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主攻单元文》
1. 荒唐
在昏暗的光线下仅可窥见床上两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不做压抑的闷哼与喘息,质量极佳的床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
厚重的遮光窗帘没有拉严实,阳光透过那一丝缝隙打落进入这个昏暗无光的房间。
南伊檀混乱朦胧不清的脑子渐渐被清醒取代,眼神清明起来,艰难又克制地停下动作。
身下的人早早昏了过去,但退出的时候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颤抖,还有一些不可明言的东西流出。
南伊檀整个人都是木的,即使没有光,凭着那几幕忽闪忽现的画面,他都能知道人被他折腾的有多惨。
放空大脑的帮人清洗换衣,房间大致收拾过一遍。
坐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把那一丝透进来的光遮掩去,整个人拢在黑暗中,好像这样就能逃避过去,那人全身上下都不堪入目,甚至可以说是凄惨,牙印指印,各种各样的印子留满全身,最惨的还是那处被使用过度的地方……
“啪”清脆的巴掌声,这一巴掌彻底把人打醒了。
南伊檀不顾脸上的刺痛,拿出手机,昨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发出消息让人查查。
把手机息屏,其他事一时半会都算不上紧急,他就一一无是处的富二代,头顶有个精明能干的大哥,每天就舒舒服服的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
手机在手中翻转,屏幕的灯忽明忽亮,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他纨绔子做得好好的,谁他妈吃撑了给他来这一出?
烦躁到心态都快爆炸了,不说别的,若床上的人是他不认识的,或者是个没什么身份的,他都不至于烦成这样。
黎氏那位和他哥一样精明能干的总裁,圈中的人谁不知道?
圈中的人不知道,他都不可能不知道,谁让他老爸和他哥天天在他面前念叨这人的优秀呢?
烦躁地捏捏眉骨,很难搞啊,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点燃一支烟,还是得想清楚要怎么处理,账可以之后再算,床上躺着的那位祖宗才是最要命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黎珩阙动了动身体,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蹦出脏话来。
半支起身,朝沙发处看去,忽明忽亮的手机灯光映照在那人的面容上,晦暗不明的,看不清面容,也分不出神情。
他似乎是反应过来了,抬起头,这昏暗的空间中,对没对视上谁都说不清。
“喝水吗?”打开床头灯,一点昏黄的灯光露出。
黎珩阙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呼吸一窒,灯下观美人,越观越动人,细笔描摹勾勒出的眉眼,无一处不精致,不漂亮,并不是会模糊性别的漂亮,用个词形容,钟灵毓秀。
特别是那双不笑都自带三分笑意的含情桃花眼,唯一一点缺陷可能就是脸上那巴掌印,红痕明显,玉带瑕疵。
稍愣一会儿神,才接过水杯,“谢谢。”声音嘶哑又干涩。
“我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后,说对不起,很像是个渣男,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见黎珩阙喝水之后,南伊檀半蹲在床边说,
“我说对不起并不代表我不想负责,要是你并不想让我负责,要钱还是要其他你都可以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会尽量弥补你。”
顿了一下又踟蹰地说:“或者你心里实在过不去,我可以让你睡回来。”
“你多大了?”黎珩阙没接南伊檀的话,问了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
黎珩阙应该是见过南伊檀的,就在昨天晚上。
他来这个会所见一个客户,这个会所挺高档的,清淡雅致,不过是那一处过于闹腾了,才会惹了他的目光。
居高临下的与那人遥遥相视一眼,当时还感叹这小孩长得挺好看,没人能想到事态会发展至此。
有点偏了,那处之所以会闹腾,他看见了桌上的蛋糕,能推测出原因,主人公是谁?不言而喻。
“十八。”
“昨天过的生日?”
南伊檀点头,轻应一声,昨天的确是他十八岁生日,都怪他哥和他爹都太忙,忙到把他这亲儿子亲弟扔外面,不然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他是丝毫不提不愿办生日宴这件事。
“还是个小孩呢,脸是怎么回事?”丝毫不提负责的事,“应该不是我打的吧?”
“成年了,不是你。”
他没有说明白,黎珩阙自己有猜测,唇角控制不住泄出丝笑意,“不用在意。”
南伊檀惊讶的看去,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吗?
“别有负担,这又不全怪你,”对待漂亮人儿态度总是要更好上几分,“好了,你有事的话可以先离开。”
一句话算是揭过了昨夜的事。
“这是我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放下张便签纸,离开前说,“还是很抱歉,你好好休息。”
门开了又关,黎珩阙放松下紧绷的身体,神色冷淡下来,这应该和漂亮小孩没关系,春风一度,甚至可以说他是有点赚的,可这不代表他不在意。
从交谈中可以看出小孩是挺实诚一人,家世应当也不错,这八成是受他牵连,成人礼这天来这一遭,换谁谁受得了,怎么都得给他个交代。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电是充满的。
身体清爽干净,明显是清理过,温度恰好的温水,准备好的干净衣服……
小孩做事越体贴周到,他越觉得那人该死。
……
才关上门,南伊檀就挎了张小猫批脸,这要命的事可不是房中那人说揭过就能揭过的。
黎总不和他计较是一回事,心里过不过的去是一回事。
磨了磨牙,黑着脸走到会所经理的办公室,这又是另一件令人糟心的事,这家会所名义上是他名下的,tm,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
“二少。”战战兢兢的。
“事情查的怎么样?”
经理垂着头偷瞄南伊檀,二少一贯是很随和的,还是第一次见他冷下脸的样子,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南家的人。
“已经有眉目了。”回答的很认真。
“你知道房中的另一个人是谁吗?”冷笑一声,这速度是真的不怕死。
经理愣了下,
“傻逼吧!”不可置信,他快怀疑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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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人的眼光了,这不是一件要弄清楚的事吗?
压了压脾气,还是没能很好压住,“我的面子不够你们加快速度查,我让我哥来。”
南伊檀其实没想清楚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但想着万一因为他不说,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那乐子就大了,所以刚才就把消息发给他哥了,应该用不了多久人就能赶来。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说曹操曹操到,来人是南氏现如今的当家人,南庭倾。
“哥。”
“南总。”
南庭倾扫了一眼南伊檀,然后冷漠的目光就落在那个经理身上了,“说说情况,能让自家人在自家地盘上出事,你们的本事也挺大的。”
南伊檀缩到一边,迟早会轮到他的。
事情说起来不复杂,复杂的是一时半会无法确定是谁下的手。
这不是昨天是南伊檀,南二少的成年礼嘛,贯来不喜欢应付人的南二少只邀请了自己朋友来庆祝。
一群大小伙子们其他也不敢干,都只是闹腾着喝酒,想着是在自家会所,醉了楼上就能住,南二少就理所应当的答应了,更是不出意料的几乎全都喝醉了。
那里太混乱太闹腾了,没人注意到房卡怎么会拿错,把南二少送进了已经有人的房间。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可疑点有几个,一是,房卡的问题,二是,明显的两人都被下了药,三是,这件事真正是冲谁来的。
“今天之内全部都清查一遍,再就是这件事最好别传出去。”一摆手,示意人出去,目光淡淡落到南伊檀身上。
南伊檀缩了缩脖子,
“那到底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让你不敢在手机里说,还要着急忙慌的让我赶来才敢说?”
南伊檀抿了抿唇,咽下口口水,低声又快速地吐出“黎珩阙”三字。
南庭倾冷漠的神情没能绷住,掏掏耳朵,“你说谁?”
“黎珩阙。”可能是说过一遍了,这一遍就说的清晰又平静。
南庭倾眼神复杂,“他怎么没把你打死?”
“哥,你是我亲哥吗?你这话说的……”可能是见到能依靠的人,情绪没之前紧绷了。
“我要不是你亲哥,我会在你只发了一个消息的情况下就推掉还在开的会议巴巴的赶过来?”没好气地揉揉那头因为没打理显得乱糟糟的毛。
“那要怎么办呀?”南伊檀还是不好受,黎珩阙凄惨的模样一直留在自己脑子里,不愧疚是不可能的,“虽然他说了不用怪我,也不用我管,可我觉得我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不就成渣男了吗?”
南庭倾叹了一口气,“可是人家稀罕你吗?上赶着去,只会给人家添麻烦,你不是快开学了吗?好好上课,剩下的是我会处理,放心,我找两个合作和他谈,多让几个点。”
南伊檀低下头,“我知道了。”
“乖,不要在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件事也别往外说,那样的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抚上脸颊上的红痕,“回家先擦药,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吧。”
南伊檀轻轻点头,他知道他哥说的是对的,可是心里还是有点说不出道不明的不痛快。
2. 系统
床上的人眉头紧皱,额角有汗水渗出,睡得十分不安稳。
抖动的睫羽掀开,清润剔透的眼中密布着红血丝。
南伊檀坐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掀开被子,踩着拖鞋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温热的水滑入腹中,整个人才算真正清醒过来。
————
【叮!“恋爱观察系统”绑定成功。】刻板无机质的机械音响起。
南伊檀手中的水杯差点没摔了,向日葵形状的发光物体突然出现在眼前。
【宿主你好,你已被本系统绑定,本系统无任何任务,只起观察作用,介于对你的影响,请见谅!】
南伊檀喝了两口水压压惊,没好气地说?“我都没谈恋爱,观察个什么劲?”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我这里不需要你。”这两天本来就心烦,还跑出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来,真的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暂时没办法,为了救宿主,系统能量用的过多,无法更改其他绑定对象。】
“怎么回事?”南伊檀严肃下来,“你不是为了绑定我,开玩笑的吧?”
【系统无法对宿主说谎,我本来是在昨天就绑定你的,】系统认真解释,【但我刚绑定上你,就发现你快死了,助性药物、酒精和你的身体产生化学反应,无法抢救,必死无疑,我只好花能量消除了不好的成分,对你的身体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南伊檀满眼的不可置信,捏着眉骨,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脏话,“抱歉,不是对你的,最近心情不好,情绪有点不稳。”
【没事,我并不在意,按照我的计算来看,宿主你的表现已经算是很平静的了。】
“你的能量要怎么办?”南伊檀感觉这系统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没关系,等我将第一篇恋爱日记写好上传后,总部会反哺我能量的。】
南伊檀烦躁地巴拉巴拉自己的头发,倚在操作台上,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吐出个烟圈,“等我想想,我有没有可以拉来谈恋爱的对象。”又轻笑一声,“你要再早那么几天,只能早恋了。”
【恋爱要在系统进行计算后你们能相守一生,系统才能记录,请别为了敷衍系统而做出不理智行为,系统已将自身的情况上报,若宿主长时间段内未找到心仪对象,系统将自动解除绑定。】
“你们这观察有什么用?”南伊檀觉得还挺宽松的,对自己影响也不大,据系统所说,救了自己一条狗命,还是自己欠了人家呢。
【满足各个系统的好奇心,培养系统的人类感情,更好的为人类服务。】
“你们来自哪里?对我们人类有影响吗?”夜深总易多想,各种各样科幻小说在南伊檀脑中转过,系统大战人类要展开了吗?
【我们来自于位面管理局,会制造系统的原因是因为神明之战后各个小世界不稳定,我们系统的任务一般分成两个,一个是观察,这个是为了更好的提升系统,一个是对宿主发布任务,这个是为了确保世界的稳定,不过总的目标都是让世界稳定。】
【宿主请放心,系统的存在并不会对人类产生多大影响,因为人类才是根本。】
“卧槽,有点奇幻,后面一种是不是人生会变得更精彩?”年少无知时,还是看过几本小说的,拯救反派打脸主角炮灰上位,南伊檀兴奋又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世界也是本小说演化而成的吗?”
【并不一定每个小世界皆是由小说之类的文学作品演化而成,也有可能是自行演化而生,不过本世界的确是由一本小说演化而成,但剧情比较奇葩,可能会对宿主的恋爱观产生不必要的影响,是否继续观看?】
南伊檀,“拿来看看吧。”
看完的南伊檀木着一张脸,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呢?怎么就不听劝呢?
〖狗血又烂俗的剧情,十年前的三流话本才能写出这么脑残的剧情。
传统的虐恋情深追妻火葬场,两位主角分别叫秦厉昊,梁语柔。
秦厉昊秦氏的大少爷在大学期间看上了美院的柔弱小白花梁语柔,一眼被她的清纯不做作吸引,然后在会所遇到勤学打工的她,更觉得她身上有股坚韧不服输的气质。
继而提出了包养的协议,女主一开始不答应,后来是为了母亲的手术费才忍辱负重的答应,只是没想到男主得到后不珍惜,各种虐身虐心,直到女主因为男主手受伤再也拿不起画笔,下定决心逃离出国,男主才真正反应过来,他喜欢的到底是谁?
开始追妻火葬场的剧情,又是各种虐来虐去,经历车祸失忆等等剧情,可能是折腾够了,最终男女主“幸福”的在一起了,还有了个天才萌娃。〗
南伊檀,“我该听你的,这剧情才tm有毒吧?”重要东西是一点没写,全是掏心嘎肾之类。
【宿主,这剧情与你无关,没必要过多在意。】
“它恶心到我了。”南伊檀说的平淡无波,眼睛更加无神,整个人都快升华了,“不和你闲扯了,明天还要上课呢。”这半夜两三点的,没力气再折腾。
【祝你有个好梦。】系统留下这句,就消散了身影。
……
天光大亮,一觉醒来的南伊檀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
系统,【不是的哦,是真的。】
南伊檀瞪着死鱼眼,“早,突然的出现有点吓人。”
系统,【抱歉,已调整,下次只有宿主应允的时候系统才会显现身形,一般系统存在宿主脑中,若想沟通,在脑中完成即可。】
“没事,不是特意对你的,”南伊檀揉揉头发,“刚睡醒,你随意就行。”
【好的。】系统身形再次消散。
————
南伊檀刷牙洗漱,今天要去大学报到,他们这边上学普遍早,造成他刚满十八就是名光荣的大学生了。
他报的是珠宝首饰设计专业,当初报专业的时候不知道选什么,家里人想让他报工商管理,他又觉得没意思,家里都有大哥这个顶梁柱了,还要他努力干嘛?
他就闭着眼睛选了一个,他没想到选到的会是珠宝首饰设计,他想着选都选了,就填了上去,他这随意又任性的态度,让他老爸和大哥差点没抄起棍子来打他,好在他哄人的功夫一流,还是让他糊弄过去了,想想都可乐。
他是真的没啥目标,没啥大志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安逸又舒舒服服的躺平完一生。
南伊檀捞起车钥匙,今天就去报个到,他打算住在校外,不过宿舍还是会有人帮他去收拾,万一什么时候想在学校躺一下,不怕没有地。
整个人懒懒散散的,车开的不紧不慢,委屈了这招摇的价值不菲的豪车。
哦,他为什么会有驾驶证?因为他们这里一贯过的是农历生日,他身份证上的是新历,要更快一两个月,成年那天就去考驾驶证,前一星期就拿到了驾驶证。
路上车辆行人来往如织,那辆天蓝色的兰博基尼自然而然成了目光的焦点。
一旁坐在商务车中的黎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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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侧头,透过窗户玻璃就见到了张美人脸,眉头微不可查一挑,没想到乖乖小孩还能这么招摇,不过并不让人讨厌,挺可爱的。
他们好像总是不期而遇,然后只能看上一眼,交谈不上,就要擦肩而过。
黎珩阙收回眼神,想到那天掀开被子看到的景象,手指微微一动,那夜的折腾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后面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算缓过来,以后应当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了。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两辆车分道而行,驶向了相反的方向。
南伊檀忽有所感回了下头,又觉莫名其妙的转回来,开着车都能分神,他可不想在新生报到第一天是去医院报到。
到了学校附近,瞅瞅学校门口那如人海的人群,以龟速的开车,艰难地寻找到一个停车位。
停好车后舒一口气,想想那么多的人,他突然间没那么想去报到了。
最终只是想想,下了车,甩着车钥匙锁上车门,散漫地晃到学校门口。
“卧槽,卧槽,你看,今年的新生颜值不得了。”
“能有……抱歉,是我说话的声音大了。”
……
小声的议论与无数道眼神,南伊檀眉头都未动一下,嘿嘿,他早已习惯,毕竟人帅是有自知之明的。
“学弟,是不是来报道的?要不要学姐帮你?”有志愿者的袖标套在袖子上。
南伊檀点点头,“谢谢,我是珠宝设计专业的,请问在哪里报到?”
带路的学姐多看了南伊檀两眼,说实话学珠宝设计的男女比例有点失衡,女多男少是常态。
“有问题吗?”南伊檀问,那眼神稍微让人有点不舒服。
学姐,“没问题,走这边。”
在去报到处的一路上,学姐拿出学校地图,认真又细致的介绍了学校大致的食堂位置,寝室位置与各个教学楼。
“对了,学弟有兴趣加社团吗?”
“不了。”南伊檀喜欢玩,喜欢闹,就是不喜欢被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所牵绊。
“学弟能加个微信吗?”在到了位置后学姐问。
南伊檀脑中倏地浮现那具斑驳难言的身体,摇了头,“我喜欢男的。”眉眼沉郁,他早两年就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这并不是件不好承认的事,偏偏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浮现出来的那人,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拉扯着他。
学姐,“那么打扰了,希望学弟的校园生活能开心,再见,我还有事去忙。”
“谢谢,再见。”南伊檀礼貌又客套。
他如今非常庆幸自己没有任何行李,不然大包小包的得死人。
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将所有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摸摸肚子,有点饿了。
离开学校又受到了一波目光的洗礼,饿了的南二少更加不会关注这些事儿。
他记得离在这不远处有家私房菜馆挺好吃的,恰好又是他名下的,喜滋滋地开车出发,好吃的他来了。
十多分钟后天蓝色的兰博基尼停到一间装潢雅致透露着复古风的店面面前,车停到了南二少专属的停车位上。
南伊檀带着笑地走进店里,与迎来的一群人打了个照面,南伊檀不仅笑容僵了,整个人都僵住了。
为首的人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唇薄且色淡,气质漠然又冷傲。
南伊檀退到了一旁,与他们擦肩而过,垂下头,突然有的食欲没了,心里堵得不得了,就好像那件事从未发生,只有他一人记在心上。
3. 九年
黎珩阙是注意到南伊檀的,不仅黎珩阙,其他人也是注意到的,人长成这样,不受人瞩目才是件怪事。
黎珩阙不由感叹这缘分真奇妙,一天见两面,不知道还以为人在他身上安定位了。
只是他脸上的是什么表情,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狗?
黎珩阙手指微蜷,还是于心不忍,停下脚步,“黎总?”助理疑惑看去。
“你们去外面等着。”黎珩阙没打算解释太多,折身走回去。
南伊檀还停在原地,烦躁地踢着墙。
“墙快被你踢坏了。”
南伊檀受惊地一蹦,
黎珩阙,“我有这么吓人?”
“没,没有,”南伊檀说话都磕巴了,“你,你不是走了吗?”
黎珩阙注视眼前的人,浅茶色的发色蓬松柔软,感觉会很好摸。
“我走了,你这么不开心吗?”真的好像一只大狗狗呀。
“啊……”南伊檀默了一下,“有点。”
黎珩阙,果然是个实诚小孩。
“来吃饭的,就别在这踢墙了。”
南伊檀愣愣的,黎珩阙无奈地露出声笑,“我请你吃,赏脸吗?”
南伊檀惊喜地不知所措,“真,真的吗?”
黎珩阙,“假的。”
南伊檀急急抓住黎珩阙的手,“你都说出来了,不能反悔。”
“这不是听的挺清楚吗?”黎珩阙动了动被握住的手,“放开。”
南伊檀惊地缩手,“抱歉,抱歉。”
“走吧。”黎珩阙没再多说。
南伊檀走到柜台前,“流觞阁没人吧?”
服务员“二少,现在没人,但南总在六点要来。”
“我吃饭也不可能吃到六点,”南伊檀撇撇嘴,“行了,我上去了。”
黎珩阙眼神微动,他好像知道这小孩的身份了,南家二少,只听过他不学无术的名声,人到是很少露面,不知道还以为南家的不是个少爷,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姐。
一同上到二楼,走进最里面的包厢,古朴的木桌上有着流水与各色花卉绿植,很雅淡。
黎珩阙,“你是不是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南伊檀,东南西北的南,伊人的伊,檀木的檀。”
“黎珩阙,黎明的黎,王行珩,宫阙的阙。”礼尚往来。
黎珩阙,“你不会想来一局曲水流觞宴吧?”
南伊檀,“不是,就普通吃个饭,这里比较好看,还是你想?我让他们……”
“不用,看你的就行。”黎珩阙确定自己一时半会走不了,发消息给助理,让他们先走,留司机在就行。
“你看你想吃什么?”黎珩阙递了递菜单。
桃花眼亮晶晶的,让人不忍心拒绝,黎珩阙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是一个心软的人,到底还是这小孩生的过于好了。
点完菜,等待上菜这段时间,只能听见淙淙流水声,两人安静下来,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件无比尴尬的事,似乎多说两句话,感觉就不对劲了。
“在哪里上学?上高几了?”黎珩阙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就要有能打破尴尬气氛的能力。
南伊檀乖乖回答,“不是高中,是大学,今天刚好去报到,是淮大,珠宝设计专业。”
“怎么会学珠宝设计?是喜欢吗?”黎珩阙问,一般而言,不管上的大学好与坏,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上的都该是工商管理。
南伊檀,“阙哥,你应该认识我大哥吧?”
他们两家不是同一行业,黎珩阙现在主要做的是科技方面,南家则是干房地产的,行业不同,不自谦来说,他们两个算是这两个行业的领头羊,没有不认识的可能。
“你大哥让你选的珠宝设计?”黎珩阙想,难道是怕抢家业的戏码发生吗?他家情况就是如此,以己度人,他就以为南家也是这般。
“阙哥,你怎么会这样想?”南伊檀费解地说,“我的意思是,家里都有大哥了,我大哥又这么能干,我舒舒服服的躺平不香吗?”
黎珩阙,他们之间差了九岁,三个代沟不是开玩笑的。
好好的交谈气氛,又被南伊檀三两句给搅和没了。
好在这时,服务员来上菜。
待饭菜全部摆好,南伊檀尴尬地问,“阙哥,你是不是吃过了?”
“你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黎珩阙说,“没事儿,刚才是在谈事,没多吃,现在陪你用点也可。”
“我是不是耽搁你的事了?”南伊檀被刚才巨大的惊喜砸的晕乎乎,什么都想不到,说话也乱七八糟的,等高涨的情绪渐落,离家出走的脑子自然会慢慢回来。
“吃个饭的时间而已,能耽搁什么事?”黎珩阙说,“别多想,好好吃饭。”
他们都不必恪守食不言的规矩,问题是不踩雷的话题少的可怜,静默地吃完一顿饭,为他们的巧合相遇画上个圆满的句号,挺好的。
南伊檀吃的食不知味,黎珩阙的突然回来令他猝不及防,心里是满溢出来的开心,只是他很清楚,没什么意外,这顿饭过后,他们依旧还是会形同陌路人。
他好想这顿饭能一直吃下去,又无比的明白,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没有仔细的思考过他与黎珩阙之间的事,就如他大哥说,这件事该被深埋心底不再提起,他不知该从何想起,也不知该想出个什么结果。
最近的脑子如同缠绕成乱毛线团的球,找不到头,浑浑噩噩的,难受的不得了。
一向潇洒的南二少何时被这些惆怅情绪包裹过,当下算是第一次识得惆怅的滋味。
“咔哒。”黎珩阙放下了筷子。
南伊檀呆愣愣看去,“你,你吃好了吗?”
“不用在意,你吃你的。”黎珩阙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信息,眉头蹙蹙,之前的事有结果了,不出意料,是因为他,不知所谓的自作主张。
抬眼与那双透亮纯粹的眼睛对视上,话就不知从何说起。
南伊檀不自在地抿抿唇,“怎,怎么了?”
黎珩阙,“我记得南二少不是个小结巴,怎么到我面前就成结巴了?”
南伊檀更加不自在了,都有点坐立不安起来,“阙哥太高冷,我不太敢冒犯。”
“别怕,我不会吃人,”黎珩阙说,“吃好了吗?吃好我去付钱。”
南伊檀,“在自家店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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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是不用付钱的。”
“是我考虑不周,之后有机会再约,我有急事,就先走了,好好上课。”黎珩阙不知道怎么开口,就不开口了,把人处理了就行,免得勾起人不好的记忆。
南伊檀点点头,注视着毫不留恋离开的挺拔背影,这次是真正离开不会再回来了,之后有机会……怕是不会再有那机会了。
放下还执着的筷子,拉开椅子起身,把半开的窗推得更开,依靠在窗边,从烟盒中抖出一支烟叼到嘴中,一簇小火苗点燃香烟,一缕烟雾随风荡的乱七八糟。
呼出口烟雾,一个身影隔着薄雾映入眼帘,按在窗沿边的手动了动,整个人背靠到窗边的墙上,沿墙滑坐在地,垂着眉眼吞云吐雾。
……
黎珩阙的离开是有些狼狈的,旁人不清楚,看不出,他自己一清二楚,清澈的眼神不应该被玷污,他怕多待一段时间,会忍不住想触碰。
稳住微乱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到车前,司机帮忙打开车门,在坐进车前回了下头,似乎那扇窗打的更开了。
“黎总,是回公司吗?”司机坐回驾驶位。
黎珩阙轻应一声,眉目间流露出少有的厌倦,突然间他对自己费心费力抢来的东西不感兴趣了。
捻了捻手指,他现在对另一件“东西”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但他明白,那不是一件靠抢就能得到的东西。
黎珩阙进入总裁办,他的其中一个特助迎过来,“黎总,这边有个情况要向您汇报一下。”
周特助跟在一旁,替黎珩阙推开办公室的门,等黎珩阙落座,才开始汇报:“我们这边有个子公司收到与南氏的合作,情况有点不对劲,您看一下合同。”把自己手上拿着的两份打印出来的合同递到办公桌上。
黎珩阙在听到南氏时,无波的神情微不可察起了点波澜,翻过那两份合同。
他懂了周特助的意思,合同的问题不是出在挖了多少坑,对他们有什么不利的地方,是对他们这方太好了,好到不像是合作共赢,像是做慈善般给他送钱。
黎珩阙的指腹压在那两份合同上,静默不言,他能想到原因为何,不过是他没想到那小孩实诚到这份上。
“只要条款没问题,可以合作……”黎珩阙还在思索着什么,手指扣了扣办公桌,平静地说:“除了这两个合作,找找还有没有可以与南氏合作的业务,然后与那边洽谈。”
“是。”虽然不知道总裁为什么想和南氏合作,但他知道总裁做的决定一向是正确的,他们这些打工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等周特助出去,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秘书敲了敲门,然后走进来,“黎总,周五的慈善拍卖会是否要准备一件拍品?”
黎珩阙,“你看着准备一件,准备好让我过目。”
女秘书,“是。”
黎珩阙,“你查查南氏这次赴宴的是谁?”
半转身的女秘书停下动作,转过身,“好的,总裁。”
黎珩阙,“没事了,你下去吧。”
待办公室只剩黎珩阙一人,他放松挺拔的背脊,靠到靠椅上,他承认他是有些失心疯了。
九年,不是一个能轻巧就能跨越的时间。
4. 喝酒
光线迷乱而暧昧,酒味烟味香水味各种味道混杂,浸润在其中的人们如同脱掉人皮释放天性的兽类,放肆的毫无顾忌。
中央的舞台上驻唱歌手唱着摇滚,架子鼓与其他等乐器配合着,声音嘈杂闹腾,让台下的人们更加疯狂。
坐在角落卡座的南伊檀灌下一杯酒,风流多情的桃花眼无波无澜地注视着一切,与整个世界的旁观者无异。
“檀哥是有人惹你了?还是你大哥克扣你的生活费了?或者是开学前夕想要放纵一把?”一旁的卢宥提出不靠谱询问。
“伊檀,我想你找我们出来,应该不单纯是想让我们陪你喝酒,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你想想办法。”静默观察之后,沈浮朔开口,和缓斯文,有点与这闹腾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感觉。
若非这个小角落灯光映照不到太多,单凭三个个高腿长,长相与气质皆出众的少年人,在这闹腾的酒吧中,不知会惹了多少人的眼。
南伊檀再次磕开一瓶酒,随性散漫地往酒杯里倒,少许酒液洒到桌面上,在座的没一个人在意。
再次将半满不满的酒一饮而尽,不轻不重地将酒杯放到桌上,背靠到沙发椅上,磕出一支烟叼到嘴中,卢宥殷勤地点火。
南伊檀垂下眼睑,遮掩住眼中的情绪,一言不发地喝了两瓶多的酒,终于愿意大发慈悲的开口了。
南伊檀吐出口烟圈,修长的指尖加着香烟往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声音磁哑,沙沙的,不如平常那般干净,“我们喝酒什么时候还要理由了?”烟叼回嘴中,“这不是有时间就约的活动吗?正好过两天就要开始军训,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出来聚了。”
“我们出来喝酒一般不用什么理由,”沈浮朔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但长眼睛的都能看出,你的情绪不对劲,我们什么关系,有什么话不可以和我们说吗?”
南伊檀瞥一眼沈浮朔,“啧啧,别说的那么暧昧,咱们就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叫你这么一说,怎么那么怪呢?”
“檀哥,别说这么可怕的话,别让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情分会变质。”卢宥害怕怕地往一边缩了缩。
“与你认真的讲话,能别这么不着调的转移话题吗?”沈浮朔隐含无奈。
南伊檀把没吸几口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又为自己倒满一杯酒,“没什么大事,好好陪我喝酒就行了。”那不是一件能拿出来讲的事,那点心思更是不能让外人知晓。它就像一个禁忌,不能提,不能碰,想都不能多想。
两位好友都没在多问,都问到这份上了,能说的早就说了,南伊檀选择闭口不言,就不可能再开口,只能陪在一旁与他碰杯喝酒。
可惜其中一个人的酒量着实不好,沈浮朔打了声招呼,扶着人出去吐了。
南伊檀不在意地继续喝酒,还是如之前那般一杯一杯的灌,清醒的理智让酒精侵袭,渐渐变得迷蒙不清,漂亮的桃花眼蒙上薄薄的水雾,眼尾晕染上一点红,好看的犯规,自然有不长眼的人投来窥伺的目光。
终于有一个人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走了过来。
“小帅哥,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要不要哥哥‘安慰安慰’你?”轻浮又浪荡,携着难闻的酒气。
南伊檀厌恶地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吐出“滚。”
“正好你朋友离开,要不要哥哥陪你一起喝呀?”自说自话,话落就想落座,手还不老实地想要摸南伊檀。
“嘭!”酒瓶被敲碎,南伊檀握着破碎的酒瓶抵在男人的脖子处,“老子说了让你滚,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桃花眼寒凉如冰,这段时间的情绪本来就压着,濒临爆发边缘又被狠命的压回去,整个人都暴躁的不行,好好的和朋友出来喝个酒,散个心,还能遇到不长眼的傻逼,烦透了。
男人被吓得一动不敢动,紧张地吞咽下口水,“别动怒,别动怒,这就滚,这就滚。”
南伊檀也是还留存着两分神智,不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有两年没像现在这么失控了。
时间已到了后半场,酒吧里的声音,不如一开始搬嘈杂,使得酒瓶碎裂的声音是那么的突兀,人们不约而同向那个角落投注去眼神。
有好事者起哄,有不少人看着南伊檀的目光更加放肆。
酒吧经理赶过去,南伊檀随意将手中握着的酒瓶摔在地上,“等下安置好沈少与卢少。”踩着还算稳当的脚步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擦肩而过。
有人跃跃欲试,又碍于刚才男人的教训不敢行动,只能目视着人出了酒吧。
南伊檀被夜间的凉风一吹,攀升起来的怒意随风散了几分,叼上支烟,有些意兴阑珊,他不开心,不痛快,这是他前十八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复杂情绪,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他成人礼那天起的。
时间晚到路上没了行人,无了车辆,南伊檀孤零零的一人走在路上,他不知道他该去哪里,应该去哪里?
暂时哪里都不想去,就让他一人走走,在这个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环境下,可能更加容易将那些胡乱缠成一团的情绪整理清楚。
只是,想清楚,又有什么用呢?
他又不是多蠢的一个人,只是他不敢想,不能想。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其中的差距,在这静寂的夜中,他才敢胆怯的承认,是他不配。
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一个难以跨越的鸿沟,是他与他。
酒精与黑夜这个温床孕育着活跃的思绪,海的宽广与浩大,深的难以触底。
但一切的一切,在天明之时,又会被其全部压入心底深处,忽视不见,不敢触碰。
……
从酒店的床上醒来,南伊檀揉着因宿醉而隐隐作疼的脑袋,今天似乎要去学校,希望他不会迟到。
洗漱完,拿起昨夜吩咐人准备的衣服换上,在嘴中含了颗薄荷糖,提神醒脑的不行。
捞起车钥匙,今天换了辆车,是黑曜石颜色的玛莎拉蒂。
南伊檀握着方向盘,开的稳稳当当,咬碎含在嘴中的薄荷糖,眯了眯眼睛,这薄荷糖不错。
这么一辆招摇的车开进校园,不是一般的引人瞩目。
第一眼是被车吸引,注意到开车的人,更加挪不开眼,香车美人真正有了实质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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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这莫非就是出生时买不起,就证明这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那种车。”
“这不是今年入学的新生吗?原来真的这么帅,还以为贴吧上的照片是p过的。”
“不仅帅还有钱,永远想象不到我的同校校友会是多么富有的人。”
“你们说,咱们这种普通人有可能吗?”
“别想了,这种富家公子,一般都要和豪门白富美联姻的,灰姑娘的故事想想就得。”
“语柔,你怎么一直不讲话呀?是不是看帅哥看呆了?”
“没,没有,”梁语柔摇摇头,她只是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酒吧兼职时,她好像见过这人,“他脾气不好,还是少说点吧。”脸有点白。
“怕什么,他又听不见,语柔你见过他吗?”
梁语柔咬着唇,把昨夜酒吧的事说了一遍,非常的个人偏见。
听到的同学们都将信将疑,“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纨绔富二代什么做不出来?你们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那个圈子里有名的纨绔子。”一个男生凉凉地说。
……
南伊檀可不知道在他不知晓的角落有人这样编排他,还在认真的寻找自己的教室。
等找到教室的时候,台上已经站了老师,正在点着名。
“南伊檀。”
“到。”回答的声音不是在教室内响起,是在门边。
老师侧头看去,“这位同学,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呀?虽然高中老师都说上了大学之后就轻松了,但你们都懂得,老师的话听听就行。”没有多少责备,调侃居多。
教室里的同学们的笑声带着善意,“帅哥,还要我请你进来吗?”
笑声在人进来后,戛然而止。
老师,“是不是被南伊檀同学的帅惊艳到了?”
台下的同学们跟着起哄,南伊檀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若放以往他还能跟着自我调侃两句,偏偏在这段时间,真的摆不出好脸色。
随便找了个位置落座,放空的眼神寻不着落点。
今天讲的主要是选修课,还有住宿与明天的军训等等。
一切讲完已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下午没事,南伊檀懒得再在学校停留。
“同学,能加个好友吗?”眼神直白而热恋。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南伊檀自己自欺欺人是一回事,每次嘴上的回答却都看不出半点自欺欺人的样子。
“好的,果然帅哥都早早名草有主了。”表现的大方又洒脱。
在一旁听到的其他同学都扼腕叹息,来晚了,来晚了。
南伊檀开车出了学校,在半路的时候,家里的两个工作狂发来消息喊回去吃晚饭。
反正都要回去吃晚饭了,还不如连着午饭一起回去吃。
自从他成年之后,还为着要上大学,就在学校附近为他置办了房产,他就一个人搬出来住。
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病离世了,在那之后他爸也没再找,那时候工作繁忙,他差不多是他大哥一手带大的,所以在发生那件事之后,他才不会想着瞒着大哥。
5. 回家
车驶进别墅群,开进地下停车场,回到有一段时间没回的家。
两个工作狂现在肯定是还在工作的,八成也不会花那时间回来吃午饭。
保姆阿姨见他进来切了盘水果放到茶几上,“二少,等下想吃点什么?”
南伊檀插了块西瓜放入嘴中,“随便弄点简单的,我都可以。”
吃着水果,他想着今晚的晚饭应该不单纯只是一起吃个饭,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吃完午饭,上到三楼,推开一扇门,迎面的是巨大的博物架,隔着玻璃每一格中都放着一件玉制品。
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顶级的玻璃种帝王绿,极品的羊脂白玉,贵气十足的皇家紫,鲜艳纯粹的红,浪漫柔和的粉,清新神秘的蓝……
最好的玉搭配上绝佳的雕刻,不应该随便这样陈列在外,每件都应私藏保险柜。
南伊檀走到博物架前,隔着玻璃抚过那一件件作品,眼中是难以遮掩的痴迷,这可全是他的心肝宝贝。
以前他爹和他哥曾玩笑过,若哪天家里破产,单凭这一架的东西都能让他家东山再起。
一一欣赏完他的心肝宝贝,到了另一座博物架前,里面存放着还未经雕琢的玉,大小不一,大的有一个脸盆大小,小的只有一个拇指头大小。
眼神在那些玉石翡翠上流连,最后停留在一块绿翡上,不算大的一块,小半个巴掌大小,椭圆形的一块,在光线下呈现一种凝重的湖绿色,乍看近似湖蓝色,水头充足,颜色深邃,和块人造玻璃似的,又比玻璃更加高贵华贵。①
这块也是帝王绿,却不如那边的那块品质好,但也差不了多少,最近几年很少见帝王绿,他这一块还是好不容易托缅甸那边的朋友弄来的。
南伊檀打开玻璃柜,拿起玉细细观察,又放了回去。
南伊檀走到桌前坐下开始画图,那大小正好适合做个玉牌,吊坠,若不是时代不合适,雕块玉佩还更好一些。
无意义的线条勾勒在图纸上,花草树木各类绿植,飞禽走兽各类动物在脑中流转而过,又觉都不太好不太合适。
他其实想雕只大雁的,又觉得寓意太明显,斟酌思量过后,选了不会出错又非常合适的龙,中国人就无法拒绝的生物。
……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南伊檀咬着笔杆,琢磨着图,想要改,又不知从何改起,要改的地方太多了,哪哪都不满意,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个版本了。
以前对待再名贵的玉石他都没今天这般犹豫不定,把桌上的稿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动了动僵硬的脖颈,才从椅子上起身。
打开门,外面是有几天没见的大哥,“下来吃饭了。”
南伊檀点点头,有点没精打彩。
“怎么了?是没好玉石了吗?”南庭倾问,“要不要我让人……”
“好啦,大哥,不是玉石的问题,是灵感有点枯竭,画不出来能令我满意的图。”南伊檀勾上南庭倾的肩,“没什么大事,反正我又不靠这吃饭,今天只是打发打发时间。”
“做事永远这么半途而废,以后能有什么大成就?”严肃正经,带着不容置喙的教诲。
“我要什么大成就,我都生在咱家了,怎么,还能饿死?”南伊檀嬉皮笑脸地凑上去。
南家老父亲南明理睨了一眼自己这不成器的小儿子,“还以为成年之后能有点长进,没想到只长了岁数,没任何进步。”
“多亏了老爸和大哥,才有这么幸福的我,感恩有你们哟!”南伊檀伸手比小心心,欠揍的不行。
南老父亲差点没抄起扫帚打人,“爸,爸,别冲动,小弟还小,活泼一点挺好的。”南庭倾上前安抚着人,还不忘瞪两眼一旁傻乐呵着的蠢弟弟。
南明理,“还小还小,他都成年了还小,你在惯他,他八成得上天。”
南庭倾神色无奈,要说惯那小兔崽子,谁比得过您呢?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
南伊檀脸上盈满笑容,前几天的烦躁郁闷通通在爱意萦绕间消散。
吃着自己爱吃的菜,忽闪着大眼睛,“老爸,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您乖巧懂事又可爱的小儿子吗?”
南明理眉心一跳,“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小兔崽子?真不知道以后有哪家姑娘能看上你?”
南家两兄弟互视一眼,那天的事他们商量过后一致决定该瞒着他们的老父亲,所以至今他们的老父亲都不知道那件事。
“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短短一瞬间的互换视线,根本瞒不过人老成精的老狐狸。
南伊檀心一突,头埋进饭碗中,很心虚是怎么回事?
南明理的眼神落在大儿子身上,肯定又是小兔崽子干了什么坏事,而收拾擦屁股的是谁?明摆着的。
“爸,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南庭倾安抚道,不然他怕吃完之后,他这老父亲没胃口,还可能掀桌子。
南明理预感不是很好,这是又捅了多大的漏子?
安静如鸡地吃完饭,不管是在外能独当一面还被尊称为南总的南庭倾,还是在外横行无忌,嚣张霸道的纨绔子南伊檀,都被他们的老父亲提溜进了书房。
“说吧,又干什么‘好事’了?”阴阳怪气的意味不要太明显,还有着令人心疼的熟练。
“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并不能怪小弟,小弟也是受害者。”南庭倾不慌不乱,若非是男人的身份过于特殊,这都不一定能算事儿。
南明理,“怎么回事?是谁做的?小檀有没有怎么样?”
“大哥,我来说吧,一句话就能讲清楚的事,”南伊檀说,“成年礼那天晚上我把黎珩阙睡了。”这是一件对着外人没法说,对着当事人更不好提的事,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当下有个宣泄口,他挺愿意讲的。
人活得久是要更加稳重的,南明理目光沉沉,“仔细说清楚。”
“那天晚上我俩都被人下了药,糊里糊涂的过了一夜,”南伊檀说的轻松,语调中的颤抖家里的两个聪明人都听得出,“他醒了之后和我说了让我不要在意也不怪我,我告诉了大哥,大哥他说会帮我弥补对方,我想着反正之后都没什么联系,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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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没说的必要。”
“动手那人我查过原因了,”南庭倾跟着补充,语气不太好,“一个不入流的东西想要讨好黎珩阙才这么做的,据他所说,那天晚上他们都注意到黎珩阙看向小弟的眼神,比起看其他人,停留的时间更长,他们就以为是对小弟感兴趣,自作主张地做了这件事,小弟就是摊上了场无妄之灾。”末了总结一句。
南伊檀想到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隔着嘈杂人声和绚丽灯光,他从昏暗的角落望向那璀璨高处,与那光芒万丈的人遥遥相视一眼,他一直以为是他的错觉,没想到是真的吗?
泄出声笑,不知含了何种意味,“事就这么一件事,没其他事的话,我出去消消食。”
无妄之灾吗?他觉得他是受天眷顾,才能碰到光。
“等下,”南明理见小儿子要走,才想起今天的正事,“这周五有个慈善拍卖会,若是可以从你那些玉雕中挑一件出来,要是舍不得,我让你大哥准备一件,不过这周五你记得要去,到时候会让你大哥来接你的。”
南伊檀本来想问能不能不去的,又有点提不起劲来,“知道了。”
等人离开,南明理问,“那人处理了吗?黎氏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人处理了,黎氏那边也掺了一脚。”南庭倾思索了片刻,整理好要说的话才继续开口:“上次递了两个合作过去,他们那边很正常的接下了,只是后面他们又递了更多合作过来,和那边谈过,说是黎总吩咐的,你该能想到是为什么?”
他们这边是怎么回事,那边必然差不了多少,怪就怪在哪个男人来了这么一遭心里不但不生气,还能和和气气的语他们谈合作。
说是小弟在这件事中是最无辜的,问题出在小弟比较厉害把人家反压了,他们这边就有点理亏,不自在。
“合作可以谈,正常就行,咱们家又不要靠小檀才能发展下去,”南明理说,“还有你多关注点小檀,上次的事多半还留在他心中,最近两年看着大大咧咧的,想想前几年,心里指不定比谁都拧巴。”
“放心,”南庭倾有点迟疑,“只是这周五的慈善拍卖会……”
南明理,“没必要刻意回避着,以后小檀要是想在商业上发展,迟早都是还要再遇到的,即使他对经商没兴趣,都是一个圈子的,大大小小的宴会无数场,这场避过了,难道以后的每一场都要避过去吗?这不现实,这是他该面对的事,一直留在心里,还不如让他自己去解决,不管发展成什么样,不都还有我们吗?”
“可小弟的年纪……”南庭倾反对意味明显。
南明理,“他的性子你应该知道的。”
眼神对上,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若是能阻止,谁愿意妥协?
那几年的事儿,打过骂过关过,还不都没什么用,与其像那些年,只是喜欢上个人,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不久的以后,南伊檀和黎珩阙在一起了,在和家里坦白的时候,他以为家里的两个怎么都要反驳两句?却没想到他们很容易的同意,在那时才知道,那天在他离开之后还有过这么一场谈话,感动自不必再多说。
6. 阳光
从家回去后的第二天开始军训,换上迷彩服,在烈日下暴晒,做各种做烂的动作。
解散休息的时候,南伊檀一人独自坐在一旁,不是他想孤僻,行吧,是有点,他一个不住校,不参与团体活动的,能指望去哪里交朋友?
模模糊糊的听到几句随风传来的讨论,
“听说无阙科技又有了新突破,那可太牛逼了。”
“看了那天的新闻发布会吗?我一直以为现实中的霸道总裁都是啤酒肚地中海呢?没想到这么帅?”
“对啊,对啊,那简直就是小说中才会有的总裁,年轻俊杰,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成就,一个人就活成了一部小说,而我们这种就是那网上发言的网友NPC。”
“有颜又有才,这十有八九是老天爷的亲儿子,不像我们这种散养的。”
……
南伊檀喝水的动作顿了顿,几滴水滴从唇角滑落埋入衣领间,无阙科技呀,那是黎珩阙自己一人拉扯起来的,当初就是靠着它和黎氏叫的板。
黎家的那点破事,在圈中根本算不上什么秘辛,不过近几年因着黎珩阙越来越狠厉的行事手段,再没人敢提起那些事。
不过南伊檀听他大哥讲过,还是完整版的,正如讨论之人般提到的,黎珩阙就是标准的小说中的男主,不是系统让他看的那种不入流小说,他的大概是商业传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龙傲天剧本。
黎家是个大家族,从清朝一直延绵至今,在动荡时期都没使传承断绝,不过元气大伤是难以避免的,但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存在至今底蕴还是有的,有的不仅是底蕴,还有那腐朽的思想,就如还活在清朝般。
黎家的上一辈嫡支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花心风流,小儿子从小叛逆,叛逆到如今正在监狱中。
而黎珩阙按他们那种算法算来,是正儿八经的嫡出长子,理所当然的黎家该由他继承。
可问题出现在,黎父那个花心大萝卜临了临了找到个所谓的真爱,而黎母的身体恰好在那时出了问题,当时的黎珩阙才刚满三岁。
在黎母死后,丧期都还未出,黎父就将真爱迎进了门,小小的黎珩阙处境就尴尬起来了。
被打发到乡下,不被承认长子的身份,连族谱上都没有他的名字,这就是那些老古板一开始不站在他那边的原因。
若不是自身的优秀,怎会有现在的黎珩阙?
从小成绩优异,上的是国内Top大学,在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不声不响的弄出自己的小公司。
实在是不受重视,不然怎会等到他发展起来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在南伊檀看来,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这不比系统发来的三流脑残剧情有趣,这不才是妥妥的大男主人设,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休息结束,再次回忆完一遍黎珩阙的优秀,他突然间觉得不应该雕龙,虽然龙很好,他有点觉得他更适合涅槃重生的凤。
心不在焉的想着,他记得他是有块红翡来着,还是非常罕见的“鸡冠红”,颜色亮丽鲜红,玉质细腻通透,色根几近于无,用来雕凤挺好。①
不专心总是要闹点笑话的,在与同学面对面时,南伊檀默默地默默地转回正确方向。
“第一排左数第三位同学出列。”
南伊檀瘫着张脸出列,把他一个生性乐观爱笑的帅哥搞自闭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教官问:“这位同学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认真,从军训开始就心不在焉的,能说来听听吗?”
“报告教官,”南伊檀认真地说,“您知道,我是珠宝设计专业的,刚才有个灵感,所以有点分心,下次不会了。”
灵感在其中占的原因不足三成,最主要的还是这件礼物到时会送的那人。
“要找纸笔给你吗?”教官是很认真地在询问,他们这种军武出身的一向搞不懂艺术家的脑回路。
“谢谢教官的好意,”南伊檀弯唇一笑,“不过不需要,已经存在脑海中了。”
“原地休息十分钟,”教官也是人,教官也有好奇心。
混入同学中,“在这种烈阳之下,你们都有灵感吗?”
“这看个人,反正快累成死狗的我没有。”在喊休息时就瘫软在地的一个男同学接话。
“这不确定,有或没有只看能不能抓住那一线灵光。”是个女同学。
教官转头看向南伊檀,以眼神询问,想让他开口说两句。
“阳光与清风,绿树与蝉鸣,落花与流水,还有各式各样的人,只要感受到,只要看见,只要听见,只要认识过,他们都能作为灵感来源,”南伊檀在对待自己还算感兴趣的事物时,还是能说出两句人话的,“浴火涅槃的凤,是不是只要想到就很漂亮,很让人震撼。”
教官表示他就一粗人,脑中根本想象不出那个画面,而转眼一看,好像只有他一人想象不出,心有点塞。
“是要送你喜欢的人吗?”是那天大方来要微信的女同学。
“是啊,我想追求他。”南伊檀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时间过了这么久,凭他聪明的脑瓜子那些事他还是能想清楚的,他喜欢黎珩阙,是想和他交往,想和他尝试相守一生的那种喜欢,那可是黎珩阙欸,谁能不喜欢呢?
行不行另当别论,每天自怨自艾也不是他的作风,尝都没尝试就自我宣判失败,那有点傻逼,是,他不否认他与黎珩阙的差别就如天堑般大,是就算给他十八年都难以抹平的那种大,但那又如何?总要尝试的,届时被拒绝,他也认了。
实在是这段时间他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弄烦了,不破不立,与其等到他被折磨到崩溃,还不如下定决心去求个结果。
他不是突然下这个决定的,不是突发奇想,而是自那次之后,从那天起,他每时每刻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件事。
不管做什么,看到什么或吃到什么,他都会想到那个人,一次次的不经意间,他能确定他对黎珩阙有意思,可能是基于那次的阴差阳错,可能是基于黎珩阙本身的优秀,他并不否认,如果没有那次的阴差阳错,他可能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可天意如此,他就是对那人念念不忘,说着不敢想不愿想,实际上脑中无时无刻不是黎珩阙,他是幼稚的十八岁,冲动又莽撞,行事无惧无畏,不顾后果。
十八岁不是二十八,更不是三十八,这个时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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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青春期,这就是个冲动又难以自己的喜欢上一些不该喜欢的人,还不愿意改变的傻逼时期。
谁让他的前十八年过得都太顺风顺水,优渥的家庭,对他很好的家人,一切的一切没把他惯坏已经是他自我克制力强了,虽然是有叛逆过那么几年,这不也改好了吗?
希望这次老爸和大哥到时揍他揍的别太狠。
“是怎么样的人呀?还要让我们这么帅的南同学追?”有人跟着调侃。
“他是挣脱禁锢的雄鹰,是浴火重生的凤凰,是能俯视众生的龙,”南伊檀自己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说起来是很中二,但他就是那么一个优秀到只能仰望的人。”
“这并不像是形容姑娘。”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
“咹!”南伊檀挑眉一笑,肆意飞扬,“我可从没说过我喜欢的人是位姑娘。”
“啊啊啊~”
“靠,这么无所顾忌的吗?”
“我操,这也太勇了。”
……
在他们看来,性向根本不是问题,如今时代本就比以往更加开放,更不必提他们是在思想最为活跃开放的大学当中,除非是那些极端的恐同者,对于他人的性向,最多是好奇下,更多的可能是漠不关心。
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南伊檀喜欢之人的身份,到底是何等优秀的人才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起哄声与喧闹声拉近了他们的距离,教官觉得这休息时间给的挺好的,军训有的原因之一本来便是为了让各个同学之间的关系能变得更加融洽。
南伊檀仰头看一眼刺眼的阳光,今天的阳光恰好,恰好让他下定这个决心。
低下头,忽视那喧嚣的吵闹,说要追人,总不能嘴上说说,先从后天那个慈善拍卖会开始,他要捯饬的好看点。
毕竟他还是知道自己的,自己这张脸属实是真的好看,即使没什么特长,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其他人都会对他更加宽容几分。
人之常情嘛,人大多数都是视觉动物,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也是,假设那天和他睡的不是黎珩阙,是个什么无才无貌或者只有颜的人,他不会记到现在,不会纠结到把自己搭进去,他是个什么死德性他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后天是第一步,记得很快就要到黎珩阙的生日,届时送上自己亲手准备的礼物,表明自己也不真完全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其实后天拍卖会上放上自己的作品也行,还能为之后的礼物抬抬价。
再之后的,他在想要不要在公司里挂个闲职,毕竟寻常地方想见黎珩阙还是挺难的,工作上就不一样了,唯一麻烦的是他现在还在上学,其实也不是不行,反正都是闲职,有空就去,没空算,判断有没有空的标准,当然是是否与黎珩阙有关。
休息结束,军训还没结束,在一切都想清楚之后,南伊檀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只要想着怎么追人,不必再陷入那个混乱的怪圈,就算之后没个好结果,那也很好,他能死心,他更不会死缠烂打,毕竟人嘛,没了爱情又不是不能活。
说到底他是自私的,他被情绪困扰纠缠,很不痛快,想要找个宣泄口,真正的宣泄口,不管情况如何,都比现在好。
7. 拍卖
这场慈善拍卖会的行程安排是,拍卖时间两点到五点,五点到七点是晚饭用餐时间,剩下的时间是用来交际的晚宴。
南伊檀从吃完午饭就开始打扮自己,造型师打理着发型,把自己的头发修剪的更加有型,自然又蓬松,很有少年感。
南伊檀不太喜欢西装,不过还是有准备的,在衣帽间里一件件扫过去,最后停留在一件湖绿色有点泛蓝的西装上。
白色的衬衫,湖绿色的外套,靛青色的领带,翡翠袖扣与翡翠胸针,是当初剩下的边角料制作成的,胸针是孔雀样式,总体为银色,镶嵌着一颗颗碎钻,拖着的尾羽上缀着绿翡翠,漂亮又华贵。
南伊檀想了想,打开另一边的首饰盒,陈列着各种耳饰,耳钉耳链耳扣,各种各样。
挑了一个耳钉,贵气的皇家紫戴在耳朵上,没戴上耳钉之前还是明快活泼青春力十足的少年人,戴上耳钉整体看来莫名多了两分骚气。
临走时挑了只腕表戴在手上,他是精致男孩,特别是时隔好几天,再一次与喜欢的人见面。
南庭倾见到出来的南伊檀,一言难尽,“知道的是你去参加慈善拍卖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结婚呢。”
特别在注意到右耳上的耳钉时,表情更是难以言喻。
南伊檀挑挑眉,“难道不帅吗?”
“帅,帅死了。”不用再多问,也不用再担心,肯定是对人家上心了,不然一般喊他去参加个什么宴会,左不乐意右不乐意,今天捯饬的这么好看,别有目的是不用否认的了。
“好歹也是南家的儿子,”南庭倾坐上车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能不能别这么不值钱的样子?”
“哪里不值钱了?”南伊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这个可都是顶级翡翠,名贵手表,定制西装,加上我这么帅的一张脸,简直是无价之宝。”
“呵,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南庭倾明晃晃地嘲讽,他说的是那身行头不值钱吗?他说的明明是他这么上赶着的样子不值钱。
“知道什么?”南伊檀装傻充愣可是有一手的。
南庭倾只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一眼南伊檀,没再多说什么。
要真能成赚的肯定是他小弟,要不能成,凭他小弟的样貌家世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小弟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只要黎珩阙名言了拒绝,他小弟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再拧巴着了。
如他们老爸说的,这是他小弟的事,他要自己面对,与其让他难受着,还不如不干预让他去做,他们这些家长总还是能承担后果的。
……
很快到了会场门口,一辆辆豪车驶过,“大哥,你该换车了,你看你这不值钱的样子。”
客观说来南庭倾的座驾也是五百来万的保时捷,真不是不值钱的样子,问题是要是和南伊檀那一辆辆跑车比起来,还真比不了。
“怎么?是你打算割爱,还是你打算出钱让你哥我换辆新车?”南庭倾冷睨过去一眼。
南伊檀尴尬地摸摸鼻子,“别了吧,好不容易才软磨硬泡来的,你就别和我抢了。”
“赶紧下车,不想割爱就别废话。”以为谁都和他一样,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车。
另一辆车紧跟着停在后面,下车之后习惯性的看去,南伊檀看得眼都不会眨了。
挺拔有料的身材穿着西装十分有型,黑色衬着他更加冷峻,偏偏在袖口处绣了一朵红玫瑰,冷峻的气质中掺了别样的异味。
点漆双眸随意扫来,冷清又漠然。
“愣着做什么?”南庭倾顺着目光看去,心里暗骂一声,真就一副不值钱的样子,他都怀疑只要姓黎的那个随便勾勾手指,他这傻缺小弟就会巴巴地贴上去。
“黎总,没想到这么巧,”南庭倾客套性地伸出手与黎珩阙握了握,“这是我家那不争气的舍弟南伊檀,成年了就带出来见见世面,你叫小檀就行,来向黎总问好。”
“黎总好。”南伊檀笑的灿若春花,整个人的魅力更上了一层。
“小檀很灵气,生得钟灵毓秀。”黎珩阙冷淡的语气像是碍于南庭倾在场才有的客套。
“一起进去?”南庭倾伸手邀请,他看这两人根本没戏,他小弟一个人一头热有什么用,碰上大冰山还不得折戟。
三人结伴进入宴会,容貌不俗的与宴会中的人不是一个世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个是被邀来走秀的明星。
吸引来的目光很多,来打招呼的人更多,容不容貌另说,只看他们圈中的地位,就不缺人来巴结。
南伊檀异常的乖巧听话,挂着淡淡的笑,跟在南庭倾旁边,礼数周到又会说话,是很拿得出手的。
“圈中还传南二少不学无术,是个纨绔子弟,啧啧,就不该听信那些不实传闻,看看南家的就没一个是好拿捏的。”
“年纪轻轻就这么会行事,等再成长两年,又是一个南总。”
“真不明白,南家风水怎么就这么好,第一个行事老辣就算了,连传闻纨绔子弟的二少都是举止有度的。”
“其他不说,那张脸,啧啧啧,真是生的比绝大多数小明星都好看,黎总,您说是不是?”
做了就会有风声传出,那夜的事勉强算是压住了,但之后那天的共进午餐,这些人精可都是心知肚明的。
黎珩阙不悦地瞥过去一眼,“对着个小孩评头论足,失了礼数。”夸的还好说,像这种听着是在夸,实际不知含有什么恶心心思的,实在让人心生厌恶。
朝人群中的人投去一眼,那枚紫色耳钉璀璨生辉。
“黎总说的对,听说黎总的无阙科技……”
……
短暂交谈两句,各自入座。
缘分使然,黎氏与南氏是挨在一起的。
南庭倾默默给小弟让了个位置,心里想着他们之间没戏,但看小弟那样子,又着实不忍心,要是黎珩阙不是黎氏的当家人,用点手段,花点心思有很大可能是能拿下的,不过黎珩阙要不是这个黎珩阙,他小弟也不至于这么感兴趣。
南伊檀一边是他大哥,一边是他有好感的人,在那刻有点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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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紧张吗?”先出言搭话的是黎珩阙。
南庭倾眉宇扬了下,似乎好像大概还是有点戏的。
“没,没有。”南伊檀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怎么这么不争气?一碰到黎珩阙连话都不会讲了。
“别紧张,我不会吃人。”这句话不是黎珩阙第一次说,无奈这小孩一到他面前紧张到说话都磕巴。
南伊檀尴尬且有点不好意思,不管心里想的再怎么好,列了无数条追求人的计划,一到正主面前,就是莫名其妙的气短。
“你的耳钉很漂亮。”和你一样璀璨生辉。
“谢谢,”南伊檀不自在地摸了摸耳钉,“阙哥,之前说的一起吃饭,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能邀请你吗?”
黎珩阙惊异地侧头,见着那一点一点红起的耳朵,心里有了猜测,还以为一段时间没见,这小孩可能早就把他忘了,没想到还记着呢。
不但记着,这是想勾搭他?
有点想笑,是因为那件事责任心作祟,还是单纯的好奇?
这他大哥可还坐在一旁呢,胆子可真大,毫无顾忌的,这也难怪,十八九岁的年纪就是这样的,无所顾忌,毫无畏惧。
“不行,也没关系。”见人久久不答,南伊檀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
黎珩阙看着旁边的小孩,说着也没关系,语气与表情都委屈的不行,就像被雨打湿的狗子,蔫巴巴的。
“这是我私人号码,”递出张名片,“可以加我联系方式,之后有时间我发消息给你。”是带着妥协的心,勾搭就勾搭吧,等多和他相处几次,那点靠幻想构建出来的好感,自然而然会消散的。
黎珩阙看着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立马明亮起来,心里有点奇怪,好像看他开心自己心情也会跟着愉悦。
南伊檀很小心地接过名片,又珍惜地放入口袋中。
黎珩阙看得好笑,“台上的拍卖品有喜欢的吗?”
南伊檀凑着头与黎珩阙嘀嘀咕咕,在这期间拍卖早已开始。
台上的拍品五花八门,有古董瓷器,有现代名画,有宝石翡翠……
这时已经拍到第五件了,是一尊羊脂玉的观音像,慈眉善目,手托净瓶,净瓶里插着柳枝,刻画的生动如真人。
“这是近年来小有名气的檀大师所作,这块羊脂玉又是接近于无瑕的上品,起拍价三百万,每次加价不能少于十万。”
观音的意向好,玉又是好玉,雕工也不差,捧场的人自然少不了。
南庭倾淡淡扫了眼一旁的南伊檀,也就是他们这样的家庭了,不然谁舍得用这么好的玉雕一尊观音,更败家子的是那一块玻璃种帝王绿,那条龙是很好看,但谁见了不说他败家?
不过他记得他带来的不是观音呀,是尊松鹤延年的摆件。
而且他记得小弟很少出卖自己的作品,大部分都在家里的那座博物架上。
拍卖的时候不会一开始就将是谁拿出的东西说出,为的是公平竞拍,怕到时候弄得难看,只有最后的时候才会公布。
8. 紫翡
“大哥,这是我去年卖出去的,我记得当时卖了六百万,为的是一块我看上的好玉。”南伊檀注意到他大哥的眼神,非常上道的解释。
上佳的羊脂白玉价本来就高,更不必说雕成这么一尊观音像,没一点实力的,还真拿不下。
“是那块高冰种飘花?”南庭倾记得那块翡翠小弟可宝贝了好长一段时间,至今都没舍得用。
“大哥还记着呢?”南伊檀说,“没办法,实在是那块冰种飘花太好看了,好看到我觉得不管做任何修饰都会破坏它的美。”
“玻璃种你都舍得动手,一块高冰种就舍不得了。”按价值来说,玻璃种的价值是比高冰种的高,不过他们这人家,价值可以放一边,最重要的是眼缘。
南伊檀笑笑不说话,在这交谈当中,那尊观音价格已到五百万了,并且还有在往上的趋势。
一转头对上黎珩阙悠悠的目光,才想起来他刚才问自己的问题。
遭,要完,他这还想追人,怕不是在开玩笑。
“阙哥,这你要怪就怪我大哥,是他要拉着我说话的,可不能怪我。”理直气壮又心虚气短的甩锅。
黎珩阙手指动了动,有点想摸摸头,好可爱。
“没事,你要是看上什么和我说,我送你,是喜欢这尊观音像吗?”
“那倒不是,我要观音像做什么?”观音在大家普世的认知中都是为了送子,他这个注定要搞基的,实属用不到,要是想送他大哥,偏偏他大哥三十岁了还连个对象都没有。
“行,接着看,真碰上喜欢的,别和我客气。”
南伊檀很想问为什么要送他礼物?又觉得可能会问出让他心塞的答案,比如什么送小辈之类的。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交谈时,黎珩阙说他还是个小孩,当时没什么感觉,到如今就有点糟心了。
“阙哥,我已经满十八了,我是成年人,别把我当小孩。”
黎珩阙听到这莫名其妙的强调,一开始还没想明白,等联系到之前的事,还是能想清楚的。
“好的,我会记住的,你可以相信我的记忆力。”
啊喂!你的语气,这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哄小孩子?
南伊檀丧气地垂下头,这他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在一夜之间长成一个成熟的大人,这不现实。
黎珩阙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小孩怎么又丧丧的了?看来他们之间的代沟比自己想的还大。
“看看台上的那块翡翠喜欢吗?”颜色和小孩耳朵上戴着的耳钉差不多,却感觉台上的更剔透上两分。
南伊檀好奇抬头望去,眼睛刷的就亮了,翡翠出紫本来就少有,这种浓郁而鲜艳,贵气十足的紫就更少了。
帝王紫,还是帝王紫中的极品,质地细腻有光,都快接近于冰种了。
那艳丽的紫,在灯光下还透出点红,奢华无比,直直扎中了南伊檀的小心脏。
南伊檀看的眼睛都不会眨了,心里盘算着,他能不能拿下?
这么一块和个小盆大小的,低了五千万根本拿不下来,放在拍卖会上,价格更不好说。
黎珩阙看南伊檀这表现,不用听他的回答,都知道答案,肯定是喜欢的。
唇角微不可察翘了翘,他对玉石翡翠没有多少研究,分不出好坏,却能看出南伊檀身上的袖扣耳钉胸针上的无不都是翡翠,看见这件拍卖品,他就知道南伊檀百分百喜欢。
“我拍下来送你。”不是询问,是陈述事实。
还在盘算自己资产的南伊檀愣了愣,他刚才听见什么了?他没有听错吧?黎珩阙想要拍下来送他?
虽然在他们这样的家庭几千万是不算什么事,但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送给个才见几面的人吧。
南伊檀咽了咽口水,黎珩阙要是再对他好点,他都快以为黎珩阙对他有意思了。
现在叫价已经叫道五千六百万了,加价速度慢了起来。
南庭倾在见到玉石上台时就想询问南伊檀,又看着两人在交谈,没好开口。
“阙哥,我觉得这太贵重了。”南伊檀是真的不太敢接受,明明他是追人的那个,怎么反倒被送起礼物来了?
“喜欢就行。”黎珩阙举牌叫价,到了接近于压轴的时候,价格都在千万上了,每举一次牌当然也和一开始不同了,现下每一举一次牌就是一百万。
“六千万!十五号贵客出价六千万,还有更高的吗?”
坐在前排本来就引人注目,在出了这么个高价后,更加引人好奇了。
“十五号是谁?”
“黎总坐那,你都不知道?”
“没听说过黎总爱翡翠啊?”
“这谁知道呢?万一人家就瞧着好看呢,反正几千万对他们来说不过洒洒水。”
“人比人气死人。”
……
随之起来的窃窃私语,黎珩阙根本不在意,依然端着那张生人勿近的脸。
南庭倾半举起来的牌子放下,看来他这小弟要待在坑中爬不出来了。
南伊檀整个人心花怒放的,什么玻璃种帝王绿?什么冰种飘花?哪里比得过这块帝王紫。
对着南伊檀肉眼可见的高兴神色,黎珩阙很不明显的柔和下脸色,是真的很喜欢翡翠了,他记得家里好像有几块品质不错,颜色特别的,下次吃饭可以带去。
最终的成交价是六千六百万,很吉利的数字,放在普通人眼中那与天文数字无异。
“谢谢阙哥。”南伊檀的声音语气都甜了八个度。
看过来的眼睛亮晶晶的,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盈满笑意,那份纯粹的快乐都削弱了桃花眼的风流,但独独留下的多情更致命,那双眼瞧过来,好像就在说我喜欢你,你会觉得那份深情只对你一人。
黎珩阙不自在地瞥开眼,“咳,还有什么喜欢的吗?我记得还有块红宝石来着。”
“阙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南伊檀调皮地眨眨眼,“万一我误会了怎么办?毕竟像阙哥这么帅气多金的霸道总裁可是很吸引我们这种小男生的哦~”用着俏皮话掩盖着自己那颗都快蹦出嗓子眼的心。
知道他在听见那句“喜欢就行”时心蹦的有多快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塞了只疯兔子进去。
“别说胡话,”黎珩阙不痛不痒地斥了句,还接着解释了句,“算是给你的见面礼。”
南伊檀吊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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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回落下去,神色无异地接话,“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回份见面礼呀?阙哥有什么喜欢的吗?可是我好像什么都买不起,是不是有点没用?”故意拗出的委屈巴巴。
“不要多想,你很优秀,没必要自谦,”人精般的黎珩阙怎么会看不出南伊檀的装模作样,不过是他愿意顺着哄着罢了,这么个漂亮小孩用着委屈巴巴的神情,谁见了不心软?
“你实在是想回礼的话,等下次见面吧,剩下的拍品我都不喜欢。”他其实想说的是,不回礼也没关系,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不过要是这小孩送的,应该不管他送什么,自己都会很喜欢的吧。
“阙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这种温柔又包容,纵容又宠溺的态度,他真的怕再多待一段时间,他就要非黎珩阙不可了。
只被人说过冷漠与狠辣无情的黎珩阙,“……”他想知道这小孩给他套了多厚的滤镜?
“阙哥,你别一副我在说好话哄你的样子,”南伊檀说,“我是认真的,他们只是不了解你,等多和你相处之后,他们肯定都会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你这嘴……”有点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只是觉得南伊檀这张会说话的嘴,肯定能哄得很多小姑娘围着他转,忽略掉心底的不适,“可能只有你会这么觉得。”
台上不知又出了何种珍品,引的台下的人纷纷激动,差点将那句轻飘飘的话遮掩过去。
南伊檀没打算和黎珩阙据理力争,他知道他在外人眼中的形象,能清晰的察觉到黎珩阙在对待自己与旁人的区别,他又何必解释清楚呢?
只有自己感受得到独属于自己的温柔,是非常能让人着迷沉溺的。
这场拍卖会,他觉得他和黎珩阙拉近了很大的距离,是个巨大的进步。
南庭倾的眼神很奇怪,那就像是在看什么奇异物种,他是真的没想到,他这小弟本事这么大。
“大哥,你的眼神看得我毛毛的。”拍卖会已经结束了,他们被安排到用餐区用餐。
在他开口邀请黎珩阙之前,黎珩阙的一个合作伙伴找了上来,让自己就不太好开口了,所以他还是跟在他大哥旁边。
“六千六百万,我不该说你不值钱的。”这么一看,他觉得他小弟属实有点配不上人家,除了更年轻外,剩下的一无是处。自己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要有外人敢多废话,又是另一种态度了。
“这不是正常的吗?我这么帅气迷人,明明就是个无价之宝,根本不该用金钱来衡量,大哥,你俗了。”
南庭倾的表情难以言喻,就像是吃了什么恶心东西,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小弟这么自恋又不要脸?
“你有本事当着黎总的面这么说,在人家面前装乖卖巧,人家知道你真实模样是这个鬼样子吗?”
“大哥,多吃点,少操心。”南伊檀想表达的意思是,闭嘴吃饭别废话。
南庭倾,“小兔崽子,黎总可不是个好相处的,记得控制分寸。”
说完这句,就没打算再多说,感情的事,他们不好多掺和进去。
“我知道的,别担心。”不知道是不是人生三大错觉,他总感觉黎珩阙对他也有那么点意思。
9. 受伤
吃完晚饭到了正儿八经的交际宴会,衣香鬓影,风度翩翩。
南伊檀难以适应这样的场所,和他哥打了声招呼,自己一个人找了个角落猫起来。
手中端着杯酒,时不时抿上一口,目光并不固定在一个点上,只是更多时候会轻飘飘地扫过那个即使身处人群中,仍然是最亮眼的人。
脑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公布那些拍卖品分别是谁送上去的名单时,他发现了一件非常有缘的事儿,那尊羊脂白玉的观音像,是以黎珩阙的名义送去的。
单单想到这么件事,他就开心的不行,抿着笑喝酒。
“一个人躲在这笑什么呢?”沈浮朔问,“你是不是都忘记我们也来了?”
卢宥跟着点头,“是呀是呀,檀哥,你是不是忘记我们了,一个人躲在这喝酒,都不来找我们玩。”
南伊檀眼神飘忽,他能说他真忘了吗?
沈浮朔,“遇到什么好事了?前段时间还要死不活的。”
南伊檀,“坐下来说话,别站着,挡光线。”更挡着我的视线了。
两人落坐在一旁的沙发,
“在看什么?还是……在看谁?”沈浮朔很敏锐也很聪明,眼神和状态都不对,现在的南伊檀就像是他戴在胸前的胸针,一只随时准备开屏的孔雀。
“在说什么呢?檀哥,你是看上场中的哪位了吗?”这还有个迟钝无比的呢,“你别说,我好像在宴会中看见那谁谁明星了,还有其他几个,他们是真的好看。”
南伊檀招招手,从侍者托盘中换了一杯酒,“你觉得哪个明星长得有我好看?我能看上还没我好看的人吗?”
并没有选择回答沈浮朔的问题,他们两个都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偏偏他们这又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他是不在意,影响到黎珩阙怎么办?
“这也是,”卢宥认同地点头,“但檀哥如果按这标准来,你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南伊檀那张脸得天独厚,慢慢打磨,细细雕琢而成,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这个度恰恰好,精致而无暇,又不会显得女气。
“那不见得。”沈浮朔目光在宴会中的某个身影上稍作停留片刻,他的内心不是不吃惊不惊讶的,若不是场地不合适,他真想问问他这朋友是不是失了智?不然怎么会瞧上那位?
“少为我操点心,”南伊檀说,“今天那块帝王紫的翡翠是不是很好看?”兴致勃勃的想要暗戳戳的炫耀,想明目张胆又要偷偷摸摸。
“好看,怎么会不好看?那价格最好看。”沈浮朔看得牙疼,叫价的虽然是那位,可从没听说过那位喜欢翡翠玉石之类的玩意儿,再看到他旁边坐的是谁,这块翡翠真正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南伊檀笑容洋溢,灿烂的都快开花了,“我也觉得很好看,那颜色那质地,哪哪都长在我的心坎上。”
沈浮朔暗骂一声,怕不是翡翠长在你心坎上,是送翡翠那人。
卢宥,“檀哥,说起翡翠,我之前就想说了,你今天打扮的怎么这么招摇?特别是那耳钉,有种暗戳戳的骚气。”
“会不会讲话?会不会讲话?”南伊檀咬着牙微笑,“这叫精致,叫格调,哪里骚了?”
“嘭!哗啦哗啦!”
一声巨响伴随着无数杯盘瓷碟摔落在地,打断了这个小角落的交谈,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南伊檀放下酒杯就匆忙地赶去,脸上留存的笑意在起身那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拨开挡在前方的人,与黎珩阙疏离冷漠的眼神对上,动作顿了顿,视线偏移,什么复杂的心情都收敛起,几步走过去,“疼吗?叫救护车了吗?”想碰又不敢碰,从手臂滴落的鲜血混入酒液和瓷器中。
黎珩阙,“别担心,不严重。”
南伊檀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气急之后的平静,像是座随时会喷发的活火山。
“先去稍微处理下伤口,之后再去医院好好检查下,”眼神冷睨过四周的人,特别是两位始作俑者,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还穿着侍者服饰,另一个倒是穿的人模狗样,“我想宴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负责人应该是要给个解释的。”
事情的走向很奇怪,不是没有人想上来献殷勤,而那些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踟蹰的人,在下定决心时,还没有一个从远处赶来的人动作快。
有人好奇那是谁家小孩?与黎珩阙这么个不近人情的主熟稔至此。
而清楚南伊檀身份的人,心里有了更多的盘算与猜想。
“只能暂时包扎下,这伤口太深了,要去医院缝针。”会场负责人之一带着医生来给黎珩阙处理伤口,听到这话,会场负责人脸都白了,黎珩阙既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又不是个身份不够的人,这处理起来就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南伊檀陪在一旁一言不发,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伤口,那条伤口一直从小臂划到手背处,皮肉外翻,在手臂四周还有一些细碎的小伤口,眼睛越看越红。
“别哭,不疼的,我都没哭,怎么你好像比我还疼?”黎珩阙有点手足无措,他可是注意过的,这小孩在宴会开始不久后就找了个角落猫着,离自己这可隔了大半个会场,而在事情发生后没一分钟人就赶到他面前了,现下又是这副眼睛红红的模样,感觉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疼,一颗心软的不像话。
“我……”南伊檀刚出声就发现自己的嗓音哑的不对劲,“咳,我没哭。”别开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我陪你去医院,正好明天星期六,我不用上学。”
黎珩阙眼神怪异,这怕不仅是想陪他去医院,还想跟着他回家吧?
好奇怪,哪里有点奇怪,对了,这小孩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他哥呢?这么不负责的吗?
早早被发消息打发到一旁的南庭倾打了个喷嚏,肯定是那小兔崽子在想他,八成还没想他点好。
出了这么一遭事,宴会肯定继续不下去,现在他已经坐在回家的车上了,忍不住感叹,没想到那没心没肺的小兔崽子竟然是真的栽了,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好还是坏。
“有助理陪着……”话还没说完,小孩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实在是说不下去,“我让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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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开车,一起去。”
南伊檀的表情这才好了点,“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想凭着黎珩阙的身份,没有人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干这不要命的事。
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不过非常的莫名其妙。
一个小姑娘侍者在那附近端酒,然后过来个男人,他们两个似乎认识,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点什么黎珩阙不知道,反正就是闹起来了,闹得还挺难看。
小姑娘甩开男人的手慌不择路地跑开,男人不依不饶,放着餐盘酒瓶与杯子的桌子被推翻,其他人都没事,就黎珩阙这么个倒霉蛋,不但伤了,伤的都可被称严重了。
这三言两语的概括,南伊檀莫名感觉有点熟悉的即视感。
他突然间想到什么,这不是那个已经许久没冒头的系统给他发来的傻逼小说上的脑残剧情吗?
等他想想啊,大致就是男主求而不得,女主狠心离开,男主失控发狂,不过剧情中并没有伤到人,只在那地闹得比较难看,还碍于男主的身份压了下去,之所以会有这一出,是为了让深情男二真正的出场。
南伊檀,“?”
南伊檀,“?”
南伊檀,“?”
谁?那谁?那个名字是不是他好兄弟的。
不对呀,他记得上次看这傻逼剧情的时候没这一出啊。
其实原因他是心知肚明的,当时系统来的时候半夜三更,加之他情绪又不好,只草草扫了几眼,能注意到主角的名字,还是因为标注了是主角的原因,其他的实在是因为太辣眼睛,没细看。
所以他好兄弟都混上个男二了,他竟没半点戏份,是不是不太对劲呀?就好像他们生活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要怎么处理?”南伊檀问,要是其他人还好说,偏偏闹事的是拥有主角光环的那两个,其他不说,就单凭那莫名其妙的光环,总感觉会倒霉。
不过天道爸爸真不会看人,明明像黎珩阙这种的才是标准男主,那什么脑残剧情和两个神经病,怎么会是主角呢?
“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他们会付出他们该付出的代价,”黎珩阙说,“走吧,不是要陪我去医院吗?”
南伊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黎珩阙身上,“别嫌弃,遮一遮。”
低头那瞬的温柔,让人心尖发痒。
黎珩阙被暖烘烘的外套包裹,都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会场负责人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过要是再不插话,这人都快走了。
黎珩阙见着眼前的负责人,不咸不淡地说,“赔偿之类的,和我的助理谈。”没再多说一句话,直接迈步离开。
南伊檀跟在一旁,果然主角什么的,只要和他们有关系,都没什么好事儿。
他很生气,气到一定程度,反而平静下来,如黎珩阙说的,这件事他不好多插手,不过他可以抽空和那个没多少存在感的小系统聊聊,要是和主角作对,会有什么问题?
他不一定要让他们怎么怎么样,他只是想让他们付出点代价,不分场合的闹事,还伤了不该伤的人,真的很该死。
10. 摸头
“怎么了?杀气腾腾的。”黎珩阙是真的搞不懂现在的小孩,一会儿一个情绪,比六月的天变化还快。
“没怎么,”南伊檀摇摇头,转移话题,“阙哥,是不是很疼呀?”
“刚才不就说了吗?不怎么疼,别太忧心。”真实情况的话,疼,怎么会不疼呢?那么长那么深的伤口,他又不是没有疼痛那根神经,不过是看着小孩一脸比他还要疼的样子,就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南伊檀小心翼翼地陪在一旁,自己不敢碰,更不敢让人靠近。
看见门口的车,抢先去打开车门,殷勤的不像南家二少。
黎珩阙想笑又觉得笑起来不合适,“没事的,你这做法太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手断了呢。
“多注意点是应当的,要不要靠着我休息下?”黎珩阙脸都白了,本来就没多少血色的唇更成了惨白色,看上去就很虚弱。
“你呀……”一时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感觉整个人都暖烘烘的,特别是那颗心,浸泡在温水当中,舒适又安宁。
南伊檀偷偷地挨着黎珩阙,笑得眯起眼,“阙哥,就这语气,真的好温柔啊。”
这话不好接,是真不好接,也不管偷摸挨近的人,这小孩是真的懂如何让人心软的。
没过多久,到了医院门口。
刚下了车,就有护士迎上来,带着两个人到了医生办公室。
纱布解开,看到狰狞的伤口,刺得眼生疼,南伊檀刚好了些许的心情,又滑落到深渊。
接过自己的外套抱在怀中,没打算穿,在不注意间袖口上蹭上了鲜红的血,湖绿色上绽放了几株血莲,怎么看怎么不痛快。
让自己不痛快,那造成这份后果的人也别想痛快。
————
“统统,你还在吗?”烦躁地搓搓手指,碍着今天是出门参加宴会,身上没带烟,想来支烟缓解一下心情都没辙。
【在的呢,请问宿主有事吗?】系统的反应速度很快。
“是这样的,你应该也看到了,我想恋爱的对象与主角们牵扯上关系,如果我想对他们出手会有影响吗?”
【在系统出现,在宿主觉醒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会慢慢觉醒,世界本就不是围着主角而转的,所以主角也不过只是普通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请别违反本世界法律。】
“谢谢,我肯定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来。”
【不必感谢。】
“假如我想和其他人提起剧情呢?”毕竟他好兄弟惨过头了。
【只要不提系统的存在,与这个世界是本书的事实,那就没问题。】其实他不做这句提醒也是无碍的,因为系统本身的设定,就会让宿主自然忽略和其他人提起系统的存在,除非是像现在的这种特殊情况。
“说谢有点见外,但我又不知该怎样才能感谢,你太亏了。”
【我们属于互取所需,并不用过多在意。】
“行的吧,不过你觉得我和阙哥的可能性有多大?”没等系统回答又出言制止,“算了,恋爱还是要自己谈为好。”
【本就如此,在一切都还未有定论的时候,系统并不能出言干扰,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系统不过只为了观察,除非极为特殊的情况下,系统对宿主并不能提供任何帮助。】
“我知道的,不过还是要很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已经死了。”
【这是缘分。】
————
南伊檀和系统沟通完毕,并没有用去多少时间,他得想想要怎么做,恋爱先不急,收拾人也不算急,要不先给他好兄弟提个醒?
毕竟他好兄弟还当着个深情男二的身份呢,深情男二可不是谁都能干的,特别是在这操蛋的文中,简直跟被人下了咒一样,像只狗般被人呼来唤去,最后还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或许知道为什么从剧情中找不到他半点戏份,因为在那时他已经死了,不然不说其他,凭着他和他兄弟的情分,一时没顾及到正常,但最后他兄弟都家破人亡了,他怎么都该拉一把的。
好在有系统,他还活着,还能更早的拉他兄弟一把。
想着想着整个人都有点恍惚,直到黎珩阙站在他面前,人才被惊的回神。
“在想什么呢?刚喊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我可真幸运,”南伊檀恍惚中就将这句话秃噜出来了,话都说完了才反应过来,“没没没,我没其他意思,就是突然间想到我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的,真的超级幸运。”不知道该怎么说,语言系统都有点混乱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点啥,一细细琢磨,合个倒霉蛋说自己的幸运,那不就是纯欠打吗?
丧气地垂下头,做好的发型都塌拉下来,身上那股恣意飞扬的劲都没了。
黎珩阙看着垂着的大脑袋,指尖就忍不住发痒,“我能摸摸吗?”
“摸什么?”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硬是让它变得纯情又无辜。
“头。”又轻又快,透露出点不好意思。
南伊檀莫名其妙了下,
“算了,……”
“想摸就摸呗!”南伊檀没等人把话说完,一脸无所谓地说,其实整个人紧张的不行,抱着的衣服上起了许多皱褶。
黎珩阙伸出另只没受伤的手轻轻摸了上去,柔软又顺滑暖融融的,和摸某些大型犬的毛差不多,虽然咱们黎总只摸过一种,就是手底下这种。
轻轻顺了几下毛,南伊檀整个人都要不对劲了,耳尖控制不住的发红,他怀疑再被摸两下,他整个人都要红起来了。
黎珩阙指尖僵了僵,那耳朵红的快滴血,他觉得自己的做法莫名很……奇怪,不知该用何种形容词,找了半天只有奇怪两字。
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我先送你回家。”
南伊檀知道自己想睡到黎珩阙家有点不现实,也就没自作多情的提,不过以他俩的关系睡进去又怎么样呢?怎么都不可能是同一张床?就挺没必要的。
“手严重吗?”一直抱在怀中的西装外套再次披到了黎珩阙身上。
“好好静养,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黎珩阙对于身上的外套没多说,一开始没拒绝,当下就更不好开口拒绝。
“要是真有什么大问题……”南伊檀立马收了话,“呸呸呸,不说不吉利的话。”
黎珩阙眸中有笑意,他敢肯定那句话之后不是什么不吉利的话,那语气一听就像是要去揍人的。
南伊檀偷瞄过去的眼神,正好撞上那含笑的眼,差点没左脚绊右脚来个平地摔。
南伊檀,你完了,你知道吗?无可救药。
南伊檀,你知道吗?你完了,无可救药。
他的心异常平静地说出这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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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早有所准备,完就完吧,管他去死。
意识清晰地回复。
清醒的沉沦最为致命,更致命的是,不但不觉得他致命,还觉得这他妈真是一件好事。
“小心点。”黎珩阙温柔提醒。
怎么不算是件好事呢?这怎么不算是件好事呢?这怎么能不算是件好事呢?
南伊檀脑中混乱无序,心跳地速度不像是在自己胸膛中,说出的话却是正常的,像是身体与意识是分离的,“刚有点分神,以后都会注意。”
“你回家让保姆或者你的助理好好帮你处理伤口,再吃点好的补补,最近这段时间注意别碰水,也尽量别动用那只手,没法处理就让你的助理上,花那么多钱养人,不是当废物养的。”他没说让人休息,这么大个公司的总裁,不是说休息就能休息的。
“知道的,你不必多担心。”这小孩说他温柔,他才觉得这小孩温柔乖巧懂事的不像话,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些不实言论传出?
……
出了医院,一阵凉风吹来,南伊檀忍不住抖了下,刚入秋的天,白天还挺暖和的,一到晚上温度就低了不少。
黎珩阙张了张嘴,没等话说出,南伊檀就叭叭说了一通,“马上就上车了,一件衣服没必要推来推去,我一大小伙子,不怕冷。”
黎珩阙侧头看南伊檀,的确是个大小伙子,个高腿长又生得好,自己与他实在比不了,年龄就是个巨大的差距,很快就要到他二十七岁的生日了,而南伊檀才刚满十八,这是件无可奈何的事儿。
坐上车之后的一路都是沉默的,除了一开始询问南伊檀家的地点外,再没了任何声音。
能听见车辆行驶过地面的声音,还能听见呼呼的风声,更衬的车辆寂静。
一开始南伊檀还没反应过来原因,等细细琢磨刚才的话,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傻逼了,本来他和黎珩阙之间就有着不算小的年龄差,自己还无知无觉的提起,他这个不像是要追人的样子,像是想和人玩到老死不相往来。
经验不足要不得,经验太足又更不得劲,就这样吧,那是件客观存在的事儿,不是只要不提它就会消失,怎么都得面对,要想的是怎么更好的面对。
“阙哥,我到家了,外套不用还了,”南伊檀挥挥手,“要好好注意你的手,千万要记得。”推开车门下车。
黎珩阙,“再见,好好休息。”
南伊檀站在原地看着车辆驶去,直至再不见半点光亮,才转身回家。
他回的是校外的别墅,这么晚再回家不合适。
黎珩阙从后视镜中是注意到那个一直伫立在原地的身影,拢了拢外套,胸针与袖口都还在衣服上,他不懂这些,也能看出那玉是好玉,那做工是好做工。
忍不住叹口气,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人对他感兴趣,图钱或图貌亦或其他,总会有很多人凑上来,更还有一些其他人送来讨好他的,在这无数的人当中,从来没有一个是例外,偏偏南伊檀这个意外出现了,他们的开始就始于一场意外,若没有那场意外,或许他们不会有任何牵扯。
而现在,即使什么都还没有发生,谁都还没有过界,但黎珩阙清晰的知道,他们早就纠缠不清了。
手上的刺痛随着麻药的过去,一阵一阵的席来,脸上的表情更淡了,谁都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11. 男二
南伊檀回到房间,解开领带,扔到一旁,从酒柜上拿下瓶酒,起开瓶盖往酒杯里倒。
悠哉哉地饮着酒,“统统,我栽了,无可救药地栽了,你觉得……我忘了,你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
【宿主要不要看看恋爱攻略?】
南伊檀差点被酒呛到,“那倒不至于,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我见的还真不算少,只是这个时间点不知道对谁说这些胡言乱语,才把你当做树洞的。”
“我其实总有点,可能是错误感觉,因为我感觉好像阙哥对我也有点意思,你不用回答,我只是随口一说,阙哥那样的人,没那场意外,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更深一步的可能性。”
【宿主,恋爱是平等的,请勿在恋爱过程中过于放低姿态,那可能形成一场病态的恋爱。】
“真的很感谢你,我会想清楚的。”短短的几句交谈,喝了小半瓶。
没在管吧台上零落的酒与酒杯,拉开抽屉,拿出烟和打火机。
推开阳台的门,懒懒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凉风习习,吹散从嘴中呼出的烟雾,顺手在一旁的小桌上弹弹烟灰,仰头看着满天繁星与高悬于天的明月。
拿出手机单手输入黎珩阙的号码,选择添加好友。
静静等了几分钟,一直没等到通过的消息提醒。
唇中泄出声意味不明的笑,人就是矫情的,夜晚的人就更矫情了。
抽完第二支烟,躺在软榻上,摸索着扯出张薄毯搭在小肚子上。
躺在满天星河中,沐浴着流泻的月光,沉沉坠入梦乡。
……
第二天早上,南伊檀按压着胀痛的太阳穴,暗骂着自己傻逼,从医药箱中翻出感冒冲剂。
顺手还给好兄弟发了条消息,他兄弟想谈恋爱没问题,毕竟他都已经选好自己上吊的树,坟墓的位置也规划的差不多,没资格阻止他兄弟,可他兄弟挑的那就是个火坑,还是个不怎么样,却能粉身碎骨的火坑。
蔫蔫地吃了早餐,回到房间睡了个回笼觉,昨天晚上睡的着实不怎么样,一夜都被噩梦纠缠,不是沉入冰水,就是被恶鬼包围。
一觉醒来,洗漱完,时间刚刚好。
今天约的位置不是酒吧,说的还算正事,地方还是清静点好。
在闹市当中穿过小巷,到了座宅院,院上的牌匾上书檀居二字,这算是他中二又矫情那几年弄出来的地方,一个私房菜馆,只接待他看得惯的人和他带去的朋友,要吃饭都是要提前预约的,还不一定预约得上。
车停在一旁的停车位,穿过院门走入其中,今天的檀居保持着往日的安宁。
绿影扶疏,听着簌簌的树叶摩擦声,整个人的心都静了下来。
这里的一木一景都是按他的喜好来布置的,错落有致的花卉绿植,假山流水,他最喜欢的还是那作古意盎然的水榭,从这就能看出,有点走苏州园林那个风格。
水榭那早到了另外两人,穿过木桥上走上水榭,九月的天,水里只会有枯荷残莲,他见了一次就不开心,在那之后花快谢的时候,他就让工作人员全部清理,干干净净的一潭水再加上几十尾锦鲤,比有着残花枯叶好看上很多。
软椅上躺着两个人,一旁的桌上摆着瓜果点心,见到南伊檀走进来都只是懒懒地挥个手,这副作态和古代那些纨绔子弟没两样。
“今天邀我们来做什么?”沈浮朔问,“是打算和我们讲讲你那少男心事了吗?”
“会不会说话呢?”南伊檀躺到另一把软椅上,捏起颗葡萄扔进嘴中,“有正事。”
沈浮朔和卢宥神色稍微认真了点,没办法,南二少那做态,还真不像是要说啥正事的。
“昨天宴会那事儿,后面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僵持着呢,当事人不应话,能怎么处理?”沈浮朔撇撇嘴,“那些人都正在托关系呢,也不看看伤的那是谁。”
南伊檀若有所思,剥了个橘子,橘子的清香散出,塞了一瓣橘子入嘴,“这件事完不了,他那边没反应,我这都能让他们完不了。”
“又和咱没关系?”卢宥这个傻憨憨,让两个聪明人都是一阵的无语,绷起点的严肃气氛就这么没了。
“不是,我们仨一起长大的,怎么感觉好像把你一个人落下了?”对他这智商,南伊檀也是服了。
“都打算帮人家出头了,还不打算和我们好好解释解释吗?”沈浮朔笑说,看南伊檀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是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
“事情很简单,我见色起意,不要脸的瞧上人家了。”南伊檀说的特别无所谓,还慢悠悠地往嘴里塞了剩下的橘子。
“谁呀?檀哥,你看上谁了?”
这问题一出,两人实在是绷不住地笑了起来,“他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你个傻逼怎么像没长眼睛?”一向自诩温润如玉的人,都端不住自己的人设了。
“明明最近都没啥小姑娘往檀哥身边凑啊?”很摸不着头脑。
“就是个傻缺,缺智商更缺心眼,”南伊檀骂,“老子的性取向是不是早两三年就和你讲过了?小姑娘,你脑子里除了小姑娘还有啥?”
沈浮朔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艰难,以前怎么没发现卢宥这小子的智商,情商好像有点问题?
“也没……”话没说完,满脸的不可置信,颤着声说:“黎珩阙?”声音轻不可闻,转而又提高声音,“你疯了?他谁你谁?先不说地位差距,你们之间的年龄,他比你大了九岁,这代表了什么,那差距是你年龄的二分之一。”
“别咋呼。”南伊檀皱着眉,他不太开心别人提起他们两个之间的年龄差,他一直都觉得黎珩阙把他当个小孩,本来就有点烦,再被人提起,更不开心。
“年龄是问题吗?别人那我不知道,在我这他就算不了啥问题,”拿出烟盒敲出支烟叼入嘴中,“人家看不看得上我还是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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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搁这操心上年龄差了。”
南伊檀深深吸了口烟,吐出烟雾,“老子又不是没挣扎过,可我他妈发现,我越挣扎他妈沉得越快,反正现在爬都爬不出来了,与其想那太多,还不如想想怎么让他拉我一把,我不想把他拉下来,我只想他稍微拉我一把,我顺着能爬起来,还能洗干净不让他沾半点污泥。”从一开始的暴躁到后面的越来越平静,把唯二的两个听众听傻了。
这是南伊檀,南二少?假的吧?
圈中传他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可都是有事实依据的,谁见过南二少这副模样?
“你……”两位好友都不知该说什么,想劝又觉得凭他的脑子想的比他们都清楚。
利弊得失,是有权衡过,但又好像权衡的不多。
“你们两个知道就行,别往外说,”南伊檀把烟蒂碾灭在烟灰缸,“我知道圈中有些不真不实的传闻,但只要没有铁证,他们都只会说是我上赶着,真实情况又何曾不是这样呢。”
拍了拍自己的脸,“是真的有事,”眼神转向沈浮朔,“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没必要骗你。”
“怎么了?”沈浮朔问,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我最近做了个荒唐的梦,还一连做了好几天,”南伊檀又点了一支烟,“我梦见我成年礼那天死了,然后成了鬼,看着你仿佛智商被人抽取般的围着一个女人倒贴,最后把你家都倒贴进去了。”
沈浮朔想到什么,脸色变化莫测。
……
“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南伊檀垂着眼皮,“我没必要骗你,还撒个这么蹩脚的谎言。”
“我想想哈,因为是梦境记得比较模糊,”南伊檀装作思考的模样,“那女的柔柔弱弱又坚韧不拔,似乎好像小时候给了你一颗糖,还是给了你把伞什么的,凭着那点情分,越来越关注她,然后越来越深陷不拔。”
南伊檀眼神很奇异,“特别是人家都有了别人的种,你还想当人的后爹。”
“你知道吗?我就是这样一次一次被气醒的,兄弟啊!不是哥们说你,我上赶着好歹那人优秀又好看,实属的人中龙凤,随随便便还送我几千万的礼物,你看看你干的那事儿,一颗糖就把你骗走了。”
“我大哥还说我不值钱,应该让他来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值钱。”
沈浮朔神情恍惚,像是世界观在崩塌。
“还有你……”南伊檀目光移向一旁的卢宥。
卢宥正襟危坐,疯狂的回想他小时候好像没被人给过糖也没给过伞,最近也没遇到什么好看感兴趣的姑娘,最近一段感情还是网恋。
“你……要不多读点书,不然也不会被人家耍的团团转,被忽悠几句就和朔子割袍断义,我看的都脚趾抠地。”
“你想做什么?”沈浮朔是相信南伊檀说的话,不过那都还没发生,他不能揪着没发生的事去报复什么,那对另一个人不公平,自己也过意不去。
12. 叛逆
“不想做什么,只想让你长点心,好姑娘大把的是,再不好小伙也行,别被人耍了。”这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他搁着一边看戏还要抓把瓜子。
“知道了,”沈浮朔叹了口气,还好还没到那份上,“你别光知道数落我……们,你自己大道理说的一套一套的,自己怎么没点逼数呢?”
“情深不寿,慧及必伤。”
南伊檀是个真正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抽烟喝酒,泡吧打架还会飙车……除了.嫖.和.毒.不沾外,很多东西都尝试过。
问题人家脑瓜子就是聪明,学什么都学得快,疯狂了几年,成绩也丝毫没落下,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在玉雕方面的天赋就像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灵气十足,又非常有个人风格,特别是沉寂了那两三年之后,那雕刻品中更多了些东西。
而且人家活得非常通透,什么事看得都很清楚,看着不着调,还做过些傻逼事儿,但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问题再聪明的人碰上情之一字,结果都是件难以定论的事。
“别怕,我不会让我到你那个地步的。”南伊檀说着安慰之语还要踩人家一脚。
“管你去死。”沈浮朔无奈地揉额头,他发现只要和南伊檀多说两句话,再好的修养都会被他逼出脏话。
“行了,感情的事结束,说说怎么搞事儿。”南伊檀来这可就是想找他的两位狐朋狗友一起办事的,在那件事中女主勉强算是无辜受害者,但男主就有点让人恶心了。
从剧情来看,那男主就是个法外狂徒,踩在法律的边缘还不好把他怎么样,可有不少地方都是越了雷池的。
虽然那些剧情现在还没有发生,但看男主行事熟练的程度,他不信细细查,查不出问题。
才看剧情他就觉得这男主不行,本来还想井水不犯河水的,偏偏一点不会看场合办事,那他就来教教他什么叫做教养。
“查下这个人,”将男主名字发到他们手机上,“应该是秦家的私生子,好像已经认祖归宗了,可能不太干净,和你们一样是工商管理专业的。”私生子那几年的生活设定是为了他做那些恶心事做铺垫。
“先查,有备无患,然后约个时间,我想揍他一顿。”南伊檀说的心平气和,里面的危险意味,浓的不像话。
“知道了。”沈浮朔说,他听说过这个人,还碰过两次面,想到那两次见面,情绪高不起来。
卢宥,“放心檀哥,我可听说黎总的手缝了十多针,咋咱们都要礼尚往来。”
“好好读书,多看两本有用的书,再学学怎么说话。”一个劲往人心情不好的地方上踩,一提他就想起那狰狞的伤疤,一想起那狰狞的伤疤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可他现在与黎珩阙又没有任何关系,想做点什么都不太好做,除了嘴上的关心,他既不能陪在一旁看着,好好关心爱护,也不可能取代医生的位置帮他做点什么,很无力。
越想急迫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越要控制好自己,别把好好的局面弄僵。
“别担心,对我有点信心,我年纪是小了点,或许没那么成熟,但我会做好的,我一定能做好的。”不知道要说服的是两位朋友还是他自己。
南伊檀还记得那种感觉,一直都顺风顺水,突然来这么个风浪,要么就乘风破浪,要么就被风浪打死,没有第三个选择。
“有什么事记得和我们说,”沈浮朔拍拍南伊檀的肩,“我们一直都在呢。”嘴上骂着不管,也只是嘴上骂了。
“檀哥,加油!我相信你。”卢宥认真地鼓劲,这他妈要是真的追到了,他觉得他都能出去吹一辈子。
“不枉我一直惦记你们。”南伊檀心情很放松,有两个懂自己的朋友,感觉是非常不错的。
陪着吃完晚饭,各回各家,他得回家拿玉和工具,他要做的生日礼物,可连张图都还没画好呢。
在个红绿灯口等绿灯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一声消息提示音。
侧头看去,是好友申请通过的消息,缓慢眨了两下眼睛,他都以为快等不到了,突如其来,深吸两口气,操,只是通过了一个好友申请,为什么他激动的跟是人家答应了他的追求一样?
车喇叭声响起,平复下心情,这还在开车呢,别一不小心把刹车踩成油门,那乐子可就大了,要是让当年那些手下败将知道,他南二少的脸还要不要?
那些年的情况比较混乱,不是社会什么的,就纯南二少一人混乱。
南二少第一次碰玉是在一岁时的抓周宴,其他东西丝毫不感兴趣,抓着那块透亮如玻璃的玉,就一个劲傻乐。
南二少第一次握刻刀是在五岁,只有点模糊印象,好像是去他外公家玩,外公看他有兴趣,让他拿着把小刻刀找了块成色不算好的玉,最后他抱着那两样东西死活不放手,慢慢的就跟着他外公学起了玉雕。
他外公是这方面的大家,圈中属于泰山北斗那样的人物,可惜在他十二岁时就因身体原因离世了,不过对玉雕的兴趣他倒是一直保留下来了。
南二少第一次碰方向盘是在十四岁,叛逆又中二,那段时间被天才的名声压的喘不过气来,每个人都在夸他是天才,都说老天爷追着喂他吃这碗饭,他也是飘飘然了两年的,但越到后面他发现他没了灵感,拿起刻刀手都会抖。
找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会碰方向盘是因为有人说肾上腺激素的飙升,会非常解压。
因为这叛逆的事儿,被打了一周下不了床,最后还不是遂了南二少的愿,花大价钱弄了个私人车场。
抽烟喝酒打架都是在那段时期学会的,还玩了些跳伞蹦极之类的刺激游戏。
修身养性是从十七岁那年开始的,说不出来是为什么?突然间觉得那些事儿都没劲极了,平和下来,觉得还是要有点事可做,找了家教补了这几年缺的课,又能心平气和地拿起刻刀,寻摸好玉了。
回头一看,他也知道他挺混账的,干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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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不是人事儿。
回家好好认错,每天按时回家,好好学习,烟酒都很少再碰,方向盘也是等考完驾照之后才再摸的,那些刺激游戏也没再玩,南二少就这样安安生生的当了个乖巧不作死的纨绔子。
他其实有点不敢想象,要是真按剧情中的发展,他死了,他爸和他哥该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安生了两年,成年这天,猝不及防“咔擦”人没了,想想都窒息,还好有系统的存在,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假设没这些事,没有系统,没有他的死亡,更没那个意外,他的生活可能会一直无波无澜的过下去,偏偏在他快随波逐流的时候遇到了卷挟他的风浪。
能怎么样呢?他能怎么样呢?人只是安生了,骨子里的叛逆可都还在呢,他很兴奋,血液跟着躁动。
所有人说的话他都明白,但那样一个人,那种感觉他还记得,比沉浸在玉雕的世界中还让人上瘾,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争取一下还是行的。
拐入地下停车场,拿起手机盯着那条“你已添加黎珩阙,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消息看。
躁动起来的情绪慢慢安定下来,阙哥他们那种人,指定是喜欢乖巧可人类型,他能行,非常行,为了追人,不丢脸,一点都不丢脸。
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发出去的是,
檀:【阙哥好。】
又觉得不对劲,紧跟着发了个猫猫挥手的表情包。
手机另一头的黎珩阙盯着手机的聊天框,看正在输入中的提示,提示了五分钟,最后发来的消息只有三个字,还有一个后面跟的表情包,莫名想笑,还像ruarua他的头。
黎珩阙:【吃晚饭了吗?】
檀:【刚吃完,阙哥呢?】
这次回的很快,这好像就是国人问问题的习惯,张嘴必定要问一句,吃了吗?
黎珩阙:【吃了,最近行程比较满,可能过两周才有时间和你吃饭。】
檀:【不影响,但阙哥的手,一定要好好注意,别太累着。】
黎珩阙从来不知道他是个这么容易被感动的人,这小孩真懂怎么往人心窝子里戳。
黎珩阙:【好,你不用太担心,拍下的那块翡翠,我让人明天送去你家,你看可以吗?】
檀:【可以,谢谢阙哥,我就不和阙哥客气了,送昨天那儿就行,我明天一天都在家。】
(小兔子兴奋道谢.jpg)
黎珩阙:【你喜欢就行。】
好可爱,和那小孩一样可爱。
南伊檀一下不知该发什么,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耳尖慢慢染上红,真的好温柔,好宠溺,好让人着迷,让他觉得他是有可能的。
黎珩阙:【先这样,等一下有个会要开,就不聊了。】
檀:(小兔子坐着地上仰头说好.jpg)
黎珩阙盯着那表情包,唇微微上扬了,是真的很可爱。
13. 送玉
南伊檀开心地扒拉了短短的几条聊天记录,又改了备注,这才心满意足地下车。
“操!”瞪着不知在他车旁站了多久的南庭倾,“哥啊~你不知道人吓人也能吓死人吗?”
“呵!我就想看看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要在车上待多久?”嘲讽力max。
南伊檀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没必要,立马理直气壮起来,“今天怎么没去公司?不会咱家公司出啥事儿了吧。”
“你一天天能盼咱家点好吗?”南庭倾被气的没脾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好啦好啦,我错了,这不是关心你嘛?”
南庭倾脸色稍微和缓,又听到南伊檀又急又快地说了句,“这要有个万一,我还咋快乐的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南庭倾看着一窜就没的身影,暗骂了句小兔崽子。
南伊檀晃进家里,阿姨正在厨房收拾,“二少,要为你准备饭菜吗?”
“不用了,我吃过了,帮我榨杯果汁吧。”南伊檀说,然后盯着进来的南庭倾。
“又闯什么祸了?”熟练的令人心酸。
“这倒没有,”南伊檀不太好意思,“咱们家最近是不是和黎氏有合作?”
南庭倾皮笑肉不笑,“是啊!你怎么知道?”
“哥,你是我亲哥,你要为我的幸福生活着想啊!”南伊檀晃着南庭倾的手臂,放软声音撒娇。
“不行,”南庭倾一脸严肃,“其他事好说,工作上的事不能让你乱来,要做就好好做,不想好好做就干脆别去。”
南伊檀放开南庭倾的手臂,沉思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不对呀,哥,你是不是在套路我?”
他这一天没学过经商管理的,他哥难道还真敢放他在什么关键工作上干?那不是在拿他家公司开玩笑吗?
南庭倾绷住了情绪,“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想干就好好干,别想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他的时候你巴巴赶去,没他的时候你来都不来。”
南伊檀双手环臂,“哥,你就不怕我学好了和你抢公司?小说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为了家财兄弟反目。”
“呵,”非常之嘲讽,“你要有本事我拱手相让都行。”
南伊檀疯狂摇头,“不,不可能,你那位置狗都不当,一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有应酬不完的各种会。”
“那你说的事,办不了。”南庭倾一脸冷漠,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那是人话吗?
“就随便帮我挂个闲职,这么简单的事,怎么能办不了呢?”南伊檀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哀怨地说。
“你要是让我开了这道门,旁家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南伊檀点点头,他虽然想和人近距离接触,但说实在的工作上不干到他哥那份上,还不如日常偶遇见的多,就算真干到他哥那地位,他们两家分别属于两个行业,搭上的边也真不算多。
他大哥说的旁家,是他老爸的其他两个兄弟,他们家可没黎家那底蕴,真正起来是从他老爸开始接手之后,眼光与时机,还有他妈妈那边的加成,才有当下的地位。
他妈妈书香门第出身,各种各样的大师一堆,书法字画,玉石瓷器……几乎每方面都有人精通。
之所以不能开后门,在他爸接手后就把不干事的人全部清出了公司,他爸那两个亲兄弟手上现在只有一点股份,而最近他们正在为自己子女谋划着进公司的事儿,他要是真开了这个口,之后的事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你回来不仅是和我说这事吧?”要是真想安排并不是不能,不过想着那几个合作还真没必要,都快谈成了,来的意义不大。
“很快要到他生日了,我来拿工具。”南伊檀捧着阿姨端来的果汁,酸酸甜甜,水果的清香浓郁,眉目舒展,见面的机会很多,不必急于求成。
“二十七岁的生日。”不包含任何意味,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南伊檀,“哥,我要是没想清楚,那点心思早就被我掐灭了。”
“你最好是。”
南伊檀喝完果汁,“感情的事,我会慎之又慎。”
“去吧,有问题要和家里说,我还有点工作,睡家里还是回学校那都可以。”感情的事,是两个当事人的,他们又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想棒打鸳鸯,还没到那份上,到那份上也不好动手,是自家这猪崽子上赶着去拱人家。
南伊檀用铺着细绒的盒子打包看上的两块玉石,收拾好刻刀之类的工具,提着个大大的工具箱下楼。
楼下只剩阿姨在打扫卫生,他哥早就去书房处理工作了。
想到他哥这苦逼的生活,他就再一次庆幸他是小的那个。
他在想,要不要用点边角料给他哥做个扳指?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不都带扳指吗?转着祖母绿的扳指,说着天凉王破。
想着想着,把自己逗乐了。
开车回家,泡了杯茶,端着上了楼。
工具箱放在置物柜上,从抽屉中拿出笔和纸,放在桌上,心神沉静下来。
浴火重生的凤,翱翔九天。
威严神圣的龙,俯视众生。
修修改改大半夜,第一张图出炉。
满意地点点头,心情不错地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吃着早饭,门铃声被人按响。
咬着鸡翅,嚼嚼嚼,反应过来后,一嘴将鸡翅吐到碗里,随便抽了张纸巾去开门。
虽然知道阙哥不会来,但万一呢?形象还是要保持住的。
可惜没有万一,在铁门外是一个助理与五个抬着盒子的保镖。
“这……”南伊檀警惕地往后退两步,“这干啥呢?”
周特助笑容温和,“南二少,我是黎总的特助,姓周,黎总让我们来给你送东西。”
“要不等我打个电话确认下?”一块翡翠不至于让六个人来送,也不至于分成六份吧。
“您请?”并未阻止。
南伊檀还真拿出手机拨号,那边响了两声后就接听。
“怎么了?”黎珩阙的声音中有着疲惫与倦意,还尽量放缓语气。
南伊檀愣了下,“阙哥,你是不是没好好休息?钱是赚不完的,要以身体为重。”
“知道了,会注意的,”黎珩阙声音中有了笑意,有点无奈,“你应该不是专门打电话来关心我的吧?是他们把东西送去了吗?”
“阙哥,你让几个人来的?”
“具体不知道,我让周特助安排的,应该加上周特助是六个人。”
“阙哥,你送的不只是一块翡翠吧?”南伊檀的心有点抖,假设一个盒子里是一块翡翠,那六个……操,要都是和那块帝王紫一个程度的……
“不是一块,是六块,见你挺喜欢的,我放家里也没用,就送你了。”
“阙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泡我呢?”南伊檀语气飘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点啥鬼话。
“别胡说,一天嘴上没点分寸。”
“哈,哈,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尴尬的要死。
“好了,别太有负担,我这边有个会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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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先挂了。”
“拜拜。”轻快有活力。
那边回了声轻“嗯”,电话挂断了。
南伊檀又盯着看了两秒钟,才转头去开门。
“抱歉啊,实在是你们人有点多。”
“没事的。”周特助还是笑着。
“能请你们帮我送到二楼上吗?”南伊檀礼貌询问。
“当然可以,您请带路。”
南伊檀带着人进了工作间,指着挨墙的长方形置物桌,“放这就行。”
六个礼盒快占满了置物桌,“南二少,要不打开看看。”
南伊檀颔首,先打开第一个礼盒。
黑丝绒的盒子中盛放着帝王紫的翡翠,是拍卖会上的那块。
打开第二个,南伊檀神色微动,顶级羊脂白玉,比那尊观音像还要好,细腻温润光亮,近于无瑕,好似刚刚割开的肥羊脂肪肉,而光泽正如凝炼的油脂。
揭开第三个,料子不独特,是独山玉,特别的是这块玉的颜色。
一半红的鲜艳,桃花李血,质地细腻,光泽好;另一半呈现蓝绿色,半透明,质地细腻,近似翡翠,具有玻璃光泽。
两种颜色并非界线分明,有交叉混杂,融合成独特瑰丽的景象。
南伊檀看看剩下的三个盒子,有点不敢开了,刚刚的想法成真了,不仅不差,好的出奇。
这几个盒子就是好几个小目标了,都不说价格了,这稀有程度,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程度。
手抖的打开第四个,湖绿色的岫岩玉,颜色较深,质地纯净、无裂无杂、细腻坚韧,透明度很高,表面呈蜡状光泽和油质光泽,显得十分晶莹剔透,像是一汪绿湖。
第五个,南伊檀已经快木了,他觉得凭着这些玉,他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行。
是块冰种飘花,还是罕见的白色冰种飘花,盛放在黑色的丝绒盒上,如同冰雪般纯净无瑕,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比他那块一直不舍得用的冰蓝飘花,更有收藏价值。
第六个,打开之后是猜测成真的无奈想笑,果然是玻璃种帝王绿。①
他在想如果压轴不是玻璃种帝王绿,好像有点说不过去,而真正看到玻璃种帝王绿的时候,又有点想笑,好几年没出的顶级翡翠,他手里就有三块。
可又笑不出来,这都不是负不负担的问题了,是他觉得拿了会烫手的程度,他觉得把他卖了都卖不得这几块玉的价格。
就单单这几块玉,他就觉得他没追黎珩阙的资格,人家凭啥和他好?难道是为了精准扶贫吗?
明明见到这么多好玉他应该开心的,可他却真实的察觉到他并不开心。
“谢了,你们有事可以先离开,帮我带个门,我就不送了。”
明显的逐客话语,周特助非常理解的带人离开,谁见到这些玉不迷糊,情绪怎么都得好好缓缓。
“咔哒!”打火机按响的清脆声。
南伊檀抽着烟,静默地盯着那几块绝佳的玉石。
深深吸一口,又缓慢吐出。
随意席地而坐,仰头看着那几个盒子,他想起了他哥说的话,冷冷淡淡的,“你最好是。”当时不觉什么?当下他才更深刻的明白,他要想的事很多,在这些事里,年龄成了最无关紧要的。
所以他之前是怎么做到如此理所当然的傲慢自信的?
“啧!”站起身,一一盖上那些盒子,是真的漂亮又让人惊艳,还特别让人脑袋清醒。
他还真不是个东西,任性叛逆且自我,还喜欢不干人事。
14. 网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过得比较平静,白天军训,剩下的有时间就雕刻,还经常找点有趣的话题和黎珩阙分享。
他发现提手伤提多了,阙哥就开会开的非常频繁,所以之后就不再提了。
这天亦如往常,不过是懒得回家,在学校附近找了家评分比较高的店进去。
点了个招牌的鸡丝米线,在等着上餐的时候,发消息给黎珩阙。
檀:【阙哥,你吃了吗?】(猫猫探头好奇.jpg)
黎珩阙听到桌上响起消息提示音,拿起手机,淡漠的脸上揉出点温和。
阙哥:【已经让助理订餐了。】
檀:【正好我给你讲点下饭的乐子。】
黎珩阙的脸上浮出笑意,这小孩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每次和他聊天聊的不是八卦趣事,就是给他讲笑话,正因为这样,每次聊天结束心情都会很好。
阙哥:【今天是软饭男出轨被正主老婆暴打,还是一群猫猫吵架让人围观?】
檀:【阙哥,我怎么感觉你快被我带成乐子人了?】(摸下巴嘶气.jpg)
阙哥:【不逗你了,今天想和我分享点什么呢?】
南伊檀往后退了点,让服务员好方便把米线端到他的桌上,“谢谢!”礼貌道谢,服务员的面颊忍不住泛红。
南伊檀可不关心这些,手指正在键盘上飞快的打字。
檀:【今天是关于我的,我昨天给我大哥送了个礼物,他今天恨不得拿着竹棍来抽我,阙哥你要不要猜猜我送了什么?】(猫咪坏笑.jpg)
黎珩阙想到这小孩他大哥的正经模样,在脑中转了一圈,想不到这小孩到底给他大哥送了点啥鬼东西,能让他大哥气成这样。
阙哥:【猜不到。】
南伊檀笑得很开心,一次性筷子拌着米线让它散热。
在学校附近,店里有许多学生,在南伊檀刚进店的时候就引来了无数的目光,新生大多数都穿着迷彩服,好看的不是没有,好看成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明明都是一起在太阳底下晒的,就他一个人感觉清清爽爽的,皮肤没半点损伤就算了,连黑都没黑一点。
蠢蠢欲动想去要微信的学生们,在看到他聊着天笑成这样,心里大多数都有了个底。
“真可惜,这么帅,笑的还这么好看,眼睛里的柔情都快溢出来了,八成是在和女朋友聊天。”窃窃私语的小声议论。
“这可不是嘛,不过长成那样,能谈恋爱是赚的,谈以后不太可能。”
“也是,太招摇了。”
“你们都不知道他的吗?你们都不看校园论坛的吗?校园论坛自他入学之后经常被他刷屏啊!”
“谁呀?谁呀?”
“论坛上不都说我们学校来了个有钱的富二代,开学第一天开的是兰博基尼,长得还巨好看,就是他呀。”
“不仅这样,他还亲口承认他喜欢男的,并且还没追上。”
“卧槽,我一直以为这都是小说里才有的。”
“长得这么好看,还有钱,喜欢的是什么天仙般的人物才追不到?”
……
南伊檀,这不真的是个天仙般的人物吗?
檀:(图片.jpg)
(图片.jpg)
发了两张图过去。
用筷子挑起米线吃了两口,吃入嘴中,味道还行,不算差,下次没时间回家吃饭还能来。
黎珩阙点开图片,跳出来的是枚祖母绿的扳指,水头质地都很好,就是有点夸张,这送他哥怕不合适,送他爸爸应该恰好。
檀:【我和我哥说,我看小说里都这样写,霸道总裁转着手上的扳指,说着天凉王破,我想那可太帅了,我就给我哥弄了个,你看他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这多帅呀,还不领我的情。】(猫猫落泪.jpg)
黎珩阙看完图片,下条信息紧接着跳出来,看完之后,只要稍稍想象一下,笑容抿都抿不住。
阙哥:【你这想法很有趣,但不现实,要想让一个公司破产,要做的前期准备很多的。】
南伊檀差点米线吃不下去了,他不就为了开个玩笑吗?
檀:【和你说实话吧!我就觉得很有意思,正好我手上有块边角料刚好合适,想送给他,看看他什么反应。】(猫猫心虚.jpg)
阙哥:【你们年轻人的想法都很有趣。】
南伊檀停下了吃米线的动作,单手打字改成双手打字,啪啪的两条消息就发了出去。
檀:【什么叫我们年轻人的想法有趣?明明有趣的是我,等我老了我还不是有趣的老头儿,这和年轻人有什么关系?】
檀:【还有呀,阙哥你发这消息,就好像你不是年轻人一样?明明阙哥也超级年轻,长得还巨帅,指不定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呢。】
黎珩阙低头看着消息,秘书敲门送来午饭,“黎总,您的生日宴是像往年吗?”
黎珩阙点头,这些宴会,不过就是用了生日名头的交际场罢了。
阙哥:【这周日的下午我有时间,你呢?】不知能接什么话,想到了最近的行程,抽出个去吃晚饭的时间是没问题的。
南伊檀,阙哥这是为了哄自己吗?阙哥还一直不承认他温柔,明明就温柔死了好不好?
檀:【我随时都有时间,说了我请你吃饭,那地点我定,到时方便的话可以来学校门口接我吗?或者我去你公司接你也行。】(猫猫打滚撒娇.jpg)
孔雀求偶的时候喜欢开屏展示自己绚丽的尾羽,其实自然界中,雄性求偶的流程都大差不差,展示自己的外貌,展示自己的优点,展示自己的家世……
阙哥:【到时把时间地点发我?我来接你。】
南伊檀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一口米线入嘴,什么绝世美味,怎么能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檀:(爱你呦!小熊猫抱红爱心.jpg)
阙哥:(摸摸猫猫头.jpg)他觉得那些表情包很可爱,翻翻找找找了个和他很搭的。
南伊檀看见这个表情包,简直要被萌化了,他都能想到阙哥是怎么翻表情包的,肯定皱着眉又不理解,还左挑右选。
檀:(你好可爱!猫猫睁着亮晶晶的眼睛.jpg)
黎珩阙,他有点不理解,明明真正可爱的是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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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他竟然说自己可爱。
阙哥:【我要吃饭了,后面两天都没时间,可能看不到消息,这周日再见。】
檀:(好哒!兔兔乖乖点头.jpg)
——
放下手机,才把剩下的米线全部吃完,用纸擦着嘴,想着这周日,刚好军训结束,但没有休息时间,行程安排好像是,早上是演习与新生欢迎会,中午是各个社团招新,晚上有自由表演活动。
那不就巧了吗?他又不打算参加任何社团,正好可以和阙哥出去吃饭,简直完美。
等一下有时间去寻摸个礼盒,说的下次见面,要补见面礼。
下午的军训结束,不情不愿的在校门口等着他那两好友。
在他们窜上车的时候,南伊檀没好气地说:“你俩咋想的?坐后面舒服吗?”今天的是辆深紫色的迈凯伦,超跑型的,意思就是后面一般不用来坐人。
“伊檀,你觉得你是不是该换几辆新车了?”沈浮朔说,“我们倒无所谓,你觉得如果让那位坐你的车……”
“你们能和他比待遇?”南伊檀嘴上非常不留情,手上动作着,把顶棚打开了。
“要去哪里都不说就窜上我的车,我可不管你们,我要去趟翡遇。”
“没事,今天不太想回家,去哪都可以。”沈浮朔说。
“怎么回事?”南伊檀匀速开着车,风不算大,能听到交谈的声音。
“老子才十九岁,他们就张罗着给我相亲,这不有病吗?”沈浮朔温柔如玉的形象碎的渣都快没了。
南伊檀开车的手还是非常稳,只是眉头忍不住高高挑起,“说说呗,总得有个原因,不是吗?”
沈浮朔叹口气,“还能因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这和檀哥有什么关系?”还有一个像是误入的,“难道还怕你喜欢上檀哥吗?”
“我想说,我们三是一起长大的吧?”沈浮朔语气非常费解。
卢宥认真点点头,“当然啦,我们可是发小。”
“伊檀,你觉得是成长的时候咱俩把他智商吃了吗?”
南伊檀踩了刹车,停在红绿灯口,故作深沉地说:“很有可能,不然咋就他一人智商这么突出?”傻的突出,“影响大吗?我记得你不是还有个姐姐吗?”
“没事儿,再这样干,大不了我说我也是gay。”可能是被上次南伊檀说的是伤到了,现在有点放飞的意味了。
“看你的,”南伊檀踩动油门,“我记得那商场中有几家不错的店,吃完再回家。”
沈浮朔,“我请客。”
“挺有自觉性的。”南伊檀回。
“要不是明天还要军训,今天怎么都得去酒吧喝两杯。”沈浮朔话是那样说,但他真喜不喜欢男的他能不知道?不过是被弄烦了。
“下次吧,等军训结束。”南伊檀说。
“对了,檀哥,你去翡遇做什么?”卢宥问。
“这周日要和阙哥吃饭,准备个礼盒装礼物。”
后座两人分分轻啧一声,表示不愿与此人为伍。
接下来一路无话,感受着凉风拂过脸颊,提神醒脑。
15. 偶遇
到了这座城市真正的商业中心,栋栋耸立的高楼都快遮蔽住天上的阳光了,车辆人群走在其中,仿若一只只蚂蚁。
再怎样的繁华大都市,一辆酷炫级的超跑行驶过,还是非常惹人眼的。
南伊檀车开到商场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停好下车。
“檀哥,你看到没,好多人注意到你的车,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辆属于我的?”卢宥非常羡慕,他家也有钱,偏偏他家管的比较严,大额支出都是要说出正当理由的,买跑车这种肯定是要不到钱的。
“柚子,就你那狗屎样的车技,还是别碰方向盘为好。”南伊檀语调冷淡地嘲讽,记得上次让他开车,把油门当刹车踩,差点没把他们全带沟里去。
“不想车毁人亡,你还是安生点好。”沈浮朔在一边劝解补刀,这小子是真没一点开车的天分,讲解无数遍带着教着,不会还是不会,像是被诅咒过。
搭上电梯,卢宥还在一边自闭,“为什么你们都这么优秀,把我衬托的好蠢。”
“你只是智商低了点,情商低了点,不会开车而已……”随着南伊檀的话说出,卢宥眼神越来越哀怨。
“咳,但你想想你在打游戏方面的优秀,这可是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过的。”为了寻求认同还看向沈浮朔,沈浮朔肯定不会拆台,应和地点点头,对他游戏的肯定,比肯定他这人还让他更开心。
电梯到了楼层,这一层都是各种玉器店,有普通的手镯吊坠,也有各种玉雕制品,还有未经雕琢的原石,这其中还混杂着几家毛料店。
穿过大部分的店面,三人在一个拐角处的店面前停下。
感应的玻璃门,门帘被规矩地束在一旁。
三人进入这家店,店面中央很空,玻璃展柜放在四周,玻璃展柜中亮着光把里面的各个饰品照耀的熠熠生辉。
多为吊坠耳饰戒指之类的小饰品,每个设计都很精巧别致,各种颜色不一,各有各的美。
“二少,沈少,卢少。”店长见到三人,迎上来,一一打招呼。
“我记得这里有装玉雕的礼盒,带我去看看。”南伊檀对着店长说,“你们在沙发上坐坐,很快就能挑好。”是对跟在旁边的两个朋友说的。
沈浮朔,“你去,我们看看。”
南伊檀也不管他们了,跟着店长去看礼盒。
……
在南伊檀刚进去没几分钟,店外来了其他人,本来是要走过去的,不知是谁指了指店里,一群人涌进了店里。
四五个大小伙子,看着人数不多,偏偏感觉能把整个店塞满。
“沈少,卢少,好久不见,怎么不见南二少啊?”其中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男生开口,语气是显而易见的阴阳怪气,“你们三个不是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
“这不丁二少吗?许久未见,出院了。”要比嘲讽,谁比得过南二少啊?
南伊檀手上拿着个方方正正的木锦盒,上面的浮雕工艺精湛,是黑胡桃木的,外表呈浅黑褐色带紫色,光泽饱和色彩丰富且饱满,是比较有格调的礼盒了,①所以根本影响不了南二少的发挥。
南伊檀眼神一一扫过那几人,在一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全都是和他有过龃龉的,上次和他们飙车,丁二少差点彪进了重症监护室。
还有这边这的蔡四少,上次一起玩机车,玩断了一条腿,
这边这个田三少,上次一起攀岩,断了一条腿一只胳膊。
……
总结下来全是玩不起的。
还有一个,今天算是第二次见,这个世界的男主,秦厉昊。
“想来找麻烦?”南伊檀不咸不淡地问,“不想就别挡道,该知道,好狗不挡道。”
就算他在叛逆那几年,都与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他骂自己不是人,他们却选择自己不当人,什么都敢碰,什么都敢沾,年纪轻轻,身体基本都被掏空了。
可他们却自以为是的以为他能与他们玩到一路去,上来找了几回不痛快,他那时正处在叛逆当中,看谁都看不顺眼,这种本来就不顺眼的,更不顺眼,玩的时候就失了点分寸。
“南二少真是一如既往的嘴下不留德,”蔡四少斜着眼,“还以为你们南家不行了,让你这个南二少上赶着去讨好那位,就不知道南二少的一夜出价多少?”
下流又猥琐的声音混杂着响起,“不过南二少这张脸,让我出多少……”
南伊檀冷漠地从柜台底抽出根铁棍,“你们几个去后面。”是对店中的服务员与店长说的,又对沈浮朔和卢宥使了两个眼色。
“说啊!继续呀,说说我南二少值多少?”慢悠悠的,斯条慢理地挽着自己的袖子。
门被关上,门帘放下,对外的窗帘拉起,整个店封闭起来,头顶流泄下的灯光冷飕飕的。
南伊檀挽好袖子,“我一向不喜欢诉诸武力,为什么你们总学不乖呢?”
人多从来不是优势,南伊檀都没用一开始抽出来的铁棍,赤手空拳就全部把他们撂倒了。
沈浮朔和卢宥在一旁嗑着瓜子,非常事不关己的看戏,看到兴头上,差点没拍手称快。
这可怪不了他俩,要知道那群人若不是靠着家里那点关系,早进去了。
曾经南二少差点被他们拉下水,成瘾性药物,一次两次或许没事,多了就说不定了。
不过因着那件事,他们家里差点被折腾到破产,他们几个当事人被家里人逼着到南二少面前磕头认错。
所有人全部倒在地上,“当初你们跪在我面前认错的时候,我想着罪不及家人,就算了,没想到我的心善怎么都让你们学不会点乖呢?”南伊檀碾着其中一人的背,弯下身,轻飘飘地问。
“闭嘴,我不想听你们狗叫。”见有人想挣扎开口,冷飕飕地说。
转到一人面前,“你是不是非常不服?是不是觉得是他们牵累了你?”附身看着趴在地上的秦厉昊。
“你……啊!”
南伊檀脚碾在他紧握的手上,眉眼阴郁冷漠,“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欠你?”
脚下的力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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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越来越大,“你觉得吃软饭然后侵占人家家财的人很光彩吗?你觉得你有恨的立场吗?”
秦厉昊眼神惊愕,“你查我?”暂时忽略了手上传来的痛。
“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点教养还不会分场合办事,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住的废物。”
脚下用力,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起。
“啊~!”根本控制不住的惨叫从嘴里发出。
“该庆幸我现在当人了,不然你这只手都别想要。”南伊檀狠狠一踹,就不再分去一个眼神。
“教你们学个乖,别不当人,不想当人也别舞到老子面前。”
南伊檀掏出烟盒,熟练地磕出支烟,“你们处理下,我先去餐厅点菜。”他的情绪有点控制不住,不能再待下去了。
没等他们答应,就推门而出。
刚抬起头,差点没有推门回去。
匆忙地拿下嘴上叼着的烟,藏到身后。
黎珩阙从不远处看见推门而出的南伊檀,眼神闪动,眉目间隐含戾气,嘴上叼着烟,和以往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孩大相径庭。
可看见小孩慌忙匆乱的动作时,又忍不住泛出笑意。
走了过去,“刚杀完人分好尸吗?”带着调侃。
南伊檀难以理解地抬头,那点戾气被茫然取代,特别像个犯了错正在心虚认错的小孩。
黎珩阙控制不住手痒,小孩今天的发型比较凌乱,回想起上次的手感,忍不住伸出了手。
“发生什么事了?”目光扫向刚出来的店,什么都看不清,手下的动作没停,摸起来真的好舒服。
“这是我的店,”南伊檀说,“今天员工休息,我来瞧瞧。”蹩脚到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的借口。
“手伸出来我看看。”黎珩阙摸着面前人的头,他觉得不管这小孩做了什么,都无所谓,要真是这小孩处理不了的,他还能帮着善后。
南伊檀背在身后的手握了握,还是乖乖将手伸了出来。
黎珩阙低头一看,眉头忍不住皱起,“怎么这么不会爱惜自己?疼不疼?还不快松开。”
南伊檀垂着头扔了手中的烟,手掌心被烫出个可怖的伤口。
黎珩阙一时难以开口,冷着脸拉着小孩到了一家店里,那是家卖玉石原料的店。
助理和这家店的老板见到黎珩阙拉着人进来,脸上的神色莫测。
“洗手间在哪?”黎珩阙声音很冷。
老板指了位置,黎珩阙拉着人走进去,把他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凉水。
“去买支烫伤膏。”这话是吩咐助理的。
南伊檀一直未发一言,他察觉不到手上的疼,只感觉被黎珩阙握着的部分烫的不行,直接烫到了心里。
“阙哥……”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很熟悉的即视感,这好像是他刚才才同人说过的话,讪讪的闭嘴。
有点自知理亏,他也不知道他当时是咋想的,只知道不能让阙哥看见他抽烟,下意识的动作,纯根据本能。
16. 擦药
冲完凉水,用毛巾擦拭干净南伊檀手上的水渍,拉着人出去。
坐在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接过助理买来的烫伤膏,握着人的手摊开,细致地涂抹在掌心的伤口上。
“阙哥,我能说话了不?”
“难道我能捂你的嘴?”黎珩阙语气非常差,冷冷的,带着气。
“我,我错了,阙哥你别生气。”好着的那只手抓住黎珩阙的手臂轻轻摇晃着,声音放软放柔,眉眼垂着,乖巧又无辜,还带着可怜的意味。
黎珩阙收拾好药膏,冷冷打量着南伊檀,“说说你错哪了?”
“我不该抽烟,以后不会再抽了。”
黎珩阙起身走人,南伊檀慌忙抓住黎珩阙的手,“阙哥,阙哥,……”除了叫人,慌的其他话都不会说了。
黎珩阙掰开南伊檀的手,怒气是真的快压不住了,“你错的不是你抽烟,你错的是你不该伤害你自己。”
“抽烟而已,是件很重要的事?你觉得是件我会在意的事?我在意的是,你不该为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伤害到你。”
又急又怒,是少有的情绪外露。
南伊檀明显愣住,混乱的情绪充着他,让他不知该做何反应,处于脑袋宕机状态。
“我还有事,记得好好涂药。”
“阙哥,我以后都会注意,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可怜巴巴的,声音中仿佛带了哭腔。
黎珩阙手指控制不住的抽动一下,闭了两下眼,转回身,摸摸南伊檀的头,“乖啦,别哭,我没生你的气。”
南伊檀借机搂了搂黎珩阙的腰,整个人埋在他肚腹处,“我不会了。”闷声闷气。
黎珩阙手下的动作变得轻柔,“你记住就行,我真没生你的气。”似乎是妥协了什么。
“黎总……”助理的声音很迟疑,他知道他现在不该没眼色的打扰,问题是今天的客户比较重要。
南伊檀动了动,抬起头,脸上浮着红霞,眼睛浸润着水光,眼尾染上桃红,艳.色.诱.人。
黎珩阙拂过他的眼尾,一点湿润染上指尖,“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他这状态,让自己怎么能放心。
南伊檀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阙哥有事去忙吧,我没事儿,我朋友他们在附近,到时我让他们送我回去。”
黎珩阙又留恋地在他头上摸了摸,“我不介意你抽烟,下次不用躲了。”
南伊檀装作无意地松开手,乖巧地应,“我知道了。”
黎珩阙和助理一起走了,南伊檀目送着那个背影走远,脸上的所有表情尽数敛去,阙哥可真温柔啊!腰的手感也好好。
南伊檀站起身,在店中的玉石上扫过,阙哥来这做什么?这里除了那块中规中矩的冰种有点意思外,其他都有点上不了台面。
“客人,有感兴趣的吗?”老板笑容可掬,根本没提刚才的事。
“不必,”南伊檀拒绝,“这算是谢借贵宝地的费用。”压上一沓红票子。
老板笑着送人走出店,“客人有需要再来。”
南伊檀不会试图做不该做的事,有些事是必须得查的,有些事没必要查那么细,事无巨细的知道并不见得是件好事,更不是一件会招人喜欢的事。
刚出门,手机铃声响起。
“你人呢?”沈浮朔问,“不是说去订餐厅吗?我们这边都处理好了,还没等到你的消息。”
南伊檀走两步,拿着手机与店门口的两人挥挥,“出了点意外。”
另一只手上还提着用小袋子装着的烫伤膏,这可是阙哥给他准备的,当然要好好拿着。
“檀哥,发生什么事了?”卢宥疑惑的眼神落在那支烫伤膏上。
“没事,刚被烟头烫了下。”南伊檀才不会说出他的愚蠢行为,他刚才那反应说不出来的奇怪,他哥和他爸第一次发现他抽烟,他都没这么心虚过。
“遇到谁了?”沈浮朔对情绪一向比较敏锐。
“阙哥,”南伊檀莫名的丧气,“先去找家餐厅,饿了。”
沈浮朔稍作思考,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还没在一起,就这么没出息,要是以后真在一起了,你是不是打算认真学男德呀?”
南伊檀眼神中都没光了,“少废话,”磨着牙齿,“你要是刚打完架,点着烟,一抬头看见你要追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有啥反应?”
沈浮朔与卢宥都拍拍南伊檀的肩,幸灾乐祸又好好地安慰了他两句。
不过把他们自己带入其中,好像做出来的事都相差无几。
……
南伊檀吃完饭回到家中,洗完澡,给自己那无关痛痒的小伤上涂了药。
其实他的手不如其他娇生惯养养出来的小少爷,说到底他玩玉雕,手上的茧不会少,手指处还有一些经年久月留下的小疤痕。
还好这么点小伤口伤不到他拿玉雕的手,他也是有算过的,毕竟要送阙哥的礼物只完成了一个,另一个还是半成品呢。
他嘴上没说,心里其实是自傲的,他玉雕这方面的天赋恰如外人所说,真的像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拿上刻刀与玉,像是沉入自己的世界,手有自我的意识,打磨与雕琢,直至最后的成型。
以后可以往这方面发展,他可不想把他算作是最好的一技之长给荒废,毕竟谈恋爱嘛,总不能和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谈,是吧?
其他人他不知道,反正他就是这样想的,平时装装废物是情趣,要真什么都不会,他总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上楼进了工作间,不用特别赶,但想到自己干出的事儿,总觉得要找点其他事分下心神。
在玉雕中沉迷了两天,到了周日,这时他才想到他还没给阙哥发消息。
急急忙忙掏出手机发了时间与地点,只希望阙哥不会因为那天的事而生气的不来。
一切都按照行程安排进行,早上演习过后是新生欢迎会,学校大礼堂坐满了人,今年的新生代表是沈浮朔,他一上台,引得无数小女生尖叫。
南伊檀把耽溺情爱的心思分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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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剧情中的安排是为了突出男二的优秀,然后给女主那边拉仇恨,男二对女主特别,引得很多女生嫉妒,他们纷纷孤立女主,再有一次有个富家女实在看不过找了人想收拾女主,男主来了个英雄救美。
好在他兄弟被他提了醒,不会再与女主那边有牵扯,他们那里想怎样打生打死都无所谓,只要不牵扯到他就行。
十二点多钟新生欢迎会结束,他们三一起去了食堂,“檀哥,你有想加入的社团吗?反正我要去加电竞社,听说我们学校的电竞社还挺厉害的。”坐在一起吃饭,卢宥兴奋地说。
“我没啥想加的。”南伊檀心不在焉,他在想他要不要找造型师帮他做造型,今天穿什么衣服去赴约,但又觉得装扮的精致,会显得太刻意。
“你们约的几点?”沈浮朔问,“不急的话一起去走走,这都是人生经历,就算没什么想加入的社团也去走走,别留遗憾。”
南伊檀,“五点半,你们先去,我回宿舍换衣服。”
“别打扮的太骚包。”沈浮朔提醒了句。
“知道了。”南伊檀很快地扒拉完饭。
他在想是回宿舍还是回家,想到朔子的提醒,最终决定去宿舍吧,宿舍的选择性不多,不用纠结太久,回家就不一定了。
这是南伊檀第一次进宿舍楼,人挺多的,都是吃完饭来宿舍换衣服的,为着社团招新都要穿好看点。
找到自己的宿舍,推门而入,一个宿舍住四个人,上床下桌,他的那张床被子什么的都是叠好的,上面还放了层隔尘布,桌子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看来他的舍友都挺有分寸的。
宿舍里现在只有两个舍友,一人在打游戏,一人抱着手机在聊天,听到推门声都转头看来,眼神疑惑,“请问你找谁?”
“我是这个宿舍的。”南伊檀指指那张床。
“哦,原来这样,你好,我叫陈松,这是刘简。”
“南伊檀,”礼貌地说出自己的名,“我来换下衣服。”说了自己来的原因。
“要洗澡的话淋浴室在那。陈松”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南伊檀直接走到衣柜面前打开,里面的衣服挂的很整齐,除了常服还有套西装,不过西装一开始就被pass掉了,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进淋浴室冲了个澡,吹干头发,开始换衣服,白色T恤作为内搭,左胸处绣了支玫瑰,外面是格子衬衫外套,裤子是到大腿处的黑色工装短裤,白色的长筒袜与运动鞋。
摸了摸脖子,拉开书桌的抽屉,打开首饰盒,挑出根项链,银色的细链吊着颗小星球,小星球内部有滴蓝色的水滴,从换下的衣服中拿出个盒子,里面是枚耳钉,银色上托着朵小小的红翡玫瑰,透亮晶莹,最后在腕上扣上只机械腕表,
他就是个精致男孩,该有的东西都会有准备,也庆幸他是个精致男孩,能打扮的好看去见阙哥。
用梳子把头发梳顺,又用手抓出蓬松的弧度,阙哥喜欢摸他的头,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17. 见面
宿舍再次被人推开,是第四个舍友回来了。
他推开门正要往里进,在看到里面的南伊檀时,“抱歉,走错宿舍了。”疑惑地退出去,然后抬头看看宿舍号,又走进来,“没错呀,帅哥你谁?”
“钱钱,这我们的另一个室友,”陈松笑着说,“没想到吧?”
“的确没想到,帅过头了,你好啊,我叫胡谦,谦让的谦,但他们喜欢叫我钱钱。”
“你好,我叫南伊檀,之前一直没和大家见过面,这算是我送你们的见面礼。”掏出几个雕成动物形状的玉,三只形态各异的猫,雕的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不算多值钱,一个心意,我不经常来宿舍,还要你们帮我照顾着点床位。”
“好可爱,好有灵气,这是你雕的吗?”刘简的眼睛发光。
“一点练手的作品,”南伊檀说,“你们喜欢就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打扮的这么帅,是要去和人约会吗?”陈松说,语气暧昧调侃。
“差不多。”南伊檀挥挥手,出了宿舍。
收拾换衣差不多花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宿舍门口,没多久他俩位好友也出来了。
“很有少年感,不过你是想去勾引人吗?”沈浮朔说的是那两条白晃晃的大长腿。
“檀哥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帅。”卢宥毫不吝惜称赞。
南伊檀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有四个小时,“走,不是要一起去看看吗?”打发下时间正好,才不愿意直面回答沈浮朔的问题,都是心知肚明的事,说出来做什么呢?看自己不好意思,很好玩吗?知道就不早早提醒他了,等他受挫的时候再上去好好嘲笑他一顿。
一起走向学校操场,那里支起很多遮阳伞与一张张桌子,有写着各个社团的名称,篮球社,话剧社,科技社,文学社,书法社……很多很多,想得到想不到的都有。
一路上三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更多的是投向扎眼的南伊檀,青春洋溢又少年感十足,很像少年时光里的那道光。
今天的校园论坛再次被他刷爆了。
“学弟,要不要加入学生会?”一个高年级的学姐拦住南伊檀问,“文艺部正缺你这样的人才。”
“谢谢,不必了。”南伊檀笑着婉拒,他觉得他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能选择一个发展方向已经很可以了,没必要再给自己添过多负担,不说以后如果真能和阙哥谈恋爱,就说现在,阙哥是个大忙人,他总要从自己这边扣时间,不然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感情怎么升温?怎么保持?
“行吧,”语气颇为可惜,“那这两位小学弟呢?”又有活力起来。
“谢谢学姐,我已经加入组织部了。”沈浮朔说。
“谢谢,我比较喜欢打游戏,”卢宥说,“等一下加电竞社,学生会还是算了,我不行。”
直白的让学姐无奈,看上的人有两人拒绝,另一个已经加了组织部,是学生部不吃香了吗?
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招新手段,时间随着流逝而去。
时间来到四点半,“我先走了。”南伊檀向两位好友打了声招呼。
“祝好运。”沈浮朔说。
“檀哥,我相信你。”卢宥鼓劲。
南伊檀先绕去停车场,从车里拿了准备好的礼物,走到北门口。
这时手机震动,是黎珩阙打来的电话,“阙哥,你到哪了?”
“我看到你了。”黎珩阙挂掉电话。
一辆墨蓝色的布加迪停到南伊檀面前,车窗降下,驾驶位上是黎珩阙。
南伊檀见到车驶过来是有点没想到的,不是说这车有多贵多难见,是与黎珩阙实在不搭。
校门口人来人往,一辆豪车停下,还是停在个帅哥面前,总是招人眼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黎珩阙疑惑地问,可眼神控制不住的落在那两条笔直修长且不瘦弱的腿上,一看就很有力量感。
“没,没问题,”南伊檀绕到副驾驶处,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去,“谁让阙哥今天太帅了呢?”
今天黎珩阙穿了一身暖白色的休闲西装,在袖口上同样绣了朵红玫瑰,整个人的气质都被柔和了几分,看上去最多二十岁。
“去哪?”黎珩阙没接南伊檀的话,不太敢看那边,那腿白的晃眼,如上等的羊脂白玉。
“檀居,阙哥知道吗?”南伊檀系好安全带,“不知道我这有导航。”
“不用,我知道。”车掉头驶出去,黎珩阙语调还如以往平静,让人察觉不到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我一直以为你们这种霸道总裁是不会开车的。”南伊檀忍不住感叹,他就从来没见过他爹和他哥开过车,永远都是司机接送。
“真不知道你一天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南伊檀笑着未发一言,他能答吗?明显答不了啊,他能说他脑子里每天都是阙哥你吗?他可不想被扔下车。
“檀居是你的?”黎珩阙问。
“嗯,那时电视剧看多了,死活要弄个宅子出来,”南伊檀不太好意思,“不过旁的不说,那里风景不错,饭菜的味道也还可以。”
“一直只听过传闻,未得一见,还要多谢小檀带我去见识一番了。”
南伊檀内心无比的羞耻,他没想到,阙哥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带着玩笑意味的夸他一句,他会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黎珩阙久久得不到回答,侧头一看,眼睛微微瞪大,然后眼中浸润上笑意,副驾驶上的小孩都快红成小龙虾了。
“脸皮儿这么薄的吗?”黎珩阙目视前方,嘴上忍不住调侃,之前见那几面,怎么都没发现你这小孩这么容易害羞?
“阙哥,别说了,”尴尬的用双手捂住自己那张通红的脸,闷声闷气地解释,“明明以前带朋友去那里玩,我都特别自傲,不知道为什么你夸两句,我就感觉羞耻的不行。”
这开到一半的孔雀屏立马合了起来,不像是孔雀了,像是紧紧闭合着壳的蚌,藏起自己壳中的软肉,碰都不敢让人碰。
“别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为了旁的才夸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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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觉得挺好的。”能做出一番名声,总比那些真一无是处的富二代好。
黎珩阙的夸奖越正经越认真,南伊檀越羞耻越不好意思,这就好比一个小孩在纸上随意涂鸦,他的家长还特别自豪的夸耀,说着咱们家的小孩真优秀,真有想象力。
“这就令你这么害羞了,那我问一个之前忘记问的问题,你岂不是要烧起来。”
南伊檀揉了揉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阙哥,你想问什么?”
“之前拍卖会我没想到,在看到你发的地址时我才想到,那尊观音出自你的手?你是檀。”
“阙哥,你该想到的,我外公就是这行的大家,我耳濡目染点,很正常。”
“很不错。”黎珩阙是个没啥艺术细胞的人,不过从南伊檀少有流出的几件作品上,都能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很美,像是给那些作品赋予上了灵魂。
“阙哥的夸奖太过了,”南伊檀说,“我要学的还很多。”
“挺好的,能有自己想做的事,能有自己前进的目标,挺好的。”
南伊檀想说这都要多感谢那个做事认真的小系统,又觉得他好像也挺喜欢玉雕的。
……
一路上的交谈,让这段路程并不觉得无聊。
很快到了目的地,“阙哥,你想去水榭还是花厅?”南伊檀问。
“客随主便。”非常顺手且习惯的揉上南伊檀的头。
南伊檀用头蹭了下那温暖的手掌心,“去花厅吧,这个时节的水榭没什么好看的,等明年花开的时候,我邀请阙哥,阙哥可得赏脸。”
黎珩阙,“你邀请,我肯定会抽空来的。”
“那说好喽。”南伊檀在前带着路,很开心,笑容明媚。
暮色四合,落日熔金,融的光在他身上,那笑就更耀眼了。
黎珩阙被晃了下神,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这小孩而晃神了,收回手,垂在腿边,思绪忍不住飘散,他在想,他再这样下去是对的吗?
“阙哥,到了,是不是很漂亮?”
“很漂亮。”黎珩阙敛起思绪,发自真心的回答,是真的很漂亮,蔷薇爬藤爬在木柱上,织成一张密密的蔷薇网,绿叶掩映间是五颜六色的花,娇嫩又漂亮。
“进来坐。”踏进花厅,里面支着红木圆桌,与两把红木椅。
南伊檀把提了一路的礼物袋递到黎珩阙面前,“说好的见面礼,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黎珩阙拿出里面的礼盒,掀开盖子,目光微凝。
在安静的氛围下,南伊檀从一开始的自豪等着夸奖,到后面的惴惴不安,小心又不安地开口问:“阙哥,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很好看,我很喜欢。”又急又快,像是怕南伊檀要收回去一样。
黑色的乌木底座上托着一只浴火重生的凤,那就像挣扎着从泥潭挣脱的凤,燃起熊熊火焰在那火焰中浴火重生。
火焰的纹路,凤的姿态都刻画得纤毫毕现,真的很像是要随时展翅欲飞。
18. 学校
“阙哥喜欢就行,我还以为阙哥看不上我的手艺呢,担心了好一会儿。”可怜巴巴的。
黎珩阙小心合上盖子,“很厉害,它好像有灵魂,而且我从它身上感觉到一股劲,挣扎着不服输。”抬眼看向南伊檀,那是这小孩给他付上的感情吧。
他们两家分别处在两个行业,合作的机会很少,自然很少关心其他,听着的只有这小孩的传闻,说他不学无术做事没有规矩,放肆又霸道。
真正的却没过多了解过,就像他不知道檀居是他的,他还有这么一手好的雕刻技术,和个宝藏一样,越挖带来的惊喜越多。
南伊檀被说的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他曾经被盛誉环绕,听过比这更直白热恋的夸赞,今天偏偏这轻飘飘的几句,感觉他魂也要轻飘飘地飞出身体了。
“怎么这么可爱?”黎珩阙声音中带上笑意,有的时候觉得这小孩性子有点皮,更多时候是觉得他可爱又温柔。
“檀檀就是这么可爱。”耳朵上的红都快蔓延到脸颊上了,却还笑着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人,特别不要脸地说。
黎珩阙率先挪开眼,眼里的感情不遮不拦,本就多情的桃花眼,里面简直满满都是情意,一双眼中仿佛只容得下他一人,感情炙热到能把人烧化,“不是来吃饭的吗?”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静,他发现在这小孩面前,想要保住他的体面,有点难。
南伊檀笑容的弧度没半丝改变,“当然不可能放阙哥饿着。”
最后一缕光亮落入地平线,明亮的灯光亮起,照的恍若白天。
接二连三的菜品摆上桌,一看就知道是精心烹饪而成,连摆盘都是有规律的。
“先来碗汤,”南伊檀帮黎珩阙盛了碗汤,“快尝尝,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挖来的大厨,做汤一绝。”
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黎珩阙,眼中满是催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做的呢。
黎珩阙用勺子勺了一勺送入嘴中,笑着说,“味道很好,你也吃。”
南伊檀目光不会动了,盯着那点清浅的笑,差点忍不住醉入其中,回神后匆忙埋下头,做事不能太操之过急,万一把阙哥吓跑了怎么办?
黎珩阙只能看见那小孩的发旋,小小的一个,不细看都没发现在蓬松的发中隐藏着个小发旋,就和这小孩一样,如果不细细了解,只会知道他是个纨绔富二代,又怎会知道他不仅性子好,在玉雕方面还有极高的天赋?
是个很好的小孩,应该谈一场甜甜的校园恋爱,找与他有共同话题的同龄人,而不是与自己有过多牵扯。
一顿饭吃得只听得见碗筷碰击声,两人都各自在想各自的事。
等到一顿饭吃完,对上眼神,又都尴尬的移开。
“我送你回家,还是你今夜睡这?”既然是自己开的店,肯定会有供老板睡觉的地方。
“阙哥,我们学校今晚有表演,要一起去看看吗?”一顿饭吃的太安静,都没说两句话,亏大发了,一定要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黎珩阙想要出言拒绝的,可看着小孩那眼巴巴又期待的眼神,又有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默认地点头,就今天,只要之后不见,渐渐拉开距离,那点念想当然会淡掉的。
南伊檀笑得很傻,根本不知道他阙哥脑中想了点什么鬼东西,要知道的话,肯定就笑不出来了。
外来车辆想要进学校有些麻烦,就停到了校外的露天停车场,今天来学校玩的外来人员比较多,管的就没平常严。
两人并肩走入学校,肩宽腿长,比例及其优越,即使看不清脸,都吸引了一大波的目光。
“阙哥可真受欢迎。”南伊檀都后悔把阙哥带学校来了,今天过后他不知道要多出多少情敌,语气酸的像是生啃了两个柠檬。
“我和你比不了。”黎珩阙揉揉南伊檀的头做为安抚,这小孩的样貌气质出现在学校中,肯定会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喜欢他的女生甚至男生都不会少。
手下的动作僵住,不太自然地收回,这动作太亲昵,这个年纪的小孩一般不都讨厌别人摸他的头吗?可这小孩从一开始就没拒绝过他,还越来越习惯似的。
南伊檀觉察到哪里不对,又有点说不出来,顺着他的话说,“阙哥,你要对自己有明确的认知,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可都是别人打破头都想争的。”
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朦胧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某人的刻意为之下,影子慢慢融合到一起。
“我刚问了我朋友,说表演是在操场,还正热闹着呢,我们去凑个热闹。”南伊檀语气很轻快。
黎珩阙手动了动,没抬起,“小檀在学校中有碰到喜欢的人吗?”仿若长辈般的语气与询问。
南伊檀眉头蹙了蹙,阙哥之前的态度明显是有软化的,怎么好像又回到最开始了?
“阙哥,我住校外,与同学的相处不多。”
“你该多认识几个同学,与他们多相处相处,同龄人才更好玩到一起去。”带着关切。
可惜不是南伊檀想要的,很别扭,比一开始都别扭,阙哥是想把他推远,看似不着痕迹,态度又十分坚决。
南伊檀抿着唇,正要开口说什么,热闹的喧嚣打破了他们之间凝滞的气氛。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走到了学校操场,自由的表演活动,有一技之长的大方且自信地走上舞台,没有一技之长的,也贡献了自己搞笑的才艺,反正氛围被炒得很热烈。
“黎总好,我是沈家的沈浮朔,他是卢家的卢宥。”迎上来的两位朋友见到走来的两人,率先开口向黎珩阙问好。
“黎,黎总好。”卢宥有点结巴,就问他们这一辈的有谁见到黎珩阙不怕的?那可是和他们父母一辈的人物。这得除掉他那个异类朋友,人家不仅不怕,还想试图捂化这块极地冰块。
“你们好。”黎珩阙扫过面前的两人,淡淡回了一句。
卢宥在给南伊檀疯狂地使眼色,檀哥,檀哥,你怎么把黎总带这来了?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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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给我们多大的心理压力呀?就算要带来,也应该提前告知我们,让我们好有个心理准备。
南伊檀看着他的好友仿佛眼抽筋了般,关切地问了句,“你眼睛怎么了?”
卢宥心累地摇摇头,“没事儿,不用管我,我犯病了。”
几人忍不住被这傻憨憨逗乐,
“檀哥,你好久没跳舞了,要不要上台展示一波?”卢宥觉得不能让他一人受伤,怎么都得拉一人下水。
黎珩阙疑惑地看去,南伊檀脸色僵硬,笑容阴森森的,“行啊,要不要上去给我伴舞?”
“不了不了,檀哥一人的台就够炸裂了,没必要带我上去丢人现眼。”为了拒绝,连脸都不要了。
“小檀还会跳舞?”是好奇的,还有小小的期待。
南伊檀笑容立马变得明媚灿烂,“只会一点点,阙哥想看吗?”
黎珩阙表示很想,嘴上却说,“小檀不想也没关系。”
南伊檀刮了卢宥一眼,要这小子废话,他要真想展示当然是私下来,在这个大庭广众之下,跳完来个假摔都没辙。
绕了一圈,绕到组织部的面前,“部长,还有几位同学等着上台?”沈浮朔询问。
那是个和沈浮朔一个类型的男生,斯斯文文的,“是沈同学,你想上台吗?前面没两个人了。”林纾笑着说。
“不是我,他。”沈浮朔指了指南伊檀,声音里压着笑,听得出是很开心。
林纾笑得更开心了,“学弟想表演点什么?”
南伊檀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Breaking。”Breaking,就是街舞的一种,对,他想跳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舞,但是,但是他已经快一年没跳过了,他觉得他这僵硬的身体状态,玩不来这么高端的局。
林纾打量了南伊檀一眼,“学弟你确定吗?”
“谢谢学长,歌能用自己的吗?还有灯光?”南伊檀这已经是答案了。
“没问题,让沈学弟发我就行,等排到你我喊你们。”比了个OK,看着学弟信心满满的样子,应该没问题。
南伊檀搂着卢宥的肩走到一旁,“你小子是不是想害死我?”
“檀哥,檀哥,这不是想让你在黎总面前展示展示吗?”卢宥底气不是很足。
“你就不怕展示到最后是让我丢脸吗?”南伊檀真想给这小子两巴掌,他都多久没跳了,真怕上台后扭了腰。
“檀哥,你要相信你,你一定能行。”卢宥立马加油鼓劲。
“灯光师,好好表现。”
卢宥欲哭无泪,他懂了刚才檀哥的心情。
黎珩阙疑惑地看向那边,“没事,伊檀可能想让柚子打光。”沈浮朔发完歌之后,在一旁解释,其实他心知肚明,那边那两人肯定是南伊檀在教训人呢。
黎珩阙没有开口,他其实看得出问题的,也知道小孩心理没那么愿意,只是他真的好奇又想看,或许以后没机会了,还是别留遗憾好。
19. 跳舞
“阙哥能帮我拿着东西吗?”南伊檀与卢宥为友谊好好的谈了谈,转回到黎珩阙旁边,笑容有点腼腆,“穿着外套会影响动作。”
“可以。”黎珩阙没提,他的另外两位朋友就在一旁,或许他也是有点私心的。
南伊檀脱掉格子衬衫外套,伸手解下项链与腕表,递到黎珩阙手中。
黎珩阙注意到他T恤左胸口处绣着的玫瑰,下意识低头看向他的袖口处,又克制地收回,他觉得再和这小孩相处一段时间,他该做出一些可能会令他们两人都后悔的事。
沈浮朔与卢宥就静静地看着,看着一贯嚣张霸道的南二少是如何装乖卖巧的,内心啧啧称奇,为了追人,连脸都不要了。
南伊檀在一旁做了做热身运动,南二少做事一定要做到最好,在心上人面前可不兴丢脸的。
听了一首深情情歌对唱,在两位表演者下台后,主持的学姐拿着话筒看着台本,笑着说:“台下的同学都有眼福了,接下来是我们南伊檀南同学带来的Breaking,有请。”
音乐响起,侧空翻入场,卡着音乐的节点,双手支地旋转,灯光追随着他,照亮了那节腹肌和柔韧有力的腰线。
台下的尖叫控制不住的响起,接下来的背转,风车,托马斯回旋,大回环……各种动作衔接,合着音乐的节奏动作着。
很帅很飒,每个动作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敲击着鼓点,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肾上腺素飙升。
尖叫声吵得人耳朵疼,放以往黎珩阙早就离开了,可现在是例外,他根本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眼神只停留在那个似乎在发光的少年身上。
一双桃花眼揉进了所有的星光,因紧绷而能看见的腹肌纹路,因用力而更有型的腿,每一幕,每一帧,都全部映入了脑中。
时间仿佛很长,又短暂的转瞬即逝。
待灯光全部暗下,激动的尖叫久久未曾平息,好像除了尖叫,再不会做其他事。
南伊檀差点没瘫在地上,喘着气,擦着汗水,他觉得不把卢宥拖去揍一顿,弥补不了自己今天受到的伤害。
抖着腿,还要尽量保持自己的风度。
走到黎珩阙面前,见到他那双像是被火点亮烧热的眼睛,突然间觉得卢宥那小子做的不错。
“阙哥~”后一个字有点变调。
黎珩阙接住个热烘烘的火球,手臂下意识收紧,把人搂得更紧。
沈浮朔与卢宥非常有眼力见的退开,还拦住了其他想过来的人。
南伊檀蹭到黎珩阙的脖颈间,嗅到了点似有若无的清香,很淡,似雨后林木散出的清香,带着霖霖的潮意。
“阙哥,你好香。”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说完后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肯定是刚才运动过度,脑袋充血。
“抱歉抱歉,我真不是故意想冒犯阙哥,别松手,千万别松手,我腿软。”
黎珩阙松开手,可是南伊檀还扒拉在人家身上,压了自己的大半重量。
“松手。”语气不是很好,这小孩真是得寸进尺。
南伊檀动了动那两条发软的腿,“阙哥,只要我一松手,就得瘫在地上,你疼疼檀檀好不好?”放软声音撒娇,“是阙哥想要看檀檀跳舞的,阙哥得负责。”
黎珩阙一时愣住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看来他对这小孩的了解还不够深刻,还真以为他是个脸皮儿薄的小孩。
“好好站着,我扶着你,你靠在我怀中不像样。”黎珩阙头往另一边侧,湿热的呼吸喷在脖颈处,痒痒的,麻麻的,带着暧昧挑逗的意味,这不对,不能这样。
南伊檀也知道不能太过,借着黎珩阙的手站好,“阙哥,这真不能怪我,我有一两年没跳了,要不是柚子那小子,我也不至于腿软到现在。”声音有气无力的,“我都怕台上稍一失误,想想那场景,我都觉得我在这学校再没脸待下去。”
黎珩阙扶着人,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要是他不开口说想看,这小孩八成不会想上台。
不过经此一遭,这小孩真正要在他们学校出名了,到时来的追求者肯定不会少,情绪更多转向后悔。
“阙哥,以后要不要我跳钢管舞或者脱衣舞给你看?”凑到黎珩阙耳边,说着暧昧之语。
“操!”跌坐在地的南伊檀很懵逼,仰头看着黎珩阙,背对着灯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想想都知道,肯定好不了,操,怎么就上头了?
“我让你朋友来扶你回去,我先回去了,明早有个早会。”黎珩阙临走还不忘把手上的衬衫外套,项链与腕表放到南伊檀怀中。
在接近时南伊檀看清了黎珩阙的表情,很淡,不喜不露,看不出旁的情绪,恢复成了冷峻又高高在上的黎总。
沈浮朔两人过来就看到刚才还在台上激烈舞蹈的人,如同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般颓废的坐在地上。
“我好像搞砸了。”南伊檀很颓很丧,“人在情绪上头的时候最好闭嘴缄默,不然你根本不知道你会说出点啥鬼玩意儿。”
“发生什么事了?”沈浮朔说,“不管发生什么都先起来,地上脏。”
南伊檀爬起身,“我刚才调戏了阙哥,还不止一次。”
两位好友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想的?黎总只是走了没揍你,都是他教养好。”
卢宥吃惊地张着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操,这不是刚才跳舞跳上头了吗?”烦躁地扒拉自己的头发,“我先发消息跟他好好道个歉,希望阙哥能原谅。”
拿出手机斟酌着要怎么发消息?
檀:【阙哥,我真没其他意思,当时可能脑袋砸到地上砸坏了,嘴他有自己的想法,真的真的对不起,球球阙哥别生气。】(猫猫疯狂磕头认错.jpg)
檀:【阙哥,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说话,不再开这种恶劣的玩笑,真的真的很抱歉。】(小熊猫疯狂磕头认错.jpg)
黎珩阙坐在车上,缓慢地打出几个字,他其实并没有多生气,生的那点气也不是对南伊檀的,是对他自己的,因为在那个光一般的少年扑在他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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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时,他的心是动摇的。
阙哥:【我没有生气,你不用道歉。】
暗灭手机,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埋藏住所有的动摇,他不该耽误小孩的,小孩年纪还小,他承担不住一人莽莽撞撞地闯进自己的世界,又不做留恋的离开。
……
南伊檀看到消息,并没有松一口气,阙哥生气还好,至少是对那几句话有反应的,这么冷冷淡淡的回应,就好像那些动摇没存在过。
“伊檀,你还好吗?”沈浮朔担忧地问。
南伊檀对向他们忧心的眼神,沉了口气,“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很差,我该知道的,阙哥可不是个能轻易追到的人,若是真那么容易,还轮得到我吗?”后面那句明显是为了调节气氛,不过也是句实话。
“的确如此,但是檀哥我相信你,毕竟黎总对谁都没对你这么容忍过。”这何曾不是一句实话。
记得圈中有过一个传闻,一个小家族里的小姐上赶着倒贴,第一次就被黎总让保镖给拖走了,然后大家都以为黎总对女的不感兴趣,性别换成了男的,一样的下场,自那之后就没谁会这么没眼色的去自找没趣。
南伊檀自己也是清楚的,不然真的看不到一点希望的话,他可能不会像如今这般上赶着。
“不用担心,我以后一定会把握好分寸的,再也不胡说八道了。”这张嘴平时开开玩笑就算了,怎么能口花花到阙哥身上呢?真在一起之后另说,那叫情趣,还没在一起的如今,那只会让自己在阙哥脑中的印象疯狂地减分。
见他恢复正常,两位好友稍放下心,不过黎总那座高山真的不好攀爬,只能在心里祝愿他这为好友能得偿所愿。
……
接下来几天,南伊檀发现他错了,他觉得他还能像之前那样重新拉近与黎珩阙的距离,但他的想法可谓大错特错,他发消息黎珩阙还是照样回,可是回复的时间与内容都与以往相去甚远,明晃晃摆出来的态度就是要疏远他。
加之最近正式开始上课,作业与各种各样的事找上门来,还有因为之前那场舞惹来了各种人,一件件事情的积压,让南伊檀一时间心烦意乱。
这天下午一节大课下课,班级门口站着个捧着红玫瑰花的男生,谁都以为是在等他女朋友,想站着看热闹。
南伊檀收好自己的书与东西,拎着单肩包从后门走出。
“南伊檀同学,能等等吗?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一个身影急忙追上来。
南伊檀回头看一眼,眉头狠狠蹙起,自带三分笑的桃花眼中满是冷漠,“不能,滚。”他表明他有喜欢的人,不是一次两次,论坛上的帖他也看过,这件事的高楼还挂着呢,就算这男生没看过帖,他周围总有人看,若真这么巧的他不知道,那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要追求人,连真实情况都没打听清楚,这份浅薄的喜欢,好像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不管旁人各种异样复杂的眼神,走出人群,到了停车场,今天没课了,他哥前两天就发消息让他回家,这两天课比较多,今天正好有空。
20. 告白
回到家,喝着阿姨倒的果汁,没过多久,他哥走了进来,今天下班还挺准时的。
“哥,让我回来干嘛呀?”南伊檀问,“这刚开学呢,比较忙。”
“那下周三有时间去参加生日宴吗?”南庭倾甩出张请帖。
南伊檀拿起那张典雅的请帖,展颜一笑,“阙哥的生日宴,我怎么可能会没时间?”
“没出息的小兔崽子。”南庭倾没好气地斥了句。
“这怎么能算是没出息呢?”南伊檀说,“等哪天你遇到喜欢的人,你就会知道了。”
南庭倾没管他说的挤兑之语,语气失了之前的玩笑,“你和黎珩阙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南伊檀茫然抬头,“我和阙哥最近都没时间见面,能发生什么?”
“不是前两个星期才去了檀居吗?之后还有传闻说你们一起去了学校,你还上台表演了。”
“这不都好好的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南庭倾才不和他兜圈子。
南伊檀揉了揉脸,摆出的笑模样尽数敛去,“之前许是表现的太明显,阙哥有所察觉。”
南庭倾眉头皱起,“黎珩阙并不傻,怎么会看不出你的心思?他这个表现明显是拒绝,你没必要打破一切的凑上去,给你们两个都留点体面。”
南庭倾说的南伊檀何曾不知,清透明亮的眸子暗淡些许,“我知道的,我会把握好分寸。”
南庭倾一时无言,活泼闹腾的小弟变成这样,心里总不是啥好滋味。
他其实知道黎珩阙是怎么想的,若一个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小姑娘,跑到他面前来表达好意,有点心,有点想长久发展的人,对这段感情将要考虑的会有许多许多,但考虑一旦多了,第一表现自然是慢慢疏远。
“你喜欢男女都无所谓,这世间又不是只有黎珩阙这么个优秀的人。”南庭倾自然知晓,这对他们两人都是最好的,出言宽慰。
南伊檀静默不言,摸索着手上的请帖,可是他舍不得他的那份温柔,低低开口,“追求才刚开了个头,我连句喜欢都未曾对他言,我有点不甘心。”
“你……”南庭倾叹了口气,“别弄的世人皆知,届时成与不成都不好收场。”
南伊檀点点头,若是他自己,他才不会想这许多,他名声本就不好,假设会牵扯到阙哥,行事还需收敛些,生日宴正好是个机会。
时间是向前走的,不会因任何人停留。
在那之后的时间,他们之间的联系交流越来越少,直至生日宴那天,他已有两天未回复自己的消息。
南伊檀请了假,盯着手机的眼神有点空,他若不迈出这一步,他们将毫无机会,若迈出这一步,或许连这点飘渺的联系都将失去。
今天挑了身白色的西装,搭了条玫瑰红的领带,胸口别了个玫瑰胸针,袖扣是白色波浪上托着的帆船,耳朵上是静谧的蓝玫瑰。
恰如其分到不像是去参加生日宴,像是去求婚或者结婚。
南庭倾这次倒没多说,只希望经历这遭后,小弟不要一蹶不振,再发生前几年的事,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
生日宴会的举办地是在个五星级酒店,不像是正经的生日宴,像是场普通的交际宴会。
关注入口的人在看见入场的两人时,纷纷交换一个眼色,皆是人精,皆是消息灵通者,那点私下的交往早被人传了个遍,不过是碍着两家都未曾有任何表态,谁都还不敢轻举妄动。
南伊檀抚了抚袖扣,跟在他哥旁边见了几个人,惯常行事的端了杯酒窝到一个角落,等着成年人们的交际结束,思索着等下说的话。
捏了几块精致的甜点扔入嘴中,寻找着这场宴会的主人公,其实不必怎样寻找,宴会中央,最璀璨夺目的那个便是了。
黑色的西装外套,黑色的马甲,黑色的领带,唯露出的酒红色衬衫透出丝异样的色气感,隔的较远,分不清他袖口处是否仍然有朵玫瑰,或许等下能见。
不知不觉就这甜点一杯酒入了肚,挥手招来侍者,重新拿了一杯酒,正好黎珩阙上台讲话,寥寥几言后是切蛋糕,蛋糕很大很精致,第一刀切下的时候台下响起掌声,礼貌克制带着上层人士的矜贵。
在这个大庭广众之下,在这角落无人注意之地,遥遥敬了下台上的人,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想亲手递上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就不知阙哥会不会接受。
南伊檀一贯是不喜欢参加宴会的,无聊透了,若在以往,他早就开溜,不会停留到宴会快散都还未走。
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黎珩阙,希望宴会结束能给他几分钟的时间。
“喝了多少?”南庭倾找到人的时候,明显看得出南伊檀的微醺状态,他还是很清楚自己小弟的酒量,到这个状态,喝的肯定不是一杯两杯。
“数不清,”南伊檀俏皮地眨眼微笑,“清醒状态下,我怕说话磕巴,我怕没胆子将心里话说出,这个状态刚刚好。”
南庭倾按压额头,“等下和我回去还是自己回?”
“你先回吧,今晚不回家,明天还有课,去学校那的房子住。”
“行,”南庭倾临走还是一脸复杂地说,“别想太多,做你想做的,真有什么事打电话和我们说。”
“放心啦,真有事,我肯定会和你们说的。”
南庭倾带着九分的忧虑离开,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南伊檀看着手机上的答复,勾了勾唇,把杯中最后的残酒饮了,寻着地址找去。
那是间休息室,推开门,黎珩阙早早等在里面,淡色的唇添上两分血色,西装外套敞开,领带解了,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那点似有若无的色气更加明显。
漠然的眼神再看向走进来的南伊檀柔和了些许,“天色不早了?想说什么?”声音懒懒的,浸润着酒意。
南伊檀吞了吞口水,一是紧张,二是这样的阙哥诱着人移不开眼。
“我想把生日礼物送到你手上。”稳了稳心神,走到黎珩阙面前,从口袋中掏出个方方正正的黑丝绒礼盒。
黎珩阙盈着朦胧笑意的眼神变了,放松的脊背挺直,手指神经性的抽动一下。
“是什么?”希望和他想的不一样。
可惜事以愿违,南伊檀打开礼盒,或许那不应该叫礼盒,称作戒指盒更为合理。
丝绒布上躺着枚莹润透亮的绿翡翠戒,表面雕刻着龙形花纹,缠绕在戒指上,可见雕工的精细。
“这是你大哥不愿收下的戒指,拿来送我吗?”说着开玩笑之语,递出了个再合适不过的梯子。
可惜事与愿违,南伊檀并不想顺梯而下,“不是,”定定注视着黎珩阙,风流多情的桃花眼拂去那层眼型自带的虚假情意,眼中满是真挚与执拗,“阙哥,我喜欢你,我不否认我的冲动,在我们感情还没到那份上的时候,就向你冲动的告白,但是阙哥,你知道的,我为什么会冲动,”苦笑一声,“再不说的话,我怕以后我连和你说话的资格机会都没有了。”
黎珩阙在慢慢和他拉开距离,不了解的人不知道这许多,当事人呢?当事人怎会察觉不到?
黎珩阙静默着未发一言,
“我知道,真要把我俩放在一起看,谁都看得出我配不上你,我自己并不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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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甚至是认可的,但我也在想,若真能找个能配得上你的人,或许这世上找不到,既然都要放低要求,我为什么不行?”
“我有想过许多追求你的计划,浪漫的,热烈的,不顾一切的,可我知道我名声本来就不好,他们想怎么说都无所谓,我不想牵扯到你,所以再多的动作我不敢做,不敢过多的越界,只好在手机上多逗你开心,多和你吃两次饭,多和你展示点我并非真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
“无奈阙哥不愿再给我更多的时间,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在你我还彻底未回到曾经的陌路人,向你言明我的心意,我喜欢你,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一直觉得我的喜欢浮于表面,不过是对某种事物的喜爱才想要追求你,但明明没和你相处多久,见面的次数手指数得过来,我却发现我越来越深陷不可自拔,阙哥,你愿意答应我的追求吗?做我的男朋友,和我规划有你我的未来。”
这都不像是他说出来的话,直白又郑重,没用更多的华丽语言渲染,更能听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像他所说的是冲动而为,但抿起的唇,蜷起的手指,下意识紧绷的身体,都能看出他并不如表面的平静。
黎珩阙一直没有出言打断,平静甚至透出丝无情,冷漠的目光落在那张堪称漂亮的脸蛋上。
一个眼神,像是盆冰水,把存有几分虚妄的南伊檀给泼醒,他似乎该听他哥的,顺其自然的与黎珩阙拉开距离,全了他们两个这段情的体面,不至于造成当下可说成是难堪的局面。
“对不起,我不该在你生日这天做出让你苦恼的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希望我没有给你造成太多困扰,如果有的话真的很抱歉。”南伊檀唇角挂着勉强的笑容,剔透明亮的桃花眼蒙上层薄薄的雾,遮掩住了眼睛的光彩。
黎珩阙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不由自控地抬起,能看到袖口处的红玫瑰,最终却什么都没做,算作是默认地应了一声。
南伊檀还算平稳地走出休息室,在关上门那刻,控制不住地跪跌在地,勉强的笑容掺上涩意,他该庆幸阙哥并没有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给他留了颜面。
手中的戒指盒因为刚才的动作滚落在地,卡扣没有卡紧吧,戒指跑了出来,碎的四分五裂。
勉强聚起力,把碎裂的玉捡回戒指盒中,撑起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会场。
浑浑噩噩地打车回家,躺到床上后再聚不起半丝力气,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
眼皮合上,藏了许久的泪,控制不住地滑落,黑暗无声,无人知晓。
借着残存的酒意,逃避似的沉入梦乡。
…………
黎珩阙没有挽留,没有多言,听见休息室外模糊的重物落地声,动了动身,最后只是忍耐的,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修剪圆润的手指掐在手心,手指泛白,手心差点破皮。
坐了不知多久,时间在那刻变得模糊不清,放松手指,手掌心的刺痛一阵一阵的,堵塞着不会跳动的心脏,缓慢的,缓慢的重新跳动,输送着血液在身体中流动起来,让僵硬的身体慢慢有了活气。
站起身的时候踉跄地碰翻了一旁的小桌,刺耳尖锐的声音响起,慢半拍地看向那只曾受过伤的手,这次再没人会不顾一切地奔来。
在走出两步后,动作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再看不出半丝不妥。
休息室的门打开,一点莹光晃了眼,身体僵硬的难以动弹,慢慢半跪在地,在地上拾起一小块翡翠的残骸,握于手中,锋锐的边缘合着指甲掐出的痕迹,让手掌心添上一道更深的伤痕,一点血珠渗出,染污的那块翡翠残骸,透出点难以言喻的凄美。
21. 日光
手机疯狂地震动,停了一会儿,没过多久继续震起来。
南伊檀浑身上下都是隐隐的酸痛,身上像是被抽干力气,疲倦的如几天几夜未曾入眠。
小小的手机重量都有点不堪重负,掀开眼皮看去,是沈浮朔打来的电话。
闭了闭眼,不想管,不想做,只想继续睡下去,拿着手机的手垂落在床上。
电话挂断,紧接着再打来。
南伊檀摸索着划开接听,
“伊檀,出了点事,你在哪?”声音没以往的冷静,透着隐隐的焦虑。
“怎么了?”南伊檀艰难地从干涩的嗓子眼中挤出三字。
“你在哪?是在校园旁的那栋别墅吗?是不是生病了?我们这就来,到了再和你说。”沈浮朔挂断电话。
南伊檀眼睛闭着,整个人安安静静的,除了呼吸起伏外,再看不见半点动作,沉静的似座死火山。
寂寞与安静让开门声打破,沈浮朔轻轻推开门,看见躺在床上的南伊檀,急迫地跑过去,又堪堪停在床面前,俯视着床上躺着的人。
面容一如既往的精致,但和以往相比,脸上像是蒙了一层灰雾,玉笼雾霭,明珠蒙尘。
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参加宴会的衣服,没有换下,没有盖被,死人般地躺在床上,在有人进来后仍没半丝反应。
沈浮朔垂着眼睑,“你当初怎么说的,你忘了吗?”这状态,推敲下时间,能明白是怎样造成的。
南伊檀依然一动不动,真与死人无异。
“既然都这样了,那收到的消息也就没必要再和你说了。”沈浮朔转身就要离开。
“什么情况?”南伊檀说的十分艰涩,嘶哑又粗粝。
“这种情况了你还想着他?”沈浮朔简直是不可置信,“你还是我认识的南二少吗?”
“别废话。”南伊檀半支起身,倚在床头上,从无波无澜的脸上窥不出半丝神情。
“与他关系不大,更多的是对你的,”沈浮朔还是开了口,“你应该知道你那几年的事,只要有心人想查并不难,他们听到你和黎珩阙的传闻,想用你那些所谓的丑闻来威胁你。”
“想让我做什么?”南伊檀语调没有多少起伏。
“秋凤山。”只用一个地名,其他都不需多言。
秋凤山对其他人来说可能不过是座普通的山,山并不高,更不显俊,唯一特别的是他那条盘山公路,蜿蜒崎岖,被吐槽是个门外汉弄出的设计图,不高的山,不险峻的地势,弄出来的路和高原地区那些山差不多。
所以在另一群人眼中,那是个赛场,是条赛道,是飙车比赛的不二之地,还是印证是否是高玩的地点。
南伊檀冷冷低嘲一声,“谁给他们的自信?”
“其实你没必要理那群傻逼,”沈浮朔说,“一是我猜你之后与黎珩阙不会再有过多牵扯,二是你觉得凭黎珩阙有多大可能性查不到这些?”在他想来,南伊檀答应他们无异于吃力不讨好。
“时间?”
“为什么?那些事算得了什么呢?你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过火的事,让他或让其他人知道,不过是让不好的名声更不好上几分,你并不在意,对你家也不会有多少影响,你更该清楚他们这场明显是不怀好意,给我个你要去的理由。”
“我总不能一直闷在家里,该找点事发泄下情绪的。”像那几年一样,反正他还可说是年轻,再玩两年亦还来得及。
隐藏在话中的未尽之语沈浮朔自是清楚的,就是清楚,才更恨铁不成钢,“玩到把自己搭进去,还是自个给自个攻略的,你真是好样的。
“你说的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去洗个澡。”南伊檀不想和他掰扯太多,什么都索然无味,他的心在自己的胸腔中跳动着,又好像并不在他胸腔中了,木木的,感受不到它的存在,空空荡荡的。
沈浮朔没办法,要是有办法,当初他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好友在泥潭中挣扎,最终还是靠自己才爬出来的,时间是过了好几年,他该更成熟的,但他发现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安慰?没必要,自己会说什么,该说什么,南二少比自己还清楚;
发泄?没发现南二少自个做的就挺好,唯一的问题是可能把自己的小命玩儿没。
别说他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他能做得了什么,又能怎样呢?感情的事和其他的事不一样,外人说再多做再多,都抵不过自己一点努力,要自己想清楚,自己走出来。
南伊檀扒掉自己已经皱皱巴巴的衣服,进了浴室,冷水兜头泼下,水下的身体机灵了下,混乱无序的脑子让冷水一冲,稍稍明悟了点,又还如塞了团棉花似的,寻不着出口,又胀又闷。
凉水渐渐染上温度,思绪飘飘忽忽,寻不到半丝落点。
……
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宽松的棉质家居服,身上空荡,仿佛一夜间就清减了许多。
头发擦的半干不干,不在意地走出房间,洗了个澡,人比刚才更加清醒。
客厅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刚才上楼的沈浮朔,一个是毫无意外的卢宥。
两人齐齐看来,南伊檀扯出个笑容,挥挥手,“这么严肃干嘛?还真把他们当盘菜了?这么一说,对了,是哪些看不清自己的傻逼?真是欠收拾。”
人恢复的是以往一般,可,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若不是沈浮朔刚才看过男二少那死德性,肯定也会被他这轻描淡写的模样糊弄过去。
“这么有脑子的南二少会想不到吗?”沈浮朔带着讥嘲。
南伊檀尴尬地笑笑,“一时半会还真算不出来,毕竟得罪的人有那么点点多。”
比一拳打在棉花上还让人无力,“主要的是你在翡遇那天揍的几个人,次要的是我的猜测……”沈浮朔稍微顿了顿,“是你那几个不省心的堂兄姊妹。”
“他们怎么掺和进去的?”南伊檀趿着拖鞋进了厨房,“想喝点什么?”
两人报了自己要喝的饮料,等接到手中后,沈浮朔才继续开口,“还能为什么?羡慕嫉妒呗,能给你找点不痛快,何乐而不为?”
南伊檀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冰牛奶,轻巧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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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那些年的教训都还没让他们长记性吗?”
靠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很放松,放松的异常,“什么时候?好久没玩了,说起来还有点期待呢。”悠悠的目光落在沈浮朔身上,和他表现来的放松形成鲜明对比。
“明天,时间是晚上八点。”沈浮朔终究还是松了口。
南伊檀悠悠哉哉地喝着冰牛奶,“有说什么要求吗?”
“他们说如果他们赢了,之前的是一笔勾销,你之后也不能再找他们的麻烦,见到他们得绕道走。”宽松且不难做到,或许还是忌惮着南二少的身份,但再宽松再容易,那些话放在少年人耳中无异于挑衅。
“我还没去找他们的麻烦呢,他们为什么要自讨没趣呢?”似乎是真的不解,却又不想听到沈浮朔的回答,“我知道了,到时候会去,中午还有一节课,就不留你们吃饭了。”逐客的意味很明显。
沈浮朔只是与南伊檀进行了点眼神交流,嘴上却无过多言语。
今天的卢宥如同只非常机敏的小动物,好奇有的,人是沉默的。
待两位好友离开后,南伊檀捂着隐隐作痛的胃部,脸上是苦笑,自作孽不可活,又动都不想动,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前方,空茫茫的。
眼睛轻眨,恍惚有星辰落下。
不自在的搓搓自己的脸,把僵硬的脸搓开,露出惯常的散漫笑容。
拖着不算轻松的步伐,上楼换衣服,说了中午有课,还会是骗人的吗?
穿的简单,身上半丝配饰都无。
捞上车钥匙出门,今天开的是机车,纯黑色的机身,为着自身小命,更为着遵守交通规则,扣上个同色系的头盔,与今天简单的搭配着实很搭。
眼熟南伊檀或对南伊檀有稍微了解的人,在见到今天的南伊檀都表达出惊讶,以往的南二少打扮的可谓是花枝招展,一时见他这么朴素,还有点意外,私下吐槽,开玩笑,莫不都在说,难道南家破产了?
南伊檀对这些一向是不在意的,漫不经心的上着自己的课,对那些似有若无的目光早已免疫。
思索着他是否要练练车,正儿八经以赛车的速度开车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今天只有这一节课,下课之后,同学们纷纷走尽,南伊檀还坐在座位上,他有点饿,有点难受,但又不想动。
慢悠悠地起身,慢悠悠地与同学们擦肩,慢悠悠地走向食堂。
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能再让大哥和老爸担忧,毕竟老爸年纪大了,再让老爸为自己操不必要的心,他有点于心不忍。
南伊檀想到这,他忽地有点想拒绝那场赛车比赛,那些年让他们为自己操的心够多了,都十八岁了,还要再来一场叛逆,说不过去。
最终他打电话问了他哥,说这是他最后一次赛车,可以去吗?
只从这个问题中,他哥就似察觉到什么,给他的回答,自然是同意的。
南伊檀觉得自己曾经的那个想法没有错,人又不是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
日光刺目,犹如军训当天,灼得人难受。
22. 前夕
周五当天有两节大课,下午的那节课五点半才下,按照路程来算,至少要两小时才能到秋凤山。
南伊檀不紧不慢的,本来就是他们发出来的邀请,自己急吼吼的赶去,是不是太给他们脸了?
“你们不开自己的车?”南伊檀对着跳上他车的两位好友问。
“我们又不上场,没必要开车?”沈浮朔说。
“一天天蹭我的车,蹭上瘾了是吧?”以前还不觉得,来读书短短一个月都没有,这两个已经蹭了他两次车。
“这倒不是,”沈浮朔笑说,“学校里有你这么个招摇的靶子就行了,我们还想低调的读完书呢。”
如他话中所说,学校中就算消息再闭塞的人,都有听过他们学校有个顶级富二代的传闻,天天超跑不重样,穿的招蜂引蝶,身上的一个小配饰随便一查都是几十上百万的。
南伊檀只冷呵一声,不做过多评价,自己的招摇明眼可见,他们两个倒不见得有多低调。
在城中的时候按着限速开车,等出了城,速度慢慢加上去,但依然能算得上慢,他不可能忽略他车上还带着两个人。
不然以今天开的车,加速最快的一种车型,速度不至于此。
…………
时间点正是下班高峰期,也恰是晚饭应酬的开头。
黎珩阙对今天的行程是有点逃避的,生日宴那晚的事,过去的时间两天还不到,今天要应的饭局会有那小孩的哥哥,真实情况不管人家知不知道,自己总是心知肚明的,见到面不免尴尬。
不想面对还是得面对,这个饭局是和某些大人物吃,要能推早推了。
高档的私房菜馆,精致典雅,无一处不妥贴。
随着服务员入席,和其他到来的人打招呼,说话把握着个度,冷淡又客套。
“黎总许久未见,你还是这般风采卓绝。”握着黎珩阙的手晃晃,满面笑容。
“黎总这还未到而立之年就有这般成就的,真是年轻有为,我们这一大把年纪的,真是比不了啊,比不了。”
“黎总快坐快坐,咱们聊聊无阙科技,那人工智能咱也不太了解,就不知材料方面……”
黎珩阙漫不经心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陆陆续续又有两三个人进来。
“情况我了解并不深,想要具体了解,可以和无阙科技那边具体预约时间谈。”黎珩阙的目光与进来南庭倾对上,各自颔首,算作是打了招呼。
“这不南总吗?”语气听起来不太对,“我听到个传闻,传闻说南总的弟弟今晚和人有约,就不知真假了?”
“南总,也不是我们说话难听,孩子都到这么大年纪了,再不下狠力气管教,要成了个只会吃喝.嫖.赌.的纨绔可怎么整?”另一个人跟着接话。
“我家的事,还不劳烦两位指教,”南庭倾冷冷淡淡的,“你们连自家孩子都管教不好,怎么好意思对我怎样教我小弟指手画脚?”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语气,最能挑起人的怒火。
“大家都少说两句,今儿个聚会是为了开心的,没必要弄得太僵。”有人出来打圆场。
黎珩阙与人交谈的话停了,指腹拂过袖上的翡翠袖扣,优雅华美,静静听着那边的交谈。
“南家可真宠那小少爷,真不怕把人惯坏。”坐黎珩阙旁边的人开口。
“此言差矣,”带着丝轻蔑的嘲笑,“人不早就被宠坏了,还喜欢玩些不要命的东西。”
“此话怎讲?”有人好奇发问。
“秋凤山,大伙都知道吧,我从我家那小子最终得到个消息,说一群纨绔子弟今儿个在那约了场赛车比赛。”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平常时候开车都要担心随时的事故发生,他们还自个儿去找事故。”
“年轻嘛!”不是什么好话。
之后话题又随着转移,那毕竟与自家无关,他们看戏的心态表现的太明显的话是容易得罪人的。
黎珩阙的神色在他们一言一语的交谈中,发生了微不可察的变化,说到赛车时,心跳漏了一拍,朝着似乎正与人交谈甚欢的南庭倾看去。
在思绪流转间,他连捧杀都想到了,却觉得家风一向正的南家做不出这样的事,再从那小孩的态度看来,更觉得自己的猜测荒诞。
黎珩阙知道他不该问的,问到情况他又能如何?那天晚上后小孩像是真正消失在他的世界,再无那些欢乐有趣的故事发到手机上,除了今天外,再没从任何途径听到他的一丝传闻,就如曾经他们还毫不相识时。
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拉开与那小孩的距离,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
他不能放任小孩凭着那丁点的激情与不知对他多厚的滤镜,直冲冲地闯入自己的世界,与自己这个比他大了十岁的人牵扯不清,不应该,不值得,更没必要。
…………
南伊檀这边他们到了秋凤山山脚,几盏大灯把山脚平台照得明亮,五颜六色的跑车停在平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车展呢。
在看到南伊檀的车驶来时,闹腾嘈杂的声音从那边爆发而出。
“来的人真不少,”南伊檀停车,“真不怕自己的丢脸事迹传遍整个圈子?”
车门打开,三人下车,一群人围聚上来。
“还是丁二有法子,能请到我们退隐的南二少出山?”一头张扬的红发,面容却撑不起那头红发,只显得不伦不类,像个小混混。
这个人南二少应该称一句堂兄,偏偏从小被南二少揍到大。
“南磊,被我揍的还不够吗?”南伊檀避开那只碰来的手,说地不咸不淡,“你要掺和到这件事中去。”
“哈哈!这脾气果然还是曾经的南二少,谁家传闻南二少从良了的?”笑得阴阳怪气,话语更是别含意味。
“听说南二少想攀那座雪山,就不知真假了?”暧昧下流。
“那位倒是好福气,就不知道南二少的滋味如何?”低俗的难以入耳。
“南二少这张脸,以后如果南家破产了,凭着这张脸,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出价。”
……
低声私语,偏要叫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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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恶俗的让人作呕。
南伊檀环视一圈,懂了,他就说他们怎么不怕丢脸的请来这么多人,原来全是与他有过摩擦与过节的,全是来看他笑话的。
“你们听到有人说话了吗?”南伊檀疑惑地对两位好友发问,“我怎么尽听见狗吠了?”
沈浮朔扶扶眼镜,一本正经地作答:“也不知是哪家狗场的狗没关好,从狗笼中跑出来了。”
卢宥在一旁忍笑忍得很艰难,还要压着笑配合,“也不一定是狗场中的,或许是哪家家养的呢,只是怎么出门都不牵绳的?”
喳喳私语间歇,目光对视,火花四射,剑拔弩张起来。
“就不知南二少的车技是否有你的嘴皮子溜?”另一方的主角出场,丁二少为首,余下的是翡遇那天被他揍过的人,其中当然包括秦厉昊。
秦厉昊的眼神似要择人而噬,这人让他受的屈辱,他一定要百倍奉还。
南二少觉得这都是洒洒水啦,放他中二的时候,他肯定会拉一货车的人直接把这场地都掀了,脾气好的南二少不过淡淡开口,“我的车技,你差点见阎王的时候,阎王没同你好好谈过吗?”
丁二少的脸皮狠狠抽动了下,“行啊,希望南二少的车技和南二少的嘴一样硬。”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不过真是难以想象,不愿与我们为伍的南二少,玩的似乎也挺花的。”
南伊檀目光先是落在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人身上,唇角的弧度转为轻蔑,“丁二你是不是不行了?还请上外援了。”
那张脸对赛车竞技这方面有了解的应该都不陌生,中国顶级车队的王牌选手,刚结束一场国际赛事,斩获不菲的奖项。
他姿态是傲慢的,以他的本事自然看不起他们这种可说成是玩票性质的富二代们。
后面只是轻飘飘的扫过那个文件袋,“你以为我真的是在意这才来的吗?”南伊檀对这些并不太在意,今天他来,不过是他想玩,这最后一场,他当然要玩的痛痛快快,不留遗憾。
“那开始吧。”真实情况丁二少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天这局不过是以手中的东西作个由头罢了。
油箱的油重新加满,与两位好友各自一击掌。
“檀哥,你一定会赢,他们算啥东西?”卢宥兴奋地握拳,眼睛非常明亮,对着南伊檀加油鼓劲。
“伊檀,我知道我不该说扫兴的话,”沈浮朔语气复杂,“但我还是想说,为自己留点余地,他们不配你毫无保留。”
“知道的,你们该信我。”南伊檀笑得张扬肆意,整个人被笼在光辉中,毫无阴霾。
沈浮朔看着离去的人心下仍不免担忧,别看南二少一脸没事人的样子,他可清楚的很,南二少比谁都能藏,希望别出事。
南伊檀不管友人们的担忧,弯腰上车,手握在方向盘上,深深吸一口气,呼出,眼神激动兴奋,许久没感受过的速度与激情,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将他的血液点的沸腾。
“嘭!”枪声响起,一辆辆跑车如离弦的箭般飞出,留下的只有油门轰鸣声,与车尾气。
23. 恋爱
夜间的秋凤山没半丝光亮,唯一的光是在车辆驶过之后带来的灯光。
靠着车前灯才能看清前方的路,弯道阻碍与其他车辆,扎入黑暗,被黑暗拉扯,它拽着人沉沦,想将人溺毙其中。
难以预测的前路,濒死的危险,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更加兴奋,更加激动。
剔透莹润的桃花眼染上血色,疯狂侵袭清醒。
油门越踩越死,速度越来越快,肾腺激素玩命儿的飙升,心跳的快要飞出胸腔,沸腾的血液像要把整个人连皮带骨烧尽。
漂移甩尾,轮胎距悬崖不过半指之数,蹭到的石子滚落,隔了许久都听不到石子掉落的声音。
死死憋着一口气,胸腔都快被憋炸了。
“刺啦~”
是轮胎与地面狠狠摩擦过的声音,人因惯性向前冲又被安全带死死拉回来。
到这时,南伊檀才敢大口大口的呼气,无数汗滴滚落,人似快要虚脱。
大脑因供血不足嗡嗡地响着,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想不了,坠入只有自己的小世界,痛快的想让人欢畅地大吼两声。
不知缓了多久,人才渐渐缓过来,也反应出哪里不对了,正常情况他那两位好友不该上来关心关心他吗?
伏在方向盘上再缓了会儿,抖着手解开安全带,车门打开,弯腰下车,一抬头,腿软的跌坐在地。
要在其他时候,见到南二少这么丢人的模样,不管是真心玩儿的朋友,还是真心做对的“朋友”,肯定都会不约而同地发出嘲笑。
但此时此刻,别说嘲笑了,大气都不敢发一声。
垂着眼皮儿的南伊檀见到一双皮鞋映入眼帘,有人居高临下地开口:“和人玩儿命,玩的开心吗?”
南伊檀垂着头不言不语,一阵风吹来,连同着未干的汗,冷得一哆嗦。
“我他妈一直以为你就一文文静静的乖巧小孩,没想到你还挺叛逆的哈。”冷冷地嘲讽,怒气积攒过多后的极致冷静。
一人跌坐在地,染满泥污,一人高高在上,光华笼罩于身,透出种荒诞的割裂感。
其他车辆驶到了终点,见到此刻怪异的场景,都选择当个不会言语不会动的木头庄子。
两人静默相对,在那两句话后,再没人开口。
气氛凝滞到粘稠,让人喘不过气来。
南伊檀此刻的脑子比浆糊还不如,极致的激情过后是放松的空茫,乱糟糟的脑袋不足以处理当下的情境,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忽略与逃避。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仿若人的错觉。
“起来,我带你回家。”是彻底妥协了吧?在他选择去询问,在他选择离开那场快开的饭局,在他到了此地,杂糅的情绪太多,担忧怒气心疼焦急再掺着懊悔……最终是无奈的妥协。
南伊檀仍然不语不动,如同个石头雕像。
温暖的怀抱笼罩住人,把人从黑暗的世界中拉出,让人能感受到温暖,能察觉到外界的变化。
南伊檀死死揪住了身前人的西装外套,大口嗅闻着霖霖木香,像条被捞上岸快要渴死的鱼,汲取着最后一丝氧气。
黎珩阙轻拍着人的后背,轻柔地安抚着人。
渐渐地,南伊檀鼓动的心跳渐趋平稳,沸腾的血液和缓流淌,急促的呼吸勉强正常。
“阙哥。”低低叫出一声,整个人缩在这温暖的怀抱中不想离开,这好像场梦,美的不愿清醒。
“起来,地上脏。”较以往更加轻柔,轻柔的都不像黎珩阙了。
南伊檀借着力从地上站起,死死圈着黎珩阙的腕子不愿放开。
脑中积攒了无数的问题,阙哥为什么会在这?阙哥从哪里知道的?阙哥为什么会来?……
但这和黎珩阙的存在比起来,都显得无足轻重,没有关心的必要。
温暖的手掌按压在自己脑袋上,动作轻柔地为自己顺着毛,满满的安抚意味,“好点了吗?”黎珩阙低声询问。
南伊檀混乱的思绪在这暖意柔意中慢慢捋清,“我没事儿,”圈着人手腕的手松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下意识想保持他们俩之间的距离。
黎珩阙的手僵在半空,顿了下才收回,注视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小孩,从他身上再寻不到往常半分的活力与朝气,他知道这不是个说正事的地点,却还是开口,“小檀,你前天晚上说的话还算数吗?让我做你的男朋友,让我们一起规划我们的未来,这些还算数吗?”艰难无比地吐出一句话,“我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南伊檀不可置信地抬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尖锐的疼痛告诉他,他并没有在做梦。
黎珩阙好气又好笑的拉过南伊檀的手,“能别破坏气氛吗?”
南伊檀下意识说了句“抱歉”。
此刻黎珩阙是真无奈了,再复杂的心理被这一搞,都没了七七八八,“算了,你好好想想,我先带你回家。”
南伊檀愣愣的,反应迟钝的不像话,跟着走了两步才消化了黎珩阙说的话,“需要想的,从始至终只有阙哥,等下,你先看看这些,再说吧。”
三两步窜到丁二少面前,伸手就抢过他手中的文件袋,在所有人复杂的眼神中又窜回到黎珩阙面前,狂野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
黎珩阙接过东西,看着离两人有段距离的其他人,一时半会猜不到这里面是啥,但当打开之后,随便一翻,忍不住有点砸舌,一开始的那两句话他以为他说重了,没想到是他说轻了。
车场上的肆意驰骋,小巷子里的群架,酒吧里的醉生梦死,赌场上的一掷千金……最正常的可能是蹦极跳伞之类的。
这何止是叛逆,简直叛逆到家了。
上上下下地打量过南伊檀,看不出来,丝毫看不出来这小孩骨子里是这么叛逆的人。
不对,“你那时才多大?”这小孩不是才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吗?看看这些是什么?是个小孩该做的事吗?家里的大人都不管的吗?眼神渐渐变得怀疑猜度。
南伊檀实在是没想到黎珩阙的第一个问题会问这,恍惚间想到意外过后的那天早上,黎珩阙问的第一个问题也是问他的年龄,“阙哥,你就这么在意年龄吗?”明明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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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可称一句年轻,偏偏好像非常执着于年龄。
黎珩阙抖抖手上的东西,“这就不是那个年龄段该做的事,你爸和你哥都不管的吗?”
“我知道啊,”南伊檀笑容有两分恍惚,“管,他们怎么可能不管?一开始打的我一个星期下不了床,后面把我关家里过,带我看过医生,来来回回折腾了几个月,没用,只能由着我了。”
“为什么?”总该有个理由,这小孩不像个无缘无故就叛逆行事的人,为着家人,他都不可能干这么多让家里人担心的事。
“啊……一开始不是在聊我们的感情吗?怎么好像越扯越远了?”明确的是在转移话题,递过去的时候大大方方,没太多的感觉,但想到曾经的矫情与傻逼行事,有点难以启齿。
“说一点不介意,你可能不信,”黎珩阙没打算揪着不放,迟早会知道的,不急于一时,细条慢理地把一张张资料塞回文件袋,“可要说多在意,”摇摇头,“我自己却不这么觉得,想玩都可以,只要别这么疯,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就都可以。”
南伊檀的心仿佛在坐过山车,从顶点猛的冲下,起伏不定,七上八下,到了黎珩阙停的车前,心脏坐的过山车缓慢停稳。
南伊檀长长呼出口气,“和做梦似的。”
猝不及防的到来,猝不及防的说后悔,像是一束光劈开黑暗,不给人半点适应时间就驱散黑暗,亮得猝不及防。
“你要想清楚,想清楚之后再做决定,不管你的决定为何,我都不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
南伊檀不见外地倚坐在车头上,掏出烟盒,朝黎珩阙递了递。
黎珩阙低头看一眼,抽出支烟,“在我知道后就彻底不装了?”放入嘴中。
南伊檀低头直接从烟盒中叼起烟,拿着打火机先为黎珩阙点了烟,才帮自己点上,吸了一口,吐出烟雾,“不全是装的,或许有点,在喜欢的人面前,谁不想表现的好点?更不用说喜欢的那个人比自己优秀的太多。”
“并没有,不过是我不走这条路的话,可能只有条死胡同。”黎珩阙抽一口后,夹着烟,盯着烟雾随风飘散,声音就像随风的烟雾飘又散,还有零落的脆弱。
南伊檀沉默了,之前就说过,黎珩阙的经历他是知道大部分的,他的优秀没人否认,在光芒之下好像所有人都忽略了其下的阴暗。
“阙哥,你是可怜我才说那样的话,还是真的对我也有那么点意思?”他难以确定,黎珩阙这类人的情绪隐藏的都太好了,察觉不出,分辨不了,他说的话太不可思议,默认的拒绝仿若昨日,这反悔来的太快,快的让人难以置信。
“你觉得你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黎珩阙说,“在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你以为我对谁都会像对你这般容忍?你是特别的例外。”
南伊檀的烟抽不下去了,定定地注视黎珩阙,他觉得没了爱情还有其他,但要没了黎珩阙他可能会遭不住。
“阙哥,我们谈恋爱吧!谈一场有彼此未来的恋爱,谈一场能走到余生尽头的恋爱。”
“荣幸之至。”
24. 亲吻
指尖的烟一前一后落地,脚步杂乱,莽撞地吻上黎珩阙,简单的双唇相触,蠢蠢欲动想加深这个吻,又迟疑地往后退。
南伊檀有点懊恼,躁动的情绪还未平静,加上催化剂,才会做出这么件冲动的事。
后退的头被人用手往前一带,唇贴的密不可分,黎珩阙咬了咬南伊檀的唇,“张嘴。”
南伊檀顺从地张开嘴,闭上眼睛,视角失去,更多的感知投在纠缠的唇舌上,很柔软很灵活带着自己僵硬的舌灵活起舞。
黎珩阙温暖的手抚在后颈处,细细摩擦,带着安抚意味。
不知不觉地沉浸到这个吻中,极致的温柔,极致的缠绵,腿软的整个人都窝在那个暖意融融的怀中。
踩在云端,寻不到实处,飘飘欲仙。
车驶出去了不知多远,南伊檀才渐渐从那种飘忽不定的状态中回神。
想起刚才的事,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一只手从一旁伸过来,按在头上轻柔地摸了两下,“乖。”
“阙哥~”闷声闷气,软乎的不像话,“檀檀害羞了,暂时不想理阙哥。”
黎珩阙的心柔软的不行,完完全全陷落,语气含着暖意融融的笑,“那檀檀什么时候才想理理阙哥呢?”
南伊檀双手把自己的脸捂得更紧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别,别用这语气说话,我,我要受不了了。”似乎能听到哀求的哭声。
黎珩阙靠边停车,担忧地看去,安抚轻柔却又不容人拒绝地拉开南伊檀捂在自己脸上的手,眼神诧异微微的惊愕,车内的灯光不算明亮,但想看清南伊檀脸上的表情并不难,整张脸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那双眼浸润着水雾,可怜又带着朦胧的情意。
“别,别哭,有什么事,和阙哥说?”略微的手足无措,手轻柔地顺着南伊檀的头发。
南伊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现在发生的事如临梦中,假的让人没有安全感,整个人的情绪起伏大的仿佛那条线坏掉了般,根本难以冷静地寻回平常时的心态。
“阙,阙哥~”南伊檀挣扎又别扭地埋到黎珩阙怀中,真实的温度,砰砰的心跳,霖霖的木香……一切的一切,缓慢轻柔的安抚着起伏不定的情绪。
黎珩阙轻轻拍着南伊檀的背,一重接一重的冲击,小孩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时间流逝,对着在自己怀中睡着的小孩,心底升起丝无奈,用着个这么别扭的姿势还能睡着?到底是有多疲倦?想到这,低头在南伊檀额头上落下个轻柔的吻,对于小孩没休息好这件事,自己应该是占了一定的原因。
轻轻把人放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再次发动汽车,平稳的行驶在回家的道路上。
南伊檀先开一点点眼帘,看着连排的灯光划过,组成绮丽绚烂的万花筒。
阙哥和自己谈恋爱了!自己和阙哥谈恋爱了!
阙哥还吻了自己!吻了自己!舌吻的吻!
差点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心里砰砰乱跳的疯兔子,疯狂的濒临死亡了。
一路上安静静谧,听见呼呼的风声,车辆行驶的嗡嗡声。
不知不觉中,人好像真正睡了过去。
直到车停稳,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一个人弯腰下来轻柔地唤着他的名,人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阙哥~”黏黏糊糊。
黎珩阙墨玉似的眼中染上笑,好像有星星坠入了其中,“乖啦,回房间睡。”
南伊檀被蛊惑了般抬起头吻上了那一张一合的唇,抿了抿,又伸出舌舔了舔,软软的,错觉般尝到了丝丝甜意。
黎珩阙启唇,邀请客人入内,非常有主人家自觉的好好招待了入内的客人,力求做到宾至如归。
安静的地下停车场一点声音都极其的明显,粘稠的水声,.喘.息与.低哼,过于空旷,出了回声,更加暧昧,惹的人脸红耳热。
唇分开,黎珩阙伸手试过身前人唇角的一点水痕,忍不住的揉弄那红润的唇,瞳孔的暗色欲深。
南伊檀张嘴,咬住在自己唇上肆虐的手指,轻轻地啮咬,舌紧跟其上地安抚。
黎珩阙唇紧紧抿着,借着昏暗的光,垂眸凝视着咬住自己指尖的人,眼神躲闪,脸上火烧火燎的热,整个人都似快冒烟了,害羞纯情又着实地放肆大胆,拇指压到唇角,想要深陷,又克制地抽回手。
“时间不早,早些休息。”黎珩阙声音哑的根本藏不住欲望。
“这是阙哥家吗?”南伊檀没再打算胡闹,要真继续下去,黎珩阙不一定遭不住,他百分百是遭不住的,太快了,即使早在他们的开始就做过更过的事,可那不过是场意外,意识不清醒下做出的事,在清醒的当下,他们的进度到这刚刚好。
“这是我其中一座住宅,离秋凤山比较近,现下送你回去时间太晚,就暂时在这住一晚,明天再送你回去。”黎珩阙温声解释。
南伊檀揉揉自己的脸,尽力寻找自己的状态,“阙哥决定就好,我都行。”
进入房中,空旷而冷清,没半点人气儿,像是长时间不住人的房子。
南伊檀克制住自己的好奇不胡乱乱看,“这里我不常住,不过不用担心,房间都是有人打扫着的。”黎珩阙在前带着路,步上二楼的台阶。
南伊檀跟在后面,根本不好意思开口询问自己今晚是一个人睡,还是和他睡一起?
“早点睡,别多想,说了在一起我是认真的,还有的其他事,等你休息好后再说。”黎珩阙替人打开房间门,往旁侧了一步,低声说。
南伊檀知道他的问题不用问了,这态度明摆着的,除了分开睡不做他想。
“阙哥,你能抱抱我吗?”
黎珩阙没回话,伸臂把人揽到自己怀中,南伊檀伸手回抱,圈住柔韧有力的腰,听着平缓的心跳声,感受着温暖的怀绕,踩在云端的脚落了地。
“晚安。”南伊檀松开手,轻轻道了句。
“晚安。”黎珩阙回。
房间门在眼前关上,黎珩阙觉得自己怀中空空荡荡,莫名有点冷,忍不住无奈一笑,转身进了书房,今天落下的事可不能不处理。
他自己都想不清当时是抱着个什么情绪出的门,在听到小孩和人在秋凤山赛车时,心漏跳一拍,继而就忍不住多思是否是因为自己拒绝的原因,想到这,担忧与焦急寻上了门,控制不住的想,若小孩出了意外怎么办?只是想一想,他那颗跳动的心仿若死寂再难以跳动,那刻他知道了,不知不觉中小孩早已闯入他的心房,大摇大摆的在此安家落户,要是想要驱逐,自己的心将不再完整。
他离开了,他赶来了,他看着那辆火红色的布加迪穿破黑暗冲出,带着不顾死活的疯癫,他的心骤停又急速加快,他是有怒有气的,见到小孩的模样,又是不落忍的。
后面那份文件递来时,他着实没想到,小孩并不如他想象中的乖巧,不但不乖巧,简直可说判若两人,却发现其实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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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就可以。
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中盘旋,也不影响他手上处理着工作,见到助理的汇报,微有点惊异,手指敲击着桌面,思索着,轻轻舒出口气,这又是一件他没想到的事儿,小孩是早把他那点心思与打算告诉家里了吗?其实该是能想到的,从那场意外开始,所有的事怕不都全部同家里说了,不然合作不可能递来,更不会有后面连续着的几场合作。
今天的事也亏了小孩的哥哥在其中周旋,让后面赶去的人不至于多受人为难,由此可见,小孩不仅说了,应该还做了点其他,不然家里人怎会不仅不为难,还帮着他。
真不知道在他不知情的地方小孩又做了多少,为他考虑了多少,这么讨喜的人,他怎么能不欢喜呢?
……
背靠到椅子上,回想起与小孩哥哥的那场交谈。
对着可说是突然而来的他,南庭倾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好,“黎总,许久未见,就不知您有何贵干了?”
黎珩阙在听见这句询问时,清晰的明白自己冲动了,还是控制不住地开口,“是真的吗?”没有讲清楚,谁都明白话中谈论的是哪件事。
“不论真假,似乎都与黎总关系不大。”南庭倾是气的,他能想清楚想明白黎珩阙拒绝的原因,但一开始的发展,他能看出来并不只是自己小弟的一头热,所以让人看到点希望后又不留情面的拒绝,这还不如一开始就干脆利落的拒绝,他何曾不知道他这有些牵强附会,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儿。
“为什么?”没得到明确的答案,不过从表情语气看来,答案无疑很明显。
“这似乎与黎总无关。”
“时间?”
南庭倾脸上的表情微微出现裂痕,各类情绪混装,最终摆出的是冷漠,“你要知道,拒绝一个人就要干脆利落的拒绝,不要留给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应该能看出他是一个脾气执拗又拧巴的小孩,你不去,他要放下或许是要时间,也只是需要时间罢了,但要是你去了,你该知道的,他承受不住第二次的伤害。”
“我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赞成他和你有过多牵扯,你们之间不论是地位和身份都不太合适,他在我们的呵护下成长的有些天真与幼稚,对于他来说,你们之间的那场意外,让他放不下,加之你确实是个无比优秀的人,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大到他嘴上说着会把握住分寸,我却能看出,他早已越界了。”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说,他喜欢你,并不是如小孩子般只是说说而已,你要想清楚,分辨清楚,你与他之间的感情与是否能走到未来?”
黎珩阙静默地想了许多,想到了那场荒唐的意外,想到了那双明亮又充满欢喜的桃花眸,想到了不顾一切奔向他的小孩,想到了台上光芒万丈的小孩,更想到了认真告白的小孩……他难以否认自己的心的确为那小孩加速跳动,难以否认小孩带给他的触动,“我知道。”
紧绷的神经松懈,当时小孩告白时,他一言不发是他那时难以开口,他怕他一开口就是接受,到了这时他才悲哀的发现,不要多,只要一小根羽毛般重量的筹码,他那座天平就会倾向接受。
“八点,只剩一个半小时,希望你能赶上。”南庭倾定定打量着眼前人,看出了他的认真,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从今以后他们之间的身份总会有个巨大的转变。
“谢谢。”
旁人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只知道在他们交谈过后,黎珩阙黎总离开了即将开的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