上的一条伤疤,似是恋人一般担忧问道:“这个是怎么来的?” 陆东奎心跳加速,扑通扑通的心跳通过结实的胸膛传递在了南允真压下来的手臂上,他虽然还很清醒,但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南允真的魅力,这个平日里只专注于训练,在其他方面异常淡漠的学生,勾引起人来居然如此游刃有余,勾人的姿态居然如此诱人,真是叫人恨不得立刻揽入怀里,欺辱一番。 要不是姜盛在一旁盯着...... 陆东奎懊恼地闭了下眼睛,握住了南允真的手腕将他扛了起来,放回了椅子上,厉声命令道:“给我老实坐着!” 南允真老实了,并不是他想听话,而是他觉得陆东奎的反应有点奇怪,他明明已经上钩了,怎么又会拒绝得这么彻底呢?难道是他的意志力比自己想象的坚定得多? 老实了几秒后,南允真准备加码,“陆教官我口渴了,有水吗?” 陆东奎拿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南允真,南允真拧了半天拧不开,嘟着嘴走到了陆东奎身边,撒着娇说道:“拧不开......” 陆东奎无语扶额,说道:“平时上课揍人的狠劲哪里去了?格斗课所向披靡的南允真,会连一个矿泉水瓶都拧不开?” “真的,”南允真摊开了白皙修长的手,十分娇气地说道:“您看,手指受伤了,所以使不上力气。” 陆东奎放下手,果然看见了南允真手指上的几道划痕,“怎么搞的?”他边问边接过南允真手上的矿泉水,拧了开来。 “不告诉您,”南允真俏皮地摸了下陆东奎的脖子,“谁叫您也不告诉我的。” 陆东奎无奈地笑了。 接过矿泉水瓶的南允真没有走开,在陆东奎面前仰头喝起了水,然后有意地用力过猛,洒下了半瓶水,湿透了他那洁白的衬衣。 白衬衣湿透后,紧贴着肌肤,让身体的某些部位,清晰可见。“哎呀,手指疼,拿不稳水瓶,”南允真说着,上前一步,紧贴在了陆东奎身边。 要不是姜盛在一旁盯着!!陆东奎喉结滚动,心里再次暗骂了一句。 深吸口气之后,陆东奎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如果姜盛一直躲着,那么受煎熬的还是我自己!妈的,一定要把姜盛逼出来,他妈的!豁出去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东奎抚摸上南允真湿透的衣领,命令道:“都脱了!” “好的,”南允真跨坐在了陆东奎腿上,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两人身侧的黑暗中,姜盛咬着牙站起身,捏得指节咔咔作响。 南允真听到那声音,立刻停下了动作望向声音来源处,看到了黑暗中走出来的,冷若冰霜的姜盛。 12、惩罚 陆东奎看见姜盛出现的那一刻,便立刻起身将身上的南允真扔向了姜盛,深深鞠了个躬后逃出了房间。 南允真一头雾水地落入了姜盛怀里,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姜盛掐住了脖子,压在了办公桌上。 “为什么选择陆东奎?为什么不选择我?”姜盛的声音冰冷,神色愤怒,如同一只失控的野兽,“你不是说真心喜欢我吗?你的真心就是可以随随便便把身体交给别人?如果我今天不在,你是不是就会让陆东奎上了?是不是?!” 南允真挣扎着,怎么也挣不脱姜盛的手,他呼吸困难,眼角憋出了眼泪。 “没想到啊南允真,没想到你是这么随便的人!既然你这么随便,那么我也不用多么地在乎你了!”姜盛一把撕开了南允真的衬衣,松了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狠狠地翻过身来,按在了桌面上。 南允真猛吸了口气,喊道:“放开我,姜盛!” “放开?你想多了!”姜盛扯下了南允真的库子,挥起一掌狠狠地拍了下去。 一声脆响后,南允真浑身一震,颜面扫地的羞耻感让他没忍住大哭出声,骂道:“姜盛你个混蛋!你放开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能?为什么不能?!”姜盛再次挥出了一掌,“这只是最轻的惩罚,也是警告!在我没上你之前,你要是让别人碰了,后果只会比今天更严重!” 姜盛接连挥出了几掌后,手掐住了南允真的后颈,压低身子在他耳边愤怒地说道:“你要是让别人上了,我会给你套上项圈,把你关进我的笼子里,做我的奴隶,直到我玩腻了你!” “疯子,疯子!”南允真哭着骂道。 “知道就好。”姜盛起身,手掌滑下,按住了南允真的腰。 咔哒一声腰带脱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什么炽热的东西拍在了阵阵刺痛处。 “姜盛你要做什么?”南允真开始惊慌地挣扎,挣扎不脱后,他伸手抓起桌面上的烟灰缸,转身朝姜盛砸了过去。 姜盛轻松避过,烟灰缸砸在了桌面上碎成了两半,划破了南允真的手掌。但南允真没有松手,他握住锋利的碎片比在了自己脖子上,吼道:“滚开!” 手上的鲜血顺着玻璃尖端不断地滴在了南允真白皙无瑕的身躯上,流淌了下来,就像是真的有一把刀,割破了南允真的脖子,划破了他的胸膛。 那一瞬间,姜盛的心跳漏了几拍,他连忙松了手,后退了一步。 南允真眼里的愤怒变成了委屈,然后变成了深深的痛苦,他哭骂道:“姜盛你真是个神经病!不是你先嫌弃我的吗?你既然已经恶心我了,为什么还要管我找别人?” 姜盛一愣,问道:“我什么时候恶心你了?你快把手上的玻璃扔了!” “不就是那天吗?”南允真泣不成声,“你不是嫌恶心就走了吗?你不是嫌恶心就几天都没出现了吗?” “这......”姜盛这才发现南允真误解了,现在回想,当时的行为的确是很容易造成误解,他懊恼地苦笑了一下,哄道:“我没有恶心你,我那天是有急事先走了,对不起让你误会了,快把手放下,乖。” 南允真仍然瞪着姜盛一动不动,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外流。 “允真乖,听话,”姜盛小心靠近,他虽然从来没有哄过别人,但该怎么演是知道的,更何况,此时他是真的心疼这个哭成泪人的小东西了。 他眼里的狠戾不再,变得温柔无比,“对不起,是我错了,乖,听话。”他的右手触碰到南允真的脖子,在温柔的抚摸中挡掉了锋利的玻璃尖刺,左手抓住了南允真受伤的右手,将手掌慢慢展开,让玻璃掉落在了地面上。 他将南允真拥入了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继续安抚着:“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的。” “混蛋!”南允真靠在姜盛胸膛,哽咽着小声骂道。 待南允真情绪稳定后,姜盛立刻找来了消毒水和绷带,将他的右手包扎了起来。看着药箱里的药油,姜盛又将南允真翻了过来,让他趴在了自己腿上。 “你又要做什么?”南允真惊呼。 “刚才打得太重了,都红了,给你抹抹药。”姜盛看着那片通红的掌印,体内蹿起了一股邪火,他往手上倒了药油,手掌轻柔地覆盖了上去。 “啊,不用......”南允真捂住了脸,羞耻到了极点,他试图起身,被姜盛按了下来。 姜盛压抑的声音响起:“别乱动,不知道我快忍不住了吗?” “我......”趴在姜盛腿上的南允真当然知道这家伙已经克制不住了,他回想了一下几分钟之前看到的“庞然大物”,预感今晚可能“难逃一死”了。可他还没忘了考试,心想万一真就这么被姜盛睡了但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一科会不会不算成绩?不行,不能这样,现在的考官换成了姜盛,那么从姜盛口中套出他杀的第一个人,一定也行! “姜老师,您刚才都快掐死我了。”南允真语气软糯地埋怨道。 没得到回应,南允真只感觉到大量冰凉的药油被倒在了身上,他小声啊了一声,转过头来时,看到了姜盛痴狂的脸。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拔高了音量喊了声:“姜老师!” 这一声呼唤并没有唤醒姜盛的理智,姜盛沾满药油的手指,已经探入了那一片柔软之中。 “姜,姜老师......”南允真抓紧了沙发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发出了哭音。 姜盛稍稍清醒,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您都快掐死我了!就像要杀了我一样,吓死我了。”南允真委屈地说着,躲避着姜盛的动作。 “哦,对不起。”姜盛随口说了一句后,将往前爬的南允真又扯了回来。 “您,您真的杀过人吗?”南允真完全乱套了,能问出话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当然杀过,”姜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轻而易举地掉进了南允真拙劣的圈套中。 “那您杀过的......啊!”南允真忽然浑身一抖,片刻后见姜盛已经松手,他缓缓爬起,看着姜盛腿上的一块块粘稠污渍,红着眼睛说道:“啊,对不起,把您的衣服弄脏了。” “做错了事情,就该接受惩罚啊。”姜盛站起身,来到南允真身后,将他再次按在了沙发上,声音危险无比。 “姜老师......”南允真还准备挣扎之时,姜盛俯下身来在他耳边说道:“我杀过的第一个人,名叫李在元,记住了。” 13、沦陷了 南允真很喜欢姜盛,从第一眼的一见钟情,到后面的越陷越深,再到此时此刻的不可自拔......尽管他想保持理智,但理智仍然一败涂地。 他知道姜盛强大霸道又偏激,他知道姜盛没有一点真心,他也知道姜盛迟早会玩腻,但他就是喜欢。他这二十五年的人生,一半都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日子,剩下的一部分是被仇恨占据的痛苦,再剩下的,就是厌恶一切的冷漠。这一次,是他第一次觉得他的人生除了复仇外,还可以拥有点别的什么,那别的什么就是姜盛。 他想把他紧紧地抓在手中,让他永远都不会玩腻,所以他开始迎合,忍着疼痛,忍着那一阵阵初次尝到的颤栗,在几个小时的反反复复之下,配合着他的所有要求,只为了抓住他的心。 他知道很难,某些时刻他甚至幻想着复仇后,可以一辈子跟身上的这个人在一起,但立刻有一个嘲讽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你在做什么美梦?” 他意识到想得到这个男人就是在做梦,于是他又哭了起来,摇摇晃晃之中,眼泪湿透了沙发。 “哭什么呢?”那个他喜爱的声音响起,“呵,我喜欢,可以哭得更大声一些。” 嘭的一声,他被拎到了办公桌边,桌面上的笔筒和文件被撞得掉落了满地,他咬紧牙关之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撬开了他的嘴,命令道:“哭出来!” 他呜呜地哭着,哭声伴随着喘息,伴随着无法克制的s吟。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台灯在亮着,那亮光却摇摇晃晃,晃着晃着,台灯突然被撞掉在地上,在一阵玻璃碎裂声后,发出了刺啦几声,彻底暗了下去。 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漆黑,站立不稳的南允真哭着想挪动脚步时,被姜盛直接抱了起来。“地上有碎片,小心。”姜盛抱着他走向窗边。 南允真已经没有一点力气,眼看着要掉下去时,姜盛命令的声音响起:“抱住我的脖子。” “我没有力气了,”南允真虚弱地勾住了姜盛的脖子,求道:“饶了我吧,姜老师。” “明明一直在用力的是我?你怎么就没力气了呢?”姜盛笑着拉开了窗帘,让月光照射了进来。 屋内已经是一片狼藉,很多地方都散落着一些反射着月光的粘稠污渍。姜盛将南允真放到了窗台上,紧靠住了冰凉的玻璃窗。 后背的冰冷让昏昏欲睡的南允真清醒了几分,他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到了月光下的姜盛。 他真的很好看,只要眉头舒展,就会让南允真感到特别的安心,他温暖的笑容会让南允真沉迷,而他此刻因发力而青筋暴起的布满欲望的脸庞也让南允真沉迷。汗水湿透了他的额前的黑发,随着发梢晃动,滴落到了他棱角分明的唇上。 南允真盯着那唇,心想着还没有和他接过吻呢,于是捧住了他的脸,可还未靠近,姜盛的手便伸了过来,抓住了南允真的手腕,按在了玻璃窗上。 “我不喜欢接吻!”姜盛的声音响起,并不是很冷漠,却刺痛了南允真的心。 南允真闭上了眼睛,眼泪又掉落了下来。 最后,南允真依稀记得自己看到了窗外天边的鱼肚白,但他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醒过来时已经分不清时间,但却看到了熟悉的宿舍天花板。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南允真连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即使已经醒了,脑袋依然很僵,哭得红肿的眼里一阵刺痛。 “哎,允真哥,您醒了啊!”孔信阳走了过来,蹲在了南允真床边,“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买。” “我怎么回来的?”南允真开了口,声音是自己没想到的嘶哑。 “姜教官抱您回来的,要不是姜教官抱的,我还以为您是被陆教官弄成这样的呢!看来是姜教官截了陆教官的胡啊!”孔信阳眼神在南允真身上瞟了几眼,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眼神。 南允真反应迟钝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把我手机拿来!” 孔信阳不明所以,但立刻递来了手机。南允真强忍着酸痛抽出手来,看到了满是咬痕的手臂时,愣了几秒,回想起了那晚的一切,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 “姜教官都要把你吃了吧,怎么都不知道心疼的呢!”孔信阳埋怨了一句。 南允真没有理会,立刻打开考试系统,输入了□□:李在元,然后点了提交。做完这些后,他才松了口气。 “允真哥您可真拼,”孔信阳又嘟哝道:“我才不会为这门课献身呢!听说哄哄考官开心拿个及格分是没问题的!” 南允真闭着眼睛歇了几秒,突然又睁开眼睛,拿起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到了晚上了!昨晚他还有想说的话没来得及跟姜盛说,他连忙拨通了姜盛的电话。 电话长时间没人接听,南允真心里一沉,眼眶瞬间发红,心想:姜盛不会是在考别人吧?不行,他不能这样! “孔信阳,姜教官的办公室在哪里?”南允真立刻起床换了衣服,得到答案后,不顾孔信阳的劝阻,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宿舍。 姜盛不一定在办公室,但他只能去办公室碰碰运气,他不能容忍姜盛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其他人,不能容忍姜盛在别人身上,找到乐趣! 来到了红雀办公楼,南允真推开了姜盛办公室的房门,只见房间内空无一人,他心里猛的一抽,眼泪差点儿就掉了下来。 关上房门转身就撞见了陆东奎,南允真抓住他的胳膊问道:“姜盛呢?姜教官呢?” “南允真你怎么了?”陆东奎看着他脸色苍白一碰就倒的虚弱样子又担心又疑惑,看见他脖子上大片的吻痕后又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 “求您告诉我姜教官在哪儿?”声音嘶哑的南允真几乎要哭了出来。 陆东奎连忙指了指楼上,说道:“1010办公室!” 南允真立刻松开了陆东奎,跑向了电梯。“喂,等一下,楼上很多守卫,我陪你上去!”陆东奎连忙追了过去。 顶楼办公室里,姜盛正与姜明贤商量着如何应付汉城来的两波势力。突然,房门被推开,南允真跑了进来。 姜盛满脸诧异,而姜明贤则是满脸杀意,因为这间办公室,即使是红雀都没胆子敢这么嚣张地闯进来! 姜盛立刻按住了准备动手的姜明贤,然后朝着眼角挂着泪痕的南允真展开了双臂。 南允真擦了下眼睛,无视了姜明贤狠毒的目光,也无视了姜盛的怀抱,径直走到办公桌边拿起了姜盛的手机,然后竖在了姜盛脸前解了锁。 一旁的姜明贤彻底惊呆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简直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接拿姜盛的手机!换作平时早已经死了几百回了! 南允真在姜盛面前,气呼呼地点开了考试系统,将所有的考试请求全部点了拒绝,然后望着姜盛,哭道:“你不能给别人考试!一个都不能!” 姜盛愣了两秒,笑出了声,他一把将南允真揽进了怀里,柔声说道:“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原来只是为了这个。”他摆了摆手,将目瞪口呆的姜明贤赶了出去,然后揉着南允真的后脑说道:“不考,都不考了。” 14、不腻 姜盛抱起了哭哭啼啼的南允真坐到了沙发上,捧起了他的脸,笑道:“休息好了么?啊,眼睛都肿了啊,再哭就不好看了。” “都怪你......”南允真埋怨着,趴到姜盛肩头蹭着他的衣服擦掉了眼泪。 “不用担心,我暂时对其他人不感兴趣。”姜盛轻轻拍了拍南允真的后背。 暂时两个字,让南允真心里十分难受,他赌气似的搂住了姜盛的脖子,却没再言语。 “有没有吃饭,肚子饿不饿?”姜盛没有注意到南允真的情绪,按了按南允真平坦的小腹。 “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南允真缩在了姜盛怀里。 “行,我让人把饭菜送上来,那这会儿,我们做点什么呢?”姜盛抬起了南允真的下巴,看向他的眼里又窜起了小火苗。 南允真撇了撇嘴,生气地说道:“你要再上我,我可要当场晕倒了!” 姜盛噗嗤一下笑了,弹了下南允真的额头,打趣道:“我们允真说话可真直接,那好吧我也不掩饰了,今晚不会再做了,不过快点好起来吧,昨晚我们允真呐,真是让我回味无穷啊。” 南允真红了脸,别过眼神不再去看姜盛,却没想到姜盛的手伸了过来,掀掉了自己的t恤。 “你不是说不做了吗?”南允真惊讶地挡住了身子。 “不做,赏花,今早给你洗的时候没看够。”姜盛扯开了南允真的手,靠在沙发靠背上,嘴角噙着笑,欣赏着眼前的斑驳红梅。 这种氛围,擦枪走火是迟早的事,不过幸好没过多久,饭菜便被手下送了上来。南允真连忙穿好了衣服,与姜盛依偎在一起,吃完了晚饭。 吃饱后的南允真倦意又上来了,靠在姜盛身上昏昏欲睡,姜盛依旧把他抱回了沙发上,抚摸揉捏着他的脸颊,说道:“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 “什么?”南允真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就算我们之间产生了误会,你也不应该抱着牺牲一切的决心去见陆东奎,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你为了见掌舵者做到这种地步呢?”姜盛拨弄着南允真耳边的黑发,声音逐渐冷了下去。 南允真瞬间清醒,却依然靠在姜盛胸膛没有动作。 姜盛的手滑到了南允真的下颌,抬起了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偏了偏头,问道:“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他的声音不重,他的嘴角带笑,说出来的话语却给南允真带来了莫大的压迫力。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南允真心里给自己敲响了警钟,姜盛在金山雀笼的地位如此之高,与掌舵者的关系肯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亲近,如果此时告诉了他自己的目的,他一定会阻止我复仇,一定会的! 报仇是第一目的,不管我多么喜欢他,都不能动摇杀死掌舵者的决心! “如果你想知道,”南允真握住姜盛的手,“过些天我再告诉你。”等我杀了掌舵者,你便会知道一切,到时候,我们到底是敌人,还是情人呢?南允真蹭着姜盛温热的掌心,眼神变得有些伤感。 姜盛冷漠地注视了南允真一会儿,突然笑了,“好吧,等过些天我就知道了。”他拥紧了南允真,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道:“睡吧,累了就睡吧,我的允真。” 南允真很难在姜盛面前掩饰什么,所以姜盛很容易就猜了出来,南允真对掌舵者的感情是恨,明显的恨意。南允真很快在怀里睡了过去,姜盛一直在冥思苦想,挖掘着脑海中的记忆,可始终想不到,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可爱的南允真。最后,他只能作罢,抱着南允真走进了办公室隔壁的卧室。 南允真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身上的酸楚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人神清气爽。他还未睁开眼睛时便使劲伸了个懒腰,拳头伸出去时却砸中了某个人的脸。他惊呼一声,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身边捂着脸的姜盛。 “啊!对不起对不起,”南允真连连道歉。 “敢对我挥拳头的,你可是第一个!”姜盛一把搂过南允真,朝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紧靠着姜盛,南允真才发现两人竟然都是什么都没穿!他害羞地红了脸,一动也不敢动,怕刺激到一大早就火力旺盛的姜盛。 姜盛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他着实没想到自己只是跟南允真试了一次,便变得跟只禽兽一样,恨不得每日每夜都......但怀里人身上还有很多斑驳的红印和淤青,姜盛只好咬牙忍了下来,但还是磨磨蹭蹭地搂着南允真卸掉了早上的火气。 看来,即使是十次也腻不了啊......姜盛看着南允真逃向卫生间的美妙的背影,心里说道。 == 南允真与姜盛分开后,便投入到了没日没夜的复习当中,为五天后的月考做准备。 这几天,姜盛时常出现在南允真自习的教室门口,靠在门框上一脸幽怨地盯着南允真。教室里自习的其他学生还以为姜老师是在盯着自己,一个个吓得头也不敢抬。 沉迷于学习中的南允真感受到那炙热的目光后,抬起头十分惭愧地朝姜盛笑了笑,指着手中的书本用口型说道:让我再看完这点儿。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南允真再抬起头时,姜盛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样的情况反复出现好几次后,南允真心里难免失落了起来。第四次,当姜盛一出现在教室门口,南允真便收拾好书本,抱着书包冲出了教室,来到教室外,扑进了姜盛怀里。 怕被其他同学看到,南允真只是抱了下姜盛便分了开来,然后拉着姜盛上楼,跑进了没有人的小教室,关上了教室门。 姜盛急迫地扔掉了南允真抱在怀里的书包,脱掉了他的衣服,咬上了他的脖颈。 南允真很想要一个热切深刻的亲吻,想要跟姜盛唇齿纠缠,可姜盛直接压住了他乱动的手,然后扯下领带将他的双手手腕绑了起来。 姜盛不喜欢亲吻,但他迷恋南允真的身体。 他在那片残留着浅色印记的雪白的肌肤上,再次种下了片片红梅。 15、杀错了 短短几天的相处,让南允真产生了姜盛或许对自己存有真心的错觉。 姜盛会期待着与自己的独处,会无比沉迷地拥抱自己,会不顾他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表达对自己的喜爱,也会在自己的哀求下停下来,而不像第一天那般为所欲为。 姜盛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无比体贴、无比善解人意的恋人,但每次事后,留给南允真的话都让他心惊胆颤:“允真呐,等你考完试,我一定要关你三天,这三天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晃动你的腰就行。” 紧张的考试在两天内全部完成,南允真激动地走出考场时,难免地有些紧张。这两天,姜盛都没在他身边出现过,南允真猜测他或许是去执行任务去了。终于考完试后,南允真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姜盛,又怕自己这样显得过于主动,于是又收起了手机。 回答宿舍后,南允真认真地思考了今后的打算。 能被卖进金山雀笼里的人大多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之辈,所以南允真很自信自己能在各项考试中拔得头筹,顺利见到掌舵者。到时候,他打算直接暗杀,就算拼个你死我活,都得拉着掌舵者上西天!但如果有幸能活下来,他打算出去躲一阵子,等事态平息后,再回来找姜盛。 如果那时候,姜盛还没忘了自己的话...... 可是,如果姜盛查出自己是凶手,要致自己于死地......南允真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揪心的疼,他深吸口气,甩掉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最终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报仇还是首要任务。 等待考试成绩公布的这几天,南允真依然没见到姜盛,但是能偶尔电话联系。 先主动打来电话的居然是姜盛,他在电话里说任务很忙有时还不能带手机,担心南允真会因为联系不上自己而着急,所以趁着有空先打电话告诉一下南允真。 听着手机里那温柔又成熟声线,南允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谈恋爱的幸福感。可到快挂电话时,姜盛本性毕露:“允真呐,叫几声给姜老师听听。” 南允真眼角抽了抽,骂道:“滚!”然后果断挂掉了电话。 姜盛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感到异常惋惜,他将手机扔给了一旁的姜明贤,然后推开了身后的大门,看着灯红酒绿下左拥右抱的李泰河,笑道:“李社长,想好了没,我加的码,你家石议员能接受吗?” 左边一个美男右边一个美女的李泰河哈哈笑道:“不急不急,今晚,今晚我就给石议员致电,我相信他一定会答应的!” “那您玩好,”姜盛微微鞠躬,说道:“三日后,掌舵者会亲自与您会面,到时候,希望您能给出确切的答案。”说罢,转身离开了大厅。 关上门的那一刻,姜盛的脸立刻冷了下去,他挥了挥手,边走边说道:“去见尹镇宇,李泰河这条狗命,留下了!” 姜明贤跟上,恭敬说道:“是,先生。” 几天前姜盛放李泰河回汉城,是期望着石昌珉能拿出点什么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来,没想到李泰河再次来金山,带来的仍然只是些无足轻重的黄金和股权。 姜盛从来不缺这些东西,他感受到了石昌珉的轻视和怠慢,而尹镇宇给出的就不一样了。几天前尹镇宇就向姜盛摊了牌,但他丝毫没提石昌珉或尹正锡议员,只是想让姜盛将李泰河永远的留在金山,给出的条件是允许金山一派的年轻人进入首都政坛关键位置,其中会大力提拔几位姜盛耳熟能详的名字。尹镇宇还十分贴心地说道:“如果掌舵者不满意这个名单,可以随时更改。” 姜盛自然是非常的满意,当下决定永远地将李泰河留在金山! 三天后灰雀第一次月考成绩公布,南允真各科第一,总成绩断层第一。他表面淡定,内心非常激动,十五年了,终于有机会见到仇人了! 孔信阳比南允真更加的激动,他在揭榜的瞬间直接握着手机跳了起来,拉着周围的人炫耀道:“看!看!南允真,我室友!第一名!厉不厉害,你就说厉不厉害?” 把周围人都吓跑了之后,孔信阳一把揽住了南允真的肩,说道:“允真哥!今晚去喝酒啊!庆祝一下!” 关键时刻,喝酒误事,南允真拒绝了孔信阳的请求,把失落小狗领回了宿舍。 南允真想着自己也许在金山雀笼待不了几天了,便与孔信阳聊了很久的天。孔信阳各科都勉强合格,很快会成为蓝雀,有机会跟随黑雀前辈出去做任务,南允真叮嘱他一切以性命为重,没必要为了任务冒生命危险,还告诫他为了以后的人生过得心安理得,不要去替掌舵者做丧尽天良的事。 不喝点什么就浑身不自在的孔信阳开了几罐啤酒咕噜噜地灌着,最后醉醺醺地抱着南允真耍起了酒疯:“允真哥您怎么说得好像要离开我一样,不要哇允真哥!” “离远点!”南允真推着孔信阳的脑袋。 “不要,允真哥我喜欢你!”孔信阳竟然趁着喝醉开始胡乱表白,“我又崇拜您又喜欢您,可惜我太菜了呜呜呜呜。” 南允真十分无奈,推着孔信阳说道:“我喜欢姜盛。” “我知道,呜呜呜,可我就是喜欢你啊,以后你们分手了,你看看我好不好?”孔信阳抱着南允真的胳膊开始撒娇。 南允真叹了口气,将孔信阳扶到了他床边扔了下去,说道:“快睡吧你小子!再胡说揍你了啊!” 次日上午,南允真便被人叫到了姜明贤的办公室,姜明贤通知南允真下午跟随他去见掌舵者,南允真面露欣喜,眼里一片崇拜,丝毫没有暴露出真实目的。 快到晚上时,两人才到达了金云酒店,姜明贤告知了南允真掌舵者所在的房号便离开了。 进入电梯,走出电梯,南允真都经历了严格的搜身,身上没有搜出任何危险品。这都是南允真提前考虑到的细节,他不会愚蠢地在这一步就暴露自己。 之后的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南允真杀死了房间里的那个魁梧男人。 可当他出门准备逃离时,他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姜盛。 他激动地说出了自己大仇已报,听到的却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话语:“杀错人了啊,我的允真。” 16、再杀 姜盛让南允真单独去见李泰河,就是想让南允真误以为李泰河就是掌舵者,他想看看面对着掌舵者,曾暴露出恨意的南允真到底想做什么。 当听到南允真说他杀了掌舵者的时候,姜盛笑了。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燃烧起了他体内不太正常的血液,让他感到了直冲大脑的兴奋和期待。 有意思,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面前这个用真心喜欢我的人,这个在我身下哭过无数次的人,居然想杀了我?当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他会怎么做呢?是继续想要杀我,还是抛弃原则地爱我? 获得一个人的爱很容易,那获得一个仇人的爱呢?如果获得了,这个过程,将会变得多么的有趣! 姜盛牵起了满脸惊讶的南允真,手上力道无比的温柔,掌心的湿润暴露了他的兴奋。 “怎么回事?姜盛。”已经打算离开金山雀笼的南允真不再称呼姜盛为老师。 “允真跟我来,”姜盛牵着他的手推开了房门,重返杀人现场,他指着地上的尸体,不急不慢地说道:“他叫李泰河,汉城明领帮头领,总统候选人石昌珉议员的专职打手,干过的脏事无数,我想要除掉的人。” 南允真怔住,心里涌出了不好的预感,刚刚杀过人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他忽略了李泰河那些唬人的头衔,只是问道:“他不是掌舵者?” “不是,”姜盛脸上仍然挂着笑,那温和的笑在南允真眼中越来越扭曲。 一个不敢承认的想法从脑中冒出,冒出的那一瞬就几乎吞噬了南允真所有的理智,他的声音也开始颤抖:“那......谁是掌舵者?” 他松开了握紧姜盛的手,可刚一松开又立刻害怕失去似的,紧紧拽住了姜盛的手,他睁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恐惧,仿佛在等待一个灭顶之灾。 “你的面前只有一个死人,和一个活人,”姜盛看着即将崩溃的南允真,温柔的话语像是刀刃一样刺向南允真的心:“还有谁能是掌舵者呢?我的允真?” 南允真的大脑一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切断了意识似的往后倒去,姜盛心里一惊,立刻接住了他。 倒在姜盛怀里的南允真慢慢恢复清醒,脸色一片煞白。姜盛是掌舵者这几个字反反复复地在他脑中炸响,像是电锯一样切割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给他带来了极致的痛苦,让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湿透了衣襟。 “允真......”姜盛完全没料到南允真会晕过去,见南允真醒了过来,松了口气。 “所以,你是掌舵者?”南允真已经完全止不住眼泪,但他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问出话时,他看着前方,在被泪水浸透的模糊视野里,看到了那个砸晕李泰河的烟灰缸。 南允真的状况让姜盛产生了动摇,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也不想隐瞒。“我是,”他说道,“但......” 后续的话语没来得及说出口,南允真的烟灰缸已经砸了过来,姜盛立刻抬手去挡,双臂相撞之时,烟灰缸脱手,从南允真右手飞到了左手,他空闲的右手立刻比刃,身体带动手臂使出了浑身力道,斩向了姜盛脖颈薄弱处。 姜盛往后一仰,避过南允真的掌刃,手揪住了南允真的衣服,抬腿猛踢却踢了个空。南允真已经抱着姜盛的手臂借力跃起,一个空翻便来到了姜盛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手中烟灰缸砸了下去。 南允真起了杀心,带着豁出一切的决心与姜盛拼命,他必须将掌舵者,将姜盛杀死在这里,否则,半分半秒的迟疑都会动摇他报仇的决心。如果今天杀不了,那么以后,可能永远也杀不了了! 杀死姜盛之后,他会立刻结束自己的性命,毕竟在这个世界,他已经失去了一切。 烟灰缸重重地砸在了姜盛头上,咔嚓一声,碎裂成了两半。鲜血溢出,姜盛摇摇晃晃地走向前,在即将摔倒时撑住了身子,半跪在了地上。 姜盛身后,南允真双眼赤红,仿佛流出了血泪。“我要杀了你,姜盛!”他的声音痛苦又决绝,他握着半块锋利的烟灰缸,迈着千斤重的脚步走向姜盛。 姜盛笑了,头晕目眩的他,清晰地听到了背后脚步的逼近。真是一只小狼崽子啊!姜盛心里感叹着,在南允真踏入两米范围内时,猛地反扑,速度之快让南允真眼前出现了残影。 南允真看到了满脸是血、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姜盛,他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便被姜盛掐住了脖子,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身体被砸得疼痛无比,后脑却被姜盛护在了另一只手掌中。姜盛单膝压在了南允真身上,一掌劈掉了南允真手里的碎玻璃,甩了甩脑袋,笑道:“允真呐,想杀我,还得练练。” 南允真完全动弹不得,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他心如刀绞,心乱如麻,整个人处于即将昏迷的虚弱状态。 姜盛扯下了领带,紧紧地绑住了南允真的双手,然后将他扛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门。 房门外,早已经站了不少人,人群以姜明贤为首,脸上均是担忧的神色。他们早就听到了房间内的打斗声,但姜盛事先命令过,在他出去之前,谁都不能进入房间。 见到姜盛扛着南允真出来,额头上血流不止,姜明贤连忙说道:“先生,我去叫医生!” 姜盛摆了摆手,命令道:“处理现场,还有,明天我要见到南允真从出生开始的所有资料!” 人群散开,给姜盛让出了一条道,然后齐齐朝姜盛鞠躬,目送着他离开了这一楼层。 姜盛来到了金云酒店最隐蔽的十八层,除了他,没人可以踏足的十八层。 进入了一间弥漫着灰尘气息的安静房间,沉重的脚步声开始回荡在这个许久没人光顾过的空间。闭着眼睛的南允真,在昏昏沉沉之中,听到了咯吱的铁门声和哐当的铁链碰撞声。 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的他艰难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看到了一个包围了整张大床的金属囚笼。 “先休息一会儿吧,允真。”姜盛拿起了床上的铁链,将铁链一端的镣铐,铐在南允真脚踝上。 铁门被重重地关上,南允真失去意识时,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17、囚禁 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天才蒙蒙亮,房间内依然一片昏暗。南允真翻了个身,发现手上的束缚已经被解开,身上被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舒适家居服。身上的疼痛和脚上的铁链提醒了他昨晚经历了什么,他坐起身,抓着床沿边的铁笼,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绪。 深吸了几口气驱散了满心的负面情绪后,他开始思考:姜盛真的是当年的掌舵者吗? 姜盛那么年轻,十五年前他也还是个孩子啊,或许他不是当年的那个人,或许是我太冲动了? 想到这里,南允真脸上出现了如释重负的喜色。 “允真,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姜盛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南允真连忙转身,看到了坐在前方阴影里,手中拿着一叠资料的姜盛。 南允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无端地觉得他那十分松弛的姿态有些可怕。 “姜盛,您多大了?”南允真问道。 “三十五,”姜盛轻笑一声,开了口,“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十五年前,我已经掌舵了。” 南允真难以置信,刚刚松了口气的心情瞬间跌落了谷底,他拽紧了床单,眼眶渐渐泛红,心里仍然在为姜盛辩解:姜盛看上去只不过比我大几岁而已,怎么就三十五了?十五年前即使已经成年,但二十岁怎么就能有能力掌舵了?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姜盛抖了抖手里的资料,说道:“南尚赫,你的父亲,我记得有这一号人,二十年前以低价收购海外废钢,高价转卖国内炼钢厂起家,五年内就积累了不少资产,可后来得罪了人,被人以走私的名义扣下了大量的货物,国内的合作方也陆续被威胁,最终导致你父亲的企业破产。” “所以......”南允真盯着自己撑在床上的手,滚落了几滴眼泪,“所以得罪的人是你?” “不,”姜盛笑了,“二十岁我接管金山商会时,你的父亲已经破产了。我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他向金山商会借了一大笔钱来周转,最后却携家带口消失无踪!” “所以!”南允真猛地抬头,拖着铁链扑到了床尾,重重地撞击在铁笼上,愤怒吼道:“所以追债人真的是你??所以是你逼死了我的父母?” 姜盛不为所动,偏了偏头,语气轻松地说道:“也许吧,毕竟时间过得太久了,我也记不清当年亲手处置过的人里,有没有你家了。” “我要杀了你!姜盛,我要杀了你!”南允真抓紧了栏杆,痛苦又愤怒地吼道。 姜盛起身,有些失望地摇摇头,然后走到铁笼边,捏着南允真的脖子抬起了他的脸,问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非常非常喜欢我吗?你真的舍得杀了我?” 南允真一把抓住姜盛的手臂,恶狠狠地说道:“我舍不舍得?你可以进来试试!” “呵!”姜盛嘴角扯起了冷笑,“若是我进来了你却杀不了我,想让我出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铁笼门被打开,姜盛钻了进来。铁笼里空间不大,完全无法站立,南允真躺在床上支起上半身,看着如一头猛虎般靠近的姜盛,突然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反应让姜盛微微一愣,眼前近在咫尺的人,通红的眼眶外还挂着泪痕,皮肤苍白毫无血色,脸上的神色痛苦又脆弱。这个样子,非常好欺负,姜盛心里简直喜欢极了!脑袋还有点发晕的他心想,此时就算南允真拿着枪指着自己心口,都得把他扒光! 南允真的状态非常不好,冲动地放了狠话后,他才发现手无寸铁的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再跟姜盛打一架,而且情绪的过度激动也让他的精神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他断定此刻的自己是杀不了姜盛的,但即使这样,他也不能放弃。 他勾着姜盛的脖子猛地抬腿,将脚上的铁链甩到了身前,伸手拿住后迅速套上了姜盛的脖子,企图把他勒死。 姜盛手一松,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南允真身上,他扯着脖子上的铁链猛地发力,将铁链扯掉后按住了南允真的手,从腰上拿出手铐,将南允真双手铐了起来。 “姜盛,你要做什么?!”这是一个□□,南允真根本无力挣脱。 “你知道的,”姜盛撕开了南允真的衣服,俯下了身。 ...... 整整一个白天,十二个小时,姜盛都没离开过铁笼。这一次,对于姜盛是无比的享受,但对于南允真,却是碾碎他全身的煎熬。 他被摆出了各种姿势对待,到最后,连哭泣都发不出声音。 姜盛跟疯了一样,不论南允真如何谩骂和哀求都不肯停下来。最后,床上被弄得凌乱不堪,被扔在床上的南允真失去了意识,再度陷入了昏迷。 姜盛离开了房间,没有锁上铁门。 房门外,一位口风很紧的私人医生已经待命一天了,姜盛挥了挥手,让医生进入了房间。 同样候在门外的姜明贤抬眼瞥了眼姜盛脖子上的抓痕,然后垂下了眼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姜盛命令道。 “十五年前,您刚掌舵的时候清理了商会积累的烂账,您得知南尚赫一家是被陷害后,就用一笔来历不明的黑账填补了南尚赫的欠款。”姜明贤缓缓道来:“当年,上任掌舵者李在元下台后被逼得走投无路,就纠集一部分手下四处讨债,所以南允真的父母很可能是被他逼死的。您后来亲手解决了李在元,所以说起来您不是南允真的仇人,而是他的恩人。” 姜盛只是嗯了一声。 姜明贤微微一怔,瞟了眼门口,问道:“所以您为何要这么对他呢?” “就凭我对他的大恩大德,让他陪我玩玩怎么了?”姜盛斜眼看了过去,姜明贤立刻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待姜盛走远后,姜明贤才抬起了头,叹气道:“您要真的只打算玩玩儿,那我也就不问了......” 18、调教 南允真醒来时,闻到了浓烈的药味,随即,看到了手背上的输液管。 身上很干爽,床单被子都焕然一新,南允真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立刻起身。 几分钟后,他坐起身拔掉了针管。 铁笼没锁,但脚踝上依然挂着铁链,铁链很长,足以让南允真在房间内以及隔壁卫生间活动自如。 南允真拖着沉重的铁链在屋里走着,很快确定了自己完全逃不出去。他来到了窗边,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知道自己就算呼救也不会有人搭理,酒店是座牢笼,姜盛的金山更是一座牢笼,他不死,自己就没办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南允真也没打算逃走,因为他要杀了姜盛!他深刻地意识到心急火燎地与姜盛刚正面,只会一败涂地,想要杀姜盛必须得改变策略,需要养精蓄锐,修养好身体后再寻找最佳的时机。 只要他还留我在身边,我就有很多机会杀了他!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南允真回头,就见一位酒店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服务员根本不敢抬头,她将丰盛的饭菜摆上餐桌后,便急忙推了出去。 虽然注射过葡萄糖,但一天没吃东西又被折磨了半天的南允真已经饿得受不了了,他连忙来到餐桌边准备掀开盖子,就听退到门口的女服务员惊呼道:“哎,先慢着。” 南允真疑惑地望了过去,女服务员连忙垂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提醒您一下,先生说过会与您共进午餐,所以您还是等一等先生得好,别惹怒了先生。”说罢立刻关上了房门。 南允真盯着那几个香气四溢的餐盘,心里盘算着等有机会搞到毒药,一定得放盘子里毒死姜盛!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抱着抱枕在沙发上坐了快一个小时,脸色越来越阴沉,见姜盛走进来时,看向他的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姜盛微微一愣,笑道:“有事耽搁了不好意思,允真不用等我的。” 虚伪!南允真心里骂了一句,然后拖着铁链虚弱地走到桌边坐下,掀开盖子开始吃饭。 姜盛在一旁殷勤夹菜,南允真来者不拒,毕竟他真的快要饿死了。等吃得七分饱后,他才开始盘算,手里的这双竹筷子到底能不能刺穿姜盛的心脏。 不行,虽然吃饱了,但身体还很酸疼,使不上力气,出手速度完全达不到能超越姜盛的程度。 “允真呐,”姜盛笑着将南允真抱进了怀里,不理会他躲避的样子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蹭着他布满吻痕的脖子笑道:“给你这么近的距离,杀我啊。” “姜盛你是不是有病!”即使这么近的距离,南允真也知道自己杀不了姜盛,只能骂道:“有种给我把枪!” “好啊,”姜盛扭过南允真的脸,端详了许久才说道:“我会给我的美人儿准备一把适合杀掉我的手枪的。” 南允真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姜盛明明知道两人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还能如此儿戏,他到底是不把他的性命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一定会杀你的!”南允真冷冷地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掉以轻心,或者干脆就杀了我!” “我怎么舍得杀你?”这句话,姜盛说得无比真诚。 “吃饱了吧?”姜盛将南允真抱了起来,走向铁笼,将他的金丝雀放了进去,然后开始脱衣服。 “你!你怎么能?”南允真欲哭无泪,骂道:“你不是昨天才做了一天吗?怎么又要来!” “你不知道我已经中了你的毒吗?这次我会轻点,就一次,我尽量不弄疼你,但如果疼,”姜盛俯下身将手指插入了南允真口中,嘴角扯起了邪恶的笑:“这张嘴就不用忍了,但下面那张,就得给我忍着!” ...... 这样的日子持续三天后,姜盛失去了那股原始冲动,却开始了让南允真备受折磨的,调教。 被折磨的是精神。 就算再恨姜盛,南允真也无法控制住身体的真实反应。姜盛会使用各种道具,一步步地引诱和刺激他,却禁止他得到欲望的纾解。 “求我,就给你。”姜盛笑得非常温和。 “求,求您了......”手脚都被捆绑住的南允真颤抖不停,意志力已经变得非常薄弱。 “这样不够,”姜盛收起了笑容,声音变得冷漠起来,挥起马鞭不轻不重地打在了南允真身上,命令道:“说!你爱我吗?” “我爱您......”南允真哭泣着说道。 “你在撒谎,”姜盛偏了偏脑袋,按动了手中的按钮。 南允真猛地抽搐了几下,蜷缩着身子泣不成声。 坐在床上的姜盛扯动了铁链踩在脚下,让南允真没办法再蜷缩。他晃动着手中的马鞭,然后将鞭头落在了南允真的身上,却没抽打,而是在随着他一起颤抖,最终,滑落在了一根封堵住他欲望的银针上。 “撒谎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鞭头敲了下去,南允真哭出了声,他咬着唇用力挣扎了一下,然后扑进姜盛怀里,痛苦的哭喊道:“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不管我多想杀你,我都骗不了我自己!你是我想杀掉的人,也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求你了,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姜盛瞳孔放大,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他手中鞭子脱落,卸下了南允真身上的所有道具,将他紧紧地拥入了怀里,压在了身下...... ...... 南允真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十多天了,脑子已经越来越不正常。在姜盛的调教下,身体已经开始背叛意识,进而诱拐意识,让他开始每天渴望着姜盛的出现,渴求着姜盛的拥抱。但即使这样,杀掉姜盛的信念依然坚定,且像是一根扎在心头的尖针一般,越扎越深。 矛盾的拉扯下,他经常会出现精神恍惚的发呆状态。某一次,他明明在计划着如何杀掉姜盛,却突然走了神,这一走神便是两个小时。 惊醒过来的他如溺水的人一般猛地吸气,短短几十秒内就溢出了浑身的冷汗,他将自己颤抖的手指伸入口中用力咬着,提醒着自己要清醒! 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再待下去,我会被毁了的!我需要姜盛放了我,姜盛到底怎样才会放了我?他想要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要我的顺从! 当南允真看到进来送水果点心的女服务员落下的水果刀时,突然明白了这一点。 19、又杀 姜盛不是个贪图美色、沉迷欲望的纨绔,他是金山市的掌舵者。他一手遮天,将金山市政商界的那些人精治理得服服帖帖,他连汉城来的黑hb帮头领都敢杀,他连国家顶端的权势都敢碰,他这样的人,不会是个轻贱性命,只知道发泄欲望的蠢货,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目的就是想要驯服我! 女服务员留下的刀子,是对他这半个月的调教成果的检验。 因为女服务员不是普通人。只有红雀才有资格知道姜盛的真实身份,才会称呼姜盛为“先生”。所以,她是一只红雀。 一只红雀,不可能粗心大意地给自己留下一把刀,而她留下了,就说明她是在姜盛的授意下故意留下的。 姜盛想看看,他调教了半个月的我,还会不会向他刺出收割性命的刀! 南允真拿起了那把刀,抚摸着它冰凉的刀身。 想杀死姜盛缺不了武器,赤手空拳的我绝对斗不过他,但即使有了武器,是刀也不行。我需要枪,需要能一击必杀的武器。可有了枪也不行,还需要一个姜盛彻底放下戒备,放松警惕的时机。 南允真把刀握在了手中,坐在了沙发上,眼神呆滞,又开始神游天外,直到姜盛出现在了房间内。 他猛地清醒,手中的刀跌落在地上,发出了哐当几声脆响后,滚到了姜盛脚边。 “对不起,对不起......”南允真站起身,惊慌地睁大了眼睛,眼泪盈满了眼眶。 “允真,过来,”姜盛轻声唤着,“把刀捡起来。” 南允真连忙走了过去捡起了水果刀,站在了距离姜盛不足半米的地方。 姜盛脱掉了西服,扯掉了领带,将南允真空闲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 隔着那层薄薄的黑色真丝衬衣,南允真感受到了姜盛跳动的心脏。 “我没穿防弹衣,水果刀足够管用。”姜盛提醒了南允真,声音竟然无比的温柔。 但是南允真没有任何反应,沉默的一分钟内,他在想:我到底要怎么演,才能取得他的信任?才能让他满意? 一分钟后,南允真抬起握刀的右手,猛地朝姜盛胸膛刺了过去。从姜盛紧绷的手臂肌肉上,南允真看出了他反击的准备,于是,水果刀在半空中从南允真手中脱落,南允真扑进了姜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眼泪夺眶而出:“我杀不了你,呜呜呜,我杀不了你啊......” 姜盛笑了,他轻轻抚摸着南允真的后脑,满足地说道:“允真呐,真乖。” 这天过后,姜盛将南允真从那个囚笼中带了出来,寸步不离地带在了身边。南允真仿佛成为了姜盛的影子,但在夜里,影子又变回了那只被无形的铁链拴着的金丝雀。 姜盛保持着谨慎,几乎每次,他都会扯掉南允真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检查他身上任何可以藏下利器的地方,他的手指撩起了他耳边的发,深入了他的口中搅动了他柔软的舌,抬起了他的双臂,甚至是探入他的......他神情专注,不像是在检查,反倒像是在把玩一件绝世珍品。 玩够了之后,便是他一夜的享受。 姜盛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南允真的身体,痴迷到这种程度。他原以为十次就够了,可十次之后又是十次,到现在,若是一天不碰,他便如同毒瘾发作了一般难受。 姜盛中了南允真的毒,这句话丝毫没假。 被姜盛看的很死、检查得很严的南允真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即使是每夜缠绵过后,姜盛都会跟哄孩子似的将疲惫的南允真哄睡,然后独自睡到另一个房门紧锁的房间。 姜盛的防备心很重,所以南允真知道那次的表演并没有完全骗过他,下手的机会实在是难寻,直到有一天,姜盛决定带他去见一个人。 “尹镇宇,汉城高等检察厅检察官,尹正锡议员的私生子,上个月他来金山,与我做了一笔交易,交易很成功,我办完了他交待的事,他提供了我想要的东西。那是一份汉城各个机构的官员提拔名单,全是金山一派对我死心塌地的人。但是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拿到那份名单的?祖籍金山市的那些人倒还好说,可那些我在暗地里资助,从全国各地考入汉城的人,他是怎么知道的?”姜盛将尹镇宇的资料给了南允真。 南允真还没明白姜盛的意思,这些日子,姜盛带他出席各种场合,除了晚上暖床外,从来没有给他下达过其他的任务。他翻看着尹镇宇的资料,猜测道:“您是怀疑,有人出卖您,把您秘密安置在汉城官场的那些人暴露给了尹氏一派?” “允真说得没错,”姜盛笑着,抓住了南允真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腿上坐下,他揽着他的腰,下巴枕在他的肩头,右手弹了弹他手上的尹镇宇照片,“这家伙,明天又来金山了,这一回,不知道他想要什么?能出什么样的价?你陪我一起去见他,你不用关心这次的交易,你只需要取得他的信任,用任何办法,查到那个出卖我的人!” 南允真一僵,他难以置信,颤声问道:“先生,您的意思是,让我勾引他?” 南允真不敢相信,是因为这些天姜盛对他的痴迷程度,让他认为姜盛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独占欲。南允真相信姜盛是个没有真心的人,但同时他也认为,姜盛是一个不会与别人分享所有物的人。 “对,”姜盛语气里仍然带着笑意,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的允真这么厉害,这样一个男人,应该很容易搞定吧。” 深深的伤痛从南允真心底涌出,他紧咬着牙,闭了闭眼睛忍住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他想杀姜盛是真的,他爱姜盛也是真的,若掌舵者是其他人,他又怎么会忍受这么多天让他失去自我的欢爱。 看着姜盛痴狂的眼神时,看着姜盛温暖的笑容时,南允真曾幻想着,姜盛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真心的,可现在,所有的幻想都被姜盛的话语撕了个粉碎。 南允真睁开眼睛,看到了前方书桌上的钢笔,钢笔银色的笔尖上倒映出了南允真充满恨意的眼眸。南允真承认自己在这些天动摇过无数次,他喜欢姜盛,想和姜盛有一段未来,可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恨。 他猛地伸手握住了钢笔,转身将笔尖刺向姜盛的太阳穴。 20、搭讪 金山雀笼中,有无数个比南允真更适合的,勾引尹镇宇的人选,但姜盛偏偏选择了南允真,自然是出于私心。 他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沉迷了。从小到大,除了十岁时走失的亲弟弟姜善外,他还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这么执着过。即使是他追逐的权势和地位,也时常令他厌烦,可南允真没有,从来没有! 在他眼里,南允真总是那么有趣,一举一动总是那么可爱,只要看到他,就经常会挪不开眼神,只要看不到他,就经常会烦躁且心急如焚。 这种状态很危险,所以姜盛打算快刀斩乱麻,直接将南允真推给别人。他想试一下,自己能不能放得了手,他想看看,南允真与别人亲昵的画面,能不能减轻点自己对南允真的沉迷。 当姜盛看到那刺过来的锋利笔尖时,他还是有些诧异的,他没想到,南允真居然气到了这种程度。此时他的左手还放在南允真腰间,右手也不方便格挡南允真从左边发起的攻击,所以第一反应是后仰躲避。 南允真起了杀心,一击未中后立刻反手划向姜盛的咽喉。此时两人之间拉开的距离已经足够姜盛反攻,姜盛抬手抓住了南允真握着钢笔的手腕用力一扭,钢笔脱落,南允真发出了一声痛哼,可他依然没有放弃,左手手肘猛击姜盛头部。姜盛再次后仰,两人的重量压倒了办公椅,摔倒在地上后姜盛立刻翻身,将南允真压在了身下,按住了他的双手。 此时的办公室内还有第三个人在,姜明贤伸长了脖子去看办公桌后面的情况,一向稳重的他溢出了满脑门的冷汗。尽管心里非常担忧,但完全不敢插手,因为姜盛早就严令过,他和南允真之间的打斗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即使南允真拿刀架在他姜盛脖子上也不行! “姜明贤,拿绳子来!”姜盛喊道。 姜明贤这才敢动,拿出早就备好的结实的登山绳递给了姜盛。姜盛直接将南允真五花大绑了起来,只露出了他红肿的右手手腕。 “拿冰袋和药来!”姜盛又命令道。他将南允真抱在了沙发上,将姜明贤拿过来的冷敷冰袋小心翼翼地覆盖在了南允真手腕上。 “下次,我下手轻点。”姜盛惭愧地说道。 南允真深吸口气,用左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气愤说道:“下次你最好什么都不做,直接让我送你上西天!” 姜盛笑了,蹲在南允真身前的他扬起了头,冰凉的手指碰了碰南允真的脸,说道:“我们允真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爱上我呢?爱得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也下不去手。” 南允真瞪了姜盛一眼,想抽回手,姜盛一把握住,柔声说道:“再敷一会儿,然后再贴个药膏,这样好得快。” 闹过一场后,南允真冷静了下来,他冷眼注视着姜盛,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明明知道我想杀你还带我在身边?明明很在乎我却还要把我推向别人?” 姜盛垂下了头,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也许是,这样比较有趣。” “你......”南允真简直无言以对。 最后,南允真不再揣摩姜盛的想法,毕竟这个人脑子不太正常,他也不再抗拒姜盛的任务,因为冷静下来的他想着是不是可以接触一下别的位高权重的人,来成为自己杀掉姜盛的助力。 次日,姜盛在金云酒店宴会厅举办了一场晚宴。觥筹交错之间,南允真找到了任务目标尹镇宇。他身穿一身剪裁得体的银灰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手里端着红酒杯,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正派,不像是精明的检察官,倒像是一位中学老师。 姜盛先迎了上去,与尹镇宇寒暄了片刻,相约宴会散场后再私下聊正事。 待姜盛走后,南允真才假装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不小心撞上了尹镇宇的酒杯。红酒洒了尹镇宇一身,也有不少飞溅在了南允真浅色的西装上。 南允真连连道歉,神色慌乱无比。 “没关系,”尹镇宇拿出手帕擦拭着身上的污渍,还没擦几下,手帕就被南允真抢了过去。 “我来帮您擦,真是对不起。”南允真愧疚地说道。 尹镇宇一直垂着头打量着南允真,他注意到南允真葱白细长的手,还有那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红肿。抬眼看向南允真的脸时,尹镇宇更觉得惊异,这人长得太好看了,说是明星也不会没人信。 这么耀眼的人出现在金云酒店,再搭配这么拙劣的搭讪手法足矣说明他的身份:掌舵者的金丝雀。 是掌舵者派他来接近我的吗?如此想着,尹镇宇抓住了南允真的手,彬彬有礼地说道:“我们去边上吧,别扫了别人的兴。” 两人来到大厅边缘,尹镇宇一直没松手,他微笑着看着南允真,说道:“衣服就不用擦了,你叫什么名字?还有,这手上是怎么回事?”尹镇宇掀起了南允真的衣袖,看到了手腕处的大片淤青。 “我,我,我叫南允真......”南允真垂着头战战兢兢,一副单纯小白兔的样子,他挣脱了尹镇宇的手,慌张说道:“这,这就是我不小心摔的,您不用在意。”说罢,就准备走开。 见南允真要走,尹镇宇心中疑惑:他没有其他的目的了?难道我想错了,他不是掌舵者派来的? “哪有摔一下就能摔成这样的,”尹镇宇立刻抓住了南允真的手,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认真说道:“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虽然我是在汉城任职,但在金山也有些人脉,可以帮你。” 南允真紧紧地握住那名片,眼里委屈得都快掉下泪来,他鞠了一躬,说道:“谢谢您,镇宇哥,不过您帮不上忙的,但我还是很感谢您,希望有机会能再见面。”说罢,转身跑开了。 尹镇宇看着他的背影,回味无穷。 宴会结束时,尹镇宇都在回想着南允真我见犹怜的样子,还时不时拿出手机,希望能收到陌生号码的信息,他有些懊恼,刚才应该要那孩子的联系方式的。 “尹先生,姜先生有请。”一位侍从来到了尹镇宇身边,然后领着尹镇宇来到了姜盛房间。 推开门的那一刻,尹镇宇就惊呆了,他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南允真,此时正躺在姜盛怀里,香肩半露,衣衫不整,眼里噙着泪,脸上满是拒绝与痛苦,而姜盛的手,正在美人身上肆意游走。 21、交易 “他牵你的手了,”姜盛咬上了南允真的手指,一节一节地啃咬:“我都看见了!” “不是您让我去勾引他的吗?”南允真无语至极,抽出手来在姜盛衣服上擦了擦。 姜盛一把扯掉了南允真的外套扔在了地上,扯掉了他衬衣的几颗纽扣,开始吸吮和啃咬着他的脖颈。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见到别的男人牵着南允真的手,就不爽到想要把那个男人给宰了。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不对的时候,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南允真立刻切换了表情,摆出了一副被欺辱的样子。 房门被推开,楚楚可怜的南允真看到了一脸震惊的尹镇宇。 尹镇宇脸色十分难看,但仍然保持着应有的礼节,在姜盛对面的沙发上坐定后,他冷漠开口:“姜社长这不像是要商谈正事的样子吧?” 姜盛拉起了南允真从肩上滑落的衬衣,松了手。南允真立刻从姜盛身上跳下,捂着胸口惊慌地走到了角落,垂着头似是在哭泣。 “现在可以谈了吧?”姜盛笑了,姜明贤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倒茶。 尹镇宇先是颇为心疼地看了眼南允真,再将眼神落在了姜明贤身上,笑道:“堂堂金舵集团会长替姜社长倒茶,姜社长在金山地位不低啊?” “姜社长是掌舵者义子!”姜明贤冷冷地说了一句。 “原来如此,”尹镇宇点了点头,抿了口茶水,说道:“那我也就不耽误姜社长的时间,开门见山了。不知姜社长可还记得八年前的世界号沉船事件。” “当然记得,两百多名学生葬身海底!”姜盛收起了笑容,神色严肃起来。 “看来姜社长也是性情中人,很同情当年的两百多名无辜的孩子吧?那就请姜社长曝光世界号沉船事件幕后主谋,八年前济岛市市长石昌珉吧!”尹镇宇义正言辞地说道。 姜盛微微一愣,然后大笑出声:“尹检察官,身为检察官,您难道不知道指证别人需要证据吗?世界号游轮沉船的始作俑者是石昌珉议员?您不要把您的目的暴露得太明显好不好?这样就显得我们的交易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了。” 尹镇宇并没有因姜盛的嘲讽而生气,他扯了扯嘴角,品了口茶,说道:“世界号沉船地点靠近济岛市,如果救援及时死不了这么多孩子的。可作为济岛市市长的石昌珉在事故后失联十二个小时,导致没有指挥的海上救援一片混乱,救援船只徘徊在世界号周围一个小时,没有一艘船敢靠近世界号,船员们竟然还在甲板上吃泡面,眼睁睁地看着无数性命葬身大海!可笑么,姜社长? 石昌珉失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也因此被免去济岛市市长的职务,但没想到几年后他居然东山再起,成为了国会议员!至今他都未解释过当年他到底去做了什么,可无数条蛛丝马迹都指向了他与邪=教头目张东敏的秘密会面!张东敏被通缉后,曾逃窜到金山,在金山逗留的时间虽不长,但离开金山被捕后,身上搜不出任何有价值的证据,想必,掌舵者这里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姜盛陷入了沉思,想到了当年的事,的确,张东敏来过金山寻求庇护,但当时自己连他的面都没见,让姜明贤带人搜刮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后,便将他轰出了金山。 搜刮下来的东西包括张东敏的随身行李、手机等,都存放在了金山雀笼的资料库内。如果在这里面找到了当年张东敏与石昌珉来往的证据,不管来往的目的是什么,都足够抹黑石昌珉的了。 姜盛笑了笑,说道:“尹议员下了盘好棋啊!这件事我会禀告掌舵者,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我们金山肯定有你想要的东西。”姜盛收起了笑容,狡猾的眼眸盯住了尹镇宇,“这是一笔大生意,请问尹议员这边,能拿出什么让掌舵者满意的筹码呢?” 尹镇宇不慌不忙地直起身,从西服内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姜盛望了过去,瞬间神色大变。角落处的南允真注意到姜盛神色的变化,惊讶地瞟向茶几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长得非常可爱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金色项链的五、六岁小男孩。 姜盛一把夺过照片,然后紧盯着尹镇宇,眼里不再是高傲和松弛,而是如同猛兽般锋利和凶狠:“你们找到这孩子了?” 南允真很好奇,心想姜盛那么紧张,那难道是姜盛的私生子?姜盛已经三十五了,有私生子也不奇怪。虽是这么想,但南允真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掌舵者十五年前就悬赏找这孩子了,我们虽然没找到他,但找到了一些关键线索。”看到姜盛神情的变化,尹镇宇已经有了谈妥这次交易的绝对把握。 而南允真听着他的话时在心里已经在计算了:十五年前就悬赏了,那这孩子现在得有二十多了吧?姜盛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私生子!想到这里,南允真心里的失落一扫而空。 “什么线索?!”姜盛问道。 尹镇宇又拿出了一张照片,身体前倾放在了茶几上,照片上是一条金色的项链,项链吊坠上,刻着一个“善”字。尹镇宇说道:“这孩子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我们找到了,并且还查到了项链最近几次的转卖记录,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不难找到那孩子!”说罢,尹镇宇靠回了沙发靠背上,姿态轻松地问道:“怎么样?这个筹码,掌舵者会满意吗?” 小男孩名叫姜善,是姜盛的亲弟弟。 两人的父母,曾经是金山市商会的会长。二十五年前,一场蓄谋已久的车祸结束了父母的性命,只有十岁的姜盛便只能独自带着四岁的弟弟姜善在金山市的权势漩涡里摸爬滚打。姜家的巨额遗产引起了各方大佬的垂涎,姜盛的日子过得小心又艰难。终于有一天,他弄丢了弟弟姜善,此后,他寻找了二十多年,都没找到姜善的任何线索。 姜盛已经想一口答应下来了,他知道项链和转卖记录肯定都不在尹镇宇身上,这个看似文雅的家伙实则非常精明,一定知道如此重要的筹码随身带着的话,必定走不出金山。姜盛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说道:“成交!” 尹镇宇微微一愣:“姜社长不用请示掌舵者吗?” “这是掌舵者苦寻了二十多年的人,自然是不用请示!”姜盛冷声说道,“我会尽快准备好你要的东西,最快明天......” “慢着!”尹镇宇打断了姜盛的话,眼神阴沉了几分:“既然掌舵者如此看中这孩子,那么我得加码!”他抬手指向南允真,“把他给我!” “你说什么?!”姜盛暴怒,一拳砸在了茶几上,玻璃茶几顿时四分五裂。 22、抢回来 “一只金丝雀,即使是长得漂亮一点的,也只是金丝雀,”尹镇宇扶了扶眼镜,气定神闲地说道:“还请姜社长掂量清楚,是这个孩子的线索重要,还是一只无足轻重的金丝雀重要?” 姜盛咬着牙,忍住了满腔怒火。他不可能放弃姜善的线索,也不可能将南允真送给别人,但此刻,他别无他法。他挥了挥手,用压抑着愤怒的低沉嗓音说道:“允真,过来。” 南允真立刻走了过去,诚惶诚恐地跪坐在了姜盛身边。 姜盛握住了南允真的下颌,抬起了他的脸,盯着他颤抖的眼眸说道:“好好陪尹检察官一晚上,然后回来!”他手上的力道开始加重,捏着南允真的下颌将人拖到了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应该怎么做!”说罢,将南允真扔了出去,盯着尹镇宇说道:“一晚上,我的底线!” “成交!”尹镇宇也知道不能将姜盛逼的太紧,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上前一步将摔倒在地的南允真扶了起来,揽住了他的腰,对姜盛说道:“交易的时间和地点我会再与您联系,再见。”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看着尹镇宇放在南允真腰上的手,姜盛捏紧了拳头,拳头上青筋暴起,五分钟后,他站起身一脚踹飞了面前岌岌可危的茶几,拿起外套便冲了出去。 “先生!”姜明贤立刻跟在了他身后。 == 尹镇宇带着南允真上了车,开车驶离了金云酒店地下停车场。“允真,你想去哪儿?跟我回汉城怎么样?”尹镇宇看了眼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的南允真,激动地问道。 南允真心里有点乱,心情也不好,脑子里在想着好几件事情。 那个孩子到底是谁?为什么对姜盛那么重要?重要到能直接把我送人? 我与尹镇宇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为什么他不惜惹怒姜盛都要带走我?他绝不会只是贪恋美色那么简单。 姜盛说的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是什么意思?你都让我陪别人一晚上了,你还让我怎么做?是提醒我不要忘了任务吗? 南允真真是又气又难过,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尹镇宇的问话。 “允真,允真,”尹镇宇再次喊了几声,见南允真回过神来,笑着问道:“允真想去哪里?” “镇宇哥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南允真弱弱地说道:“陪完您我还得回去的。” “回去?还要回那种地方做什么?允真你跟我回汉城吧!” “不,不不,”南允真慌乱摆手,眼里充满了恐惧:“不能逃走,他不会放过我的。” 看见南允真受惊的样子,尹镇宇连忙靠边停车,解下安全带俯身来到南允真身前,抱住了他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允真不要害怕,别怕,你可以相信我的,跟我回汉城,我能保护你。” 南允真在尹镇宇怀里哇哇大哭,双手扯住了尹镇宇衣服,哭道:“逃不出去的,金山到处都是掌舵者的眼睛,金丝雀飞不出去的!” “不,有办法的,”尹镇宇抚摸着南允真的后脑,“有人能带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金山。” 听到这话,南允真立刻集中了精神,这“有人”一定指的是姜盛想揪出的那个背叛者!可是,该如何套出这个人的名字呢?南允真沉思两秒想到了办法:不用套话,只用跟着尹镇宇,假装逃一次就知道了! 于是他止住了哭泣,抬起了脸望着尹镇宇,天真地问道:“真的吗?镇宇哥真的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金山市的夜晚灯火通明,对面大楼外的广告大屏上闪烁的五彩灯光透过车窗照射在了南允真脸上,让他那水润的眼眸如同宝石般五彩斑斓。他脸上的纯真和干净完全不似作假,那眼波中流露出的期待让尹镇宇失了神。 尹镇宇是不可能对一个刚认识的人一见钟情的,他带南允真出来,是因为对姜盛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并且看出了姜盛对南允真的重视,所以想带走他当把柄,或者至少能在他口中问出些有价值的信息来。 但此时,他是真的,心动了几分。 他伸出手抚摸上南允真的脸颊,有想要吻上那柔软的唇的感觉,但他克制住了,只是用指肚碰了碰,然后问道:“允真啊,我带你走是没问题的,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金山掌舵者?” 这就是他的目的吗?南允真心想,他想知道掌舵者的身份是为了做什么?他到底是敌是友? 心中的疑惑并没有表露在脸上,南允真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姜盛没有带你见过掌舵者吗?”尹镇宇的手落在了南允真后颈,轻柔抚摸着,追问道:“或者说,其实姜盛就是掌舵者?” 南允真面露惊讶,微张着嘴。 “不是吗?”尹镇宇实在是克制不住了。 “不是吧,从来没有人称呼姜社长为掌舵者。”南允真摇了摇头。 尹镇宇已经问不下去了,他的手稍稍用力,然后靠近了几分,轻声问道:“我可以吻你吗?允真。” 南允真当然想拒绝,但以他现在伪装的人设来说,不能拒绝,可,这是初吻啊! 南允真心里非常不情愿,把姜盛骂了好几遍,最后无奈叹息,心想,你不喜欢接吻肯定也就不会在乎我跟别人接吻了! 于是,他欲拒还迎地往后躲了躲,装出了羞涩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尹镇宇正准备靠近的时候,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车窗上,导致车窗蜂窝状碎裂,连带着整辆车都摇晃了几下。尹镇宇大惊,当看到窗外的姜盛愤怒的脸色和他那带血的拳头时,本能的恐惧涌了出来。 “开门!”姜盛吼道。 尹镇宇知道此时若不听这疯子的话,今晚就没法活着走出金山了,连忙打开了门锁。 姜盛猛地拉开了车门,将南允真拽了出来。 对于姜盛的出现,南允真感觉到非常诧异和不解,心想你不是让我勾引他套出背叛者的身份吗?我这马上就要成功了你跑过来干嘛? 于是,他抓着车门不肯离开,背对着尹镇宇对姜盛疯狂使眼色。 气头上的姜盛并没有领会南允真的意思,只以为他是舍不得尹镇宇,更加生气了。 南允真无奈,转头看向尹镇宇,哭着喊道:“镇宇哥,我不要跟他走。” “你说什么??”姜盛咬着牙,整个人就像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 南允真瑟瑟发抖的样子让尹镇宇十分心疼,他深吸口气,冷声说道:“姜社长!想想我们的交易!” “尹镇宇!既然我已经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在你们手上,那么即使把汉城翻个底朝天我也能找出来!如果不想闹到那个地步,如果还想让你主子顺利参选!那你该重新想想,我们的交易了!”姜盛扔下这句后,直接把南允真扛走了。 尹镇宇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口气,按了按自己微微发抖的手,喃喃道:“疯子!真是疯子!金山这座毒瘤,该拔掉了!” 23、深吻 姜盛将南允真扔到了车后座上,扑了进去,按住了南允真的脖子,扯开了他的衣服。 他现在很生气,需要立刻将怒火发泄出来,一刻都不能忍! 车辆缓缓启动,南允真这才注意到驾驶位上的姜明贤。虽然以往姜盛也经常不顾姜明贤的存在对自己做一些过分亲昵的行为,但从来没有直接在别人面前做过。南允真慌乱地抓住姜盛的手,说道:“回去再做,行吗?” 姜盛愤怒地抽出了手,将南允真翻过身来,按住了他的肩膀,扯下了他的裤子,然后一掌狠狠地拍了下去。 一声脆响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这种疼痛南允真早就适应了,只是这个狭小的空间还有第三个人在,这让他羞耻又难堪到了极点,他咬咬唇,骂道:“姜盛!你发什么神经,是你让我去勾引他的!” “是我让你勾引他,可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想带你走,你为什么还不肯走?”姜盛低吼着,再次拍出一掌。 南允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可那声音又像是忍着疼痛的呻==吟。南允真懊恼极了,他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可在姜盛多次调教下,自然而然地就发出了这种让人误解的声音。 姜盛眼里出现了瞬间的恍惚,然后再次拍了下去:“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还镇宇哥?你怎么没这么喊过我?” 南允真咬着手指,待姜盛停手后,才哭骂道:“姜盛你个神经病!不是你让我去查叛徒的吗?我都快查出来了所以才不肯走的啊!那都是演戏啊!我都给你使眼色了,你个瞎子看不见吗?!” 他以为解释了姜盛就能听,却没想到一掌又拍了下来:“那他要吻你,你为什么不躲?!” “我......”南允真无言以对,埋着头呜呜哭着,骂声越来越小,语气越来越委屈,“姜盛你混蛋!是你让我勾引他的,我躲什么?反正你也不会跟我接吻,你管那么多干嘛?” 姜盛一愣,抬眼看见车辆已经开进了金云酒店后花园,便对姜明贤说道:“靠边停车,然后下车!” 这一路姜明贤几乎是飙回来的,得令后他立刻停车,满头是汗地冲下了车,然后下令封锁金云酒店后花园,谁也不能靠近。 “姜盛是个混蛋!呜呜呜......”正在哭着的南允真,突然被姜盛握住了后脑,翻过来身来。他疑惑睁眼,就见姜盛压了下来。 唇上一热,南允真愣住,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闭眼!”姜盛轻声命令道。 南允真立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唇瓣上轻柔的触碰,感受着扑鼻而来的,姜盛的气息。他心怦怦直跳,同时也着了迷,此时此刻,仇恨全被抛之脑后,他心里只剩下享受,和想要更多的欲望。 他张开了嘴,伸出了柔软湿滑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姜盛的唇。 “你这家伙!”姜盛却分开了,低声斥责。 南允真睁开眼,委委屈屈地看着姜盛,说道:“还要亲......” “你这家伙,真是要命,”这一声斥责,变得无比的宠溺和无奈。他却没立刻吻上去,而是握住了南允真小巧的脸,大拇指插进了他的口中,卡住了他的牙关。 激烈的吻这才落了下来,南允真完全没办法退却,完全掉入了姜盛的掌控之中。姜盛贪婪地品尝着南允真的美味,肆无忌惮地搅弄着他的舌,席卷了他口腔的每一处地方,然后又放缓了下来,一寸一寸地舔吻着他的唇瓣。 他不是不喜欢接吻,他是怕自己沉迷。 毕竟南允真是美酒,也是毒药,稍不注意,就会要了自己的命。如果不卡住他的牙关,舌头被他咬掉的话,这后果就很严重了...... 可姜盛也的确没想到,南允真的唇,竟然也如此甜美,不过想想也是,南允真没有哪儿是不诱人的。 姜盛拥紧了南允真,在让他沉醉的吻里心想着:我真是,真是太喜欢他了! 被吻得一阵迷糊的南允真,早就褪去了衣物,缠上了姜盛。他喘息出阵阵热气,不断贴近,提醒着姜盛做接下来的事。 姜盛终于停止了这个深刻的吻,笑道:“允真这是怎么了?” 南允真双眼迷离,唇瓣已经变得红肿,雪白的脸颊上泛起红晕。 姜盛失神片刻,抚摸着南允真的脸颊和脖颈,轻声命令道:“说你爱我。” “我爱你。”南允真乖乖地说道。 “叫我哥。”姜盛又命令道。 “哥,我爱你。” 姜盛深吸口气,“我的允真真乖,”他俯下身,在南允真耳边说道:“今晚不会放过你了。” 南允真握住了姜盛的手,带着发==情般的迷醉,说道:“不要放过我......” ...... 深夜,天边浓云遮挡了月光,寂静无人的后花园内,几盏昏黄的路灯照亮了一辆晃动着的豪华汽车。车窗不知怎的被降了下来,一只白皙光洁的手臂探出了车窗,似是在泅水挣扎,突然又被人拽回去似的,紧紧地抓住了车窗。 原本安静的后花园里,出现了从车窗飞出的,撩拨人心弦的暧昧声音。 突然,一只强健有力的大手覆盖住了那只纤细雪白的手,手指扣进了他的指缝之中,压抑的几声低喘后,低沉的嗓音响起:“允真,我好像爱上你了。” 昏昏沉沉的南允真猛地清醒,转头看向身后的人,“你说什么?” 姜盛微微一怔,对刚才自己无意间脱口而出的话同样感到诧异,但他略作思考,便知道这是事实,是真的爱上了,而且“好像”两个字,完全可以去掉。 可是爱上了的话,那么我的这场游戏,便没法收场了。南允真已经认定了我是他的仇人,可如果他知道我不是仇人,而是在欺骗他,玩弄他的话,他同样不会原谅我。 想到这里,姜盛十分的无奈和懊悔。 我需要想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来收拾自己搞出的烂摊子,可显然,我现在没这个脑子,还是等明天再说! 于是,他按下了南允真的腰,否认道:“你听错了,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南允真回过头去,紧抿着唇,将脑袋靠在了手臂上,溢出了几滴冰凉的眼泪。 我明明听到,他说爱我了...... 24、一次报仇的机会 “允真,我好像爱上你了。” 第二天,南允真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但是此时的他也分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是昨晚做梦梦到的,还是姜盛亲口说出来的了。 坐在回金山雀笼的车上,南允真一直心不在焉。 一旁的姜盛抓起了他的手,放在掌心轻柔摩挲,问道:“允真怎么了?” 姜盛能猜出南允真一定是因为昨晚自己不小心说出来的表白而发愁,可他依然没计划好怎么跟南允真说出实情,并且上午的时候,尹镇宇来电说要继续交易,于是他便决定先将此事搁置下来,先回一趟金山雀笼,在资料库里找到张东敏当年留下的东西,拿到姜善的线索后再说。 一直盯着车窗外的南允真回过头来,哦了一声说道:“先生,昨晚我与尹镇宇在一起时,他说要带我逃离金山......” 南允真话还没说完,姜盛神色就冷了下去。 “先生!我的重点不是这个!”南允真无奈地甩了下姜盛的手,“我说金山尽在您的掌握之中,我是逃不出去的,他却说有人能带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金山,那这个人一定就是叛徒了!您可以根据这条线索查一下,谁最有可能带人从您的眼皮下逃出金山。”南允真一口气说完后,认真地看着姜盛。 原来他一直在想着我给他的任务,姜盛眼里的冷漠消失,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他一把将南允真抱进了怀里,感叹道:“我的允真真乖啊。” 南允真靠着姜盛的胸膛,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心想着我为什么要这么帮他呢?我不是要杀了他吗?我不能这样......不能再这么动摇下去了! “姜明贤,听到允真的话了吗?着手去查。”姜盛立刻下达了命令,由于心情极好,说话的语气也好了很多。 “是,先生。”正开车的姜明贤回答道。 南允真脑子里依然在为自己辩解:我还没找到杀他的机会,一定是这样的!等有机会了,我一定会杀了他! 他感觉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脑子里在谋划着杀掉姜盛,手却不由自主地揽上了姜盛的腰。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靠在姜盛胸膛上看向姜明贤的背影,问道:“先生,您什么事都交给姜叔做,姜叔忙得过来吗?” 姜明贤微微一愣,连忙说道:“先生交给我的事情,我都会完成,完全忙得过来,南先生不必担心。”姜明贤语气虽然生硬,但心里还是生出了几分暖意。 “我的允真莫非是怀疑我苛待员工了?”姜盛笑着敲了敲南允真的脑袋,然后突然将他抱在了腿上,按住他的后脑咬着他脖子说道:“要不金山交给你管吧?我的小东西。” “停下!”南允真无奈地推着随时随地发=情的姜盛。 姜盛完全不肯放手,在南允真脖子上种了好几颗草莓后才得逞了似的松了开来。 到达金山雀笼后,车辆直接开到了南允真从未去过的雀笼深处,在一栋类似于博物馆的单层大型建筑前停了下来。 下车后,即使是姜盛也经过了几道严格的检查,才进入了资料库内部。姜明贤并没有跟进来,而是去调查背叛者了。 资料库由上了年纪的红雀管理着,一位管理员在电脑上搜索了片刻后,给了姜盛一串数字10-23-324,南允真自然看不懂数字的意思,跟着姜盛进了电梯。 见姜盛按下了第10层的按钮,南允真心里很是惊讶,这栋建筑不是只有一层吗?十楼在哪里?正疑惑着的时候,电梯缓缓下行,南允真这才了然,原来这些都是向下的楼层。再次抬眼看了眼楼层数字,南允真惊讶地张了张嘴,这金山雀笼的资料库竟然在地底下建了二十层!这是多么浩大的工程,这种级别的资料库,即使受到导=弹袭击,内部资料也能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吧! 下到地底10层,出电梯门后,南允真又看到了不少红雀管理员,有人递上来手套、口罩和一把钥匙。南允真疑惑地接过口罩,就听姜盛说道:“这里会定期进行消毒和资料的防腐处理,库房中的刺鼻化学品味会比较重,而且口中呼出的气体也容易对物品造成损坏,允真戴好口罩。” 南允真点了下头,戴上口罩和手套,跟随姜盛去了23号库房,这时,南允真才搞清楚那串数字的含义。23号库房内果然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即使隔着厚厚的口罩也能闻出来。南允真按了按口罩,看向了高达五米的仓库内那一排排柜子,和柜子上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方格,很快找到了第324号格子。 格子刚好在两人身高能够得到的地方,用不着梯子。姜盛用钥匙打开格子后,将格子里的东西一样样地取了出来,递给了南允真。东西实在是太多,站在资料柜之间狭窄的空间内不易翻找,南允真便抱着东西转身来到了靠墙的一张方桌边,将皮包、文件袋还有一些零碎的生活物品都放了上去。 打开那个漆黑的皮包,南允真拿出了包里的各种证件,大多数都是为了逃跑而准备的假证,放到一边后,他的手再次伸进包里是,摸到了夹层里的一个硬物,待摸出那硬物的形状时,南允真心里猛地一惊。 是手枪! 居然是手枪! 南允真小心翼翼地摸出了那把勃朗宁手枪,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上枪械课的他接触过这款手枪,凭手感就知道这把枪里有子弹的! 南允真瞬间脸色发白,一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冒出:我可以用这把枪,杀了姜盛! 仓库内只有一个出入口,我堵在门口,他无处可逃,杀死它轻而易举! 可是,南允真的手在颤抖,他撑在了桌面上,溢出了一身的冷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终于有了杀他的机会,我竟然会害怕成这样? 南允真!你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你是为了什么活到现在的吗?!你这个废物! 南允真在心里骂着自己,他揪着胸口的衣服,压抑着的泪水喷涌而出。 “允真,找到什么了吗?”姜盛语气轻松地走了过来,看见南允真痛苦的背影,神色一变,连忙加快了脚步:“允真,你怎么了?” 可出现在南允真身边时,他看到了他手里的枪。 南允真抬眼看向姜盛,满眼愤恨。 仇人已经近在咫尺,只要开枪,大仇得报! 25、逃走 姜盛盯着那枪,立刻明白了南允真情绪失控的原因,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然后抬起眼,极尽温柔地安抚道:“允真别怕,也别难过,做你想做的事。” 南允真泪如泉涌。 “别哭了,允真。”姜盛伸手抹去了南允真的眼泪,他很想将眼前惹人怜爱的人抱进怀里,可是他手里还有手枪,万一不小心走火,那自己就死得冤了。 南允真深吸口气,止住了哭泣,他明白自己杀不了姜盛了。 手枪被放在了桌面上,南允真低落的声音响起:“别跟过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南允真的身影很快在眼前消失,姜盛并没有追上去,此时此刻,他的心里除了有对南允真的心疼外,还有对南允真没有开枪的兴奋。 目的已经达到,他无声地笑了起来。 我的允真已经彻彻底底爱上了我,身心都彻彻底底属于了我,他会为我放弃仇恨,进而放弃一切,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能够超越我的存在。 == 南允真离开了资料库,在艳阳的照射下,哭红的眼睛一阵刺痛,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遭遇了很多异样的目光,毕竟他是雀笼中少有的没穿制服的人,后来,他撞见了好久不见的孔信阳。 “允真哥!!”孔信阳激动得跳了起来,不顾周围的狐朋狗友直接冲向了南允真,来了个大大的熊抱:“允真哥您去哪里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担心死我了!” 南允真垂着头没有说话,孔信阳低下头去,看见南允真红肿的眼睛时,焦急问道:“怎么了允真哥?跟姜教官分手了吗?” 心情郁闷的南允真苦笑了一声,拉着孔信阳来到了无人的巷子里,说道:“借你手机用一下。” 孔信阳一句话没问,立刻拿出了手机。 南允真接过以后,在自己手机的通讯录里翻出了尹镇宇的手机号,输入在了孔信阳的手机上,“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你帮我放个风,有人来了提醒我。”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巷子深处。 孔信阳诶了一声,呆呆地站在巷子口,看着南允真的背影,脸上出现了深深的担忧。 当南允真意识到自己杀不了姜盛后,他并没有像姜盛想的那样放弃仇恨。他恨自己下不了手,所以,他只能找别人替他来下手,唯一的人选,只有尹镇宇。 电话接通后,听到了尹镇宇的声音,南允真开了口:“我是南允真。” 电话那头明显非常惊讶,但南允真没给他多少惊讶的时间,开门见山地问道:“上次你问我有没有见过掌舵者,目的是什么?” 尹镇宇没有回答南允真的问题,他担心南允真是在帮姜盛诈他,也担心姜盛在监听着这个手机,“允真你是一个人吗?允真你找我是想做什么?” “先回答我的问题!”南允真失控地喝道:“立刻回答!否则,我可能下一秒就会后悔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尹镇宇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他决定赌一把,于是说道:“金山掌舵者,权势大到已经威胁到了国家权力!这种人,不应该存在!” 南允真笑了,眼角泪水滚落,声音哽咽又坚定地说道:“好,目的一致!” 南允真忍着巨大的痛苦,告诉了尹镇宇姜盛就是掌舵者,也告知了尹镇宇自己与掌舵者之间的血海深仇。得到这个消息的尹镇宇非常激动,立刻想出了一个绝对能将姜盛置于死地的计划。关于这个计划,尹镇宇没有向南允真透露细节,只是说道:“允真你只需要配合我,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怎么配合?” “首先,两个小时后,出现在河谷街89号云山台大厦楼顶,记住,只能你一个人。” 挂断电话后,南允真删除了通话记录,将手机还给了孔信阳。想不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离开雀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南允真也不想再让孔信阳帮忙,毕竟如果姜盛和姜明贤查到孔信阳头上的话,是不会放过他的。 “别说你借过我手机。”南允真转身就走。 “允真哥!”孔信阳看着南允真的背影,心里无比难受。思念了很多天的人终于见到了,却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要分开,明明知道他心里背负巨大的痛苦,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孔信阳恨自己的无能,看着南允真越来越远的背影,却没有勇气再喊出一声。 金山雀笼监控很多,四周围围墙高达五米,除了有人巡逻外,围墙上还布满了防爬刺钉,所以想翻墙出去,几乎不可能。平常出入雀笼的车辆一般都走北门,但运送货物的大型货车都走东门,南允真打算藏身在货车里混出去。手机信号能定位到自己的位置,即使关机也没用,南允真记下尹镇宇的手机号后,便把手机扔到了路边草丛中。 南允真躲在食堂大楼背后,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那运送粮食蔬菜的货车卸完了货。他避过所有人,速度极快地躲进了货箱内,跟随货车混出了金山雀笼。 一个多小时后,南允真到达了云山台大厦楼下,看到了等在楼顶的一架直升飞机。 === 姜盛根本没想到南允真会离开金山雀笼。找到张东敏和石昌珉联系的证据后,他便带着证据离开了资料库,拨打了南允真的手机。 无人接听,姜盛眉头皱起,隐隐有些不安。 当第三次都无人接听后,姜盛立刻叫来了姜明贤,并且命令红雀安防队立刻在整个雀笼寻找南允真的下落! “立刻定位南允真手机位置,让警察协助查看雀笼外的道路监控,给雀笼外所有情报人员下达命令,全城寻找南允真的下落!”几道命令下达了下去。 五分钟后,姜盛在草丛中找到了南允真的手机。三十分钟后,姜盛收到南允真出现在金山市东城区的消息。姜盛立刻赶了过去,疾驰的车辆如同发狂的猛兽般在城市的街道中穿梭。 南允真的消息不断传来,最后停在了河谷街89号。 姜盛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南允真要去哪儿。听话乖巧的南允真,从来没有这么不告而别过,在姜盛心里,南允真已经成为了绝对不会离开他的所有物。 “报告先生,南允真进了云山台大厦!”耳机里声音传来。 “拦住他!”姜盛立刻说道。 一队人马蜂拥而上,冲进了云山台大厦内。 几分钟后,姜盛在云山台大厦外刹车,刚下车的他看到了大厦楼顶起飞的直升飞机。 “先生,没拦住,他乘直升飞机飞走了,还在射程范围内,用不用击毙驾驶员?” “不!”姜盛头晕目眩。 26、还是决定要作死 姜盛已经一夜没合眼了,跪在身前几米远处的孔信阳还算硬气,被严刑拷问了一晚上,才说出了南允真曾用他的手机打过电话的事。 虽然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已经被删除,但通信公司那边很快把通话记录调取了出来:南允真离开前联系的最后一个人是尹镇宇! 姜盛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盯着前面奄奄一息的孔信阳,对身边的红雀下令道:“带下去吧,好好治疗,在南允真回来之前,得让他活蹦乱跳地恢复过来,不然,允真会生气的。” 孔信阳被带了下去,姜明贤微弓着腰,谨慎地问道:“先生,需要启用汉城的红雀吗?” 姜盛摆了下手,闭着眼睛深吸口气:“不会在汉城,尹镇宇会联系我的,他要的东西,还在我手里!” 一个多小时后,手机响起,姜盛接通,里面传来了尹镇宇的声音:“姜社长,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让南允真接电话。”姜盛平静的语气下,是克制住的狂风暴雨。 === 几个小时前,当南允真到达这座荒岛的简陋排房里时,心里是非常的诧异。 他不知道这座岛的位置,更不知道在距离这排房屋不远处的隐秘山林里,还有一个军事基地。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南允真神色冷漠地问尹镇宇,浑身散发的气质与几天前那柔弱的样子截然不同。 尹镇宇微微有些诧异,但很快想明白前几天的南允真肯定是在演戏,能被掌舵者看中的人,果然都不是寻常人。不过尹镇宇不在乎南允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在乎他与掌舵者之间的血海深仇是不是属实,只要他出现在这座荒岛上,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金山的爪牙遍布全国,不管在哪个城市,想杀死掌舵者都难如登天。但这座荒岛里,绝对不会渗透进掌舵者的人,如果在这座荒岛上设伏,那么姜盛便无处可逃。 尹镇宇的计划一,是打算将上岛的姜盛、姜明贤以及掌舵者的一众心腹一网打尽。 但如果侥幸让他们逃脱,尹镇宇还有计划二。 姜盛想要上岛,最方便的还是乘坐直升飞机,即使不乘坐直升飞机,也只能乘坐快艇。这座荒岛的深处还存在一个国家秘密军事基地,到时候,只需要发射一枚导=弹,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茫茫大海之中的姜盛都无处可逃。 金山掌舵者会悄无声息地消失,没有人会知道原因。 尹镇宇知道姜盛不是蠢货,想要让他顺从地来到岛上很难,但他曾悬赏了十几年的孩子的线索再加上南允真这双重软肋都在这里,他就不得不过来了。 尹镇宇看出了南允真眉宇间的挣扎,所以这个计划他完全不会让南允真参与,他甚至打算,将这一对亡命鸳鸯一起炸死。 “允真不忍心吧,”狡猾的尹镇宇伪装成了一位贴心的兄长,“允真不忍心的话,就不用参与了,先去客房休息一下,一切交给我就行。” 南允真哪里睡得着,几个小时的辗转反侧后,尹镇宇敲响了房门。 打开房门后,南允真看到了递过来的手机,“是姜盛。” 南允真神情疲惫,眼眸中是藏不住的痛苦,他接过手机放在耳边,抿了抿唇,说了声:“是我。”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传来了一声难过的轻笑:“允真你还好吗?我一夜没睡,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不在我身边,我根本睡不着。”声音很温柔,完全没有一点怒意,但却有着深深地痛苦和失望:“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姜盛!你知道的,我想杀了你!”南允真泪如雨下。 “可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下不去手吗?” “我是下不去手,但是别人能下得了手!”南允真边哭着边吼道。 尹镇宇一惊,没想到南允真竟然直接把目的说了出来,他准备夺走手机,南允真却立刻后退,继续说道:“别找我了!找我只有死路一条!” 尹镇宇立刻把手机夺走,瞪了南允真一眼后,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南允真靠着墙慢慢滑下,抱着膝盖泣不成声。 门外,气急败坏的尹镇宇还在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了姜盛的声音:“交易地点!” === 姜盛到达东南沿海城市东原市时,已经是正午。豪华轿车停在了一片荒凉的空地上,前方几百米处,还停着一架姜明贤事先准备好的直升飞机。姜盛下了车,走在刺眼的阳光下,拿过了姜明贤手里的公文包,说道:“你回去吧,回金山!” “先生!这是圈套!汉城的那群人都是人面兽心,您独自一人去肯定凶多吉少!”姜明贤焦急地说道。 “我知道,”姜盛面不改色,“允真不是说了吗,他要借尹镇宇的手杀我。” “那您?” “回去吧,”姜盛停下了脚步,拍了拍姜明贤的肩膀,“姜叔,如果我们两个在这里出事了,那金山不就群龙无首了吗?” 姜叔两个字,让姜明贤眼眶发红。 “放心吧姜叔,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回去等着我的消息,如果闲不住的话,替我把允许尹镇宇的直升机进入金山的空管部门负责人和云台山大厦的所有者抓了!顺着这条线,把所有背叛我的人,都揪出来!” “是!先生!” 姜明贤走后,姜盛淡定地走上了直升飞机,不管尹镇宇想怎么杀了自己,至少在他拿到这份他需要的关键性资料之前,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直升机升空后,姜盛看着浩瀚的海面,看着远处越来越小的城市,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离奇的想法:如果此时飞来一枚导弹,自己是不是就死无全尸了? 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然后表情突然僵住,因为他意识到,这的确是尹氏集团做得出手的事情! 他看向直升机飞行员,能被安排到这种任务的,必定是姜明贤信任的红雀。全国各地上千只红雀,姜盛能记住每个人的姓名、样貌和一些基础的信息,刚才匆匆一瞥,他便回忆起红雀的身份,问道:“金钟山?” “是,先生!”金钟山中气十足地答道。 “一会儿到达目的地后,你趁我交易时,将两套降落伞包放到明显位置,你自己也穿上一个。”姜盛命令道。 金钟山心里一惊,立刻回答道:“是,先生!” 没过多久,直升机便到达了目的地,降落在了荒岛上十分显眼的排房前的空地上。 姜盛下了飞机,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南允真。 岛上海风很大,吹得他黑发散乱,发丝在苍白的脸上飞舞,挡住了他疲惫且痛苦的双眼,他垂下了头,内心的挣扎被那僵硬的肢体和紧拽在一起的拳头表露得彻彻底底。 姜盛知道他后悔了,在听到他暴露出尹镇宇的目的时,便知道他后悔了。姜盛心里是很高兴的,他的允真最终还是放不下他,即使是借刀杀人,都如此艰难。 姜盛最初欺骗南允真的目的,是想驯服心怀恨意的南允真,想获得他绝对的爱,不为别的,只是觉得有趣。可当他发现自己爱上南允真后,他便后悔了,想着要找个机会解释清楚。当他看到南允真拿着手枪却下不去手时,他以为他原本的目的达到了,他以为他完全俘获了南允真的心,如此一来,解不解释就不重要了,可他没有想到,南允真居然选择借刀杀人。 可现在,南允真又后悔了。 原本想驯服南允真的计划并没有成功,但接近成功,此时放弃,实在是有点可惜。 姜盛心里冷了几分,当下便做了决定:不必解释了,我还是南允真的仇人,我还是需要一个对我死心塌地的南允真!只有这样,他才永远不会离开我! 姜盛在南允真和尹镇宇一众人身前五米处停下,正准备开口时,却见南允真朝着自己奔了过来。 27、爆炸 从昨天上午十一点握住那把手枪开始,到今天下午两点见到姜盛之前,这二十多个小时中,南允真一直处在巨大的煎熬之中。没有人知道,他看似平静如常的外表下,内心崩溃过多少次。 杀与不杀两个词一直在他大脑中肆虐,撕碎了他的理智,耗光了他的意志,摧残着他的精神,搅得他脑中一阵错乱,心里痛苦不堪。 当“不杀”占据上风时,他会立刻想到了十五年前父母亲被逼身亡的画面,内心充满了对自己的谴责和憎恶。可当“杀”字占上风时,他又会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内心的挣扎与煎熬,终止在了姜盛出现的那一刻。再次看到这个自己深爱的人时,南允真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沦为了永远报不了仇的自私的废物! 他痛苦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朝姜盛跑了过去,握住了姜盛的双臂,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一个人来了?尹镇宇要杀你,你有没有穿防弹衣?”他的手摸向了姜盛的胸口,想看看他有没有穿防弹衣,却被姜盛一把握住,拉了开来。 姜盛的语气有点冷漠:“这么近的距离,可以一枪爆头的,防弹衣起不到作用。” 南允真被那冷漠的眼神和语气刺痛,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连忙擦掉,垂着头说道:“对,对不起。” “姜社长开什么玩笑?”尹镇宇虚伪地笑了起来:“我们是朋友,是合作伙伴,怎么会刀剑相向呢?” 姜盛动作粗鲁地将南允真扯到了身边,然后鼓起了掌,讽刺道:“尹检察官好演技啊!嗯,交易地点也选得不错,山清水秀,寥无人烟,非常适合拦路抢劫,杀人放火!” “姜社长多虑了,”尹镇宇笑了笑:“您的心腹都知道您来海岛与我交易了,如果您死在了海岛,金山不得把矛头全指向我了吗?”说这句话时,尹镇宇心里是十分郁闷的,他原以为形影不离的姜明贤会跟着一起来,这样的话他就不必顾虑太多,直接将金山一把手、二把手全灭了,则金山必定大乱,也就没有余力再对付他了。可如今,姜明贤居然没来! 姜明贤没来,那么姜盛一定不能死在眼皮底下,否则消息一定会被他身后的手下传到金山,到时候姜明贤带领金山反扑,尹氏集团完全承受不起。 还是只能执行计划二,让姜盛死在军事基地的导弹之下。掌管这个秘密军事基地的司令隶属于石昌珉一派的在野党,到时候金山要是发起疯来,这口黑锅也是能甩在石昌珉头上的。 “尹检察官真是思虑周全,”姜盛脸上依然是嘲讽的笑:“想必我的情人被您请来也只是来旅游的吧,那就谢谢您的招待了,不过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风景,我们还是速战速决然后各回各家,我要的东西呢?” 姜盛冷眼注视着尹镇宇的一举一动,心里分析着:尹镇宇一定没胆子现在下手,正如他所说,如果自己死在他手里的消息被金山知道了,金山必定会让尹正锡的总统之梦成为泡影!但尹镇宇这阴险的家伙既然已经在南允真面前暴露了杀意,那么就一定不会轻易放了自己。所以,极有可能真的准备发射导=弹!如果是发射导=弹的话,尹镇宇不可能明晃晃地命令战机行动,能发射的只能是隐藏在这荒岛某处的地对空导=弹。 虽然被雷达锁定后,直升机必定在劫难逃,但姜盛依然表现得淡定。正常交易,随机应变,这是姜盛目前的打算。 尹镇宇拿出了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条刻着善字的金项链,还有一份详细的转卖记录。而姜盛则展示了公文包里张东敏的手机,和张东敏与石昌珉的一些来往物证。 两人交换了手里的东西后,姜盛立刻牵着南允真转身走向直升机。 “祝姜社长,一路走好,”尹镇宇笑了,反着光的镜片底下满是阴险。 姜盛回头,毫不客气的回道:“黄泉之路,你只会比我先走。” 尹镇宇气得咬牙。 进入直升机机舱内后,姜盛一改冷漠的神色,立刻拿出一旁的降落伞包套在了南允真身上,手速飞快地替他扣上了各处的卡扣,调整好了操作带和身体各处的绑带。 时间紧迫,姜盛边穿着边对金钟山命令道:“往北飞,远离东原市,听我指令,做好随时跳伞逃生的准备!” 穿好后,姜盛将打开降落伞的手动拉索放在了南允真手心,握着他的手对第一次跳伞的他郑重叮嘱道:“跳下十秒后拉动拉索开伞,到时候是在海上降落,不要紧张,稍微有点失误问题都不大。” 姜盛的掌心湿漉漉的,南允真知道那是在高度紧张下溢出的冷汗,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姜盛,所以虽然还有点懵,但仍然没有打断姜盛,也没去问为什么,而是连忙拿起身旁的降落伞包塞在姜盛手里:“你快穿!” 姜盛接过伞包的同时,拿出了望远镜望向地面。此时,直升机已经远离了海岛,姜盛看到了地面上的尹镇宇突然抬起了手,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如果他在通知导==弹部队我们突然改变了方向的话,那么雷达会在几秒钟之内就重新锁定我们的位置! “跳!”姜盛已经来不及穿好降落伞包,直接揽起南允真的腰,从敞开的舱门口跳了下去。 姜盛还没有穿降落伞! 巨大的恐慌瞬间侵袭南允真的全身,双臂比脑子更快一步反应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没有降落伞的姜盛,感受到怀里的真实触感,南允真才稍稍松了口气,眼泪飞出了眼眶。 耳边风声呼啸,三秒过后,一声巨大的破空声从远处逼近,紧接着,百米外的直升机,轰的一声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爆炸的热浪袭向两人时,姜盛立刻将南允真的脑袋按在了怀里。热浪将两人轰向远处,南允真紧咬着牙,抱住姜盛的手在热浪中一阵刺痛,他实在难以想象,以怀抱护住自己的姜盛此时是什么感受。 “十秒后拉动拉索。”南允真想到了这句话,立刻使劲将手中的拉索拉下。 降落伞飞出来的那一刻,姜盛有些脱力,抱紧南允真的双臂松了开来,南允真心中大惊,立刻又抱住了姜盛,他咬紧牙关,用尽力气也不肯松懈半分,直到掉进了海水里。 有降落伞拉着,落水的南允真没有被水面的力道拍晕,却因一瞬间的迷糊手中力道松懈,与姜盛分了开来。昏迷中的姜盛被海浪越掀越远,越沉越深,南允真立刻惊醒,解下了身上的所有锁扣,沉入海中,奋力游向了几米远处的姜盛。 耳边突然没有了声响,陷入了一片让人恐慌的死寂,海水冰凉刺骨,漆黑的深海如同一只张着嘴的深渊巨兽,想要吞没南允真深爱的人。 不行!姜盛,你不能死! 南允真喊不出声,眼泪融进了海水里,他拼尽全力地向前游着,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姜盛闭着眼睛,面容宛如沉睡般宁静,他的手在海水中漂浮,与南允真的距离被渐渐拉近。 如果抓不住那手,那就陪他一同葬身在大海里吧。 南允真脑中,只剩下这一句话。 28、获救 直升机爆炸时,距离尹镇宇已经非常远了。爆炸的火光和被炸开的几块大型残骸挡住了从飞机上跳下的几个身影,尹镇宇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海岛。 南允真在海里抓住姜盛后,扶着他拼命地往海面游,游出海面时已经快要力竭。眼前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身后是财狼虎豹环视的海岛,南允真感到绝望,绝望到想要放弃。 是不是真的只能跟姜盛一起在这深海里长眠了?这样的话,自己的仇也报了,也不会再痛苦了。 南允真湿漉漉的脸上扯出一丝苦笑,回想了一遍自己这二十多年被仇恨驾驭的痛苦人生,然后咬紧牙关,转身顺着洋流游向海岛。 不能放弃啊!他对自己说道,既然我已经成为了一个自私的人,那就让我更自私一点,我不要再活得那么纠结和痛苦,我喜欢姜盛,接下来的人生,我就想和姜盛一起过! 他艰难地游出去了十几米,在几乎要抽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影朝这边游了过来。那是他一直没来得及注意的直升机飞行员金钟山,游过来的金钟山一句话也没说,扛起姜盛的右臂与南允真一起,游向了岸边。 游到岸边时,几乎要晕过去的南允真艰难地趴到姜盛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后,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他躺倒在沙滩上,听到金钟山翻过了姜盛的身子,说道:“先生后背大面积灼伤,不处理可能会感染......” 南允真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坚持着爬起来与金钟山一起处理姜盛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处,但视野越来越模糊,不知什么时候彻底晕了过去。 南允真并没有昏迷太久,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他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山洞之中,一旁金钟山仍然在替姜盛处理着伤口,只是身边多了个急救医疗包。 南允真立刻爬了起来,来到姜盛身边,帮着金钟山一起处理。 “这些哪儿来的?”南允真问道,声音十分嘶哑。 “不远处有个军事基地,防备非常松懈,我进去偷的。”金钟山说着,瞟了眼旁边的包裹,“还有些军用干粮,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 南允真摇了摇头,与金钟山一起,替姜盛缠好了绷带。他摸了摸姜盛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后,心里又放松了几分。 “那个,你的手也需要处理一下,”金钟山看着南允真红肿溃烂的左手。 南允真愣了一下,才把手伸了过去,说道:“谢谢,麻烦您了。” 南允真不知道金钟山的姓名,但能猜出他是金山市外的一只红雀。南允真其实一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遇到的所有红雀都对姜盛死心塌地,愿意为姜盛冒生命危险,即使生死关头也不会放弃。他以为,金山雀笼里的人都是因为很多不得已的原因才成为了姜盛的手下,在利益纽带下不应有如此不顾生死的忠心,所以,他忍不住问出了口:“前辈,先生在您心中,是什么样的人?” 金钟山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了南允真一眼,然后又垂下头来继续给南允真包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十分幸福的画面,笑了几声后,说出了让南允真意想不到的话语:“可能先生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我妹妹的梦中情人,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是我的拯救者,我生命的明灯!” 抬眼看到南允真眼里的惊讶与疑惑,金钟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七年前,我父亲欠下巨额赌债逃到金山,我一路追过来,最后只见到了父亲的尸体,是先生在讨债人手下救下了我,把我带进了金山雀笼,此后,我再也没见过先生。在雀笼期间,我每天都会担心家里的妹妹和母亲,终于成为了黑雀,能够独立执行任务了,我趁任务期间偷偷回了趟东原市,才发现妹妹和母亲一直过得衣食无忧,且有红雀暗中保护他们。问过妹妹才知道,几年前我离开后不久,就有讨债人找上门,是一个年轻的帅哥救了他们,我描述先生的长相,她们说就是先生!” 金钟山的耿直的面孔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他放下了南允真已经包扎好的手,望向他:“我也不敢相信你知道吗?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只跟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居然得到了先生的多次帮助,这不仅仅是帮助,如不是先生,我这一生都得在泥沼中挣扎,我的妹妹可能会走向歧路,我的母亲可能会......”金钟山说不下去了,他眼眶泛红,看着地面上陷入昏迷的姜盛:“总之,我一定会送先生安全回到金山,哪怕是丢掉这条命!”深吸口气,他抬眼看向南允真,笑着说道:“还有先生珍视的你,放心吧,我豁出命也会保护好你们的!” 南允真心里满是感动,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不好意思,还没问前辈您叫什么名字?” “金钟山!”金钟山笑着说完,又转身去处理干粮和水去了。 南允真握着姜盛的手,虚弱地靠在石壁上,回想着金钟山的话。金钟山长相老实、性格耿直不像是在说谎,可姜盛若真如他所说,是个善良又正直的人的话,那十五年前,又怎么会殴打并逼死我的父母亲呢? 对于姜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南允真了解得其实并不多。他看到得最多的,是姜盛面对他时的急迫和痴迷,时而温柔时而霸道和那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姜盛对手下是严厉的,对敌人是杀伐果断的,但仔细想想,姜盛真的没有欺负过无辜的弱者,金山市的这些年,也从未发生过大规模恶性事件。 难道,当年的事真的只是误会? 南允真坐直了身子,努力回想着姜盛说过的话,当时自己逼问他是不是逼死父母的仇人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也许吧,毕竟时间过得太久了,我也记不清当年亲手处置过的人里,有没有你家了。” 南允真想起了姜盛的话,他紧握住了姜盛的手,红着眼眶问道:“不是你吧?逼死我父母的人,不是你吧?” 姜盛的睫毛微微颤动了起来,呼吸也越来越重,他紧皱起眉头疼得嘶了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南允真激动地跪坐起身,擦了擦他额头的冷汗,问道:“除了后背,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听见你说的话了,”姜盛答非所问,“十五年前的事情,我又想起了一些,”他看向南允真,眼神冷漠,“金山市郊大仓街的一栋民房外,我看到了一男一女坠楼而亡。所以,很可能是我。” 姜盛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情绪崩溃,眼前的南允真十分平静地坐直了身子,毫不逃避地盯着他的眼睛。 姜盛看不懂这淡定的表情,到最后竟然败下阵来,心里发毛地挪开了眼神。 第29章【VIP】 第29章 沉沦 南允真拿起姜盛湿漉漉的上衣, 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金钟山身边。 金钟山已经支起了从军区偷来的便携炉,炉上架起了小锅,正煮着干粮。他早就看到姜盛醒来了, 可也感受到了姜盛与南允真之间气氛的不对劲,所以也就没好意思过去打扰。 南允真将衣服拧干, 用树枝支在火炉旁边烘干,之所以不晾晒在外面, 是怕被岛上的士兵发现。 此时, 已是傍晚。南允真看了眼山洞外的天色,问道:“前辈, 您是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想办法离开吗?” 金钟山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说道:“海岛上没有信号, 卫星电话被海水泡坏了,我打算晚上再偷偷去一趟军区, 摸进他们长官的办公室偷来一部卫星电话, 再与金山取得联系,让金山那边派人来接先生。” “那我跟您一起!”南允真立刻说道。 “先吃饱了再说吧。”金钟山笑了,盛了一碗黏糊糊的水煮干粮递给南允真。 南允真接过后,立即来到了姜盛身边,将姜盛扶了起来, 让他靠在了石壁上。 姜盛一直在注意着南允真,他现在完全猜不透南允真的心思, 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如此平静, 为什么还能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坚硬的石壁硌得姜盛受伤的背后一阵疼痛, 他皱起了眉头,脸色有些难看。南允真见了, 立刻又将姜盛扶了起来,坐在了他身后,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臂弯。 姜盛枕着南允真的肩膀,心情好了许多。 “先生吃点东西,”南允真左手揽着姜盛,右手将干粮糊糊放在身边,一勺一勺地喂给了姜盛。 事实上,姜盛并没有虚弱到需要人如此照顾的程度,已经醒过来的他身体也在快速恢复,此时就算起来跟人打一架,精力也是绰绰有余的,但他很享受被南允真照顾的感觉,还变本加厉地心想着,是不是可以趁着受伤索取更多? 南允真给姜盛喂完干粮和水后,自己又凑到金钟山身边吃了一点。正和金钟山计划着怎么去偷卫星电话时,身后传来了姜盛的咳嗽声。 南允真连忙又跑回去,跪坐在姜盛身边,问道:“先生,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姜盛脸色有些苍白,却没有半分虚弱,他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偷电话的事情让金钟山一个人去做就行了,你没有经验!” “可是,让前辈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多一个人放风,成功率也高一些。”南允真着急地解释道。 姜盛冷眼看着南允真,眼神和语气都不容抗拒:“从此刻开始,不允许离开我半步!” 南允真立刻站了起来,觉得此时的姜盛就像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孩子,可看着姜盛愤怒又有些苍白的面容,南允真又心软了,心想他应该还在生气,气我不告而别,气我联合尹镇宇一起杀他,所以他才会说出这些气话,包括之前说的看到我父母坠亡的那句话也是。 那天的事情的确是发生在金山市郊大仓街,但姜盛既然已经查到了我的过去,那么知道这个地址也很正常,完全说明不了什么,所以,他一定说的是气话。 就算不是气话,就算是真的我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他在一起了吗? 南允真深吸口气抬了下头憋回了眼角的泪水,再次跪坐了下去,抓住了姜盛的手,放在腿上轻轻揉捏着他的每一根手指,垂着头十分乖巧地说道:“先生,对不起,不要生气了。” 姜盛微微一愣,一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先生,让我跟前辈一起去,等我们顺利回到金山,您想怎么惩罚我,都行”毕竟有第三人在,南允真说这些话时还是非常害羞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看似老实的金钟山很会察言观色,“你们好好休息。”他插了句嘴后,连忙跑出了山洞。 “诶?”南允真还想追过去,却被姜盛拽住了手腕扯了回来,扑倒在了姜盛身上。 南允真惊慌无比,姜盛揽住了他的腰,捧住了他的脸痴痴地看着他,手指触摸着他柔软的唇瓣,说道:“能成为红雀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不至于偷个东西就会死的,你怎么能那么担心他呢?留我一个人在野外,就不怕我被豺狼虎豹吞了吗?” “我”南允真涨红了脸,想到姜盛的后背还有伤,连忙撑起身子,慌乱关切道:“我刚才摔下来,没弄疼您吧?” “是有点疼,”姜盛扯了扯嘴角,搂着南允真的腰翻了个身,手臂撑在他的两侧,说道:“这样就不疼了。” “那这样会不会累?”南允真伸手,温柔地揽住了姜盛的脖子,往怀里收了收,柔声说道:“您不用撑着,您趴在我怀里就行。” 姜盛感到十分诧异,他从没见过南允真如此乖巧的样子,以往调教他的时候他虽然听话,那也是被迫的,可现在,他顺从得就像一只乖巧的宠物。好像此时此刻,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了。 是不是不会再杀我了? 是不是已经彻底爱上了我? 是不是永远都离不开我了? 他想问,可感觉此时此刻不管问什么,都破坏气氛。他咬着他的领口,扯了开来,一寸一寸地轻咬着他的脖颈。 “先生,有点脏”南允真轻轻推着姜盛,却不敢太用力。几颗尖利的牙齿突然落在了喉结上,南允真嗯了一声,仰起了头,挺起了身子,紧贴上了浑身燥热的姜盛。 姜盛紧紧握住了南允真的后颈。 南允真感觉压在身上的人,仿佛成为了一头野兽,仿佛要把自己吞食干净。 “先生,先生”南允真手指紧紧地扣住地面,右手指节泛白,被包扎好的左手上溢出了丝丝血迹。 湿漉漉的衣裤不知何时已经被褪下,冰凉坚硬的地面硌得南允真一阵难受,让他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腰,缠得越来越紧。 “你是,狐狸精么” “果然应该关在笼子里” “就这么放出去,得祸害多少人?” “拴在我身边,什么时候想要,我都可以给。” “只是一天没做,你怎么就能口及得这么厉害?” “饿了?饿了以后就别离开我!” 姜盛掐住了那纤细的腰,口中“污言秽语”不断 天色暗了下去,山洞内一片昏暗,只剩下那便携炉微弱的光,还在映照着墙面上两个交叠晃动着的黑影。 若不是听到山洞外的脚步声,姜盛根本不会停下来。就算听到了脚步声,在辨别出是金钟山后,他也没有停下来。 “在外面待着!”他命令道。 山洞外的金钟山立刻止住了脚步,靠着山壁站着,紧张地摆弄着手里的卫星电话,没有姜盛的命令,他不敢擅自联系别人,只能等着。 让他紧张的不是刚在军区里铤而走险,而是山洞内那一阵阵充满诱惑的喘息和S吟,还有那一阵阵让人耳根发烫的撞击声。 许久之后,南允真嘤嘤的求饶声响起,但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巴掌的脆响。 那声音听着不重,却格外的羞耻。金钟山忍不住地哎哟了一声,立刻又捂住了嘴,然后又捂住了耳朵,最后又手忙脚乱地蹲了下来,将卫星电话揣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继续偷听。 “想杀我可以,离开我不可以,背叛我更不可以!想要我原谅吗?”姜盛严厉的声音响起。 “求您原谅我,”南允真可怜兮兮地哭道。 姜盛粘稠的手指落在了一片粘腻发红的皮肤上,然后一掌拍了下去,“我真想”姜盛咬咬牙,看着趴在身前颤抖不停的人儿,用力然后说道:“我打你一下,你报个数然后说声我错了,一直到二十,中间不能出错,我才会原谅你!如果出错,全部重来!” 南允真哽咽着嗯了几声。 “一,我错了。” “二,我错了。” “错了,重来!” “一,我错了” “二,我错了,呜呜呜…” 巴掌声伴随着南允真的痛哼声、报数声和道歉声响起。金钟山备受煎熬,欲哭无泪,只能在心里吐槽道:你们还真会玩南允真加油,千万不要再出错了啊! 许久过后,姜盛才走出了山洞。蹲得腿麻的金钟山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将卫星电话递了过去。 姜盛联系了姜明贤,让他派一艘民间渔船低调地将自己接走,不要向外界暴露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并且他也不能前来。 凌晨时分渔船到来,军方雷达探测到是民间渔船,以为是平民临时停靠,便没有理会。 南允真还在昏睡,姜盛从金钟山手里接过了毯子,披在了南允真身上,将他抱上了船。 昏昏沉沉的南允真只觉得周身温暖无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干净舒适的大床上。身上干净整洁,左手上的绷带也焕然一新,正准备下床时,看到了推门而进的姜盛。 南允真停下了下床的动作,坐在了洁白的大床上,望着姜盛抬起了脸。阳光透过雪白的纱窗洒在了南允真银白色的真丝睡衣上,散发出如粼粼水波般的光泽,映衬着他那精致的脸庞,让他整个人,似乎在发着光。 姜盛看呆了,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毫不掩饰的喜爱,让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房间,只是一个普通的夏日下午,但眼前的画面,是姜盛几乎从未见过的美好。他清楚地知道,只因为画面里有南允真。 姜盛大步上前跨上了床,捧起了南允真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 南允真喜欢与姜盛接吻,但实际上,这次也只是第二次而已。他撑住了床身体前倾,热切地回应着姜盛唇舌的纠缠,吻得忘了呼吸。 姜盛的手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即使力道很重落下了一条条指印,他也非常喜欢。 姜盛的吻越来越粗暴,不小心咬伤了他的舌,咸涩的滋味侵染了口腔,他依然很喜欢。 他仿佛失去了自我,不断地向着姜盛靠近,迫不及待地送上自己,刚刚被玩==弄了一个晚上的身躯。 “我的允真怎么这么的欲求不满?”姜盛终于停了下来,将这个已经浑身瘫软的人搂进了怀里。 “先生,”南允真弱弱地喊了一声,手已经探入了姜盛的衬衣下,碰到了他后背的绷带,问道:“好些了么?对不起,都怪我。” 感受到那紧贴住肌肤的柔滑睡衣,和那微凉的手臂,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姜盛实在是克制不住了,他扑倒了南允真,隔着衣服咬了下他的肩膀克制住自己的兽性,然后支起身子捏住了他的下颌,说道:“小狐狸精大白天的就勾引我,是想让我一辈子都待在你里面,不出去了吗?” 眼神朦胧的南允真,竟然红着脸,弱弱地嗯了一声。 “真是要人命了!”姜盛哪里还能忍,速速又吃了一顿。 刚刚醒来的南允真很快没了力气,伤处也格外红肿,姜盛没有禽兽般地继续下去,替南允真抹上药了穿上了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抱在了怀里,命令道:“禁止再向我撒娇了,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小命的话。” 南允真缩在姜盛怀里,笑出了声。 姜盛抱着他起身来到阳台,坐在了躺椅上,揉着他的脑袋,柔声说道:“想睡吗?累了就歇会儿,晚餐做好了再叫醒你。” 南允真靠在姜盛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心里十分满足,虽然疲惫但没有一丝困意。“不累,先生,这里是金山吗?”他轻声问道。 “不是,还在东原市,这里是我以前买下的别墅。”姜盛回答道。 “对于尹氏集团,您是怎么打算?”问出口后,南允真又有些后悔了,他害怕姜盛会因为自己背叛的行为不再相信自己,于是垂下头小声补充道:“您不说也没有关系。” “有什么不能说的?”姜盛笑了,抬起南允真的脸蹭了蹭,“尹氏集团和石昌珉集团这会儿斗得厉害,双方都不是什么好鸟,不过目前看来,尹氏占据上风。让他们斗着吧,尹正锡的黑料我已经让人着手去准备了,一定会在大选之前,给他致命一击!” 南允真哦了一声,因姜盛的信任而心情愉悦,他抓着姜盛温暖粗糙的手掌,问道:“那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隐姓埋名待在东源市吗?” 姜盛偏着头,面带笑意看向南允真,问道:“这是允真想要的生活吗?那我是不是还得先求个婚?” “先生!”南允真嗔骂,脸红了一片。 “允真先养好身体,”姜盛摸了摸南允真的脑袋,“等伤好了我们去一趟西川。” “去西川做什么?”南允真疑惑抬头。 “去了你就知道了,”姜盛笑着回应。 姜盛已经通过尹镇宇那边拿到的线索,很快查到了姜善项链的转卖源头,就在西部沿海城市:西川。但具体是西川的哪个人卖的,姜盛还没收到红雀的调查结果,所以他并不是很着急。 天色渐渐变暗,怀里的人昏昏欲睡,姜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抱着南允真站起身,然后将他放在了床边,转身去柜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南允真清醒了几分,撑着床沿面带笑意地看着姜盛的背影。 很快,姜盛从木柜里翻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打开盒子,拿出一个精巧的东西握在掌心,走回到南允真身前蹲下,像是孩子般兴奋地说道:“允真,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南允真笑着摊开了手。 姜盛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南允真掌心,笑道:“我说过要送你一把手枪的,你看这个喜不喜欢?” 南允真笑容僵住,但看清掌中那镶嵌着红宝石的精致纯金迷你手枪时,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捏着那把半个手掌大小的迷你手枪,歪了歪头笑道:“谢谢先生送的小玩具。” “这可不是小玩具,这是货真价实的能打死人的真枪!”姜盛立刻当着南允真的面卸下了手枪里唯一的一颗子弹,然后又装了回去,放回南允真手中,“这是我前几年在国外拍卖会上买到的,虽然只有一发子弹,但精致又实用,藏在身上不易被发现,三米之内能够致命,既可以防身又可以暗杀。” “先生,您不怕我”南允真眼眶微微泛红。 姜盛立刻起身,吻上了他颤抖的眼眸,拥着他柔情无比地说道:“允真,今晚一起睡吧。”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在南允真看来都太过于幸福了。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幸福感十分的不真实,就好像是一场虚幻的梦。所以即使到了晚上,即使他已经躺在了姜盛怀里,他都仍然有些患得患失。 纠结了一会儿,他拽住姜盛的睡衣,小声问道:“先生,可以脱掉衣服,再抱着我睡吗?” “你”姜盛有些无奈了,即使不脱衣服,就这么抱着,他已经扛不住了,如果脱了衣服还要扛,这不是酷刑是什么? 南允真继续撒着娇:“先生脱嘛,我想贴着你睡。” 姜盛不忍心拒绝,但也没胆量答应,抿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先生!”南允真钻进了被子里挤进了姜盛怀里,扬起头小猫似的舔了舔他的脖子,然后轻轻吻上了他的肩。姜盛的反应他感受得一清二楚,他故意去撩拨,故意去惹火,最终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姜盛炙热的拥抱。 “先生如果想做,用其他地方也行,先生想怎样都行,”南允真在他耳边,勾着他的魂 许久之后,南允真热出了一身的汗,却仍然紧紧地抱着姜盛不肯放开。他还很想跟姜盛聊天,跟姜盛诉说今天对于他来说这一个多么独特的夜晚。从小到大,自从他有记忆开始,他都是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入眠。父母还活着的时候待他虽好,但由于工作太忙经常夜不归宿,父母死后,他便坠入了更深的孤独之中。 孤独和仇恨滋养了他十五年,他从未期望过的幸福在今天降临,他想牢牢抓住,不想让这一切,变成泡影。 可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姜盛诉说自己的过去,毕竟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应该遭人唾弃的报不了仇的废物,而且姜盛也算得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己与姜盛之间,将永远存在着,无法说出口的隔阂。 窗外,突然刮起了大风,骤雨毫无预兆地袭来。姜盛立刻起身去关窗,迷迷糊糊的南允真怀里一空,瞬间被坠入地狱般的恐惧侵袭,幸好,姜盛很快回来了。 他紧紧地抱住了姜盛,在姜盛地轻声安抚下,沉沉睡去。 但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咚!咚咚! 有什么东西敲打窗户的声音把南允真惊醒,他睁开了眼睛,从沉睡的姜盛怀里钻了出来。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南允真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眼前姜盛的轮廓。耳边碰撞声持续传来,南允真以为是窗户没关紧,揉了揉眼睛后下了床,来到窗边,却只看见了紧闭的窗子。 咚!咚咚! 敲打声从窗外传来,依稀看到人影的南允真心里猛地一颤,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了地上。惊出了一身冷汗的他连忙来到床头柜边,拿出了那把姜盛送他的手枪,再次来到窗边,对着窗子举起了手枪。 他慢慢靠近,手探到了窗户把手,深吸口气,他扭动把手猛地拉开了窗子,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南允真僵在了原地,脸上布满了恐惧,握枪的手颤抖不停。 “南允真!南允真!你忘了我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忘了你母亲摔成了几块了吗?南允真,你这个不孝子!”窗子外的血脸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嘶哑的怒吼。 他扑了进来,带来了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你居然跟逼死我们的仇人睡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你居然还想跟他生活一辈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泪水从南允真眼中涌出,看着眼前浑身鲜血仿佛是被拼凑起来的恶鬼,浑身战栗的他哭诉道:“对不起,爸爸,我想杀他但是下不了手。” “你下不了手,那就我来杀!”恶鬼绕过了南允真。 “不要!”南允真连忙转身扑了过去,他想拖住恶鬼的腿,却没想到眼前的恶鬼突然就碎裂成了无数尸块。南允真摔倒在地,捂着脑袋崩溃地惊声尖叫。 “杀了他,杀了姜盛!”尸块飞舞了起来,围绕着南允真不停地盘旋。那眼珠子被摔掉的空洞双眼紧盯着南允真,那掉了半块下巴的嘴里嘶嘶喊着:“杀了姜盛,杀了姜盛” “不,不要!”南允真捂住了耳朵,浑身颤抖不停。 突然,床上的人爬了起来。南允真仿佛是看到救命稻草般地扑了过去,却在床沿边猛地止住了脚步,因为那站在床上的人,居然是血肉模糊的母亲,她正扯着咧开到后脑勺的嘴角,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南允真惊叫一声,哭道:“姜盛呢?姜盛呢!” “他死了呀,”母亲负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手中,还抓着姜盛的脑袋。 南允真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眼泪喷涌而出,他颤抖地抬起了手枪,指着恶鬼,满脸憎恨地颤声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南允真!!” 突然的一声怒吼惊醒了南允真,刺眼的白炽灯被打开,南允真猛地回神,惊恐地发现恶鬼已不在,自己正坐在床上,而手中的枪,正指着姜盛的心脏! “南允真!”姜盛一字一句,语气里是满满的失望:“没想到啊,你如今还想杀我?” “不,不是的,不是的姜盛!”南允真手一抖,手中的枪掉落在了床上。 姜盛愤然起身,冷漠的眼神让南允真眼泪喷涌而出。 “姜盛你听我解释!”南允真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姜盛一句话没说,捡起衣服披在身上,转身离开了房间,重重地摔上了房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南允真捂着脸泣不成声。 哭了很久,哭到眼泪干涸,南允真才坐起身,回想着那个噩梦。 十五年前,南允真经常梦到血淋淋的父母,那样的噩梦持续了大半年,折磨得他几乎崩溃。后来,当复仇的心越来越坚定后,成为恶鬼的父母便不再出现在他的梦中。复仇成为了他人生的目的,也成为了让他能正常生活的保护伞。 所以他以为,是他放弃复仇才让恶鬼卷土重来,事实上,不是因为他放弃复仇,而是这多日来内心的纠结和挣扎,这多日来情绪的剧烈起伏,这多日来的患得患失,这多日来的精神折磨,让他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 “对不起,爸爸,妈妈”他站起身,穿上衣服,洗了把脸,“对不起,姜盛,都是我的错”他难受地自言自语着,推开了房门。 虽是凌晨,整座别墅内已经灯火通明。姜盛砸门的声音惊动了别墅内的佣人,他们听到那声音后便立刻起了床,恭候在一楼大厅等着吩咐。 南允真出来时,刚好看到了准备出门的姜盛正与佣人们交待些什么。他立刻跑下了楼,却只看到别墅外姜盛驾驶跑车疾驰而去的身影。 “先生去哪儿了?”南允真压抑着痛苦,面无表情地问道。 “南先生,先生并未告诉我们他去哪儿了,只是让我们好好照顾您。”管家恭敬说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南允真又问道。 “抱歉,先生也没说。”管家带着歉意微微鞠躬。 “没关系,”南允真转过身,失魂落魄地走向二楼楼梯。豪华的欧式旋转楼梯上,身形消瘦,步履虚浮的南允真,就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幽魂。 此后的三天,姜盛一直没有回来,手机也联系不上。南允真被噩梦折磨了三天,脸色越来越苍白。 第四天,南允真听到了楼下的刹车声,他立刻跳下了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冲出了房间,冲下楼梯时,一头撞进了来人怀里。 来人一手揽住了南允真的腰,一手扶住楼梯扶手才稳住了身形,没让两人从楼梯上滚下去。他十分后怕地扶稳了南允真,责备道:“怎么这么着急呢?摔伤了可怎么办?” 南允真这才看清来人不是姜盛,而是金钟山,他眼眶瞬间发红,盯着金钟山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 金钟山慌了,想去给南允真擦擦眼泪又觉得不合适,手忙脚乱地道歉道:“哎呀我就说你一句怎么就哭了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别哭了,哎,怎么比我妹妹还难哄。”金钟山脱下了西服外套,胡乱地给南允真擦了把鼻涕眼泪。 “先生呢?”南允真抱着他的外套,可怜兮兮地问道。 “先生啊”金钟山眼神躲避,略有些慌乱地说道:“先生在办正事儿,让我回来取点东西。”说着,便往楼上走去。 南允真立刻跟上。金钟山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怎么鞋都没穿?快回去把鞋穿着去!” 南允真哦了一声,跑回房间穿鞋。 金钟山松了口气,立刻来到姜盛的书房,在那铺满一面墙的书架前寻找着姜盛交待的东西。东西比想象中的难找,金钟山搬来了凳子,在最上层的几本全英文哲学书后面找到了那个盒子。拿着盒子走下凳子,金钟山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了盒子里的一条璀璨夺目的红宝石项链后,忍不住哇了一声。 “先生为什么要这个东西!”南允真阴冷的声音在金钟山背后响起。 金钟山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价值连城的项链摔了出去。他连忙盖上了盒子,底气不足地说道:“先生说要,我哪敢问!”说着就准备离开。 南允真立刻抬手挡住了金钟山的去路,瞪着他,质问道:“先生在跟谁在一起?” “我,我不知道!”金钟山抱着盒子,慌了神。其实他平常不这样的,只是眼前南允真的样子太过于可怜,太过于惹人心疼,在这样一个人面前,撒谎都于心有愧。 果然,南允真咬了咬唇,眼泪又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 “哎呀我的祖宗!”金钟山头都要炸了,他连忙放下盒子,轻轻地抱了下南允真,拍着他的后背哄了一会儿,说道:“先生不让我说,我说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知道吧,而且我绝对不会背叛先生的!但先生没说的那些事情,额,比如说如果你偷偷跟着该怎么处理啊,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话已经说得够明白,金钟山松开了南允真,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拿起盒子离开了书房。 南允真立刻跟出了门,在路边打了个车跟上了金钟山的车辆。 金钟山来到的是东原市沿海一栋大楼顶层的高级海景旋转餐厅,餐厅需要预约,没有提前预约的南允真被服务员挡在了门外。南允真突然抓住了这个身形与他差不多的服务员的胳膊,脸上露出了无比痛苦的表情,“哥,这一层卫生间在哪儿?我突然肚子疼得厉害,麻烦您带我去一下吧” 服务员有点懵,但见卫生间的距离也不远,便跟同事说了声后,将一脸惨白的南允真扶了过去。 刚进卫生间,南允真二话不说关上了门,一掌劈在了服务员后颈上。服务员闷哼一声,晕倒了过去。 换上服务员的衣服后,南允真顺利地混进了餐厅。 为了制造浪漫的氛围,为了让餐厅内的客人能更清楚的观景,餐厅内的光线十分昏暗,没开大灯,只有每张餐桌上的造型古旧的烛台里还亮着人造的昏黄烛光。 在这种昏暗环境下,其他人并没有看出南允真的伪装。南允真十分自然地端上了餐盘,穿梭在一对对浓情蜜意的恋人之间,在优美的爵士音乐中,心如刀绞地寻找着姜盛的身影。 送完几份餐后,南允真端起了一份爱心形草莓蛋糕,蛋糕做得十分精致,只有手掌大小却在蛋糕表面用花式字体写了一首全英文的三行情诗。 真是够浪漫的。南允真心里有些嫉妒了。 蛋糕是送往贵宾包间,南允真端着蛋糕左顾右盼,还是没找到姜盛后才收回了眼神,轻轻敲了敲包间房门,然后礼貌地打开了房门。 下一刻,他怔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包间内的姜盛,还有坐在姜盛对面的身穿红色丝绒长裙的成熟美女,美女袒露了大片的胸脯上,还戴着那条从别墅里拿走的红宝石项链。 他咬着牙,缓慢地关上了房门,脑子里出现了无数姜盛给美女佩戴项链的亲昵画面,脑中画面越来越离谱,最终变成了姜盛这三天不眠不休的与美女在床上的纠缠。 南允真的手指几乎要捏碎托盘,眼泪涌出滴在了蛋糕上。 但姜盛还未注意到阴暗处的南允真,他正十分绅士地晃动着红酒杯,与美女一起欣赏着窗外的夜色,他脸上带着无比温暖的笑,看向美女的眼神是南允真见过很多次的深情。 南允真深吸口气,步伐僵硬地走向餐桌,他埋着头,将那双愤怒又痛苦的双眼藏在了刘海下。“先生,您点的蛋糕。”他声音嘶哑地开了口。 姜盛立刻回头,一脸震惊地看向南允真。而那美女则是看向了那被眼泪弄花的蛋糕,面露嫌弃,说道:“你们的厨师怎么回事?怎么把蛋糕做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啊”南允真重重地把餐盘砸在了餐桌上。 美女吓了一跳,大骂道:“你什么服务态度?!” “我的服务态度?”南允真笑了,抬起布满泪花的眼眸看向姜盛:“我的服务态度先生是知道的啊,应该比这位姐姐好很多吧?!” “允真,你怎么来了?”姜盛慌了起来。 美女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 “先生想吃蛋糕,我这不就来了吗?”南允真边笑边哭的样子看得美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意识到状况不对的她挪着椅子退后了几步。 南允真端起了蛋糕盘子。 “允真,你,你误会了,”姜盛抓住了南允真的手,眼前的状况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得清的,他想让人先把南允真带走,等办完事再向他解释,于是冲着门外喊道:“金钟山!” 金钟山与美女的保镖一直候在隔壁包间,听到姜盛的呼唤,他立刻跑了进来,却看见了让他惊掉大牙的一幕:穿着服务员服饰的南允真端起了蛋糕盘子狠狠地拍在了姜盛脸上。 “好吃吗?先生!”南允真愤怒地说道。 金钟山呆立在门口,那美女也捂住了嘴,眼里闪烁出看了场好戏的兴奋光芒。 第30章【VIP】 第30章 哄好了 姜盛抹了把脸, 舔了下嘴角,无奈地叹了口气。 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这么狼狈, 而且还对始作俑者束手无策,若是换做别人, 祖坟都得给人炸了。 三天前,当他在深夜看到南允真拿着枪对着自己的时候, 第一反应是心痛, 第二反应是失望,第三反应是无法理解。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已经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南允真还想杀了自己, 之所以离开别墅不是为了寻欢作乐,只是为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只是刚巧, 他想调查的一个关键人物来到了东原市。 那是汉城某财阀的私生女, 汉城上流社会有名的名媛李英丽,据说她的手下, 还养了许多出身贫寒或者背负债务的援==交女学生。之所以想调查她, 是因为九个月前曾轰动全国的汉城高官聚众淫=乱事件里,出现过她的身影。 那次事件被曝光后,十三个高官下台,但姜盛知道,下台的只是一部分, 参与的高官远远多于十三这个数字,其中, 还有国会议员尹正锡。当时, 汉城的红雀笃定地说看到过尹正锡出入淫=乱场所, 但是没有拿到证据。姜盛想通过李英丽,拿到尹正锡参与那次活动的证据! 请人在高档餐厅吃饭, 送人礼物,偶尔展现一下魅力,这都是常规操作。姜盛实在觉得,这次被砸得很冤。 他站起身,抓住了南允真的手腕拉到身后,对着李英丽十分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的小情人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得先处理一下,我们下次再约。” 李英丽嘿嘿笑了笑,抬了下手,说道:“去吧去吧,没关系,”然后她将手放在胸前的红宝石上,笑道:“您送的项链我很喜欢。” “跟您很配,”姜盛十分绅士地赞扬。 姜盛身后,南允真气得火冒三丈,心里骂道:你们竟然还在我眼前眉来眼去!竟然还要下次再约??姜盛你个渣男! 他挣脱了姜盛的手,愤怒地朝他的脸挥出了一拳。姜盛避过,再次钳住了南允真的手臂,哪知南允真没打算停下,抬腿勾起一把椅子便朝姜盛砸了过去。 金钟山根本不敢插手,连连护住了李英丽,把还想看戏的她塞到了她家保镖手里,然后退出了包间,关上了房门。 打斗声吸引了店员们的注意,不少人神色紧张地跑了过来。金钟山拦在门外,笑呵呵地说道:“没事,没事,一点家事,家事哈,砸坏的东西我们照价赔偿。” 打斗声在三分钟后停了下来,包间内的台灯都被打坏,只剩窗外的月光,照射到了被捆住手脚放到餐桌上的南允真身上。 “允真呐,”姜盛捏着他的下巴盯着他,气道:“怎么不在家好好待着,到处乱跑干什么?” 南允真不答话,瞪着姜盛哭得可怜兮兮。 姜盛叹了口气,抱住了他,见他仍然挣扎不停,连忙解释道:“我跟那女人没什么,你这个小脑瓜都想哪儿去了?”接着,姜盛事无巨细地说出了李英丽的身份和找她的原因,以及这几天相处的始末。 怀里的人逐渐冷静了下来,姜盛保证道:“除了偶尔走得近一点外,其他什么都没做过,连手都没牵过,我真是清清白白,你就相信我吧!” “那你还给她戴项链?你还给她点表白蛋糕?你还那么温柔地看着她!”南允真哭道。 姜盛无奈地笑了,抚摸着南允真的脑袋继续哄道:“项链她自己戴的,蛋糕只有这一款了,温柔的眼神也只是为了营造一下轻松的氛围而已。”说罢,捧起了南允真的脸,擦着他脸上的眼泪,心疼道:“眼睛都哭肿了,快别哭了。”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手机也联系不上,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不是说我不在你身边你睡不着吗?你这个骗子!” 姜盛心里动容,很想去亲吻南允真的唇,可那天南允真愤怒拔枪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仍然十分介意。 俯身压下的唇在南允真脸颊边擦过,姜盛将南允真抱了起来,温柔地说道:“好好好,以后我每天都回家。” 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恢复成了几天前的若即若离。 姜盛依然贪恋南允真的身体,卧室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欢爱的记忆,但姜盛不再抱着南允真入眠,依然是把南允真哄睡了后,再离开南允真的房间。 每天清晨,当南允真触碰到空荡荡的身侧时,总是会难过地醒来,委屈地憋红了眼。夜晚的噩梦时常会有,南允真无法倾诉,同时他也感觉,姜盛似乎也在隐瞒着什么,两人之间的隔阂好像越来越大。 又是三天后,姜盛约好了和李英丽再次会面,地点依然定在东原市的高档餐厅。 换衣间内,姜盛换好了一身得体的西装,将过长的刘海整齐地梳在了脑后,让整个人显得成熟了不少,颇有一种中年精英的气质,不过那五官依然无可挑剔。 转身之时,姜盛看到了倚在门框上抱着双臂的南允真。 南允真很喜欢姜盛现在的样子,成熟又有安全感,这也跟南允真幼年失去父母有关,可他不喜欢这样的姜盛独自去勾引别的女人。 身穿真丝长款睡衣的南允真抬起了腿,踩在了对面门框上。 南允真没穿裤子,家居服的衣摆从白皙细长的腿上滑落,一直滑到了大腿根。 那个样子,格外的诱人。 姜盛喉结滚动,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幅自己用领带将南允真绑了起来,按在墙上撕碎他睡衣的画面。 可是,不能这么做,只要开了这个头,就收不了这个尾了。 “允真乖,在家等我回来。”姜盛无奈地笑着,走向南允真。 南允真依然挡在门口,毫不留情地扯住了姜盛的领带,用膝盖蹭了蹭他笔挺的西裤,说道:“带我一起去,否则,别去了。” 姜盛按住了南允真乱动的膝盖,手中的柔滑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但还是克制住了。他将人扛了起来,转身放在了换衣凳上,说道:“快换衣服,我等你。”说罢,转身逃也似的大步走出了换衣间。 车上,南允真紧挨着姜盛,手探进了姜盛西服下,抓住了他塞在腰带下的衬衣,笑道:“先生需不需要泄泄火?” “时间不够,”姜盛无奈极了。 “行,那先生忍着。”南允真得逞地收回了手。 姜盛立刻拽回了那手,将南允真扯到了身前,按着他跪坐在了狭窄的车内空间内。他低头看又又腿间的南允真,抚摸着他的脑袋,看着他紧绷的西服下勾勒出的曲线,舔了舔唇角,说道:“嗯,今晚,就穿着这身衣服。然后把你这双不老实的手,绑起来” 此时,司机金钟山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 幸好接下来的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非礼勿视的事。到达餐厅包间后,金钟山将包间上上下下彻底扫描了一番,确定没有监听设备后,才关上了包间门。 长相妖艳的李英丽没戴姜盛送的那条夸张的红宝石项链,而是戴了一块夸张的翡翠。这次,她表现得格外兴奋,她一会儿看看姜盛,一会儿又看看紧贴着姜盛且对自己有几分敌意的南允真,时而啧啧几声,时而又哇哦几声,好一阵子才进入正题。 李英丽并不知道姜盛是金山的掌舵者,还以为他是尹正锡的死对头石昌珉的手下,她本不想参与两派争斗,奈何姜盛给的实在是太多,光那一条红宝石项链就能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姜盛竟然还许诺了她一个位于大洋洲的海岛。 抱着这么沉甸甸的礼物,再不配合就是不会做人了,于是李英丽把当时的事都说了出来。 “那还是在七、八个月之前吧,西川市送给了尹正锡一份大礼,上一届在野党领袖冯河均你们还记得吧,就是被西川的韩镇搜刮来的大量犯罪证据给拉下台的。” 西川韩镇。姜盛格外留意了一下这个名字,毕竟过几天自己就得去一趟西川,寻找姜善的下落。 “尹氏集团为了庆祝冯河均的倒台,就在天仙会所举办了那场大聚会,那一次,来了可不止十几个人啊,会所的姑娘都不够用了,便联系了我。我手底下的姑娘都是些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不懂规矩,其中有一个,”李英丽压低了声音,“有一个偷偷带进去了手机,又阴差阳错地没被搜查到,她在里面偷偷拍了不少视频,其中,就有尹正锡的画面! 后来也不知道这场聚会被谁给举报了,反正不是我的人。事情闹大后,那姑娘怕被尹氏集团怀疑报复,吓得不得了,直接把手机送给了我,我给了她几万块钱让她出国避风头,所以我手上,的确有证据。” 姜盛满意地笑了:“那不妨,把这烫手山芋甩给我?” 李英丽也笑了,摆弄着脖子上挂着的夸张翡翠吊坠,说道:“你的价出得很高,人也长得不错,人品也好,几百万的项链说给就给了,所以,我当然会跟你合作,只不过”李英丽将眼神挪到了南允真身上,笑得更灿烂了,“我想把证据交给这位弟弟,只要弟弟你给姐姐我演示一下,你到底是怎么给你家先生服务的呢?” 南允真愣住,一时间觉得十分尴尬,他看着姜盛,眼神询问:真的要演? 30-40 第31章 捆绑 姜盛笑而不语。 南允真使了下眼色, 姜盛依然笑而不语。 南允真看出来老狐狸的不怀好意,咬了咬牙,心说道:谁怕谁啊!然后, 他拿起了餐桌上的一颗葡萄放进了嘴里轻咬着,然后一步跨坐在了姜盛身上, 揽着他的脖子,将口中的葡萄送了过去。 姜盛眼神迷离地看着南允真, 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腰, 口中含着温热的葡萄咬碎,清甜的汁液沾满了两条纠缠的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英丽捂着滚烫的脸跟花痴一样喊出了声,她还没看够, 可两人却停了下来。 南允真转身, 舔了下唇角伸出了手,说道:“姐姐, 我们要的东西呢?” 李英丽立刻取下了脖子上的项链, 将那夸张的翡翠背面展示了出来,“这其实是个优盘,你们想要的证据都在里头!”她将项链放在了南允真手上,握着双手抵着下巴恳求道:“能不能给姐姐再演一段啊?” 南允真有些尴尬和无语,姜盛直接将南允真抱了起来, 朝李英丽点头笑道:“李小姐想看,网上资源多得是, 就算是真人表演, 相信您也能找到场所, 没必要看我们的了吧?” 李英丽失望地摇了摇头,盯着两人说道:“第一次见到你们这么好看的, 真是绝配啊!” 绝配两个字让面上淡定的南允真心里乐开了花。 姜盛抱着南允真与李英丽告别,直到坐上车时,都没将他放下。 抱在怀里,抚摸和把玩着他的手指,姜盛脑子里却想到了别的事情,对正开车的金钟山说道:“到家后给我整理一份西川韩镇的详细资料,整理完后立刻给我。” “是,先生。”金钟山回答道。 吩咐下去后,他才注意到手指间的粗糙感,他垂眸抬起了南允真的手,看到了手背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疤,皱起眉头,在南允真手背上轻轻吻了几下,说道:“一会儿回家后,给你抹药。” 南允真依偎在姜盛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回到家后,姜盛再叫来了东原市的另外两只红雀,将李英丽的优盘交到了红雀手里,让他们务必回到金山,亲自交到姜明贤手中。 天色渐暗,姜盛在书房的柜子里翻找出止痛生肌的膏药,准备关上柜门时,看到了柜子角落里的一捆红绳。拿在手中,总觉得这鲜艳的红色与南允真雪白的肌肤非常非常的配。 姜盛笑了笑,来到了南允真的房间。 “先生,”南允真刚回头,就见一个红色的东西飞了过来,紧接着脖子一紧,一阵窒息感袭向了大脑。南允真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姜盛抱了起来,坐到了床上。 姜盛痴迷地看着南允真雪白的脖颈上的红绳,手指勾住绳结,稍微松了松,露出了浅红的勒痕。 南允真深吸口气,就见姜盛吻了下来,吻上了脖子上的轻微刺痛处。 “先生,”南允真抱住了姜盛的脑袋,喘息着问道:“先生又打算玩什么呢?” “捆绑。”姜盛抬头,带着坏笑,扯出了长长的红绳。 南允真只脱了西装外套,还穿着衬衣和西裤。姜盛的红绳在南允真胸前打了几个结,然后紧紧地勒住,绕过了腰,将他两双细白的手腕绑在了身后。 还未捆完,姜盛便按耐不住,咬上了南允真的衬衣。 南允真轻哼出声,湿润的衣服带着温热的触感摩擦着肌肤,让他忍不住地颤抖,发出了阵阵让姜盛难以自拔的声音。 姜盛猛扯了下红绳,将红绳从南允真身下绕过,紧紧勒住,一分为二,绑在了南允真的腿上,提起了他的膝盖。 眼前的画面,对于姜盛来说太过于刺激,让他一时间忘记了抹药,直接扑向了这个对他敞开着一切的人。 穿了衣服的样子,好像比不穿衣服更加的惹火。 姜盛狠狠地亲吻撕扯了一番后停了下来,发现眼前的人,已经凌乱不堪。 衣服乱七八糟地挂在身上却被红绳勒着掉不下来,咬痕和勒痕像是在他身上作的画,那迷醉的眼神,那颤抖着的身躯,那身上和衣服上残留的水渍,刺激得姜盛整个人快要炸开。 “允真呐,你看你这样子,你一定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姜盛克制着野兽般的兴奋,将南允真抱了起来,抱向了隔壁换衣间,放在了巨大的落地换衣镜前的地面上。 南允真看到了跪在镜子前的自己,那副他从未见过的淫=//荡模样让他涨红了脸,巨大的羞耻感涌出,他闭上了眼睛别过了头。 “看着,我的允真,”姜盛在他身后握着他的脸扭过了他的头,“睁开眼睛看着,看看是谁让你变成了这副样子?” 南允真抬眼,眼神却只敢落在贪婪又疯狂的姜盛脸上。 是姜盛,是姜盛 他在心里回答着。 姜盛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锋利的匕首。南允真从镜子里看到了匕首在身后划出的寒光,身体猛的一抖,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南允真咬唇,睫毛轻颤,眼里一片氤氲水雾。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了那匕首在姜盛手中不停转动,最终,刀柄暴露了出来。 那手指粗的漆黑冰冷的刀柄拍打在了南允真的腰上,然后 南允真痛哼一声,撞在了镜子上。 姜盛扯住了他脖子上的红绳,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忍着允真,否则,一会儿会更疼” 冰凉的液体落了下来,南允真呼了口气,抬起了眼眸,看着镜子中那完全沦为了姜盛的玩物的人,嘴角竟然扯出了一丝,病态的笑 许久过后,姜盛用温热的湿毛巾擦干净南允真身上的污渍,将他抱到了床上却舍不得解开他身上的束缚,因为还没玩够。 看着怀里人颤颤巍巍又昏昏欲睡的可怜样子,姜盛稍稍给他松了绑,放松了他的腿。 “我的允真真乖,”姜盛忍不住夸了一句,忍住没去看那破碎的衣裤下诱人的红印,开始替南允真的手背上涂抹药膏。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门外,拿着平板电脑的金钟山已经等了很久了,听到屋内安静下来后,才敢敲门,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您让我找的韩镇的资料,我已经找齐了,您现在是否要看一下?” 很快,房门被打开,姜盛拿过金钟山手里的电脑,走向了走廊尽头的书房。 屋内,南允真的身上多了条薄毯。虽然今天还只被折腾了一次,但用被绑成奇怪的姿势跪在地上是非常累人的,南允真等了一会儿,眼皮越来越沉重。 书房内,姜盛翻看着韩镇的详细资料,竟然看得入迷起来。 韩镇原本是西川市警察局的一位能力出众且背景深厚的刑警,父亲是西川市前市长。后来,他竟然伪装失忆潜伏在西川上流社会,抓到了他父亲和西川财阀勾结犯罪的证据,并查到了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上一任在野党领袖冯河均。韩镇扳倒了亲生父亲,间接扳倒了冯河均,清洗了西川背后的黑色交易网,还了西川一片蔚蓝的天。 让姜盛感兴趣的,还有韩镇的私生活。这小子竟然因感情问题住过大半年的精神病院,后来追回了恋人才回归正常生活,成为了西川市警察局局长,也成为了西川上流社会最有权势的人。 姜盛手指滑动,翻看着韩镇的照片,突然停了下来,视线落在了韩镇的恋人李仁善身上。(韩镇,李仁善的故事在《成为狂攻的命门里》) 姜盛瞳孔放大,手指微微颤抖,冲金钟山命令道:“立刻!给我查李仁善的所有信息,从出生到长大,到他与韩镇的所有交往细节!” “是,先生!” “李仁善,李仁善”姜盛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嘴里一直在重复着这个名字,掌心竟捏出了汗。即使二十多年没见,他依然敢确定,李仁善就是他的亲弟弟,姜善! 一个多小时后,金钟山将自己查到的信息以及西川红雀传递过来的信息汇总,再次交到了姜盛手上。姜盛看着李仁善小时候的照片,看着他一段段人生经历,忍不住热泪盈眶,他深深吸了口气,对金钟山摆了摆手,说道:“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李仁善就是弟弟姜善!姜盛认真地看着每一个文字,好像要通过这种方式,补上他缺失的二十多年。 夜色已深,金钟山路过南允真卧室时,听到卧室里传来了一声不大的惊恐呼喊。金钟山连忙推门而进,就见南允真蜷缩在床上不停地发抖,脸色惨白,额头满是细密的冷汗。 他连忙跑了过去,蹲在了南允真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没法发烧后,才放下心来。 “不要,不要过来我杀不了他,别逼我了”南允真哭喊不停。金钟山手足无措,想着要不要去通知姜盛时,南允真翻了个身,掀开了薄毯,露出了他那凌乱不堪的身躯。 金钟山猛地后退,跌坐在地上,脸涨得通红,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姜盛,姜盛”南允真痛苦地抽泣着,挣扎着扯着身上的红绳。 金钟山想都没想,立刻给南允真解开了红绳,解开后他又感觉大事不妙,万一被姜盛发现了怎么办?可是想要再绑回去,他不仅不会,还下不了手。 懊恼地将红绳扔到一边,他正准备起身去向姜盛自首时,南允真突然扑了过来。金钟山怕他摔在地上便没躲,将他接进了怀里。 “别走啊,姜盛”南允真死死地拽住了金钟山的衣服,眼睛却未睁开,显然还在噩梦之中。 怀里香软的人,和怀里香软的人的身份直接将金钟山的大脑撕扯成了两半,一半在说:好喜欢,另一半在说:你敢喜欢脑袋不保! 金钟山欲哭无泪,知道自己再犹豫下去大事真的不妙!他连忙拿起毯子将南允真包裹了起来,抱向了书房。 第32章 知错不敢改 南允真醒来时, 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姜盛的怀里,他欣喜地喊了声先生,却见姜盛的脸色十分阴沉。发现周围竟然是书房, 他立刻从姜盛身上跳了下来,略带愧疚地问道:“先生抱了我一晚上?” “过来, ”姜盛没有回答南允真的问话,只是抬了下僵硬的胳膊, 让南允真靠近, 然后替南允真扣好了昨晚匆忙扣乱了的扣子。他的神色依然冰冷,看得南允真有些紧张又一头雾水。 大夏天的, 扣子一直被姜盛扣到了领口。 “出去吧,”姜盛按了按南允真脖子上的红印, 语气淡漠地说道:“早饭不用等我, 过会儿我还会出去一趟,晚上会准时回来。” 南允真哦了一声, 不明所以地走出了书房。到了一楼餐厅吃饭时, 南允真突然听到了餐厅外花园里的哀嚎声,转头一看竟是金钟山在花园里做俯卧撑摔在了地上。 “这么早就出来运动了!”南允真惊叹道。 “做了一晚上了,”一位女佣在旁边小声说道:“听说是惹先生不高兴了,先生罚的。” “啊??”南允真脑袋上冒出了好多个问号。 姜盛离开别墅后,将跑车开到了大海边, 打开顶棚,吹着清爽的海风, 想着心里的事。 昨晚见到南允真被金钟山抱过来时, 他几乎要气炸, 恨不得立刻扭断金钟山的脖子,是南允真的状态让他分了神。接过南允真后, 感受着怀里人的颤抖,听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姜盛心里的火才降了下去。 金钟山跪在一旁解释了半天,姜盛最终只是罚他去做一万个俯卧撑。 抱着南允真的晚上,姜盛才知道他每晚竟睡得这么不安稳,从他断断续续的呓语中,姜盛听出了他内心对于复仇的挣扎,他好像在求着他的父母放过他,他说了很多次“我下不了手”。 深夜,握着南允真冰凉的手,姜盛心想,既然这样,那就让他杀死我一次试试?看看能不能治好他的心病? 于是,姜盛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需要很多人参与,而且,这个计划同时也是为了他弟弟姜善日后的幸福。 姜盛立刻联系了姜明贤,让他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即刻召集他掌舵十多年以来从金山雀笼走出的两千多名情报人员,开启隐藏在北部边境荒山里的高山城。 他需要演一场大戏! 几天后,姜盛带着南允真去了西川。 南允真一直不知道姜善的身份,也不知道李仁善就是姜盛,就算找姜盛问起,姜盛也会刻意回避,所以他只以为姜盛是对西川的风云人物韩镇产生了兴趣想收为己用才去的西川。 去了西川后,两人又将韩镇与李仁善迷晕,然后绑去了高山城,与两千多个“群演”一起,上演了一场“楚门的世界”。(这里的具体故事感兴趣的话可以看《成为狂攻的命门》里的福利番外:楚门的世界) 在这个被布置成几千年前的李氏朝鲜时代模样的高山城里,姜盛扮演成姜大监,南允真扮成了姜大监的独子姜允真。姜盛布下了局,是为了考验韩镇对李仁善的感情,也是为了让南允真有一次杀掉自己的理由和机会。 可姜盛发现,当自己真的死在了南允真面前时,没看到他的解脱与欣喜,只看见了他深深的悲痛。 姜盛感觉自己好像失败了,失败的不仅是这次试验,还有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想要彻底驯服南允真想法和行动。 是自己的无知与狂妄,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得如此混乱,是自己的欺骗,让南允真的心病越来越严重。并且,好像没有退路了,因为戏演得久了,面具就摘不下来了。 他不敢想象,一旦告诉了南允真实情,一旦让南允真知道了自己曾经的那些欺骗和试探,南允真会崩溃到什么地步。 尽管知错,但姜盛不敢改。 他怕失去南允真,所以也就只能这么错下去,用今后的时光来弥补对南允真的亏欠。 后来,他们又回了趟西川与李仁善认亲。李仁善过得非常幸福,韩镇对他一心一意,这让姜盛很开心,了却了压在心里多年的一桩大事。 然后,他们回到了金山,开始着手另一桩大事:搞垮尹正锡。 大选在即,石昌珉的黑料被不断爆出,但即使是姜盛那里给出的证据,也只能证明石昌珉与邪=教头目张东敏有过来往,并不能直接证明他犯了罪,也不能证明他与几年前世界号沉船事件有直接关系。 石昌珉支持率大跌,但仍然牢固地霸占着候选人之位。 但尹氏集团已经认为胜利在望。 大选之日临近,一则爆炸性新闻突然席卷了各大媒体头条,与此同时,一封实名举报信送到了汉城大检察厅。爆炸性新闻自然是尹正锡参与淫==乱聚会的视频,而实名举报人则是姜盛安排的红雀,举报尹正锡在那次聚会上强行与自己发生了性==关系。 举报的证据自然是不足的,但这两招加起来,足够给尹正锡造成致命的打击。 运筹帷幄的姜盛,只需要舒舒服服地待在金山,静待一个结果。 一周后,一个消息被姜明贤送到了姜盛办公室。 姜明贤来得不巧,闲着没事的姜盛正在办公室里与南允真玩游戏,当然,玩的是不可描述的游戏。 对于两人的白日宣淫姜明贤是有心理准备的,进门前还特地听了听办公室里的动静,没听到声音才敢进来,哪知道推门后,竟又看到了让他老脸不知道搁哪儿的画面。 事实上画面也不算太香艳,只不过是南允真被口=//塞=//球堵上了嘴,戴上了黑色眼罩坐在了姜盛身上而已。 两人衣冠整齐,但姜明贤进来时,还是看见姜盛按住了南允真晃动的腰。虽是被办公桌挡着,但瞎子也能猜到两人在办公桌后面在做什么。 姜盛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姜明贤立刻退出了办公室,长舒口气守在了办公室外。 屋内,姜盛突然起身把南允真翻了过来,按在了办公桌上,低声笑道:“看起来有重要的事,得加快速度了。” 南允真无法反抗也不想反抗,在一片漆黑中感受着让他颤栗的阵阵欢愉 许久之后,姜明贤才得到了进屋的许可。走进办公室的他忽视了倚靠在姜盛肩上略显疲惫的南允真,向姜盛汇报道:“先生,半个月前您让我抓的金山的叛徒,当时一共揪出了九个,但只抓住了八个,都按他们各自犯过的事交给了金山警局。跑了那个是您的旧识,名叫薛昌旭,您年轻的时候,他曾是下湖区的老大,当时照应过您一段时间,之所以被他跑了,是因为他说手里握着您当年杀人的证据。” 听到这话,南允真立刻坐起身,惊讶与探究的眼神落在了姜盛身上。 姜盛抓住了南允真的手放在掌心捏了捏,冷哼一声,说道:“当年我在下湖区混的时候,不过才十四岁,我可不记得,那时候我就有胆量杀人了。” “我派出去抓捕的红雀并不知道这些,所以中了他的计让他跑了,但昨天,有红雀在金山市郊发现了他的踪迹,”说着,姜明贤眼里露出了老鹰般的凶狠和锋利,“先生,是否就地处决?” 姜盛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冷笑出声,说道:“没必要,这家伙我记起来了,是个只会投机取巧没点真本事的蠢材,当年不是他照应我,而是我给他收拾烂摊子!别再上他的当了,找几个人把他抓回来就行了。” “是,先生。”姜明贤刚鞠躬,南允真就举起了手:“我!让我去抓吧!” 姜盛疑惑地看向南允真。 南允真歪了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太无聊了天天待在雀笼也没什么有意义的事做,让我出去抓个人嘛。” “陪我不是有意义的事?”姜盛不高兴了。 当然不是!每天换着花样被艹能是什么有意义的事吗?!南允真心里气道。 但嘴上他当然不敢这么说,只能拽着姜盛的胳膊撒娇道:“先生您就让我参与点任务吧,否则明年我的积分不够还是个蓝雀,多给您丢人啊。” “怎么会呢,”姜盛揉了揉着南允真的脸,无比宠溺地说道:“你想当红雀,我可以立刻给你批准的。” “不!”南允真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我要走正规晋升渠道!” 看着南允真认真的样子,姜盛笑了,只觉得眼前人不管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都非常的可爱。 “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姜明贤,派只红雀跟允真一起就行。”姜盛说道。 “是,先生!” “谢谢先生!”南允真激动地在姜盛脸上亲了一口,跟上了姜明贤。 明亮的下午,明晃晃的阳光透进了办公室里,将办公室的地面,分割成了一块块光明与阴影。 当南允真的背影出现在那光芒下时,这个一直乖巧可爱却有些低落和恍惚的人,身上出现了姜盛少见的天真与活泼。 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南允真,姜盛都无比的喜爱,无比的沉迷。但这样的南允真,让他更觉得不可多得,是他这辈子该珍惜的,宝贝。 南允真衔过的口=塞=球还被藏在口袋里,他将手伸进了口袋,把玩着那颗小球,心情变得轻松又愉悦。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他的南允真已经完全忘掉了仇恨,他的南允真会跟他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可他不知道,这将是他与爱着他的南允真,在光明中的,最后的一面 第33章 不过是一场游戏 在红雀的办公楼层, 南允真遇到了金钟山,惊讶道:“前辈您还没回东原市呢?” 自从不小心撞见了南允真无比诱惑的一面又被姜盛狠狠惩罚过后,金钟山一直不敢直视南允真, 更是不敢与南允真独处,此时见姜明贤也在, 便稍稍放松了一点,笑道:“在外地的红雀每年都需要回金山雀笼一次, 汇报工作, 刚好这次来了,所以打算汇报完工作再走。” 南允真哦了一声, 眼睛一亮,笑道:“前辈我这里刚好有一个任务, 跟我一起啊?” 金钟山十分为难, 刚想拒绝的时候,姜明贤开了口:“我看可以, 金钟山你就带着南允真吧, 注意保护好他。”姜明贤熟知金钟山的过往,一直对他非常信任。 “是,会长”金钟山十分无奈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姜明贤走后,金钟山尴尬地带着南允真上了车,他不与南允真搭话, 也不去看南允真,表现得十分生疏。南允真感到莫名其妙, 心想自己也没得罪过金前辈啊?带着满脸问号盯了金钟山一会儿后, 没找到原因的南允真也就不再理会, 望向了窗外,正巧看到了从教学楼里走出的孔信阳。 “前辈, 停一下车,”南允真连忙喊道。 金钟山立刻停车,南允真按下车窗,朝窗外喊了几声。 孔信阳惊讶地转头驻足,在瞬间的愣神之后,激动地跑向了南允真:“允真哥!您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 南允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把他叫上了车。 从西川回到金山后,南允真就一直被姜盛拴在身边,根本没有机会独自出来见朋友。期间得知上次借用孔信阳的手机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后,就一直心中有愧,所以想在这次任务带着他,能给他积累不少积分。在金山雀笼,蓝雀只能在红雀的带领下做任务,但这种机会很难得,毕竟这些任务也不是儿戏,很少有红雀想带个拖油瓶。 “抓捕一个名叫薛昌旭的人,这是他的近期样貌,”南允真坐到了后排,将手机里的资料递给了孔信阳,“目前他是藏身在郊区七孔街的铭泰小区,铭泰小区是个老小区,人员成分十分复杂,有学生、有赌鬼、甚至还可能有亡命之徒”南允真认真地给孔信阳阐述着。 孔信阳点着头,眼神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南允真脸上,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金钟山从后视镜里瞥见了孔信阳眼里的“不怀好意”,重重地咳了一声,严厉说道:“孔信阳是吧?这次行动可不是模拟考试,掉以轻心就可能送命!千万不能蛮干,没有经验就不要打草惊蛇,躲在后面一切听我指挥!” 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通孔信阳缩了下脖子,朝南允真撇了撇嘴,老实答道:“是,前辈。” === 办公室内,姜盛坐在办公椅上,瞥见了前方办公桌下来不及擦掉的一点飞溅的污渍,想到了十几分钟前南允真趴在办公桌上踮起脚的诱人模样,就不自觉地滚动喉结,舔了舔唇角。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姜盛点开一看,是一条从汉城传来的信息:尹正熙被批捕,尹氏集团彻底倒台。 姜盛扯了扯嘴角,脸上尽是嘲讽,心里说道: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国度,越是站在高位的人,越容易对付,每个人都有污点,其他人我管不着,但得罪我的人,必须死! 姜盛想亲手解决尹正熙的私生子尹镇宇,所以在行动之初就一直派汉城的红雀盯着他。这几天,尹镇宇一直躲在别墅内几天没出门,现大局已定,姜盛准备让盯着尹镇宇的红雀立刻采取行动,将人绑到金山来。 指令下达下去后,三分钟后便收到回信:“先生,尹镇宇不在别墅,可能几天前就跑了!” 姜盛眉头蹙起,隐隐觉得尹镇宇的失踪不简单,很快,他又想到了叛徒薛昌旭去而复返。 他既然已经逃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死?还在这么一个十分巧合的时间点? “尹镇宇薛昌旭”姜盛咀嚼着这两个名字,猛地抬头,眼里闪烁出寒芒,然后立刻跑出了办公室。 === 已经到达铭泰小区的南允真收到了姜盛的信息:按兵不动,薛昌旭可能是个圈套。 他将这条信息展示给了金钟山,金钟山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先四处转转,熟悉下沨周围的抓捕环境,顺便确定薛昌旭的位置。” 今天或许有当地的习俗,小区内大部分人都出了门,将家里不用的杂货都摆了出来,在几栋楼下形成了一个人头攒动的二手货市场。若是目标藏在人群中,将非常不好抓捕。南允真在拥挤的人群中转了几圈,向几个面相老实的学生和老人打听了薛昌旭的住处,最终确定,薛昌旭应该藏身在5号楼,此时,距离他们到达铭泰小区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走向5号楼时,南允真看到了5号楼一单元门口一闪而过的姜盛的身影,他连忙回头叫上金钟山和孔信阳,朝5号楼挤了过去。 姜盛是通过查薛昌旭的手机信号直接定位到了他的位置,来到铭泰小区便直奔5号楼而去,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南允真。走进了堆满杂物的楼道内,姜盛很快通过门口的杂物和垃圾判断出哪家是长住的住户,哪家是临时住进来的。 来到十楼,看到了堆积在门口的快餐饭盒时,姜盛确定了目标的所在。他侧身藏在门后,按住了猫眼敲响了房门,“您好,您订的餐到了。” 房门被打开,姜盛立刻推门,一脚踹了过去。三两下解决开门的薛昌旭后,姜盛果然看到了从卧室内走出的尹镇宇,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枪。 姜盛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果然是你让这蠢货回来的,怎么?想替你爹报仇?” “没想到啊,导=弹都炸不死你!”尹镇宇的半边眼镜碎裂,下巴全是胡茬,衣服也布满褶皱,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完全没有了曾经的上流社会精英气质。并且如今,他已毫不掩饰地暴露出了他丑陋的嫉妒心与疯狂的杀意:“我们大H民国,总统才最尊贵的人,你不过是个金山市的掌舵者,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养这么多人,霸占这么多权利?凭什么我汉城的检察官,见到你都要卑躬屈膝?你就该死!!” 吼完,尹镇宇疯狂开枪,姜盛立刻躲在了被他击晕的薛昌旭身后,推着薛昌旭的尸体向前,一脚踢飞地上的玻璃碎片,砸在了尹镇宇握枪的手上。 尹镇宇痛呼一声,手中手枪掉落在了地上,握着满是鲜血的手腕惊恐后退。 姜盛扔掉了薛昌旭的尸体,冷漠向前,逼得尹镇宇退无可退,然后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踩上了他的胸膛。 == 南允真虽然早就看见了姜盛进入5号楼的身影,但挤过人群时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进入楼道内后,立刻就听到了枪声。他心中大惊,冲上楼去,却在那虚掩的十楼门口,听到了尹镇宇的声音:“姜盛,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就算我杀不了你,总有人能杀得了你!你说我是蠢货?你自己才是蠢货!养个仇人在身边,迟早死得不明不白!” “仇人?哼!”姜盛厌弃地看着被踩在脚下的垂死挣扎的尹镇宇,明白他指的是南允真,于是冷笑道:“你懂什么?南允真从来不是我的仇人!” 门外,听到这句话的南允真猛地止住了脚步,挡住了想要闯进去的金钟山。他的心跳加速,心中生出了自己也不理解的强烈的不安。 “哈哈哈你骗谁呢?”尹镇宇已经完全是一副不知死活的疯癫状态,“南允真亲口跟我说,是你逼死了他的父母!” 姜盛冷哼一声,看笑话似的看向尹镇宇,掏出手枪指着他的脑袋,冷笑道:“既然你已经要死了,就让你死个明白。逼死南允真父母的,是上一任掌舵者李在元,后来死在了我的手里,我不是南允真的仇人,我是他的恩人!所以说你什么都不懂啊,你这个蠢货!” 尹镇宇愣住,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你也不用懂,这不过是,我与允真之间的,游戏!”姜盛拿出了消音器,装在了手枪上,然后果断朝尹镇宇头顶开了枪。 门外,南允真浑身僵硬,脸色煞白。他的大脑无法思考,眼泪却先涌了出来。他转过身,神情木然地走向了楼顶。 金钟山和孔信阳虽然没听明白两人的对话,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见南允真情绪奇怪,怕他出事便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后。 屋内,姜盛打电话给姜明贤让他派人来处理尸体。楼下的喧闹声掩盖了南允真和金钟山几人离开的脚步,所以他一直没注意到,短短几句话之间,他已经与他最珍视的人,与他计划好的未来,失之交臂 南允真来到了顶楼,瘫坐在地上,抱着脑袋一句句地分析着姜盛说过的话。 姜盛不是我的仇人?他是我的恩人?那为什么他一直在骗我?为什么我杀了他那么多次,他从来都不解释?为什么他要顶着灭门仇人的身份跟我在一起?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过是,我与允真之间的游戏!” 南允真猛地抬起了头,睁大了眼睛,脑中混乱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姜盛的这句话,让他瞬间找到了所有疑团的原因:姜盛将这一切,当成了一场好玩的游戏! 他把欣赏我藏不住爱意的幼稚模样,当成了游戏! 他把观赏我满脸仇恨却杀不了他的无能模样,当成了有趣的游戏! 他把欣赏我每日内心挣扎的愚蠢样子,当成了好玩的游戏! 我的噩梦,我的煎熬,我的后悔,我的痛苦,在他眼中,全是游戏!! 是啊,我曾问他为什么明明很在乎我却还要把我推向别人,他说,是因为比较有趣。 南允真捂住了眼睛,却挡不住狂涌的眼泪,他哭得无声,哭得绝望,哭得肝肠寸断。 手机铃声响起,南允真拿了出来,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姜盛的名字。他一声冷笑,站了起来,快步走向了天台边缘。 “南允真!” “允真哥!” 金钟山与孔信阳同时大惊,扑向了南允真。 第34章 逃 “允真哥!你干什么!”孔信阳一把抱住了南允真, 把他拖离天台边缘,惊慌地喊道:“允真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想不开啊!” “放开我!”南允真的声音嘶哑又冷漠,“我没有想不开!” 孔信阳立刻松开了怀抱, 但仍然不放心地拽住了南允真的衣服,金钟山也担心地挡在了他面前, 劝道:“南允真,我不知道先生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但先生对你的喜欢是有目共睹的,你不要想不开!” 南允真苦笑一声:“你什么都不懂。” 手机依然在响, 南允真扒开了金钟山,将手机狠狠地从十二楼楼顶扔了下去。然后, 他转过身, 眼神痛苦又坚定地说道:“我不会回金山雀笼了,原本我混进雀笼, 只是为了报仇, 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我的仇人早已经被先生解决,所以我没有了再待下去的意义!我要走,我要离开金山,你们, 是放,还是拦” 两人均是满脸惊讶, 金钟山皱起眉头, 内心挣扎, 说道:“南允真,回去吧, 先生不会让你走的,红雀遍布天南海北,你也无处可躲。” 南允真脸上露出了苦涩又哀伤的笑,然后看向孔信阳。 “允真哥!我跟你一起走!”孔信阳激动向前一步,没人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燃起了什么样的希望,“允真哥,我跟你一起,我帮你逃得远远的,保证谁也找不到你!”他激动地抓住了南允真的手腕。 “好,那现在就走!”南允真反手抓住了孔信阳,大步走向楼梯间。 “南允真!”身后,金钟山拳风袭来,“你不能走,你更不能跟他走!” 南允真推开了孔信阳,侧身一躲,手掌化作鹰爪扣住了金钟山袭来的拳头往身侧一带,抬腿踢了过去。 金钟山压臂格挡,说道:“南允真你不能走!你是先生的人,我不会放你走!” “前辈,我非走不可!”南允真后退了几步,金钟山紧追不放。 “哥!”孔信阳喊了一声,朝南允真扔过去一根生锈的铁棒。南允真敏捷地躲过金钟山的拳头,抓住他粗壮的手臂猛地翻起,在半空之中接住了孔信阳扔来的铁棒,落地之时左臂紧紧地扣在了金钟山脖子上来了个绞杀,在金钟山窒息的半秒钟内松开了手臂,转身借助身体的惯性将铁棒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颈上。 南允真当然不想要了金钟山的命,只是金钟山实力很强,不用全力很难让控制住他。 金钟山在南允真的全力一击下,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地上。南允真扔下了铁棒,不忍地看了看倒地不起地金钟山,对孔信阳喊道:“我们走!” 孔信阳立刻跟上。 “手机扔了,不然会被定位!” “好!” 两人从另一个单元楼的楼梯下了楼,随便找了一家没人的房间破门而入,换了一身衣服戴上了帽子然后下了楼,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之中。 === 上一次南允真没接电话后的恐慌还记忆犹新,这一次,当手机里的嘟嘟声在长时间的无人接听后戛然而止时,姜盛的心猛地一坠,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眩晕,心理性窒息感猛地袭来。 他立刻按下车窗,猛吸了几口气,然后再次拨通的南允真的电话。 依然没人接听。 姜盛脸色发白,拨通了姜明贤的电话:“立刻,定位南允真的手机位置。” 挂掉了电话,他靠在了方向盘上等待着结果,脑子里什么都不敢想。 几分钟之前,挤出铭泰小区的姜盛坐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低调黑色越野车,他并没有立刻发动车辆,而是拨打了南允真的电话。他想告诉南允真行动已经结束,想等着他一起离开。 尹氏集团已经覆灭,再无顾忌的姜盛准备带南允真去金山闹市区好好玩几天。 他不是在雀笼憋坏了么?那么他想去哪里,我就会带他去哪里。他会选音乐会还是游乐园?餐厅还是电影院?或者是酒吧,也许是电玩城,甚至,还可以逛一逛情==趣用品店。 想到这里,姜盛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任谁也想象不到,让人闻风丧胆的金山掌舵者,此时竟笑得像是一个孩子。 只是这笑,很快消失在了一阵电话忙音里。 姜盛只不过等待了五分钟,便像是等了一辈子一般煎熬。 “先生,定位点就在铭泰小区,位置我发您手机上了。” 就在铭泰小区?姜盛稍稍松了口气,立刻下车,跑回了铭泰小区。手机信号的定位能精确到两米的范围内,姜盛又走回了5号楼附近,他的心里,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找到南允真摔坏的手机时,这不好的预感蔓延成了铺天盖地的恐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与尹镇宇说的话,也许被南允真听到了。 再次拨通了姜明贤的电话,姜盛声音颤抖:“允真,允真和谁一起出的任务?联系上他!” “金钟山,先生,”姜明贤预感到出了什么事,连忙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金钟山的电话,无人接听后,又立刻让手下定位金钟山的位置,“先生,您先别挂电话,”几分钟后,他说道,“金钟山手机无人接听,位置距离南允真的不远,应该就在那栋大楼内,或是楼顶!” 姜盛立刻跑进了大楼内,最后,在楼顶找到了被击晕的金钟山。 已经无需多问,眼前的一切已经告诉了姜盛:南允真什么都知道了。 他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咽下了眼角的泪水,看着茫茫天空,说道:“允真呐,我的允真,你又跑哪儿去了呢?” 此时的天空,明明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在姜盛心中,却是乌云密布。 “允真应该还跑不远,立刻,启动金山市所有情报人员,以铭泰小区为中心,全城搜索南允真的下落。联系警方查铭泰小区附近的监控,没找到南允真之前,在出入金山市所有路口设卡排查,车站、机场重点派人蹲守,不能让他出了金山市,不管他在哪儿,都得给我找出来!” === 金山市郊的一个普通商场内,乔装打扮的南允真失魂落魄地坐在商场长椅上,用长椅周围的装饰物挡住了身形。 孔信阳跑了过来,将怀里抱着的一袋快餐塞给了南允真,小声说道:“允真哥,来,吃点东西。” “哪来的钱?”南允真挑了一个汉堡。 孔信阳得意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储物柜,说道:“我被卖进雀笼之前呢,意外发了笔横财,怕被债主找到,就藏在了这个商场里,嘿嘿,现在我全部拿出来啦!”他拍了拍自己怀里的黑色双肩包,“放心吧,允真哥,咱们至少五年衣食无忧!” 南允真嗯了一声,快速解决完汉堡,抬眼便瞥见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直觉告诉他,那是红雀无疑。 “信阳,有红雀,”南允真压了压帽檐,小声说道。 孔信阳明显紧张起来,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吃着炸鸡。 “对,吃完再走。”南允真说着,抱住了孔信阳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肩上,帽檐垂下完全挡住了他的脸。孔信阳心绪微动,用空闲的手揽住了南允真的腰。两人姿态实在是太过自然,就像是一对在午后小憩的亲密恋人,并没有引起路过的红雀注意。 对于未来,南允真没有确切的打算,他现在只想逃,逃得远远的,远离姜盛这个几乎要掌控他灵魂的人。 回想这段时间与姜盛的相处,南允真非常喜欢,喜欢到沉迷,喜欢到不可自拔。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这种在一起是非常病态的。两人根本没有在交往,就正如姜盛所说,这种相处,只是满足他兴趣与欲望的游戏。 我从来没当成过游戏,却早就深陷进了他的游戏当中,抛弃仇恨,失去自我,成为了他随意掌控的玩物。 南允真心里难过到了极点,也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曾经,他人生的目的就是复仇,后来,目的变成了与姜盛在一起,可现在,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人生的意义。 他坐直了身子垂着头,声音低哑无力:“信阳,我们现在,去哪儿呢?” 孔信阳看向南允真,放在腿上的手小心翼翼地探了过去,抓住了南允真冰凉的手,见他没反抗,心中一喜,说道:“哥,我们出国吧。” 南允真愣愣的,半晌才说道:“可以,但是有点难,先逃出金山吧。” 入夜,孔信阳带着南允真来到了一家不需要登记身份的旅馆。来自外市农村的孔信阳家境贫寒,考上金山市的大学后,曾在郊区的这种便宜的旅馆住过很长时间,对周围的情况都熟门熟路,还专门找了一家监控摄像头坏掉的旅馆。 “放心吧哥,有我在,一定能逃出去的!打架我虽然不在行,但逃跑嘛,嘿嘿,我路数可多着呢!”孔信阳按住了南允真的肩膀让他坐在了床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南允真抬头看着这个笑得阳光灿烂的人,他的眼里看不出一点逃亡的恐慌和紧张,完全是度假般的兴奋和雀跃。 “信阳,你是不是喜欢我?”南允真问出了心中的猜测。 孔信阳愣了愣,眼神躲闪,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被哥看出来了啊” 南允真叹了口气,沉默半晌才说道:“我喜欢姜盛” 孔信阳脸上的笑意消散,难过地看向南允真:“哥你不是要逃走吗?怎么还喜欢他?” “我,我”南允真垂下头,眼眶发红。 “没关系的哥!”孔信阳蹲在了南允真身前,握住了他的手,“哥,我会对你好的,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哥,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见南允真情绪有些失控,孔信阳没再说下去,打开了电视,“哥看会儿电视吧,放松一下。” 突然,孔信阳僵立在了电视机前。 “下面播放一则寻人启事:来自大崎市风铃村的老人申美淑前来金山寻孙,其走失的孙子名为孔信阳,20岁,是金立大学的学生” 电视上,一位头发灰白、满脸皱纹的老人手里拿着一张放大的照片,边擦着眼泪,边对着镜头呼喊着孔信阳的名字,她的手颤抖不停,那枯瘦的手臂上依稀可见不少浅红的痕迹。 旁人看不出来,但南允真和孔信阳都看得出,那是被绳子绑过的勒痕! 第35章 南允真的死亡 姜盛的反应速度之快, 手段之狠超乎了南允真和孔信阳的想象。 不过半天的时间,找不到两人的姜盛便绑来了孔信阳远在大崎市的奶奶,逼着她在电视上上演了这出戏。手臂上的勒痕是赤裸裸的威胁, 姜盛很明确地告诉孔信阳:你若不把南允真送回来,那么你全家都得遭殃!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孔信阳捏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电视, 额头青筋暴起。 南允真垂头沉思了片刻, 说道:“信阳,我不能连累你。” “不, 哥,是我要跟你走的, ”孔信阳声音颤抖了起来:“我不信, 我不信姜盛会杀了我的家人。” “也许不会杀,但雀笼的手段, 你是知道的, 让你的亲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多得是,”南允真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孔信阳,“信阳,为了我不值得, 给我找个手机,我来联系姜盛。” “不!不!”孔信阳立刻扑到南允真腿边, 双眼发红:“哥, 你不能回去, 我要带你离开,我要带你出国, 我要跟你在一起!” 南允真叹了口气,摸了摸孔信阳的脑袋,说道:“我不回去,借我一些钱,我自己想办法离开,我会让姜盛向我保证给你自由并且不会再动你的亲人,但我们以后不能再见面。” “哥,”孔信阳紧紧地握住了南允真的手,语气里全是自责与痛苦:“哥,我真没用!” “那你以后就好好上学,别再借钱也别再犯糊涂了,”南允真苦涩地笑了,“也许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面。” 深夜,南允真手里拿着一只老旧手机和几张手机卡,独自一人坐在清沙江边二十多米高的悬崖上。孔信阳在他的劝导下,已经在回金山雀笼的路上了,估计着他快到时,南允真装上了一张手机卡,拨通了姜盛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是一阵沉默,几秒过后,传来了姜盛压抑着痛苦的嘶哑声音:“允真。” 南允真捂住了眼睛,深吸口气,平静地说道:“放了孔信阳的家人,以及给孔信阳自由,并保证不会再为难他们,可以吗?” “允真,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姜盛边说着,边用手势指挥着手下定位南允真此时使用的手机号的位置。 “先答应我的要求,”南允真的语气十分的冷漠。 “允真,对不起”道歉的话语刚说出口,手机里便传来了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姜盛眼眶通红,他深吸口气,压抑住心里翻涌的情绪,对一屋子从警方调来的技术专家问道:“查到了吗?” “对不起,姜先生,通话时间太短,对方显然已经拔掉了电话卡,没能定位到位置,”技术组长十分抱歉地说道。他虽不知姜盛的真实身份,但曾被局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得好好配合工作,否则不仅会丢了工作,还可能会丢了脑袋,所以此时,见姜盛面色沉了下去,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 “多长时间才能定位到?”姜盛问道。 “如果对方仍然采用这个号码拨打的话,半分钟便能定位,如果换了新号码,至少两分钟。”技术组长连忙说道。 姜盛点了点头。 清沙江边,南允真将手里的卡扔进了翻腾的江水中,然后抹掉了眼泪,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冷风。 孔信阳一回到金山雀笼,便被押送到了姜盛身边。姜盛没有发怒,只是冷冷地盯着他,问道:“允真呢?” “我不知道,”孔信阳心中难过,面如死灰。 姜盛上前一步。他面无表情,语气极其平静,却给孔信阳带来了莫大的压迫感,“你知道我现在想把你碎尸万段,把你和你的家人全部剁了喂狗,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允真让我放了你。” 孔信阳抬眼看了眼姜盛,咬了咬牙按住了自己颤抖的手,垂下了眼眸。 “我会答应允真,前提是我能找到他。”姜盛继续说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孔信阳壮着胆子说道:“是他让我回来的,他没告诉我他会去哪里!” “行,”姜盛按着孔信阳的肩膀,将他狠狠地按在了座位上,手上的力道几乎捏碎他的骨骼:“就坐在这里,老实配合我,等着允真的电话。” 终于,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是一个全新的号码。 姜盛接通,立刻说道:“允真,我什么都答应你。” “孔信阳呢?”南允真问道。 “在我身边,我让他接电话。” “不用,”南允真立刻说道:“放了他和他的家人,并保证不会再为难他们!” “行,我答应你,允真,别挂电话,千万别挂电话!”姜盛颤声求道:“我求你了,允真。” “我该不该相信你呢?姜盛,”南允真蜷缩在一团,按住了胸口,声音哽咽:“你的游戏不好玩,我一点都不想参与,你不要再骗我了,既然你没有伤害过我的亲人和朋友,那就请你以后也不要伤害他们,这是我的底线!” “允真,对不起,”姜盛走出了房间,来到昏暗无人的走道里,靠着墙蹲了下来,整个人显得狼狈又落魄,“允真,对不起,对不起”他重复了很多遍,“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欺骗你了。” 南允真深吸口气,看着漆黑的江面,缓缓开了口:“我每天都会做噩梦,执念变成的恶鬼每晚都会折磨我,因为我对你下不了手,我把你当成了我的解药,只要一醒来能看到你,每天做噩梦都没关系,哪知道,这一切竟然都是你造成的,你说我可笑不可笑?你给我下了毒,我却甘之如饴,姜盛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允真,我” “我讨厌你,你才是魔鬼!”南允真哭了起来,“你耍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居然还想着你!姜盛啊,你知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不杀你?看着我痛苦很有趣吗?你到底有没有心?” “不是这样的,允真” “所以你从来没爱过我是吧?姜盛。”南允真擦了下眼泪,绝望地说道:“可是我一直爱你,以前爱,现在爱,未来也不,我没有未来了” 南允真垂下了手,却未挂断电话。风声和水流声从电话中传到了姜盛耳朵里。 “允真!允真!你在哪儿?允真,回答我!”姜盛心中惊恐无比,回答他的却依然只有风声和水声。他立刻站了起来,跑回了房间,吼道:“位置呢?查到没有!” “快了!快了!”技术组长喊道。 姜盛再次抬起了手机,“允真,你不能”话还没说完,他便听到了重物落水的声音,他僵立在了原地,恐慌凝固在了脸上。 “查到了!”技术组长喊道:“清沙江边上!” 姜盛立刻回过神来,说道:“位置发我手机上!”说完,冲出了房间。 姜明贤走到技术组长身后,看着那定位点的中心居然是在江面,瞬间神色大变:“不好了”他立刻派了大量人马,跟上了姜盛的脚步。 疾驰的跑车上,姜盛根本什么都不敢想,因为那个结果,会吞没他的理智,吞掉他的一切!他只能当南允真还活着,还在江畔乖乖地等着他。找到他的允真后,他会道歉,会答应允真的任何要求,哪怕是要他的命。 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要么是南允真,要么是深渊。 他知道自己已经濒临崩溃。 当他来到了目的地附近,跑下车时,他看到了山崖上的南允真。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弯月早已经藏身在了浓云之中,几百米远处的山崖上一片漆黑,可姜盛还是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风中,不合身的宽松衣服在风中晃动,让他那孤单纤薄的身体,显得更加的瘦弱和凄凉。姜盛心疼了,可他又笑了,因为他的允真还在等着他。 只要他还在,只要他还给自己机会,那么一切就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允真,”姜盛喊了一声,却不敢太大声,害怕惊吓到他。 南允真转身,退后了几步,喊道:“别过来!” “好,我不过来!”姜盛立刻停下了脚步,停在来了南允真十米开外,“允真你过来一点,你离悬崖太近了!”姜盛说着,往后又退了几步。 南允真一动不动,看起来十分平静,语气也平静了许多:“姜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问什么都可以。”如此异常的平静难以让姜盛安下心来。 “你爱我吗?”南允真问道。 “我爱你允真!”姜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没有骗你,除了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我轻视了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我犯下了很多错” “够了!”南允真打断了姜盛的话。姜盛以为他会生气,却看到了他脸上的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等你过来吗?”但他却笑得非常不正常,“我因为你所经受的那些煎熬和痛苦,总得还一点给你吧?我只想确定你会因为我的死而难过,我想看到你为了我而难过的样子!我也很爱你,姜盛,记住,我很爱你,姜盛!” 南允真再次退后一步,展开了双臂,“我爱你,姜盛,永别了!”在姜盛冲过来的那一刻,他向后倒去,跳下了悬崖。 “允真!”姜盛悲痛万分,声嘶力竭,他想跟随他一跃而下时,被冲过来的姜明贤拖了下来。 漆黑的河水吞没了南允真,姜盛眼前陷入了一片昏天暗地的旋涡之中,他已经分不清那旋涡是幻觉还是事实,他感觉有无数恶鬼从漩涡中涌了出来,在撕扯着他的肉=体,啃咬着他的灵魂。 很痛,无论哪儿都很痛。 泪水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他的脸庞,他想哭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跪在了悬崖边上,周围明明有很多拼命拉扯着,呼喊着他的人,他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眼前漆黑的世界吞没了他深爱的人,这是第二次,吞没了他活着的希望。 第36章 离开姜盛的生活 第一次是在二十多年前, 父母遭遇车祸丧命的噩耗传到姜盛耳中时,小小的姜盛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嚎啕大哭。是他懵懵懂懂的小弟弟姜善抱住了他, 成为了他坚强活下去的希望! 这一次,他又一次尝到了失去挚爱的滋味, 一如二十多年前那般痛苦,那般恐惧, 那般的无助。 “先生!先生!”姜明贤摇晃着他, 吼道:“先生,我已经派专业人员下水了!南允真还有救!” 姜盛立刻清醒了过来, 撑在悬崖边看到了崖底的人群和手电的亮光。 “一定要找到他!姜叔,一定要找到他!”姜盛抓住了姜明贤的胳膊, 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姜明贤, 姜盛的父亲最信任的心腹,为姜家贡献了一辈子的忠诚老仆, 他那双原本狠毒老辣的眼眸, 在此时此刻,布满了心疼与酸楚。 黎明前的黑暗吞没了不少人的意志,疲惫的救援人员爬上了又跳下,周而复始地在清沙江冰冷湍急的江水中搜索着渺茫的希望。 直至天明,都没有人找到南允真的尸体, 救援人员换了一波,开始顺着河流向下, 不放过一寸地方, 地毯式地搜索着南允真的痕迹。姜盛的所有精力、姜盛手下的所有力量几乎都扑在了南允真的搜救上, 其他地方的管制就变得非常松懈。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黑夜里悄悄游到上游岸边, 披着漆黑的披风隐入夜色中的南允真。也没有人注意到背着一包现金,逃票乘坐最拥挤的火车离开金山市的南允真。 当南允真已经远在千里之外的丰山市时,清沙江的搜救工作依然没有停止。姜盛没日没夜地待在清沙江岸边,跟着搜救队顺流而下,他的脸色越来越疲惫,直到五天后,彻底晕倒在了江边。 在医院躺了两天才清醒过来的他,睁开眼时便恍如隔世,他望着雪白的房间,首先涌出的依然是无限的痛苦,他紧紧地按着胸口,紧咬着牙,不敢去回想那个深夜里的画面,也不敢去承认,南允真已经不在了。 他深爱的南允真,已经不在了。 半晌,他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蜷缩在了病床上,掀起被子盖住了全身,不停地颤抖。 === 丰山市有一个僻静优美的村落,名叫雨田村。雨田村人口并不多,大部分家里都有田地,田里种满了蔬菜和庄稼,家里的院子里圈养着牲畜,生活基本上都能自给自足。 南允真在村子里待了一个月,已经可以确定,村里没有红雀潜伏。他给了一位留守老奶奶不少钱,借住在了奶奶的家里,每天陪奶奶去地里干点农活,或者就待在家里照顾满院子里跑的鸡鸭鹅。 一个月后,他开始咳嗽,咳嗽越来越严重,后来频频咳出了血来。奶奶担心极了,劝南允真去村里的诊所看看,南允真都笑着拒绝。再过了几天,南允真抱回来了一个骨灰盒。 见到骨灰盒的那一刻,奶奶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她拍着胸口,喘着气问:“允真呐,这,这是谁的骨灰?” 南允真笑了:“奶奶,是我的。” 奶奶满脸惊恐,翻着白眼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南允真连忙跑了过去,顺着奶奶的后背说道:“奶奶对不起,吓着您了,我是说,假装它是我的,我是想拜托您给我演场戏。” “演,演戏?”奶奶不解地看着南允真。 南允真点了下头,将口袋里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放在了骨灰盒上,说道:“五个月后,帮我把这些东西,寄给金山市的,”他顿了顿,压下了心里的痛,强颜欢笑地说道:“寄给金山市的,一个叫姜盛的人。” 奶奶不明所以地接过了骨灰盒,没拿稳撒落了盒子上的照片,发现照片上竟然都是南允真在田地里或者村子里走着时的虚影。 奶奶连忙放下骨灰盒,捡起照片,笑道:“谁照的?照成这样你都印出来?还不如让我好好给你拍几张。” “我故意的,找村里的小孩拍的。” 奶奶越发地听不懂了,抬眼慈爱地看向南允真,问道:“允真呐,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想报复一个人,想让他反反复复地尝到痛苦的滋味! 南允真听说,一对亲密爱人的热恋期,最多不超过半年,所以他猜测,一段锥心刺骨的痛苦持续的时间,最长也不超过半年。所以他想让姜盛的痛苦彻底消失之前,再痛一次! 那天黑夜里,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南允真看到了他想要的,姜盛眼里的绝望和痛苦,这让他明白了,姜盛心里是有他的。 姜盛会因为自己的死亡而痛苦,这种痛苦,南允真没看够!他还想看到更多,他想折磨这个人,就跟他当时折磨自己一样! 直到自己失去兴趣,才会放过他! 姜盛啊,这就是我这辈子,活下去的第三个目的。 “奶奶,过几天,我就会假装病重,您陪我去市里治病,然后我不治而亡,您带着我的骨灰盒回到雨田村,我演了这么多天,村里人不会有任何怀疑。然后,我会离开雨田村,去下一个目的地。五个月后,也就是十二月十三号,您将我的骨灰和照片寄给姜盛,我会留给您地址的。到时候,他一定会找来,他问您我在村子里的生活,您都可以如实回答,只是一定得告诉他我死了,我是生了肺病病死的。” “可,可,要是他问起你在哪儿看的病,你在哪儿火化的,问起这些的时候,总是会露出破绽的。” “破绽,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南允真笑得意味深长。 奶奶不理解,想了想,也没再多问。南允真这个孩子,身上藏了太多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他温和、平静、乖巧又听话,还给了自己很多钱,但从不愿意袒露内心。奶奶曾问过南允真从哪儿来,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可他只是以微笑回应,后来,奶奶也就不再问了。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奶奶能感觉出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也能感受得到,他的微笑下掩饰的伤痛。 几天后的夜晚,南允真咳血咳得晕厥,奶奶借了邻居的电动三轮车带着他连夜赶去了市里,却在几天后带回来一盒骨灰。 奶奶神情悲痛,村里人都唏嘘不已。这个突然出现,时常在雨田村的小路和田埂上走出一幅画的漂亮男人,就这么突然的离开了。 就像是偶然降临人间,来体验一下人间滋味的神秘仙人。有人难免会这么想。 离开雨田村后,南允真辗转去了临海的南平市。南平市有不少姜盛的耳目,南允真只待了两天便去了南平码头,准备乘船去离得不远的白龙岛。 买好票排队上船时,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 “让一下,麻烦让我一下,让我先上船,求求你们了!” 一个面容憔悴、发型凌乱、衣服破旧的消瘦女子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包袱,向队伍前挤着。不少人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但见那女子都快急哭了,也就没与她计较。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队伍后方,突然传来了几个男人的怒喝,“拦住那个疯女人!她是我媳妇儿,她疯了要抱孩子跳海!” 此时,女子正好挤到了南允真身边,她边挤边哭道:“不是的!我不是他媳妇,他是,他是个无赖!” 女子哭得十分可怜,离得近了,南允真看出女子的年龄并不大,也许还不到二十岁,而她那紧紧抱着的包袱里,果然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有人开始阻拦女子,苦口婆心地劝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情回去好好谈谈嘛。” “对啊,对啊,回去吧,别想不开。” “回吧回吧,跟你男人回去,这么闹多丢人” 一群群自以为热心肠的路人拦住了女子的去路,女子突然崩溃大哭道:“我说了不是!他不是我老公,他只是个强=暴我的流氓!”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尴尬的气氛蔓延,刚刚还无比热心的大爷大妈们都噤了声,他们看向女子的眼神里,除了同情还多了不少的鄙夷。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挤了过来,骂道:“贱货!我让你还敢跑?”他们伸出了粗壮的手臂,伸向那惊恐女子干瘦的脖颈。 一直冷眼注视着一切的南允真突然出手,他一手揽住了女子轻轻推向了身后,一只手钳住了男人的手腕,往反方向狠狠一扭。只听一声哀嚎,男人握着晃荡的胳膊摔倒在了地上。 “你!你是谁?”男人的同伴吼道。他们见南允真身手不凡,均不敢贸然接近,吼出的声音还有几分颤抖,透着几分恐惧。 戴着口罩的南允真,眼里露出了阴寒的杀意,他招了招手,说道:“不用管我是谁,想找死就过来!” 地上的男人停止了哀嚎,吼道:“肯定是这贱货的姘头!给我打死他,打死他们!” 三个男人冲了上来,围观群众惊恐散开,但那女子没退,她看着南允真轻而易举解决三个人的背影,原本绝望痛苦的眼里闪烁出了希望的光芒。 南允真救了这位名叫车有珍的可怜女子,和她一起去了白龙岛,住在了她的老宅里。 车有珍同样父母双亡,但她在世上还有一个最亲的亲人,就是她那个出生不到两个月的女儿。 后来,小女婴的生父时常找上门来,均被南允真打跑了,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打折了腿,打得他再也不敢出现在白龙岛上。 在白龙岛的村民眼里,南允真仿佛成为了车有珍的丈夫,成为了这个小女婴的父亲。 车有珍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厚,去海产养殖场工作的路上遇到村民问起:“你丈夫呢?”她就会羞涩地垂下头,说道:“他在家看着喜恩呢。” “你们家也真有意思,男人在家里看孩子,女人出来干活,”村民善意地打趣道。 车有珍连忙替南允真辩解:“他喜欢孩子!而且,他也不会干这些活儿,但他很厉害,你们不都见识过吗?” “是是是,你男人最厉害了,”有位婶婶凑上前来,小声问道:“在床上也这么厉害?” 车有珍红了脸,连忙跑走了,跑远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因为只有她知道,南允真根本就不是她的丈夫,而且南允真喜欢的是一个远在金山市的男人。 南允真从来没有向车有珍隐藏过自己的身份,他把车有珍当成了朋友,两人在无数个夜晚,倾诉完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经历。即使知道南允真用情至深,忘不了金山市的那个男人,但车有珍也一直抱着一个幻想:或许有一天,南允真会喜欢上我的,会成为我真正的丈夫的。 这天,太阳很毒,正投喂饵料的车有珍晕倒在了船上,婶婶们手忙脚乱地把她扶到了村里的诊所,叫来了南允真。 南允真抱着孩子等在了诊所里,经验老道的医生给出了一个让他惊讶的诊断结果:胃癌。 后来,南允真带着车有珍去了南平市的大医院,得到了更加准确的结果:胃癌晚期。 在一个火红的晚霞布满天空的非常非常美丽的傍晚,南允真一手托着孩子喜恩,一手搀扶着车有珍走下了回到白龙岛的轮船。 站在码头上,两人都不想再迈开一步,只想静静地站着,欣赏着天边的美景。 那是出生在内陆的南允真很少见过的,海上的晚霞。 一辈子凄苦不顺的车有珍,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没有父母的打骂和催促,没有仇人的追赶和逼迫,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珍爱的人在身边,一起欣赏这辈子,最后的美景。 小小的喜恩在南允真怀里探出了手,咿咿呀呀,车有珍转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南允真和喜恩,嘴角扬起了笑,泪水奔涌而出。 === 车有珍的病情恶化得很快,进入冬季后,便一直卧床不起,整个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 南允真一直悉心照顾,还时常把喜恩带到车有珍床边逗她开心。 一天,趁车有珍状态还挺好的时候,南允真来到了她身边握住了她枯瘦的手,轻声说道:“有珍,十二月了,你知道的,我该离开几天了。” 车有珍点了点头,她知道南允真想做的事,知道他会在十二月回到丰山市的雨田村,所以她不会阻拦,当然,也阻拦不了。 “我请张婶和李婶来照顾你和喜恩几天,我会很快回来,放心吧。” 尽管车有珍没有一点不高兴,但南允真还是看出了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慌张和担忧,于是保证道:“我一定会回来的,有珍,等我回来后,我们就领证吧,这样,喜恩就是我真正的孩子了。” 车有珍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允真,声音嘶哑:“你,你说什么?” “等我回来后,我们就去登记结婚,以后,我会照顾喜恩一辈子,放心吧,有珍。”南允真认真的说道。 车有珍干瘦蜡黄的眼眶内,泪水滚落。 == 十二月十五日,南允真回到了雨田村,乔装打扮藏身在奶奶家对面的老屋内,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第37章 南允真的第二次死亡 清沙江的水一如既往地流淌了半年, 从夏日走到了寒冬,带走了江边茂盛的绿叶,带来了深冬的凛冽和萧条。 江上的搜救船一直都在, 姜盛不计后果地投入着钱和资源,却没敢再靠近清沙江, 因为他害怕再听到江水翻腾的声音,同时, 他也开始害怕没有南允真在的黑夜。 无论是他的办公室, 还是他居住的酒店,都是彻夜的灯火通明。但即使是这样, 他也很难在正常的时间合眼入睡,为了消耗自己的精力, 他开始不分昼夜地插手金山市的任何事, 托他的福,金山市这半年的治安好上了一个新台阶, 犯罪率下降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他的插手, 不只是发号施令,通常都是越俎代庖、亲力亲为。 有一次警方布控一个准备逃出金山市的经济诈骗团伙,他直接驾车拦截了团伙的退路,在警方赶来之前,独自一人解决了十几个持枪的亡命之徒。 警灯闪烁警笛长鸣的现场, 无数警车的车灯投射在了浑身鲜血的姜盛身上,辨认出他的身份后, 行动组组长立刻下令所有警员收枪, 然后紧张地走向这位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的魔神, 越是靠近,便越感觉恐惧, 他根本不敢直视那冰冷僵硬的脸庞和冷漠无神的双眸,恭恭敬敬地将姜盛请出了抓捕现场。 姜明贤赶到,将姜盛接回了金云酒店,并劝慰道:“先生,您不能这么下去了,您的身体吃不消,您的精神也扛不住” 姜盛一言不发。 姜明贤明白一切,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南允真的尸体没找到,这么大强度的搜救都没找到,说明他还活着,先生!” 姜盛依然一言不发。 “全国的红雀都没找到他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很多农村、乡下都是没有红雀覆盖的,就算是大城市,有的城市也只有不到两位数的红雀,找不到很正常。”姜明贤在很努力地将南允真还活着这个信念灌输给姜盛,因为不这样,姜盛就会彻底地毁掉自己。 沉默了许久的姜盛,缓缓开口只说出了四个字:“我很想他。” 姜明贤深深地叹了口气,待姜盛洗了澡后,叫来医生替姜盛注射了些镇定药剂,这才让姜盛睡了过去。 姜盛想南允真快要想疯了,实际上在外人看来,他已经疯了。 但不知从哪天开始,在姜明贤的洗脑下,他开始潜移默化地认同了南允真还活着的事实。 南允真以为,过了半年姜盛便会淡化失去他的痛苦,但实际上,这种痛苦没减轻分毫,反而在变本加厉地,折磨着姜盛的分分秒秒,日日夜夜! 只要静下心来,他就恨不得掐死自己,某一次他甚至直接拿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在生与死的关键时刻,是脑中回闪的南允真的画面阻止了他扣下扳机。 在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泪流满面,要不是想到南允真还活着,他即使回过神来,也会立刻扣动扳机。 金山市的这个最安静最恐怖的疯子,在冬日的一个寻常的午后,收到了一个来自丰山市雨田村的包裹。包裹是姜明贤亲自送过来的,也提前扫描过没有危险品,但包裹上的邮寄地址精确到了金云酒店的房号,极少有人知道姜盛是住在这个房间内,所以这让姜明贤起了疑,提高了万分警惕。他不敢离开姜盛的房间,亲眼看到姜盛拆开了包裹,然后僵在了原地。 几分钟后,姜盛笑了起来,这是半年来,姜明贤第一次见到姜盛的笑。 “他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姜盛拿出了南允真的照片,却在下一刻,感受到了几乎要撕碎他全身的恐惧:他看到了一个骨灰盒。 姜盛再一次僵住,照片全部从手中滑落,掉了满地。 姜明贤见状况不对,立刻抱走了包裹,扫了眼包裹中的骨灰盒,喊道:“先生,您先冷静,也许是恶作剧,我会立刻派人去调查,先生!” 一口鲜血从姜盛口中喷出,眼神空洞的他晕倒在了办公桌上。 == 姜盛的吐血是长期疲劳以及情绪应激所致,睡了一晚便清醒了过来。 这一晚,姜明贤派了最得力的红雀前往了雨田村,在姜盛醒过来之前就查清了绝大部分情况,见姜盛醒来,立马说道:“先生,南允真一定还没死!” 这句话,仿佛成为了姜明贤的口头禅。 见姜盛目光呆滞,姜明贤揪心地解释道:“事情我都查清了,南允真的确去了雨田村,只待了一个月便离开了,村民都说他死了但那位自称看着他火化的老人说话纰漏百出,市里的医院根本查不到接诊记录,也没有给南允真开过死亡证明,她所说的火葬场也没有任何记录。” 姜盛看似十分平静,嗯了一声,说道:“我要去雨田村。” “好,先生,我立刻安排,但南允真肯定没死!”姜明贤说道。他没有劝阻,是知道劝阻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他能做的只有稳住姜盛的情绪,让他不要情绪激动,也不要做傻事。 几个小时后,姜盛便到达了雨田村,他手里握着南允真的照片,走在了南允真曾走过的乡间小路上,路边有些许积雪,周围的风景已经与照片上大不相同,但姜盛还是找到了照片上南允真曾驻足过的地点,学着他的样子,望向了头顶的那棵粗壮的老槐树。 片刻后,他又垂下了头,看向身前,仿佛半年前的南允真,正站在自己身前,仿佛立刻就能将他拥入怀中。 “允真呐,”他痴痴地看着那个空无一人的地方缓缓开口:“你怎么能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呢?我想向你认错,我想求你原谅我,我好想你啊。” 虽是正午,但冬日里的乡间小路上行人并不多,偶尔有身穿棉袄的老人拉着板车走过,偶尔有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踩着三轮车经过,他们都惊讶地看了这群身穿黑色西装的外乡人几眼,便匆匆离开,毕竟这些人一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惹。 只是有一人,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注视的时间也稍微长了一点。但在凛凛冬日,没有人会注意到那层层围巾、口罩和帽子的包裹下隐藏的悲伤。 南允真还想多看几眼的,姜盛的样子憔悴了很多,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非常的惊讶,进而心里涌出了浓浓的心疼。但他还是走开了,他不想在此刻就暴露自己,就心软的原谅姜盛,姜盛眼里的痛苦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过了一会儿,姜盛又走去了第二张照片里的地点,姜明贤保持着距离,紧跟在他身后。 一群天真无邪的孩童抓着雪球你追我赶地跑了过来,看见凶神恶煞的姜明贤以及一群同样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后,吓得立刻扔掉了雪球,转身就要跑。 “慢着,”姜盛叫住了他们,声音并不大,却比这冬日里的风还要冷:“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胆小的孩子直接吓哭,姜盛眉头皱起,调整了一下语气:“那个没哭的小家伙过来一下。” 没哭的小男孩儿走了过去,其他孩子落荒而逃。 “认识这个人吗?”姜盛展示了手里的照片。 “小真哥哥,”小男孩儿立刻答道。 “他去哪儿了?”姜盛问道。 小男孩儿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爷爷奶奶都说他死了,但我没见过他怎么死的,我只见过他吐了血,吐了很多很多血。” 姜盛愣住,心里一阵揪心的疼,握着照片的手一阵虚软无力,“他死了?” “也许是吧,他生了很重的病,后来都不跟我们玩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小男孩回答得很认真,说完后好奇问道:“叔叔,您是小真哥哥的朋友吗?” 姜盛眼眶发红,神情因极力克制而变得僵硬和恍惚,“我,我是他的,爱人。” 小男孩不理解这句话,很快被姜明贤打发走了。 “先生,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我们没查到南允真的”姜明贤又想重复一遍南允真没死的推论。 “或许是他不敢用真实身份登记,只要钱给得够多,想不留下任何痕迹也有可能,”姜盛说着,迈开沉重的脚步走向南允真在照片里出现的下一个地点,“我要见到他,才相信他还活着,我要见不到他,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找他一辈子,他走过的路,他见过的人,他经历过的所有,都要留下我的痕迹” 最后,姜盛去了奶奶家。姜明贤以及一众手下都被姜盛下了命令不可踏入奶奶的院子,姜明贤只好遣散了一部分人,就带着一只红雀蹲在了院子外。 姜盛在奶奶家吃了午饭,然后与奶奶聊起了南允真在雨田村的生活。那段朴素的日子并不精彩,但奶奶说得事无巨细,因为眼前这孩子的眼神太过于迫切,好像自己一旦漏掉了什么,他就会立刻情绪崩溃一样。 这一聊,便聊到了天黑。奶奶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草草对付了一顿晚饭后,带着姜盛去了南允真住过的房间。她本还想说些客套的话,但她看到了站在房间里的姜盛颤抖的背影。 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奶奶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关上了房门。 夜深了,只有零星几盏路灯的雨田村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几乎所有人家都关上了灯,但姜盛所在的房间内那盏老旧昏黄的电灯依然在散发着光芒。房间里很冷,蜷缩在被子里的姜盛紧闭着眼睛,额头却溢出了细密的汗珠。 奶奶家对面的老屋内,南允真看到了下午发生的一切,他仍在黑暗中偷偷观察着那个亮着灯的房间,心想姜盛为什么还不睡?几个小时后,困得不行的南允真偷偷翻进了院内,决定一探究竟。他小心翼翼趴在窗口,看到了睡得很不安稳的姜盛。 原来是忘了关灯,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 南允真心里吐槽了一句后,推开窗子轻手轻脚地跳进了屋里,关上了灯。 屋内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姜盛翻了下身子,发出了几声难受的呻==吟。 南允真止住了脚步,适应了黑暗后,转身走到了姜盛床边蹲下,看着黑暗中眉头紧皱的姜盛,感受到了他扑打过来的滚烫呼吸。 怎么这么烫?他疑惑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碰了下姜盛的额头,只觉掌中滚烫。 怎么还发烧了?南允真心中惊讶,正准备收回手时,被姜盛握住了手腕。 “允真”姜盛并没有睁开眼睛,就像是在梦中呓语。 “我的允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他将南允真拽上了床,压在了身下,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 第38章 葬礼上相遇 这个吻, 热切且滚烫,带着姜盛半年来所有的思恋和痛苦,压得南允真喘不过气来。 唇舌纠缠之间, 南允真根本无处可逃,他非常的紧张, 害怕被姜盛识破,可也无能为力, 因为不管是这个吻, 还是压在双手上的力道,都是他挣脱不了的。 深冬的夜里, 南允真居然感觉到了热。抱住自己的人实在是太热了,热得他快要窒息, 他张开嘴想要呼吸, 却只感受到更加猛烈的侵袭,他感觉, 好像要被吃掉了 在南允真大脑发晕时, 这个吻才停了下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却仍然推不开身上的人。一只大手不知何时伸到了颈后,握住了南允真修长的后颈,另一只手, 扯掉了南允真的外衣。 “允真,我的允真, 我好想你”迫切的吻落在了南允真脖颈上, 又一寸寸地向上, 落到了南允真的耳边。姜盛卷起了南允真的耳垂,含在口中忽轻忽重地轻咬, 不停地说着:“允真,我爱你,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 南允真试着挣脱,却被姜盛猛地抱住,姜盛把脸埋在南允真肩头,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哭泣:“允真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到底在哪儿?为什么只肯在梦中来见我?为什么在梦里也要跑?” 原来他还以为是场梦。南允真放下心来。 漆黑的夜里,发着烧的姜盛真的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他只想把怀里深爱的人,永远地留在身边。他一遍一遍地亲吻,他脱掉了他的衣服,他不舍得远离他半分,他只想把他揉进身体里。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他深深的爱与亏欠,对不起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滚烫的热泪不断地洒在南允真身上。 在这个梦里,姜盛不算温柔,毕竟他的爱意和悔意都太过强烈,半年没应对过这种情况的南允真被折腾得够呛,却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把他从梦中惊醒。 姜盛的深爱、姜盛的后悔,南允真都感受到了,他甚至有些动摇,想一直拥着姜盛直到天明,然后捧着他的脸告诉他:我回来了。 可他不能这么做,除了报复心还没被满足外,远在白龙岛的喜恩和车有珍也还在等着他。 如果这时候就原谅姜盛的话,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回到车有珍身边。 所以,南允真坚持到了身上的姜盛沉沉睡去。 他摸了摸姜盛的额头,发现高烧已经退下,便放心了下来,将姜盛轻轻推开。 有什么东西被抽离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轻颤了几下,他抱着姜盛的手臂,额头抵着他的肩膀缓了一阵子后,眼角淌下了眼泪。 “姜盛”他哽咽着,轻轻地喊了声这个半年没再叫出口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他果断起身,穿好衣服擦掉了床上沾染的污渍后,翻窗离开了房间,连夜离开了雨田村。 === 姜盛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回想着晚上发生的一切,仍然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允真,允真”他低头喃喃着,突然注意到了被人关掉的电灯。他立刻穿上了衣服,没穿外套就跑出了屋子,抓住了惊慌的奶奶问道:“奶奶,您昨天给我关灯了?” 奶奶摇头:“没有啊。” 他又跑出了院子,对着院门外轮流蹲守了一晚的红雀问道:“昨晚有人偷偷溜进院子里吗?” 红雀一头雾水地摇着头,小心地回答道:“没有,先生。” 没有没有人来过允真没来过 姜盛失落转身,在院子里站立。他抱住了胳膊,感觉格外的冷。 可明明昨晚还是那么的温暖,明明昨晚他就在我怀里,允真,我的允真 === 时间过得很快。 在一个初春的早晨,病了几个月的车有珍突然感觉浑身轻松,她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探头望向了屋外正逗着喜恩玩耍的南允真。她干瘦的脸上,扬起了笑。 南允真信守承诺地从雨田村回来后,由于车有珍一直卧床不起,登记的事便一天天地拖延了下来。 如今的车有珍,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期待,她能坦然地走向死亡,但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女儿喜恩。所以她时常感到庆幸,庆幸自己遇到了如此热心善良的南允真。也许自己倒霉了一辈子,为的就是现在这份幸运。 是喜恩先看到了面带微笑的车有珍,她挥舞起胖乎乎的小手,嘴里咿咿呀呀了几声后,朝着车有珍爬了过去。 车有珍眼里,涌出了热泪。 “有珍今天精神好,那我们去登记去吧。”南允真把喜恩抱到了车有珍怀里,虽面带微笑,但心中酸楚,他知道车有珍今天的状况很大可能是油尽灯枯前的回光返照,如果再不去登记,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之所以这么执着于登记,是想给喜恩一个完整的家,他不想这个孩子沦为孤儿,他真心地想成为喜恩的父亲,将她幸福快乐地养大。 离开姜盛后,他曾以为,他此后的人生只能围绕着姜盛打转,不停地折磨他也折磨自己。是喜恩的出现,让他的人生,有了新的期待。 车有珍换上了最漂亮的裙子,拿出了很长时间没用过的化妆包,她将自己打扮成了最美的样子,扶着南允真的胳膊走出了房门,在春日的暖阳中,走向她人生中,最幸福的终点。 他们在婚姻登记处抱着喜恩照了一张合照,后来又去给喜恩登记了户籍,从此,小小的喜恩有了新的名字,名叫:南喜恩。 这天过后,车有珍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弥留之际,她时常不舍地拽着南允真和喜恩的衣角,她睁不开眼睛,嘴里一直在有气无力地说着一些混乱的话。 “喜恩呐,要听爸爸的话,你爸爸多漂亮啊,比妈妈还要漂亮,喜恩以后要保护好爸爸” “爸爸很厉害的,喜恩呐,你只有一个爸爸,只有” “妈妈很喜欢喜恩,妈妈也很喜欢爸爸,爸爸也喜欢妈妈,爸爸还喜欢那个” “呵呵,允真哥,我很好奇姜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点想见见他” “允真哥,别折磨自己了,如果你还爱他,那就原谅他吧,人这一辈子,不长的” “允真哥,谢谢你我真是幸运” 南允真握住了车有珍冰冷的手,很长很长时间,那手都如同在冬日的寒风里一般的冰凉。南允真泪流满面,将有珍的手塞进了喜恩怀中。 小小的南喜恩,第一次发出了那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妈,妈妈,妈妈” 车有珍的葬礼是在白龙村的葬礼堂举行,来吊唁的都是村里人,南允真抱着喜恩在门口迎接,几个关系好的叔叔婶婶在礼堂外帮忙准备餐食,招待来吊唁的村民。 入夜后,已经不再有村民过来,南允真便抱着熟睡的喜恩坐在了灵堂前,替她守灵。雪白的菊花摆满了简陋的灵堂,映衬得有珍的笑,如同少女般纯真且明媚。 南允真望着有珍的照片入迷,想象着喜恩长大的模样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沉重的脚步声。 脚步声逐渐靠近,他听到了他熟悉无比的、克制的声音:“你爱她吗?允真。” 南允真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却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在南允真用真实的身份信息和车有珍登记的时候,他便料想到姜盛会查到他的下落,但他仍然这么做了,是因为想给喜恩一个真实的身份。 两人登记后的第七天,姜盛便得到了这个消息,他看着南允真与车有珍的合照,足足僵了五分钟,才笑出了声,“他还活着,允真还活着,还活着就好”他捂住了眼睛,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哭得像是一个崩溃的孩子。 赶来白龙岛的路上,姜盛便得到了车有珍去世的消息,他早早的就来到了灵堂外,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见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等到夜色降临,他才敢踏入灵堂,看到那个人的背影,每迈出一步都心急如焚且心如刀绞。 他怎么会跟女人结婚?他怎么还抱着一个孩子?是他的孩子吗?他怎么可能和别人有了孩子?不,不对,他才离开我一年,不会跟别人生下孩子。 姜盛终于走到了南允真的身后,他强压着想去拥抱他亲吻他的冲动,问出了口:“你爱她吗?允真。” 南允真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将喜恩小心翼翼地放回了一旁的婴儿车内,然后转过身看向了姜盛。 他依然十分憔悴,原本锐利的眼眸中布满了红血丝,头发也长了许多,不太整齐地堆叠在了脑后,他脸上既有痛苦又有期盼,他克制的双手捏出了青筋。 “我爱她,姜盛。” 折磨姜盛的计划还未走完,南允真只能这么说。但他猜不到姜盛的反应,所以始终站在婴儿车前,用身体挡着喜恩,害怕姜盛突然发疯伤到喜恩。 姜盛依然站在原地,垂下了头,过长的刘海垂落了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眸。 “你不是爱我吗?”颤抖的声线透出了姜盛心里的难受。 “你不该来的,姜盛,”南允真的神色依然警惕且冷漠,“我在你面前死了一次又一次,就是为了和你彻底结束,划清界限。我有了新的生活,你也把我忘了吧。” “忘了?”姜盛苦笑了一声,抬起了赤红的眼眸,脸上的神情是南允真从未见过的痛苦,那痛苦揪住了南允真的心,让他在姜盛逼近时都忘了反抗。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我爱你啊,南允真!” 姜盛将南允真紧紧地拉进了怀里,握住了他的后脑,吻上了他的唇。 第39章 死皮赖脸的姜盛 南允真推着姜盛却不敢太用力, 怕反应过度导致撞翻身后的婴儿车。他紧闭着嘴唇,手抵在了姜盛胸口上。 姜盛早就看出了南允真对那个婴儿的紧张,他紧紧揽住了南允真的腰将他抱离婴儿车, 抵在了墙上,手捏住他的下颌打开了他的牙关。激烈的吻席卷而来, 南允真再也无处可逃 边吻着,边按住了南允真试图反抗的手, 膝盖抵住了墙, 几乎将他架了起来,让他连腿都无法反抗。 “你是我的, 南允真你是我的”每一次亲吻,每一个触碰, 哪怕只是手指划过皮肤, 都在刺激着姜盛克制了很久很久的欲望。 “我爱你允真,是真的对不起, 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他还想说很多话, 但都无暇说出口,他有些着急,甚至想直接剖开自己的心,让南允真看看自己真的没有撒谎。他几乎快要失去理智,他扯下了领带, 绑在了南允真手腕上,手探入了南允真的衣服下, 扯开了他的腰带 南允真猛地一惊, 清醒了过来, 吼道:“滚开,姜盛!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 滚开!” “是你爱人的灵堂,”姜盛似乎是着了魔,说出这话时,嘴角还扯出了疯狂的笑。 “姜盛!!”南允真咬牙切齿,双目通红。 一声婴儿的啼哭突然响起,南允真紧张地看向婴儿车,见姜盛也停下来望了过去,立刻揪住姜盛的衣服,紧张地喝止道:“别动她!” 喜恩似乎感受到了南允真的恐惧,感受到灵堂内怪异的氛围,哭得更大声了。 姜盛在喜恩的啼哭中清醒了下来,挣脱了南允真的手,走向了婴儿车。 “姜盛!你别动她!”南允真害怕得几乎要哭了出来,哪知姜盛竟然十分轻柔地将喜恩抱起,放在了肩上,轻轻摇晃着身子,轻拍起了她的后背。 小小的喜恩在身材高大的姜盛身上就像一只肉嘟嘟的小兔子,在姜盛的安抚下竟然再次合上了双眼。 南允真解开了姜盛的领带,整理好衣服来到两人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姜盛嘘了一下,小声说道:“还没睡熟,稍等一会儿。”他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喜恩的后背,几分钟后才慢慢将喜恩横抱在怀里,轻轻地放回了婴儿车里,替喜恩盖上了被子。 “我小时候,就这么哄过姜善,我很会带孩子的,”姜盛看着南允真,认真说道:“别紧张,我不会伤害她的,我答应过你,不会伤害你在乎的人。” 南允真呆立了片刻,有些尴尬地说道:“谢谢,那就,请回吧” 姜盛走了出去,南允真很惊讶,心说这么容易就打发走了?正惊讶的时候,姜盛又走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一束菊花。他将菊花放在了车有珍的遗照前,默哀了半分钟后,走到南允真面前,问道:“你要在这里,守一晚上?” “当然,我是有珍的丈夫,这是我必须做的。”南允真坐回了坐垫上。 丈夫两个字,像是针一样刺入了姜盛心里,他深吸了口气,忍了忍,也拿了个垫子坐了下来,“那我陪你。” “你干嘛要陪我?你跟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还请回吧!”南允真加重了语气。 姜盛有些委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证明,在南允真眼前晃了晃,说道:“我是车有珍的远房表哥,所以我也有资格待在这里。” 南允真惊呆了,没想到姜盛竟然准备如此充足,连亲属关系证明都搞到了,也更是没想到,姜盛竟然会用这种方式,赖在自己身边。 “无耻啊,姜盛”南允真感叹了一句。 姜盛准备这个证明的时候还不知道车有珍已经病逝,他原本打算先接近车有珍,以车有珍亲人的身份强行留在白龙岛,留在南允真身边的,所以用到这种场合,也并非他所愿。 “允真,你要累了就去歇会儿,我守着”姜盛静静地盯着南允真,眼神就没从他身上挪走过。在姜盛眼里,半年多没见的南允真,似乎比以前更好看了,即使是穿着丧服,也很好看。可南允真看向灵位时眼里流露出的感情让姜盛嫉妒,姜盛甚至在想,如果他能那么看我,让我躺进去也行。 “姜先生您还是走吧,您不适合待在这里。”南允真燃起了一支香,说话期间连看都没看姜盛一眼。 姜盛十分难过,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的想把南允真绑走,来填补他这半年多来的思念。即使知道场合不对,他刚才都差点失控。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会离开南允真半步,不管南允真是不是别人的丈夫,不管南允真有没有孩子,不管他心里还有没有自己。南允真就是他姜盛的,这一点没人能改变。 “允真,我不会走的,”姜盛盯着南允真,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允真,我很想你。允真,对不起,一开始我的确对你目的不纯,那是我还没意识到我有多爱你” 南允真不理会姜盛,独自上香、叩拜,时不时地去照看一下熟睡的喜恩。 “是我太自私了,只知道满足自己的欲望,忽视了你的感受,对不起,允真” 南允真听得昏昏欲睡,搬了把凳子趴在了凳子上。 “允真这么长时间都在做些什么?跟我说说好吗?我每天都在想你,你有没有想过我?” “允真是怎么认识车有珍的?她长得也不漂亮怎么会爱上她的?她没我有钱,也没我好看,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了?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啊允真” 姜盛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卑微地乞求着主人的原谅,却不知主人早已经趴在凳子上睡了过去。 许久得不到任何回应后,姜盛才凑了过去,把刚巧从凳子上滑落的南允真抱进了怀里。 看着怀里的人,他脸上的苦闷才消失不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我的允真,乖乖睡,”他蹭了蹭南允真的脸颊轻声说着,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灵堂外袭来的凉风。凉风吹得灵位前的蜡烛晃动不停,姜盛抬起了眼看向灵位,仿佛看到了车有珍不愿意离去的灵魂。 姜盛的眼神变得冰冷且妒意满满:“他是我的!就算他爱过你,你也抢不走他,他是我的!” 凉风停歇,蜡烛停止晃动,姜盛收回眼神,抱着南允真靠在了墙上,喃喃道:“你是我的,是我的” 三天后,车有珍的丧事彻底办完,南允真抱着车有珍的骨灰盒回了家。 这三天,姜盛寸步不离,有时帮南允真接待客人,有时帮南允真照顾喜恩,有时帮南允真整理杂物 姜盛任劳任怨、亲力亲为也从不摆架子,村里人都以为他真的是车有珍的远房表哥,简直对他赞不绝口,闲谈中得知仪表堂堂的姜盛居然是单身后,不少大姐、婶婶甚至还当起了媒婆,给姜盛四处介绍村里还未出嫁的姑娘,有些甚至还想把自己推销出去,看得南允真很是无语。 家门口,南允真挡住了姜盛,下了逐客令:“丧事也办完了,你该走了吧,大舅哥!” 姜盛一笑,竟然扭头就走。 南允真连忙放下骨灰盒,喊道:“喂!把喜恩还给我啊!” 姜盛停下了脚步,得逞地笑着,逗着怀里的喜恩:“喜恩喜欢舅舅吗?很喜欢是吧!那就留舅舅住下来吧。”逗得喜恩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姜盛!把喜恩给我!”南允真凑了过去,气道。 姜盛举起了喜恩,躲避着南允真过来抢的手,笑道:“你够不着!” 看着喜恩被高高举起的样子,南允真吓坏了,生怕姜盛一个不小心把孩子摔下来,连忙说道:“别闹了,快把喜恩给我啊!” 小小的喜恩蹬着小腿儿,一点都不害怕,还挥舞着小手想去够天边的海鸥。 姜盛边躲边故意往后仰,让南允真不断地扑到了怀里。 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边,弯弯曲曲的白色石板路上,婴儿铃铛般的笑声被海风越吹越远,两个人跑着,闹着,脸上的阴霾消失不见,仿佛成为了两只点缀着身后青山绿树的自由飞鸟,而那个孩子,仿佛成为了引领飞鸟的精灵,而他们,仿佛成为了一幅画。 南允真跑累了,停了下来,他意识到姜盛的捉弄,瞪了姜盛一眼,转身走向屋子。 姜盛立马抱好了喜恩,追了上去,“允真,你生气了吗” 南允真趁其不备,转身夺过了他怀里的喜恩,然后迅速冲进了屋内,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喜恩被关门声吓了一跳,哇哇大哭了起来。南允真焦头烂额地哄着喜恩,完全忽视了门外姜盛的敲门声和呼喊。他是不可能让姜盛进来的,因为放他进来就是引狼入室,毕竟在这些天的很多个时刻,他都快被姜盛如饥似渴的眼神给吞掉了。 终于,喜恩停止了哭闹,在南允真怀里睡了过去。 天色渐暗,窗外突然浓云密布,变得灰蒙蒙的一片,屋外也安静了下来,再也听不见姜盛的敲门声。 也许他走了吧。南允真心想着,将喜恩放到了床上。周围很安静,连风声都小了许多,沉闷的气息在空中弥漫,让忙了几天几夜疲惫不堪的南允真感觉昏昏沉沉,直接在喜恩身边躺下,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南允真是被一阵窗子的碰撞声惊醒的,醒来时,窗外已经一片漆黑,刮起了狂风暴雨。他连忙跑了过去,关上了风雨中岌岌可危的窗子,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之内,便被雨浇了满身。准备去换衣服的时候,他听到了门口的碰撞声。 不是风吹的声音,也不是暴雨拍打的声音,而像是有一个人脱力般地撞在了门上。 不会是姜盛还没走吧? 南允真心猛地一颤,跑向了门口。 他打开了大门,果然看到了蹲在门口屋檐下,被淋得浑身湿透的姜盛。 狂风刮进了屋内,刮得南允真双眼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冰冷的雨水和温热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湿润了他的脸庞。 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姜盛扶着墙缓缓站起,然后转过了身。他甩了甩满头的水渍,双眼有些失神,却在看到南允真的那一刻便一步跨了过去,捧起了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唇间是如此的冰冷,冷得南允真立刻张开了嘴,用温热的舌不断地去温暖着他的唇,还搂紧了他的腰,手伸向他身后努力去关那忘了关上的大门。 狂风暴雨之中,两个湿透的身体紧贴在了一起,仿佛在互相取暖,互相慰籍 第40章 赢不了一个死人 南允真, 我好喜欢你。 姜盛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怀里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非常主动,吻得不让人喘息,吻得不给姜盛任何说话的机会, 吻得姜盛昏昏沉沉。 姜盛紧紧地搂着南允真转身,终于关上了风雨中的大门, 然后连带着怀里人重重地撞在了门上。他护着南允真的后脑,沉醉地亲吻着怀里湿漉漉的人, 却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 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葬礼的这几天,姜盛也很少睡个完整的觉, 再加上在门外被风吹雨打了两个多小时,即使是铁打的身体也出了问题。起先冰冷的唇越来越烫, 当南允真感觉到紧贴在一起的身体也热得发烫时, 姜盛已经靠在他身上,昏迷了过去。 南允真紧紧地抱住了他, 靠在他身上哽咽着骂道:“傻子!把自己淋成了这个样子!” 他扶着姜盛来到了车有珍曾经住的房间, 给姜盛擦干了身子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扶到了床上,给他吃了退烧药,照顾了他一晚上。 清晨时,暴雨已经停歇,但屋外的风声依然很大, 呼呼地从窗子缝隙里钻了进来。十分疲惫的南允真早已经趴在姜盛身边沉沉睡去,姜盛醒来时, 睁开眼便看见了睡得很乖巧的南允真。 那一瞬间, 心里涌出的巨大幸福感让姜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不敢出声,怕打破这难得的梦境, 却又不自觉地凑了上去,吻上了那柔软的唇。 南允真很快醒来,推开了姜盛站了起来,瞪着他说道:“离我远点!” 姜盛的神色失落又可怜,“明明允真昨晚不是这个样子的。” “昨晚什么样子?你烧糊涂了吧!”南允真嘴硬狡辩,然后转身就走:“我去给喜恩做早饭,你没事了就赶紧走!” “烧糊涂了?”姜盛垂下头想着,好像以前在雨田村也烧糊涂过一次,但昨晚明明是现实,那这样的话,莫非雨田村那次也是? 想到这里,他连忙跑下床追了过去,问道:“允真,去年冬天,你回过雨田村吗?” 正准备着辅食的南允真微微一愣,然后十分自然地否认道:“没有。” “怎么可能”姜盛呆呆站着,开始怀疑自我。 南允真转过头来,看到姜盛的样子,噗的一下笑出了声。昨天晚上随便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给姜盛套上,夜里没开灯也没感觉出不对劲,今天一看,发现哪儿都不合身,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强行穿上童装的样子,连腹肌都露出了一大截,裤子甚至被撑得有些难以直视 笑过之后,南允真立刻又意识到不该露出这种表情,连忙收起了笑容,板起了脸。 “允真刚才笑了!”姜盛自然是不会错过南允真难得的好脸色,他不再纠结雨田村那天到底是不是做梦了,连忙凑到了南允真身边想抱住他,却被南允真手中飞速提起的水果刀抵住了胸口。 “离我远点!”南允真严肃说道。 姜盛无奈地退了一步,倚靠在橱柜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南允真准备精致的早点。 身后突然传来了喜恩的哭声,姜盛连忙说道:“我去看看就行。”循着哭声来到南允真的房间,姜盛抱起了小小的喜恩,轻拍了几下便哄得喜恩又合上了眼睛,舒舒服服地趴在了姜盛宽厚的臂膀上。 “喜恩乖,要起来吃早饭了,”姜盛边哄着,边打量着这个卧室,发现卧室内竟然只有男人和婴儿的衣服,完全没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他立刻兴奋地跑出卧室,问道:“允真,你和车有珍是分房睡的?” 南允真“啊?”了一声,很快明白了姜盛话里的意思,说道:“有珍病重的时候当然不能和我睡,但只要她状况好点,我都会去她的房间陪她。” 这是模棱两可的实话,南允真当然没有和车有珍同床共枕过,但在很多个车有珍疼痛难耐的夜晚,都是南允真在她身边贴身照顾和陪伴的。 南允真的回答让姜盛十分难过,失落地问道:“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乖巧,听话,诚实,和我一样的孤身一人,不,她比我好一点,她还有喜恩。”南允真眼里流露出了几分伤痛,在姜盛看来,那是对车有珍的怀念,他咬了咬牙,压下了心里翻涌的嫉妒。 喜恩睡醒后,姜盛逗着她吃完了早饭,然后把她放到了婴儿围栏里。 南允真端来了两碗香喷喷的海鲜面,姜盛尝了一口惊讶夸奖道:“没想到允真的厨艺这么好!” “都是有珍教的,”南允真淡淡地说道:“一开始她都不让我下厨,后来她病了,才开始教我的,我第一次做出的东西简直不能吃,她有些生气,把我骂了一顿”说到这里时,南允真微微笑了起来,想到了当时的情形。 第一次下厨的南允真做的东西的确是难以下咽,但车有珍骂他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南允真既切到了手指又烫到了胳膊。 扶着椅背在一旁站着的车有珍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心疼地骂道:“允真哥!你连砍过来的刀子都能躲过,怎么就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呢!” “有珍你别动气,我下次一定注意!”南允真话刚说完,就一脚踩到了地上的滑腻腻的厨余垃圾,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车有珍气笑了,无奈地坐在了椅子上。 回想到这个场景,南允真依然觉得有趣。 可看在姜盛眼里,就是一副疼爱妻子的丈夫回忆起过去甜蜜时刻的样子。姜盛不再言语,难受地吃完了这碗南允真亲自给他做的海鲜面。 可是车有珍也吃过。 姜盛的妒意快要把心口撑爆。这个家里,有太多车有珍的痕迹,南允真心里有太多与车有珍相处的记忆。车有珍虽然不在了,但车有珍已经占据了南允真的心。 姜盛原本以为,只要南允真还活着,只要自己赖在他身边,就能将他再追回来,他相信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可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也许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一个死人。 悲哀的情绪蔓延,姜盛看着南允真忙碌的背影,小声问道:“允真,你就真的,不爱我了吗?” 南允真心里一颤,却假装没听到,走向了二楼。 “允真,你去做什么?”姜盛又喊了一声。 南允真眼眶微微发红,指着二楼阳台的方向,说道:“有珍之前种的花我竟然忘了,昨天下暴雨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又是车有珍!竟然连车有珍的花死了都会让他这么难过!姜盛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他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我来帮你。” 二楼的阳台是露天的,两人一出门便感受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狂风,花花草草早已经不成样子,南允真顶着风看到了几盆还算有救的,连忙指挥着姜盛一起抱进屋内。 狂风中裹挟着的湿沙迷了南允真的眼,抱着最后一盆花回来的他蹲在地上泪流满面,正擦拭着眼睛的他突然被情绪激动的姜盛搂进了怀里。 “允真,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姜盛终于克制不住心里的情绪,痛苦哀求道:“你不要为别人这么难过,好不好?” 之前几次提起车有珍,的确是南允真有意为之,为了气姜盛,可这一次,真的是姜盛误解了,南允真只是被风沙迷了眼。 对于车有珍的逝世南允真并不难过,因为被病痛折磨到快要死掉的人,死亡反而是他们的解脱,所以,南允真由衷地为车有珍感到高兴,她摆脱了疾病的痛苦,摆脱了生活的煎熬,她进入了轮回,重新开始了新的人生。 所以当姜盛扑过来时,南允真还是有点懵的。 “允真,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欺骗你戏耍你了,我会对你好的。”姜盛的声音极其痛苦,抓在南允真肩膀上的力道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南允真,南允真,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那你先松开!”南允真推不开大狗狗似的姜盛。 “我不!”姜盛竟然还耍起了无赖,将南允真整个扑倒在地上,脸埋进了他脖子里。 南允真越是挣扎,姜盛那不合身的衣服越是挡不住身体,不知什么时候,温热的皮肤已经毫无阻隔地贴在了一起,眼看着即将擦枪走火,南允真赶忙大喊道:“姜盛!!你要是敢碰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姜盛立刻停了下来,捏紧了南允真的手,难忍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然后松开了他,跑下了楼,冲进了卫生间。 南允真按着发疼的肩膀,小声骂道:“简直就是!发=情的狗!” == 由于台风影响,白龙岛下了将近一周的暴雨,虽说后面几天雨小了不少,但风依然很大,使得前往南平市的轮渡持续停运了一个星期。因为这糟糕的天气,姜盛有充足的理由赖在南允真家里不走了,虽然接二连三地被无处不在的车有珍打击,但姜盛越挫越勇,脸皮也越来越厚,甚至在南允真面前说出了要当喜恩“后妈”的话。 听到后妈两个字时,南允真稍稍想象了一下高出自己一个头、肩膀有自己两个宽、浑身肌肉的姜盛被自己压在身下羞红了脸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骂道:“滚!” 姜盛抱着喜恩呜呜呜地跑开,逗着喜恩说道:“爸爸不喜欢我,我好难过啊。”喜恩被逗笑了,抱着姜盛的脑袋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不停地拍打。姜盛假装受伤倒地,将喜恩放在了地上。喜恩愣了一下,嘴巴一撇,委委屈屈地眼看着就要掉下泪来。 南允真正准备去抱的时候,喜恩居然朝着姜盛伸出了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妈,妈妈妈,妈” 姜盛和南允真都愣住了。 先反应过来的南允真一把将喜恩抱进了怀里,转身就朝姜盛飞出一脚,气呼呼地骂道:“别教坏孩子啊!!” 40-50 第41章 大 “姜盛你是不是失业了?”南允真坐在喜恩的婴儿爬爬垫上, 让喜恩坐在腿窝里,边用玩具逗着她,边盯着姜盛问道。 “嗯??”姜盛坐在南允真对面, 拿了个小皮球和喜恩踢来踢去,笑道:“允真竟然问出了这种问题。” “那你的掌舵者传位给别人了?”南允真又问道。 “传位给谁?”姜盛笑了, 拿起小皮球煞有其事地说道:“那就传位给我们小喜恩,来, 传国玉球, 接住!” 南允真无语扶额,然后指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说道:“天也晴了雨也停了,轮船都开过来了, 既然你还得坐镇金山, 你怎么还不走啊?” “允真和喜恩都不跟我走,我没脸回金山了, ”姜盛笑嘻嘻地说道。 南允真深深地叹了口气, 把喜恩塞到了姜盛怀里,气呼呼地走上了二楼书房。 离开金山的那天,南允真借走了孔信阳一半的现金,如今已经花得所剩无几。他不是没想过去南平市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可自己之前为了混进金山雀笼挪用公款, 已经把工作履历搞得一团糟,正经的工作肯定是没指望了。为了照顾喜恩, 那些起早贪黑的辛苦活也不能做。思来想去, 南允真只能铤而走险, 进入了暗网。 他用“白龙”的网名在暗网中寻找着订单,只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原则:绝对不接杀人放火的活儿。 很快, 他在距离较近的订单里浏览到一个寻找保镖的订单,点开一看,报酬竟然有十万! 公开的信息上看不出工作内容,南允真点击了发布者的网名,进入了加密的私聊空间。 “您好,我是白龙,我想接单。”南允真直截了当地说道。 发布者网名是poison,他回复得很快:“工作内容或许有生命危险。” 南允真眉头皱起,还是先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不杀人,只是当保镖的话,没有问题。” poison沉默了片刻,回复道:“好,明天下午五点,到后天下午五点,二十四小时内保护我的安全,二十四小时后如果我安然无恙,则订单交易完成,十万会立刻到账。” 南允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爽快,而且只用保护二十四小时,他很自信完全能够胜任,于是高兴地敲打道:“给我地址,还有,对接暗号。” “南平市君耀大酒店3266房间,对接暗号:网名,这是我的照片。” 照片发送稍有延迟,还没看到照片时,南允真对对方居然敢在暗网上公开照片的行为感到非常惊讶,可看到照片后他立刻了然,因为对方只发送了一张手背的照片。 照片中的那只手十分修长,骨节分明,一看便知是男人的手,手背肤色均匀,颜色偏白,没有一点伤痕,小拇指的第二指节上,还有一颗不太明显的小黑痣。 南允真脑子里,立刻绘出了poison形象:不超过三十岁的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好,我会准时到的。”南允真回答。 “期待你的到来,小白龙(#^.^#)”poison居然还发送了一个表情。 南允真笑了笑,合上了电脑。 吃过午饭后,南允真立刻准备出门。姜盛疑惑问道:“去哪儿,允真?” “有点事需要去一趟市里,明天才能回来,你帮我看一下喜恩。”南允真说道。 “明天?”姜盛一惊,立刻拽住了南允真的衣袖,着急地说道:“允真,我们一起!” 南允真被姜盛激动地样子吓了一跳,但立刻又想明白了他激动的原因,说道:“你想什么呢?我不会跑的,喜恩都在这里呢,我肯定会回来的,就是有点儿私事!” “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姜盛可怜巴巴地说道。 “很多事!”南允真扯开了姜盛的手:“好好在家等我,好好看着喜恩,我明天就回来。”说完,直接走出了家门。 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抱着喜恩焦急地站在门口的姜盛。 姜盛的头发实在是有些过长了,乱糟糟地披散着,却仍然挡不住他五官的精致与成熟,他身上穿着村里买来的宽大盗版T恤,夸张的logo却并不显得滑稽,硬生生地被他穿成了剑走偏锋的潮牌。可他脸上的表情,着实与他身上的气质不配,都像是一个久等丈夫不归的怨妇了。 转过头来时,南允真垂下头笑出了声。他之所以放心把喜恩交给姜盛照看,是因为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已经看出姜盛对喜恩的疼爱不是伪装,不管姜盛会不会带喜恩离开,喜恩放在他那里,总归是最安全的,就算姜盛把喜恩带回金山,找到他们也是很容易的事。 但姜盛应该不会带喜恩回金山,南允真心想着,如果他想拿喜恩来要挟我,这几天完全可以要挟了,可他什么都没做,他没再强势也没再发疯,对我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和尊重,对照顾喜恩的各种繁琐的事也保持了足够的耐心,除了大晚上的经常在卫生间弄出点动静外 想到这里,南允真脸颊微微发烫,加快脚步走向了码头。 南允真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了南平市君耀大酒店3266房门前,他提前换了身规矩低调的西服,敲响了房门。 门内传来了奇怪的碰撞声,过了一会儿咚的一声声响砸在了门上,紧接着规律又清晰的碰撞声从门内传来,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呻==吟。 我靠,禽兽啊!这天还没黑呢! 南允真心里骂了一句,正犹豫着要不要走时,门被拉开了一个门缝,一只手从门缝内伸了出来。门内的人摆了摆手,说道:“稍等。” 紧接着,门又被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内那让人耳红面赤的声音愈加的激烈了。 南允真看清了那只手,正是poison的,他十分无奈地靠墙站着,捂住了耳朵,心里默念着十万,十万,十万 声音逐渐停歇,过了一会儿,一个侍从模样的瘦弱男子跌跌撞撞地从屋内跑了出来,神情痛苦地冲进了电梯里。 poison感兴趣的居然是男人!南允真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屋内。 屋内的气味让南允真感觉有些恶心,他皱着眉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只围了个浴巾、皮肤白皙,目测年龄不超过三十的黄头发男人。男人五官算得上标致,脸上还挂着事后的餍足,皮肤上清晰可见不少的抓痕。 南允真别过了脸去,稍稍掩饰了一下脸上的厌恶,语气冷漠地说道:“我是白龙,从现在开始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直到明天下午五点。” 从南允真一进来时开始,poison的眼神就粘在了他身上,待南允真说完,他哇哦了一声,鼓着掌说道:“没想到小白龙长得这么好看,我真是捡着宝了,”他站了起来,走向南允真,表情变得暧昧,笑容变得猥琐:“要不我再出十万,小白龙今晚也在床上保护一下我” 忍无可忍的南允真深深叹了口气,在poison靠近到一米的距离时,飞起一脚踢了过去。poison立刻后仰,动作敏捷地抓住了南允真的脚腕,南允真借力跃起,双腿绞在了poison的脖子上猛地一翻,用身体的力量将poison砸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倒地之后南允真没有片刻停息,立刻翻到了poison的背后单腿压住了他的后背锁住了他的双臂,低声吼道:“再敢出言不逊,我就扭断你的胳膊!” poison哎哟了一声,求饶道:“放、放、放手,就开个玩笑嘛,小白龙身手了得,我服了,服了。” 南允真这才松开了poison,死死地瞪着他,脸上依然怒气未消。 可哪知poison起身之时,围在腰间的浴巾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南允真一愣,扭过了脸,骂道:“你TM的快找件衣服穿上!” 晚饭时分,穿得人模狗样的poison带着南允真来到了君耀大酒店顶层的高级会员宴会厅内。南允真始终不知道poison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poison这一天打算做什么,不过他完全不在乎,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证poison不死就行。 宴会厅里的人,南允真一个都不认识,为了避免太引人注目,进入宴会厅前他就戴好了黑色的口罩,一直老老实实地跟在poison身后。poison似乎在谈生意,与不少社会名流攀扯了一会儿后,端了些精致的点心来到了宴会厅边缘处的餐桌上。 “小白龙也过来吃点东西,”poison笑嘻嘻地说道。 南允真坐在了poison身边,拿起叉子叉了块蛋糕后,飞速塞进了嘴里戴好了口罩。 poison笑了,打趣道:“小白龙就吃这么一点儿?那怎么力气那么大?” 南允真翻了个白眼,很明显地不想跟poison搭话,虽然不知poison的身份,但他本能地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poison见南允真不搭理,有些丧气,盯着前方的人群小声说道:“我在等一个买家,他说他人如其名,我一见着他就能认出来,你猜他叫什么名字?”说完,他竟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叫什么名字?”南允真被勾起了兴趣。 poison先是前仆后仰地笑了几声,然后小声说道:“他说他叫巨根,哈哈哈” 南允真无语了,再次翻了个白眼。 “小白龙帮我盯一盯,看在场的谁人如其名,”poison捂着嘴笑道。 我盯你妈南允真就差骂出口了。 片刻后,poison摇头说道:“啧啧啧,都太小了,还没我的大,小白龙你刚才也看到了,你说是不是?” 南允真根本不想搭话,心里哀嚎:我怎么碰着了这么个奇葩! poison竟然自吹上了瘾,十分自豪地说道:“在我们大H民国,比我的大的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南允真扶着额头,无情地打击道:“你就吹吧你!比你大得多的,我家就有一个!” 第42章 捉了个奸 poison瞪大了眼睛, 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允真,惊讶道:“你男人?” “不不不,”南允真愣了一下, 心里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懊恼,连连否认道:“我妻子的哥哥。” poison哦了一声, 有点不太相信:“小白龙竟然结婚了,我还以为小白龙喜欢男人。” 南允真知道很多同类之间都会有一定的第六感,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板着脸说道:“我喜欢鬼都跟我的任务没关系,找你的巨根去吧!” 没过多久, 巨根同志就以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大不大两人完全看不出来,但那纹在背后的巨根形状的纹身那是真的大, 占据了那肥硕男人的整块后背。 poison嘴角抽了抽, 说道:“这人怕不是脑子有毛病吧,怎么不在脑门上纹一个呢?我都不想和他交易了, 丢人!” 南允真笑出了声, 然后立刻收起了笑容,严肃说道:“作为商人,要守诚信。” “小白龙还有点幽默啊,”poison无奈起身,走向人群中的光膀子男人。南允真立刻跟在了他后面。 poison与巨根的交流十分隐晦, 南允真听不出他们到底要交易什么。几分钟后,巨根要求私下密谈。 poison稍作迟疑, 便准备走向宴会厅外的阳台。巨根摇头, 说道:“去我房间。” poison眉头皱起。 巨根哈哈一笑, 摊开粗壮的双臂,说道:“我穿得这么少, 很容易看出来什么武器都没带吧?这就是我的诚意,如果还是不信任我,去你的房间也行。” poison这才答应,领着巨根去了他在楼上的3266套房。南允真跟在两人身后,一直紧盯着巨根,总觉得这个男人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粗俗和肤浅。 进入房间后,poison开门见山地说道:“货不在南平市,但你想要的量我手里都有,要少了还不卖,五十公斤起卖。” 巨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砍价道:“单价五万。” 南允真心里一惊,心想这一笔交易的流水就有上百万了,究竟是卖什么东西能卖这么贵?还搞得这么隐蔽?很快,他便想明白了答案:毒==品! 原来poison才真是人如其名! poison没有立刻答应巨根,讨价还价了半天后,才说道:“五万五,一分都不能少了,还得提前支付百分之十的定金!” 巨根爽快答应了下来,并保证几个小时后便会让手下送来现金。“这只是第一单,”他笑着说道,“如果这单成了,接下来的买卖会翻好几倍,到时候,我老板希望能与令尊亲自交易。”说完,他双手插兜,站了起来。 poison在听到“令尊”两个字时,脸色就变了,见巨根要走,立刻喝止道:“慢着!”他眼神变得阴险,质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父亲也有货的?” 话音刚落,巨根便挥出一拳,朝poison砸了过来。南允真立刻挡了过去,手掌握住了巨根的拳头以一股巧劲化掉了巨根的力道,将人拨到了一边。 知道poison是毒==贩后,南允真依然出手护他不是因为贪心那十万元报酬,而是因为现在证据不足,即使立刻举报两人,警方来了也查不到任何证据,毕竟两人还未进行任何交易。而且从两人谈话得知,poison幕后还有更大的毒=枭,很可能就是poison的父亲,贸然举报一定会打草惊蛇。 南允真原本打算至少等拿到poison和巨根正式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后再举报两人,可没想到巨根会突然出手。 巨根也是没想到,poison身边看似瘦弱的保镖居然身手如此厉害,为了速战速决他也不再伪装,双手拉住自己的肚皮猛地朝两边扯开,将肚皮撕裂了开来。 南允真被这诡异的行为吓了一跳,当看到巨根的肚皮被撕开却没见鲜血时他才反应了过来:那肚皮是假的,肚皮下面肯定藏着武器! 南允真二话没说,将poison扑倒在地。砰砰几声响起,子弹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他带着poison一个翻滚躲在了沙发后面,然后出其不意地从沙发另一侧闪身而出,推倒茶几当掩体不断逼近巨根,一脚踢在了巨根握枪的手上,枪支掉落,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巨根根本不是个胖子,只是穿了一身厚厚的硅胶假皮,扭打之间,他的假皮被撕坏,南允真的口罩也掉了下来。巨根一个翻滚捡起了枪,正准备开枪的时候,看到了南允真的真面目。他的眼里,瞬间布满了震惊,然后犹豫了一秒,转身跑出了屋内,彻底消失不见。 明明占了优势的巨根却落荒而逃,这让南允真也一头雾水。 巨根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楼,钻进了一辆面包车内,他扯掉了身上残留的假皮,对周围的同伴说道:“停止行动!” 同伴满脸惊讶,问道:“露馅儿了?” 巨根摇了摇头,平复了一下心里的紧张后,问道:“你们,谁能直接联系上先生?” 其他人均摇头。 巨根又深吸了口气,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就一阵后怕,要是我刚才一不小心开枪把那个人打死了,那我这条小命就该死八百回了! 彻底平复下心情后,他拨通了姜明贤的电话:“会长,我刚才在执行抓捕毒=枭之子的行动中,看到南允真了!绝对没看错,您之前让我们满世界寻找南允真时,他的模样我都刻在脑子里了” ==== 白龙岛上,姜盛穿着人字拖,抱着喜恩在那条狭长的白石小路上来来回回走着。已经入夜,小路周围并没有路灯,只有远方灯塔不时地投射过来一束明亮的白光,照亮了姜盛焦急的身影。 路过的人不多,但都是些村里的熟人,每一个都会过来跟姜盛打上招呼,闲聊几句:“盛儿啊,孩儿睡了吗?大晚上的可别着凉了啊。” “睡了睡了。”姜盛敷衍应付。 “喜恩她爸呢?这么晚了没在屋子里?” “没有,他出去有事了,我这不正等他吗?” “天都这么黑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说了,说明天晚上回来。” 路人惊呆,神情有些尴尬:“明天晚上回来,你现在等着干嘛?” 姜盛撇了撇嘴,说道:“我着急。” 路人摇着脑袋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的房子内传来了姜盛的手机铃声。他的手机已经很久没响过了,来白龙岛前,他曾叮嘱过姜明贤,没有什么万不得已的大事一定不要打扰他,所以手机响起,必定代表着出了大事! 他连忙跑回了屋内,将喜恩放到了床上,接通了电话。 “先生,南允真没在您身边?”姜明贤直接问道。 “没有,出什么事了?”姜盛没想到居然与南允真有关,连忙问道。 “前段时间在金山贩毒的那条线,我们查到了源头毒=枭,并且钓到了毒=枭之子前往南平市交易。就在刚才,红雀准备抓捕毒==枭之子时,发现他的保镖竟然是南允真!” 姜盛非常惊讶,南允真这些天一直大门不出,怎么和毒==枭搅一起了?他相信南允真一定不会去做贩==毒这种勾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所以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南允真的安全! 看了看在床上睡得很熟的喜恩,他立刻命令道:“让现场的红雀继续暗中盯着,但任务不再是抓捕毒=贩,而是保证南允真的安全!然后你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白龙岛,带上一个信得过的育婴嫂。” 育婴嫂??姜明贤虽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问,立刻领命。 五十分钟后,一架直升飞机降落在了姜盛房屋前的空地上 === 君耀大酒店3266房间内,南允真和poison已经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天了。 poison已经知道了巨根不是真正的买家,他见巨根莫名其妙地就逃走了,怀疑南允真跟巨根是一伙的。 而南允真则在思考要不要继续取得poison的信任,钓出他背后那条大鱼。 “我都说了我不认识那人!如果我真和他有什么关系,刚才为什么要拼命救你?我直接和他联手,不得分分钟就把你绑了?”南允真说道。 poison盯了南允真一会儿,看不出什么破绽后,说道:“我们换个地方!” 说着,便带南允真离开了君耀大酒店。 “身后有车跟着。”为了取得poison的信任,南允真透露了这个poison还没发现的事实。 “靠!”poison骂了一声后,脚踩油门加快了速度,在南允真的指挥下甩开了跟踪的车辆,开进了巷子里,然后下了车走进了一个喧闹的酒吧内。 酒吧内人头攒动,重金属音乐炸得人头皮发麻,无数裸露的肌肤和扭动的身躯晃得人眼花缭乱,酒水混合着香水味还有一些奇怪的液体的味道在密闭的空间内发酵,散发出了一种腐朽糜烂的气味。 南允真很不喜欢这里,但好在poison过来不是为了玩闹,他领着南允真挤过人群,来到了一间安静的包间内。 “就在这里歇会儿吧,明天保护我安全离开南平市,你的任务就结束了。”poison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闭目养神。 南允真也坐在了沙发上,他想套出poison的下一个目的地,于是朝他靠了靠,问道:“明天打算怎么离开?” poison抬眼,瞥了南允真一眼,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问道:“问那么多干嘛?” “我得保护你啊,”南允真没理会poison逐渐下滑的手,神情自若地说道:“我得知道是把你送上飞机还是火车,还是直接开车送你到下一个目的地?” poison笑了,手已经落在了南允真的腰上,他靠了过去,下巴搭在南允真的肩膀上,呵着气轻声说道:“陪我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告诉你。” 南允真回以微笑,正想着怎么把这货踹开的时候,砰的一声,包间门被踢开了,满脸愤怒的姜盛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第43章 我是你的 poison和南允真立刻从沙发上弹跳而起, poison以为姜盛是杀手,而南允真则是惊讶于姜盛的突然出现。 “你是什么人?” “你怎么在这里?”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南允真!”姜盛咬牙切齿地喊了声南允真的名字,愤怒说道:“你说你有事, 你有事就是出来陪别的男人?”他砸上了门,朝南允真走了过去。 南允真很久没见过如此愤怒的姜盛了, 特别是这些天,姜盛乖巧得就像是养了十年的大狗狗。他有些恐慌地退后了一步, 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 我不是陪他,我只是当他的保镖。” “保镖用靠那么近吗?我要是晚来一步, 你们是不是就滚在一起了?!”姜盛在南允真面前站定,双眼通红。 “不是你真误会了”当着poison的面, 南允真不好把话说明, 只能拉住姜盛的手,想先安抚住他的情绪。 poison这才看出姜盛根本不是什么杀手, 而是找上门的情夫啊!他让开了路, 饶有兴趣地看了两人一会儿,笑道:“小白龙,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比我还大~~很多的,你的大舅哥吧?”他还特地贱兮兮地, 把“大”字拖了很长。 “小白龙?什么大很多?”姜盛看了看poison,又看了看南允真, 又细品了一下poison的话, 脑子里立刻出现了一幅南允真依偎在不着寸缕的poison怀里, 分享着爱称‘小白龙’,把玩着poison那家伙的暧昧场景。姜盛顿时勃然大怒, 跟一头发狂的狮子一般一拳砸向了poison。 “不要!”南允真及时抱住了姜盛的胳膊,对poison喊道:“你快跑啊!再不跑要被我大舅哥打死的!”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poison欲哭无泪地逃出了包间。 “你还护着他?你竟然还护着他!”姜盛吼得声音都哽咽了起来:“你不是说你爱车有珍吗?你连我都看不上,怎么还能看上别的男人?” “不是的姜盛!”南允真抱住了姜盛的腰,见poison已经离开便再无顾忌,解释道:“我在暗网上接了个活儿,本以为只需要当保镖的,哪知道这家伙竟然是毒==贩,他背后还有靠山,我靠近他只是想套他的话,想知道他接下来去哪儿,等摸到他贩==毒的证据后再举报他。” 姜盛稍稍冷静,抬手捏起了南允真的脸,问道:“小白龙是谁?” “我在暗网的昵称。”南允真看着姜盛发红的眼眶,心里十分心疼,也就忘了伪装,变得乖巧又柔和起来。 “那比大小是怎么回事?你见过我的,你还见过他的?”姜盛追问道。 南允真嘴角抽了抽,尴尬地解释:“就是我刚到的时候,那神经病才办完事儿,裹着个浴巾后来又不小心掉了然后非得在我面前炫耀他的大为了打击他,我就说我家有一位比你大得多的就这么点儿事,你别想多” 南允真话还没说完,姜盛便突然吻了下来。 克制了许多天的吻,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强烈,克制了许多天的欲望,在这一刻尽数燃烧了起来,烧得姜盛浑身炙热,无法自持地将南允真压在了沙发上。 他的吻,强烈到似乎想要吞噬掉南允真的灵魂,唇舌不断地纠缠,水渍从南允真唇角溢了出来。南允真根本无法反抗,感觉被压住的不仅仅有身体,还有理智,还有一切 许久,姜盛才稍稍松开这个吻,在南允真耳边呢喃:“你说得对,我是你家的我是你的” 南允真这才明白,原来只是这几个字,点燃了姜盛的火。 姜盛非常的迫切,但又依依不舍,他怕吃得快了,眼前这美味就会突然消失,于是便开始一寸寸地轻啄,从耳根到脸颊,慢慢向下到脖颈,再 南允真已经闭上了眼睛,抱住了姜盛的脑袋,沉迷地享受着这一切。他自认为不是姜盛这种纵欲之人,可他本就非常喜欢与姜盛的欢爱,如果刻意去回避,他完全能忍得住,可此刻已经开了一道口,他便收不住这决堤的欲望了。 怀中的温热湿滑突然消失,姜盛抬起头开了口,声音低哑,还带着些悲伤:“允真,我的允真,就算你不爱我了,就算你的心不认可我,可你的身体还是认可我的你看,他完全经不住挑逗” 南允真发出了一声难忍的喘息,紧缩着身子,按住了姜盛的头 昏暗的包间内,他的口中热气呼出,眼眶里逐渐弥漫上一层水雾,他看着天花板上被旋转气氛灯照出的光斑,只觉得越来越模糊,在某一瞬间,它们好像变成了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他闭上了眼睛,感觉就像被人揪住了心,带上了云端 许久,他抖了抖,仰起了头… 剧烈跳动的心逐渐平息,再睁开眼时,流星又变回了那些规律晃动的彩色光斑。 脸颊有汗水滚落,在他以为都结束时,身前的人半跪起身,扯掉了挂在腿上的碍事的衣裤,又俯下身去,吐出了口中的粘稠,含上了那火热又干涸的唇,探出舌来深深纠缠。 “啊!姜盛”南允真喊了一声,声音颤抖无比,他再次闭上了眼睛,脸颊上泛起了红晕,眼角泪光闪烁,狭长的睫毛也在颤抖不停。 “我在呢,”姜盛抬头应允了一声,他的眼里也是一片迷醉,却突然注意到南允真平坦纤薄的小腹。“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吗?”他歪了歪头,看得入迷,“允真呐,你真好看,一会儿,我让这里鼓起来,好不好?” “姜盛”南允真已经难以忍耐,主动朝着姜盛靠近。 姜盛压下身在他耳边说道:“允真别急,慢慢来,我怕弄疼你。” 即使姜盛已经准备得足够充分,许久未经此事的南允真还是飞出了眼泪,他先是用胳膊挡住了眼睛,然后又难忍地抓住了身后的沙发扶手,挺起了腰 姜盛因过度兴奋,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片片晃动的虚影,他轻笑着,手掌按在了那虚影中略微凸起的平坦小腹上。 他的笑声多多少少有点疯狂和变态。 “别按,混蛋!”南允真哭着骂道。 酒吧的包间光线昏暗暧昧,装饰新潮但陈设非常简单,除了一张靠墙的沙发外,只摆设了一张冰冷的大理石茶几和几个酒架。 南允真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了茶几上,他紧紧地抓住了茶几边缘。 姜盛提起了他的腰。 茶几表面冰冷,让已经十分疲惫的南允真清醒了几分,清醒地感受到了袭来的快感,以及膝盖撞击到茶几边缘的疼痛。 姜盛好像不知道什么叫满足,毕竟憋了太久。在他看来,雨田村的那次或许就是一场梦,所以他是时隔九个月,才再次拥有眼前这个人。他甚至在想,如果眼前人不拒绝,他是不是可以把这九个月欠下的,全部补回来? 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苦笑了一下,抬手拿起了桌边冰桶里的一瓶啤酒,咬掉了瓶盖然后全部洒在了南允真身上。 冰凉的液体让南允真浑身一颤,身体紧缩,哭骂道:“姜盛,你做什么?” 南允真的反应让姜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一掌拍了下去:“放松点,允真”他俯下身,舔吻着南允真后颈上的酒,坏笑着说道:“我就是想喝酒了,想喝,用允真酿的酒了” 真是一场,让人醉生梦死的折磨 南允真不知何时晕了过去,醒来时,依然被姜盛搂在怀里。 他搂得很紧,纠缠的双臂甚至某处,一夜都没有分开。 实在是太过疲惫,南允真也没动,睁了下眼睛又闭上了。可突然,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努力回想,他惊呼出声,推开姜盛问道:“喜恩呢?你来了你把喜恩放哪儿了!” 嘭的一声,姜盛从沙发上滚落,摔在了地上。他十分狼狈地支起身子,无奈道:“我的允真就放心吧,喜恩就在家,让姜明贤看着呢,他就算丢了自己的命,也不敢让喜恩出一点问题的。” 南允真仍然不放心,喜恩这个月龄正是认生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凶狠老爷爷不得把她吓得哇哇大哭?他连忙走下沙发,却腿一软摔在了姜盛怀里。 姜盛笑了,即使被南允真推下来摔得有点疼,即使被南允真这一下砸得也有点疼,但抱着怀里柔软的人,看着那些出自自己之手满身红印,姜盛心里满足极了,高兴得几乎要飞上天去。 “南允真,你是我的。”姜盛突然冒出了一句。 南允真无奈骂道:“起来!回家!” 南允真着实是腰酸腿疼得厉害,一路上都依偎在了姜盛的怀里。姜盛心里美滋滋的,到达白龙岛下船时,直接将南允真打横抱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走下船,踩得人字拖哒哒作响。 路人们纷纷投来了惊奇的目光,姜盛毫不在乎,反而还挺得意,脸上一直笑呵呵的。而南允真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干脆把脸埋在了姜盛肩上装睡。 “哟,喜恩爸回来了啊,这是怎么了?”有人打趣道。 南允真装睡不搭理。 姜盛笑道:“就是昨晚”南允真一惊,放在姜盛腰边的手狠狠地掐了下去,姜盛眉头一皱立刻改口:“昨晚生病了,现在还不太舒服,走不了路” 到达家门口时,屋内突然传来了哐哐啷啷几声脆响,南允真以为是喜恩摔着了,顾不上身上的酸疼,跳了下去冲进了屋内,却看到了一幅难以置信的场景:年过六十的姜明贤摔趴在了地上,他头顶一个滑稽的小丑帽,手上还拿着几个色彩鲜艳的玩具,后背上正驮着胖乎乎的南喜恩。 喜恩一手揪住了姜明贤的衣服,另一只手不停地挥舞着,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姜明贤的脸上满是慈爱和无奈,哪里还有曾经见过的锐利凶狠。 南允真连忙走了过去,抱起了喜恩,不好意思地说道:“您辛苦了,姜会长。” “不辛苦,不辛苦,”累得满头大汗的姜明贤连忙站了起来。 姜盛又从南允真怀里接过了喜恩,宠溺地说道:“喜恩还挺重的,你别再累着了。” 喜恩挥舞着小胖手朝南允真喊了几声爸爸巴巴,又朝着姜明贤喊了一声呀呀呀爷爷,把姜明贤感动得满脸幸福,一双老眼竟然湿润了起来。 喜恩又拍了拍姜盛的脸,突然清晰无比地喊了一声:“妈妈!” 姜明贤惊呆了。正端着精致辅食走过来的育婴嫂也惊呆了。南允真无语扶额,就剩姜盛一个人傻笑不停。 第44章 依然爱 两人回家后, 依依不舍的姜明贤很快就被姜盛轰走了,姜盛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在海边小村的三口之家幸福生活。 次日中午,喜恩睡了后, 南允真叫着姜盛来到二楼露天阳台,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神情十分严肃。 “不会还要杀我吧?”姜盛退了退。 南允真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曾经被姜盛欺骗和戏耍的种种, 顿时更加生气了, 他端了把椅子重重地放在身前,吼道:“过来!坐着!” 姜盛立马老实坐了过去。 南允真从身后拿了个理发围布盖在了姜盛身前, 用力地系在了他的脖子上,颇有想把他勒死的架势, “你的头发太长了, 会给喜恩造成认知上的错误,我给你剪一剪!” 南允真的语气并不好, 却让姜盛喜出望外, 欣喜笑道:“允真给我剪头发啊。” “老实点别动!”南允真抓了把头发,没好气地说道:“否则不小心给你割破了喉咙可别怪我!” 姜盛诶了一声,乖乖地坐着一动不动了,静静地望向前方。 春日暖阳,海风拂面, 海浪的声音从远处一阵一阵地传了过来,姜盛感受着南允真的手指在发间穿梭, 感受到他冰凉的指肚时不时地碰到了自己的脸颊, 还有脖颈, 他难以克制的心猿意马,在这舒适到极点的环境中开始飘飘然。 好喜欢, 真的好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心想着,如果此时,南允真能俯下身吻自己一下,那么自己一定会幸福得晕过去,不,不能晕过去,要抱住他,回吻他,要在这天与地,风与海的见证下,一次又一次地占有他,要逼他再次说出爱我的话,说一百次,一千次 感受到耳边的剪刀放下,姜盛立刻睁开了眼睛,转身站起,捧住了南允真的脸,吻上了他的唇,可还未深吻,便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凉意。 姜盛松开,就见剪刀已经抵在了脖子上。 “离我远点!”南允真沉着脸说道。 姜盛十分失落,心痛地问道:“允真,为什么前天可以?” “前天上头了!”南允真气道:“况且我现在还腰疼,你想都别想!” 姜盛有些悲伤地盯着南允真的眼睛,丝毫没理会脖子上的刀刃,再向他靠近了几分。 “姜盛你!”南允真吓得手一抖,剪刀掉在了地上,尽管松开得及时,但还是在姜盛脖子上划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就亲一下,”姜盛语气轻柔,他不理会南允真的惊恐,再次握住了南允真的后脑,吻上了他的唇。 时隔许久,南允真再次体会到了姜盛不带有感情起伏的疯狂,他只能抵住他的胸口,接受着他的这个吻。 待姜盛吻够了,松开之时,南允真立刻逃了开来,瞪着姜盛红了眼睛,转身跑进了屋内。 姜盛心中一慌,连忙追过去道歉:“允真,对不起,我就是” “站那儿别动!”南允真愤怒的声音传来。 姜盛止住了脚步,站在阳台与书房的交界处,心里一阵煎熬,煎熬得感觉吹过来的风也散发着一股难受的燥热。 南允真很快跑了回来,手里却拿着消毒药水和绷带。 “允真”姜盛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等来的不是南允真的厌恶,而是南允真的关怀。看着南允真紧张地给自己涂上了药水,缠上了绷带,姜盛恨不得再次将他拥进怀里亲吻,但他怕再次惹怒南允真,只能动情地说道:“允真,我好喜欢你” “闭嘴!”南允真几乎快哭了出来,尽管处处伪装,尽管没给过姜盛什么好脸色,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依然是爱着姜盛的,但是越爱,就越生气,气自己轻而易举地就被姜盛左右,气自己依然会掉进他的温柔陷阱。 不管有多爱,南允真还是不打算轻易原谅姜盛。 缠好绷带后,他立刻转移了话题,说道:“前天你能找到我,不是因为你跟踪我,而是因为和poison交易的那个人是红雀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那人看到自己的样貌后立刻收了手。 突然转换的话题让姜盛微微一怔,然后认真说道:“是的。你知道我是不允许金山市内出现毒=品交易的,金山市这座十多年没出现过毒=品的城市,对于毒=贩来说既是固若金汤的城堡也是带着致命诱惑的市场。前些日子或许是疏忽管理了,毒品竟然流通了进来,我迅速派人去调查,发现所有缴获的毒品均来自于北部最大的毒=枭,外号:烛龙。敢在金山贩毒,就是触我的逆鳞,即使烛龙从未亲自来过金山,我也得把他找出来,清理掉!” 姜盛的语气虽然非常平静,但南允真知道,烛龙这个人,已经死到临头了,只要是姜盛想要杀掉的人,神仙来了都护不住。 南允真低头沉思,今天上午,他收到了poison在暗网的汇款,显然poison还没识破姜盛的身份,而根据前几天poison和红雀的对话可知,poison很可能就是烛龙的儿子,毕竟不是什么小喽啰都能一口气接下五十公斤的毒=品订单的。 上午poison汇完款后,还说想要再雇佣南允真一次,这次的出价是五十万,任务是让南允真一周后陪同他一起去北边的江北市,在五天内护他周全。南允真没有立刻答应,说是还需要考虑。 现在看来,只有答应了poison,才能有机会揪出他背后的烛龙! 南允真把自己的推测和打算告诉了姜盛,姜盛先是肯定了南允真的猜测,说poison的确是烛龙的儿子之一,但不同意南允真再次接任务,“毒=贩都不是省油的灯,我感觉那家伙事后肯定有所察觉,再次找你一定有其他的目的,允真,这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南允真凝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也说毒贩不是省油的灯,我知道杀掉烛龙不难,但想找到他非常困难,所以这次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并且,如果照你说poison已经对我起疑了,那么肯定会调查我,进而查到我的住址,他们在暗我在明,如果不抓到他们,我与喜恩会一直处在危险之中。”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允真!”姜盛坚定地说道。 南允真笑了笑,说道:“可我还是喜欢主动出击。” 这一抹浅浅的微笑,带着强大的自信,击中了姜盛的心。的确,他喜欢的南允真,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他有仇必报、爱恨分明、无所畏惧、从不退缩,他本可成为一颗耀眼的明珠,是自己那点卑劣的趣味,让明珠蒙尘,流落到了这个小村子里。 姜盛心里悔恨万分,他深吸口气,说道:“允真,我不会让你独自去冒险的,我跟你一起,那个叫poison的家伙既然还会联系你,说明他还未对前天突然出现的我起疑,所以我完全可以跟着你一起行动。” 南允真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说道:“那喜恩就没人照顾了。” “交给姜明贤。” “不,我不太放心”虽然知道姜明贤是姜盛的心腹,也看出姜明贤也很喜欢喜恩,但南允真总觉得平日里日理万机、比姜盛累得多的姜明贤肯定会出现疏忽大意的时候,而且他是摆在金山明面上的人,以姜盛的行事作风,一定得罪过不少人,这些人找不到掌舵者报复,说不定就会去报复姜明贤,所以喜恩在他身边一定会有安全隐患。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同时看向对方,眼睛亮起,异口同声地说道:“要不让仁善照看吧!” 李仁善是姜盛的亲弟弟,虽说两人都没见过几次面,但有如此亲密的血缘关系在,一定值得信任。况且去年他们还对李仁善和他的爱人韩镇进行过一次考验,可以看得出李仁善是一个温婉善良的人,韩镇也很正直可靠,以他们在西川市的地位,喜恩放在他们那里绝对是安全的。 于是两人立刻收拾行囊,带着喜恩启程去了西川市,而poison那边的任务,南允真也应承了下来。 到达西川市时,两人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给喜恩也换上了漂亮可爱的新衣服。南允真抱着喜恩,姜盛手里则拎着不少大包小包和少许的见面礼,不过这次的礼物可不是上次带的价值连城的“土特产”,毕竟金条、房产和股权这些东西,送一次就够了,送多了还显得见外。 姜盛手里的大包小包,全都是喜恩的生活用品。韩镇与李仁善虽然不缺钱,但两人没有养孩子的经验,想必是来不及准备充足的。 提前收到消息的李仁善早就等在了别墅大门口,见两人出现,立刻跑了过去,惊喜地看着南允真怀里的小喜恩,心都被萌化了,想碰却又不敢碰,喊道:“哥!嫂子!你们什么时候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宝宝啊!” 此话一出,姜盛自然是乐开了花,而南允真则尴尬到了极点。 “快进来,快进来,”李仁善招呼着佣人接过了姜盛手里的东西,眼神却粘在了喜恩身上,他很想去抱抱,可他只抱过小狗,没抱过小人儿,所以又有些不敢。 进屋后,南允真直接把喜恩放在了李仁善怀里,解释道:“这是我跟我亡妻的孩子。” “亡妻??”李仁善怔了怔,小心翼翼地搂着喜恩,抬眼看向姜盛,满脸的不解。 姜盛苦笑了一下,他自然不会把自己作死的过往都说出来,只是简单解释道:“是允真的孩子,不过我也把喜恩当成了我的亲生孩子。过些天我们有事要离开一周,所以拜托仁善照顾了。” 李仁善看了看南允真,又看了看姜盛,很快品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又根据两人的只言片语,脑补出了一部南允真被姜盛伤透了心“嫁为人夫”,姜盛苦追不得横刀夺爱的苦情戏了。 不得不说,李仁善脑补得八九不离十了。 姜盛两人到达时已是下午。最近西川出了件影响不太好的大案,虽然已经到了案件收尾的时候,但也需韩镇在警局里主持大局,所以到晚饭时也没能回家,只是抽空给李仁善打了下电话,并对姜盛表达了歉意。 姜盛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有意见,他在别墅内外溜达了一会儿,敏锐地捕捉到了藏在暗处的不少身手敏捷的保镖,知道这都是韩镇的安排,心中也就放心了许多。 得知喜恩要来,李仁善提前找好了育婴嫂,可即使有育婴嫂在,几人的晚饭还是闹得手忙脚乱。喜恩泼了李仁善一身的汤,又尿了姜盛一裤子的尿,后来又因为闹觉和认生,趴在南允真怀里哭个不停,直到哭睡了过去。 见南允真正和育婴嫂交待着喜恩的习惯和喜好,姜盛把李仁善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仁善,哥在你家住几天,帮哥一个忙,就说你家只有一间客房了,好不好?” “哥,人可不是这么追的啊”李仁善自然明白姜盛的歪心思,有些无语。 “哥也是没办法了,你现在生活幸福,不懂哥的苦恼。”姜盛十分可怜地说道。 “哥我就问你一句,”李仁善认真问道:“你是真心的喜欢南允真吗?是真心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吗?” 姜盛坚定点头。 “好的!”李仁善自信说道:“那我就帮你一把!” 第45章 暂且放过 喜恩在南允真怀里睡了一个多小时后突然又醒了过来, 然后一大家子人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小婴儿耗不尽的精力。晚上十点,喜恩仍然在满屋子的到处乱爬,李仁善都跟得没力气了, 育婴嫂和一大堆佣人组成了人墙,这儿拦着那儿护着, 生怕这小祖宗磕了碰了。 后来,估摸着喜恩精力快要耗尽, 南允真和李仁善便带着她去大浴缸里洗澡。喜恩兜着小小的游泳圈, 在大浴缸里扑腾来扑腾去,逗得李仁善哈哈大笑。 “嫂子啊, 喜恩可真可爱!”被溅了不少水的李仁善蹲在浴缸边夸道。 “仁善,我不是你嫂子”南允真尴尬地纠正着称呼, “我比你年龄小, 说起来我应该称呼您一声仁善哥。” “啊,不用这么客气, ”李仁善腼腆笑道:“现在不是嫂子, 以后还能不是吗?” 南允真愣住。 李仁善笑了一声,趁机追问:“未来嫂子还能允许我哥身边有别人?” 当然不行!如果姜盛敢找别人南允真火大地捏住了浴缸边缘,心想如果姜盛敢去招惹别人,非得剁了他的第三条腿不可!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李仁善浅笑不语。 将喜恩抱出来后, 喜恩在大床上打了几个滚后便睡着了,李仁善把她抱到了婴儿床里, 为了增进关系, 婴儿床放在了李仁善和韩镇的卧室。 见喜恩睡得很沉, 李仁善便开始为他哥“冲锋陷阵”,他坐在床边看向南允真, 笑着问道:“嫂子跟我哥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以给我说说吗?我虽然不是什么情感达人,但好歹也创作过不少情感作品,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不定能给嫂子一点建议呢。” 南允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仁善的作品我也看过一点,但你的笔下可曾有这样的主角,在面对误会不去解释,反倒是让这误会继续错下去,以捉弄和伤害别人来达到满足自己乐趣的目的。” 李仁善愣了一下,惊讶道:“我哥有这么可恶?” 南允真苦笑,捂住了脸,拼命不去回想那段陷入自我挣扎和被噩梦折磨的日子。半晌,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平静地说道:“我接近你哥,是以为他是逼死我父母的仇人,我想杀他报仇。可他明明不是,却从来不辩解,反倒还让我的误会越来越深。他把我带在身边,是想看我能不能杀得了他,他把这当成了一场游戏,他觉得非常有趣。我那些日子的痛苦和煎熬,他明明能看到的,他的乐趣全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啊,你说,我能轻易原谅他吗?” 李仁善完全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的问题竟然是这样的,他惊讶许久,才说出口:“我哥是不是有病” “你说得对,他就是有病。”南允真叹了口气。 “所以”李仁善看着喜恩,问道:“喜恩这孩子的出现,是为了报复我哥?” “也不全是”南允真慢慢地给李仁善讲完了假死离开姜盛后的事。 李仁善听得张大了嘴,对南允真的步步设计感到佩服和惊叹,最后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夸赞道:“嫂子干得漂亮!” 说完,李仁善尴尬挠头,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可,我哥应该知错了吧,嫂子以后怎么打算?不会这辈子都不原谅他吧?” 南允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原本是打算,折磨他直到我腻了,这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如果到时候他还未放弃,我便原谅他。可我最近发现,越是跟他在一起,我越是,”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李仁善,“我说的这些,你不要告诉他,行吗?” “我保证不说!”李仁善拍着胸脯说道。 南允真相信李仁善,有些人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来好坏,李仁善这个人的性格和他哥姜盛完全不一样,他没有城府,他腼腆且单纯,他就是那适合被养在温室里好好保护的花朵,而且,他也遇到了愿意保护他一辈子的人,他是被爱意和幸福滋养的人,不会做出言而无信的事。 “我喜欢他,即使被他戏耍了那么长时间,我依然喜欢他,”南允真第一次刨开了自己的内心,“爱上有珍是骗他的,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所以,对他的惩罚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最后一次,再惩罚他最后一次,然后,我再原谅他。” “怎么惩罚?”李仁善好奇问道。 “再死一次,最后再死一次。”南允真说道。 李仁善愣住,想象到姜盛因南允真的再度死亡而崩溃的画面,心里便感到难过,就像他在他的漫画中画到虐心情节时心里的难受一样。可是,多年的职业病又让他开始思考这段剧情的曲折度,本着帮助和解救老哥的目的,他斟酌着开了口:“既然要再死一次的话,为什么不在死之前,原谅他一次呢。” 这从未有过的思路让南允真睁大了眼睛。 “嫂子你想啊,如果你原谅了我哥,我哥会有多高兴?他以为他把幸福握在了手心了,可你突然去世,这种落差,这种打击,会更大吧?”李仁善之所以这么引导南允真,是想给他哥一次机会,如果姜盛能抓住这次机会,在与南允真和好的期间好好对他,彻底俘获他的心,那么很可能的结果就是,南允真到最后就会不舍得再执行他的假死计划了。 南允真没考虑到这一层面,只是觉得李仁善的提议很不错。 已经夜深了,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两人连忙起身去开门,看到了敲门的韩镇和抱着胳膊靠在走道上的姜盛。 李仁善一下子扑到了韩镇怀里,眼里满是爱意,“忙完了吗?” “嗯,忙完了,”韩镇笑着揉了揉李仁善的脑袋。 南允真不再好意思打扰两人,微微鞠躬说道:“喜恩就拜托了,如果晚上闹,可以送到我这边来。”他走出卧室,瞥了姜盛一眼,脸上是姜盛不太理解的神情。 “哦,对了,我睡哪个房间?”走了两步,南允真转头问道。 “不好意思啊,”李仁善拉着韩镇的手,十分坦诚地撒谎道:“我哥说我们家就一间客房了。”说完,他连忙将一脸懵的韩镇拉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南允真瞪了姜盛一眼,姜盛连忙站直身子,慌乱辩解道:“啊,不,允真我,额仁善真是肯定是被韩镇带坏了!” 南允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唯一的一间客房,在哪里?!” 姜盛着实没想到,南允真居然没拒绝与自己睡一间房!他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激动得心跳加速,心脏都快飞了出来。 一进入房间,他便将南允真圈在了怀里,逼到了墙角,连灯都没来得及开。 试探性地弯腰靠近,试探性地碰了碰南允真的唇,都没得到拒绝,姜盛愣了半秒后,立刻发了狂。他深深地吻上了南允真,扯掉了南允真的外套扔在了地上。 这一次对于姜盛来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礼物,尽管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驾轻就熟地将整个人剥了个干净。他依然急迫,是怕怀里人会突然反悔,待彻底释放过一次后,他才抵着汗水涔涔的南允真的额头,喘息着问道:“怎么回事允真,这次我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又上头了?” 靠在光滑墙面上的南允真,脸上尽是让姜盛六神无主的红晕和迷离。姜盛依旧没放他下来,见他仍然处在事后的失神状态不答话,于是便用了下力。 南允真痛哼一声,抱住了姜盛的脑袋,微微颤抖。 “回答我啊,我的允真。”姜盛的声音带着挑衅和危险。 南允真这才回神,他自然是想按照李仁善所说,先原谅姜盛,再给他致命一击。可突然原谅的话,又显得太过怪异,于是他抓起了姜盛的头发向后扯,迫使姜盛抬起了脸。他眉眼里带着些愠怒,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问道:“怎么?我想要了,你还能不给?” 姜盛瞳孔放大,兴奋了起来,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哑地说道:“允真呐,你这么说,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吗?明明昨天还在说腰疼呢,这叫我怎么舍得?嗯?” 说罢,这只禽兽再次发了狂。 即使是光滑的大理石墙面,也蹭红了南允真光洁的后背。 他难忍地抓住了姜盛的肩膀,指甲在他膨胀的肌肉上划出了道道红印。 “去床上”他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一瞬间天旋地转,他跌落在了柔软的床上,随之而来的,是按住手腕的强大力道和如巨浪般不断袭来的,颠覆心智的快感 这边“如火如荼”,另一边却是“兵荒马乱”。 刚洗完澡的韩镇正准备搂着自己可爱的李仁善进入正题,小家伙喜恩突然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李仁善连忙推开了韩镇,跑到婴儿床边小心翼翼地哄着喜恩,哄了很久才将小家伙安抚下来。 身后的韩镇早已经等得不耐烦,见喜恩不哭了,一把抱起婴儿床边的李仁善扔到了床上,扑了上去,哪知刚脱掉李仁善的睡袍,身后又传来了喜恩的啼哭。 李仁善慌乱起身,穿好衣服再次来到婴儿床边,轻拍着喜恩的胸脯,轻哼着儿歌。 韩镇不高兴地来到李仁善的身后,揽住了他的腰,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喜恩的哭声渐渐小下去后,李仁善转头吻了下韩镇的脸颊,抱歉地小声说道:“小婴儿是这样的,晚上睡觉都会闹,我们今天就先不做了吧,以后再补上。” 韩镇不满地抱紧了李仁善,说道:“我不喜欢孩子,幸好你不能生。” 李仁善噗的一下笑出了声沨,然后又连忙捂上了嘴。 李仁善的笑颜让韩镇心情好了许多,不过看着那婴儿床还是十分郁闷:“仁善赶紧把这小东西送走吧!扔给保姆也行!” “什么小东西?她可是我们的宝贝侄女!我要亲自带!”李仁善连忙说道。 == 另一边,姜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他捏住了南允真的要害,俯下身去,在他耳边威胁道:“允真,说你爱我!” 第46章 难忍 南允真和姜盛在李仁善家住了两天便准备离开了, 这两天,南允真明显与姜盛亲近了许多。 离开之时,李仁善将姜盛拉到一边再三叮嘱:“哥!把握住机会啊, 机会就这一次啊!” 姜盛不太明白,李仁善也不能说得太多, 毕竟已经答应了南允真要保守秘密。 “快点回来把你们的孩子领走!”本就因工作与李仁善聚少离多的韩镇,这两天着实体会到了看得着吃不着的痛苦, 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姜盛丝毫不介意, 牵起了南允真的手,笑道:“我们家喜恩就拜托了。” 别墅外早已经等候着一辆豪车, 一上车,姜盛便将南允真揽进怀里亲吻。 南允真推着他, 小声骂道:“大白天的干嘛呢?司机还在呢!” 车辆缓缓启动, 司机一句话都不敢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允真你说了你爱我的,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了。” 即使已经过了一天,姜盛还因那晚逼着南允真说出的“我爱你”而激动不已,几乎每分每秒都处在想要把南允真吃了的亢奋状态,当然,这两天也吃过不少, 吃得日上三竿了也闭门不出,吃得整栋别墅里的佣人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怪异了起来 南允真要早知道姜盛是这种状态, 那天怎么也不会说出口了。一回想起那天的场面, 南允真就耳根发烫, 实在是太激烈了,说出那几个字后, 姜盛就跟疯了一样,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到现在还疼得不行。 “允真怎么脸红了?这几天怎么老是脸红?耳朵还这么烫,真可爱。”姜盛干脆将南允真抱在了腿上,咬起了他的耳垂。 南允真实在无力反抗,他不知道姜盛为什么变得如此黏人,明明刚认识姜盛时,他不是这样的。耳边都能听得到姜盛含出的滋滋水声,身体也被他伸进衣摆下的手撩拨得滚烫,南允真实在是承受不住,按住了他的手,低声嗔骂道:“别闹了,再这样我不爱你了啊!” 姜盛僵住,内心挣扎片刻后,像是一只委屈的大狗狗一样紧紧抱住了南允真,置气般说道:“不行!你必须爱我,你只能爱我!” 一路上半句话都不敢说的司机将两人送到了机场,两人乘飞机提前到达了与poison约定的地点:玉辉市。 poison和南允真在暗网上约好,于明天中午在玉辉市朝阳广场集合,然后开车前往临近的江北市。南允真也提前跟poison说明,自己的大舅哥姜盛会跟着一起,poison当时犹豫了半分钟才发回来信息:没问题。 姜盛提前到达玉辉市,是为了提前做好部署。他带着南允真来到了一个普通的小区,就像是原本就住在这里的居民一样,十分自然地走进了一栋楼的十一层,按了按指纹锁,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布置也很普通,完全是一副温馨小家庭的陈设,可走进卧室后,眼前的一切立刻变得不同。卧室居然与隔壁邻居家的卧室完全打通,形成了一个七十多平米的大空间,空间内陈设简陋,四周放有保险箱,正中摆放了一个会议桌。此刻,会议桌的周围正坐着十个神情严肃的人,他们见姜盛进来,立刻起身,恭敬喊道:“先生好!” 进入会议室后,姜盛身上那上位者的气质便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他并未开口,只是眼神扫视便让站着的几人更加紧张了几分。南允真也注意到,此时的姜盛跟不久前黏黏糊糊地抱着自己的姜盛相比,简直变了个样子,不久前是温顺大狗狗,而此时则是不怒自威的山中虎王。 坐上主位后,姜盛点了下头,众人才敢坐下。南允真自然看出在座的都是红雀,他一言不发,就像是一位忠心的属下一样站在了姜盛身侧。 “我来部署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以及任务重心,”姜盛直接进入正题,却才刚说了一句就停了下来,看向离得最近的红雀,命令道:“金民浩,搬把椅子放在这边。”他用眼神看了下身侧的位置。 金民浩立刻起身,直接将自己的椅子放在了姜盛身侧,然后去屋后搬椅子。 “来,允真坐着。”姜盛看向南允真时,声音和眼神都温和了下来,他拉起了南允真的手,让他坐在了身侧。 在座的各位自然都知道,眼前这位名叫南允真的漂亮男人就是掌舵者苦寻了半年多的爱人。事实上,在南允真出现之前,他们只知道自家掌舵者是个不近人情、杀伐果断、掌控一切的强者。他们印象中的掌舵者完全不近美色,有人曾为了保命,给掌舵者献上过娱乐圈当红的明星;有的红雀曾为了攀上高枝,主动献上过自己的身体,可掌舵者都从未理会。所以他们完全没想到,掌舵者竟然还是个情种。 对此,他们自然是不敢非议,掌舵者看中的人,他们也得保持绝对的敬重。 “明天中午十二点半,我和南允真会在朝阳广场见到烛龙的儿子,外号poison,poison的信息和照片,姜明贤都提前发送给你们了吧,”姜盛开始部署起任务,“我们会与poison一起前往江北市,这次,我与南允真扮演的是poison的保镖,全程形影不离地保护poison的安全,我与南允真的目的,自然是找出烛龙的藏身之处,但我们至今都未掌握烛龙的详细资料,只知道他老谋深算,不好对付,而且对于他的长相,我们也只拿到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所以此行如果真的遇到了烛龙,一定会存在很大的危险。但你们的任务不是抓捕烛龙,而是全程跟踪南允真的位置,保护南允真的安全。但注意也不能打草惊蛇,要保持距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南允真诧异地看向姜盛,原本他以为姜盛找来十只红雀是为了烛龙,却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 “我和南允真不会带枪,但会带上具有心率监测功能的定位装置,手机也会持续开机。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们的重点都是保护南允真的安全,而其它的都在其次,明白了吗?!”姜盛加重了语气。 “明白!”红雀齐声答道。 散会之后,十只红雀在不同时间离开了房间,隐入了市井之中。 “允真,过来,”姜盛从保险箱内拿出了两件防弹衣和几个小盒,牵着南允真来到了会议室外真正的卧室里。他坐在了床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将南允真拉到了身前,开始脱他的外衣,然后一颗颗地解开他的衬衣纽扣。 南允真没有反抗,从刚才开会时开始,他就一直处于感动的状态之中,他知道自己在姜盛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的东西,甚至可以说超过了一切。感动之余,他还感觉到几分命运弄人般的无奈和可笑,如果姜盛一开始就这么对自己,那哪里会来那么多的挣扎和痛苦? 本该从一开始相遇就是圆满的。 “我,我身体还很不舒服,”南允真没有阻止姜盛脱下了他的衬衣,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姜盛笑了,他看着眼前让他着迷的,漂亮又乖巧的人,看着他雪白肌肤上的那一片片还未消退的印痕,本来不打算做些什么的他,心里又蹿起了火。 “允真呐,你真是太诱人了,在你面前,想要克制真的很难,我尝试一下,”姜盛并没有靠近,而是从身旁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块硅胶似的东西,可他那滚动的喉结和不太正常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压抑的欲==火。 “这是什么?”南允真看着他手中那块皮肤一样的东西,好奇问道。 “贴在皮肤上的定位器,不易被探测器扫描出来,如果扫了出来,也可以说是体内有金属支架来蒙混过关,这个东西即使搜身的话,也很难发现。”姜盛解释完,眼神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南允真的身体,不自觉地舔了下唇角,说道:“贴哪儿呢?” “你还能不知道贴哪儿?”南允真笑了。 “就是不知道,要多看看,”姜盛慢悠悠地说着,慢悠悠地抚摸上南允真柔软的唇,手指下滑,轻点在他的喉结上,再轻轻一弹。 南允真浑身一颤,不自觉地轻哼出声。 姜盛的忍耐在这一刻轻易落败,他按住了南允真的后背,吻了上去,手中定位器贴在了他后背的脊柱上。 他轻抚着他的后背,让那定位器贴合得严丝无缝,他贪婪吸吮,总觉得完全不够。 一阵阵的如同蚂蚁噬咬般的轻微刺痛传递到了南允真的大脑,他难受地缩了缩身子,抱住了姜盛的脑袋再次说道:“姜盛,我,我身体不太舒服,你前几天,折腾得太厉害了” 姜盛停了下来,抱紧了南允真,仰头看着他,神情有些委屈。 姜盛身上的反应,南允真什么都感受到了,他不想拒绝姜盛,不仅仅是因为现在处于伪装的和好阶段,还因为他爱姜盛,自始至终都爱。 假装和好,也让他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怨恨,这种状态的南允真,什么都愿意为姜盛做。 “让我来吧,”他捧起了姜盛的脸,轻轻吻着姜盛的额头,慢慢向下,吻上了他高挺的鼻梁。 姜盛闭上了眼睛,紧紧揽住了南允真的腰,陶醉地享受着这一切。当这个让他沉醉的吻落到唇上时,他立刻反客为主,按住了南允真的后脑,吻得南允真喘不过气来。 “允真,我”他几乎是勒住了南允真的腰,来表达着他实在难以克制的冲动。 那炙热又难以忽视的存在,从一开始南允真就感受到了,他笑了笑,笑得竟有些风情万种,“我知道,我帮你” 他跪了下来,咬上了他腰带上的卡扣 第47章 前往江北市 南允真并不是天生的喜欢男人, 他只是喜欢姜盛,对其他的同性和异性都没有任何兴趣。 所以对于口中的东西,他的认知跟普通人一样, 原本是嫌弃和厌恶的。 但这是姜盛,所以他可以接受。 他很生疏, 毕竟没有任何经验,他怕自己做得不好, 还时不时抬眼去看姜盛的表情。 姜盛的表情, 是他没见过的沉溺。他闭着眼睛微张着嘴,吐出了一阵阵温热的喘息。 南允真很高兴, 这表明自己做的还不错。虽然没有经验,但在班世娜老师的课上, 他还是学到过不少的。班世娜老师曾说过, 如果想彻底取悦对象,必须得牺牲自身的不适, 反正这种事情本就是牺牲, 牺牲多一点,少一点,差别不大。 于是,南允真便去尝试那种牺牲。 他忍耐着,更进了一步 “允真呐,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的简直要命!”姜盛难以克制地,用力按住了南允真的后脑。 …… 中午十二点, 南允真和姜盛提前到达了朝阳广场。为了不露馅, 南允真换上了一身朴素的休闲服, 而姜盛则换上了一身各种大牌logo混杂的地摊休闲服。姜盛还戴了个鸭舌帽,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 时不时地翘起他那踩着一双潮流板鞋的大长腿,活像一个帅气凌人的逃学校霸。 站在一旁的南允真转过身去,没忍住笑了笑。 正值中午,朝阳广场上的行人并不多,但路过两人的,都会忍不住侧目,走远后还会小声惊叹:“长得也太帅了吧!” 有一个女孩儿竟然还半路折返,跑回来紧张地站在南允真面前要电话。南允真还没来得及拒绝,姜盛便站了起来,一把揽住了南允真的肩膀,眯起眼睛危险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的人!” 女孩儿涨红了脸,转身就跑,跑到她的朋友堆里低下头激动地说道:“就是一对儿!他们就是一对!哈哈,我猜对了!” 十二点半,poison没有出现,过了十分钟,poison依然没有出现,南允真感到事态有变,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又跑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姜盛以为又是来骚扰南允真的,正准备拦下的时候,小伙子递上来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简短的一句话:改个地点,东胜街32号。落款是poison。 小伙子递完纸条就跑了。姜盛冷笑一声,说道:“他肯定是起疑了,反侦察意识还挺强,走吧。” 两人立刻赶到了玉辉市东胜街32号。 这一路上,poison都在派人秘密监视着两人,发现除了两人之外的确没再有第三人跟着后,他才放下心来。那天小白龙的身手和巨根的突然离去,还有小白龙的大舅哥突然出现这种种事情,都引起了poison的怀疑,poison猜测小白龙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但他不能确定小白龙就是敌人,因为那天自己的确在他的保护下安然无恙。 事实上,poison和他的父亲烛龙还并没有确切地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掌舵者的死亡名单,他们只是感受到被一股强大的势力盯上了,所以急于卖掉手里的所有存货,逃往海外。至于这股势力到底是谁,他们不敢确定。 打开金山的毒=品市场只是他们的尝试,尝试失败后他们立刻收了手,所以他们实在是想不到,掌舵者竟然会追杀过来。 烛龙因此四处躲藏,后来前往江北市投奔他昔日在道上一起混过的朋友宗焕,希望宗焕能接下他手里的货,并且派人护送他离开国内。 但烛龙去了江北后,就彻底与poison失去了联系,所以poison此行的目的,是找到他的父亲烛龙,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烛龙强盛时,poison也就是个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手底下并没有什么可靠又有能力的手下,所以在暗网中遇到了小白龙后,他便如获至宝,即使心存怀疑,也舍不得丢下,况且此次江北之行很可能会有危险,poison需要小白龙的保护。 见到两人出现在东胜街32号,poison立刻让小弟开车接近,将两人叫上了车。 南允真坐在了poison身边,姜盛很不情愿地坐在了副驾驶上。 “临时换地点,这是不信任我们啊?”姜盛嘲讽了一句。 poison一笑置之,“我们生意人嘛,心思本来就多,见谅哈。”转头跟南允真打招呼时,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南允真嘴角的伤痕,好奇问道:“你嘴怎么了?” 南允真脸一红,摸了摸嘴角的裂痕,有些慌乱地解释道:“额吃东西上火了” “声音也哑了啊,”经验丰富的poison已经猜到了原由,他看了看姜盛,又看向南允真,夸张地笑道:“哟!你真没骗我,你大舅哥,还真是大啊!” 南允真扶额,转头看向了窗外,尴尬羞耻到了极点。 poison的小弟开车前往江北市的路上,poison的嘴就没停下来过,他不断地向车内的众人炫耀他睡过多少男人女人,还有什么姿势最爽,怎么玩最刺激。南允真直接捂住了耳朵,而姜盛则时不时地跟poison搭上几句,说得poison佩服不已。 “还能这么玩儿?兄弟你很有经验啊!”poison惊讶地看向姜盛,连称呼都改了,“兄弟也睡过不少吧?” 听到这话,南允真立刻放下了手,盯上了姜盛的后脑勺。 感受到背后炙热的视线,姜盛回头朝南允真笑了笑,说道:“就一个。” “你骗人的吧!”poison拍着大腿说道:“小白龙在这里你不敢说是吧!你们都敢乱==伦了,连这都不敢说?一个?谁信啊?”说着他看向南允真,问道:“小白龙,你信你大舅哥就睡过你一个吗?” 南允真显然是不相信的,姜盛欲望那么强烈,金山雀笼的美人又那么多,姜盛怎么可能只跟自己睡过?原本他是不在乎这些的,只要姜盛以后不会去睡别人就行,可不在乎不代表不介意,只要想象一下姜盛跟别人缠绵的画面,南允真就气得想要吐血,而姜盛此刻的隐瞒和掩饰,又让他更生气了。 “怎么可能!”南允真气道。 “是真的,允真!”姜盛连忙解释道:“我以前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不信!” “谁信啊?” 南允真和poison同时说出了口。只是南允真说得愤怒,而poison则是笑得人仰马翻。 “我以前,以前,”姜盛急于解释,又不能说得太明显,吞吞吐吐了半天只好作罢,想着等以后找机会再跟南允真解释清楚,“总之,以后只有你了,允真。” poison啧啧了几声,揽住了南允真的肩膀,知心好友般地说道:“男人的话不可信啊,他们”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姜盛的一声怒吼:“放开允真!” 司机和poison均吓得一抖,连带着整辆车都摆动了几下,poison连忙触电似的松开了手,他不敢直视姜盛那吃人般的眼神,总觉得这个人一瞬间就变了,变得气势逼人,让人胆战心寒。 接下来的路途,车里安静得出奇。 当汽车开进江北市后,南允真感觉到了一丝异常,不是车内气氛的异常,而是车外。他朝车后望了几次后,对poison说道:“有人在跟踪你。” poison立刻扭头看向车后。 “那辆黑色别克,”南允真说道。 poison转过头来,眉头蹙起,说道:“应该是宗焕的人。” “宗焕是谁?”南允真装作好奇地问道。 事实上,昨天姜盛已经给南允真讲过宗焕的信息。宗焕原本只是江北市黑HD道的一个小混混,由于身材魁梧长相凶狠,再加上帮派火拼的时候总是冲在最前面,打起架来完全是不要命的做派,所以很快便受到了帮派老大的赏识。他替当时江北势力第三的帮派红乌帮拼杀了五年,成功统一了江北□□,成为了红乌帮老大的心腹。 当大家都以为宗焕会娶了老大的女儿继承红乌帮的时候,宗焕竟突然反水,杀了红乌帮老大,彻底掌控了江北黑==道,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理了江北黑==道上罪无可恕之人,带领剩下的人成立了江宗控股公司,一朝洗白成为江北市财力第二的财阀。 财力虽然第二,但实力和地位均是江北第一。他虽然不像姜盛一样掌控了金山市的命脉,但在江北市,没人敢轻易得罪黑==道出身的宗焕。而且宗焕洗白的手段非常高明,没留下任何把柄,对江北高官也各种威逼利诱,所以即使是想对付他的人,也屡屡失败。 姜盛猜到,poison想去江北市,很可能是因为烛龙正处在宗焕的庇护下。即使烛龙不在江北,要来江北市也避免不了遭遇宗焕的人,所以姜盛提前告知了南允真宗焕的相关信息。 “宗焕啊,”poison脸上的神色明显有所掩饰,“江北市的老大。” “你得罪江北老大了?”南允真装作非常惊沨讶。 “也不算得罪……”poison纠结了一会儿,心想,此行的目的就是去见宗焕,就算现在不说出自己的目的,等见到宗焕后也瞒不住,于是说道:“我父亲和宗焕是老朋友,前些天过来拜访后音讯全无,不知道两人之前起了什么过节,这次叫你们陪我来的目的,也就是拜访宗焕,找到我的父亲。” 那真是巧了,我们的目的也是找到你的父亲!南允真心里说道。 “那我们就不用再躲了,直接停车会会后面的人就行了吧?”姜盛说道。 “不,不,”poison连忙说道:“宗焕在江北势力非同一般,我们还是正式拜访的好,否则惹怒了他会吃不了兜着走!他们要跟,就让他们跟着吧。” 于是,几人便不再理会身后跟踪的车辆,来到了江北市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入住。 南允真和姜盛自然是用的假身份登记,虽然没有改掉姓名,但通过他们的证件号码,查到的只有一些在南平市和白龙岛的生活经历,而他们的真实身份,是绝对查不到的,在这一方面,姜盛自然是提前安排得天衣无缝。 为了自身安全,poison预定的是一间可以和南允真他们同住在一起的总统套房。走进客厅后,南允真和姜盛拉开了窗帘检查着酒店周围的环境。 poison这个地点选择得很谨慎,因为酒店外是闹市区,在这里闹出点什么事都是大新闻,所以相对来说就安全了很多。 poison现在对宗焕有所戒备,父亲的消失让他搞不清楚宗焕到底是敌是友。而南允真和姜盛,也不清楚宗焕对他们来说到底是敌是友,宗焕到底站在哪一边,只有见着人了才能知道,所以现在只能按兵不动,继续扮演好保镖的角色。 突然,南允真和姜盛同时瞥见了对面高楼顶层反射的亮光,立刻意识到了有狙击手!此时两人都是谨慎地藏身在两侧窗帘后,暴露在狙击手视野中的,只有poison和他的手下! “小心!趴下!”南允真和姜盛几乎同时扑向了poison,但姜盛距离稍远。 身后玻璃碎裂声响起,南允真听到了背后姜盛的一声闷哼。 姜盛中枪了! 一瞬间,还来不及往后看的南允真如同坠入了漆黑的寒潭,魂魄似乎都被那一枪击散 第48章 动摇 只是一瞬间, 南允真便感受到了失去挚爱的恐惧和痛苦。 身体里的力气仿佛全部被抽离,悲痛的火苗立刻窜出,一瞬间燃烧成了熊熊烈火, 烧得他每一根神经都疼痛不堪。 恐惧让他仿佛要窒息,身体的本能让他转过身来, 当他看到安然无恙的姜盛时,恐惧依然还未来得及退去。他不再理会poison, 抱着姜盛翻滚到隐蔽位置, 急忙在他胸口寻找着中弹的痕迹,却只在后背找到一条划破防弹衣的血痕。 “没事吧?没事吧?”他的声音颤抖无比,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衣襟。 “没事允真,别怕!”姜盛紧紧抱住了南允真, 稳定着他的情绪, “别怕,没事的, 子弹擦了下后背然后打进了沙发里, 没事的。” poison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他连滚带爬地来到隐蔽处,慌乱说道:“怎么办?是谁要杀我?!” 南允真在姜盛的安抚下情绪稳定下来,急忙说道:“走!转移阵地!” 几人立刻离开了套房,因担心被人在酒店外堵截没有立刻离开酒店, 而是来到了其他人的房间将房间里的人绑了,躲了一阵后, 换了一身衣服才悄然离开。 姜盛在江北市有不少隐蔽的别墅, 但他自然不会暴露, 而是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家不需要登记身份的简陋旅社。 poison一直处在惊慌失措的状态,南允真没心情搭理他, 拿着在路边药店买来的消毒药水和绷带,替姜盛处理着后背的伤口。 两人都坐在床边,姜盛背对着李仁善脱下了上衣。 毕竟穿着防弹衣,伤口并不是很深,但那三十多公分长的血痕依然触目惊心。南允真小心地擦拭着,听着姜盛倒吸冷气的声音,心里心疼不已。 “疼”姜盛突然转过身来抱紧了南允真。 “那我轻点,”南允真的手颤了颤,从他身侧穿过,继续擦拭着他背上的伤口。 “是真的有点疼”姜盛轻声说着,埋在南允真肩上的脑袋偏了偏,开始轻咬起南允真的脖颈。 南允真没忍住哼了一声,倒在了床头靠垫上,慌乱埋怨道:“干什么?别这样,还有人在呢” poison简直没眼看了,但他又不敢独自出门,刚才若不是两人扑了过来,自己早已经归西了。他现在非常信任舍命保护自己的南允真和姜盛,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地四处张望,最后看向自己带来的小弟郑一宇,笑道:“要不我们也做点什么?这样他们就不尴尬了。” 郑一宇立马后退几步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惊恐说道:“不了吧老大!” poison无奈苦笑,揽起了郑一宇的肩膀拖着他走向紧挨着的另一间房,对南允真两人说道:“两位悠着点啊,别搞太久” 两人走后,姜盛更加的肆无忌惮。南允真连忙按着他的肩膀,说道:“先缠好绷带,听话。” 姜盛这才停了下来,但火热的眼神依然黏在南允真滚烫又慌乱的脸上。待绷带绑好后,他再次将南允真扑倒,扯开了南允真的衣服。 南允真看着他发力的手臂肌肉,看着微微渗血的绷带,怕他太过用力拉扯到伤口,连忙主动脱掉了衣服,钻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轻拍着安抚道:“别动,别乱动,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想要了?” 姜盛轻咬着南允真的肩膀,半晌才开口说道:“允真刚才以为我中弹了,以为我会死才那么害怕是吧?这让我想到了允真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很害怕,我不敢去回想那个场面,只要稍微想想,我就害怕得不得了。允真,南允真,”姜盛抱紧了南允真,声音有些哽咽,“我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以前的很多事情,很多伤透了你的心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你不离开我,因为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没有你的日子每分每秒都是煎熬,那段时间,我仿佛身处地狱,是身边的人不停地告诉我你还活着,我才坚持下来的,即使你现在已经回到了我身边,我依然想对你说对不起,想求你以后,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 南允真一动不动,胸中无数情绪翻涌,最终,化成了滚落的热泪。 他原本打算的是,再在姜盛面前假死一次的,可此刻,他动摇了。动摇不仅仅是因为姜盛这一番真挚的告白,还因为他也体会到了,姜盛经历过两次的,失去挚爱的痛苦。 这样的痛苦再给姜盛来一次的话,实在是太过残忍。 “怎么不回答我呢?”姜盛没等来回答,心中惶恐不已,他捧起了南允真的脸,揣摩着南允真的表情,“允真刚才也那么害怕,是因为允真是真的还爱我吧?那为什么不回答?是因为还在怨恨我以前那么对你?还是因为,允真心里还装着车有珍?” 姜盛眼里有恐慌,有胆怯,竟然还有几分自卑。南允真有些心疼,但心疼之余,竟然还生出了几分不正常的兴奋。 他看着姜盛那张褪去盛气变得卑微的脸,心中的恶魔窜出,在他脑中反反复复说着这样的话:再摧毁他一次,看看他绝望的样子吧,然后再告诉他所有的真相,告诉他这都是一场报复游戏,这是他应得的,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再摧毁他一次,再摧毁一次 南允真再次动摇了。 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时,眼神变得冷漠了许多。他推开了姜盛的手臂下了床,穿好了衣服冷漠说道:“别提起以前的事,揭人伤疤,会很疼。” 说完,径直走向隔壁的房间。 姜盛呆呆地坐在床上,然后缓缓抬手,按住了疼痛不已的心口。 隔壁房间内,正忐忑不安地刷着手机的poison看到突然出现的南允真,非常惊讶:“这么快就完事了?” 南允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处理下伤口能要多长时间?”他无心和poison闲扯,直接问道:“除了宗焕,还有谁有可能想要杀你?” poison茫然摇头,十分苦闷地说道:“就是宗焕也没可能杀我,我根本没得罪过宗焕啊。我父亲昔日还和他同生共死过,他就算不打算帮我父亲贩”他将“毒”字吞了回去,改口道:“他就算不打算帮我父亲的忙,也没必要杀我。” “帮忙?”南允真自然知道这帮忙就是指贩==毒和逃亡,但他装作不知,而是问道:“你们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才找宗焕寻求帮助的吧?难道这次的杀手,是你们之前惹上的仇家?” poison无奈说道:“最近的确是被一股势力盯上了,但对方很神秘,我们也不敢确定到底是谁。” 南允真心里分析着:烛龙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上了掌舵者的死亡名单,只知道自己被人追杀,所以来江北市寻求宗焕的庇护,可他到了江北市之后,便失去了联系。现在poison一来到江北市就被人跟踪,紧接着就被人暗杀,追踪和暗杀的这一方肯定不是姜盛的人,那么就只能是,宗焕的人了!难道烛龙已经被宗焕杀了?难道宗焕的确已经改头换面,不走邪道了? 不,不能就这么轻易下定论。 “你和你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南允真一副真心想要帮助poison的关切表情:“找宗焕到底是寻求什么帮助?你不说清楚,我根本没办法帮你出主意。” poison犹豫再三,又想到了南允真的舍命相护,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南允真听了后,惊讶得张大了嘴,半晌,才十分烦躁和厌恶地说道:“你的活儿,我只接这一次了!这次过后,我路上碰到你了也当不认识!不举报你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举报两个字,触动了毒=贩poison的神经,让他对南允真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但有求于人的他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尴尬地笑着当做对南允真话语的回应。他面上带笑,心里却在想:要不是沦落到这种地步,我怎么会需要拜托你们两个身份不明的人?还想举报我?换做以前,你们只会被我玩死再卖掉! 郑一宇已经站到了poison身边,手伸进了怀中,看向南允真的眼神里透着股凶狠。 南允真立刻意识到,poison的手下应该带了枪。他一直都知道,毒=贩不同于其他的罪犯,其他人犯罪有可能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他们心中或许还会存在着善良和正义,但毒==贩不一样,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毒贩,都是彻头彻尾的恶人!在没撕开他们的真面目之前,他们会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普通人,只要撕开,他们便会暴露出人性最恶毒的一面! poison就是这种人,南允真已经看出了他那笑容下掩饰的恶毒,所以烛龙要除,poison也不能放过! 但现在的状况比较尴尬,南允真暴露出自己对毒==贩的厌恶只是为了演戏演得更真实一点,为了避免引起poison对他和姜盛身份的怀疑,但接下来怎么行动,南允真还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姜盛出现在了南允真身后,平静的脸上难掩痛楚,他朝几人晃了晃手机,语气冷淡地说道:“新闻上说,明天上午,宗焕会参加江北伊甸园大型商城的开业仪式。我们直接去找他,现场会有很多前来捧场的企业家、社会名流和记者,他绝对不敢在这种场合拿我们怎么样,到时候,把你父亲的到底在哪儿以及宗焕到底有什么目的都问清楚。如果宗焕摆明了要取你性命,这一单我们不做了,这种人不是我和允真惹得起的!” poison脸色十分难看,但转念一想,只能答应了下来。心道:如果杀手真的是宗焕派来的,那他亲眼见过你们舍命保护我,还会放你们走吗?这一单,已经不是你们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了! “那行,那今天就别出门了,饿了可以叫外卖,谨慎一点!”姜盛冷声说完,轻轻牵起了南允真的手,拉着他走回卧室,关上了房门。 “允真,南允真”姜盛将南允真抱进了怀里,抱得很轻,似是虚脱后的无力。 刚才南允真离开后,他想了很久,他感觉南允真对他已经失望透顶,最近这些天的“回心转意”或许只是身体的需求,毕竟自己曾经调教过他很长时间,所以最近的亲昵也许只是出于身体的记忆而不是他的真心。 姜盛后悔且难过到了极点,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挽回南允真的心,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呼唤着他的姓名。 第49章 关门打狗 夜晚, 姜盛是抱着南允真入睡的。 南允真背对着姜盛,一直表现得很冷漠。 姜盛将手圈在他腰上,下巴搭在他肩上, 闻着他身体的味道,才感觉稍稍安心了一点。 南允真有些心疼姜盛了, 但他不得不表现得冷漠,并不只是因为想要报复姜盛, 还因为身体还没恢复, 不管哪儿都没法再承受姜盛的“疯狂”了。南允真甚至很认真地在想,如果姜盛还是忍不住, 最多用手帮他解决。 不久,南允真真的感受到了紧贴着后背的姜盛的异常, 他很是无语, 心里骂道:欲望这么强烈的人,怎么可能只跟我睡过?骗子! “允真, ”姜盛突然在南允真耳边呼出了一口热气。 闭着眼睛的南允真眼角抽了抽, 低声骂道:“今天不行!别想了!赶紧睡觉!” “我,我不是要做这个”被突然骂了一顿的姜盛有些委屈,蹭了蹭南允真的后颈,说道:“我想说下午收到了红雀的信息,他们跟踪白天的狙击手, 发现他的确返回了宗焕的庄园,所以极有可能是宗焕的人。” 误会了姜盛, 南允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抿了抿嘴, 问道:“红雀能进宗焕的庄园吗?或者在庄园外监视,看看能不能找到烛龙。” “混进去是不可能的, 庄园的防备很严,进去很危险。监视也没什么用,因为我们还没有掌握烛龙的相貌。但我还是派人在门口盯着了,目前还没发现什么异常。但从目前的情况分析,宗焕很可能和烛龙闹翻了,这样一来,我们就不是敌人了,所以明天见机行事,确定这一点后可直接亮明身份,将poison交出去。” “好,”南允真回答道。如果真如姜盛推测的这样,那么此行就非常顺利了,等办完这件事后,他打算接回喜恩,再回到白龙岛,然后开始他的假死计划。 这次假死他打算装病,因为他陪伴病重的车有珍度过了最后的日子,知道从发病到病重再到死亡的每一个过程都该怎么演。车有珍生病期间,他经常与白龙岛的唯一的诊所打交道,与医生有一定的交情,可以让他来配合演戏。虽然做不到天衣无缝,但南允真相信骗过姜盛是没问题的,如果姜盛快识破了,他也可以留下遗书再躲起来。 正计划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姜盛不安分的动作。南允真立刻翻了个身,面对着姜盛,责怪道:“你这样还让我怎么睡?” 姜盛十分无奈地扑进了南允真怀里,蹭着他的胸口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允真,我控制不住,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有多大的吸引力。” 说话的热气弄得心口痒痒,南允真推开了姜盛的脑袋,看到了他那双即使是在夜色中也十分明亮的眼里带着的愧疚与渴求。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吻了下姜盛的额头,见他眼里立刻放出了光芒,连忙说道:“我还很不舒服,你不能碰我,我就帮你一次”说着,向被子里伸出了手 姜盛长长喘息了一声,抱紧了南允真,轻啄着他未受伤的唇角,无比迷醉地说道:“我爱你,允真,我爱你” === 次日,四人戴着帽子口罩乔装打扮了一番后,出现在了新开业的伊甸园商城主会场大厅内。大厅内早已经挤满了人,大厅正中央搭起了一个奢华典雅的舞台,舞台下方围了一圈可容纳五十几人的贵宾区,贵宾区外有上百名安保人员把守,将来凑热闹的顾客们拦在了贵宾区两米之外。 到了大厅之后,几人又听说今天的开业仪式会有明星前来和宗焕宗会长一起剪彩,所以,大厅里还有不少该明星的粉丝和站姐,他们抱着照相机,见挤不进前排便跑去了商场二楼。总之,这小小的舞台外,包括舞台上的几层楼都已经人山人海。 几人立刻捡了几个应援棒,伪装成粉丝挤进了前排,等待着宗焕出现。 没过多久,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和一位光彩夺目的女明星在一堆保安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在南允真和姜盛还没看出什么异常的时候,poison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爸!” 这一声惊呼掩埋在了一阵阵呼喊着大明星姓名的声浪之下,但离得近的南允真和姜盛都注意到了,他们看向poison,问道:“谁是你爸?!” poison指了指那群西装革履的企业家,脸上明显浮现出喜色。 南允真注意到其中一人长相与poison有几分相似,年龄也与poison的父亲相符,便猜测那人就是烛龙。烛龙走在企业家之首,周围都是面带谄媚笑容的恭维者,南允真眉头深深皱起,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因为他没在人群中看见宗焕。 明明应该是江宗集团会长出席的开业仪式,为什么不见宗焕,反倒见到了烛龙?既然烛龙安然无恙的话,那就说明他与宗焕是一伙的!那么昨天回到宗焕庄园的狙击手又是怎么回事?! 谜团实在太多,南允真脑子乱成了一团。姜盛握了握他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别急,静观其变,这个局面对我们有好处。” 南允真明白姜盛的意思,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烛龙的长相,现场这么多人拍照,他俩根本不用做什么,等过后将烛龙的照片从网络上找出来,就会让所有红雀锁定烛龙,就算烛龙有宗焕护着,处于暗处的红雀想要暗杀烛龙也并非难事。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真相都无足轻重。不管宗焕与烛龙的关系是什么样子的,只要宗焕不直接得罪金山,姜盛就没必要再对付宗焕。 南允真想明白这点,便也放松下来,继续伪装成粉丝,等待着这场开业仪式结束。 烛龙自称是宗会长的亲戚,名叫崔安赫,近日才回国,一回国便得到了宗会长赠与的百分之十一的股份,成为了江宗集团的五大股东之一。今日宗会长身体抱恙,他便代表宗会长前来参加开业仪式。 仪式结束后,poison立刻挤向离席的贵宾,保安注意到他,拦了过来,他挥舞着双手,朝人群中的烛龙大喊了一声:“崔理事!” 烛龙立刻回头,看到poison后又立刻收回了眼神,对身边的秘书吩咐了几句,然后离开了会场。秘书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小声说道:“崔少爷,这边跟我来。” 在南允真还犹豫着还需不需要跟上去时,poison回头招手道:“愣着干嘛,走啊!” 很快,几人被带到了一间宽大豪华的办公室内,里面除了烛龙外,还有两位面相狠毒的中年人。 “爸!胜元叔,康宇叔,你们怎么都在这里,”poison激动地问道:“你们怎么成了江宗集团的股东了?前些天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 被称作胜元叔的那位满脸横肉的矮胖中年人拍了拍poison的肩膀,笑道:“前阵子,我们跟大哥,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啊!宗焕那小子完全不顾十几年前的交情,想对我们一网打尽,还好我们反应快,把他控制住了,逼他给我们转让了股份。现在江宗集团全在大哥的掌控之中!” 此话一出,几人均是满脸震惊,南允真和姜盛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里的不解,根据雀笼掌握的情报,宗焕可不是善类,一个能一手肃清江北市黑==道的狠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被三个外来人制服? poison满脸惊喜和得意:“不会吧?就这么把江宗集团抢过来了?看来宗焕被人吹过头了啊!” “呵!你以为很容易?我们都差点死里头了!”烛龙愤怒地说道:“宗焕那小子的良心简直被狗吃了!十几年前我替他挡过刀子他都忘了,要不是我带的人多”烛龙眼里闪过一丝后怕,咬牙切齿地说道:“等根基稳固后,我一定得让他死无全尸!” poison收起了脸上的得意,也不敢再随便插嘴,可又突然想到了昨天的暗杀,便问道:“不对啊爸,如果宗焕被你们控制了,那昨天狙击我的人是谁?不会是外面的杀手跟到江北市了吧?” 烛龙神秘一笑,阴狠老辣的眼神落在了南允真和姜盛身上,说道:“爸看你带了两个陌生人过来,就派人试探一下这两人是真心保护你还是另有所图,结果还是让我满意的。” “试探?我差点死了!”poison再次拔高了音量。 烛龙瞪了他一眼,骂道:“大呼小叫干什么?没出息!死不了!那子弹打不中你!现在盯着我的人那么多,不谨慎一点,我敢放你这败家子来江北吗?” 原来是试探!南允真心里出离的愤怒,只是由于不信任,就拿别人的性命来试探,这烛龙还真不拿人命当回事!而且因为这次试探,姜盛差点死在他手里!南允真背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捏了几下,暗暗发誓一定不会放过烛龙! 由于烛龙刚掌握江宗集团部分权柄,不敢太过高调,在主管伊甸园项目的分公司待到了傍晚,便带着手下人和poison、南允真他们一起,驱车回到了宗焕居住的三川庄园。 按照姜盛之前的说法,三川庄园戒备森严,可烛龙却说三川庄园就是个空架子,外头看上去警卫很多,里面却守卫空虚,连保镖都没几个,还说是因为宗焕这几年日子过得太安稳,被金钱腐蚀了大脑所致。 前些天,烛龙带领十几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前来拜访宗焕,进入庄园表明来意后,宗焕假意帮忙,却在套出毒品所在后,立刻变卦。两方起了冲突,别墅内能打的保镖只有四个,但宗焕一个人就顶十个,双方火拼了一晚上,最后宗焕的保镖全部投降,宗焕被七八个人压着才制服住。 为了避免闹出太大的动静吸引庄园内的其他警卫,烛龙没有用枪,也没杀掉他们,而是把他们关进了别墅的地下室里。 直到今日,三川庄园原本的警卫已经陆陆续续地被烛龙调走,庄园里全部换成了烛龙在江北市新找的保镖,他们并不清楚庄园内原本的情况,只以为烛龙几人真的是宗焕的亲戚,所以进出时并没有盘查,而是恭恭敬敬地敬礼放行。 南允真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同样,姜盛也这么认为。宗焕是少有的几个能入得了姜盛的眼的狠人,他派到江北市搜集消息的红雀,有那么四、五次都是被宗焕的人揪了出来,五花大绑地送回了金山市。这样的人,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倒在几个外来的毒=贩手下。 姜盛隐隐觉得,这一切或许是宗焕设下的圈套。 圈套之下必定会有冲突,即使没有冲突,姜盛也不打算放过烛龙这一行人!他不管宗焕的计划是什么,今天晚上,他打算关门打狗! 姜盛按下了口袋里的手机,给潜伏在江北市的所有红雀发布了命令:立刻前往三川庄园,解决庄园外围所有的保镖,封锁庄园! 第50章 金山掌舵者 三川庄园紧靠风临江, 庄园很大,内部有密林,有湖泊, 有花园,还有一个非常大的高尔夫球场。庄园深处, 只有一栋城堡似的别墅,别墅虽不及真正的城堡那般恢弘, 却也足够豪华和气派。 几辆豪华商务车停在了别墅外的停车场里, 众人下车,走进了别墅。别墅内的仆从也都是烛龙新换的, 他们各个低眉顺眼,俨然已经把烛龙当成了别墅的新主人。 晚饭期间, 烛龙和他的心腹们大快朵颐, 吹嘘着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姜盛心里嗤之以鼻,心想这群毒=贩果然都是群酒囊饭袋!他低下头敲打着手机给红雀发布着更详尽的任务:烛龙的人都在别墅内, 外围全是无辜者, 不可取其性命,制服外围安保人员后,留几人留守即可,剩下的人全部前往别墅收网! 突然,一人走了过来夺过了姜盛的手机, 用十分夸张的语气说道:“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看你发了一晚上信息了, 别是在给什么人通风报信啊!” 其他人闻言, 立刻投过来带着杀意的目光。 南允真却十分淡定, 因为他知道,红雀在执行任务时, 交流用的都是暗语,这些暗语并非普通人看不懂的加密文字,只不过普通人看是一个意思,红雀看就完全是另一个意思了。 所以那人拿到姜盛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后,只是哈哈大笑,然后把手机还给了姜盛,对其他人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在给女朋友赔罪,没想到啊,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居然还怕女人,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哄笑了起来。只有poison,笑过之后便觉得不太对劲,在南允真身上多留意了几眼。 饭后,仆人们前来收拾餐桌时,烛龙突然制止住了他们,卑鄙地笑道:“来来来,兄弟几个一人端一盘剩菜,去探望一下老子昔日的好兄弟宗焕,教教他忆苦思甜!” 待一群人闹哄哄地端上盘子后,姜盛随意地端了杯没喝完的红酒,而南允真则是端了个放着刀叉的盘子,两人不急不慢地走在了人群后面,一起走进了阴暗的地下室内。 地下室的通道比想象中的要宽大,姜盛看着身前烛龙、poison和他们的九个手下,思考着以一敌十的可能性,想了想还是作罢,因为他们身上都有枪,擦枪走火伤到南允真就不好了,没必要冒这个险,还是等红雀到了再说。 目前在三川庄园外的红雀,总共有三十五人,对付这一屋子人绰绰有余。 走过几个房门紧闭的仓库后,烛龙带领众人走进了一个酷似牢房的宽大仓库,仓库内亮着几盏昏暗的壁灯,里侧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似乎囚禁着一只异常危险的猛兽。 “吃饭了,吃饭了!”烛龙嚣张狂妄地笑着,拾起牢房外的一根钢管,咚咚咚地敲打在了牢房的铁栏杆上。其他人也哄笑了起来,围了上去。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冲出,猛地撞在了栏杆上,震得栏杆剧烈颤动,抖落了一大堆铁渣和墙灰。 栏杆边的人吓得连忙后退,有的还跌坐在了地上,狼狈至极。 远远站着的南允真看清了那只出现在灯光下的猛兽,顿时就感觉脊背发凉。那人身形实在是太魁梧了,比姜盛还要高,还要壮,目测身高达到了两米,他的脸上有一条横贯脸庞的刀疤,浑身暴起的肌肉和脸上那狰狞可怖的表情让整个人活脱脱的就像是从森林里跑出的野兽之王。 原来这就是宗焕。 南允真小心地凑到姜盛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问道:“这人你打得过吗?” 姜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虽然在资料上见过宗焕的样子,但亲眼所见更为骇人,他不敢确定自己打得过,但在南允真面前,他哪能说自己不行?于是,他十分自信地说道:“打得过!没问题!” 南允真怀疑地看了姜盛一眼,说道:“我们没必要跟他打吧?现在看来我们跟他应该立场一致。” “允真说得对!”姜盛朝南允真竖了个大拇指。 牢笼附近,被吓得退后了几步的烛龙站直了身子,将手里的剩菜朝着宗焕甩了过去,怒骂道:“你他妈都是阶下囚了,还敢嚣张?” 宗焕偏了下身子,躲过了飞来的剩菜,嘴角扯出了猖狂的冷笑:“人都到齐了吧?” “你什么意思?”烛龙吼道。 宗焕伸手,捡起了烛龙掉在地上的钢管,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栏杆。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作为囚犯的恐慌,轻松得像是主导着一切的王者。他边敲着边说道:“崔安赫,十多年前我们曾一起在红乌帮共事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的习惯?”他斜眼看向烛龙,眼里的寒光让烛龙浑身一颤。 烛龙预感到不好,慌乱地看向周围,然后掏出了枪,吼道:“别装神弄鬼了宗焕!” “看来你是忘了,”宗焕冷笑,“你忘了我不管做什么,都喜欢斩草除根!!”他抬起手中的钢管指向人群中的几个年轻人,落到姜盛和南允真身上时,他眉头皱了皱,然后略了过去,落在了poison身上,“这是你的根吧?” poison吓得脸色一片惨白,凑到烛龙面前问道:“爸,他到底要干什么?” “管他干什么!虚张声势罢了!”烛龙握紧了手中的枪,有了些底气,冲宗焕吼道:“你的手下都被我关起来了!你别墅里的保安和仆人都被我换掉了!你还想掀起什么风浪?” “呵呵呵,”宗焕笑了起来,笑得危险至极,“谁跟你说,我就这么点手下的?” 话音刚落,他挥动手中钢管猛地砸向栏杆,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门外无数急速逼近的脚步声。 宗焕敲打栏杆的声音就是信号,连续敲打十声后,他埋伏在别墅其它暗门里的手下就会全部聚集过来! 烛龙等人均是大惊失色,宗焕的人破门而入时,枪击声立刻响起。 仓库里陷入了一片混乱,满地都是砸碎的盘子和掉落的剩菜。姜盛揽住南允真躲在了一个货架后面,直接打电话通知赶来的红雀守在别墅外,注意不要与宗焕的人产生冲突。 宗焕已经砸开了牢房的铁门,烛龙见大势已去,直接抬枪指向了宗焕。南允真见状,飞出了手中的叉子,准确地刺破了烛龙的手腕,烛龙痛呼一声,手枪掉落在地上。 宗焕看了眼不远处的南允真,挑了挑眉。 poison慌乱地捡起烛龙掉在地上的手枪,他不敢去朝宗焕开枪,而是转身朝着南允真和姜盛连开了几枪。 为了躲避子弹,两人分别滚向两侧,poison指着南允真大吼道:“抓住他!他是卧底,抓住他当人质!” 姜盛折返冲向南允真时,南允真已经落入了烛龙的人手下,被人用枪顶住了脑袋。 宗焕的手下看着这突发状况一头雾水,他们已经击毙了大半毒=贩,眼看着就要完成任务,所以并没有理会。宗焕见状,正准备下令停止进攻时,姜盛的一声怒喝响起:“停下!” 枪声立刻停止,仓库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几秒后宗焕的手下才反应了过来,发号施令的并不是宗焕! 他们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本能地就停下了攻击,待看向姜盛那冰冷至极的眼神时,才猛然醒悟: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上位者的压迫力跟自家老板太像了!甚至还胜出一筹! 看着那指着南允真脑袋的手枪,姜盛努力地保持着冷静,冷声说道:“我的人已经到达了别墅外,已经将别墅围死,放了他,谁都可以活,”他的语速很慢,透着股来自地狱的阴寒,“否则的话,全都得死!!” 那声音让在场众人都感到遍体生寒,宗焕的手下诧异地看向宗焕等待着命令,而烛龙则拉着poison,躲在了挟制南允真的手下身后,小声问poison:“他们到底是谁?” poison额头满是冷汗,只敢摇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宗焕开了口,他看到了南允真出手相助,知道两人一定不是敌人,于是保持了足够的尊重:“请问阁下是?” “金山,掌舵者。” 姜盛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让这短短的几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所有人脑中炸响。他没有隐瞒身份,就是想用这几个字的分量,护南允真安然无恙!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金山掌舵者,但没有一个人真正见到过金山掌舵者,那是被所有追名逐利的人神话了的人物,是他们口中可以超越国家权利的存在,所以不少人震惊过后,都露出了不相信的神情。 三方僵持之时,有一人小跑着来到宗焕身后,小声说道:“老板,外面的确被人围了,他们说是,金山红雀!” 宗焕听后,不再怀疑,立刻朝手下人摆手,命令道:“都撤了吧,这里已经不是我的主场了。” 几分钟的时间,烛龙也想明白了来龙去脉,他没敢让手下放开南允真,但连忙朝姜盛求饶道:“掌舵者,去金山贩=毒的事都是我一时糊涂,您发现后我立刻收了手,请您宽宏大量放过我吧,只要今天能放我离开,金山市的损失,我一定十倍赔偿!” “放开南允真,我立刻放了你,我说话从来一言九鼎,说放,就绝对会放!”姜盛的掌心,已经捏出了一手的冷汗。他没有说谎,此时的他是真的打算放了他们,毕竟已经知道了他们几人的长相,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姜盛都有把握把他们揪出来! 烛龙犹豫之时,poison却突然吼道:“不,不能放!放了他我们就活不了了!他们追了我们这么久,怎么可能放了我们!”他抬枪指着南允真的脑袋,从手下手里接过南允真,用手臂紧紧勒住南允真的脖子,拖着他往别墅外走去,边走边吼道:“离我们远点!给我们准备一辆车,我要带他一起走!你们要是敢靠近,敢追上来,我就立刻崩了他!我们就算要死,也得拉着他陪葬!” 姜盛深吸口气,保持距离跟在了几人身后,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经全是杀意。宗焕也跟了过来,吩咐手下远离,对姜盛说道:“我会全力配合您。” 姜盛只是点了下头,此时的他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但仍需要保持绝对的冷静来面对所有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只因为对方劫持的,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南允真。 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煎熬的状态。 走到别墅外时,众人果然看到了将别墅团团围住的,全副武装的红雀。 poison押着南允真来到一辆汽车边,正准备上车时,姜盛喊道:“慢着!放了他,我来当人质吧!” poison和烛龙都惊讶地看向姜盛。 “换我当人质,不管你们去哪儿,一路都会有人给你们放行!”姜盛向前几步,看向深爱的南允真,微微一笑安抚了下他眼里的惊慌,继续说道:“我有不通过海关就可以出国的方式,我在国外有大量的资产,我能保你们下半生衣食无忧!带着我你们才有未来,带着他你们就继续逃亡吧!” 烛龙无疑是动摇了,催促着poison赶紧换人质。 poison犹豫不决,烛龙恨铁不成钢地一把抓住了南允真,从poison身旁拉开。此时,姜盛已经来到了南允真两米之内,他趁乱抓住了南允真,放在背后的手下达了击毙的命令。 一瞬间,几颗子弹从远处飞来,准确地击中了烛龙和他的手下,poison由于被车门挡着,躲过了一劫。 陡然变化的局势让poison无法接受,慌乱之中他朝着前方连开了两枪。 第一声枪声响起之时,姜盛便将南允真拉进了怀里了,以身体挡住了poison的视线。可南允真想到姜盛没有了防弹衣,立刻从他怀里挣脱,转身将他护在了身后。 第二枪,击中了南允真的心脏。 近距离的射击,防弹衣完全挡不住,子弹进入了南允真的身体却没飞出来,但姜盛看到了南允真捂住了胸口,吐出了满地的鲜血。 50-60 第51章 南允真的第三次死亡 南允真模糊的双眼里, 看到了仍要举枪朝姜盛射击的poison,他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将poison按倒在车前座里, 此时,南允真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 临死关头的poison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反应力, 他一手推开南允真一手发动车辆,迅速将汽车开出了十米开外。 浑身是血的南允真偏了下头, 透过那还未来得及关上的车门缝, 看到了追在后面的姜盛,和他脸上, 难以形容的绝望。 南允真还在车上,姜盛不敢让红雀朝车开枪, 怕流弹击中南允真, 也怕车辆中弹侧翻后南允真会伤得更严重,他只能下令追击。一辆越野车出现在姜盛身边, 开着车的宗焕朝姜盛喊道:“快上车!” 姜盛立刻跳上了车, 越野车朝着poison那辆漆黑的商务车追了过去。 上车后的姜盛手一直在颤抖,止不住的颤抖。他紧咬着牙关,盯着前方的车辆,几秒钟后,才说出了一句话:“拉近距离, 保持在,三米左右!”说完, 姜盛打开了天窗。 “你要做什么?”宗焕惊讶道。 此时, 两辆车已经开进了崎岖不平的山地里, 速度非常快,也非常颠簸。宗焕看出了姜盛想要跳车的意图, 阻止道:“这样太危险了!就算你凑巧跳过去了,也会被甩下来,砸到地上必死无疑!” “我不过去,他会死!”姜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他的情绪逼近崩溃,他的眼里已经是赤红一片。 宗焕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漂亮的男人对身边这个位高权重的掌舵者这么重要?掌舵者想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为什么愿意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豁出自己的性命? 他不明白,但他能看出来,此时此刻,怎么劝都没用。他只能听命行事,拉近了距离。可姜盛刚探出身子,前方商务车突然朝着越野车横撞了过来,宗焕猛打方向盘,又将姜盛甩回了车内。 “那混蛋完全不要命了!”宗焕愤怒吼道。 两辆车已经开到了三川庄园的尽头,前方没有围墙,因为尽头就是水流湍急的风临江! 商务车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看到那漆黑的河水,姜盛脸上已经布满了恐惧。 又是水,即将吞没南允真的,又是水! 姜盛仿佛回到了半年多前,回到了清沙江江畔。 不!不能这样! 他从恐惧中回神,立刻跳出了车窗,来到了车顶,紧紧抓住了车顶上的栏杆,然后跃向了两米外的商务车。 砰的一声巨响,几乎要晕厥的南允真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了一只从车窗外伸过来的手,听到了呼呼风声中夹杂着的,姜盛紧张的呼喊:“允真!抓住我的手!” 南允真瞬间泪如雨下,可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再抬起他的手。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只想假死气一气姜盛,他完全没有想到,会真正的死在姜盛面前。 心中瞬间生出巨大的遗憾,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命运将他深爱的姜盛从生命中剥离,将两人扔向,生与死的背道而驰的方向。 商务车冲出了江岸,冲向了漆黑的风临江,姜盛被甩进了江水里,而南允真则随着商务车,沉入了江底。 越野车在江岸急刹,宗焕下车跳进了江里,游向了姜盛落水的方向。 == 急救室里,姜盛在抢救中突然睁开了眼,他推开了周围的医生要下床,惹出了医护人员的阵阵惊叫。医生和护士一起压住了姜盛,给他注射了镇定剂才让他安稳睡去。 姜明贤很快赶到了江北市,来到医院见到宗焕后的第一句问的不是姜盛的情况,而是南允真:“南允真呢?人找到了吗?还活着吗?” 宗焕依然感到非常诧异,仿佛南允真才是掌舵者一样,看着姜明贤着急的神情,他连忙说道:“车已经打捞上来了,烛龙的儿子死在了车里,但没发现南允真的尸体,不过”他稍稍顿了顿,“南允真左胸部中枪,再掉进江里,凶多吉少,找不到很可能是因为车窗开着,被江水冲走了。我的人,还有你们的红雀,以及我找来的搜救队,现在都还在江上打捞,没有新的消息。” 姜明贤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病房内陷入昏迷的姜盛,喃喃道:“怎么办呐!这次,该怎么办呐!” 现场的情况,姜明贤在赶来的路上已经听红雀汇报过一遍了,他心里知道,这次南允真真的是无力回天了。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面对醒来后的姜盛,想了许久,才拿出了手机,拨通号码之前,他十分恭敬地朝宗焕说道:“宗会长,江北是您的地盘,拜托您了,一定要找到南允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后,您有需要金山的地方,金山一定倾力相助!” “姜会长言重了!”宗焕立刻扶住了姜明贤,保证道:“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宗焕会如此,不仅仅是因为掌舵者滔天的权势,还因为南允真救过他,也还因为,宗焕其实一直都对金山掌舵者崇拜至极。 普通人以为的位高权重,是在官位上不停地往上爬,殊不知这条路其实是越往上风险越大,不仅仅要承担巨大的社会压力,无处不在的勾心斗角,还会一不小心就丢掉性命。在这个国家,那些明面上站过巅峰的人,哪一个下台后不是死得很惨? 而金山掌舵者,看似只执掌了金山,实则握住了无数权贵的命脉,没人敢得罪他,人人都敬重他,畏惧他,他才是活得逍遥自在的幕后之王! 当然,宗焕崇拜掌舵者,除了这一点,还有在掌舵者的管理下,金山市的繁荣和太平。 所以以往,抓到潜伏在江北市的金山红雀后,宗焕不会动他们,只会完好无损地送回金山,他数次想找理由结交掌舵者,没想到会在今天的这种情况下相见,也没想到见识到了掌舵者和一个男人刻苦铭心的感情。 想了想,他拿出了手机,再次加派了力量,并下令一定要找到南允真的尸体! 另一旁,姜明贤拨通了李仁善的电话,此时已是深夜,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疲惫:“喂,请问您是哪位?” “不好意思打扰了,”姜明贤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是姜盛的属下姜明贤,南允真他遇到了危险,能拜托您将喜恩,送到姜盛身边来吗?” 电话那头立刻清醒,听完姜明贤讲完事情经过,李仁善已经热泪盈眶,他抓住了一旁韩镇的手臂,说道:“我们快去,快去江北市!” == 对于姜盛来说,清晨的阳光洒进来的,是噩梦。 他不敢睁开眼睛,感受着那透过眼皮的微弱的光,都觉得无比的刺痛。 昨晚的画面在他脑中反反复复上演,无论他怎么分析,结果都避免不了南允真的死亡。他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南允真已经离他而去了。 此刻,什么样的感觉都涌了上来,后悔、恐惧、悲伤、憎恨等等等等,但最多的,还是痛。 仿佛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的疼痛,痛得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痛得他想直接下床,砸破窗户然后一跃而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没有南允真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是地狱! 可睁开眼后,他却动不了了,紧接着他看到了捆住手脚的绑带。 “放开我!来人,放开我!”他像是一只失控的猛兽不停地挣扎,晃得病床嘎吱作响,最后竟然被他晃得倾倒,侧翻在了地上。 病房内的动静吸引了病房外的人,医生和姜明贤等人立刻冲了进来,合力抬起了病床。宗焕按住了病床,姜明贤按住了姜盛的肩膀,吼道:“先生!您冷静一点!请您冷静一点!” 姜盛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姜明贤,问道:“允真还活着,是吗?你每次都会告诉我他还活着,你每次说得都对,所以告诉我,他还活着!” 姜明贤满心不忍,但也做不到在姜盛面前信口开河,曾经说南允真活着,是因为各种迹象都表明,他活着的可能性很大。可这次,心脏处中弹再掉进江里,怎么可能还能活?半晌,他颤抖的嘴里才吐出了几个字:“先生,想想喜恩小姐吧。” 这句话,无疑把姜盛再次推入了绝望的深渊,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微张着嘴,眼泪如决堤般滚落。 在姜明贤束手无策的时候,正好赶到的李仁善抱着喜恩跑了进来,韩镇跟在了他身后。 李仁善来到姜盛病床边,看着那个失魂的人,看着他身上的五花大绑,哭道:“干什么呢?干什么绑着?快解开啊。”韩镇立马走过去帮姜盛解开绑带,宗焕看了眼姜明贤,见他点头,也开始帮忙。 “哥,”李仁善擦了下眼泪,把怀里熟睡的喜恩递给姜盛,哽咽着说道:“哥,喜恩这几天很想你们,每天白天哭晚上闹,饭也不好好吃,我真是带不了了,哥,这孩子你得自己带,你不能这么没精打采,喜恩要是饿瘦了,嫂子回来可是会生气的!” 姜盛呆呆地看着怀里的喜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对喜恩的喜欢是真心的,但这真心完全建立在南允真还活着的基础上,如果南允真不在了,眼前的任何事物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只是可有可无,甚至还,十分的碍眼! 姜盛抬起了手,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去抚摸喜恩时,他却掐住了喜恩的脖子,提了起来。 喜恩难受地睁开眼,惊恐地大哭起来。李仁善愣了一瞬,立马扑了过去抱住了喜恩,大喊道:“哥!你做什么?!把喜恩给我!” 周围的人再次压住了姜盛,强行掰开了他的手,他一声低吼,挥起拳头就朝前方砸了过去。混乱之中韩镇护住了惊魂不定的李仁善,宗焕则与姜盛打了起来。 “哥!你冷静点!”李仁善哭着说道。 韩镇直接抱起他,将他抱到了病房外,安抚道:“仁善别急,交给我,喜恩吓坏了,你好好哄她。”李仁善这才止住了眼泪,轻拍起喜恩的后背来。 此时的病房仿佛变成了战场。宗焕其实是非常懵的,明明扑上去制止姜盛的还有姜明贤和几只红雀,可姜盛好像眼里只有自己似的,拳头、椅子、花瓶等等,什么东西都朝着自己招呼了过来。 姜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他好像就是想逮着宗焕拼命,可宗焕哪敢伤他,但处处小心着,招招收敛着,便只有挨揍的份了。被揍了几拳后,宗焕摸了下嘴角的血渍,爽快笑道:“我原本还以为,掌舵者只是背后运筹帷幄的智者,想不到还这么能打!既然您想发泄,那我就陪着!”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骨头摩擦声。 姜盛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赤红的双眼扫向两侧,然后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眼神如毒蛇一般盯住了宗焕的脖子。 宗焕瞳孔放大,这才意识到姜盛不是在发泄,他是真的想杀人! 见姜盛冲过来,正犹豫着怎么处理的宗焕听到了背后的开门声,紧接着就瞥见韩镇的拳头从身侧飞来,毫不客气地砸在了姜盛的面门上。 第52章 还是会死 宗焕惊呆了! 韩镇他是知道的, 毕竟去年西川的事闹得太大,能大义灭亲一手颠覆西川上层,能将国会议员冯河均拉下水的人, 必定是个狠人。但韩镇是一名警察,自始至终就是一位遵纪守法的正派角色, 所以在宗焕的印象里,他应该是有礼有节、英勇无畏的光辉形象。 宗焕没想到, 这样一个正直的人会二话不说, 就把拳头砸在他爱人的哥哥脸上,砸了一拳还没够, 竟然还拎起了姜盛的衣领,将他砸回了病床上。 “冷静点!姜盛!”韩镇卸掉了姜盛手里的刀子, 直接从腰后拿出了手铐, 将姜盛铐在了病床护栏上,然后给姜盛脸上再次来了一拳, 直到他不再反抗。 “这大可不必吧”宗焕小声嘀咕了一句。 姜明贤和红雀见姜盛被这么对待, 准备上前阻止,被宗焕拦了下来。宗焕扯了扯嘴角,说道:“虽然手段粗暴了些,但是有用,先看看吧” “姜盛!”韩镇吼道:“仁善也死过一次, 你是知道的吧!浑身是血的被人扔到了海里,也是九死一生, 是吧?!”说到这里时, 韩镇的眼眶也红了, 毕竟那也是他不愿意回忆的,噩梦般的过往, “可是他活了下来,仁善活了下来,我知道这是奇迹,这是这辈子上天对我的最大恩赐!” 韩镇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情绪,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奇迹有可能发生在每个人身上,南允真也不例外!没见到南允真的尸体,你就不能当他死了!他现在还活着,你就得像个人样!” 一句话,让姜盛浑浊的眼里闪烁出了几许光芒。 “他很可能被冲到下游去了,风临江的水流非常急,一晚上的时间就很有可能将人冲到下游的丰山市。在来的路上,我便以西川警局的名义,将南允真当做走失的重要证人,向江北市以及丰山市的警局发布了协查函。南允真身上有子弹,只要被人救了送入医院,医生一定会报警,这样,我就会第一时间知道南允真的下落!” 韩镇的话,像是一针安定剂,控制住了姜盛失控的情绪。可事实上,最大的可能韩镇没有说出口,如果几天后,人们在江面上发现浮尸也一定会报警,最终等来的,也许是南允真的尸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韩镇心里,同样期待着奇迹会再一次出现。 === 风临江的主干道流向丰山市,但有一条支流会拐个弯儿,流向丰山市附近的兴水郡。所以当南允真被救且被医生报警后,第一消息并没有传到韩镇那里。 南允真睁开眼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第一时间他便想联系姜盛,可刚动动手指,胸口处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痛得他额头溢出了冷汗。 “唉,你别动,别动!你现在动一动就可能会死啊!”身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可南允真连侧一下头都十分困难。 “你就好好躺着,躺着吧。”那人说完,去叫了医生。 很快,主治医生走了进来,对南允真进行了一番检查后,对那陌生的声音激动说道:“车警官,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这真是个奇迹啊!那颗子弹停留在了心肌里,完全没有击破心脏壁!虽说这种案例也有过,但全世界都不超过五例!他竟然还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行了行了,别感叹了!”兴水郡的警察车贤重打断了医生的话,问道:“什么时候能把他带走?这可是涉及枪击案啊,一定得带到警局好好做笔录。” “不行,”医生连忙说道:“病人虽然活了下来,但情况仍然非常危险,子弹留在了左心室旁边,左心室是高压区,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左心室破裂,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医院是没条件取出这枚子弹的,转院去汉城第一医院才有可能,只有那里才有条件做这么危险的手术,但,依我个人所见,即使是在汉城第一医院,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依然非常渺茫!依我看还是好好养着吧,别跑别跳别情绪激动” 医生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没有注意到车警官的脸色暗沉了下去,也没有注意到南允真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的痛苦和绝望。 睁开眼的那瞬间,南允真以为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成为了死里逃生的幸运儿。那么他会立刻联系姜盛,回到姜盛身边,向姜盛倾诉自己所有的爱意。他已经不想再报复姜盛了,他已经害怕再看到姜盛眼里的痛苦了,他害怕失去姜盛,害怕和姜盛分开,他想和姜盛好好的在一起! 真正的死亡让他感到了后怕,过往的怨恨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已经一笔勾销。回想起姜盛在车顶伸出的那只抓不住希望的手,南允真便感觉心中一阵悲凉。 何必要再折磨他?何必要再对他那么残忍?我是爱他的啊! 南允真已经开始憧憬再次拥抱住姜盛的画面了,可医生到来后的那一番话,立刻浇灭了南允真所有的希望。 我还是会死的,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暴毙,这样的我,怎么能待在姜盛身边? 此时此刻,或许他已经接受了我的死亡,我如果再出现,不是给他希望后又再次把他拖入绝望的深渊吗?我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沨对他这么残忍? 我还不如,不要醒来呢! 南允真抬起了手,无力地盖住了眼睛,挡住了满眼的泪水。 医生走后,车贤重在南允真床边坐了片刻后,才严肃问道:“你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可以帮你联系你的家人,但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做个笔录吧。你叫什么名字?家庭住址?是被谁开枪打伤的?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争执” 车贤重问了很多,南允真只听进去几个字,待他停下来后,才说道:“我,我不记得了”南允真的声音十分嘶哑又有气无力,眼眶发红,眼里一片茫然,不像是在说谎。车贤重愣了愣,连忙又去找医生,了解到病人失血过多导致大脑缺氧,也是有短暂性失忆的可能的。顿时,他无奈极了,回来对南允真说道:“拜托你好好想想啊,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警方破案,还是为了你自己。你知道你住院的这几天,花了多少医药费吗?找不到你的家人,找不到让你住院的肇事者,这笔钱也只能你自己想办法。” 两天后,南允真始终坚持想不起任何事,还坚持要出院,车贤重没办法,只能以警局的名义先垫付医药费,然后把南允真带到了一间租金很低的简陋出租屋内。“先在这里住着吧,我会发布寻人启事,向公众公布你的照片并寻找你的亲友,”说着,他十分不情愿地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钱,拿出了一个收缴的旧手机放在了南允真身边。 出租屋内有车贤重提前准备好的水和吃的,生活用品虽然简陋但一应俱全,他指了指那些东西,对南允真说道:“这几天就遵医嘱,好好躺着,千万别到处乱跑,要真出什么事死在外面,连收尸的人都没有,知道了吗?!家里什么东西都有,用完了也可以再买,让送上门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拎桶水都会死知道吗?有什么事弄不好可以给我打电话,想起什么了也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南允真虚弱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车贤重离开时,虽满脸烦躁,还是再三叮嘱南允真要注意身体。南允真知道他烦躁的原因是因为损失了大笔钱还没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回去后没法向上级交代,对此,南允真虽然心中有愧但也无能为力,他真的不敢用这幅样子见到姜盛,真的不敢再给姜盛带来更大的痛苦了。 他慢慢起身,扶着身边所有可以扶着的东西走到门边,紧紧地锁上了房门,然后又慢慢躺回了床上。 胸口很疼,就连呼吸都伴随着疼痛,南允真甚至能感受到那颗子弹与心脏摩擦的感觉,他很难过,是那种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等死的无力感带来的难过。 不知不觉,他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此时,他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他知道车贤重的寻人启事发出去后,姜盛一定会很快找到自己,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既然无法改变自己必死的命运,既然要像是废物一样度过剩下的日子,那就不能再拖累姜盛。他不想姜盛陪他一起受折磨,他要毅然决然地,和姜盛一刀两断! 就这么想到了天亮,南允真的心已经如磐石一般坚定,所以当剧烈的敲门声和姜盛颤抖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时,南允真并没有太过情绪激动,他缓缓坐起,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一言不发。 门外的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这个破破烂烂的出租楼第一次如此热闹,不少租户探出头来,均被那群西装革履、气势不凡的人瞪了回去。 “允真,允真开门!”姜盛声音嘶哑又哽咽,几天未合眼的他脸色十分难看,眼里布满了急迫和担忧。他在来之前已经听车贤重说明了南允真的情况。天知道他刚得知南允真还活着的确切消息时,是多么的激动,可南允真的身体状况又立刻给他泼了盆冷水。 来的路上,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安排姜明贤前往汉城第一医院联系医院专家组,让提前商讨并制定治疗方案,做好手术准备。他则打算一见到南允真,便护送他前往汉城。 敲了许久门都得不到回应的姜盛心里一沉,以为南允真出了什么危险的他正准备撞门之时,门内传出了微弱却清晰的声音:“不要进来。” 第53章 悉心照顾 姜盛怔在了原地, 非常的不解,一丝无法言喻的恐惧从心底升起:“允真,怎么了?我是姜盛啊, 开一下门让我看看你。” “你还是别进来了,我不想见你。”南允真的声音虚弱但冷静。 “为什么?允真。”在极度难以置信和混乱的情绪下, 姜盛痛苦地笑了出来,“允真, 别开玩笑了, 开一下门,好吗?” “我落到这种地步, 是因为谁?”南允真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冷漠,“姜盛!我现在一想到你, 就感觉打心底的恶心,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非常讨厌你, 非常非常讨厌, 所以我们结束吧,你别进来了,让我的生活清静一点。” 姜盛的手还搭在房门上,整个人像是被冰封住一般的僵硬。姜盛身后的宗焕、韩镇几人对于南允真的话也感到非常诧异,不过谁也没开口, 因为谁都知道没法干涉别人的感情问题。 车贤重找房东要来了房门钥匙,眼前的人除了韩镇外他都不认识, 也不知道身份, 但他清楚没一个是他惹得起的。他很惊讶南允真的身份竟然如此不简单, 同时庆幸自己没有对南允真置之不理,这些天照应得也还算妥当, 否则此时肯定是大祸临头了。 将钥匙递给姜盛的时候,尽管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现在真就是个瓷娃娃,碰不得,动不得也气不得,有什么话好好说,顺着他一点。” 姜盛接过钥匙时,踉跄了一下,几乎要晕倒,在门口缓了半分钟后,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走吧,我自己来处理。” 宗焕看向韩镇,韩镇一把揽住宗焕的肩膀将人带走,招了招手让乌泱泱的一堆红雀赶紧跟上,拐下楼梯时,韩镇留了两只红雀在楼梯口待命,将其他人全部带离了出租楼。 “人也找到了,我跟仁善得回西川了,接下来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你这单身汉搞不懂就别插手了,”韩镇说道。 宗焕感觉有点不对劲,他好像听出了几丝嘲讽,哼了一声,说道:“你难道以为我找不到老婆?开什么玩笑!我宗焕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江北的绝世美女可比你们西川多得多!” 韩镇扯了扯嘴角,笑道:“行,宗会长哪天大喜之日,请柬上可别忘了我的名字啊,我倒要看看,宗会长找的绝世美女有多漂亮。” “那是一定!”宗焕拍了拍韩镇的肩膀,与韩镇越走越远。 == 出租屋外,姜盛怕吓到南允真,轻轻敲了下门,说道:“允真,我进来了,你别害怕,不论如何我都要看看你。” 打开房门,迈进去的每一步都带着难忍的心痛,姜盛终于看到了南允真,坐在床上的他瘦了一圈,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里是姜盛不敢直视的冷漠和厌恶。 “允真,”姜盛轻轻地关上房门,站在门边完全不敢靠近,说出口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乞求,“对不起允真,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你不要,不要跟我结束,好不好?” 眼泪从南允真眼角滚落,滴在了发白的被子上。南允真忍着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双重心痛,缓慢开了口:“姜盛,自从我知道你戏耍我后,我一直都很讨厌你。我在你面前第一次假死,是为了摆脱你,可第二次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不等姜盛回答,南允真紧接着说道:“是为了报复你,折磨你!我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就像我当时纠结着杀不杀你时的痛苦一样,就像是我决定抛弃掉仇恨跟你在一起时的痛苦一样!为了跟你在一起我放弃掉那么多,我在自责中每天都会被噩梦折磨,可到头来都是你的一场游戏,你说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了你?” 姜盛退后了一步,靠在了墙上,眼里满是自责和恐惧。 “我遇到了有珍,想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可有珍却离我而去,把喜恩好好养大成为了我这辈子唯一的目的,可你却找了过来!那些天你以为我重新爱上你了吗?不可能的事!我还是想折磨你,我想给你希望又摧毁你的希望,所以我有时候会对你好,会顺着你,但最后,我的计划还是抛弃掉你!我会带着喜恩从你身边离开,去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我就是这么讨厌你,姜盛!” 南允真一口气说完,疼得额头全是冷汗,忍不住地按住了心脏,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被南允真的话语打击得几乎要崩溃的姜盛看到南允真痛苦的样子一下子惊醒,连忙来到南允真床边,手忙脚乱地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又忍不住轻轻地抱住了他,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抚道:“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允真你讨厌我,我知道了,你不要激动,不要着急,你慢慢说,我都听着。” “所以你滚啊!”南允真靠在姜盛胸膛,哭了出来。 “允真别哭,”姜盛轻轻捧起了南允真的脸,轻柔地擦拭着他的眼泪,手上甚至都不敢太用力,“别哭啊允真,我会滚的你放心,你讨厌我,不想再看到我,那我马上就走。” 擦干了南允真脸上的眼泪后,他十分不舍地松开了南允真的脸,站了起来,一步三回头地退到了门外,轻轻关上了房门,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缓缓滑下,抱住了头。 此时的姜盛已经没有余力再分析南允真话里的真假,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怎样才能让南允真听话地去汉城接受治疗。南允真的状况如此危险,姜盛已经不放心将他交给任何其他人照顾,他必须每时每刻地陪伴着他,看着他才能安心。 被他讨厌完全就不是个事儿,只要他还活着就行!幸好他还活着,幸好啊 姜盛擦了下湿润的眼眶,拿出手机吩咐红雀把南允真隔壁的房间都租下来,一间安排一个营养师,针对南允真的状况每天给南允真做营养餐,另一间,自然是给他自己住。 红雀的动作非常的快,中午之前就已经收拾好两间房,他们的动作也很轻,完全没有惊动住在中间的南允真。 中午,姜盛换了身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提着营养师做好的营养餐,打开了南允真的房门。 南允真支起身子,看到姜盛,十分诧异:“你不是滚了吗?你戴着口罩我就认不出来了?” 姜盛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愣了愣,然后整理了一下口罩,说道:“你,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这样就,就看不到了” 南允真满脸问号。 姜盛见没有刺激到南允真,连忙走了进来,将饭盒放在了一张简陋的桌子上,边拿着饭菜边说道:“如果你不想听我说话我就不开口,我只是想照顾你吃饭。”这句话说完,姜盛真的就不开口了,他先是来到床边将南允真轻轻抱起,再轻轻地放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喂着饭菜,比照顾婴儿还要细心。 吃完饭将南允真抱回床上后,姜盛收拾好饭盒,一句话没说,也完全没有逗留,迅速离开了房间。 南允真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心中思绪万千。 晚饭时,姜盛又过来了,依然一言不发地喂完了饭,只是饭后迟疑不走,犹豫再三开口问道:“我,我能帮你洗个澡吗?这样你晚上睡觉能舒服一些。” “不能,”南允真立刻说道,见姜盛神情失落,他又补充道:“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能碰水,所以不能洗澡。” “那我帮你擦拭一下,”姜盛又说道。说话之时,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南允真的表情,见他没有拒绝,立刻跑到隔壁拿回来毛巾和脸盆。 接好热水后,他小心翼翼地脱下了南允真的衣服。看到他胸前暗红的伤口时,姜盛的手微微一僵,然后迅速红了眼眶。转身拿毛巾的时候,他憋回了眼泪,调整了一下深深自责的情绪,然后拿起了温热的毛巾,像是呵护一件绝世珍宝一样,轻柔又仔细地擦拭着南允真的身体。 他擦得很慢,擦完上身后怕他着凉又立刻拿了条薄被盖在了他身上,然后又脱下了他的裤子。 只不过几天的时间,眼前的人就清瘦了大半,瘦得胯骨都突出了起来,看得姜盛心疼不已,完全没注意到南允真缩在薄被里的脸已经在微微发烫。 换做以前,这必定是一个让姜盛心猿意马的场景,但此刻,他没有任何想歪的心思。他的心里除了心疼就是对自己深深的痛恨,恨自己自诩无所不能,却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伤他那么深。 擦完之后,他捧起了南允真冰凉的脚,放在掌心捂热着,看着这个曾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人,只想把他永远地留在身边。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贪心太多,现在能乞求上苍的,只有南允真能好好的活下来。 “允真,”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能不能跟我去汉城做手术?我找了全国最顶尖的专家,手术一定没问题的。” 南允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我折磨你,报复你,我都那么讨厌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走?为什么还要照顾我?” “允真,你折磨我、报复我、讨厌我都是应该的,我只想要你活着,”姜盛深情又痛苦地看向南允真,“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世俗的东西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除此之外,如果你真的死在我面前,我也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意义,如果你没死,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哪怕是要给你当狗,都行。” 南允真惊讶地看着姜盛,半晌后他抬了下头,仍然没忍住滚落的眼泪,哽咽着问道:“所以说,不管我讨厌你还是喜欢你,只要我死了,你也就不活了?” “允真别哭,”姜盛将南允真抱进了怀里,擦拭着他的眼泪,轻柔又坚定地说道:“你要是死了,我会紧跟上你的脚步,只求,下辈子能够再相见。” 第54章 一起活着 “姜盛, 姜盛呐,”南允真抓住了姜盛的衣服,靠在他胸前, 泪如雨下哭泣不止,说话都含糊不清起来, “我,我” 姜盛立刻轻抚起南允真的后背, 担忧又着急地安抚道:“允真别哭, 别哭,慢慢说, 不着急。” 南允真却突然松了手,一把抱住了姜盛, 哇哇大哭起来。 姜盛吓坏了, 却也只能紧紧地回抱住南允真,不敢有半句话再刺激到他, 也不敢再做任何动作。他就那么笔直地坐在床上, 僵硬地抱着哭泣不停的南允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后背早已经汗涔涔的一片。 终于,南允真哭够了,却也没有力气再说话, 在姜盛怀里像是小猫似的睡了过去。 “允真?”姜盛轻唤了一声,手捧住了南允真的脸, 拇指探出了他的鼻息后, 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将南允真打横抱了起来, 放在了腿上,看着他紧拽住自己衣角的手, 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笑意。 怀里的人睡得很乖,脸上的泪痕和哭红的眼角让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楚楚可怜,姜盛实在是忍不住了,在他脸上轻啄了几下后又赶紧分开,担心被发现似的紧抿住了嘴。 姜盛到现在依然很懵,不知道南允真刚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大哭,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紧拽着自己不放。他现在完全猜不透南允真的心思,更不敢自信地认为南允真这么做是因为还喜欢自己。 所以即使他再想拥南允真入眠,他也不敢。 给南允真穿好舒适的睡衣后,姜盛将他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在他床边坐了一个多小时,才不舍地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他已经很多天没好好睡一觉了,如今南允真还活着,这对于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安眠药了。 == 南允真醒来时,还以为姜盛会在身边,所以看到空空如也的身侧时,他着实懵了很久。他记得他昨晚是哭着表白了的,他记得他是拽住姜盛的衣服的,可为什么姜盛还要走呢? 南允真已经想明白,既然无论分不分开姜盛都要跟着自己一起死的话,那就没必要再演下去了,剩下的时间,应该尽最大的努力活下来。 他会跟姜盛去汉城接受手术,还要在剩下的日子,跟姜盛一刻也不分开! 他缓慢起身,准备下床去找姜盛时,门被推开了,拎着饭盒的姜盛出现在南允真眼前。南允真眼里,立刻闪烁出明亮的笑意。 姜盛呆在了门口。他好像,从未见过如此明媚的南允真。他见过南允真眼里的很多情绪,有初见时的淡漠和清冷,有表露爱意时的害羞和紧张,有陷入仇恨的纠结和痛苦,有知道真相后厌恶和憎恨,有交=欢时的迷离和不可自拔但很少有如此,似是豁然开朗后的明媚和喜悦。 姜盛依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正思索的时候,南允真开了口:“发什么呆啊?过来!” 南允真依然是笑着的,姜盛仿佛看到了天使,走向南允真的某一个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姜盛很想问南允真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可昨晚说多了话后惹得南允真情绪崩溃,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乱说话了。放好饭盒,他便转身去抱南允真,刚抱起时,南允真的手便伸了过来,拉下了姜盛的口罩。 姜盛愣住了,诧异地看着南允真。 南允真微微一笑,捧着姜盛的脸便吻上了他的唇。 姜盛不知所措,甚至忘了回应。这种僵硬的状态,持续到南允真伸出舌尖,挑开了姜盛的牙关。一瞬间,心脏砰砰跳动了起来,封存了多日的欲==火瞬间席卷了姜盛全身,让他不自觉地紧了紧抱住南允真的手臂。 换做从前,他会立刻将南允真扑倒,扯掉南允真的衣服,粗暴又急迫地占有南允真。可现在,理智依然占据主导的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怀里的人,是易碎的珍宝,必须温柔对待。他缓缓坐回了床上,轻轻地托住了南允真的后脑,回应着他热烈的吻。 南允真的手慢慢放下,抱住了姜盛的腰。他的心脏处还是很疼的,可沉溺在这个吻里的时候,痛感好像就轻了许多,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跨坐在姜盛腿上,揽住了他的脖子。 依然还是这个不舍得分开的吻,这个吻,温柔得不像话。南允真稍稍松了松唇,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唇边实在是非常的柔软,追逐与纠缠的舌间一阵滑腻,喘息之时呼出的热气和拉出的银丝无疑让这简陋小屋里的氛围愈加的暧昧和香艳了起来。 受伤后的日子,南允真的身体一直很冰凉,可此刻,却烧得滚烫。 他实在是难忍,也感受到了姜盛的难忍,于是抽出了手开始解睡衣的纽扣,当睡衣滑落到臂弯上时,姜盛才察觉,连忙制止住了南允真,说道:“允真,不能这样。” “为什么?”南允真双眼有些迷离,姿态诱人得要命。 “允真这样会太激烈,你的心脏会扛不住,”姜盛怕自己忍不住,连忙给南允真穿好了衣服,又把扣子一颗一颗地系了回去。 南允真稍稍清醒,歪着头认真地看着姜盛,突然说出了一句让姜盛惊讶万分的话语:“姜盛,我爱你。” 姜盛微张着嘴,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姜盛,我爱你你听见了没?”南允真对姜盛的反应有点不满。 不怪姜盛反应迟钝,实在是因为这两天接收的太过两极化的信息让他的大脑宕了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厌恶自己的南允真今天又突然爱上自己了,脑子高速运转了半天才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许允真又想惩罚我了,先给我希望又摧毁我的希望,对,他是这么说的! 得到这个结论的姜盛竟然有些高兴,心里想着:允真还想惩罚我那就说明他还不想跟我结束!太好了!我一定得好好配合他! 于是,他吻了吻南允真的脸颊,说道:“嗯,我也爱你。” 南允真眉头蹙起,感觉不太对劲,说道:“你怎么这么敷衍?难道你不相信?” “我相信,”姜盛笑了,“你让我相信,我就相信。” “什么叫我让你相信?我是认真的,”南允真有些着急,再次捧起了姜盛的脸,“看着我,我很认真。我爱你,我一直都只爱你,我恨你的时候也爱着你,我惩罚你的时候也爱着你,我没有爱上别人,有珍只是我很好的朋友,和她登记结婚只是想给喜恩一个完整的家,我从来没有和有珍睡过,当然也没和别人睡过,我只有你,一直以来都是。” 南允真无比认真的告白,带来了小屋内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姜盛的眼神,由平静逐渐变成了惊讶,再变成了难以置信,再变成了深深的感动。他眼眶有些发红,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他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南允真的眼睛,只问出了两个字:“真的?” “真的啊,”南允真眼泪滚落,“我爱你姜盛,我不要再惩罚你了,我会跟你去汉城,我会乖乖地接受治疗,做手术,我会努力活着,我要你和我一起活着,我爱你” 姜盛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吻住了南允真的唇,唇边有南允真咸涩的眼泪,姜盛却感觉口中是前所未有的香甜 == 南允真的身体情况还不适合坐飞机或者长时间的在路上颠簸,所以两人决定在兴水郡的出租屋内再待几天,等伤处更加稳定了再启程去汉城。 这几天,两人几乎分分秒秒都黏在了一起。姜盛抱着南允真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在姜盛胸膛躺了一会儿,南允真扭过了脸,手指抚摸上了姜盛脸上的几块淤青,皱眉问道:“其实我早就想问了,这是谁干的?” 姜盛握住了南允真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苦笑道:“韩镇那小子,虽说是劝我冷静,但他那两拳多多少少带了点个人情绪在的,放心吧允真,等你好了,我会还回去的。” 南允真难以想象,姜盛因为自己的死失控到什么地步才会导致韩镇出手,他心疼了起来,吻上了姜盛脸上的淤青。姜盛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嗅着近在咫尺的南允真身上的香味。过了一会儿,他揽住南允真的腰,偏了下头,迎上了南允真的唇。 这样温柔又缠绵的吻,两人不管吻过多少次都不会腻,可这样的亲吻带来的“副作用”,着实让姜盛有些焦头烂额。别无他法,他只能忍着,忍到小腹快要炸开的时候才不得不将南允真松开,抱回床上,自己再跑回隔壁房间,解决这要命的问题。 离开兴水郡的那天,南允真胸口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了不少,只要保持平静,就基本感觉不出来。 出发之前,南允真让姜盛补上了之前在兴水医院住院治疗的费用,给车贤重还了租房以及生活用品的钱。这时,他想起了之前逃离金山时,从孔信阳那里借过的钱,也一并让姜盛还了。 还完之后,南允真在心里计算着,这笔让姜盛还的钱总共有二十万左右,虽说姜盛完全不缺这点钱,但南允真还是觉得就这么直接花姜盛的钱有些别扭,于是说道:“要不,我写个欠条吧,等我以后身体好了,再找工作还你?” 姜盛眉头皱起,有些不满道:“我还需要你出去工作?你想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他将南允真抱到了腿上,盯着他认真说道:“允真你是不是还没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你是我姜盛的爱人、情人、恋人、夫人,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可以办婚礼,也可以去国外领证,如果你不喜欢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我们什么都不做也行。如果你需要别人的认可,我可以在金山甚至全国公开我的身份,公开承认你南允真就是我的夫人,总之,”姜盛握住了南允真的手,放在了胸膛,“总之不管是我的钱,我的资源,还是我这个人,你都可以随便用的,夫人。” 南允真瞬间红透了耳根,特别是姜盛喊的那声夫人,让他心跳加速,都不敢去看姜盛炙热的眼睛。 南允真按住了怦怦直跳的心口。 姜盛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允真,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刺激到你了” “不,我喜欢听。”南允真笑着,吻上了姜盛的唇。 == 去汉城的路上,南允真给李仁善打了个电话聊了下近况让他安心,还拜托他照顾好喜恩,说是等做完手术,身体稳定后再把喜恩接回家。 来到汉城第一医院,南允真住进了豪华单人病房。专家组已经提前做好了初步治疗方案,所以两人一到达便开始了各种针对性身体检查。姜盛寸步不离的陪着,最后将疲惫的南允真送回了病房,独自拿着所有的检查结果去见主治医生。 医生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说出了一句姜盛不愿听见的话:“风险很大啊,姜先生。” 第55章 甜甜的 回到病房时, 尽管姜盛已经有所掩饰了,但脸上的难过还是被南允真看了出来。 南允真猜到了结果,其实不用猜就知道, 这种手术肯定是存在很大的风险的,但路已经走到了这里, 再大的风险也要走下去。 他坐起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轻声喊道:“姜盛, 过来。” 姜盛坐了过去,南允真立刻抱住了他, 坐在了他身上,吻上了他紧皱的眉头。 “没关系的, ”南允真笑着说道:“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怕, 不是有你陪着我吗?” “医生说手术风险很大,”姜盛蹭着南允真的额头, 声音哽咽, “就算是手术成功,也会对心脏功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都是我的错,允真,我没保护好你,”他闭了下眼睛, 滚落了两行眼泪,“如果不是我欺骗你戏耍你, 你也不会离开金山, 也就不会遇到这些事, 如果不是我下令击毙那几个人,你也不会中枪, 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一直都是我的错” 南允真擦拭着姜盛脸上的眼泪,心疼不已。姜盛悔恨与悲伤的样子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他不想再看,也不忍再看。他吻了吻姜盛的唇,安抚了姜盛的情绪后,问道:“什么时候手术?” “三天后,”姜盛睁开了眼睛,看着南允真的眼里满是痛苦与不舍,就好像三天后会失去这个人一样。 “还有时间,”南允真吻了吻姜盛的眼眸,“我们还有时间在一起,一起说话,一起吃饭,一起做很多事。” 姜盛嗯了一声,抱紧了南允真的腰。 “哥,姜盛哥,”南允真突然改了称呼,他抚摸着姜盛的脸,弯起的眼角里满是柔情,“你知道吗?在金山雀笼的食堂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一开始,我逼自己不要太在意这种喜欢,要一心报仇,可后来,与你见面的次数越多,我就陷得越深。我喜欢你的一切,我的第一次都属于你,我在你身下沦陷,我开始把和你在一起当成了我人生的第二个目的。” 姜盛眼里的痛苦渐渐消散,爱意和感动从眼底浮现。 “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你放弃掉支撑了我十多年的仇恨,喜欢到即使憎恨你、离开你也满脑子都是你。虽然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其实回过头想想,我人生的目的不是都实现了吗?我的仇人早就被你解决了,而你现在已经属于我,所以我是很幸运的不是吗?哥。” “允真,允真” 南允真的表白,深情得让姜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心里盈满了喜悦和无以复加的感动,他想感谢上苍让自己遇到了眼前的人,最终发现最应该感谢的,就是眼前的人,“谢谢你,允真,谢谢你喜欢我。” 南允真笑了,却突然笑得有些魅惑,他紧贴着姜盛,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我还很喜欢,跟你亲吻,但这几天已经亲得够多了。我还很喜欢,你以前在床上对我做的事,”南允真几乎咬上了姜盛的耳垂,呼出热气喘息着说道:“我想做了,哥。” 姜盛其实早就忍不住了,身体也非常诚实地告诉了南允真,可他依旧不敢,他现在已经不愿意做一点会伤害到南允真的事了。 “允真,乖,这样不行,”他温柔地推开南允真,声音却低哑得可怕。 南允真有些泄气,像这次这样的勾引他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都不成功。他自认为身体已经恢复得挺好了,只要姜盛温柔一点,不要像以前那么疯狂,承受几次是没问题的,可姜盛总是不上钩,这让他感觉非常挫败。 三天后就要手术了,手术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南允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在手术前,把姜盛成功扑倒! “哥~”南允真软软地喊了一声,像是小猫一样趴在了姜盛身上,亲吻着他的脖颈,脱掉了他的外套,冰凉的手探进了衣服里。 紧实的肌肉手感非常不错,南允真才碰了几下,就被姜盛按住了手。姜盛十分慌张地将南允真轻轻推开,然后逃也似的下了床。 “哥!”眼看着姜盛就要出门,南允真连忙喊了一声,声音有些激动。 姜盛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南允真,担心地说道:“允真你别激动,你好好休息。” “哥,”南允真有些生气,他岔开了腿,手拉开了裤子上的抽绳,红着眼睛瞪着姜盛,说道:“你不来,我就自己解决!你要是怕我心跳太快出什么事,你就站那儿看着我!” 姜盛僵住了,他还从没见过南允真自己解决这种事。在他的印象中,以往的每一次,南允真都非常被动,所以眼前这幅场景,对他来说,非常的刺激。 可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看到的,会更加的刺激。 那个气红了脸的可爱的人儿,气呼呼地甩掉了碍事的长裤许久,他有些疲惫了,额头还溢出了细密的汗珠,可盯着姜盛的眼眸里却仍是埋怨。 姜盛知道他在怨什么,他喉结滚动,理智在一点点的崩溃。 南允真收回了那幽怨的眼神,靠在了床头闭上了眼睛,仰起了头长长地喘息着,脸颊边滚落了一滴汗珠。 晶莹剔透的汗珠滴落到了他的清晰可见的锁骨上,又随着他手臂的晃动滚落了下来,滑过一片雪白,滚过一星粉红,走过那纤薄的腰身,最后落在了那 姜盛感觉自己快要炸了,突然,鼻腔一股温热淌了下来,他抬手抹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淌下了鼻血。 此时,他脑中还存有几分理智的,他没上前阻止是因为看见南允真动作幅度并不大应该牵扯不到伤处,情绪也还挺稳定。 他依然克制着自己不上前,因为他知道一旦动摇一步,就会彻底把持不住,毕竟南允真对他来说,太过诱人了。 他以为只要等到南允真发泄出来就行,哪知道南允真突然停了手,然后屈起了腿,修长的手指继续向后…… 有些干涩,南允真拿过床头的医用凝胶挤在了手上。心脏处的伤口还是有点疼的,伸过去的手太过用力的话,难免会牵扯出心脏的一点痛感,可不用力的话,又完全不够… 他有些难受地偏过头去,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姜盛,可怜兮兮地求道:“哥,帮我。” 一瞬间,理智化作烟花在姜盛脑子里炸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大步向前,拿开了南允真的手,将整个人轻柔地放倒在床上,克制又急迫地吻上了他的唇。 “我会,我会很慢的,允真要是受不住,一定得说出来。”姜盛沙哑着说道,握住了南允真的脚踝 仿佛是置身于柔软的云团中,一切都很舒适,吻像是雨点,落到哪处都无比的轻柔。南允真闭着眼睛,享受着拥着自己的温暖,感受着那让他忍不住颤栗的轻微起伏。 即使已经很慢了,他仍然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脑后的枕头,咬紧了下唇。心跳加速感觉比以往更明显,但他依然觉得没有关系,事实上此时的他脑子里已经一团糟,他早已沉溺其中,只想永远被眼前人这么对待,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甚至还想晃动他的腰。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南允真的下颌,拇指伸入了他的口中,打开了他紧咬的牙关。 “允真,咬我吧。”他的指腹抚摸着他锋利小巧的牙齿,然后按住了他粉嫩的舌。 那一刻,南允真忍不住地颤抖,他咬紧了姜盛的手指,紧闭的眼角溢出了几滴眼泪,有什么东西飞溅到了姜盛按着他小腹的左手上。 “允真还好吗?”姜盛连忙问道。 南允真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轻哼着嗯了一声,眼角与脸颊上均是红扑扑的一片。 姜盛放下心来,抬起了左手放在唇边,舔光了手上的污渍,嘴角扬起了笑:“允真,好甜,我还要” === 深夜,钻进姜盛怀里的南允真依然感觉完全不够,他猜测自己大概是疯了。在姜盛胸口画了几个圈圈后,他突然冒出了一句:“明天继续。” 姜盛笑出了声,揉着南允真的脑袋说道:“允真不要着急,以后多的是机会。” 南允真没有说话,黑暗中的安静将两人拉回了现实。 南允真虽然一直表现得比姜盛冷静,比姜盛乐观,但此时此刻,心中也涌出了酸楚和遗憾。如果手术失败了,如果死在了姜盛面前,他该多难过啊。 眼泪滴在了姜盛胸膛,姜盛立刻捧起了南允真的脸,安慰道:“别哭啊,允真,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会永远陪着你,不管你去哪儿,我说过的。” 南允真嗯了一声,握住了姜盛的手,就想这么握一辈子,一起沉睡,一起走向未来,走向苍老,走向死亡 === 三天的时间是无比的短暂的,短暂到两人都顾不上其他,好像除了牵着彼此的手,注视着彼此的眼眸,除了亲吻和拥抱彼此外,做其他的事都是浪费时间。 这就导致姜盛忽略了不少事,忽略了这个暗流涌动的汉城背后潜伏的危险。 他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姜明贤处理,全身心地陪伴南允真,亲自将南允真送进了手术室。 等待的过程无比的煎熬,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时间仿佛比一辈子还要漫长。姜盛先是在手术室外坐着,坐了几分钟便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在安静的走道内来回踱步,然后,又坐了下来。就这么反反复复站了又坐,坐了又站,却也只过了一个小时,于是他不动了,就那么笔直地站在手术室外,思考着接下来的每一种情况。 活着还是死去?如果活着,那去哪里结婚?去哪里度假?如果死了,和他一起安葬在哪里?或者,一起洒向大海,飘向远方。 他详细地规划着未来的每一步,却没想到,迎来的会是第三种让他措手不及又惶恐无比的危机。 四个半小时后,安静的手术室里依然没有医生和病人要出来的迹象,门口代表着“手术中”的指示灯还在亮着。 五个小时后,一切如常,又显得无比的异常。 姜盛推了推手术室的大门,心中生出了强烈的不安,于是他开始敲门,大声喊道:“李医生!允真!允真!” 没有任何回应,远处的医护人员跑了过来,惊讶地阻止道:“病人家属,你在做什么?” “五个小时了!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姜盛眼眶发红,如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 围过来的医生和保安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一位医生拿着钥匙着急地跑了过来,打开了手术室的房门。姜盛冲了进去,却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手术台,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几个医生。 第56章 危机?不存在的 这是姜盛完全没料想到的情况, 某个瞬间,他几乎要晕厥。 扶着一旁的货架,他强撑着冷静下来, 扫视了一圈手术室的情况,然后立刻走向手术室的另一个出口。 周围的医护人员已经在惊恐地报警了。 姜盛边走边拿出手机, 拨通了姜明贤的电话,声音阴沉得可怕:“立刻启动汉城以及汉城周边城市的所有红雀, 以汉城第一医院为中心, 地毯式搜索南允真的下落!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告诫汉城所有权贵, 如果南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挂掉电话, 他站在了手术室的出口处, 看到了洒落在地上的暗红鲜血,鲜血已经干涸, 看来人早就被带走了。 姜盛的心脏和大脑都在剧烈地抽痛着, 他僵硬转身抓住了一个医生,问道:“手术室以及那个出口,有监控没有?” 他的脸色实在太过阴冷,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死神,吓得医生直哆嗦, 说道:“有,有, 有的” 姜盛立刻去了监控室, 他现在一定得先搞清楚, 南允真被带走前,到底是死是活! 监控视频里, 手术进行到三个多小时时仍然一切正常,主刀医生已经在进行术后缝合了,最后他放下了持针器,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休息,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整体姿态都比较轻松,其他医生也是差不多的状态,看来手术应该很成功。 接近四个小时时,手术室的后门突然被打开,几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医生装扮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毛巾,速度飞快地把毫无反抗能力的几位医生全部迷晕,然后将南允真抬上了他们推过来的移动病床,推出了手术室。 南允真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姜盛按住了疼得麻木的胸口,深吸了口气。 带走南允真的人坐上一辆急救车扬长而去,消失在医院的监控范围内。但监控拍到了急救车的外观,就算它在中途套牌,查监控也很容易追踪到。但汉城不是金山,姜盛无法直接动用汉城警方的力量,只能等姜明贤那里的周旋结果。 手术很成功,允真还活着。 姜盛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个好的结果,心里才能得到一点点安慰。同时他也知道,对方把南允真安安稳稳地偷出去,必定不会立刻要了南允真的命,而是为了拿南允真在自己这里换取好处,所以即使没提前查到他们的位置,他们最终也会来联系自己,只是到时候,自己就非常被动了。 姜盛心里已经认输,不管对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先救回南允真,安置好南允真,再跟他们清算!所有拿南允真的性命威胁过自己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姜盛没想到,五分钟后,汉城警方便有了回应。一队警车呼啸着来到了医院,为首的居然是汉城地方警察厅厅长。见到那人样貌时,姜盛才了然,那人是金山一派的官员,祖籍金山市的朴正哲。 姜盛对此人有点印象,当初朴正哲前往汉城担任刑警队长,却在经手的第一案就陷入困境,是姜盛派红雀多方辅助,才助他破了此要案。后来,他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姜盛的人。 姜盛手下的人很多,他虽然能记得每个人的样貌和基本情况,但并没有关注每个人的发展,所以对朴正哲居然成了汉城地方警察厅厅长也感觉微微诧异。 “先生!”朴正哲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道路监控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他本想说更多的表忠心的话,可见姜盛神色严肃冷漠,也不敢再随意开口。 姜盛跟随朴正哲出了医院,问道:“我是金山掌舵者之事,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了?” 朴正哲微微点头,瞥了眼姜盛的神情,小心说道:“对,消息是从江北市传出来的。” 姜盛没再多问,毕竟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在江北市为了寻找南允真,姜盛并没有刻意隐瞒身份,消息传出去是必然的。来到汉城后,自己必定引起了多方势力的窥视,其中有人便计划了这一切,绑走了南允真,而自己当时只顾着陪伴南允真度过“最后的日子”,忽略周围的危险。想到这里,姜盛又是满心的自责。 坐上警车,开往警局的途中朴正哲便收到了手下的调查结果,说道:“那辆救护车在一个小时前开进了下城区蛇头村,蛇头村是贫民窟,监控铺设得很少,没有查到救护车停下的具体位置。” “去蛇头村!”姜盛命令道。 十多辆警车立刻调转方向,开往蛇头村。 坐在车上的姜盛一言不发,凝眉思索了片刻,向姜明贤要来了蛇头村的所有资料,看过之后,他脑中的思路逐渐清晰,冷声说道:“蛇头村,明领帮的发源地。明领帮的前首领李泰河死在了金山,所以,他们是想报复么?” 朴正哲大惊,说道:“自从新总统金中胜上台后,石昌珉集团彻底瓦解,他手下的明领帮也遭到了汉城特警的集中围剿和清理,头目早就正法,怎么可能还有残党?” “这种阴沟里的老鼠是杀不尽的,看来,也只剩下几只阴沟里的老鼠了,”姜盛的眼里迸发出了浓烈的杀意,平静的话语却冷到让朴正哲背脊发凉,“所以,他们是想用允真来要挟我,寻求我的庇护么?可惜啊,他们用错了方式!” 汉城的红雀已经全部赶往了蛇头村,根据手上拿到了救护车的照片一寸一寸地盘问摸排,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村西边的一栋烂尾楼里。 此时的烂尾楼里,已经乱作了一团。落选失势的石昌珉完全没有了往日竞选时的威风,整个人颓废得就像是一个即将入土的老头。除了颓废外,他脸上更多的是恐惧和愤怒。 “你们这群蠢货!”他对着几个站在一间空房间门口的手下破口大骂道:“怎么会连个昏迷的病人都看不住?”房间内那张从医院推过来的移动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病床外还洒着些斑驳的血迹。 手下瑟瑟发抖,辩解道:“不,不,不是病人自己逃走的,是来了一大群人!一大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他们把病人带走了!他们手里都有武器,我们完全不敢反抗啊!” 石昌珉深深叹了口气,顿感未来一片灰暗。他没空去管带走南允真的人是哪方势力,毕竟自从掌舵者出现在汉城后,无数人都盯着南允真这块香饽饽,想绑走他来向掌舵者讨要好处的人多得是。原本他计划带走南允真,用南允真来要挟掌舵者护送他出国避难,所以他一直盯着医院,抢在第一时间下了手。 香饽饽到手后,石昌珉得意地准备执行下一步计划,却没想到到手的鸭子飞了。此刻,比起无法逃出国的担忧,石昌珉更恐惧的是掌舵者的报复!他的额头溢出了细密的冷汗,心中焦急地想着:以掌舵者的能力,此时此刻肯定已经查到了救护车进了蛇头村,很快就会找到我的位置,没有了人质,他一定不会放过我!怎么办? 逃!立刻逃? 不!逃不出去的!别说掌舵者了,检察厅的人也在盯着我,我出去不是坐牢就是死!只有拼一把了! 想到这里,石昌珉立刻下令紧闭房门,派人死守在房门外,说道:“病人不在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就当他还在!一旦暴露,我们都得死!” 话音刚落,便有手下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喊道:“议员,议员!我们被包围了!外面来了很多警察,还有很多,很多黑衣人!” 石昌珉闭了下眼睛,深吸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恢复了在官场摸爬滚打半辈子的阴狠。他捏了捏手掌,沉声说道:“开门,迎客!” == 几十公里外,守卫严明、威严肃穆的青山总统府内,新任总统金中胜正坐在宽大奢华的办公桌边,耐心地看着身前一叠复杂的文件。他才刚年过四十,在从政这条路上是屈指可数的年轻有为,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根基并不稳固,能够上任完全是政权更替下的偶然情况。 之前的候选人:冯河均、石昌珉、尹正锡哪一个不是手腕高超、实力雄厚、支持者无数。可他们都“偶然”地下了台,才使得总统这个位置,落在了一清二白的自己头上。 金中胜当然知道,偶然并非偶然,除了他们的自作孽外,还因一只搅动着政权局势的大手,在背后运作的结果。 这手,来自金山掌舵者! “总统阁下,”幕僚长李仁表在一旁恭敬地开了口:“金山掌舵者,已经到达蛇头村了。” 金中胜嗯了一声,抬眼看向李仁表,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南允真稳定下来了吗?” 李仁表点头,说道:“您请放心,虽然这一路上有所颠簸,但您的专属医疗团队一直守在旁边寸步不离,不会让他出什么危险的。” 金中胜起身,笑道:“走,去看看,这孩子也是可怜啊,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照顾不周的情况。” 李仁表跟在金中胜身后,面露疑惑,纠结了许久,问道:“总统阁下,您救南允真,是为了威胁掌舵者什么?” “威胁?”金中胜似是对这个词有所不满,摇了摇头,却是轻松一笑:“你猜猜。” 李仁表愣了一下,老实说出了心里的猜想:“您想要掌舵者交出手下的所有情报人员名单,将驱使情报人员的权力上交总统府?” 金中胜摇头:“那群人死心塌地,除非赶尽杀绝,否则不会为他人所用,赶尽杀绝又不是我的行事作风。” 李仁表又猜测道:“您想让掌舵者交出他手下所有的资产?听说这笔钱能填补一个年度的国库空缺了!” 金中胜摇头笑道:“光要他的钱不要他的权,我这不是找死吗?” 李仁表犯难了,想了半天眼睛亮起:“听说金山有座资料库,里面能挖出不少高官的把柄,您想要这个来清理官场?” 金中胜再次摇头,说道:“老李啊,你把我想得太伟大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南允真的房间。医生立刻走过来汇报南允真的情况:一切稳定,也许一个小时后便会苏醒。 金中胜让医护暂时退下,看着南允真苍白又漂亮的面孔,沨笑了:“幸好掌舵者还是个情种,不然,哪里找得到机会,求他呢?” “求他??”李仁表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第57章 掌国家之舵 “我这个位置坐得不稳啊, ”金中胜苦笑,“没有任何背景,颁布任何政令都举步维艰, 一个任期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稳度过,卸任后, 呵呵,”他再次苦笑, “卸任后能有个善终更是痴人说梦。我想要的不多, 在我的任期内,能做成一两件事我便心满意足, 除此之外,我还自私地想为自己求个善终。” 李仁表终于明白金中胜心中所想, 顿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无根无基的人在这艘危机四伏的大船上不能再树敌, 只能求友。我需要有一个安稳的保障,才能放开手脚去做那些利国利民的事。我想全心全意地做事, 但不想走前任们老路。死的死, 坐牢的坐牢,这种结局,我不想再发生在我自己身上。”金中胜盯着病床上的人,仿佛在盯着一块免死金牌。 李仁表深吸口气,说道:“那我现在立刻派人通知掌舵者过来?” “不, 不,”金中胜摆了摆手, 笑道:“他现在肯定还在气头上, 我可不想直接迎上他的怒火, 先让他在石昌珉那里消消气再说吧。” == 夜色已至,既是贫民窟也是红灯区的蛇头村内习惯性地亮起了各种闪烁却破败的霓虹灯, 往常各式各样的地痞流氓四处闲逛的拥挤街道上,此时却空无一人。没人敢在今夜出来,只因那包围了烂尾楼的十多辆警车和二十多辆来历不明的黑色轿车。 血腥味从烂尾楼中飘了出来,躲在家里的人纷纷猜测楼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说是帮派火拼,有人说是政==府在清缴叛党。 烂尾楼处原本是打算修建一个体育场,后来因为资金不足而停工。此时,宽大杂乱的半成品场馆内,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不少尸体。石昌珉腿部中枪,正在恶魔般的姜盛步步紧逼下,不断地后退,退到了那间原本关着南允真的房门前。 十分钟前,局势完全不是这样的。 见到石昌珉时,姜盛保持着足够的友善和冷静,第一句话便是:“放了南允真,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石昌珉没想到金山掌舵者这么好说话,顿时心里的紧张就消散了不少,笑道:“护送我安全出境再给我一千万美金,对您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姜盛点头,“出境的事我可以马上安排,一千万美金会在你落地的时候立刻到账。”然后,他看向石昌珉身后,平静的眼里出现了波动:“南允真在哪里?” 石昌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随即立刻故作镇定,说道:“还是先请掌舵者您兑现承诺吧,否则这底牌交出来,您反悔了怎么办?” 姜盛一瞬间眉头蹙起,眼里满是阴鹜,吓得石昌珉心猛地一颤。 姜盛深吸口气,当着石昌珉的面拨通了电话:“安排我的私人飞机,向航空管制部门提出紧急飞行申请,两个小时后先飞金三角,再去拉斯维加斯,从我拉斯维加斯的账户里转移出一千万美金。” 挂断电话,他看向石昌珉,眼里一片冰冷与不可一世,“我的飞机从金山起飞无人敢阻拦,我带你离开汉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南允真在哪里?” 石昌珉眼神躲闪,心中的慌张在姜盛的压迫力下暴露无遗,但依然强撑着说道:“南,南允真不在这里!我把他转移到别,别处了,只要我安全抵达拉斯维加斯,自然会有人告诉你南允真的位置!” “不在这里?!”姜盛的愤怒一瞬间爆发,他直接上前走向石昌珉,握拳的右臂肌肉紧绷,眼看着即将砸在石昌珉脸上时,石昌珉的手下扛不住了,慌乱开了枪。 刹那间,枪战一触即发。姜盛和石昌珉各有人护着,脱离了集火区。混乱之中,石昌珉腿部中弹,姜盛手臂被子弹擦伤。 石昌珉人手不足,手下人根本不堪一击,枪战在十分钟后便停了下来。姜盛走向狼狈倒地的石昌珉,手臂伤口渗出的鲜血滚落在他那只青筋暴起的手上。 石昌珉看着那带血的手浑身颤抖,不停求饶:“你不能杀我,不,不能杀我我还是国会议员,你没权力杀我” “我可以不杀你,”姜盛扯住了石昌珉的领口,声音低沉如恶魔低语,“只要你把南允真还给我!” 石昌珉眼里依然一片慌乱,姜盛看出了他又要撒谎的打算,愤怒地将他砸在了身后的房门上。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姜盛看到了那张从医院推走的移动病床,病床上空无一人,病床周围血迹斑斑。 姜盛瞬间双眼赤红,手中拳头狠狠地砸向了石昌珉的面门。 烂尾楼外,一辆黑色公务车急速驶来,身穿笔挺职业套装的总统幕僚长李仁表下了车,在保镖的护卫下走向了烂尾楼。一路都有人阻拦,李仁表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终于来到了处理善后工作的汉城地方警察厅厅长朴正哲面前。 朴正哲有些惊讶,问道:“李室长,您怎么来了?” 李仁表没有回答朴正哲的问题,而是皱眉看向周围混乱的场景,问道:“金山掌舵者呢?” 朴正哲自然是猜不透李仁表的来意,只知道他的到来必定代表着新总统金中胜,但到底是敌是友呢? 如果是敌,那我该站在哪一边?想到这里,朴正哲满头大汗。不过只是纠结了三秒钟他便下定了决心:站在掌舵者这边!毕竟忤逆金中胜只可能丢官,背叛掌舵者可是会丢命! 于是,他装傻充愣般地说道:“什么掌舵者?我不认识啊,今天是来抓捕黑H社S会分子的” 李仁表无语地看了朴正哲一眼,鄙夷地说道:“别把总统府的人当傻子!放心,我来不是对付掌舵者的,你看就我们这几个人,搞得定这里的上百号人吗?真要做什么,不得出动军队?” “是,是,是”朴正哲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总统阁下请掌舵者前往总统府商议要事,顺便告诉他,他的爱人正在总统府休养。”李仁表端正着身子说道。 南允真在总统府??朴正哲心中大惊,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结果。他连忙跑向体育场里侧一间谁也不敢靠近的房间,站在门口喊道:“先生!找到南允真的下落了!” 昏暗的房间内,阴暗处的姜盛终于抬起了头。他手下的人已经不知生死,他转过身时,朴正哲着实吓了一跳,猛地退后了一步。 办理过无数次刑事案件的朴正哲什么样的血腥场面、什么样的变态杀手没见过?可他从来没见过姜盛这样,仿佛刚从地狱钻出,骨子里都透着阴冷杀意的魔鬼,他的眼里已毫无生机,头发十分杂乱,他满手鲜血,身上也被飞溅上不少血迹。他与朴正哲见过的罪犯不一样,那些犯人不管怎么邪恶,眼里总是会充斥着对现实的贪欲和对自己必死结局的恐慌,而姜盛眼里什么都没有。 这个样子太可怕了,仿佛失去了任何理智,眼前只剩下毁灭一样。 “先,先生,”朴正哲想用南允真的名字,唤醒姜盛的理智,“南允真!他现在很安全!南允真他在总统府!” 姜盛这才回神,脸上出现了人类应有的丰富情感,“在总统府?” “是,是,幕僚长李仁表李室长亲自过来接了!”朴正哲立刻说道。 姜盛大步走出房间,走向不远处人群中的李仁表。跟在身后的朴正哲瞟了几眼他身上的血迹,谨慎问道:“先生,您看,您用不用换身衣服?” “不用了!”姜盛果断拒绝,脱下外套擦掉了手上的血渍,然后将外套扔在了地上。 李仁表见姜盛走来,十分有礼地微微鞠躬,伸出了右手。姜盛直接忽视,冷声说道:“带我去见南允真。” 李仁表尴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将姜盛带上了公务车。 一路上,车上都一片死寂。姜盛的目光一直都很冷,不见到完好无损的南允真,他无法摆脱这种强撑的冷静状态。他已经猜测到是新任总统金中胜派人从石昌珉这里劫走了南允真,虽然他的手下李仁表看起来十分客气,但他本人是什么态度就不一定了。姜盛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打算,即使放弃金山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他只想带着南允真全身而退,去国外度过剩下的日子。 可见到金中胜时,姜盛看到了他意想不到的友善。金中胜并没有太多的嘘寒问暖,直接将姜盛带进了南允真休息的客房。 那一刻,姜盛几乎是跪在了南允真的床边,他握住了南允真的手,放到唇边感受着南允真的温度,紧绷了几个小时的心才彻底松懈下来,但心中仍然布满了失而复得的恐慌。 “他现在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可能还有十几分钟就会醒过来,放心吧,我的医疗团队会二十四小时守在他身边。”金中胜靠在门口,语气温和地说道。 姜盛用南允真的手背按了按自己湿润的眼眶,将他的手好好的放回了被子里,才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金中胜,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金中胜笑了笑,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姜盛无语地扯了下嘴角,说道:“这是你的地盘,你问我可不可以进来?再客气就是虚伪了!” 金中胜哈哈一笑,走了进来,并让身后跟着的人全都退下。李仁表十分担心,被金中胜少有的冷眼瞪了回去。 金中胜坐在了离床不远的椅子上,看着病床上均匀呼吸的南允真说道:“你一来汉城,所有人都盯上你了,当然,我也派人候着,只想等你放下这桩大事后,再找你好好谈谈,却没想到,石昌珉的人先动了手。我让人一路跟着,等他们到达目的地了才动手,是怕半路上堵截车辆会引起什么事故,对术后的病人造成二次伤害。总之,我很有诚意,所以你可以放下芥蒂。” 姜盛也坐了下来,但神色依然严肃,“看来你是想合作,说说你想要的方式。” 金中胜这才认真起来,抬眼看向南方,仿佛看见了黑夜中华灯闪烁流光溢彩的金山市,“金山市,一个内陆城市,GDP居然能达到全国第二,这少不了掌舵者您的功劳吧?我知道您并没有亲自去管理、治理、经营过这座城市,您只是维持了这个城市的稳定,给这个城市的每一个重要岗位,安放了您认可的、能胜任的人。您掌控大局,那些人才能无所顾忌地施展拳脚,金山才有了现今的繁华。现如今的金山市已非常稳定,掌金山之舵对于您已经没什么挑战性了吧?所以我想请您来,掌国家之舵。” 第58章 吃醋了 姜盛盯了金中胜足足有半分钟, 才露出嘲讽的笑:“您太看得起我了,总统阁下!金山市只是小打小闹,您让我这么个没有一官半职的普通人掌国家之舵, 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他并不是想自贬,只是不想接下金中胜甩过来的烫手山芋, 他并没有金中胜话里的进取心,在金山当个土皇帝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更何况现在有了南允真, 他甚至想回去辞职直接养老了。 “您想要官职?”金中胜找错了重点。 “不是!我什么都不想要!”姜盛连忙说道。 “什么都不想要,”金中胜思索片刻, 笑了,“我明白了, 那我就不勉强您了, ”他再次看向南允真,“我的医生说了, 病人的身体状况虽然已经稳定, 但为了更好的康复,不能再四处折腾了,所以您可以在总统府住下来,待病人康复后再离开也不迟。” 姜盛实在不适应这已然站在国家顶端,本该社威擅势的人过分的热情, 蹙眉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金中胜笑了笑,坦言道:“的确还有一个要求, 也不过分, 只是希望您能护我这任期五年内平安无恙, 以及卸任后的功成身退。” 姜盛没有犹豫,果断答应:“没问题!” “爽快!”金中胜起身准备告辞, “那就不打扰您了,祝您在总统府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金中胜走后,房间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姜盛的大脑也逐渐归于平静,很快意识到,刚才的承诺,并不只是保护一个人那么简单。 护一位总统五年任期内安然无恙,那就得帮他提防甚至铲除一切政敌;护一位总统卸任后功成身退,那就至少得帮他做好一切善后工作,让他不留下任何被人报复的把柄。这种事情,比掌国家之舵轻松不了多少了。 姜盛扶额苦笑,心想,还是着了他的道。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坐到了南允真床边,再次握住了南允真的手,轻声说道:“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能做。” 几分钟后,南允真手指微动,睫毛微颤,姜盛惊喜喊道:“允真,允真,你醒了?” 南允真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他完全不知道这几个小时经历了什么,脑子还无比沉重,意识还有些混乱的他只是庆幸自己醒来后,还能看到深爱的姜盛。 他嘴角扬起无比虚弱的笑,喊了声:“姜盛。” “我在,我在,”姜盛俯下身去,将南允真的手放在了脸颊上,轻轻地拥住了他。 就如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姜盛心中只剩下庆幸、感动和喜悦。 随后姜盛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南允真身体各项指标都已达标,替他摘下了呼吸机。南允真的意识逐渐清晰,扫了眼周围的陌生环境,有些紧张地拽住了姜盛的手,轻声问道:“这,是哪儿?” 还未等姜盛回答,他便看到了姜盛手臂上的伤口,进而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刺鼻的血腥味。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南允真瞬间被危险笼罩,眼眶发红,紧张问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受伤了?” 姜盛连忙安抚道:“允真别担心,没事,没什么事,现在都安全了,”他轻吻着南允真的额头,轻吻着他湿润的眼眶,低声说道:“允真什么都不用担心,养好身子,快快好起来。” 南允真已经猜出肯定是经历了什么危险,但知道危机解除他便放下心来,他推了推姜盛,哽咽着嫌弃道:“血腥味好重!你快去洗洗,伤口包扎一下!” “是,夫人。”姜盛笑着蹭了蹭南允真的额头。 南允真瞬间红了脸,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来一身清新的姜盛,被喂着吃了点清淡的东西后,他将姜盛拉到了床边,十指相扣,拥着他的手臂才安稳入眠。 南允真恢复得很快,两天后便能自主地从床上坐起来。也是两天后,他才知道自己身处青山总统府。 姜盛一直没告诉他,是怕他受到惊吓影响身体恢复,两天后见他恢复得挺好,才告诉了他。 南允真知道真相时,的确是吓了一跳,然后逼着姜盛说出了手术后的惊险经历。得知姜盛和金中胜的约定,南允真深感不安,姜盛安慰道:“没事的允真,金中胜这个人我查过了,的确是个背景干净有能力的人,我还挺欣赏的,他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保护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和危险。” 南允真嗯了一声,心中不安减轻了不少,但又生出了几分妒意,仅仅因为姜盛的“欣赏”二字。 姜盛很少表达过对谁的欣赏,在南允真的记忆里,也只有韩镇享受过这种待遇,但韩镇是李仁善的男人,南允真自然不会吃这个醋,可金中胜 金中胜刚参选的时候,就因为年轻、单身、长得帅、海归高学历等几个词条霸占了各大新闻版面,赢得了不少网友的好评,支持率十分离奇地开始攀升。 南允真回忆了一下新闻里见过的金中胜的长相,虽说已经四十,但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出现在镜头下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样子,的确是很帅。所以后来竞选胜利,甚至有对家诋毁他,说他是靠皮囊获胜。 南允真不由得想歪:难道他也是用脸来获得姜盛的好感,让姜盛同意保护他的? 想到这里,他生气地揪住了姜盛的衣领,命令道:“吻我!” 姜盛诧异挑眉,见南允真马上要发火,立刻吻了上去。含着口中柔软的唇瓣,姜盛心里美滋滋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为什么要生气,但觉得,甚是可爱。 南允真能明显地感觉到姜盛的吻依然热切,浑身僵硬的姿态依然暴露出他的极力克制,这让南允真很满意,心中的妒意逐渐消散。于是,他便打算松开这个吻,却发现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姜盛炽热的身子压了下来。 姜盛手臂撑着床,不敢完全压在南允真身上,可某些部位,却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触碰。 南允真稍稍推开,抵住姜盛的额头喘息着说道:“如果你想要,可以轻点” 姜盛在南允真颈间深深地吸吮了一口,然后放开了他,声音低哑地说道:“等允真好起来,等允真彻底好了,不会放过你的。” 恢复的这些日子,金中胜没有来打扰,但姜盛会经常性的出门办事。每天需要充足睡眠的南允真没有过问,虽然不知道姜盛具体去做了些什么,但想来也都是些调查金中胜政敌之类的事,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他打开了电视,看到了新闻里姜盛和金中胜同框出现的亲热画面! 新闻的标题是:金中胜会见青年企业家姜盛,对金舵集团的发展表达了赞许和鼓励。事实上,两人举止非常正常一点都不亲热,顶多就是握手和并排走在一起的画面,但看在南允真眼里,就彻底变了味。 看着变味的不只有南允真,还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娱乐媒体。南允真换了几个台,发现姜盛和金中胜早就在“私密会面”,不少媒体曾拍到过两人一同出现在高尔夫球场的画面,娱乐媒体戏称这位腾空出世的青年企业家“就像”是总统的地下情人。 南允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握着遥控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实际上,只要他稍微理智一点便能推测出这是做给一部分人看的,普通民众不知道姜盛是金山掌舵者,但那些政、商界稍微有点人脉和资本的上层名流们不会不知道这个已经公开的秘密,姜盛公开地和金中胜走在一起,就是在告诫所有人,这位新总统已经得到了金山的公开支持,其他各方如果想搞什么事情,请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但想不到这一点也不怪南允真,毕竟是大病初愈的人,身体和精神状况都比较虚弱。 而姜盛没有提前告知,也是没想到南允真会因为这点事吃醋,毕竟他很少见过南允真因他而吃醋的样子。 晚饭时间,姜盛依然没回来,南允真从护士口中得知今晚在总统府的宴会厅有一场晚宴,姜盛和金中胜都会参加,他脸色阴沉地随口吃了点东西后,换上衣服不顾护士的阻拦,离开了房间。 房门外守着的红雀李范立刻跟上了南允真的脚步,焦急问道:“南夫人,您要去哪里?” “就随便走走,”南允真随口说道。 “可是夫人,先生说过,入夜后天凉,您最好不要出门。”退伍军人出生的李范性格比较固执,一点也不敢违抗姜盛的命令。 南允真驻足,转头气道:“那你叫先生过来拦我!” 李范不敢再开口了,经历了江北及汉城的这几件事,现在所有红雀都知道了南允真在先生心中的地位,且都知道了惹南允真生气的后果可能比惹先生生气更加严重。 南允真来到了有不少保镖和便衣守卫着的宴会厅外围,保镖中还有不少外国面孔。南允真猜测参与宴会的应该还有不少外国政要,他并没有冲动地闯进去,而是站在远处,准备一直站到宴会结束。 李范着急得不行,可这种级别的宴会也不是他能随便闯入的,可南允真也劝不走,最后他只能搬了把椅子让南允真坐着等。 这一等便是两个小时,南允真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他有气无力地靠着柱子,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前的画面开始出现虚影。 终于,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一群群世界各地的重要人物从大厅里走了出来。南允真眼里模糊一片,在看到姜盛时才恢复清醒,他扶着柱子站了起来,看清了和金中胜谈笑风生的姜盛。 两人脸上的笑不像是弄虚作假,两人眼里的欣赏非常明显。 南允真心中情绪翻滚,他红着眼咬了咬牙,立刻转身跑开,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跑了几步就跌倒在了紧跟上来的李范怀里。 李范满头大汗地抱着晕倒的南允真缓步走向客房,他不敢走得太快,是害怕会伤到南允真的心脏,他又想快点回到客房,好把这件头疼的事赶紧禀告给姜盛。 正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紧跟上来的脚步声和一声熟悉的怒喝:“李范,站住!” 第59章 拷问~ 姜盛走出宴会厅时, 第一眼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南允真,是在南允真转身跑开时,才猛然注意到了他的背影。姜盛立刻和金中胜告别, 追了过去。 从李范怀里接过南允真后,姜盛的脸色仍然非常阴沉, 听完李范战战兢兢的汇报,他也没搞明白南允真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幸好最后医生检查身体没有大碍, 晕倒只是过度疲劳加情绪激动所致。 待医生走后, 姜盛满脸冰冷地走到门口的李范面前,看着那双抱过南允真的手, 恨不得立刻给人卸了下来。深吸口气稳定情绪后,他冷声斥责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 直接让人进去传话!学会变通, 不要这么死板!” “是,先生!”李范惭愧地垂下了头, 后背被冷汗浸透了一片。 “一万个俯卧撑, 做完换班!”姜盛怒道。 “是,先生!”李范立刻扑倒在地。 回到房间后,姜盛将南允真拥进了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小声自言自语道:“小东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深夜, 睡梦中的姜盛被脸上的一阵凉意给吵醒,还未睁开眼睛的他立刻感觉到不对劲, 自己的双手好像被人捆住, 绑在了床后的铁架上。 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凶狠的眼神在看到南允真的那一刻化成了一滩水。 南允真身穿及膝的长款睡衣,露着两截白皙光滑的小腿, 手中拿着一根褐色的皮带,正在床边来回踱步。他的眼神很冷,满脸愤怒,在看向姜盛时,还流露出几分伤痛。 姜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手腕上也是用皮带绑着,绑得并不是很紧,显然也是南允真的杰作。姜盛能轻易挣脱,但他不打算挣脱,只想看看他可爱的小东西到底要玩些什么。 “允真,穿得这么少不冷吗?别着凉了。”姜盛的目光,落入了那随意扎起的睡衣敞开的领口里,然后又滑了下来,落入了那随着南允真的走动而若隐若现的大腿根处。 南允真眉头一皱,抬起手将手中的皮带甩了出去,啪的一声打在了姜盛身上。 姜盛浑身一抖,却没忍住笑出了声,毕竟现在的南允真力气并不大,抽在身上的鞭子跟小猫爪挠痒痒一样。 南允真生气了,一把扯开了姜盛的衣服,加重了手中力道,再次抽了下去。这一次,皮带在姜盛的腹肌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沨红印。 姜盛疼得嘶了一声,这才知道南允真是动真格的,他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说道:“允真你怎么了?你打我可以,你不要生气。” 南允真红着眼睛,拿着皮带指着姜盛,问出了一句让姜盛十分头疼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哪里做错了?!” 姜盛一头雾水地看着南允真,自然又迎来了南允真的第三鞭。 这一鞭子抽得很疼,是因为南允真抽出去的时候拿错了方向,将带着金属卡扣的那头抽在了姜盛身上。一瞬间,姜盛胸膛出现了一条渗血的伤口,南允真见状,手一抖,皮带掉在了地上,同时掉下来的,还有他哗啦啦的眼泪。 姜盛急了,连忙安慰道:“允真别哭,我没事的,一点小伤我真的没事,别哭了。” 伤口的确不深,只是擦破了皮,渗出了一点血后便停了下来。 姜盛见南允真哭泣不止,正准备挣脱束缚时,没想到眼前人居然一步跨坐在了自己身上,他解开了腰带,脱下了米黄色的睡衣,按在了自己的胸膛。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过刺激,姜盛咽了下口水,停下了手中的挣扎。 此时正是深夜,南允真醒来时只开了几盏柔和的壁灯,所以屋内的光线本就十分暧昧。而此时,不着寸缕的南允真更是诱惑无比,即便是胸口那原本触目惊心的伤疤,都像是盛开在他雪白身躯上的一朵花,而那弯曲的腰线和那梨花带雨的绝美面孔,更是勾走了姜盛的魂, 姜盛的眼神上上下下,又落在了南允真那堪堪一握的腰上。南允真的腰原本不是如此瘦弱的,原本虽然也瘦,但腹肌线条十分明显,瘦而有力。现在因为这大半个月以来的受伤及手术,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腰上更是没有一点赘肉,这在姜盛看来,别具一番滋味。 姜盛的视线再往下落,除了看到那让他垂涎的可爱小东西外,还看到了南允真的手。 南允真身体前倾,一手按住了覆盖住姜盛伤口的衣服,一手轻点着姜盛的腹肌,慢慢向下,问道:“是不是很久没做了,所以耐不住寂寞了?” “啊?”姜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确是很久没做,快要忍耐不住了,但是回答是的话,好像又有点怪怪的。在他仍在纠结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就听南允真继续问道:“老实告诉我,在我之前,你跟多少人睡过?” 南允真的话语里带着怒意,眼神也冷了不少,这让姜盛不得不认真起来,忍着南允真触碰伤口处的疼痛,回答道:“一个都没有。” “骗人!”南允真掉下了一滴滚烫的眼泪,手上用力。姜盛疼得嘶了一声,咬着牙说道:“允真,我是说真的” 南允真松了手,哭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经验那么丰富,欲望那么强烈,以前那三十多年,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碰过?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些天我不能满足你了,所以你就去找别人去了吗?” “允真你说什么呢?”姜盛感觉到很冤,同时又非常担心南允真的心理状况,于是挣脱了皮带,起身一把将南允真抱进了怀里,抱着他安抚道:“允真,我怎么可能去找别人?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以前真的对做==爱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姜明贤。有经验是因为我没做过但是看别人做过,就是因为看了之后觉得恶心,所以谁都没碰过,直到遇到了你,”他捧起了南允真的脸,擦着他脸上的眼泪,柔声说道:“允真呐,我真的只喜欢你。” 姜盛的温柔,淹没了南允真的心痛。他揽住了姜盛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深深地吻着,直到起伏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他始终不敢问姜盛和金中胜到底有没有私情,毕竟这只是自己的猜测,没什么证据,要是猜错了的话,问出来多多少少有些丢人。 情绪平复后,他又推开了姜盛,瞪着他耍起了脾气:“谁让你松开的,绑回去!” 姜盛无奈地笑了,宠溺地说道:“好好好,我绑。”于是他又乖乖地躺回了床上,自己把自己绑在了床架上。 “暂且相信你,”南允真带着生气的面孔,却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润滑剂,将冰凉的液体挤在了掌心之中,在姜盛惊讶的目光中,伸向了身后。 “你,你今晚不许动”南允真眼里仿佛弥漫上一层氤氲雾气,开始有些失焦,那被吻得红透的嘴唇微微张合,吐出了一阵让姜盛六神无主的喘息。 “允真,你,你的身体”姜盛带着最后一点理智问道。 “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南允真咬起了唇 对于姜盛来说,这是一个让他销魂的夜晚,虽然受了点伤,但若每晚都能有这样的待遇,他不介意每天给自己来上一刀。这一夜到最后,自然是以南允真的精疲力竭宣告结束。姜盛抱着汗涔涔软塌塌的南允真进了浴室,避开了伤口仔仔细细地给他清洗了一遍后,才将他抱回了床上。那时,南允真已经昏昏入睡。 姜盛看着他睡着的样子,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回想起晚上他耍脾气的可爱样子,他甚至会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可他始终没想明白,怀里这小可爱到底在生什么气,他捏着他的脸蛋,问道:“允真呐允真,你到底在吃什么醋啊?” 当然得不到回应,他又笑了一声,忍不住说道:“允真呐,我真的,好爱你。” 两周后,南允真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姜盛的戏也演得差不多了,两人已经没有在总统府住下去的必要,于是向金中胜告了别。 金中胜抽出时间,安排了一次没有外人参与的饯行宴。 在金中胜最常使用的总统府私人餐厅里,偌大的餐桌边就只有金中胜、姜盛和南允真三人。金中胜坐在主座,南允真和姜盛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侧。这还是南允真第一次近距离与金中胜见面,此时看着他谦和的笑容和举止得体的表现,南允真真切地体会到他的人格魅力,顿时就对自己前些天的胡乱猜测感到羞愧起来,连带着看向金中胜的眼神里都透着股不好意思。 金中胜自然是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疑惑。金中胜都注意到了,姜盛当然也没错过,他眉头蹙起,心里生出了强烈的不安和危机感,心里一遍一遍地问道:允真不会看上他了吧?不会吧?怎么可能!允真是爱我的!对了允真到底爱我什么我还没问过呢! 气氛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金中胜笑着说道:“其实我一直对同性之前的感情有些好奇,喜欢同性到底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呢?允真是怎么喜欢上姜盛的呢?” 姜盛也竖起了耳朵,等待着南允真的回答。 南允真浅浅一笑,说道:“就是第一眼就看上了,无关性别,但很可能与我的成长经历有关,我的成长经历造就了我对成熟稳重又可靠的人很有好感。” 成熟稳重又可靠?姜盛仔细分析着这三个词,觉得放在自己身上还是略有些牵强但也不是不行,可放在金中胜身上,就格外合适了! 脑子里拉响了警报,姜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僵硬地说道:“总统阁下,时候不早了,再晚就该赶不上飞机了,以后有机会再叙!祝您今后一切顺畅,我会在金山,一直关注着您。”说罢,便绕过了他,拉着南允真离开了餐厅。 南允真一头雾水,直到上了私人飞机都还是懵圈的状态。 姜盛的吻压了下来,吻了许久才松开。他将南允真整个人抱在了腿上,迫不及待地解开了他的衣服,边侵略着他便问道:“我和金中胜,到底谁更成熟?更稳重?更可靠?!” 第60章 大结局上 南允真被吻得云里雾里, 浑身瘫软,他挂在姜盛身上,衣物已经所剩无几。 “允真, 说啊!”姜盛的动作非常轻缓却又非常强硬。 南允真浑身一颤,抱着姜盛的脑袋, 喘息着说道:“你干嘛,干嘛提别人?” 姜盛捏起了南允真的下颌, 盯着南允真的眼睛, 眼神里透着股危险,“我们允沨真刚才是用什么眼神看金中胜的?怎么可以用那种眼神看别的男人?!” “啊??”南允真张大了嘴, 红透的嘴唇里呼出了热气,眼里一片迷离又一片迷茫。 “该接受惩罚了!”姜盛紧紧按住了南允真微微凸起的平坦小腹。 “啊!你别按!”南允真眼角飞出了眼泪, 紧紧抓住了姜盛的肩膀, 身体后仰,膝盖用力地抵在了座椅上。 有什么东西飞溅了出来, 姜盛偏了偏头, 并没躲过,他舔了舔唇角,脸上扯出了邪恶的笑。 南允真委委屈屈地抱住了姜盛,趴在他肩上喘息不停。 飞机启动,巨大的失重感让南允真心脏处压力倍增, 他环抱住姜盛的手紧了紧,难受地说道:“哥, 我有点, 有点闷” “允真别怕, ”姜盛立刻扯过身边的毯子盖在了南允真身上,然后从头顶拿下氧气面罩, 盖在了南允真脸上。他拥着南允真,轻拍着他的后背,直到飞机升空,彻底平稳下来。 “好些了吗?允真。”姜盛轻抚着他的脸颊,问道。 南允真缓了一阵,才抬起了脸拿开了氧气面罩,脸上却有一片红晕。他盯着姜盛,有些羞涩又有些气恼,问道:“哥,你是不是个变态?” “嗯?”姜盛不解。 南允真气道:“你那大家伙为什么不拿开?这种状态下你都能石=更??不是变态是什么!” 姜盛抱着南允真笑了一会儿,突然收起了笑容,说道:“因为惩罚还没结束。” 南允真还未完全康复,姜盛也不敢玩得太花,只是用一种十分温柔的方式,折腾了南允真一路。 下飞机时,南允真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姜盛将他抱在了怀里,走下了飞机,坐上了姜明贤开过来的专车。 许久不见两人的姜明贤非常的激动,平常话少的他都忍不住说了许多话:“先生和夫人这一路累不累?是要回雀笼还是金云酒店?夫人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或者安排私人医生前来检查?夫人想吃些什么?我先安排厨师和营养师提前准备” 南允真开始还会嗯几声来回应,后面就没有了一点声音。 正开车的姜明贤有些疑惑,准备回头时,姜盛的声音响起:“好好开车!夫人睡了。” “是,先生。”姜明贤小声说道。 来到金云酒店,姜盛抱着南允真下了车,走向他专属的豪华套房,姜明贤跟在了他身后。 突然,他放慢了脚步,看向姜明贤,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姜叔,拜托你一件事。” 姜明贤立刻端正了身子,集中了注意力,认真地等待着姜盛的命令,毕竟姜叔这个称呼,通常代表着非常重要的任务。 姜盛却是笑了笑,笑容中还带着些罕见的腼腆,“我想和允真置办新房、结婚,这是很麻烦的事情,需要你来费心操办一下,当然,一切按照允真的喜好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了,我是不是先得求婚?那先给我准备钻戒吧,听说求婚也得用心,需要具有仪式感一点”姜盛说完时,两人已经走进了套房内。 姜明贤脸上的表情早已经从紧张变成了喜悦,最后说道:“先生请放心,虽然我这个老头子不太懂这些,但雀笼里的孩子们多得是奇思妙想,我们就先从求婚开始吧,我一定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 南允真睡了一觉醒来时,姜盛仍然在身边,他舒舒服服地钻进姜盛的怀里,却听到了姜盛忧伤的问话:“允真呐,我是不是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哥为什么这么问?”南允真仰起了头,笑着说道。 姜盛抚摸着他的脑袋,说道:“你是不是对金中胜有好感?你看他的眼神明显跟别人不一样,你不能这样,”姜盛越说越激动起来,他抓紧了南允真的手腕,威胁道:“你不能对所有成熟稳重的人有好感,你要敢这样,我就把你锁起来,让你谁都见不着!” 南允真愣了愣,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垂下头抵着姜盛的胸膛,笑得肩膀抖动不停。 “允真你笑什么?”姜盛感到有些难堪。 南允真抬起了头,捧着姜盛的脸说道:“我笑我们居然吃了同一个人的醋,你以前跟他走得那么近,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呢,见了他后才发现是误会了他,所以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对别人有好感呢?我只喜欢你啊,哥。” “真的吗?”姜盛眼里闪烁出喜悦。 “当然是真的!” “允真,我爱你!”姜盛翻了个身吻上了南允真。 “啊,你不要又来啊!”南允真无奈喊道 半个月后,南允真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两人终于准备接回喜恩。小小的喜恩在见到南允真的第一眼还略有些生疏,但第二眼就朝着南允真伸出了双臂,亲热地拱进了南允真怀里。 李仁善又是感动又是不舍,抓着喜恩的小手叮嘱姜盛和南允真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一旁的韩镇却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眼神催促姜盛赶紧带走这个烦人的小东西。 姜盛走时,拍了拍韩镇的肩膀,说道:“下个月留点时间,到时候我和允真的婚礼,一定要带着仁善来啊。” 婚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婚礼主角南允真疑惑地看向姜盛。姜盛神秘一笑,没有多做解释,揽着南允真与韩镇、李仁善告了别。 返程的飞机并没有飞向金山,而是飞向了南平市。 南允真感觉到今天一定会有所不同,心情一直都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两人到达南平市后,又被专车接到了去往白龙岛的码头。 “要回白龙岛吗?”南允真问姜盛。 姜盛点了下头,揽住了南允真的肩膀,看着在南允真怀里睡着的喜恩,笑着说道:“我们别忘了喜恩的妈妈啊,把有珍也接到金山去吧,她一个人在这里太孤独了。” 南允真看向姜盛,眼里热泪盈眶,他在姜盛怀里,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幸福和安稳,未来的一切都变得有所期盼了起来。 但南允真接下来看到的一切,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首先,朝他驶来的是一辆崭新的白色轮船,轮船上装扮了花束,船上有乐队有唱歌的普通孩子,有从白龙岛坐船过来的村民。村民们显然也是第一次乘坐这艘轮船,眼里都充满了好奇,轮船靠岸后,不少人不肯下船,笑闹着说还要坐着回去。 南允真眼里满是惊讶,眼前的场景,温暖、清新又生机勃勃。姜盛揽着南允真上了船,有人认出了他俩,打招呼道:“喜恩爸爸,喜恩舅舅,好久不见啊,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回来了都变得跟大明星似的了。” 南允真尴尬地笑了笑,姜盛倒是大大方方,说道:“我们搬家了,今天是来接有珍的。” “搬家?搬哪儿去了啊?” “金山市。” “那么远啊?” “不远,坐飞机很快。” 闲聊时,有大婶凑到南允真身边,看着喜恩笑道:“我们喜恩也养胖了啊,看来你们真的是挣到大钱了哟。” “嗯!我当然是要让我家喜恩和喜恩爸爸过上好日子!”姜盛自豪地说道。 大婶和奶奶们都朝姜盛竖起了大拇指。南允真靠着他垂下头笑个不停。 悠扬的音乐伴随着孩子们稚嫩的歌声响起,蔚蓝的天空下,湛蓝的海面上,一艘白色的轮船,满载着笑闹与生机,开向了白龙岛,却让南允真的心,开向了天迹,开向了属于他与姜盛的,美满的未来。 白龙岛的变化不大,但那条通往海边小屋的白石小路周围却干净漂亮了许多,小路边种了些绿植和鲜花,处处透露着精心布置的自然美。 两人并排走在小路上,随行的保姆和手下都隔了百米远。他们趁着南允真不注意,拿出了相机记录下了这无比自然又无比美好的一刻。有人为了拍到正面,还飞速绕了个道,躲进了两人前方百米处的房屋后,探出头来咔嚓嚓地连拍了好多张。 南允真注意到了,笑道:“哥这是准备做什么呢?还让人拍照。” “就是想,”姜盛说着,弯下腰来在南允真脸上偷亲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道:“想记录一下,我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咔嚓几声,姜盛弯腰亲吻南允真的画面,被瞬间记录在了好几部相机之中。 回到家里后,保姆接过了熟睡的喜恩,姜盛则直接走去了有珍的房间,在一个柜子前蹲了下来。 “哥在找什么呢?”南允真好奇地跟了过去。 姜盛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信封,说道:“我之前睡在这个房间里时,发现了一封有珍留给我的信。” “有珍居然还给你写过信?”南允真十分惊讶,这是连他都一无所知的事情。 “是的,”姜盛坐在了地板上,笑着把信封展示给了南允真。南允真看到了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字体,显然是有珍临终前偷偷写的:给素未谋面的姜盛先生,只有南允真原谅了你,你才能打开这封信哦。 信封旁边,还有撕坏过的痕迹,显然是姜盛曾纠结过很久要不要打开这封信。 南允真把信封还给了姜盛,说道:“有珍给你的,我不能看。” “你不好奇吗?当时我发现这封信时,可是要命地纠结了一晚上啊!”姜盛摇晃着手中的信封,逗弄道:“想看的话,哥哥还是会给你看的。” 南允真翻了个白眼,抱着膝盖坐在了姜盛对面,将下巴搁在了膝盖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撕开信封的姜盛。 姜盛好像变了,变得跟初遇时很不一样,成熟、稳重和可靠三个词放在他身上还真的有点不合适,他有时候就像一个不着调的顽皮孩子,喜欢捉弄我,欺负我,并以此为乐。可是,我竟然会觉得这样很可爱。这样的姜盛,我一样是爱不释手。 想到这里,南允真笑出了声。 刚拿出信件的姜盛抬起了头,愣神了半秒,说道:“允真呐,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想吻你,然后,艹你” “闭嘴!”南允真骂道,“看你的信去吧!” 姜盛笑着垂下了头,展开了信封。 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姜盛脸上的笑容竟然慢慢散去,然后,眼角开始泛红。 “哥”南允真刚准备问他怎么了的时候,就见他扔掉了手里的信,朝自己扑了过来,他宽厚的手掌压住了自己的手腕,他脸上的表情是深深的感动和迫切,他好像已经忍耐不了半分,他吻上了自己的唇。 【正文完】 第61章 大结局下 “致素未谋面的姜盛先生 希望您看到这封信时, 是真的和允真哥和好了。虽然我很喜欢允真哥,但我由衷地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因为我看得出来, 允真哥真的真的很爱您。 允真哥不爱说话,我原以为他本来就是这个性格, 可问起您时,他又有很多很多话可以说。你们相处的很多细节我都知道, 我甚至没问, 允真哥都说了出来。后来我才想明白,允真哥不是不爱说话, 他是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允真哥也不是爱分享自己的恋爱往事, 他只是在用这种倾诉的方式, 来想念您。 这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爱情,也是我没机会体验的爱情, 我很羡慕, 且自私地觉得,这样的感情不应该走向终结。 允真哥是多好的一个人啊,他救下了萍水相逢的我,他陪我度过了人生最后的日子,他不辞辛劳地照顾我这个麻烦的病人, 他甚至愿意当我孩子的父亲。 我真的无以为报,只能希望他能获得幸福。 而他的幸福在您手上啊, 姜盛先生。 听他诉说您做过的那些让他难过得逃离的事, 我都觉得很生气, 我甚至还骂过姜盛先生您是个人渣。可是我又觉得我也许骂错了,这么好的允真哥, 怎么会爱上一个人渣呢? 好好对他吧,这么好的允真哥,他就是一颗沧海明珠,他应该每天面带微笑、散发光芒,而不是像现在,被痛苦消磨掉神采,被绝望淹没在漆黑的海底。 允真哥救了我,我真的希望有人能救救允真哥,那个人只能是您,姜盛先生。 写得很混乱,抱歉,只是想告诉您,允真哥真的真的很爱您,那是会让他毁灭,也会让他新生的爱。 希望能成为您朋友的车有珍” = 姜盛含着南允真的唇,一遍遍地吸吮着他口中的一切,缠绕着他的舌,探入深深的口腔,挑逗着他的上颚,他想占有,占有这个人的一切。 但好像不管怎么亲吻,都不够。 他扯下了领带,绑住了南允真的手腕,拥上了让他疯狂的身躯,他终于松开了唇,在南允真深呼吸时,又咬上了他脖颈。一寸寸地轻咬,一寸寸地吸吮,他含住了他的喉结,微微用力,听到了让他浑身火热的颤音。 “哥,哥,喜恩,和保姆还在,外面”南允真已经六神无主,说出的话语都断断续续。 “没事,他们不会进来”姜盛的手指,探入了南允真的口中。 手中搅动着南允真柔软的舌,而口中依然在南允真雪白的脖子上,种着一道道深深的吻痕。 不是何时,衣服已经被扯开,整个颤颤巍巍又白皙的人,全都落入了姜盛的掌控之中。他细长光洁的手臂勾住了姜盛的脖子,白皙修长的腿,从姜盛的身体两侧探了出来,他仰着头,大口喘息,不停呻==吟 “允真,允真,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我今天可以用力一点吗?” “可以……” “允真呐,可以再来一次吗?” “可以……” “允真,南允真,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姜盛感觉自己着了魔,中了毒,就眼前这么一个人,怎么会一直一直吃不腻?就眼前这么一个人,怎么会让自己喜欢到想给他自己的一切也想占有他的一切。姜盛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述对眼前人的喜欢,他拥着他的时候在笑,吻着他的时候也在笑,他想把他嵌进自己的灵魂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算是活着。 许久过后,天边已是一片昏暗,明月升空,在海面上投射出一条条望不到边际的银色丝带。月明星稀晴朗夜晚,初夏舒适的凉风携卷着大海的清醒拨动了窗帘,探入了屋内,轻柔地吹拂着某个昏昏欲睡的人,让他晃动的身子感受到了一阵舒爽的凉意。 他睁开了眼睛,深爱的人依然在,他轻抚着他湿漉漉的发丝,擦去了他脸颊上的汗水,嘴角扬起了一抹虚弱的笑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不过没有关系,他喜欢就好。 沉重的眼皮即将合上之时,他听到了他低哑的声音:“允真,还不能睡,坚持一会儿,好吗?” “你个混蛋”南允真笑着骂道,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真的不能睡,”姜盛按紧了南允真的后腰,搂住了他,在他耳边说道:“一会儿有一件重要的事,拜托了,我的宝贝。” 姜盛的动作让南允真难忍地哼出了声,颤颤巍巍地说道:“那你快,快点” “遵命,我的宝贝。”姜盛咬了咬南允真的耳垂,笑了。 在南允真即将“魂飞魄散”之时,姜盛终于停了下来。他靠在姜盛怀里,说话都只剩下气声:“你到底要干嘛呀?” 姜盛蹭着南允真的脸颊,无比依恋地吻了吻他的唇,才拿来一条薄毯盖在了他身上,穿好衣服将他抱了起来,出了门。 门外,喜恩早已经吃了东西,在保姆的照料下熟睡,几个手下早就识趣地离开了。姜盛抱着南允真上了二楼,来到了阳台上。 他抱着南允真坐在躺椅上,看着明亮的夜空,深蓝的大海,苦笑道:“今天有点晚了,只能让他们远点放了,别扰民。” “放什么?”困过劲的南允真好奇地抬起了头。 姜盛吻了吻南允真的额头,温柔地说道:“允真等一下。”说罢,他拨通了电话,对电话里的人命令道:“开远点,再开出五百米,然后就可以放了。” 挂了电话,他坐直了身子,抬起了怀里的南允真,指着海面说道:“允真看海上,一会儿有好看的东西。” 十分钟后,当南允真困意来袭之时,海面上突然爆发出了一串绚烂的火树银花,星火升上高空,倒影坠入海里,漫天的流光溢彩,在黑夜中仿佛在绘制着星河。 是烟火,海面上的烟火! 南允真睁大了眼睛,水润的眼眸中,倒映出了眼前不断绽放的硕大火花,无数的颜色,无数的光点,却慢慢变得模糊。当几滴眼泪滚落之后,眼前的一切又清晰了起来。 “允真,喜欢吗?喜欢吗?”姜盛激动地问道。 南允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景,他的一生都很单调,一生都在为一个目的而艰难地活着,没有人为他做过这种事情,没有人如此深爱过他,所以,怎么可能不喜欢? 眼泪哗啦啦地往外流,当滴在姜盛手上时,姜盛才察觉。他连忙捧起了南允真的脸,担心地问道:“允真,不好看吗?不喜欢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啊!”南允真握住了姜盛的手,稀里哗啦地喊道:“我很喜欢,非常喜欢,比起这些,我更喜欢你!我爱你,姜盛!” 姜盛的内心瞬间被击中,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擦掉南允真的眼泪,将南允真抱起又放在了椅子上。他单膝跪地,拿出了一个丝绒小盒,打开后展示在了南允真面前。 在月色下,在大海边,在璀璨的烟火中,姜盛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我也爱你,允真,所以,嫁给我吧。” 南允真泪中带笑,他嗯了一声,左手握紧了身前的毯子,右手伸出了出去。 一枚内嵌钻石的低调钻戒被戴在了南允真的无名指上,光滑的银色戒面上反射出了周围绚烂的光彩。姜盛探出身子,轻轻吻上了南允真的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定格在了这个既定的,美满的结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