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守寡的真千金》
1. 001
“说好了劫财不要命,你怎么把她掐死了?”
“你没听到她狂叫吗,会引来边防兵的!”
“真没气了,船已经来了,快走别管尸体了。”
林知死在末世的兽潮里,陡然呼吸到新鲜无比的空气,本能躲到最近的一棵树梢里,然后脑子里潮水般涌出海量信息,这是个和平但缺衣少吃的年代,对末世来的林知来说,却犹如世外桃源,是她毕生追求的目标,谁阻止她在这么好的年代生存下去,她一定会跟对方死磕到底。
原生的记忆一点没有,但海量的信息已经补充足够必备的生活常识。
原身被人哄骗私奔,骗财还想把她骗去境外卖掉,原身在登船前发现,奋起反抗呼救,想引来边防,结果被蛇头掐死。
接应的蛇头和诱骗原身的人,已经坐上小船,快接近远处的大渔船了。
林知盯着那艘开出去几十米远的小船,专注使用异能,很快周围大树的根茎快速暴涨,在水里追上小船,弄翻小船,给落水的男人拖进水底,她用树根把船里的背包拖回来,下树检查,恰好这个是原身的包,里面有一些这个年代用的钱币、原身的证件、还有几套换洗衣服,都用油纸包好的,包湿了,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
证件、衣服、钱,在这个年代基本生存三件套有了,她运气太好了。
有得就有失,她不想放过蛇头和骗原身的男人,弄出了动静,埋伏在周围海域和岸边的边防兵立刻提前行动,有一只小队已经搜到林知这边了。
“别动,举起手来!”
林知下意识想靠着末世来的身手逃,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这是和平年代,人民子弟兵是最能保护老百姓的,她现在的身份,是被骗至此的老百姓,根本不需要跑。
她把双手举起来,手电筒照到脸上的时候,下意识闭眼,然后晃荡两下,一头晕了过去。
晕是装晕的,情况不明的时候,装晕叫以静制动。
她听到边防兵低声交谈的声音:“有证件,回头打电话核实一下,应该就是被骗的傻姑娘,我听老陈说过,他遇到过一次。”
“不要乱猜,现在外面的势力坏得很,一定要核查清楚,别回头是间谍。”
林知又了解到了一些,间谍是很严重的罪,幸好把证件捞回来了,远处能听到激烈交火的声音,随着“嘭”得一声爆炸巨响,交战很快平息了下来。
她接收到的信息里,内地城市很安全,可这些安全,同样是建立在边防的守卫之下,林知对把她抬上车的边防兵们肃然起敬。
“那么大的响声,眉头都没动一下,应该是真晕,不会是间谍。”
要不还是睡一觉吧,林知心里想,不过车子到驻地途中,遇到了袭击,眼看着两位边防兵要遭殃,她真不能不管,只好装作突然惊醒的样子,大声尖叫之下,成功吸引了火力,给两位同志争取了时间。
很快增援也到了,就在最后那名穷凶极恶的境外歹徒,刀子快挨到林知脸跟前的时候,她飞快的做选择,当着好几个边防兵,自己解决掉歹徒,不被当做间谍才怪,等着救援赶来,她必定要挨上一刀。
两害相加取其轻,林知脚下一滑,决定摔一下,让那一刀别落在脸上,在身上不怕,这点小伤,只要她愿意,半个月连痕迹都不会有,但如果被怀疑了,审讯起来,可能半年都见不到太阳。
不过这会运气又好起来,她滑倒的同时,又是“嘭”的一声,精准命中她面前的歹徒,随后,歹徒的前额中心洇出血红色,倒在她跟前。
有个人死在她面前,虽然是坏人,她这会应该继续尖叫吗?
这会天色渐亮,林知看清朝着她走过来的边防兵,挺年轻的,枪法是真好,她错过了尖叫的最佳时机,算了,不装了,见招拆招吧。
刚才的交战中,有边防战士受伤了,原身家里世代中医,原身还在卫生站工作过,正好有理由帮这些可爱可敬的人出点力气。
她缝合的手法娴熟,没有麻药最大的伤口缝了十几针,这位小战士愣是一声都没吭,林知肃然起敬。
大家对她也肃然起敬:“你缝的真快,一点都不疼。”
林知“嗯”了一声,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等到天完全大亮,之前开枪救了她的男人又来了,递给她一个油纸包着的面饼。
林知也不客气,接过来小口咬着,这一咬不得了,是末世高层才能吃得上的面粉,而他们平时,吃的大部分是营养剂。
这饼子也太香了,一个不够吃,吃完后,又一个递到她跟前。
林知抬头看了眼,对方的脸近在咫尺,很俊朗的一张面容,知道这是他的口粮,她摇摇头。
男人还是给了她:“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别的事。”
林知确实有事要做,她不客气了:“谢谢你同志,你们都是好人。”
“你的身份核实过了,可以帮你联系当地政府,送你回家。”
原身的那个家够糟糕的,不回去也罢,那么就只有另外一个去处了。
“不需要送,我去京市。”
周成风再次错愕了,第一次错愕,是接到未婚妻家里发来的电报,说未婚妻跟人私奔了,第二次错愕,是在刚才的任务中见到未婚妻,现在是第三次错愕,未婚妻不认识他了。
两句对话,周成风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怎么能不认识,他跟几年前变化不大的吧?
是惊吓过度失忆?听着讲话不像失忆。
他按捺住疑惑,继续探问:“你一个女孩子家,千里迢迢去京市做什么?”
讨生活呗,穿来这个时代有好处,但一样要付出劳动才能换来温饱,她总不能在边境吧,也找不到适合她的工作,就算有,她也不敢暴露身份去做。
原身是有个未婚夫的,家里用一百块钱,就把她许配给一个老婆跑了,还把儿子留下的男人,不过呢,书里说这男人死了,如此一来,她就有个遗孀的身份,用这个身份,在京市能换一份工作,简直运气。
林知斟酌了一下回京的借口:“未婚夫死了,去看看他母亲,他家人要是愿意的话,我给他守寡。”
周成风猛的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这次任务性质,没有澄清谣言,家里人以为他牺牲了呢。
林知没有原身记忆,全靠穿来的海量信息,这里是书世界,也就是小世界,和主世界不一样的,所以,她哪怕做些什么改变,应该不影响,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俊朗的男人,会是原身那冤种未婚夫。
林知笑问:“你吃惊什么呀,守寡能换份工作,改嫁可就没工作了,靠男人养,和靠亡夫换的工作养,你觉得我选哪个合适?”
周成风觉得都不合适:“就是奇怪,这样的战斗队对于普通人,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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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哭了,你心态太稳了。”
林知已经伪装失败,索性不装了,看他胳膊上的袖子碎裂,模糊一片,伤是小伤,但要清洗包扎,不然容易发炎。
之前急救包的消毒酒精和纱布还有,她把油饼放下,给这位救命的同志清洗伤口。
周成风看着小未婚妻娴熟的技法,还记得几年前,她拿他当试验品扎针,几次都没扎进血管,成长令人刮目相看。
要不要相认呢?周成风还在犹豫的时候,小未婚妻开口了。
“哀莫大于心死,我被喜欢的男人欺骗、杀害,弃尸岸边,要不是运气好,就是一具尸体,心都灰了,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喜欢的男人……就是那个沉到水里的,蛇头的尸体捞上来了,那个男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周成风听她语气,看她表情,都不像假的,可怎么就不认得他了呢?
他试探着:“既然心灰意冷,不如留下来找个对象安家,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那是京市,最安全的地方,过去就能凭着遗孀的身份安排份工作,她干嘛要留在这危险的边境?
甭管他好心坏心,阻挠她过上稳定生活的,都得打倒。
林知怒目而视:“我未婚夫和你一样,也是位同志,尸骨未寒,你就叫他未亡人改嫁,同志,你思想很危险啊,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的伤口,自己去卫生所包扎吧。”
她拿起第二个油饼,背起自己的包转身就走,初来乍到一个新的世界,确实不能多说话,之后要控制。
根据观察,这个时代的人和末世的人观念不一样,末世崇尚强者,这里的人怜惜同情弱者,尤其是这些穿军装,越是可怜的老百姓,越能得到同情和帮助。
林知适应的很快,等她找到这支队伍的最高领导,已经有了普通的受到惊吓老百姓的样子了:“领导,这地儿太可怕了,我身份核实清楚的话,能走了吗,我要去京市,找我未婚夫家去。”
领导很贴心的让周成风当司机,绕个路,先给林知送去车站。
林知非常感谢,可能是出于对她包扎过他的兵的情义,汽车票还是领导出的钱。
周成风送到大巴车,在发车前又返回了,敲开车窗,递给林知一个袋子:“大家凑钱给你买的,路上吃。”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林知翻看了一下,有两个苹果、一个军用罐头,一盒饼干,还有一小卷钱,数了下,十块,这些是笔不小的财富了。
林知也不傻,是刚才那位军官自己掏腰包,大概是为着之前说了让她留下另嫁的混账话的道歉。
那她就收下了,收下人家的东西,就表示要原谅,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林知找司机借了纸笔,写了几个字,包在略小的那个苹果上,再套上袋子,瞄准那位军官投掷过去。
周成风后脑勺被砸中,差点没给他砸跳起来,还以为遇到袭击了呢,捡起来一看是刚才送出去的苹果,纸上是几个字:“谢谢,别忘了去包扎擦伤的胳膊。”
周成风一时冲动,想追上去问问:“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呢?”
奈何车子发动后,一溜烟就出了车站,他小未婚妻正挥着手告别,脸上的笑很甜,真是想不通,去守寡了还那么高兴?
周成风心里期待起来,今天没来得及说,等任务结束,回家探亲,面对面的时候,看她怎么说?
2. 002
林知第一次如此放松的乘坐交通工具,白天正好看沿途风光,乡镇的建筑其实比不上末世的坚固,但是一派祥和,大片大片的农田和村庄,不用害怕田埂上跑的好好的一只鸡,突然巨大化亮出爪子伤人。
车厢里亲切交谈的情侣、互相依偎着的母亲和孩子、陌生人之间的交谈,她不觉得吵,只觉得已经进入了想象中才有的平静日子。
两边的胡杨树倒退的飞快,从车窗吹进来的空气特别好闻,但很快这种平静被打破,三个歹徒拿着管制刀具从座位上站起来,一人劫持住司机,一人威胁住售票员,还有一人拿着袋子,从前排开始胁迫乘客掏出值钱的东西。
他们什么都要,现金、首饰、连老奶奶和爱人纪念的银耳环都不放过,扯坏的耳垂血淋淋,车厢里全是隐忍的、哀哀哭泣声。
也有不愿被搜刮一空的男人,第一个起来反抗的被捅了一刀后,再也没人敢尝试了。
“我们只求财,不要命,乖乖把钱拿出来,保你们没有事!”
“哥,发财了,这家伙竟然带了一箱子钱!”
“那是项目款,是厂子里买设备的钱,一个厂子都等着新设备活命,不能拿!”也是命催的,单位的车子爆胎,留下司机修车,会计自己坐车去买设备,就赶上这么个事。
护钱的男人挨打得最狠,听着骨头断裂的声音,是肋骨,两根。
林知差点没忍住,但现在动了手,她怎么解释原身的身体,一打三个劫匪还能赢的事?
这个时空这个年代,对某些方面的严查,和末世严查一样严格,她不能开局就冒险。
轮到林知了,原身捞起来的包里,除了证件没多少钱,统共十几块,加上那位军官补偿的,二十多块,这些钱,够让搜刮的劫匪眼前一亮。
“臭娘们,嫁了男人没有,怎么带这么多钱,不会是卷了婆家的财产要跟野男人私奔吧?”
一个劫匪的话,引来另外两个猥琐的大笑,林知把头扭过一边,重新过了一遍接收过的海量信息,正在想一个办法,合法的把这几个垃圾弄废。
她的运气时好时坏,这会又好起来,因为这几个劫匪搜刮钱财商议后,胁迫司机把大巴车开到人迹罕见的山路上。
他们只留下司机、售票员、林知和另外一个漂亮的少妇,强迫女人的孩子下车。
谁都知道留在车上的人,意味着最后只会是尸体,可无人敢反抗,从这里步行到有人的村庄城镇,需要好几个小时,足够这些匪徒逃跑,
林知的血液里透出兴奋,她毕竟是个狩猎为生的战士,遇到现在这样的事,劫匪还创造了施展的空间,她也准备狩猎一场。
就是这司机、售票员、孩子的母亲,这三个无辜的人,得先想办法保护好,比较麻烦。
在劫匪的胁迫下,司机踩足油门,几分钟的时间,已经给赶下车的可怜人们抛得看不见。
林知正想找机会,突然司机松了油门,慢悠悠的开着,好腾出精神,和劫匪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的演技可真好,把所有人都骗过了。”
售票员把脖子上的管制刀具推开,媚眼如丝的娇嗔:“毛手毛脚,伤到我的脸饶不了你。”
“二姐,我哪敢哪,今天这趟足足有五万块,咱们这辈子不吃不喝都够了!”
“那是,你大哥熬了多少年,才拿四十五块钱的工资,想想十几年前,还不是头上这片天的时候,咱们哥姐几个,那是何等的快活。”
林知又开始整理信息,这些人看着三四十岁,最大的那个司机,快五十了,他们说的至少是十六七年前,一九四九年之前的事情,因为这之后,大部分城市非常安定。
看来都是些乱世毒瘤遗祸至今。
司机把车子停下,走到车厢中间,看了那重重的一包采办设备的钱,五万块有多少呢,按照购买力,哪怕放在解放前的上海滩,也足够他成为个人物了。
他的目光落在生了孩子的丰腴女人身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靠近。
那个中年售票员脸色拉了下来,咬牙切齿,但没有出声阻止。
两个小弟也迫不及待围了上去。
女人看着司机、售票员、和劫匪沆瀣一气,心如死灰:“你们是一伙的!”
司机笑死了:“忍了这么多年,今天撞见这么大一条肥鱼,当然吃干抹净才走,我们有门路出去,你跟我走,保你吃香喝辣。”
林知马上想到原身被垃圾骗到边境,没有自保能力的女人,出去下场可想而知,难怪原身宁死不从。
女人一样,宁死不从,她装作顺从,趁着司机不备,张嘴咬他颈动脉,这是拼死咬的,男人吃痛,反手抓住她头发猛然一拽,再一磕,女人昏死过去。
老男人摸了把脖颈的牙洞,疼得倒吸凉气,忍不住大骂:“这个臭娘们,回头别客气,给我照死里弄。”
售票员已经拿出包里的口红,对着镜子涂抹起来,十几年的时间,对她来讲很难熬,连妆都不给画,但凡口红涂的红一点,就要被骂妖精,越活越回去了,想当初在上海滩,她也是红极一时的。
叫二姐的女人,妖娆靠在老男人身上,指着林知幸灾乐祸的笑:“大哥,这个妹妹有点意思,沉得住气,说不定能成为自己人。”
老男人是注意到林知了,他们从谈话到对女人动粗,那小妹妹都没吭气,别的不说,胆子是不小的,说不定能配合呢。
久违的兴奋感涌上心头,老男人目光有火,笑得滑腻:“小姑娘,愿不愿意陪哥哥们玩玩?”
林知的血液也加快起来,她也兴奋啊,末世可没这么爽过,能倚强凌弱,上有等级打压,外有凶兽,生存很艰难的,可是穿来这个世界,她居然是单兵作战最强的,碰到打劫的,唯一的无辜目击者还晕了,能不笑吗?
管制刀具在她眼里,就跟玩一样,她也笑了:“好呀,玩死了谁都别怪,自找的。”
老男人听这话有点奇怪,心想这女孩身上要么有东西,要么是个练家子。
他吩咐两个小兄弟:“她应该有点功夫,注意点。”
女人已经受不了了,上前几步要扇巴掌:“贱人,这手段我熟悉的很,就是想引起男人的注意,故弄玄虚。”
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住,因为劫匪们惊讶的发现,大巴车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自己开了起来,还越开越快,快到车窗外飞掠退后的树木成了虚影。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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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坡路,前方九十度的弯道,停不了车都会死!”
老男人顾不得叫骂,飞快跑去驾驶位踩刹车,任凭他怎么用力,刹车都踩不下去。
车辆失控冲下弯道的时候,叫二姐的女人突然发现刚才嚣张的小姑娘、还有地上躺着的女人、以及那两包装了钱和细软的包,都不见了,只有敞开的车窗,在失重的飞掠下,车辆冲了出去,翻了几个滚后,被密实的树木挡住冲击停下了。
一切都像走马灯一样的清晰,她看到了前半生,那个贫苦的家庭,用她换了一百斤小米,那个斯文俊秀的男人,把她转手就卖给了如今这个男人,他待她其实还不错,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至少吃得饱穿得暖。
可是他不走正道啊,截杀了多少逃难途中的富户,有一家的小小姐特别可爱,她给她当丫鬟的时候,她还偷藏了糖糕,留给她吃,那个晚上,也是被男人弄死了,看着小小姐的死,她心里竟然没多少难过,只觉得这些财主都是伪善,都该死。
“轰”的一声巨响中,林知落地的时候,大巴车也坠.落坡下,这个高度下去,基本废了。
她把藤蔓的触手收回来,刚刚接触过那几个劫匪的临终大脑,他们脑子里的走马灯,竟是些恶心的回忆,毫无悔改,那么下山的路慢慢走,至于什么时候能等到救援,看天。
林知背着女人,提着一包货款、一包车上人的细软,慢慢往山下走。
晕倒的女人悠悠转醒,下意识掐住林知脖子:“我跟你同归于尽。”
林知用异能梳理了她癫狂的情绪:“姐,我是跟你一样的乘客呀,你昏倒后,他们分赃起了内讧,争夺中失控冲到悬崖下,我在这之前,趁乱把你背了下来。
女人大难不死,万分感激,大哭起来:“妹子,你就是我全家的大恩人,我一定铭记在心。”
林知谦虚道:“不用感谢,我们现在快点下山找大家汇合吧,东西和钱我都带着呢。”
女人道:“妹子,你这样太累了,放我下来,我能坚持,遇到人可不能说我们身上带着这么多钱,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见财起意呢?”
林知是不怕的,但是她要融入这里:“姐,你说的是。”
原先下车的地方,那些人已经一个都不见了,就连女人的孩子也不在。
她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天哪,过去多久了,我孩子呢?”
林知安慰道:“应该是离开找人求救了,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去求救?”
等肯定是等人来,女人不想错过了,说:“妹子,我们就在这里等吧,他们报了警,公安会来的。”
这点林知是相信的,两个包里这么多钱,还的时候,谁多报一点,少报一点,都不好说,只能交给公安去处理。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
两包的钱啊,女人等待的时候,眼睛时不时飘向提包,接着更是肆无忌惮的盯着看。
林知觉得这都是身外之物,对女人来说,已经死里逃生了,命不比钱强?
女人看林知年纪小,单纯的很,逃跑的时候竟然没忘记把她背出来,还把大家的钱带上,心地真好。
她忍不住舔了舔干涸的唇:“妹子,这两包钱,你有什么看法?”
3. 003
这能有什么看法呀,人均工资几十块的年代,要说钱和细软随着车子掉下去,肯定要下去找,大部分找不到,但不可能一张纸币都发现不了。
再说了,林知要的是生存,如果人品被质疑,很影响她今后的生存环境。
而且,这些钱,对她还没有肉罐头有吸引力,她一直想尝尝,这个时空牲畜做成肉食的味道,到现在都开不了罐子,已经急到不高兴了。
林知觉得这个女人有点不简单,在车上能跟劫匪拼命,现在并不是吞钱的时机,还是会冒险想把钱吞了。
那她也冒点险,用藤蔓去触碰女人的思想,这一下不得了,此刻女人脑海里的迫切汹涌而至:“有了这五万块钱,我还受什么气?我也当个甩手掌柜,让家里那些人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这个小妹妹应该属于体魄强,脑子简单的,要我就自己拿了钱跑,这样都不用分了。”
“我得勾着她把分钱的话说出来,哪怕后面警察来了,一车的乘客,找得到谁是谁,这笔意外之财,不拿真是天打雷劈。”
“哎呀头好痛。”女人突然捂住了头。
查久了是会让对方头疼欲裂的,一枝藤蔓悄无声息退了下来。
林知扶稳女人:“姐,你被司机撞那一下,估计脑震荡了,回头别省钱,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女人眼睛一转:“哪里有钱看,忍着吧。”
林知看到过,她被劫匪搜刮的钱财足有一个月工资,她忙赞同:“您真贤惠,那就忍着吧,一般的小病小痛,我也忍着。”
女人跟林知说话,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头脑太简单,是那种缺心眼的傻,只能说得再明白些。
她低头看着两个装着钱的包:“可这里面好多钱呀。”
林知附和:“是呀,真想要你就拿一点,我不说。”
女人快呕死了:“那你也拿一点?”
林知点点头:“也行呀,但是我不会说谎,如果被人问钱怎么来的,解释不了,最后会被问出来,要连累大姐你了。”
女人彻底放弃:“小妹,你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
林知刚穿来,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世界,她太强了,不需要害怕,确实放松了警惕,但是人心跟末世变异的东西一样需要提防。
了解的越多,林知越游刃有余:“大姐,我妈教我在外面不能告诉陌生人姓名、家庭情况,我妈还说好心容易被欺骗,我不能说,除非公安来问。”
女人的嘴角抽抽了:“你.妈妈说得很对,要听妈妈的话,你几岁了?”
“二十出头。”林知说。
说了等于没说,女人托着头痛的脑袋闭目养神,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林知终于可以吃军官给的肉罐头了,这种包装,她的指甲一压一扣,就掀开了,没有勺子,那就倒出来,直接手拿。
咬一口,这细腻多汁的美味,放在末世的话,能值三天的危险外勤。
这边的青山绿水、吃的喝的,都太值得了,谁让她在这边生存不下去,那就是她要战斗的敌人。
女人闻到浓郁的肉香味,抬头惊喜:“这是军用肉罐头,你怎么会有?”
难道她家有部队上的亲戚?如果是,刚才幸亏没真的拿钱。
林知都咬上了,没法分享,况且她是没吃过好的,而女人在这个世界,吃着这些食物长大,已经很幸福了,没必要分,也不会分给她。
林知说:“我被相好的骗来边境,被边防兵救了,他们给我买票、给我罐头、给我钱,他们是好人。”
这点连女人都敬佩起来:“能被边防兵救下来,你真幸运。”
林知被肉罐头抚慰,心情顺了不少:“大姐,你被我救了,也很幸运。”
女人嘴角裂开,但是笑不出来,她还是想要钱,五万块的项目款,一千多的现金和好些首饰,只有傻子才不心动。
“我的天,看,她们就在那!”
林知已经和女人在下车地等了好久,中间她还去林子里打了个兔子,用女人的火柴生火烤兔子吃,无油无盐的纯兔肉,烤出来有点腥气,女人只吃了一只兔子腿就不吃了,说没味道不好吃。
剩下的林知全吃了,虽然没有肉罐头好吃,但和末世那些变异的、腥臭的、只能保证人不饿死的肉比,很美味了。
大半只烤熟的兔子肉补充下去,她的精力恢复到满额。
山路弯弯曲曲,看到人、听到声音,实际过来用了好几分钟,林知已经把火堆熄灭,揪了把树叶擦手,和车上下来的军官打招呼:“怎么是你们来的呀,这不是公安该管的事吗?”
本来是应该去报警的,一车人下山后,分几个方向找人,这一队人路上遇到个军车,赶紧拦住把情况一说,大巴车上还有人质,老百姓的命危在旦夕,人家马上过来了。
周成风问过班次,就是他小未婚妻坐的大巴车,一路上心如死灰。
现在看到人,闻到淡淡的肉味,还有地上的空罐头盒,以及她嘴角的油脂,鬼使神差,把口袋里的方巾手帕给她:“你先擦擦嘴。”
林知是有三观的,知道丑,她没接:“用脏了怎么还?我去找水洗。”
女人一把拉回林知,抢过军官手帕,胡乱帮她擦了:“妹子,你别犯傻了,我们一起带他们去大巴车出事的地点。”
……
林知第二次坐上了军车,这次心态不一样,手里捏着沾了油渍的方格手帕,心想这要在末世,就算定情信物了,真的,末世是这样的,吃一块肉、喝一壶水还能出力气还,可是收一张手帕这么暧.昧的事情,接下来就是心照不宣你情我愿睡觉的事。
林知从来没收过谁的手帕,也没送过谁,因为在末世怀孕非常不利,她才不干那么傻的事,她托着腮,望着玻璃上的倒影,这具身体真是貌美,之前是有些刻薄的,现在相由心生,眉眼舒展后,瞧着说不出的舒服。
周成风后视镜瞧了眼未婚妻,她这舒适享受的表情,可一点不像心如死灰,察觉到他的打量,还调整了一下笑容,笑得更好看了。
几年的时间,简直判若两人,要不是她信誓旦旦说去京市给未婚夫守寡,周成风都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前面还有一公里,那个九十度下坡弯道,就坠毁在哪里。”
林知都没看向前方,她在末世方向感特别好,记路是每个战士刻在脑子里的本能。
周成风开始减速,忍不住又看了眼后视镜,连副驾驶的领导都认同了他的想法,带路的姑娘太淡定了。
吉普车靠边停好,女人急不可耐先下车,带到碰撞地:“我们就是从这里跳下车的,车上的司机、售票员,和三个劫匪一伙的,他们还想j污我,死不足惜,不要救了吧?”
周成风做足了心里准备,还是震怒不已,下意识回头看向未婚妻。
领导问女人:“你当时不是昏迷了吗,怎么知道跳车地点?”
女人一回头指着林知:“妹子背我下来后,告诉我的。”
领导回头看过来。
林知本来慢悠悠的,大家都等着看着,她小跑着上前,详细解释:“对,那几个劫匪贪婪又好.色,内杠争夺方向盘的时候,误触按钮打开车门,那会车速不快,我就背着大姐跳车了,你们不信,我可以跳一次吉普车,演示给你们看看。”
周成风:……背个人提着两个包,跳自行车也没那么轻松。
领导和蔼:“不用,我们相信你。”
吉普车上有车载接力机,通信后已经有增援往这边来了。
女人一个劲的说:“这些坏人救什么救呀,让他们死掉算了。”
领导有领导的考虑,一个司机,在边境小城的汽车站潜伏十多年,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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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潜伏是什么目的,接下来预备逃往哪里,接头人是谁,这些都要审问清楚。
“小同志,你扶这位大姐一边休息,别影响到我们救人。”
林知也是同志了,觉得这是领导对她没有怀疑的肯定,她望了望山坡下的密林,主动说:“领导,我也可以下去,我蛮力还是有一点的。”
何政委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救援是我们的责任,你不能再冒险了。”
周成风已经从车里拿出一捆手指粗的绳索,一头栓在树干上,栓好往下放。
林知并不恐高,走到旁边看,在这位军官下去之前,她已经用藤蔓把车里五个喘气的思维统一了,编造了一段共同的记忆,这样上来口供就能统一。
救上来第三个劫匪的时候,增援到了,救后面两个更快速,五个人均不同程度骨折,急需送医救治。
群情激愤,围着疏通不开:“我们伤的两个还在医院呢,这种罪犯让他们死掉好了!”
这五个人也不想死啊,领导问什么,一股脑儿全说了:“解放之前,我带着小兄弟们,干的是打家劫舍的事,解放的时候,就有人跟我们联系,叫我们潜伏下来,还给安排了工作,这些年提供了一些小情报,就是边防的一些驻军调动等情报,都没什么用,渐渐的那些人就不再给钱了,我们也怕暴露,无意中得知有个单位去采买设备,就把他们车胎戳爆,我跟同事换了班,开上了这趟车,做完这票就准备跑的。”
“五个人分五万,不够分,我就想把车子开到悬崖下,冲出去之前跳车,一个人走,比五个人把握大些,没想到二姐看出我的意图,跑来争夺方向盘,来不及跳车,就一起掉下去了。”
司机的这段口供,是他当时脑子里真这么计划的,林知只需要强化,让记忆像钢印一样刻下来,他们就都以为是真实发生过的。
末世的人训练过,不太容易中招,但这里的普通人思想比较好入侵,她才轻易成功了。
有了这样统一的口供,林知更安全了。
叫二姐的女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哈哈大笑着流泪:“我真傻,竟然相信你多少爱着我一点,没想到你连我都不带,大哥,我爱过你的。”
林知看着刚才愤怒的人群,这会居然同情女劫匪的临终遗言,那下次再有类似的遭遇,他们还是会被骗。
她得出结论,这里的人被保护的太好,太容易骗了。
领导需要从这些人嘴里,问出在解放的时候,就潜伏在边境窃.听情报的组织,得抓紧把劫匪送去医治,不能死掉了。
林知退到吉普车旁:“大家的钱都在这里,有管人家死活的空,还是先把自己的血汗钱拿到手吧,被人冒领,没钱坐车回家的。”
人群呼啦啦围过来,叫嚣让劫匪死掉的女人,跑得最快:“我带路找到劫匪的,我先领。”
先领后领都一样,林知依旧想蹭吉普车去车站,万一领导再给买票呢?
所以林知很主动:“何领导,这几个受伤的劫匪,让救援车先送走吧,我记着每个人被搜刮的金额和饰品,协助你们退款。”
何政委发现了人才:“记性这么好?”
林知笑了:“我妈妈把我生得很聪明。”
周成风:“聪明还跟人私奔,差点被骗去境外。”
何政委对自己的兵可没那么好脾气:“让你说话了吗,你跟前面车走,审问那几个劫匪,回头我要完整的报告。”
周成风心想这和刚才说好的不一样:“政委,我……”
他是要跟未婚妻相认的,领导同意的。
何政委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何远,我们是军人,命令就是命令,执行就行了,不要多问。”
周成风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敬了个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林知对她踩的这片土地上的军人,肃然起敬。
4. 004
有公安和军人在旁边登记,林知对着样貌报出几个数字,后面的人不管有没有心眼,都如实说出自己被搜刮的钱财,剩下的就是林知和那个女人的。
林知想蹭车,那个女人也想。
两个人都没有告诉对方名字,但女人跟领导主动说了:“您是政委吧,官儿一定很大。”
何政委立刻纠正:“都是为人民服务。”
女人忙摆手解释:“领导您误会了,我叫吕春玲,我丈夫是京市为人民服务中的基层干部,请问我今天算立功吗,能帮他提干吗?“
何政委搞政治工作,也没遇到吕春玲这样的要求:“没有这样的先例,部队不参与地方工作,我们只是边防部队,解决不了你的困难。”
吕春玲失望,又问道:“我们的车票损失怎么办?”
政委指指前方调来的大巴车:“先去车站,会给你们妥善安排好的。”
“不用再另外出钱坐车了吧?”
“当地公安机关会给大家安排好的。”
“领导,你不能帮我们安排吗?”
林知都听烦了,怎么会有这么没眼力见的:“吕大姐,你纠缠部队的行为,要是被谁传到你爱人单位,要被嘲笑的,我先过去抢个好位置,你抓紧来。”
林知的话有杀伤力,女人忙跑向大巴车。
林知无所谓坐前坐后,转身打招呼:“领导,那我也走了。”
何政委挽留:“小同志,你是最后一个清醒的和劫匪在一处的目击者,我要去省城,你愿意坐我们的车去吗,省城就有火车了。”
火车啊,林知从来没有坐过,在她接收的海量信息里,有对火车的形容,那当然是要坐了。
“领导,我就二十多块钱,能够吗?”
领导笑道:“你立了功,车费我们给你解决。”
林知道了谢,上了领导的吉普车,这次开车的,是他的警卫员。
领导这次和林知一起坐后排,路途遥远,几个小时不可能不说话,领导闲话家常:“小同志,你不回自己家,是家里有困难吗?”
林知身份背景没问题,但行为举止是不合理的,人家肯定要问问,排除一下嫌疑。
海量的信息足够她聊一路:“我家里条件其实还行,但是家里是后妈,之前一百块钱,就把我定了个亲,便宜卖了,最近家里听到未婚夫死了,就叫我下乡劳动去,我这娇生惯养的,加上不服气,就把家里的钱、细软卷了,跟喜欢的男人私奔了,所以不能回去,回去还不上钱,还会被打个半死。”
她这话非常客观,不夸张也没有粉饰,就是按照信息里精简提炼的。
这边的人没有林知的接受度好,连稳稳开车的警卫员,眼神都飘忽了一下。
领导稳重:“这次死里逃生,是真心守寡,还是权宜之计?”
林知不想骗这边的军人:“以后的事情说不好,看情况,我先过去站稳脚,吃饱喝足,再考虑精神层面吧。”
领导问:“你一直都这样说话吗?”
她和原身完全的两个人,不可能一样。
林知说:“之前不是这样的,被男人骗过一次,还死过一次,就不一样了,只要不犯法,我现在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这么说着舒服,就怎么说,把别人气死,总好过我自己生气,您说这种生活方式,是不是也不错呢?”
领导笑:“死而复生,真的能通透了。”
差不多是这意思,接下来,领导问了些大巴车上的事情,林知都说了,省城到了,领导在车站的国营饭店,请她吃了炒菜。
油盐酱醋烹调过的热菜,又颠覆了林知的认知,这么炒出来的菜,比肉罐头好吃很多倍。
领导看林知眼睛红红的,心软了一些:“有时候,父母不是真生你气,有机会还是回家吧。”
林知才不回原身那个家,受后妈的气呢。
“不,说好守寡就守寡,自己选的路,不能还没走就放弃。”
而且守寡意味着有房有工作,还能自己做主,没人跟她抢肉吃。
领导帮她买的是卧铺,能睡觉的那种,好几十块钱,还给了她一些粮票,叫她饿了去车上的餐车买东西吃。
受人之恩,一定要还的,只是这一别,就不知有没有机会还了,林知把未婚夫家的地址给领导了。
“领导,如果您什么时候来京市,需要人帮忙,您找我,我义不容辞,我还是有点小用处的。”
领导笑了:“好,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不客气。”
警卫员心里想领导手里的是周成风家的地址,不过他们做警卫的,需要负责的是安全工作,不该打听的问都不要问。
在省城住了一晚,隔天何政委回去听了周成风的报告,口供非常详细完整,前后经得起推敲。
周成风感到奇怪:“审讯太顺利了,他们连解放前杀的那些大户的细节,都交代了。”
何政委说:“间谍组织的事情,有兄弟单位去查,我们先说说你未婚妻的事情,这一路观察下来,我的判断是,人没问题。”
周成风长长舒了口气:“那您阻止我跟她相认的原因是什么?”
何政委拿出从省城带回来的卷宗:“离岛那边,有个干部家庭的痴傻姑娘,突然好了,还说未婚夫叫周成风,需要查清楚原因,你得继续‘牺牲’下去。”
周成风突然想起小时候坐在路口的大槐树下,听老人谈古说今,就提到过类似的事,说有个人生了场大病,醒过来就说自己是另外一个人,有名有姓,只是说得是几十年前的人家,莫不是……
不能乱想,报告上也没定性,只是让他过去调查,一切要讲科学。
他保证:“政委放心,我一定查清楚再回来。”
政委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同志的卧铺票,回头从你津贴里扣。”
周成风:……也行吧,谁叫是他未婚妻呢,可掂着手里的档案,他心里也悬,不断坚定思想,要讲证据、讲科学。
政委笑:“她人不错,我给了她不少粮油肉票,应该能给你母亲照顾好。”
周成风眼眶一热,敬了个礼:“谢谢政委。”
……
林知在火车上把几种车厢都逛过了,硬座车厢有不少站票,拥挤不堪,硬卧六个人一间,环境好得多,软卧四个人一间,环境又更好些,她这会理解吕春玲对钱渴望的心情了。
不过林知还好,她身体素质好,硬座那种苦,对她不叫苦,没东西吃才叫难受,被关起来失去自由,那是最愚蠢的了,吃饱穿暖有自由,是她在这个时代的追求。
晚上八点多钟,她去餐车加了个餐,汤汤水水的大碗面,只要一毛五分钱和□□票,她身上二十多块钱,是巨款了呀。
不过也有贵的东西,她坐的卧铺票,就要一个月的工资,她身上的巨款连长途车票都不够,所以心里更感激何政委。
火车到了首都站,她很快摸清了公交车运行的规律,哪路车到哪站都是定好的,多少分钟一班,也是固定好的。
她用了一天时间,去了长城,看古人抵御外敌修筑的人类奇迹,不禁感动到血液沸腾,她还看到熙攘的人群里,有想不劳而获的,去偷别人的钱包。
林知跑去和被偷的说话:“大哥,前面那个人偷了你钱包。”
男人顾不得道谢,提腿就追,在他的求助声中,帮忙抓小偷的热心群众越来越多。
林知被陌生人助人为乐的精神感动,这个世界有好的一面,对应的,也有阴暗的一面,但总体是可爱的、积极的、充满希望的世界。
林知决定在这里生活下去,包括这具身体,她是从死掉没有呼吸的身体上,用异能恢复心跳的,哪怕这会还回去,这具大脑也会因为脑死亡而立刻再次死去。
所以,她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珍惜这里的生活,谁搞她不能过日子,她就搞到对方没日子过。
在城市里闲逛了一天,要去未婚夫家了,是一个三家合住的大杂院,这会门口好几个人,门内也吵得很。
林知踮脚翘首,看到有个一米五五左右的柔弱老妇,被人推倒在地,扶她起来的邻居叫她叶大娘,是未婚夫母亲。
一个被掐着脖子的七八岁男孩,牙齿还咬着另外一个人的手,脸被扇得扭向一边,都没松口,真有种。
有邻居叫他小南快松口,那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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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过继给未婚夫的过继儿子。
未婚夫家的人,林知不能让人欺负了,海量的信息中,不可能连这点枝梢末节都说清楚,所以她并不了解一老一小挨打的原因。
恃强凌弱的事,她只在十恶不赦的人身上用了,才会觉得痛快,欺负没有反抗能力的老弱,就显得很恶心。
何况这老弱是未婚夫的家人。
尤其是掐着无法反抗的小孩的男人,掐着孩子,还骂地上的老人:“你这个老太婆,霸占我们周家的房子二十多年,现在又想用过继的办法,继续霸占,这小兔崽子我家是不会认的,你自己不滚,我就给你们扔出去。”
邻居们弄不过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纷纷拦着劝着:“振明,你松手,再掐孩子就断气了,你也要偿命,叶大娘在老周家守寡这么多年,就是不过继,也不能给她撵出去。”
林知在末世看过太多欺软怕硬的,但要说欺负小孩和老人的,那真不多。
拳头硬气,对方才有可能冷静下来讲道理,她决定出手教训这两人。
她一手一个,给这对欺负老弱的中年兄妹,拽开后摔了出去,然后从石磨上,搬过半块磨盘举过头顶,挡在老弱跟前,威胁道:“谁再过来,我就把这磨盘砸到他头上去。”
叶双花认出来了,这是几年前,她回老家探亲,跟当地一户条件很可以的干部家庭,帮儿子定下来的亲事,对方只象征性要了一百块钱,那一百,是叶双花糊了好几年纸盒子才攒下来的钱。
后来儿子入伍,接着开始给她寄津贴,儿子出息了,不愁找不到对象,她就没把当初那个偶然定下来的亲事当真。
但人家姑娘竟然来了,叶双花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是小知啊,你来得太迟了,周成风他没了。”
林知举着这么重的磨盘有点累,她今天还去过动物园,邻居们此刻看她的眼神,就像大家看大象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施展的力气,有点离谱了。
她放下磨盘,用无惧的眼神警告打老人孩子的丢人玩意,扶起周成风老母亲:“妈,我知道周成风牺牲了,我来给他守寡的,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
周成风妈惊愕了,邻居们也张着嘴失声了。
只有刚才那个掐孩子的畜生,从地上爬起来哈哈大笑:“这大杂院真是晦气,进来的全是寡妇,叫寡妇院,可真没叫错啊,哈哈哈,周成风死得好,死得太及时了。”
林知有了打他的理由,立刻下手,一巴掌朝着左边脸蛋的横肉打过去。
用的是能举起石磨盘的力气,这一耳刮子,打得虎背熊腰的狗东西耳鸣了。
还没缓过神、骂出口,又一个耳刮子从右边打过来,两个耳朵登时都耳鸣了,嗡嗡嗡的听不清周围的声音。
“贱人,你敢打我,周成风没了,你们也就没了靠山,看我怎么慢慢弄死你们。”
林知兴奋起来:“好啊,那我先打死你吧。”
她每一拳都打在要害上,看着不重,实际上足够他养十天半月。
狗东西的姐姐看出弟弟痛苦到吭不了气,疯狗一样扑上来:“不许打我弟弟。”
林知已经掂量出狗东西的承受力,外强中干,这边的社会规则,哪怕对方是坏人,打坏了也得陪,这点确实比较麻烦,不能再当着人打。
不过可以言语上羞辱对方,林知鄙夷:“刚才掐小孩推老人,不是很嚣张吗,这会两个加一起,打不过我,也懂的求情,你说你贱不贱呐。”
狗东西的姐姐手指颤抖,抬起来指向林知:“你是个什么东西,来碰瓷的贱人罢了,我要报警!”
叶双花闻言急忙求道:“别报警,你们想要这房子,我们走就是了,只是我儿子的抚恤金和工作,不能再给你们了。”
光有工作不行,还得有住的地方,这个大杂院是遮风避雨的地方。
林知不同意:“妈,您认我当儿媳妇吗?”
她大老远跑来,哪有不认的道理,叶双花垂泪:“好孩子,不能报警的,他们家有关系,成风不在了,斗不过的,我们退一步吧。”
林知不退,也不需要退:“妈,他们打了你们,我打了他们,要关一起关,报警。”
5. 005
民警过来,双方都不接受调解,打人的男人叫周振明,是未婚夫大伯家的儿子,分家早就分过了。
刚分家那会,周成风爸爸去世,周成风还没生出来呢,大伯家就叫周成风妈妈改嫁,改嫁说得是好听的,其实就是要她滚出去。
然后生了周成风,是个男孩,大伯家便没有任何歪理邪说,把他们母子赶走。
周成风牺牲的消息刚传回家,叶双花就从亲戚里,找了个七八岁的男孩子,过继周成风名下,不让儿子就这么孤单单走了。她也能继续住下来。
大伯家的周振明听说后,和他大姐直接上门,然后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林知和民警表示:“不调解,按照伤情程度,公平公正的拘留。”
这下,轮到周振明家慌了,他有正式工作,被拘留了,对工作的晋升有影响。
周振明姐姐周惠霞还没认清形势:“不要说的那么硬气,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姑娘会守寡,蹲了局子,再想嫁人可就难了。”
林知无所谓的态度:“那我就蹲几天,你可以闭嘴了吧。”
周惠霞继续硬气的警告:“我劝你和解,不然等你出来,有你好看的。”
林知不耐烦:“知道了,我等着就是,不来你是孙子。”
周惠霞:……她怀疑叶双花给儿子定的娃娃亲脑子有问题,不然谁家好人家,会因为一百块,就把漂亮的女儿许出千里之外的人家?
周振明已经打定主意,等出去后,让那一老一小,外加这个漂亮小.寡.妇,要他们跪在自己脚边求饶。
“我今天的罪不会白受,姐,你回去找人,等我出去报仇。”
林知则跟叶双花说:“妈,我的包里有钱有票,你要收好,等我出去。”
……
这边拘留环境,说起来比末世的避难所环境还好些,而且还给她晚饭吃,这是林知没想到的,更没想到是,两个菜里,还有一份红烧肉。
她不禁问送饭的女警官:“姐,怎么还有肉啊,拘留所伙食这么好的吗?”
哪能这么好,职工每月只有一斤的肉票,这是女警心疼她,用自己的钱和票,去国营饭店打来给她吃的。
女警按压着眼睛,把心疼酸涩压回去,笑道:“我很佩服你保护了老人和小孩,请你吃的,别客气。”
旁边隔间的周振明很不满的抱怨:“她都吃上了,我的晚饭呢?”
女警不耐烦敲敲铁门:“该你吃饭的时候,自然送过来,安静一点。”
周振明指着女警:“你警号多少,我们家上头有人,给我等着。”
女警冷笑连连,把他的晚饭给扣了,等了一个小时,饭菜全凉透,再送过来。
这时候林知已经喝上生姜红糖水驱夜晚的凉意,女警还把自己值班用的小被子给她送来:“晚上用这个盖,干净。”
林知被这里人的善意感染了,这里的基层执法者,也好善良啊。
晚上睡得真挺好的,比火车上舒服,半夜她用藤蔓把隔壁狗东西的被子揭开,大清早的,就听到他在打喷嚏,嚷嚷着头痛要民警给他找医生。
女警根本不理他,把热腾腾的早饭递给林知,还开了门锁,叫林知出来:“妹子,你可以回去了。”
林知错愕:“不是拘留三天吗?”
女警失笑:“怎么,看守所的小灶吃快活了,不愿意走了?”
昨晚和今早,都是民警单买给她的,林知不是不知好歹,就是奇怪,拿不准是谁帮忙的。
和自由比起来,食物都要靠边站,林知跟着女警出去办手续。
签好字就能走了,林知问道:“姐,是谁帮忙疏通,让我提早出来呀?”
女警不太清楚,只是道:“所长说是局长给打的电话,可能因为你军属的身份吧,而且本来这件事,你就是吃亏的一方,一个大男人加他姐姐,两个人欺负你没打过,还好意思报警,臭不要脸。”
林知也是这么觉得的。
坐警局门口吃早饭的时候,周振明姐姐来送饭,看到林知出现在警局外头,不敢置信跑上台阶,面对面质问:“你怎么出来的?”
林知刚把肉包子咽下去,她知道这个比素包子贵,一点都不能浪费。
吃完美味,她用手帕擦擦手,这还是那位军官的,用了两天有些脏了,回头买块新的,就是不知有没有机会还给他。
林知指了指身后:“我后面也有人。”
“谁,你家又不是本地的,你能有什么人?”
“你惹不起的人。”林知最大的底气就是她自己,她热爱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的瑕疵污垢,她也能忍受并适应。
周惠霞最先想到的,就是死了的周成风,他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兵吗,还死掉了,怎么可能会有后台呢,回头要好好打听,是谁在帮那个小.寡.妇。
……
林知回到大杂院,一派萧索,这个大杂院被人叫成寡妇院,是因为住的三户都是守寡的。
经历了昨天的事,林知还没过门又守寡了,连她们自己都觉得这大杂院不详,哪有心情说话呢。
灶台搭在院子里,邻居王绿梅最先看到林知,喜出望外,忙叫喊:“叶大娘,你儿媳妇回来了。”
林知出现在叶双花最没依靠的时候,而且是在周成风没了的情况下。
叶双花忙跑出来,喜不自禁:“小知,谁放你出来的?”
林知猜测了一下,说:“可能是公安局的局长看我是军人家属,打电话给派出所所长,然后就放我出来了。”
儿子牺牲后还能庇佑家里,叶双花抹着眼泪,强忍着痛问:“你的包我抱着睡觉的,一点都没有少,吃早饭了没有,我给你做去。”
林知看到黑漆漆的简陋木桌上,只有窝窝头和小米粥,她吞咽了一下,虽然这里人觉得是简陋的食物,但对林知来说,是期待尝试的农作物食物。
“妈,我吃过民警姐姐给的包子,喝碗粥就行了。”
家里没有比包子更好的早饭了,叶双花盛了碗粥出来。
未婚夫那个过继来的儿子,已经拿了筷子过来:“妈,给。”
林知:……这喜当妈有点儿草率,未婚夫泉下有知,估计也是懵的吧。
末世里,为了口吃的给人叫爸、叫妈、叫大爷的多了,林知也被叫过几次,那都是羞辱对方的,但这小孩,看得出他是真怕被赶出去,带着忐忑叫妈。
也许是昨天林知的行为,让这小孩有了安全感,小孩和小动物一样,会寻找安全的地方栖身。
都是抱团取暖求生存的,谁都别嫌弃谁,应该团结起来。
林知接过筷子:“好儿子,真乖。”
这下轮到小孩害羞了,脸都埋在碗口上,大口喝着稀薄的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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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双花说起来伤心:“成风没了,我不知道你会来,想来想去,得给成风过继个儿子,才能守住房子、守住抚恤金,可他们还是不依,要把我们孤儿寡母赶出去,这孩子叫周向南,她爸早些年跑了,他.妈生了病,下不来床,没几个月活头,求我把孩子过继,我需要一个孩子顶门立户,她需要有人帮着养儿子,就这么过继了来,我想成风能理解,不会怪我。”
周成风妈求生欲很强的,过继确实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林知说:“妈,我支持你,小南就是我跟周成风的儿子了。”
“好,你不反对,妈就放心了。”
叶双花不怕林知恼,说起了实话:“要没过继这孩子,那工作你也顶不了,老周家他们不会愿意的。”
其实有没有过继的儿子,林知都能把工作要到手,但有个“儿子”会更容易些。
吃了早饭,还有午饭和晚饭,这个世界还有几百上千种食物等着尝试,林知可太期待去供销社亲眼看看了。
“妈,我们去买菜吧,我有钱和票。”
家里只有几斤小米,一坛咸菜,没什么像样的吃食,只能花儿媳妇带来的钱。
叶双花难过:“苦了你了,等成风的光荣证办下来,就能等分配工作了。”
有了工作,一家三口有钱、有票,保障基本生活是够的。
林知也是这样想的,二十多块钱,肯定够用到工作到手的那天。
……
供销社的商品对林知来说,丰富的不像样,这都抵得上一个小型基地的仓库了,就这,叶双花还说不是最大的那个供销社,那边商品更多更丰富,但这边离家近,能省公交票钱。
先去买肉,肉铺上没两个人,林知问了肉的价格,才七毛钱一斤,她觉得对比二十多块的巨款来说,好便宜,因为那毕竟是最能恢复体力的肉呀。
“妈,我们买肉吧,我有票。”
“好,买肉。”叶双花没有不答应的。
“呦,老寡妇带着小.寡.妇上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家一门两个寡妇呀。”
肉摊上,那个腰圆膀粗卖肉的,剔骨刀转在手里,讥讽的林知愣了一下。
这是说她和未婚夫妈妈,什么仇什么恨,先问问,别一会打错了陪医药费。
“妈,我们家跟她家有仇吗?”林知问道。
哪里有什么仇呀,这卖肉的,当初想把亲戚家闺女介绍给儿子,叶双花那时候想着儿子还有门亲事,没同意。
周成风还在时,没说过分的话,儿子牺牲后第一回来买肉,就讲这样难听。
叶双花哀求:“我都这么苦了,何必不饶人呢。”
卖肉的讥笑:“你们这些寡妇,就喜欢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来,男人吃你们那一套,我可不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饶你啦,我犯得着跟你个寡妇较劲吗,跌份。”
骂这么难听,打两下,不打重,应该不用再去派出所。
林知迅速出手,拽着卖肉婆娘的发梢猛得一拽,按着她肥厚的脸在油腻的猪肉案板上,剔骨刀也到了手里,“咚”的一声,刀锋贴着她的鼻尖,钉在她眼睛前方,女人连尖叫都叫不出来了。
林知摩擦着她的脸:“接着骂呀,怎么,只敢骂比你弱的,遇到我这种打不过的,就不敢骂了?那我是不是也能像你刚才一样,骂你祖宗全家?”
6. 006
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卖肉的女人和周惠霞关系好,之前想把亲戚家孩子介绍给周成风的主意,就是和周惠霞捣鼓出来的,她这卖肉工作之前是家里弟弟的岗位,弟弟病死后,弟妹要顶替,是周惠霞用家里关系,帮她抢来的,有了卖肉的工作,多一份工资,家里猪下水、猪蹄猪骨头不缺,近水楼台还能弄到猪板油。
所以她要还人情,周惠霞昨晚上抱怨叶双花的寡妇儿媳妇,她要替周惠霞出气,才有了今天讥讽刻薄话,没想到踢到铁板。
林知心里有个度量单位,让别人先动手,她递上钱票:“买半斤肉,要肥瘦相间的,不要纯瘦肉。”
纯瘦肉没油脂,昨晚有肥有瘦的红烧肉,就特别的香。
卖肉的擦拭左边脸上的油腻,不痛,但太侮辱人了,受此大辱不赢回来,这条街以后她就别混了。
打架打不过,她就捡最恶毒侮辱的言语辱骂林知:“你个小娼妇,贱人养的,不就是为了死人的那份抚恤吗,不然你吃得上肉?”
围观的看不过去,大家都挨骂过,这会仗义出言:“死者为大,这话过分了。”
懦弱的叶双花爆发出了极大勇气:“再敢骂我儿媳妇,我找供销社领导投诉去,让你工作都做不成。”
林知更直接,绕过肉案,在对方连续叫骂声中,把她藏起来留给自家的猪蹄,塞到她嘴里,然后自己割了一小块肉,半斤多一点,留下四角钱和四两肉票,满不在乎的和干呕不止的女人说:“不服气要报复的话,带上足够的人再来找我。”
尤满娣想死的心都有了:“贱人,你等着,除非你找个更厉害的靠山,不然别想好过。”
为这点小事闹到以命相搏,实在太不明智了,但对方要这样,林知又不怕,谁先死真不一定。
扬长而去的林知,接着去买鱼,卖鱼的大姐热情,还佩服道:“尤满娣仗着有三个儿子,是咱们这一片一霸,谁也不敢和她叫板,今天可算替大家出口恶气,可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称重的时候秤杆尾巴翘得高高的,三斤半的鱼只算了三斤四两。
这个世界本分善良的人还是多的,林知回报善意的笑:“多谢。”
接下来买了点土豆大白菜就回了大杂院。
林知会煮食物,但不会烹饪,看着叶双花把猪肉切成小块,用姜和蒜爆香之后,加上酱油翻炒,肉色变了后,香味就出来了,然后加上土豆,加水闷煮,等水烧得快干,就能出锅了。
真香,林知吞咽了一下,周向南也不停的吞咽,看得出,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沾过荤腥了。
半斤肉和土豆烧了一大盆,分三个碗装,一碗留着晚上吃,一碗送去给邻居,就是刚进门碰见的王绿梅,大杂院守寡的都互相帮扶,谁家有点好吃的,一定会送过去一点。
林知发现叶双花不吃肉和土豆,那条鱼还养在水盆里,说是明天再吃,所以她只有白菜可吃。
白菜味道也好,但没有肉好吃,问就是不爱吃肉,她这是要把肉留给她和周向南吃。
这不符合林知的价值观,今后是一家人了,就该平均分配物资。
她把一碗土豆炖肉分别拨到各自的碗里,一样的多,在她的要求下,叶双花终于吃了,但周向南还是不吃肉,炖煮的时候,明明他吞咽的更厉害。
才七岁的孩子,居然能忍住不吃,林知刮目相看。
“你怎么不吃呢?”林知问。
“我、现在还不想吃。”周向南心跳加快,不敢讲实话。
叶双花知道,这孩子是想把肉留着,送去给亲妈尝尝,是个孝顺的孩子,但是现在林知做了他妈妈,孩子会看眼色,他心里不好受啊。
叶双花怕儿媳妇回头发现更生气,主动告诉她:“他想把肉留给他.妈妈,你别怪他,有良心的孩子,将来也会记得我们的好。”
过继来的孩子,将来能讲良心就不算白养,叶双花心里是这样想的。
林知也是这样想的,她喜欢有孝心的孩子,真要是个自私的、有肉就喊妈,她也不敢养。
她叫周向南把碗里的肉吃了,指着碗柜里的肉说:“快点吃,吃完我们一起给你.妈妈送饭,晚上我们吃鱼吧,不用留肉。”
叶双花没意见,周向南眼睛又红红的了,还有水汽,林知觉得这边人太好收买了,收买的成本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本来她能吃第二碗的,想想留了送去给周向南亲妈,他们家在另外一个大杂院,只有一间二十平方不到的面积,因为之前治病,已经抵押给邻居了。
这次林知作为周向南的新妈过来,邻居们打量不断,陪着进屋后没走,又陪着唠嗑。
只要有树木植物的地方,林知就能使用她的共生体,藤蔓的枝梢触碰到病榻上骨瘦如柴的女人,确实油尽灯枯了,她的异能只能治外伤,哪怕一刀扎到心,只要还没死,都能救救看,但这种慢性的绝症,治不好。
但能让对方精神好点,有力气吃饭。
大家都以为是儿子送饭过来,让女人情况好起来,劝她吃一点,病榻上的女人只看着林知,怕她嫉妒。
林知说:“我不嫉妒,让他孝顺你吧,将来他才少点遗憾。”
女人张嘴接了儿子喂到嘴边的肉,呜咽着说了声:“谢谢。”
邻居们陪着落泪、劝说:“你儿子找了个好人家,这下放心了吧。”
林知觉得这几个邻居们也很可爱,不损伤自己的情况下,光靠说几句和善的漂亮话,就能收获对等的善意,回去的时候,叶双花被这些可爱的人,硬塞了一颗酸白菜、一把红薯粉丝。
这两样林知没吃过,很期待酸白菜、粉丝和鱼碰撞后的味道。
可有些人就是要在他人痛苦时,再踩上一脚,那个踩她的卖肉的,还有三个儿子,林知得主动出击。
回到大杂院,她问叶双花:“妈,家里有麻绳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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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那个做什么?”
“去供销社上吊。”
叶双花马上哭出来:“小知,你别做傻事,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周向南也离不开她了,拽着她衣襟,抹着眼睛:“以后你也是我妈妈,你别死。”
林知被感动的哈哈大笑:“我只是去上吊,又不是去死,别哭呀。”
王绿梅听懂了:“小知这是要吓吓他们,我去给她找麻绳。”
林知带着一根麻绳,又来了供销社。
下午的供销社没什么买菜的人了,不到下班点,职工是不能下班的,水产部东西卖得差不多,更冷清,卖鱼虾的大姐看到林知,热情的很:“小妹,你又来买菜呀,想买什么,我带你去,能买到便宜的。”
林知摇摇头,指着不远处的肉摊:“我是来投诉她辱骂刁难我,请问领导的办公室在哪?”
尤满娣能称霸这条街,除了有三个同样凶悍不好惹的儿子,她后面还有点关系,别看她现在身材走样了,几年前还苗条的很,供销社的主任,就爱她的风韵犹存。
尤满娣不信林知告状能告赢,指着不远处的三层小楼:“就在那上面,你去找,今天你能让我调岗,就算你本事。”
凡事都不可能一撮而就,今天来只是第一步,林知说:“今天恐怕难,但明天不好说。”
尤满娣得意的哈哈大笑:“我知道你个寡妇打的什么主意,想勾搭主任,呸,他不喜欢你这么干柴的,你要跪下朝我磕个头,吃个生猪蹄,那我就原谅你。”
林知在末世,男女之间的关系,那是看对眼了就可以在一起,也可以为利益在一起,分开也就一句话的事,比这边可开放多了。
她懂得也多:“你的意思,主任喜欢你这款?他的喜好真独特,我算是开了眼了。”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主任就喜欢丰腴的妇人,几年前他们之间的破事,其实大家心知肚明。
林知问清了主任的办公室,就往那边去了。
办公室里,她把今早买菜的遭遇,和谢顶的精瘦男人说了:“是你们供销社的职工,她侮辱了我,还说你是她后台,今天不给我说法,我只能吊死在你们门口。”
“那你去吊,一天天的,一点破事就来闹,都要像你这样,火葬场都忙不过来了。”主任气急败坏。
不少人都围在门口,这会不敢说话了,主任不吃威胁这一套。
林知说:“好,你又多了一条罪名,用过激的言语逼迫我上吊,本来给她弄走完事,这次你也等着被连累,不过我佩服你,对相好的有情有义维护,有种。”
主任可太气了,指着一圈人:“让她吊,都不许拦着,出了事我扛,我就看她敢不敢吊死,真吊死了,我给她偿命!”
尤满娣眼里是期待的疯狂,可太好了,就不信她真敢吊,要真挑拨吊了,那是自找的,活该,她也吆喝着:“别只威胁,你倒是吊呀,我来给你系绳子,快吊呀。”
7. 007
上吊绳是尤满娣系的。
在末世,林知看了不少这样的人,怂恿别人去死,但那是方便自己逃命,而现在,让她上吊,对在场的这些人没好处,就为了那点小恩怨,连绳子都替她系好了。
她毫不犹豫踩上板凳,把脖子套上门框上垂下来的绳套里,手指粗的绳子卡在脖子上,身体的重量坠下去,痛苦程度不亚于被变异的植物裹住消化,那时候一样无法呼吸,她用了几分钟,从变异植物内部挖了出来,所以她的憋气能力强过这边的人,憋气的时候手脚还能做事。
这会不需要做事,只用睁大眼睛,盯着供销社主任即可,很快,主任就受不了了。
被一个上吊的人一动不动看着,尤其是黄昏时分,是很恐怖的事情,主任还有几年就退休了,真犯不着为着旧情人,丢了岗位拿不到将来的退休金。
那个看着嚣张、实际内心软弱的男人,在林知吊上去半分钟,腿就软了,手忙脚乱指挥:“快把那个疯子救下来,真让她死在供销社门口,大家都别想要这工作了。”
卖鱼的大姐最先冲上来:“妹子,你快下来吧,以后可别干这啥事了,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活着才有希望。”
那是当然,林知只是在做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来反击欺负她一家的人。
下来后,她揉了揉脖颈上的勒痕:“早上买肉被辱骂的事,供销社到底给不给说法,不给我明早再来。”
好人不代表不会做墙倒众人推的事,而且卖鱼的大姐也怕连累自己的先进和奖金,跟主任抱怨起来:“陶主任,今天这事盖不住,等传出去引来记者上了报纸,那影响太坏了,会说咱们合起伙来欺负寡妇一门,全市的人怎么看我们?”
卖肉摊位的尤满娣吵起来:“怎么,是想推我顶罪平事儿吗,难道我不会上吊?你们谁敢开除,我就去他家门口吊死,不让我好过,大家就都别好过了!”
林知用藤蔓探查了尤满娣思维后,断定:“她不会上吊,她有个儿子出息,进了县委大院当秘书,她不敢上吊连累儿子的前途,但是我敢,我没有牵挂,家里老的小的都不是亲生的,你们威胁不到,让我没日子过,我是真的会让大家一起没日子过。”
尤满娣家的事,同事们知道些的,原来人家打听好了软肋,才过来的,不禁对林知刮目相看。
尤满娣觉得是卖鱼的给林知出招:“肯定是你个贱人告诉她的。”
卖鱼大姐上前一个嘴巴子:“我可不是那好欺负的,不惹恶狗是怕麻烦,真要被咬上了,我也打。”
陶主任这会意识到林知不好搞定,拖延起来:“这事我们明早开会商量,都先回去吧。”
今天来供销社的结果已经达成了。
林知说:“好呀,那我明早带着绳子继续来,有不嫌事大的,有以前受了委屈想借刀报仇的,可以通知报社,反正没人知道是你们谁干的,我这次硬刚到底,机不可失。”
陶主任虽说快退休,但还有几年,这时候要被调查处分降级,大大影响退休工资。
他狠狠警告围观的职工:“别没事找事,都给我老实点。”
既然准备硬碰硬,就得把事情做绝。
林知去了陶主任儿子单位,正好碰上下班的小陶,听叶双花说,小陶妈妈是看到他爸把女人带回家风.流气死的,小陶就跟亲爸决裂了。
林知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然后表明了态度:“你爸还要袒护老情.人,我就上你单位来吊。”
小陶疯了:“我家情况你知道,为什么来找我,你和尤满娣有什么区别?”
林知说:“尤满娣辱骂我,她不讲道理,你爸帮她还叫我吊死拉到,这也是不讲道理,他们能对我做不讲理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对你做呢,我都过不下去了,可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是你爸的儿子,再决裂,在他心里比情.人重要,回去劝劝你爸,让他分清楚孰轻孰重。”
小陶:……“这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祸害?”
林知笑:“只是威胁叫你回去劝劝你爸,这么点小事就受不了,那以后碰到更大、更不公平的事,你怎么办呢,不愿意的话,可以反击我呀,我都接着。”
小陶是个好人,好人心肠都软,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同情林知,这社会上的人,都是看人下菜,越老实巴交,越被欺负,她一个寡妇无依无靠,这么做好像也没错。
所以,当尤满娣大儿子找上老陶后,被儿子威胁过的陶主任,心意已经发生变化:“对方是个疯的,这事明天开会讨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尤老大看这是准备撒手不管了,冷哼:“陶叔,你以前半夜钻我家院子,对我们可不是这态度。”
陶主任恼羞成怒,反驳:“我想管,管得了吗,我可以不顾自己,可她去小陶单位,我不能只为你们,不顾亲儿子吧,你有本事让那小.寡.妇消停,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都到这份上,尤老大知道指望不了这狗东西,回家母子几个商议办法。
供销社卖肉的工作,是凭着蛮力抢过来的,好处很多,有一份稳定工资,缺斤少两之后,两天就能吃一次免费的肉呢。
尤老大路上已经想好了:“妈,今晚我去那小.寡.妇家,把她给办了,她就老实了。”
尤老二贱兮兮的抢:“还是让我去吧,把她办踏实了,还得个媳妇呢,回头娶回家里,妈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
尤满娣早有此意:“把那烟带上,如今院子里只住了两家,放倒后再进去,大清早光明正大出来,就说小.寡.妇主动勾.引你,她不从,就等着人人喊打吧。”
……
林知从小陶那回来,叶双花等急了:“可吓死我了,你脖子怎么回事,真吊了?我就说不该去,咱们孤儿寡母,斗不过就不要斗了。”
身体上软弱,思想上自然也懦弱,林知能理解,但她不弱呀,她一个末世来的,在这个和平发展的年代,只要自己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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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通人中,她吃不了亏。
“妈,我一点都没有吃亏,我饿了,咱们把鱼煮了吃吧,我跟你们慢慢说。”
这样大小的鱼,如果是林知,把鱼去腮去胆后,丢锅里水煮,叶双花却先把鱼去骨切片,教她步骤,先炒鱼骨头,然后加水烧开,下酸菜、粉丝,再下面粉裹好的鱼片,起锅的时候林知先尝,吃到感动,和肉不相上下的好滋味。
为了这一大盆美味的食物,她愿意用一切来捍卫。
如果尤家母子再咄咄逼人,她不会客气了。
“妈,好吃吗?”周向南问。
林知指指自己的眼睛:“好吃的我都快哭了。”
她和小南先送了一碗给他亲妈,然后才回来,叫上邻居王绿梅,点着油灯、围着桌子吃这一盆酸菜鱼片粉丝汤。
三个女人带着孩子,吃着滚烫的热食,不用担心外头会有猛兽,这生活是林知想要保护的。
王绿梅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和林知回忆起来:“我跟你婆婆刚守寡那会,也豁出去过,可是没用呀,他们造谣我们、半夜扒我们墙头,还说是我们勾三搭四,要不是为着孩子,真坚持不下去了。”
叶双花听了难过,她和王绿梅都闹过上吊,可一回家,那些人有的是恶心事,逼得她们最终只能缩在家里忍气吞声。
林知明白,有能力保护大家,她才敢硬碰硬。
她看着周向南保证:“我跟奶奶她们不一样,我有能力保护大杂院。”
具体的能力,大家只看到她力气大,能举起磨盘,这在她们心里,已经相当厉害了。
林知的能力远远不止这些,只是现在没有用武之地。
没有灯、没有娱乐的时代,和末世一样,天黑后除非必要,大家都是早早就睡。
还没到十二点,外头窸窸窣窣,叶双花守寡多年,睡觉一直惊着的,有点动静马上醒了,林知刚来家里,年轻守寡,她那么漂亮,难免被惦记,叶双花已经提防着了,并不敢睡死过去。
和她当年刚守寡一样,就有那种坏东西,翻了墙头还倒打一耙,说是她守寡不甘寂寞,约了对方翻墙进家的。
那些年,可真是苦的跟黄连一样,要不是还要抚养孩子,她就跟那些人同归于尽了。
她的枕头底下常年放着剪刀,摸出来敲林知睡的屋子,声音小得林知差点没听见。
“小知,外头好像有声音,你快醒醒。”
林知醒着呢,藤枝已经绕出去过了,她起身开门,叶双花已经倒了。
好重的迷烟,她一手接住身子一歪的叶双花,一手接住下坠的剪刀,把她送回房间,剪刀重新放回去,然后去看周向南,小孩晕睡着呢。
藤蔓已经接触到外头男人的思维,此刻全是肮脏的思想,他已经在幻想待会把昏睡的林知怎么宽衣解带了,强娶回家,让她怀孕生子凌.辱折磨了。
林知被恶心的干呕,撤回了藤蔓,这种渣滓败类,活着浪费粮食。
8. 008
这种满脑子废料的男人,意志力不坚定,思维入侵简单,林知给他的思维里打上钢印,让他把内心的懦弱和不甘放大到极限。
他前头一个老婆,不堪受到兄弟二人的侮辱,想跑没跑掉,拼命没拼过,是被闷死后伪装上吊.
这让林知心有余悸,她是从强的战力来到弱的个体战力,才能硬碰硬,如果穿去的是个比末世更厉害的单兵社会,生存起来没现在容易,所以,她的运气真的不错,给她个幸运的世界生存。
尤老二天天做噩梦老婆吐着舌头索命,此刻从他的噩梦来放大,摧毁他的思维,让他崩溃后找人倾诉忏悔从而达到解脱。
思维入侵、钢印打好后,尤老二离开了大杂院。
大杂院两站路外,是辖区派出所,走过去二十多分钟,林知的控制距离只有几百米远,她带着麻绳出去,跟在后面,提前把麻绳扔在派出所门口,看到尤老二捡起麻绳,找了个值班民警看不见的角落,把绳子栓在了梁木上,还搬来了石头。
这个世界和末世的生存规则不同,非正常死亡很麻烦,林知不能给自己找麻烦,那就让他受法律的惩罚,而不是要他真死。
尤老二把自己吊上绳索后,舍不得死,在石头上掂着脚尖,坚持的很痛苦,脚下一滑,拼命挣扎无济于事,于是林知弄出些动静,把值班的民警引出来。
民警出来看到有人上吊,赶紧给人放下来。
“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半夜不睡觉,跑派出所门口上吊?”
尤老二憋气后脑子更不清醒,只记得自己是来忏悔的,抱着民警小腿不放:
“我自首、我坦白从宽,我老婆被虐受不了要跑,被我们哥俩失手闷死了,我吓坏了,我妈和我哥出的主意,说我老婆偷人被抓,自己羞不过上吊了,我每晚都做噩梦,梦里老婆索命,实在受不了啊,你们把我抓起来吧。”
民警:……怎么会有这样畜生的一家?
两个值班的民警听了怒火中烧:“狗东西,回头家属一来有了靠山就翻供不认,赶紧录口供叫他签字画押。”
根据林知对这个世界法律的了解,尤家两兄弟杀人,一个主犯一个从犯,一个死刑一个几十年牢狱之灾,法律就能把他们办了,她这是正义的反击,符合这里的生存之道。
回家后,迷烟的药效还没过,邻居和家里老的小的都在睡觉。
林知也回去睡了,未婚夫家里住房其实很宽敞,有三间屋,一间做堂屋,一间叶双花带着周向南住,林知住的房间,是周成风参军前住的,他已经忙到有一年多没回来探亲了。
林知心里对牺牲的周成风是尊敬的,住了他的房间,会帮他照顾好家人。
一大清早,林知刚开房门,叶双花惊醒了,她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坏东西扒墙头,她握着剪刀冲出来,后面就不知道了。
叶双花最担心的是林知:“小知,你怎么样,没事吧?”
林知拿着刷牙杯子转了个圈:“妈,我这不好好的吗,你怎么了?”
叶双花进到林知睡觉的房间,被褥什么的都好好的,不凌乱,没有她梦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后怕的颤抖:“妈做梦有男人摸到你房间了,吓得我在梦里拼命,可怎么都醒不过来。”
林知哈哈一笑:“妈,我可是能举起石磨盘的力气,真有男人敢摸进来,打死了我应该不用负责吧?”
叶双花忙摇头:“不行的,不能打死,前些年有个人家,半夜家里进了小偷,还拿着刀,主人家把他打死了,还坐了几年牢呢。”
林知心里对这一条很不解,什么时候完善一下正当防卫就好了,总之,她还是按照这个社会的法律来行事吧。
“妈,我懂啦,再气都不会给人打死。”
叶双花放心了些,生火做早饭,还看了眼小南睡觉的方向:“这孩子,今天贪睡了,平时他不这样的。”
平时也没有迷烟呀,邻居也起迟了,是被“嘭嘭”的砸门声音吵了,才爬起来的:“昨晚咱们娘几个吃鱼聊天,太高兴了,好久没睡过这么沉的觉了。”
林知看向门口:“门砸的这么响,跟我们大杂院有仇?”
这话让叶双花和王绿梅瑟缩着后退,被吵醒起来的周向南鞋子都没穿,虽然害怕,还是紧紧的依偎着,和林知站在一起。
付出这么快有了感情上的回报,林知很感动,叫他靠后一点:“我很能打架的,我去开门,对方如果骂人,我来打架,你跑去派出所报警,懂吗。”
“懂。”周向南坚定的说。
林知把大杂院门的插销打开,门就被大力踢开了。
没等到儿子回家的尤满娣,得意的羞辱:“敲这么久才开门,是昨晚太快活了吧,这女人哪,有了男人才知道滋味。”
林知的话比她还露骨:“你是这么想的呀,那一定每晚都在回味有男人的日子,可看看如今你刻薄的模样,连陶主任那样腐朽的男人,都不愿意沾你了,所以你看到年轻漂亮的我,特别嫉妒,忍不住想折磨羞辱,是吗?”
谁还没有善良过呢,尤满娣和林知一样大的时候,比林知还有正义感,她心里可怜自己没生在解放后,在那个吃人的年代,她带着老大老二两个小孩,并没有太多选择。
可林知呢,她生活在好的年代,想靠着死去的周成风得到一份养家糊口的铁饭碗,不公平,她就该到她家里去,被婆婆磋磨、被丈夫打骂,做不完的家务,生不完的孩子,活成她一样才公平。
“你这小.寡.妇,守寡不会老实的,昨晚不就勾搭男人了吗,别装了,我儿子呢,快叫他出来,你老实点,到我家还能给你口饭吃。”
林知用藤枝感受到了尤满娣的恶意,坏就是坏,她曾经吃过的苦,减轻不了如今变本加厉想别人死的恶。
尤满娣非要拿奸,强行进来:“别不好意思了,我儿子累坏了吧,得给他吃点好的补补身体,你那钱呀票呀的,都交给我来保管。”
林知揪着她头发,把她扔出了门外:“贱不贱呐,没确定好的事情,还想来霸凌我家,你儿子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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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去找找吧,说必定死在哪里了。”
尤满娣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小.寡.妇力气大,不会把儿子杀死掩埋了吧?
这大杂院的寡妇和小孩,都能给她当证人。
她再坏也是个坏人的坏母亲,大叫着:“贱人,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杀了我儿子,我要你一家都偿命!”
叶双花搞不懂了:“我们昨晚在家好好的睡觉,没见过你儿子,他要是死了不见了,跟小知没关系,我们都能作证。”
王绿梅也忙说:“你儿子死不死的,和我们大杂院里没关系,昨晚要真没回家,你还是报警找找吧,别在我们这耽误时间了。”
尤满娣更坚定儿子被害,哭着叫着:“人肯定被你们藏在屋里,报警,谁去报警。”
门口已经来了好几个邻居,围着问:“叶大娘,清者自清,让她进去看一眼,你看她儿子不见了,也是怪着急的。”
叶双花正想说没有就是没有,不怕看,林知凶悍的眼神瞪向劝人大度的邻居:“好啊,我昨晚看到有男人进了你家的院子,是进你儿媳妇屋子,还是你屋子,先搜你家去!”
邻居气急了:“你别胡说八道污人清白!”
林知几步上去抓着她衣领子不放:“昨晚你丈夫跑出去,说,是跑到哪个女人家里了,你还帮着掩饰,你们这一家够可以的啊。”
昨晚她男人确实出去了,那是厂里的设备故障,过去检修的,这下说不清了。
她男人本就不爱热闹,这会被泼了脏水,怒气冲冲的:“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林知指着他老婆:“你老婆能说,我不能说?你们又不是公安,凭什么进我家,真进去了,传出谣言算谁的,别以为张嘴就能乱说,先掂量掂量,你们家能不能承受同等的谣言,但凡说我家进了男人,明天这一条巷子的人家里,都被进过男人女人,要乱大家一起乱,一个都别想独善其身。”
围观的生怕引火烧身,一哄而散。
林知心想也不过如此,胆子都小,几句话就被震慑了。
林知把救子心切非要闯进家的尤满娣踩在脚底下,不让她闯。
尤满娣哀求:“知道你厉害,我认输还不行吗,你行行好,把我儿子放了吧。”
林知偏不:“你欺负我、欺负我妈,怎么不想着行行好,放过我们呢,现在发现踢不动就求饶,只是求生的手段,并不是真的认错,就不放过你。”
远处的警笛呼啸而来,是周向南跑去叫的公安到了。
尤满娣大喜大叫:“救命啊,杀人啦,公安同志,快点来救救我儿子。”
林知为了确定一下,又查看了她此刻的思想,她在想她的儿子已经被害,被埋在某处地方,她要这院子里的寡妇都被万人唾骂凄惨而死。
林知觉得这家人死有余辜:“你儿子真的会死,不过不是现在。”
尤满娣觉得儿子肯定被她害了,找不回来,索性和林知发狠:“我儿子要是被你害了,你也别想活,老娘就是想要你死。”
9. 009
谁先死要看法律怎么判,林知看着小南是被公安牵着手下车的,和不知悔改的尤满娣说:“公安好像是来找你的。”
“我儿子失踪,当然是来找我的,不让我进屋,你还能阻止公安搜查吗?”
尤满娣拿公安当救星,指着林知指控:“公安同志,这个小.寡.妇杀了我儿子,你们快点进屋搜查。”
民警莫名其妙,直接拿出手铐把她铐上:“你涉嫌协助犯罪,跟我们回去调查。”
犯罪?她除了骂骂人,去别人家里过几个夜,帮着儿子给受害的女人家里晒点封口费,她没犯什么罪啊。
尤满娣激烈挣扎:“公安也不能滥用权利抓老百姓吧,我儿子被这寡妇弄消失,可能已经被害了,你们不查的吗?”
“你儿子从昨晚起,就在派出所自首他杀害妻子的前后过程,以及你们担心暴露、如何在她被害后伪装上吊、再散布被害人出.轨谣言的事实。”
尤满娣怀疑起来:“你们是假公安,是这小贱人的姘头,是她找来骗我的,我儿子昨晚明明来小贱人家,怎么会去自首,他要自首还能等到现在吗?”
林知刺激在场的所有男性:“我的天,我回家才几天呀,就这么多姘头,我有这么厉害吗?”
王绿梅听出不对:“天哪,你包庇儿子、杀了儿媳妇呀。”
叶双花惊惧交加:“你们真的要来我家祸害,丧心病狂啊,老天都看不过去,让你儿子精神失常,自己去自首了。”
尤满娣拼命挣扎、胡乱咬人:“不可能,就算我儿子进了派出所,也是被你们屈打成招,我不服!”
两位民警差点被咬了一口,立刻给人押上警车带走。
林知也要过去协助问询,等到了派出所,发现陶主任也在,昨晚尤满娣不在家,是躺进了陶主任的被窝。
林知故意问他:“陶主任,你今天不上班吗,那我去供销社找谁投诉?”
老男人这次铁定要被处罚,羞愤不已:“事情搞到这一步,你害了多少人,连累多少人,满意了吗?”
倒打一耙,让林知领教了他的顽固不化,也不客气了:“对,这结果比我预计的还好,你说我能不满意吗?”
尤满娣还不死心,见到了亲儿子,给了他两耳光,尤老二还是坚定的自首忏悔。
尤满娣绝望的骂林知:“小贱人,好人才没你那么恶毒,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林知撇撇嘴:“我又没帮着儿子掩盖杀妻善后,你等着哦,那个死后被你们吊在房梁上的女人,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这是正气十足的派出所,别人到没什么,做了亏心事的尤满娣脊背发凉,尤其到了晚上,只要一瞌睡,儿媳妇那惨死的脸就出现在梦里面,找她索命,这是林知给她的惩罚,思想一旦侵入了某种想法,直到她忏悔赎罪之前,她会一直噩梦下去。
一开始尤满娣还嘴硬,后来撑不住了,一闭上眼睛就是儿媳妇索命的惨状。
她终于开始交代:“是我儿媳妇先犯贱,勾.引我大儿子,让他们兄弟不和,我两个儿子都被那贱人害了,她敢活过来,我还杀她一次,我不怕她!”
可尤老二的交代中,是尤老大猥亵弟媳妇。
“你们一家,实在太恶毒了!”审讯的民警都忍不住,没控制得好情绪。
“我们恶毒?我跟儿子本来生活的好好的,是林知那小贱人先来挑事,如果她不在肉摊上找茬,如果她不用上吊逼我,会有今天的事吗,你们怎么不去抓她,她也是坏人。”
民警们摇摇头,真是没得救了。
林知也觉得这样的人没得救了。
好消息是针对家里的坏人少了一家,坏消息是,叶双花不许买肉了。
“你带回来二十多块钱、二斤肉票,现在工作还没着落呢,抚恤金要等,我们要做好坚持三个月的准备。”
林知打算明天就去要工作,三五天内有信心到岗,没必要这么苦:“妈,那我们买点豆腐吧,我想吃香煎豆腐。”
“你带回来的没有豆腐票。”
林知:……连豆腐都要票,这她是不知道的。
“而且没有油呀,还有一斤半的肉票,等下个星期,我们再买半斤肉。”
林知算是知道前几天的政委领导,是把他两个月的肉票,省给她了,她心里把对方往感激名单上,又往前排了几位。
那就买点不要票的吧,不管什么,都比末世的营养剂好吃。
肉摊已经换人了,新的卖猪肉的售货员认得叶双花,招呼起来:“叶大娘,你快来。”
叶双花忙拉着林知上前,介绍起来:“这是赵嫂子,以前还是她在肉摊的时候,很照顾我的。”
经常会把留好的不要票的猪蹄、猪肝、猪筒骨卖一点给她。
赵嫂子是尤满娣的弟媳妇,之前这个肉摊卖肉的工作,是赵嫂子丈夫的,她丈夫得了肺病,工作就让赵嫂子代班,去世后,本来这工作该赵嫂子顶替,可才几岁的儿子,突然就丢了,然后尤满娣仗着强势,活生生从弟媳妇手里,把这份油水颇多的好工作抢了过来。
新上任的供销社领导了解情况后,又把这工作还给了赵嫂子。
菜是已经买好了的,意外之喜,多了一只不要票的猪蹄,才五分钱,林知想早点回去看猪蹄怎么个做法,但叶双花和赵嫂子聊得不愿停。
尤满娣和她的儿子们罪有应得,赵嫂子大快人心:“尤满娣两个儿子最好都是死刑,她也该坐一辈子牢赎罪。”
叶双花长叹一声:“她在解放前吃够了苦,心才坏掉的。”
林知匪夷所思:“妈,任何时候,都不要同情怜悯伤害过你的人,你这思想很危险。”
被儿媳妇教育,叶双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妈知道了,妈不会的,以后都听你的。”
赵嫂子和林知一样的想法,同情那么坏的人,那谁来同情死去的人呀:“我一直怀疑,小鱼儿是被尤满娣故意抱走丢掉的,他们这是罪有应得,不过小知,你.妈拎得清,她不会真可怜那种人。”
林知点点头,继续听她们八卦,说起赵嫂子小鱼儿的事,赵嫂子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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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放弃,说儿子聪明的很,只要她不搬家,儿子总有一天能自己找回家。
等到太阳快升到当空,林知捂着肚子:“妈,我饿了。”
聊了一上午,叶双花聊尽兴了,替赵嫂子高兴,也替自己家高兴,把不要票的猪蹄藏到菜篮子最下面,才带着林知回家:“妈给你做红烧猪蹄,跟肉一样好吃。”
一个猪蹄切成十几个小小的块,用昨天省着用剩下的猪油抹了锅底,加酱油红烧,两块猪蹄一勺汤汁,就能吃一碗饭,好吃到林知说:“妈,我能天天吃猪蹄。”
叶双花又心疼又好笑:“就算有点关系,一个星期买到一次,就算不错了。”
不要票的东西,确实不好买。
计划经济下,一份工作带来的不仅是工资,还有配额的各种票据,从粮油到副食品再到日用品,都需要凭票购买。
林知需要马上有份工作吃上饭,事不宜迟:“妈,我现在就去要工作。”
叶双花神情突然古怪起来:“可是,分管这一块的,是成风大伯家的周惠霞。”
叶双花准备让大伯家拿去工作,抵消他儿子被关看守所的怒气.
林知不同意:“现在是她有工作,我没工作,硬碰硬我不怕。”
叶双花追都没追上,急的在家发颤:“绿梅,她不知道怕呀,回头等周振明出来,找狐朋狗友三天两头堵,再传出谣言,这招数我们都看到过,可不能让小知遭殃。”
王绿梅的表妹也是这样遭殃后只能远嫁的:“可是,小知不一样,她厉害,我觉得她能行,她能替我们大杂院的女人们,统统出口气,我相信她!”
……
林知跑去区办事处要工作,办事员看着她的材料,谁都不敢给办完流程。
那林知就去找办公室的周惠霞:“我是周成风家属,他牺牲了,按照文件规定,能给我安置一份工作,前面手续我妈都办好了,我来问问,有什么工作可以给我?”
周惠霞之前拒绝过叶双花好几次,最后那一次叶双花急了,说了鱼死网破的话,这才有了弟弟去大杂院教训,碰上回来的林知,打去派出所的事。
弟弟被拘留今天刚出来,气还没消呢,嚷嚷着要小.寡.妇好看,工作不可能让她拿到。
周惠霞有的是办法拖延:“你看看我桌面上排了多少待处理的事,家家都比你紧急,催什么催?”
林知早就想好了对策:“我带着儿子上周成风部队去要说法,你确定要我这么做吗?”
周惠霞面露喜色,林知用藤枝感知到周惠霞此刻脑子里的恶意,想让她求告无门,只能去几百公里之外的部队,求助周成风的原领导,去的路上让她永远抵达不了,也回不来。
真是够狠的,但是林知很喜欢,她喜欢跟坏得彻彻底底的人战斗。
林知说:“你以为我不敢吗,我今晚就坐车去。”
周惠霞心想那更好,到时候找人在半路给这小.寡.妇弄消失,家里剩下的一老一小,她一定不放过:“别光说,你倒是去呀,大不了我工作不要了!”
10. 010
周惠霞提的作死要求,林知当然满足她,回家后,她和叶双花说明天一早就去周成风原部队,他一年多前抽调走,抽调去哪儿没说,只能去原部队。
实际上也不用真去,路上给下死手的恶有恶报后,她就回来。
叶双花不知道呀,又阻止不了,家里二十多块不够路费,她卖着老脸去借,给林知凑齐了来回路费:“妈只求你安全回来。”
林知有被感动到:“妈,我肯定回来。”
今天晚上没有荤菜吃,小米粥、窝窝头,不过那个咸豆角特别下饭,林知喝了两大碗粥。
清晨依旧是咸菜小米粥的早饭,她怀念起包子馒头的面香味,得赶快有工作领钱领票。
叶双花王绿梅带着周向南来汽车站送她,买的循环票,现在就能上车,叶双花再三叮嘱:“到了部队,不管找不找到帮忙的人,都要给家里打电话,实在没人管,咱们也要回来,别给人家添麻烦。”
林知每一句都答应了,上了车,找了最后一排的位置,这是连着的五人座,一般人不爱坐后面,林知坐这里,可以将前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车子上了一大半人,没坐满也发车了,她把车窗拉开,跟相处了几天的家人们挥手:“妈,小南、王大娘,我会回来的。”
只有司机撇撇嘴,都被人下了死命令,死活不论,不许她回来,真是不知死活的姑娘,这次算完喽。
中午停在一个小县城,司机让大家下车吃饭,然后熟门熟路去了县城国营饭店,点了饭菜,借人家座机打了电话,和那头说:“天黑的时候,能开到下一个县城。”
这是提前约好的地方,对方已经在下一个县城安排好了,到地方车胎爆胎,把人赶到县城吃饭,修车几个小时,等重新发车人困马乏,谁也不会在意少一个人。
林知也下了车,她包里带了吃的,但得下去上厕所,洗手出来,不想回车里去,找人家接了点开水,站在树阴下吃叶双花天没亮就给她蒸的馒头。
她来这个世界没几天,保留着休息、吃饭背靠着坚固的物体,然后环顾着四周的末世习惯。
瞧着瞧着,看到个熟悉的人,是给何政委开过车的军人,政委叫他何远,后来去车站,就不是他给政委开车了。
人家肯定在做任务,林知这趟目的不纯,很有可能要搞死几个坏人,并不想去打招呼,快速转到树后面,然后跑回车上,把窗帘布给拉上了。
但周成风在她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特意晃到她能看到的最远位置,希望能见面聊上几句,不是回去守寡吗,怎么又到几百公里之外的县城来了?
周成风希望得到解答,硬着头皮往大巴车方向走去。
这下林知想装看不见都不行了,她不想让司机发现她在路上有认识的人,当机立断,下车和那个多事的男人擦肩而过:“装做不认识,跟我来。”
周成风:……她好像在策划什么,不能被车上的人知道。
小县城想找个僻静角落说话很容易,林知在对方跟上来后,直接说:“何远,我在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别多管闲事。”
周成风更不放心了:“我不多管闲事,就怕你有危险。“
林知感谢他的好心:“没危险,我知道他们在下个停车点,要让我消失,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做好准备的。”
要不是这一个星期,他去调查的另外一个姑娘同样神经质,周成风真的会报警的。
“那需要我帮你联系公安吗?”
他联系或许更容易,林知很快改变了一下策略:“可以呀,下个县城,你能联系的上当地派出所的话,让他们注意这辆车周围的情况,我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到对方动手了,再出来抓捕。”
周成风:“……谁要害你?”
林知:“亡夫的堂哥堂姐,如果你联系的当地公安不信不受理,也没关系,我有备选方案。”
那不更应该呆在家里吗,还跑出来被他们害?
周成风真要疯了:“这车不坐行吗?”
他关心应该也正常吧?林知想,这边的大部分人都善良,之前还共同面对边境的匪徒,这在末世都算得上交情了。
林知对他很客气:“对方要害死我,我给他们个找死的机会,司机催着出发,我要回车上了。”
说完就从另外一边,回到了大巴车上。
周成风觉得这样不行,决定把之前调查的情况,和今天遇到的情况,一起汇报给政委,不论未婚妻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得活着。
……
林知回到车上,其他人已经上车了,司机点了人数:“到晚上前,我们就不停车了。”
有人抱怨,有人不吱声,林知依旧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闭着眼睛睡觉。
上午十一点才发的车,一点钟停车休息四十分钟,两个小时,其实只开出来一百多公里,之前在边境遇到的路远,跑上千公里到了京市周边的县城,他做的是什么任务呢?
还是不要去想他了,专注自己这趟的事情吧。
车子又开了四个小时,天色擦黑到了下一个目的地,距离县城还有一公里的时候,“嘭”的一声,车胎被什么扎破了,大家在晃动中惊慌失措,司机下车查看后,骂骂咧咧的上来:“车胎破了,得去县城找人来修,你们是留在车上,还是带上东西跟我去县城吃点喝点?”
开了四个小时,很多人憋不住,而且这里虽说快到县城,那不是还没到吗,留在车上挺害怕的,大家都下了车,准备步行去县城。
林知也下来了,这个县城比上个县城破旧多了,晚上大街上没什么人,林知也不知道,何远有没有联系这边的派出所。
司机拿了一包东西,交给林知:“姑娘,我得去找配件,这包是我亲戚的东西,就在前面最边上的那个房子,你帮我送下可以吗?”
林知看了下四周,无人看到这一幕,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尤老三已经忍了一路了,贱人,再大的力气,她也没有子弹快!
司机心里怎么想,林知已经知道了,原来他就是尤满娣第三个儿子,车站原本的司机,周家负责买通,他是在车站替换上的,要替他两个哥哥报仇。
林知并不害怕,敲门的时候,尤老三已经从后门进了家,门开了条缝,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抵着林知的脑门:“进来!”
林知进来了,枪口还对着她的眉心,这边的枪支管制,从尤老三拿枪口对着她,他就完了。
周振明拿着捆绳子从屋里出来,奸计得逞的笑:“老三,这次我可算帮你报仇了,要我说,直接拿绳子勒死,往后面的山坡上挖个深点的坑,埋了完事。”
尤老三不买账:“周振明,你也不是好东西,是你姐在我妈跟前抱怨,借刀杀人,才有我哥后面的事。”
周振明畏惧他手里要命的家伙:“这个咱们一会再谈,先给她捆起来吧。”
林知被捆在椅子上,从脚开始,捆到上半身,还反剪着双手。
尤老三得意忘形:“贱人,知道我想怎么对付你吗?”
林知摇头又点头:“总之不让我好过。”
尤老三恶毒:“这房子我会买下来,我要你在这房子里给我生很多的孩子,让你的孩子,给我妈、我哥哥养老送终,等他们从监狱里出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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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孩子替他们当牛做马!”
林知倒是没想到:“你真是毒到我下限了。”
周振明觉得这主意好极了:“一个寡妇困在这里使劲给仇人生孩子,将来孩子还给仇人养老,多讽刺,没比这更好的报仇方式了,老三,还得是你。”
林知是有些奇怪的:“周振明,你跑这么远,就为了听这几句话?”
周振明笑得咬牙切齿:“不亲眼看着你个小.寡.妇的下场,我睡不着觉,等回去后,我就去寡妇院,散播你的真假消息,老寡妇肯定出来找,死在半路的可能性很大啊,哦对了,她没路费,只能便宜把房子抵押卖了,那小杂种只能当孤儿了。”
林知还有个问题:“我都被你们抓了,你就行行好告诉我,你和周成风是堂兄弟,干嘛这样呀?”
周振明不说,但尤老三清楚,哪怕是在捆成鱼肉的林知跟前,他也要周振明丢脸,因为两人是有恩怨的,尤老三的青梅竹马,被周振明用丰厚的聘礼强娶了去。
“告诉你之后,你得老实点给我生孩子,周振明他爸死了老婆后,一直不愿意再婚,周振明和他姐跟着婶婶过,后来周成风爸生病,病重期间,大伯子找人去和叶双花说,等周成风爸死后娶她,叶双花没答应,还说她已经怀孕,有个孩子傍身,哪怕丈夫死了她也守寡,然后也不再帮忙带侄子侄女,周振明和他姐在后妈手里被虐待过几年,他们心里的恶就是这么积累来的。”
林知看着脸色铁青的周振明:“靠着欺负比你弱小的人弥补自卑,你就是个懦弱的可怜虫。”
周振明气急败坏:“贱人,等你给老三生三五七个孩子,看你还嘴硬?”
尤老三这次鼓动周振明悄悄来这里,观看林知的受虐,是一箭双雕的计划,他也没打算让周振明回去了。
这两个男人脑子里都嗨了,林知用藤枝搭了个桥梁,于是周振明听到了尤老三大脑里的计划:“一会,我就把周振明埋在这院里,让贱人的孩子在上面踩他的尸骨,我带着钱和阿云下乡去,找个偏远的农场,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周振明没工夫去想他怎么听到的,先下手为强,在尤老三弯腰搬运林知的瞬间,猛的用石块砸向尤老三后脑勺,一下、两下、三下……
“你个狗东西,一直在勾搭我老婆是吧,那个贱人,看我回去让她生不如死,我让别人跟她生孩子,让她的孩子给我家付出一辈子,这安排你满意吗?”
计划缜密又有武器的尤老三,就这样被周振明砸死了。
周振明已经杀红眼了,举起沾着尤老三鲜血的石头,一步步朝着林知走过来:“你在哪儿选个男人嫁,都比回来守寡强,非要回来和我家作对,你就死在这里吧,没人知道我来过,这案子也会成为悬案,你想挨几下再死?你回来七天了,挨七下好不好?”
林知心想何远不太靠谱呀,都死了一个了,还没公安进来,那就自己来吧,她先挨一下,受个伤,然后把周振明反杀成半身不遂,这样免于刑事责任。
石头高高举起,周振明看怪物一样看林知:“这都不知道害怕,不是傻子就是怪物,随便吧,反正今天你要死在这里,我会给你挖个深一点的坑。”
石头快要落下的瞬间,有狙击手的子弹击中了周振明的眉心,一击毙命,周振明倒下的时候,门外还没有公安进来,林知就知道,她摊上复杂的事情了。
没一会儿,何远进来了,林知是真装不了害怕,装了人家也不信。
“就你一个人呀?”她问。
周成风把院门关上,给她解绳子,看都没看地上两个死人。
“你的情绪太稳定了。”他说。
11. 011
林知情绪是很稳定,但狙击精准的何远情绪也稳定呀,林知都不打算装了,还怕什么,反问一句:“你不也是,瞄准镜里尤老三脑袋都砸碎了,你也忍得住?”
周成风目光扫了眼地上的尸体,恶心的转过头,其实院里的对话,在同伴专业的设备里,他都听到了,这两个男人,竟然进行着那么恶毒的计划,畜生都不如。
周成风早就想开枪了,但是不行:“我得等开枪的命令。”
“不需要留活口吗?”林知问。
和那件事情相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周成风只服从命令,虽然有很多话想和未婚妻说,他最终只说了一句:“领导找你问几个问题。”
“可以。”林知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你跟我一起去吗?”
“我还有点别的事。”
周成风倒是想,但他还有他的事,要不是极力争取,他都到京市了,哪能再折返这一趟。
他把解开的绳子掂在手里,这么重的绳子,捆头牛都不至于:“你亡夫的原部队去不成了,你惋惜吗?”
“这不是搭上更重要的事和更大的领导了嘛,不需要去了。”林知指了指地上的血污和尸体:“怎么善后呢,对外怎么说?”
“会有人告诉你的。”周成风带她走后门,把她交给开车前来接应的同事:“别紧张,没事儿的。”
“我希望有点事,真没事儿,这趟不就白跑了吗?”
周成风不知道说什么好,给她敬了个礼。
车子开走了,林知望了望车后面站立如松的男人,真挺好看的。
她好像是去寻宝一样的激动,这趟应该没事,人家如果真想抓她关起来,几只枪就可以了,没必要又救她又请她,还派车接送。
所以,林知打算好好配合,给自己创造更好的生存条件。
没想到这夜路车开到天色蒙蒙亮,头顶天空的星星还没有完全隐去,林知在行驶摇晃的车里睡了一觉醒了,扒着车窗抬头看了眼群星,辨别方向后,问前方开车的:“同志,咱们这是往首都的方向是吗?”
那位中年稳重的同志笑道:“小同志,你方向感真好。”
林知也笑:“是呀,不管走到哪里,都认得回家的路。”
很快车子开进一处基地,不像政府不像部队,每个人训练有素,不多问、不多打量,林知被带去一间办公室,见到了何政委。
是认识的人,更让她放心,她立刻打招呼:“领导好。”
何政委依旧很和蔼,像招待朋友一样,拿茶叶倒开水,泡了热茶给她:“这可是我刚从好朋友那抢来的好茶叶,你是第一个喝的。”
林知可喝不出好坏:“虽然我喝不出来好坏,但谢谢你的重视。”
何政委让她坐下,见林知配合,开门见山:“你在边境差点被勒死的那天,云省有个痴傻的女孩,突然不傻了,只说痴呆的这些年,一直活在梦里,还说自己有个未婚夫,叫周成风,我们就和她说,周成风已经牺牲了,她还是要去京市看看未婚夫的家人。”
林知就知道,这世上没有馅饼,她占了别人的身体,原先那个人,也可以占另外一个人的身体呀。
占就占了吧,守寡又不是多好的选择,连这都要回来抢?
林知忙问道:“领导,你们调查结果怎么样?”
何政委饶有兴致看着她:“还没找你问,你就反问?”
目前的环境,林知是案板上的鱼,刀在人家手里,但是领导很好,能耐心问,再不识好歹,就是林知的问题了。
她表态:“那你问,我有什么说什么。”
何政委赞许道:“情绪是真稳定,那接下来的话你应该也能接受,我们去调查了那位叫路雪绘的小同志,具体过程我就不透露了,基本可以确定她才是在边境被勒死的林知,不知怎么在路家痴傻的小女儿身上复活,你突然性情大变,极有可能是那位痴傻了二十年的姑娘。”
林知:……他们这样认为的吗,那自己可以半真半假掺和着说了。
“你们认为我是路家的女儿?”
是有这种推测:“路家的小女儿虽然痴傻,但天生神力,能举起磨盘,曾经在火场中救了一家子,在河里救起过溺水的孩子,把欺负过她嫂嫂的了流.氓,腿骨打断了,从来不知道害怕,虽然痴傻,情绪稳定到可怕。”
随着了解的越多,林知觉得她和那位痴傻的真路家姑娘,是有一定联系的。
路家傻姑娘十五岁突然会游泳救了溺水小孩,林知恰好是在那一年克服心理障碍,学会游泳。
她在末世出生就有异能,但能力是逐步提升到战斗级别,而路家小女儿,力气大也是逐年提升到不可置信的地步。
好像是有些联系,林知索性承认:“可是,我知道林知家的事,也认为自己就是林知,反而对路家一无所知,我怕你们弄错了。”
何政委道:“这些不要着急,慢慢都会弄清楚,路雪绘已经回京市的外婆家,我们猜测她会去找你,你愿意帮助我们,协助查清楚她更多的秘密吗?”
看来这秘密等级非常高,能告诉林知的只有这么多。
这现状比林知预料的好多了:“完全可以呀,那我跟谁对接呢?”
何政委意味深长:“回头那位同志会去找你,你耐心等待。”
林知想到狙击精准的路远,不知道他参不参与?
既然是一条绳上的同志,林知可以提点小要求了:“领导,我的政策可以安排一份工作,但现在周振明死了,他爸他姐肯定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你们能关照一下吗,我吃饱、吃稳了饭,才能干活呀。”
何政委叫她放心,工作回到京市后,马上就能落实好。
那林知就放心了,这趟出来虽然出了意料之外的事,但结果是好的,她有一层协助的身份,利大于弊,打算认真、主动的去协助。
接下来要抽血、做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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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身体检查,这些倒不怕,把她的共生体藤枝暂时断开就行了,一直忙到下午,领导问要不要送她,林知忙拒绝,这么近,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自己坐车回去。
临走的时候,考虑到原来的那个有可能回来抢,林知跟何政委确定一下:“领导,我这么配合,能继续守寡吧?”
何政委忍不住笑话她:“守寡又不是香饽饽,谁会跟你抢?”
他又补充一句:“你担忧的也有道理,这次以别的名义给你安排工作,谁也抢不走。”
有了这话,林知在这边算是站稳脚了,站正确的队,是这趟最大的收获,别人对她好,她也回报别人,至于她压箱底的东西,不到必要时刻,不会轻易拿出来上交,因为太麻烦了,现在没必要拿出来。
回到家,林知一进大杂院,正在择菜准备做晚饭的叶双花,喜得迎接上来:“小知,我们家走运了,今天派出所过来,说你在边境帮助抓了好几个境外匪徒,有奖励,安排到区里的妇联,我马上帮你答应了下来,你看行吗?”
用这个理由那可太行了:“妈,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就能去,人家说了,你要想休息几天,下周一也行。”
林知迫不及待:“不,我明天就去,早一天上班,早一天拿钱,今晚吃点好的,我去国营饭店买点红烧肉回来。”
王绿梅拿了半块腊肉过来庆祝:“不要浪费那个钱,过年留到现在的腊肉,一直舍不得吃,今天值得庆祝,咱们把这肉吃了。”
林知还没吃过腊肉呢,切成薄薄的片,不用放油,炒一下油汪汪的,再下点大蒜苗,出锅的时候她一尝,形容不出来的美妙!
今晚还是白米饭,好吃到她觉得太幸福了,林知叫大家都吃:“等我拿了工资拿了额定的票据,就能买肉了,不用省。”
吃饱了,这晚她睡得好香甜,她越有用,得到的物资分配就越多,她是盼着接头的同志早点来的,多做点事,做的越多,越有资格分东西,就像这次的工作奖励一样。
隔天一大早,林知去区办事处报道,这次不用找周惠霞,报了名字后,窗口接待的同志,很热情道:“区长出差去了,打电话交代,让我带你办入职,你的事迹我们都听说了,普通人参与了保家卫国,跟你做同事很光荣!”
林知:……“我也很高兴能跟你们做同事。”
去办入职手续,避免不了经过二楼办公室,门敞开着,林知瞥见了周惠霞,周惠霞也看到了她。
周惠霞得意的脸,立刻变了:“林知?你怎么回来了,我弟弟呢?”
林知装不知道:“你这话,怎么说得我不应该回来一样,难道你弟弟跟踪我去了?”
人受到震惊的时候,脑袋容易犯错,周惠霞跑出来摇晃林知质问:“你不可能回得来,可你却回来了,我弟弟肯定遭遇不测。”
林知直接说:“连你都觉得他死了,那应该是死了吧。”
12. 012
林知用笃定的语气说话,周惠霞天都塌了,她好后悔,昨晚不该跟刚出看守所的弟弟,说林知要去部队讨要说法,她其实已经联系好了尤老三,她和尤老三就能办好事,可弟弟非要亲眼去看到小.寡.妇的下场,她就让他去了。
她还等着十几年之后,逢年过节去那个偏僻的县城,跟打断腿的小.寡.妇,说她几个孩子怎么当愚孝子,孝顺仇人,那时候一定痛快死了,可林知回来,说明她弟弟出了事,还有尤老三,会把她供出来吗?
越害怕,她越强作镇定,摆出科长的派头:“这工作谁给你批的,没有签字,你永远拿不到工作。”
林知得意的很:“区长批的,你还能大得过区长?”
这怎么可能呢?小.寡.妇往返的时间,不够她去周成风原部队,要不然她半路返回,跑去贿赂区长了?她能拿的唯有她自己,是用身体贿赂的吧,如果林知半路返回,那弟弟是安全的。
周惠霞庆幸起来,然后讥讽道:“你什么时候勾搭的区长?”
带着林知办入职的小伙子吓死了:“周科长,你可不能胡说八道。”
周惠霞想不出别的原因,对女人最容易造谣的,那就是作风问题:“肯定是的,我确定。”
林知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说的,赶紧去和区长老婆告状,叫她来找我算账,然后再举报区长乱搞男女关系,区长倒台了,你不就能往上升了吗,快点去!”
小伙子就是区长小舅子,表姐夫都没见过林知,而且姐夫说了,林知背后有重大关系,别给人安排刁钻的活,否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这下子,周科长真要喝一壶了。
周惠霞可不管:“你等着,我现在就去。”
小伙子给林知带去办入职后,溜出去给表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林知和周惠霞的恩怨,再把表姐夫交代事项再三强调,请表姐千万不要被人利用,没事找事。
……
林知入职了,工资三十八块,还有额定的粮油肉票,下个月就能领到。
她有自己的工位,第一天,没人安排她做事,因为都去听八卦了。
林知也听了个全乎,周惠霞真去找区长爱人,听说被骂了,之前两人关系很好,这次撕破脸骂,都在猜测林知确实找到关系,一天的时间,已经和她相处和睦了,还找她打听周惠霞弟弟的事。
“他弟弟之前也有消失几天去干招风浪蝶的事,这次真跟你一路吗,要真死了,那也少个祸害。”
林知当然不会跟人说细节:“路上确实碰到过,但他下落如何,我真不知道了。”
周惠霞在单位这么多年,有几个关系好的,听到林知这么说的人中,有一个赶紧跑去和周惠霞通信:“周姐,现在和平年代,一个大男人出去,没那么容易出事,她一个小姑娘杀鸡都不敢,不会是她杀了你弟弟,你弟弟应该在哪里耽搁了。”
周惠霞看到过林知搬磨盘,力气那么大,几个男人都不是对手,就算她不会主动杀人,那弟弟动手的时候,她有没有可能误杀呢?
现在找不到弟弟,她急死了,下午没去上班,跑去找父亲商量,但老父亲早前就老年痴呆,不然也不会送到疗养院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现在连她都不认识了。
父亲以前的老朋友们,已经不接周惠霞电话,她上门找人求情,对方就算在家,也会委婉的让家人说不在家。
这次她要带上父亲,痴呆就痴呆,多年老朋友看到父亲痴呆的样子,总不好意思再拒绝她的请求了吧?
疗养院不许她接人:“不巧,昨晚病情恶化,你们家属都通知不上,只好先转去别的地方治疗了。”
周惠霞大骂:“不经过我同意就把人弄走,我要告你!”
护工冷嘲热讽:“谁会利用老年痴呆的父亲,你真是丧尽天良,去告吧,我不怕你。”
连接父亲出去卖人情这条路都走不通,周惠霞想不出办法了,回到家,丈夫已经提前回来,两人都是阴沉着脸。
周惠霞本就不舒服,看到丈夫摆脸子,火大:“你.妈为什么还不做饭,能干就干,不能干滚回老家去。”
男人压着火:“你单位分的房子,不是给你弟弟了吗,这是我单位分的房子吧,要走也是你走。”
周惠霞看不起这个男人:“要不是我当初看上了你,你一个外地穷小子,能留在京市?不是我爸的关系,你能当上车间主任?你的一切都是我家给的,你这辈子都欠了我,没资格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今天之前,她婆婆一直忍气吞声,因为但凡让周惠霞去她弟弟跟前抱怨,周振明就会来打她儿子。
今天她不怕了,老婆婆上前推开她:“欠什么欠,你让你弟弟传他以前对象的黄谣,害了你们三个人,谁都不欠谁的。”
周惠霞真是气笑了:“等我弟弟回来,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我要离婚,家里所有的东西,包括这套房子都是我的,你们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孩子你不要吗?”男人问。
周惠霞癫狂的很:“你个贱男人的血脉,我不想要,我为什么要替你养儿子,自己养去吧。”
老婆婆也真是气坏了:“你弟弟死了,回不来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们和林知那个小.寡.妇,合起伙来害了我弟弟?我明白了,林知勾搭的男人,就是你对吧,想离婚跟别人结婚,我不会让你如愿,拖都拖死你。”
男人怒斥道:“尤老三是杀了人才从农场逃出来的,你弟弟跟他死在一块,摊上事了,派出所刚才来过,如果你也参与了,主动自首吧,我会登报跟你划清界限,你不想离婚,那可由不得你。”
周惠霞脑袋一懵,父亲已经老年痴呆,以前的关系都不理他们,弟弟死了,以后她能靠谁呢?
周惠霞冲进厨房,再冲出来,然后手里的刀就挥向了朝夕相处的男人,冲动报复性砍向要和她划清界线的丈夫。
……
第一天上班,同事们很和善,告诉她妇联的工作内容,就是调解家庭矛盾:“老公打老婆了,大人打孩子了,子女不赡养老人了,这些我们都会调解,你多看几次,就知道该怎么劝了,其实呀,也没什么能劝的,又离不了婚,换不了父母,就是个死结,咱们也只能尽力劝。”
林知听着觉得不会比她在末世狩猎更难,而且这份工作的工资不错,也不累,不出去的时候,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其她人还织上毛衣了,甚至有人提前下班走人。
一到点,林知也下班,才刚走出门口,斜刺里冲出癫狂的周惠霞,手里拿着刀挥过来:“小.寡.妇我杀了你,替我弟弟报仇。”
林知一点都没惊慌,藤枝动了动,周惠霞被绊倒,那刀戳进了她自己的脖子,抽搐中,人渐渐不动了。
林知可没想过这结果,算她恶有恶报,老天收了去。
紧跟着林知一起出来的同事,就是中午给周惠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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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报信的,吓坏了,脚一扭从台阶上滚下来,骨折了,又痛又吓,后悔不迭:“来人救命,周惠霞她要杀人啦。”
林知过来查看同事的骨折,她是能治好的,但是她不愿意,按照这边世界的医疗技术,修养个把月也能好。
林知若无其事的说:“袁姐,你说你多什么事,非要去给周惠霞通风报信,现在她要杀人,你也被连累遭殃,以后可别这样多管闲事了。”
同事脸红耳赤,又不服气:“你才来一天,比不上我跟她的关系,我帮着她不正常吗?”
林知鼓励:“很对,继续说你们是好朋友,帮着死人继续骂我,才显得你们友谊深厚。”
同事恼恨:“你也不用这样阴阳怪气吧,死了人,就没点同情心吗?”
林知好笑:“她刚才举着刀要杀我,你让我同情她,你有病吧?”
林知不管她了,回办公室打报警电话,派出所正找周惠霞,其实已经有民警在来单位的路上了,电话打完没多久,民警就到了。
“她在家里砍伤丈夫和婆婆,逃出来的,她以前学过武,你们这没人受伤,真是万幸。”
林知看了看被抬上救护车的同事:“有个扭伤的。”
民警愣了下:“那太倒霉了。”
周家姐弟一个死、一个蓄意伤人要坐牢,都不能再兴风作浪了,耽误这么一下,回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个年代消息闭塞,林知在单位的事情,家里并不知道,叶双花怕她在单位被刁难,等得心慌。
林知就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这几年,周惠霞家找不到人帮,姐弟俩就靠着耍横维持以前的地位,落差的压抑下,精神出了点问题,受刺激就会暴躁失控,精神鉴定情况不好。“
邻居王绿梅急了:“那怎么办,精神病判不了的呀?”
林知说:“他丈夫坚持说她没有精神病,是装的,骨折在医院的同事,也证明周惠霞不止一次说过,杀人就装精神病的话。”
叶双花后怕:“那就好,我也不信她是精神病。”
第二天上班,同事们约好中午去医院看骨折的同事,问林知去不去?
去还要买东西,林知不想在那样的人身上浪费钱,表示不去:“她在周惠霞跟前说过我坏话,我跟她做不成朋友,没必要虚情假意看望,你们去吧。”
一提到故意伤害的周惠霞,有几个同事立马表示:“其实我们跟她也不是很熟,你们去吧。”
所以当只有两个同事前往医院看望,给受伤的同事气的发蒙:“那小.寡.妇太小心眼了,就她那性格,我看她怎么混得开?”
林知性格和体力,在单位是吃不了亏的,偶尔再帮助下同事,肯定能混得开,下午就有同事需要帮忙,正在织毛衣的郑大姐接了个电话,不耐烦的很:“好好,我现在就去。”
放下电话就骂:“一天天的破事不断,老的疯,现在来个小的也疯,怎么不送去精神病院呢?”
林知看到翻出来的档案,这不正是路雪绘外婆家吗,同事胆怯不敢去,她敢呀。
林知很讲义气的表示:“郑副主任,我不怕麻烦,我跟你一起去,一会你就站我后面,我绝对不会让突发神经病的人冲到你跟前。”
本来还对林知有点意见的同事,立刻对她改观了:“我看你人不错,那咱们一起去吧,正好跟你讲讲单位里哪些人能处,哪些人要远离些,那个袁家的两面三刀,你远离是对的。”
13. 013
林知不想聊单位八卦,她想问路雪绘外婆家的事,终于把话题绕回来:“郑姐,今天这家你很不想去,她家怎么了?”
郑大姐想到马上就要面对,头疼起来:“这个苗白惠老太太,有间歇性精神病,她有个痴傻的外孙女,前几天突然不傻了,苗白惠就要指腹为婚的男方家里履行婚约,男方家刚提出异议,苗白惠发神经病了,拿出欠条让男方家还十个大洋,那是解放前的契约,两家就吵起来。”
“就只为了解放前十块大洋的欠款,闹到不死不休?”林知问道。
如果只是这样,其实好调解,折算一下当年十个大洋的购买力,再换算成现在的物价和利息,给钱还了就行。
郑大姐门儿清:“苗老太不缺钱,她家里在抗战期间,就捐了一万个大洋,还有人说她家的地底下,埋的都是黄金,人家要的不是钱,要的是人,苗老太只有一个女儿,远嫁很少回来,解放前有陋习,苗老太太非要给没出生的外孙女指腹为婚,用十块大洋给男方家下了定金,要做上门外孙女婿,等着孩子呱呱坠地,不成想生下来是个傻子,然后指腹为婚的严家,就被当成干儿子认亲,成年后,干儿子定的未婚妻,是女婿家那边的亲戚,现在傻闺女突然不傻,要履行指腹为婚,你说能由着苗老太胡闹吗?”
林知捋了一下:“痴傻的外孙女路雪绘,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严文远,路雪绘慢慢长大,发现是傻子后,严文远就成了干儿子,未婚妻还是路雪绘姑姑家的表姐,现在路雪绘不傻了,当外婆的要求严文远跟未婚妻解除婚约,和路雪绘订婚结婚,今天严文远带着未婚妻上门讲道理,已经变聪明的路雪绘,和外婆一起说严文远未婚妻偷了贵重的祖母绿胸针,并在对方包里搜到,报了警,严文远和未婚妻反告他们诬陷,民警走了,现在换我们过去协调家庭矛盾?“
郑大姐说了那么多,就是这个意思!
“林知,你真适合干这一行。”
林知干笑两声,这件纠纷不麻烦,但是关系麻烦,她假设了一番,她和痴傻的姑娘有关联,那和她的父母家、外婆家都有纠葛了。
苗白惠身体不适,出面商谈的是路雪绘、和不知称呼义兄还是未婚夫的严文远,不知称呼表姐还是嫂子的肖萍娟。
林知对上路雪绘的眼睛,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憎恨。
调解开始,林知看人下菜,反其道而行:“你们一个告对方偷东西,一个告对方诬陷,根本理不清楚,要不请律师打官司让法官判,战线要拖一年半载,东西还在,又没丢,不如看在亲戚的份儿上,这事算了吧。”
路雪绘一点不让:“外婆给我的第一件见面礼,被她偷了我必计较到底,少来劝人大度,除非她承认偷了我东西,道歉写保证书,我就算了。”
肖萍娟又不傻,这还是亲表妹呢,却要置她于死地。
“我一道歉,就等于承认偷了她东西,保证书一写,她转头就能去法院告,我不上当,严文远,你们家我受不了,咱们俩分手!”
路雪绘火上浇油:“分,你们赶快分,解除婚约后,偷胸针的事我就算了。”
严文远不喜欢傻子,路雪绘突然变聪明了,他也不喜欢:“小妹,退了婚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们可是兄妹,你恶不恶心?”
这回答林知太满意了,日后以为她才是路家的孩子,也不用管这桩指腹为婚,至于恶心,她觉得这些人都恶心。
路雪绘不满意:“十个大洋,当初买了你全家的命,是我外婆出的钱,跟路家和路家亲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们却要报他们的恩,你全家才恶心。”
这话骂的很痛快,路雪绘这战斗力不需要外人介入,她自己应该是能办好的,办好之后,路雪绘就要来对付林知了吧?
就在这时候,楼上有重物滚落楼梯的声音。
路雪绘惊叫一声:“哎呀,是我外婆!”
大家连忙跟随上去,路雪绘的外婆,头发白了一大半、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滚落到一、二楼梯中间的缓冲平台上,并且浑身抽搐,嘴歪眼斜。
“这是中风了,快送医院!”同事郑大姐指挥起来。
一众人没头苍蝇一样乱忙,林知悄悄用藤枝探知,接触到苗白惠的思维,她突然用不利落的五官全面的向林知发出求救,颤抖的嘴唇,转动的眼珠,摇摆的手臂,以及大脑里激荡的思维,都在说:“救我。”
原来苗白惠已经不是原本的外婆了。
……
有一个教派,存续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有办法,让两个自愿的人换到对方的身体里,这种事情大部分人不会双方都愿意,但有那么极少部分人,因为各种原因加入教派,等待教派寻找合适的人选,一定要双发都自愿,但凡思想抵抗一点,都成功不了。
解放前这个教派逃走很多人,资料几乎全部损失,之前那些档案都没了,但是原身的爷爷,临死前做了复仇的准备,帮孙女儿找好了人选,和仇人家的女儿交换过去,用对方的身体方便报仇。
那时候原身还小,根本没放在心上,加上爷爷死后,彻底忘记这件事。
后来有了后妈,想逃离后妈的虐待,她试着去了解要交换的对象,发现对方是傻子后,觉得还不如私奔,被勒死那一刻,她强烈希望交换,这才有了林知从末世穿过来的巧合。
苗白惠一直都知道,她把路雪绘叫过来,是想从她这里弄清楚,路雪绘的亲爷爷还留了什么给她,能不能治疗交换后的后遗症。
林知蹲下来,看着求生欲强烈的苗白惠:“后遗症是什么呀,你告诉我,我就救你。”
苗白惠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林知,脑子里的思绪混乱疯狂,疑惑林知难道也是教派里的人?
这是她的筹码,不能轻易告诉,苗白惠突然发现舌头和嘴巴能动了:“救……我!”
林知不耐烦,花了这么大异能让她开口,她就说了这两个废字。
“外婆,救援车来了!”路雪绘等不及救护车,叫了附近派出所的警车来送,她蹲下来护住苗白惠,警惕的注视林知,敌意满满。
林知本来就不想救冒牌外婆,她跟同事陪着,严文远和肖萍娟也没敢走,大家一起又去了医院。
抢救后,医生说苗白惠这次的中风很严重,恢复不了,路雪绘趴着病床放声大哭,哭得好像她是苗白惠养大,感情多深厚似的。
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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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到路雪绘此刻脑子里,是报仇后的痛快:“你和你丈夫,欠我爷爷的、欠我的,我要找你子孙后代全部讨回来,老不死的,你就等着看吧,还有让你更痛苦的。”
林知悄悄把藤枝收回来,问有纠纷的三个人:“现在这情况,你们双方是暂时放放先照顾病人,还是继续闹下去?”
严文远没有发言的权利,加上苗白惠中风,不知道路家会不会算他头上,烦躁不安:“看小妹的意思。”
路雪绘态度反而好了:“外婆都中风了,哪有精力跟他们吵,先放放吧,但警告他们,这事不算完,可别想着先斩后奏结婚,我不同意,你们结了婚也得给我离了!”
肖萍娟憋屈的转身就走,严文远忙追了出去。
同事也要回去了,叫上林知一起走,却被路雪绘叫住,说想跟林知聊聊调解的事。
郑大姐怕林知吃亏,挺身而出:“她才来的新人,业务还不熟悉,我们三个一起谈吧。”
路雪绘怒目而视:“你这个年纪,懂我们姑娘家的心事吗,看不出我不想和你谈吗,知趣你就快走。”
郑大姐那个气呀,跟林知交代:“都是工作,没必要当成自己的事情较真,你就随便应付一下,辛苦你了。”
林知答应了,给郑大姐送到楼梯口,又返回了病房。
路雪绘刚要开口,林知先发制人,目光飘向病床上任人鱼肉的老太太:“我们当着她的面谈,合适吗?”
路雪绘也看着仇人:“合适啊,这老东西,害得我家够苦的,我懂医理,她现在的中风,是我造成的,我就要当着她的面说,让她痛苦,你换了我的身体,不傻了嘛。”
“看你这话问的,你用我的傻子身体,也聪明的很,你聪明,就不许我也聪明?”
林知一边探知苗白惠的思维,一边和路雪绘谈事:“不过呢,我路家那边的事情,都忘记了,你有类似的后遗症吗?”
“也有,不过我是路家的事情不记得,我自己家的仇,可一点都没忘记,或许是你之前傻的太厉害,说起来,我吃亏呀。”
林知将她军:“那要不我们换过来,我还回路家当我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你回林家,你换不换?”
“换回去守寡?你当我傻啊。”路雪绘毫不犹豫拒绝了。
为了让林知死心,她告诉她真换不了:“你歇了换回来的心思吧,真没办法换,以后你只能做林知,吃林知的苦,爱守寡你就自己守去,这路家的千金,我是当定了,你总不能傻到和别人说出交换的事吧?”
林知是真敢说,但没必要杠,后续怎么办,领导那边肯定有统筹安排,她负责继续探听就好。
“行吧,换不回来就不换,但我看你想要杀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路雪绘眨了几下眼睛,又觉得既然看出来了,掩饰没用:“因为你是我仇家的人,我恨你理所当然。”
林知可不是吓大的:“人家都说祸不及子女,上一代的恩怨和我没关系吧,一边用着我的身体,一边找我报仇,你也很贱。”
路雪绘可不这样认为:“仇报三代,你正好第三代,我爷爷那一辈的仇,凭什么不能找你报?”
14. 014
斩草除根,在末世有,但也不常见,何况是这边平和的生存环境,路雪绘要报仇三代,太过激了,虚张声势,林知并不太相信。
有护士进来查房,路雪绘拿起一个苹果,递给林知:“来,吃个苹果垫垫。”
林知末世来的,没那么多讲究,随意擦了擦,就啃了起来。
护士还说了:“都是病人家属吧,这老太太可怜也不可怜,你们俩真孝顺。”
林知和路雪绘笑得都很假,路雪绘也拿了个苹果,她削皮吃,一圈一圈的苹果皮脱落,在常年为食物卖命的林知眼里,心疼的不行,这个年代水果也是很贵的,林知来好几天,叶双花那么疼她和小南,都没舍得买。
路雪绘说:“我在林家的时候,后妈的孩子吃削了皮的苹果,我只能捡苹果皮吃,我以为是后妈故意羞辱,可到了路家,发现他们家也是削皮吃,这在水果都舍不得买的人家,无法理解。”
林知:“你说这个什么意思呢,庆幸路家条件好?”
路雪绘削了一小块苹果肉,用水果刀戳了,送到嘴边慢条斯理吃起来:“那不废话吗,我对林家没感情,对路家要报仇,你应该庆幸不能换,如果能换,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弄死,永绝后患。”
林知同样冷嘲热讽:“能这样坦白,说明暂时并不想弄死我,因为你也知道,我不太好对付,只能往后放放,是你不能而不是不想,别虚伪了。”
路雪绘发现这个傻子,用了她的身体后,变得恶毒起来了:“我可以把你从复仇名单里去掉,但是你得离开大杂院,不许再给周成风守寡,我复仇路家的事,你也不能管。”
林知对这种不顾别人死活的,没有好感:“身体换不回去了,不许我去找路家,不许我守寡住大杂院,你让我吃什么住哪里?”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凭着你现在的样貌,找个后妈当当,还是很轻松的吧。”
路雪绘恶毒的笑:“也不过就是虐待一下前妻生的孩子,在家务事和无尽的不甘中,耗费一生,但饭还是有得吃的,也有地方住,如果男人早死了,再嫁一个就是了,你都是寡妇了,不在意这些的吧?”
林知哈哈大笑:“你这是往崩了谈的,不怕我去找路家?”
路雪绘依旧恶毒:“不怕,谁都不会喜欢个傻子,只有你那嫂嫂对你好点儿,可惜她是个软弱的废物,其他人你去说,他们会把你送进精神病院的。”
林知一点都没被激怒,越了解,越庆幸和领导的坦白,加入成了协助人员,路家不信没关系,领导信就行了。
“那好吧,你想我没饭吃,我只好先让你去死了。”
路雪绘看她认真了,退一步:“我看出来了,你也不是好惹的,这样行不行,我们各自安好,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
林知不信她的缓兵之计,但嘴上说说的话,她也会:“行呀,对了,这病床上的老太太已经无法反抗,任人宰割,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付?”
路雪绘整理起苗白惠的白发,嘴里说的却是恶毒的言语:“老不死的,多活这么多年,当然是让她在医院从病房转去太平间,直接火化。”
苗白惠剧烈抖动,想告诉路雪绘,她是亲奶奶,是一家人。
林知正好趁她情绪波动大,用藤枝了解更多过往详情。
苗白惠是教派里的核心成员之一,发展会众的时候,爱上了路雪绘爷爷,那时候他们四十出头,爱起来山崩地裂,苗白惠和路雪绘爷爷约好了,她和他的妻子交换,两人就能在一起,男人冷暴力、精神打压原配,让原配心甘情愿交换。
交换之后,原配卷了钱财不告而别,苗白惠怕东窗事发,去杀原先自己的丈夫,没杀掉。
路雪绘说的仇,就是这么来的。
要说路家该负责的,是陷害原配,想和情.人双宿双栖的狗男人,那男人早死了,这仇报的,误会大发了。
路雪绘并不知道,病床上的其实是亲奶奶,不过确实是害死她亲爷爷的凶手。
她恶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我爷爷到死都想不明白,那么好的两家关系,你们路家为什么要杀他,他只能带着我爸躲得远远的,到死都不能瞑目,我也要你死不瞑目。”
苗白惠浑浊的眼睛中,是不甘心和惧怕。
林知一点都不同情苗白惠,就算真让路雪绘知道真相,亲奶奶为了情.人抛弃儿子,双宿双栖后还想杀丈夫,她怕立刻就要这个老太婆死。
她抽回腾枝,让这俩个恶人互相折磨去。
……
这会过了下班点,郑大姐说过,等事儿办完直接回家,不用回单位打招呼。
家里已经做好了晚饭,叶双花带着小南,站在院门口翘首以盼她回来。
“小枝,今天上班还适应吗,听说你出去办调解了,有没有人为难你?”
林知可太适应这个班了,她喜笑颜开:“适应呀,跟同事一块儿出去调解,同事关系处的也很好。”
叶双花这才放心:“今天买到猪蹄了,两个,你跟小南吃个饱。”
林知今天收获超出想象,胃口更好了,工作上的事情自然要聊一聊,她不说,单位的人一样要八卦,她就把苗白惠家的指腹为婚、中风送医院的事说了。
叶双花说起很早以前的事儿来:“她家呀,成风还小的时候,我去他们家帮过厨挣点菜钱,夫妻感情不太好,有一次我在厨房,听到他们吵架,男人愿意把房子钱都留给妻子,只求离婚,女人说要死一起死,离婚绝对不行,我一看吵成那样,饭做好就回来了,隔天女主人辞退了我,又过了段时间,男主人为了救落水的妻子死了,还被人称颂了好久,上了报纸呢。”
费了那么大劲在一起,感情竟然也没好几年,男人能为苗白惠逼得妻子交换身体,也能为下一个,毫不犹豫离开苗白惠。
林知觉得:“苗白惠输不起,用落水的方式把她丈夫杀了吧?”
虽然当初,叶双花有猜测过,可是麻烦最好远离,越去好奇,越容易惹麻烦,叶双花谨小慎微,活得战战兢兢,绝不去多管闲事。
她忙把自己的经验告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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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可不能乱猜,这种事离的越远越好,别打听。”
林知现在这处境,是离不开这危墙之下了,不过对比末世的危机,这点小风浪,连让她睡觉警醒的程度都不到。
吃好饭,林知装好提前留着的半碗炖的烂烂的猪蹄,和小南一起看他.妈妈,那个女人病情越来越重,只是在吊日子,林知用异能,让她暂时有些精神,猪蹄也只吃了一小块,就吃不动了。
她一直谢谢林知,一直交代小南,要把林知当亲妈看待,小南都哭着答应了。
将死之人,异能只能给她续点精神,估计是今晚或者明天的事了。
林知让小南晚上留在这儿:“陪陪你.妈妈,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
回到大杂院,看到小南没跟着一起回来,叶双花心里有数,心里很不好受,又替小南和自己幸运:“你想得开,是我们的福气。”
林知从末世那么恶劣的环境,来到这边,两下对比,当然想得开了。
第二天一早,她去上班,叶双花去看小南,中午接到通知,小南亲妈去世了,收拾遗物,真是一分钱都没有,连丧葬都办不起,房子也要抵债给之前谈好的邻居。
前面九十九步都走了,这一步不可能不管,林知找同事们借点钱,说给继子的妈妈办丧事,一切从简,但火化费、墓地费,都是要钱的。
这种事情上,同事们很仗义,甚至小南家那边的邻居,都慷慨解囊,凑了钱借了,林知把这笔债务担保下来,叶双花说过了,等周成风抚恤金下来,就还给大家。
人送到火葬场了,办理等候的时候,碰到路雪绘也在这里,她给外婆苗白惠办火化。
苗白惠就这么死了,路雪绘只是她的外孙女,火化也不跟亲女儿、也就是路雪绘名义上的亲妈说一声?
林知抱着肩膀,有些意外:“这么快呀?”
路雪绘平静的领着骨灰盒:“我也怕夜长梦多,她死的时候眼睛闭不上,跟我爷爷一样死不瞑目,好像在说我报了仇一定后悔一样,我不会后悔的,不过我想了一下,无休无止的报仇是没意思,苗白惠死了,我也该过我自己的生活,我去路家做我的千金小姐,你愿意守寡你就守寡吧。”
话可不能让她一个人都说了,林知需要誓言:“做人不能既要又要,你发个誓,要是反悔不得好死。”
路雪绘当然不愿意发誓了:“凭什么,周成风也不是你的未婚夫,你心知肚明。”
林知突然出手,一把给路雪绘撞到墙角:“不愿意发誓,那我换去路家当千金享福,你来大杂院守寡吧。”
路雪绘更不愿意了,但是肩膀挨摔的很痛,她是绝不会去守寡的。
“好,我发誓,就算周成风活过来,我也要退婚跟他家划清界线,否则不得好死。”
林知点头:“好,我也发誓,如果我后悔不守寡,跑去跟你抢路家,我也不得好死,不过假如你自己作,让路家发现你不是他们的女儿,人家自己跑来要相认,那可怪不得我。”
路雪绘气结:“……”
15. 015
林知不怕路雪绘虚张声势的威胁,真正的狠人,凶起来是不说话的,走出等候室,叶双花已经等在这里了,她听到里间的争吵,不知道吵什么:“小知,她又找你麻烦了?”
林知摇头:“是我说她很快要有麻烦了,没经过她妈妈同意,就把苗白惠火化,她跟殡仪馆说她是苗白惠唯一的亲人,人家才同意火化的,我都不知道她该怎么向家里人解释?”
叶双花想起以前:“她外公去世,苗白惠也没通知女儿,直接火化,这次轮到苗白惠,外孙女也没通知,他们这一家,不知道在搞什么?”
或许是怕验尸发现异常,才急着火化吧,林知去拿小南妈妈的骨灰,说:“妈,周成风的抚恤金,咱们是不是该催催了?”
叶双花不好意思催,林知好意思,打算等安葬好小南亲妈,就去有关单位问问。
墓地选个便宜点的位置,把小南母亲安葬好,就去办正式过继手续,把他的户口迁到家里,在户籍窗口排了好半天,轮到林知,她把街道开好的资料递交,工作民警核对了好半天,还去后边找领导问。
林知心想难道是她未婚妻的身份不够格办理?
“同志,是哪里资料不对吗?”
户籍警倒是客气:“资料倒是全的,只是周成风同志没牺牲,已经回原部队了,我们刚刚才接到的通知,已经有同事往你们家里报信去了。”
林知:……消息是通知到户籍派出所,那不会错,周成风死而复生了。
回家的公交车上,林知和小南全都心事重重。
“妈,爸爸会喜欢我吗?”周向南坐立不安。
林知比他好不了多少:“他不喜欢你,还有你奶奶,可他要不喜欢我,你奶奶的话都不好使,该发愁的是我。”
周向南更难受了:“妈妈,你要是流浪,带上我一起吧。”
林知被逗笑了:“不到那一步,快到家了,我们要开心一点,别扫你奶奶的兴。”
家里,左邻右舍都围过来了,得知儿子还活着,叶双花被人扶在板凳上,放声大哭了好一会了,林知刚到院子里,她一把抱住:“小知,成风没死,都是你带来的福气。”
周成风还活着,这和林知的福气无关,她穿来看到的那本闪闪发光的书,估计走的是战死未婚夫又回来的戏码。
林知庆幸,时间还短,她没来得及找下家,如果周成风回来发现她有个相好的,那她不妥妥的反派前妻了吗?
林知又宽慰自己,她是交换的,本来也不是周成风的未婚妻,不需要左右为难。
邻居们围着说了一下午,林知送了好几次客,才把人送走,然后给院门关了。
叶双花从听到儿子没死的消息,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她把之前不舍得吃的猪油都拿出来,煎了三个焦香的荷包蛋,下鸡蛋面吃。
看到林知无喜无悲,叶双花一个劲的帮儿子说好话:“成风很好的,人老实,长得也俊,家里没照片,不然你看到肯定喜欢。”
林知以为周成风死了才来守寡的,此刻很尴尬:“妈,我是怕他回来不喜欢我。”
“那不可能。”叶双花立刻否认:“他敢不喜欢你,妈就不要他了,还是咱们娘仨过。”
面条很好吃,但林知心事重重,实在太突然了,也不知道死而复生的周成风好不好相处?
隔天,周成风托人给家里带了钱,让家人去他原先的驻地随军,这个家人里,自然是包括林知的。
叶双花心头的石头落地:“小知,成风认你这个媳妇,你想去随军吗?”
林知不太想去,她觉得京市这边挺好的,但是等她去了单位,郑大姐找她谈话,朝着领导办公室努努嘴:“小知,领导的意思,周成风没事,这工作给你就不合适了,我知道你工作能力很好,但人言可畏,领导也难做呀。”
林知这份工作,当时说好用另外一种说辞,说是给她协助抓劫匪的奖励:“郑大姐,我如果不随军,留下来工作呢?”
“咋,你不跟周成风结婚了?”
郑大姐急的上火,苦口婆心劝林知:“之前他死了,你要守寡,现在人活着,你说不去随军,这不证明之前给你泼的脏水是真的吗,那你还能在单位、家里呆得下去?林知,你可不能犯糊涂。”
林知忙解释:“您知道,我跟周成风没有感情基础,我怕他不喜欢我,成了怨偶。”
郑大姐打趣的笑:“男人都那么回事,你这么漂亮,主动一点,他会喜欢的。”
郑大姐还教了林知几个主动的方法,林知末世来的,不觉得羞耻,记了下来。
林知还是没有完全下定决心,等到下班后,办公室同事们都走光了,她给何政委打了个电话,想找他给点意见:“领导,我未婚夫周成风没死,还要我们一家去海岛随军去。”
政委在电话那头笑:“那不是好事吗?”
林知心虚呀:“好什么呀,他要是知道我是交换的冒牌货,我们怎么面对对方?”
林知提问,何政委给她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路雪绘父亲母亲,都是南岛医院的医护人员,你未婚夫周成风被抽调之前,属于那边驻地的部队,你不觉得这很巧合吗,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去,顺势而为,不要逆着来,路雪绘也不想换回去,见到未婚夫,你们好好谈谈,他应该能接受。”
话都说到这份上,林知也不太好意思继续麻烦领导:“谢谢您告诉我这些,那我就过去吧。”
该她走的路,她自己去走,先和周成风处处看,成就成,不成再想办法,并不会因为路雪绘家在那,她就避开不去,而且海岛有山有海,物资就多,她是愿意过去的。
……
定好要去随军,这两天都在准备要带的东西,之前给小南亲妈下葬借的钱,用周成风托人带回来的钱还掉了,没有欠债,路费足够。
邻居王绿梅帮着忙前忙后,替她们开心:“我女儿要生了,想叫我过去一起住,我还忧心你们,舍不得走,这下好了,你去找儿子,我去找女儿,想不到的好事。”
大杂院一共三家邻居,陶奶奶苦尽甘来,跟着带大的孙子去他工作地颐养天年,王绿梅去女儿家,叶双花儿子没死,还能和林知、小南一起去随军,她不知道多满足。
“我现在就希望,小知和成风和和美美,一家人把日子过红火了。”
王绿梅看着什么都想带的林知,笑道:“小知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暴点,要是小夫妻打起来,你帮谁?”
叶双花毫不犹豫:“要想家和,那肯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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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要不是她来得及时,我早被大伯一家吃掉了。”
王绿梅也感慨:“现在都好了,这房子我会经常回来打扫卫生、开窗透气,要是遇到合适的租客,就帮你租出去,给你贴补点养老钱。”
都是好邻居,叶双花给了王绿梅钥匙,再三检查要带的行李,等到第三天,告别亲朋好友们,登上了火车。
这趟跟迁徙一样,被褥、四季衣服、锅碗脸盆,连没用完的肥皂和半袋子工农牌洗衣粉,都带上了,林知扛着最大的蛇皮袋子和被褥,叶双花肩膀上的包也不轻,连小南都手拿肩背,办了托运票,才把这些东西弄上火车。
她们带这么多,别的乘客带的也不少,整个硬座车厢挤的让人烦躁,吵闹声也令人头皮发麻。
小南不到七岁,身高不需要买票,林知买的两张硬座,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她能熬,但是这种封闭空间的拥挤嘈杂环境,老人孩子熬到站,得歇好几天,周成风看到了,肯定很心疼。
周成风出钱,她没必要苦着老的小的,列车上的卧铺车厢还空了许多,找列车员补了一张卧铺,这样一老一小都能坐着休息,躺着睡觉,卧铺车厢空间大点,也好放行李。
卧铺自然是好,一个小包间只有六个人,叶双花刚到卧铺车厢,头晕马上缓解了,她牵着小南,在靠窗的过道上呼吸新鲜空气,人也有了些精神,叫林知再去补一张卧铺:“一家人,为什么叫你一个人受苦,你再补一张。”
林知不是没苦硬吃,她怕和周成风过不下去的话,能少还一点,那硬座对她真不算苦。
“妈,我年轻,坐硬座没事的。”
叶双花不许:“你是怕成风怪你乱花钱吗,他要敢说你,看我不抽他。”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林知又补了一张上铺,她有点同情周成风,死而复生,多了个媳妇和儿子,是个人都会懵吧?
一路上,叶双花和小南都憧憬着海岛的新生活,林知的心情一半高兴,一半是即将面对周成风的尴尬,下了火车,还要转汽车,转了汽车,还要坐船,叶双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小南紧紧跟着大人,一步都不敢乱跑。
终于上岛了,叶双花在海浪的颠簸中头晕目眩,脚步虚浮,下了码头得歇一会:“小知,这要不是你扛了大半的行李鞍前马后,我跟小南哪能走完这一路。”
林知那点对周成风的尴尬,在看到美丽的海岛后,烟消云散了,她心情灿烂:“妈,肯定有人跟周成风说过我的力大无穷,他才放心让我们自己过来,这海岛好漂亮,妈,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不会想着走了,休息了一会,叶双花好多了,打听了一下驻地部队家属院的位置,她们步行往那边去。
“林知,你说话不算话,你怎么拖家带口跑来海岛了?”
穿着布拉吉裙子,梳着柔顺长发的路雪绘,本来打算来码头吹吹海风,看看风景,顺带买点海鲜回去解馋,却看到了林知一家,危机感涌上心头:“林知,你发过誓,不会过来跟我抢路家。”
林知无辜的摊手:“我是过来随军的,周成风没死,死而复生了,我能随军,他应该是升级别了,这山这水你觉得好,我也觉得好,你和我之前发过誓各走各的,你好好的装路家的女儿,别来打扰。”
16. 016
来之前林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来海岛一定会遇上路雪绘,跟她把话讲清楚,各过各的,路雪绘如果做不到,林知也不怕,大不了换回去,她看路家的生活条件还怪好的,苗白惠在交换之前,原配已经把财产安排妥当,能给的都给了女儿,苗白惠并没有占到便宜。
为着家属们方便,进家属院的主路两边,开办的有照相馆、理发店、豆腐坊,在里面上班的,也都是家属们,道路是泥土路,下雨会泥泞,但天地开阔,海风拂面,和内地的城市又是不一样的风景。
来到家属服务社,还有几家刚来的家属,也在等着拿房子钥匙,林知把资料交上去,然后在后面排队。
路庆芳瞄到林知,心想这就是家里孩子们提到过的调解员,能到海岛随军,也算缘分吧,之前她根本不认识周成风那个小兵,怎么一下子就能分个三室一厅了?
正好她手里有个麻烦的家属,按照规定只能分两室一厅,可她们非要三室一厅,吵了个把小时,还说要投诉她。
路庆芳把林知递交的材料拿到前面来,朝着林知招手,笑容满面:“林同志,你过来。”
林知看她笑得别有所图,才不去呢,摆摆手:“不好插队的,我排队。”
路庆芳心想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她了,她脸一垮:“你家这个资料有点问题,我好心才提醒一句。”
资料绝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话,她和叶双花、小南也来不了,林知很淡定:“好,排到我再说,大家等着都很累,先给别人办。”
路庆芳憋着气,快速给林知前面几个办好,终于轮到林知了,她敲着资料:“你们家一共就四口,级别也不高,怎么能分三室一厅,肯定是搞错了,我做主,给你家换个两室一厅,三室一厅换给更需要的家属,人家人口多,小了住不下的。”
“住不下,你就领回家去住,而不是把我家换给别人。”
林知可不是好惹的,住房这么大的事情,周成风凭本事分到的,在她手里少一间,等见到周成风,她怎么解释?而且想住宽敞点,也不能靠抢,尤其是抢到她头上了。
路庆芳被怼的失去语言组织能力,她在服务社替家属们服务管理,这是第一次当众被反驳的下不来台。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好吵?”路庆芳气的冲林知翻白眼。
林知不耐烦的很:“我不强硬点,你要换我家房子,现在知道我不好惹了吧,赶紧把钥匙给我。”
路庆芳从抽屉的格子里摸出三室一厅的钥匙,拍在桌面上:“这么爱得罪人,看你男人难不难做?”
林知已经看到她的工作牌了,路庆芳,是傻子姑娘的姑姑。
看来她和路家,是躲不掉了:“你刁难家属都不怕,我合理反击更不怕,我家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路庆芳心里给林知记上了一笔,林知也给她标记为不用留情面的对头一栏。
家属院是十几栋有七八年房龄的筒子楼,每一层上了楼梯,都是一条长走道,走道两边是房间,洗漱间、卫生间是公用的,每层都有一个,家家户户做饭,都在走道上搭着台子,有些凌乱,但充满烟火气息,邻里关系会比较紧密。
林知家的房子分在走道的靠北边,日照没有靠南的好,不过已经是大套的了,朝向自然要妥协,不能两样都占巧。
一进家门,叶双花对两大一小的三间卧房很是满意,但也有些担忧:“其实咱们家用不掉三间房,还指望那个主任给你安排工作呢。”
林知觉得多一间住房,比一份临时安排的工作重要:“妈,房子的大小,是周成风用血汗换来的,我跟他还没结婚,得一人住一间吧,等结了婚,小南渐渐大了,也要单独的一间,你说他考虑的是不是很周到,我们不能让他的心血,被不相干的人几句话就摧毁了。”
叶双花连连点头:“我光想着搞好关系,你说得对,小知,你也觉得成风是个心细的男人了吧?”
林知:……“嗯。”
这一趟不怕辛苦,大到被褥、小到牙膏牙刷都带了,擦灰拖地,接着给东西归位,盐和味精都有,买点油就能过日子了。
林知把房间分了一下,叶双花和小南住最大的一间,她住略小的,最小的那间,给周成风住。
筒子楼的客厅很小,但烧饭都在走廊,因此也还好,下午需要去添置个煤炉、补一些调料,买点米面和菜,有服务社的人带着大家,一起去供销社购买,去一趟单程两公里,走路半小时,一来一回加买东西,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小南很高兴,说岛上一切都是新鲜的,比城里舒服,林知也觉得在这样的年代,海岛很不错。
再次到家,已经有邻居开始做饭,这一层连上林知,只有两户是新来的,每次有新家属来,同一楼层的邻居,都会送点儿吃的过来,叶双花已经收了够明天一天吃的食材了。
林知对门的邻居,叫孟晓岚,驻地医院工作,给两家新邻居送的都是一样的,一家一条小带鱼:“码头买的,不要票,天热,你们晚饭就给做吃了。”
今天刚来,没有回礼的东西,林知说:“要是有出力气的,叫我,我力气大得很。”
孟晓岚不信:“能有多大力气?”
林知:“你想象不到的力气。”
孟晓岚看林知不像夸大,她家里一张床想换个方位,男人一连半个月都没回来,孟晓岚一个人搬不动,林知过去帮她搬,把床、衣柜、书桌按照她的要求掉了个,办完一点乏力的迹象都没有。
孟晓岚佩服的很:“我也叫你小知吧,你很爽快,一点都不像传的那么粗俗无理。”
林知笑了:“谁占我便宜,我就粗鲁,谁真心待我,我也回报真心。”
孟晓岚对林知改观了不少,打了水拿了肥皂给她洗手:“路主任逢人就说你难缠,让大家离你远一点,日久见人心,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林知洗了手上的灰尘,甩了甩水珠:“她会说,我也会说,还在京市的时候,她的女儿、女婿、还有个叫路雪绘的,为了谁和谁定亲的事情,吵到派出所,还是我调解的呢。”
孟晓岚听说过,她工作单位的副院长,家里最小的傻女儿,掉到井里,两天后才发现,因祸得福,救起来不傻了,然后姑娘不告而别,跑去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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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外婆,她表姐和义兄去京市找她,外婆去世后,他们一起回来的。
“我们副院长的傻子小闺女,一直藏着没见人,听说好了,我还没见过呢,真好了呀?”
林知肯定的回答:“是好了,但性格大变,在京市可厉害了。”
副院长家的私事,孟晓岚知道的并不多,听林知一说,才知道服务社的路庆芳,成天夸赞的未来女婿,原本是傻子姑娘的外婆,用十个大洋定下的指腹为婚。
孟晓岚立刻鄙夷了:“这人血馒头吃的,怪恶心人的。”
林知同样看不惯:“她们自己家有龌龊,就该低调点,在外面说我,我只好如实说她们,知道我不能随意欺负,才能消停。”
孟晓岚对林知已经完全改观了:“我喜欢你这性格,对了,你们新来的家属,服务社有义务帮忙安排工作,但人多工作少,工作也有好坏之分,路庆芳估计不会给你什么好工作。”
准备硬刚之前,林知就没打算和路庆芳和平相处,有路雪绘在,她和路家好不了。
“工作的事情,她安排的不好,我就不要了,有周成风的津贴,养我们三个人够的,这里有山有水,我上山出海,补贴点伙食没问题。”
说起周成风,孟晓岚一点都没听说过:“看你年纪不大,他也才二十多岁吧,年纪轻轻就能让你们来随军,肯定立过不少功了。”
林知心想应该是吧,她笑:“我跟他好几年没见过,再见面不知道认不认得出来?”
几年前,没交换的路雪绘,是见过周成风的,如果问起当时的细节,她用忘记了,能遮掩过去,还要防备路雪绘,如果哪天她发神经,跟周成风说,她才是跟他订婚的未婚妻,这事有可能发生,所以现在就得预防,要不先和周成风坦白,总好过之后的被动。
林知决定了,先和周成风处处看,再决定要不要坦白。
回到家里,晚饭已经做好了,孟晓岚送来的新鲜带鱼,用葱姜红烧,这新鲜海鱼的鲜美,是河鱼比不了的,林知立刻被美味征服,这还只是一种鱼,海里还有成千上万的美味,还有山里的热带果子,海岛真是个好地方,她想留下来,就需要和周成风过下去。
结婚的理由又多了一个,林知的情商和心机,应该能拿捏住周成风,跟他把海岛的日子过下去。
叶双花也很满意海岛和筒子楼的邻居:“这带鱼,我都不知道怎么烧,是端头楼梯口那家的秦大妈,过来教我的。”
筒子楼虽然拥挤嘈杂了些,但能拉进人际关系,像京市的大杂院那边,独门独户,到走那天,林知还没给邻居认全。
“妈,明天我去山里看看,找点能吃的野果子,送给邻居们当回礼吧。”
叶双花不放心:“你可不能一个人往深山里跑。”
林知笑:“我这力气,就算冒出头野猪,我也给扛回来。”
“那迷路了怎么办?”
叶双花心心念念都是林知和儿子能过下去:“等成风回来,让他陪你去,刚才我问了好几个人,她们几家都说,明后天要回来一波,成风肯定能回来,我真盼着你们早点见面,早点把婚结了。”
17.017
叶双花说的是实话,等周成风回来,只要不出意外,林知和周尘风要结婚了。
林知揉了揉眉心,到时候怎么跟他说交换的事呀?
吃过早饭,她和叶双花说出去熟悉下环境,去了码头,来得太迟了,水产部收购走了大鱼大虾,那些不要票的小鱼小虾,早就被买光了。
那就去山里转转吧,山林近处的野果子几乎都没有了,往里走了一个多小时,人迹稀少的深处,枝头还有不少野果子,她叫不上来名字,藤枝感知过,无毒,爬树对她没难度,爬到树梢处,摘了几个发红的果子,剥了壳,里面银白的果肉清甜多汁,比在京市吃的任何一种水果都要好吃。
林知就在树梢上,一口气吃了十几个,不能自己吃,摘一点回去给叶双花和小南尝尝,还有她们三楼的邻居们,一家分一点,尽量多摘一点,需要个能装的篓子。
她先下来,用树枝和藤枝编了个简陋的筐,不好看,但能装,爬了五六棵这样的果树,把筐子装满了。
背着藤筐,她继续往里走,发现了野猪的踪迹,有野猪呀,不知道能不能抓,能抓的话,就有肉吃了,这个等回去问问,但兔子、山鸡、野鸭能抓,找了上百米的范围,抓了一只山鸡,用藤条绑了翅膀拎在手里,不知道这个肉,和供销社卖的肉鸡有没有区别?
又往里走了几百米,发现一个猎野猪的陷阱,陷阱掩饰的盖子被踩塌了,有东西中了陷阱,林知心里一喜,该不会再白捡一头野猪吧?
她从坑沿往下看,没有野猪,是个掉下去昏迷的小孩。
救还是要救的,林知叹气,找了藤条拴在树干上,顺到坑底,小孩和小南差不多大,是个小姑娘,林知从上到下摸了摸她的骨头,没伤到骨,她把藤条的端头,绑到小孩的腰上,她先上去,才能给小孩拉上去。
“林知。”坑上有人叫她的名字。
林知正蹲着绑藤呢,转头一看,是有过好几次共同经历的何远,他背上也背了个小孩,小孩耷拉着没动静,应该也是晕了。
她笑了:“你怎么在这?我们俩还真是有缘分。”
有何远在上面帮忙拽藤,林知抱着小孩上去了,再次问他:“你怎么在这?”
“我本来就在这,做完任务刚回来。”
那还怪巧的,何远知道她交换的秘密,林知就不瞒着了:“对了,我未婚夫没死,叫我来随军,你能理解我的苦恼吧?”
周成风本来想相认的,之前在京市,确定了林知和路雪绘交换,何政委突然说不查了,让他归队,还让他把家属接过来随军,好好过日子,可林知已经不是未婚妻了,怎么过?
林知的话,让周成风心思松动,有些话,他想问在前面:“你真打算跟周成风过日子,不想找个喜欢的人,从头开始吗?”
林知在何远跟前没必要装:“跟周成风过,没有婆媳矛盾,儿子也有了,不用催生,其实很不错的,就怕他接受不了我是个换的,如果最后谈不拢,你们这海岛部队,单身的多吗,我这样的去相亲,成功率大吗?”
周成风:……“你现在就想退路了?”
林知微微轻叹:“还是得多想几个退路,你背上这孩子,也是走丢的吗,给我,把找孩子的功劳都给我,家属院待不下去,我还能在岛上找出路。”
周成风把背上的孩子给她,一直想找个正式的机会,和林知重新认识:“我明天会去你家,你能在家等等我吗?”
林知愣了一下,拿不准他什么意思:“何远,你有事说事,别神神叨叨,怪吓人的。”
周成风已经知道她不是原装的未婚妻,可原先那位,跑去路家当千金,压根不要之前的身份。
“就是想正式的跟你认识一下。”
林知笑着问了一下,“你不会认识周成风吧?”
看着何远一直认真的表情,林知的表情不自然了,想到之前给他包扎过伤口,说的那些话,被周成风知道,那还怎么装?
“何远,我不管你跟周成风什么关系,你可别在他面前乱说话,有些事,我自己会跟他说的。”
“哪些事呢,还有我和政委他们不知道的?”
“这就不跟你说了,我要一起生活的人是周成风,要说也是跟他说。”
不等何远回答,林知就背着抱着俩小孩快步离开,这个何远,还是少见为妙,跑出几百米,外围搜寻的村民们找来了,林知连忙吆喝:“在这里。”
等人群围上来,确定就是这两个走丢的孩子,林知说了一下找到的地方,有人过去找孩子的鞋子,领头的村支书给林知道谢,又感谢几个帮忙的战士,林知看他们的军装,何远穿的和他们是一样的。
她回头看向刚才跑过来的方向,没看到人。
把孩子交还给村民,林知才发现刚才跑的急,忘了把装果子的筐子带上,懊恼不已,现在回去怕见到何远,算了,下回再来摘。
她下了山,觉得不能空着手,又跑回了码头,用藤枝在海里叉了条鱼上来,回头就说在礁石滩里捡到的,回到家,叶双花正蹲在家门口,收着一个简陋的藤筐,这不是她忘在林子里的吗?
“妈,这是哪来的?”
叶双花笑意盈盈:“一个小战士送来的,说是你忘记在山里,人家可真是好心给送了回来,我抓了一大捧果子给他了,好吃的很,已经分好了,你要觉得没问题,我这就给邻居们送送。”
林知看到家里的餐桌上,已经留好了自己吃的,点点头:“那就送吧。”
小南抓了一大把,要分给他新认识的朋友,分享难得的水果零食,小孩子们之间的关系容易拉进,林知叫他多带点,别小气。
她坐在桌边,剥了一个吃了,可能是心态的问题,感觉没有之前在树梢上吃的甜,应该是被何远影响了,林知微微叹了气,端起菜盆去公共水池那边,洗抓到的这条鱼,至少还有鱼吃,所以海岛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下来。
……
晚上,叶双花点着油灯,给小南缝补下午撕破的裤子,林知坐在一边跟她说话,问些周成风的事情,从小开始一直问到他参军之前,渐渐的对周成风有了些了解。
“妈,你给我们定下婚事,他怎么能同意的呀?”
叶双花满脸慈爱:“他自己去看过的呀,看过回来没反对,那不就是同意了嘛,成风心里是愿意的,你就别再担心了。”
这样说,林知心里反而更担心了。
正准备去睡觉,路庆芳带着几个附近的村民找过来,敲开门后,一脸为难的解释:“附近的村民,听说你上午在山里救了两个迷路的小孩,想请你帮他们生产队找耕牛。”
这大晚上的,进山里找耕牛?也就林知末世来的不怕,换了别人多危险,她问这话之前,不想想后果?
林知拒绝的理直气壮:“晚上进山太危险了,我不去。”
谁家的孩子谁疼,叶双花不同意:“牛重要还是人重要?天亮再找不行吗?”
路庆芳极力找理由说服:“你看看这些靠天吃饭的农民,耕牛和他们命一样重要,雪绘说你力气大、不怕黑,方向好,运气还旺,说请你就能把牛找回来,我们就帮帮这些村民吧,怪可怜的。”
林知瞥了她一眼:“你也去?”
“我当然去呀,不然我能好意思来找你?”路庆芳悄悄给林知许诺:“你帮这个忙,回头有好工作,我优先安排你,你帮过附近的村民,促进了军民关系,到时候给你工作,别的家属没理由反对。”
林知感觉她人格挺分裂的:“我第一天来的时候,我们好像闹的不愉快吧?”
路庆芳忍着不快:“为了家属、为了老百姓,我受点委屈算什么,这样,只要你去,不管找不找得到耕牛,我家里那只不下蛋的老母鸡给你。”
“行,我们现在就去。”
今天山里那只山鸡,何远没有一起送回来,林知正心疼呢,能在路庆芳这里换好处,那就去吧,几个迷信的村民一路感谢。
生产队只凑了两只还能用的手电筒,加上路庆芳带的,一共三个手电筒,亮度远远不够,在山脚下,用桐油淋了火把点燃,一来照明,二来防野兽,大家结伴相依着进山找耕牛。
林知有异能,她敢进山,村民们是普通人,连生产队的干部都出动了,可见耕牛对他们确实太重要了。
还有路庆芳,林知对她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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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印象很差,就是现在,也觉得她多管闲事,出力不讨好。
路庆芳壮着胆子紧跟着林知:“你觉得我们应该走哪个方向,耕牛对村民太重要了,你帮帮忙,好好发挥一下直觉。”
哪有这么离谱的直觉,林知发动了藤枝,在地底下飞速的延伸,指了指右边:“往那边走。”
越走越深,连村干部都不敢再冒险了,林知说没事,还说她听到了耕牛的叫声,可除了她,没人听得到。
就在大家都不敢往前继续冒险的时候,黑暗里有几头野狼缓慢围了过来,有人立刻想转身逃跑,被林知呵斥住了,跑远了她顾不到,反而危险。
路庆芳一把抓住林知的手,颤抖道:“对不起,我害了你,你还没结婚呢,我对不起你一家。”
林知无语:“之前威逼利诱喊我进山,现在知道怕了?”
几头狼只有林知不怕,她从地上摸了几块碎石,一头一个,精准命中野狼的前额,力道不致死,但足够让野狼吃痛逃走。
这会真的听到耕牛的叫声了,村民们看到被围困、背上还有抓伤的耕牛,欢呼雀跃,也心疼到立刻找草药,敷牛背上的抓伤。
大家牵着失而复得的耕牛,一直感谢林知到山脚下,给她夸成了英雄,路庆芳劫后余生,还帮村民顺利找到耕牛,对林知改观了些:“林知,你本事大,打狼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样有能力的人,就该多做贡献,可你觉悟太差,你要进步呀。”
林知可不当免费的劳动力,跟路庆芳说:“你欠我一只鸡,别忘记了。”
……
到家都后半夜了,叶双花还等着,林知说了下找牛遇到狼的事情,又说了下路庆芳欠家里一只鸡的事,洗过之后,她回屋睡觉去了。
一大清早的,还不到早饭的时间,就有村民代表过来送感谢,林知听到外面叶双花压低的声音:“累坏了,睡着呢,不用感谢的呀,快拿回去。”
“这一斤排骨、一块猪板油,是我们昨天打的野猪,不是为了分这头野猪起了纷争,耕牛也不会受惊跑掉,收下吧,不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人还没走,路庆芳送鸡过来了,叶双花继续推辞,路庆芳说不行,人要言而有信,必须收,强行把鸡留下。
又是鸡又是肉,今天都不用买菜了。
邻居齐大妈真是眼热,跑过来盯着猪板油挪不开眼睛,酸了两句:“叶大娘,你家怎么是儿媳妇睡懒觉,你做早饭呢?”
叶双花是个老好人,前提是不能说林知,她马上反驳:“还不都是做好事闹的,天快亮才回来,不舍得吵醒她。”
齐大妈失望:“我还想着早上叫她去码头帮忙抢一条鱼呢,她不去,今天吃不上了。”
林知早就被吵醒了,这个齐大妈,就是想换三室一厅的新家属,林知和她一点都不熟,绝不会免费帮她去码头抢海鲜。
吵醒之后,她就在想,今天周成风要回来,估计会在中午,一会等唠嗑的走了,她烧水洗个澡,换一身显娇俏的衣服,装的害羞文静点,再找个理由解释私奔的事,应该就没问题了。
人一走,林知就起来准备,烧水在房间洗头洗澡,下楼晒太阳把头发晒干,回来问叶双花:“妈,你说我梳个什么辫子好呢?”
平时她都是随意梳一个单辫,蓬蓬松松一点都不精致,之前守寡,也不需要太花枝招展。
今天难得她问,叶双花忙洗了手:“妈给你梳头,妈梳头可好看了。”
一小会的功夫,林知的辫子精致的像是要去相亲,会不会太隆重了?
“妈,梳的太好了吧,太刻意了。”
“不会不会。”叶双花越看越喜欢,好像林知才是女儿,今天要上门的是女婿似的:“就是要让成风看看你有多好。”
现在快中午了,不少邻居回来做饭,走道里很热闹,听到有人议论眼生没见过的青年军官,说肯定是叶双花家的、林知的未婚夫回来了。
吆喝声传过来,叶双花激动的说话都颤抖,终于盼到这一天,她拽着林知的手:“小知,我们一起去接他。”
林知紧抿着唇,努力挤出符合初次见面的笑,出去见见她的未婚夫。
18.018
这一见,就见到了何远,林知还特意往他身后看,以为他真和周成风一块儿来的,但叶双花抱住他喜极而泣,他叫叶双花妈,叶双花喊他儿子。
林知的脑子里一下子想起很多之前被忽略的细节,第一次穿过来在边境,那个匪徒举刀刺过来,她不想暴露能力,打算摔一跤躲避致命要害,是他在后面给匪徒补了一枪。
包扎的时候,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诧,林知当时想当然认为他是佩服自己会点医术。
车站隔着车窗给她递钱和苹果,林知以为是领导让他来的,从没想过他在给未婚妻送东西。
大伯家堂哥和尤老三,也是他两枪狙击的。
在林知心里,这样的人能算上并肩作战的战友,她对他是有点战友情份的。
这样的人当伴侣……
林知觉得首要的事,是先把这一头虚伪的辫子给拆了,不然周成风肯定要笑话她,趁着他被人围住,林知退回到家里,七手八脚把精致的发辫拆掉打散,胡乱抓了个马尾。
周成风被簇拥着进家了,叶双花看到林知乱糟糟的头发,心道不好,她这是不喜欢儿子,拆了头发抗议呢。
叶双花的喜悦化成了胆战心惊,推着儿子上前,简单直接:“小知,这是成风,你喜欢吗?”
林知:……
她看着也有些紧张的周成风,想了下对方此刻的心情,估计比她好不了多少,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方突然间立正给她敬了个礼:“林知同志,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周成风。”
林知被这突如其来的敬礼打动了,何远是周成风,是不能装了,但也有好处,那就是不用装了,有什么话都能直接说。
林知点点头:“你好。”
小南已经爬楼飞奔回家,不敢上前,躲在人后,林知招招手,叫小南过来,揽到自己跟前,指着周成风:“这是你爸,你喜欢他吗?”
周向南紧张的冒汗,他知道这不是亲爸,可是以后这就是爸爸了,这么年轻的爸爸,不知道喜不喜欢他?
小南紧张的吞咽,不敢上前去靠近,小心翼翼的回答:“喜欢。”
林知一句话让氛围轻松了些:“你喜欢就好,你喜欢的,妈妈都喜欢。”
叶双花庆幸收养了小南,儿子和林知为着小南,也会试着相处,愿意相处,肯定能发现双方的好处来.
她喜得招呼:“这可太好了,成风,你去做饭,小知,成风还没灶台高的时候就会做饭了,穷人的孩子都是这样,洗衣做饭,什么活他都做。”
周成风把军装外套脱下来,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大白兔,给了小南:“出去玩一会,一会回来吃饭。”
周向南接了糖,看看叶双花和林知,得到肯定,一溜烟出去找新朋友分享去了,分享他也有了爸爸,这是爸爸给的糖。
叶双花怎么看都喜欢,围着儿子说林知的好话:“你牺牲的消息传回来,你大伯一家装都不装了,给妈往死里逼,是小知救我照顾我,免我被欺负,她为家里的付出,妈肯定要和你说清楚,之前私奔的事,小知和我坦白了,谁都有昏头的时候,她差点死掉,什么都想明白了,你也不要再提之前的事。”
周成风在走道的灶台上、和公共水槽边来回穿梭,还得回答亲妈的担忧:“以前的事不提了,妈,你看走道这么窄,要么你进屋,要么你去水池那边把土豆切了。”
叶双花看看屋里坐着无聊发呆的林知,欲言又止,端着菜板去水池那边洗土豆切菜去了。
有儿媳妇做饭、当甩手掌柜的齐大妈过来,瞧叶双花家刚回来的儿子,越看越觉得优秀,叶双花好命哦,这么年轻的儿子,就能带她来随军,就是儿媳妇太懒了,可见好锅不一定配好盖。
“林知呀,你怎么不去做饭,还让男人做给你吃呢?”
林知不会做饭,叶双花也从没想过要她学,她觉得这个齐大妈太多管闲事了,别人家的事,看不惯不看就好了,多什么嘴。
“我不会做饭。”林知说给周成风听的。
齐大妈谆谆教导:“不会就学呀,你连家务都不做,不怕你未婚夫不喜欢吗?”
林知认真的反问:“中午我家有肉、有鸡,这都是我挣的,能吃到肉,没人不喜欢吧?”
周成风忍着笑,解救她:“林知,过来帮个忙。”
林知瞥了吃瘪的齐大妈,来到走廊问:“帮什么?”
周成风用锅铲舀了一小块五花肉:“尝尝味道,好久没认真做饭了,拿不准咸淡。”
林知顾不上形象,指尖拈起来准备抛,瞥见周成风正看着她等反馈,改了速度,慢慢送到嘴里,虽然肉怎么烧都好吃,但有好吃和非常好吃的区别,周成风做的红烧肉就非常好吃。
林知满意的咽下去:“现在是不咸不淡,一会加了土豆,你要再放点盐。”
周成风却起锅了:“红烧肉就这么吃才正宗,吃肉咱们就吃肉,不要两边凑合结果都吃不上最好的味道。”
林知觉得他借着做红烧肉在讲人生道理,她是认同这个观点的。
叶双花洗菜切菜回来,看到林知和儿子说上话了,心里高兴,就不说儿子烧肉不放配菜的倔强了。
路庆芳送来的鸡还关在笼子里,没杀,中午是红烧肉、土豆片、油渣白菜加上白米饭,香得一层楼的邻居都受不了。
林知也很满意,平时她要吃两碗米饭的,今天吃一碗就放下了筷子。
叶双花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小知,你是身体不舒服吗,吃这么少?”
林知:……“嗯,有一点。”
周成风也放下了筷子:“那我陪你去卫生所看看?”
林知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挤出几个字:“休息一下就好了。”
周成风起身,直接给焖米饭的锅端进来:“一人再加一点,都分了吧。”
林知名正言顺把碗举了过去,叶双花说:“我只要一点点,给小知和小南多一点。”
周成风的一大勺,就把林知的碗压了大半碗米饭进去,剩下的都给了小南,有米饭就能继续吃菜,林知整个人都活跃起来。
叶双花希望儿子多点时间和林知相处,问儿子:“你这趟回来,有假吗?”
周成风看了看林知:“有两天假,忙习惯了,有假都不知道做什么?”
“那你们考虑一下结婚的事呢?”叶双花希望早点办:“你上次托人带回家的钱,还剩下一半呢,够操持结婚的花销。”
林知望了望周成风,希望他找个不让叶双花失望的借口拖延一下,他之前化名何远,知道路雪绘才是那个订婚的未婚妻,现在结婚,后患无穷。
周成风看懂了,这话确实得他来说:“妈,我们部队有集体婚礼,等林知考虑好,我们去报名集体婚礼。”
林知配合道:“妈,这之前,让我跟周成风熟悉一下吧。”
叶双花虽然心急,但理解他们年轻人,是要熟悉一下,下午还有大把的时间,她催着他们出去:“别在家里闷着,出去转转吧。”
林知问周成风:“出去吗?”
周成风点点头:“那带小南去供销社,我还有点票,你们看需要添置什么,买一点回来。”
买东西也是林知很喜欢的环节,当然乐意去,小南很乖巧,觉得爸爸刚回来,还是不要总跟着爸爸妈妈,他打了个哈欠:“爸爸妈妈,我想睡会午觉,你们去吧。”
有些话,林知需要和周成风私下聊,点点头,带头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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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林知先去了昨天找到孩子的山里,周成风跟在她身侧,感觉不对劲:“不是去供销社吗?”
林知指了指前方空无一人的林子:“找个好地方,把你埋了,然后继续给你守寡。”
周成风:……
他自觉有错:“之前,是有命令没法和你坦白,昨天能说,我又犹豫了,还是想有个正式的机会,好好和你介绍我自己。”
想到昨天那个情况,两个昏迷的孩子,随时找过来的战友和村民,换了林知也不会去说重要的事。
但今天无人打扰,林知不喜欢拐弯抹角:“按照你的身份和职业,应该很重视信誉和承诺,知道我不是你未婚妻了,怎么还提集体婚礼的事呢,说是让我考虑一下,我要同意了,你真打算将错就错?”
对于这门亲事,周成风默认是有原因的,林子里安静,他抬头看了看树梢,那上面也能藏人。
林知早就用藤枝感知过,附近二百米范围没有人,只有些小动物。
“没人的,你说吧。”
“我妈给我定了亲,我自然是不愿意的,那趟过去是想和对方家里说清楚,取消掉,但车上做了个梦。”
说到这里,周成风看林知的眼神,有说不清的情绪涌动。
林知猜了一下:“你梦到跟未婚妻谈婚论嫁了?”
周成风尴尬的收回视线:“是的,所以哪怕见面后,对方对我冷嘲热讽,我也没提解除婚约的事,上回在边境见到,想过你会不会失忆转了性格,心里还有些期待。”
既然他这样说,林知也准备坦白:“领导跟我说,交换的事情不跟踪了,叫我好好生活,你这边也是这样吗,有事不需要向领导汇报吧?”
周成风摇摇头:“不需要。”
“那我跟你说个我的事。”
“你说。”
林知用异能,让周围的藤蔓晃动起来,说:“最近我想了很多,如果我真是傻子姑娘,傻的那二十年,灵魂飞到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生存环境糟糕,相应的,人的体能强,有精神体共生,路雪绘脑死亡和傻子姑娘交换,我在那边也死了,我只能推测自己就是傻子姑娘,不然凭什么是我那么幸运,穿来这个世界,你说对吗?”
周成风:……是不是路家的傻子姑娘,都没有另外一个信息颠覆,周围晃动的藤条,让他不安:“林知,你说出这么大的秘密,真想把我埋这儿?”
林知有些失望:“我看你狙击目标的时候干脆利落,还以为你接受能力很好,埋是不能埋你的,大道朝天,各走各的,你要敢泄露我的秘密,到时候再埋。”
周成风立刻正经起来:“刚才是用玩笑掩饰我内心的不安,我接受,你的精神体什么样的?”
林知想给他看看:“你刚才说的梦,我要自己看看,我的藤枝能钻到你的思维里,你就能感知到了。”
周成风有些发怵,为了验证,确保眼前的林知精神没问题,他同意了:“我不去想的隐私,你看不到吧?”
林知答应他:“你不让看的,那我肯定不看。”
一开始还好,周成风心里想着当初去退婚做的那个梦,他能感受到有东西正在包裹住他的大脑,那种感觉,像是泡在热水里,温暖的水流从四肢百骸流过,这是大脑的反馈,林知已经在他思维里了,他现在相信,她是从另外一个地方来的。
一开始其实是舒适的,但很快,不适应强烈的很,周成风控制不住的战栗:“林知,有些难受。”
他抗拒当然是难受的,周成风这样训练过的战士,和普通人的意志力完全不一样,不是一个层次的,林知怕他反抗伤到她相对脆弱的、专门用来探知别人思维的精神体,靠近后用藤条反绑他双手,先防备着:“你别反抗,就不会难受了。”
19.019
人类的大脑是最精密的仪器,会自动记录周遭的一切,拨开周成风的梦境,林知看到他乘坐火车小憩时,有个温柔慈祥的婆婆在对面坐下,然后婆婆给周成风造了个和未婚妻婚后平淡且幸福的梦境,周成风彻底醒来之前,婆婆离开了座位。
林知把周成风的意识带成了旁观者:“你看,那位婆婆是我同类,我们每个人的能力是不一样的,我能给人植入想法,能窥探别人的记忆,这位婆婆也很厉害,她能根据人的想法和希望,给人造梦。”
周成风的梦,是退婚路上被人刻意为之,才改变了他醒来后的想法。
林知想知道更多,她温柔的、奖励似的安抚着脑神经的每一处角落,大脑是控制人体所有感官的,刺激大脑就是刺激身体的每一寸,周成风说不出的无力,还不能反抗,因为林知说,反抗会互相攻击,完全是下意识自我保护的那种一击,互相伤害,那肯定是不行的,他只能放弃了所有抵抗。
他放松抵抗之后,林知就轻松多了,让他回想领导找谈话那次的记忆:“路雪绘是交换的,想想也不能轻易放着她不管,找你谈话前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周成风当时也觉得奇怪,领导叫他过去,他等了半个多小时,那半个多小时里,领导在和人谈事情,当时他并没有见到,现在,林知带他看到了,和领导谈话的,正是火车上的婆婆,婆婆把自己上交了,换林知去海岛生活,还说几年前是她让叶双花产生了结亲的想法。
婆婆选择上交,就没有隐瞒:“交换的事,本来就是个骗局,我来的那个世界,个体能力很强,但生存环境恶劣,有一个同类,有开启时空穿越意识的能力,从对方过来骗局就开始了,交换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我们那边的人,到我过来,发现在我之前的人,有人野心很大,想干预政权,我不想加入,就要被肃清,结局你们知道了,他们损毁资料仓惶出逃。”
“那林知呢?路雪绘我们调查过,确定不是你们那边的人。”
婆婆说林知是底牌,林知过来,穿越的通道就被污染断了,等前面那一批穿越的死干净,这个世界就没有外来者了。
“林知很特殊,我答应过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照顾她的血脉,我把小婴儿的意识传输去我的那个世界,前不久的那次交换,她的意识占了优势,回来了,否则现在的林知会是另外一个冷酷的人,我年纪大了,能够传输意识的能力也在衰竭,你们尽情研究我吧,让她自愿配合,比强制的好。”
婆婆还交出一个组织:“当初我的对头们销毁资料外逃,内地留了一些信徒,我怕这些人不好控制,就组织起来了,人数不多,这些年慢慢弱化他们的信仰,很多人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你们可以观察着,如果没有危害,继续让他们过下去。”
“还有路雪绘,我给她说了她报仇的苗白惠,是她亲奶奶的事,让她接受林知的忠告,做她的路家小千金,看她能不能听得进去吧。”
林知知道的东西,婆婆比她知道的更多,婆婆的成全下,她和周成风来了海岛。
她的藤枝从周成风脑子里退出来,两人看着对方,都在消化刚才看到的记忆,两人精力都消耗了不少,这种相当于给大脑放到温泉里做一遍按摩,舒适感肯定是有的。
林知看周成风非常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她识趣的爬上旁边的果树,摘了一把枝头的红果子,分给他一半:“吃点甜的恢复一下,我们就去供销社吧。”
周成风补充了一点果糖,注意力集中了些,揉了揉手腕,想把羞耻的淤痕尽快揉掉:“你这能力有些霸道。”
林知解释了一下:“进入到你的思维后,如果你反抗抓了我的精神体,我会受伤的,所以一般我只在意志薄弱的人身上用,更不会探这么深,虽然你配合,我也得防备一下。”
想到刚才全程那战栗的感觉,周成风没有继续想下去。
……
下了山,去了供销社,林知就想买点吃的,要了点副食品劵,排队买现做刚出炉的鸡蛋糕,这东西真的很好吃,贵但是排队的人很多。
周成风跟战友们换了不少票,就是要给家里人花的,给叶双花、林知、小南都买了衣服料子,布劵一堆放到柜台上,售货员眼睛都看直了,知道是驻地的军官,习惯性问一句:“同志,说上亲了吗?”
周成风指指副食品柜台的长队:“有主了。”
林知买完蛋糕,来找周成风汇合,他买了不少东西,没办法拿,又多买个袋子装,林知看到售货员复杂的表情,问周成风:“你给我买了东西?”
“就买了两身布料,回头你做衣裳穿。”周成风看到袋子里只有四个鸡蛋糕,不禁问:“排那么久的队,怎么不多买点?”
林知买的算多的:“我想买一斤,售货员说我不会过日子,叫我吃完再买。”
周成风好笑:“你脾气不算好呀,怎么没回她多管闲事呢?”
林知:“不是我挣的钱和副食品票,我想想她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周成风不管,过去排队,售货员又是另外一套说教,说他不会过日子,没这么个买法的,周成风只反问她,是钱不够还是票不够?问的售货员脸红耳赤,给他称了一斤鸡蛋糕。
回家后,林知脸带笑意,跟小南面对面,一人吃了两块鸡蛋糕,还和小南说:“你爸爸今天可帅气了,一说是买给爱人孩子吃的,周围人的羡慕,瞧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周向南立刻拿一块给周成风,依偎在他身边:“爸爸,你也吃。”
林知连吃两块甜食心满意足,提着路庆芳早上送过来的老母鸡下楼杀鸡,周成风起身拿了个碗,倒了半碗凉水,加了点盐,说:“鸡血浪费了可惜,我跟你一起下去。”
两个人配合着,给鸡放了血,有大半碗鸡血凝固了,周成风说这个和鸡肉一起红烧好吃,她迫不及待想尝尝了。
叶双花已经给热水烧好了,烫鸡毛的时候,小南也加入进来,盆前就这么大点地方,让给周成风和小南处理这只鸡,林知搓了搓手上的鸡毛,拿了个竹篮子:“我去趟山里,找点蘑菇回来。”
周成风抬头看她,想到她的能力,那是万无一失的,他把手腕上男款的表摘下来:“你带着看时间,下个月我找人换张手表票,给你买一个。”
叶双花看他们俩回来关系好多了,心里高兴,心想就是得多多的单独相处,那感情才能好。
林知没接,她看天估计时间,误差不会很大,而且手表太贵了,差不多要两个月的工资,找人换票还要钱,总体算下来能买好多粮食和肉,不合算。
她没接:“你戴回去吧,我能估时间。”
周成风看了下时间,三点多钟,五点多就要吃晚饭了:“那早点回来。”
林知点点头,转身出了家门。
叶双花觉得儿子心太大了,胡思乱想起来:“你怎么让她一个人去山里?”
周成风道:“妈,她有能力又想做的事,不要说扫兴的话,说了她就算听了,心里也不会高兴。”
林知已经走到邻居家门口了,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眼自家门口,家里多个他,好像也还行,她想想又自嘲,周成风不是突然闯入她的生活,这是他的家,人家现在叫回家。
山里的蘑菇一样要去深山找,越往里野兔子、野果子越多,这次不打算抓了,大家都过一样的生活,是不会有意见的,她凭本事挣的肉和鸡,人家最多羡慕两下,但在山里三天两头抓野兔子、野鸡、野鸭,那还不得被怀恨在心,而且这些山头是集体财产,附近的村民们也不会愿意。
这个季节的蘑菇快老了,找了半个多小时,才有小半筐能吃的,这么多够了,和老母鸡一起炖,肯定很鲜美。
才走出山林,又看到路庆芳,旁边还站着个年轻些的女人,五官柔和温婉,但满脸焦急,估计又是拜托她找什么的。
“林知同志,等你半天了。”路庆芳领着身边的人,顺着杂草丛生的小路小跑着过来。
“什么事?”林知边走边说。
路庆芳却觉得这样说话太费事了,拉着她停下来,指着身边的女人说:“这是我侄媳妇,岛上福利院的职工,他们院有俩孩子到现在都没回来,急死个人,想请你帮着找找。”
又是找人,林知的藤枝找活物确实有优势,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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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落下的夕阳余晖:“家里人还等着我的蘑菇炖鸡呢。”
路庆芳痛心:“两个孩子呀,还比不过一顿饭吗,林知同志,吃饭可以先放放,我们先去找人吧。”
林知不喜欢被说教,也不喜欢被道德制约:“人又不是我看丢的,你怪错人了。”
曾红萧似乎明白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裹叠好的素手绢,打开是定量粮票,她从里面翻找出肉票:“这是我这个月定额的一斤肉票,林知妹妹,你肯帮忙,这肉票感谢你。”
有工作就有定量票,周成风一个月也是一斤肉票,一家人不够吃,尤其林知这种爱吃肉的。
央求的还是她嫂子,虽然不记得傻子姑娘那段时期的记忆,但听说这个嫂子,对傻子姑娘很好的。
林知勉为其难答应:“找不找得到,肉票都不退还。”
路庆芳一把接过竹篮:“蘑菇我给你送回去,到家热热饭菜照样吃,你家的人,肯定缺不了你这一口。”
曾红萧也急:“我们发动人找了,有人说看到孩子们往海边去了,前几天,院里一个生病的孩子说想吃大龙虾,他们肯定是想去礁石滩里抓龙虾,这要出了事,我都不用活了。”
林知觉得她太自责了:“所以,如果你的心肠这么软,就别去福利院工作,少接触,就不会难过了。”
曾红萧愣的说不出话来。
林知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自己不够善良,何必言语伤害善良的人呢:“曾同志,你把我的话忘记了吧,我就是觉得,你们这些善良的人,应该多保护自己。”
曾红萧揉揉眼睛:“你说的道理我都懂,要不是我婆婆支持赞助,这福利院钱少事多的活,我也做不下去。”
她婆婆,也就是林知的亲妈了,果然家底还是很厚的,路雪绘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反悔。
……
因为有路人看到过,寻找的海岸线能锁定,藤枝在沙土地下游走,进入大海,在浅海的一片又一片礁石丛中寻找,很快,林知指着远处一座已经半淹在潮水中的礁石说:“我好像看到那上面有东西在动,找船过去看看。”
曾红萧是看不见那么远的,但是林知被传得神乎其神,半夜在深山里,面对野狼她都临危不乱,现在她指出了地方,那当然要去。
渔船好借,正好还有补网的渔民在,但是对方不肯就这么过去,说现在浪太大了,很危险,就是想要点好处。
林知已经收了一斤肉票,要做点事,她跟渔民谈好租船的价格,六尺布票,让曾红萧给,然后她驾船过去。
渔民本想看年轻小姑娘的笑话,看到林知驾的船,又快又稳,还避开了暗礁,不禁夸起来:“肯定是海边长大的,不然这么大的浪,方向都掌不好,还会翻船呢。”
林知能掌好船,全靠在船底支撑的藤枝,绕到礁石背面,一大一小的孩子果然在,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海水里,紧紧扣着礁石,看到船来了,从小声抽泣,到哇哇爆哭。
林知用藤枝固定住船只:“别哭了,知道危险,下次不要再乱跑,不要给人添麻烦。”
大一点的小孩冻得瑟瑟发抖,摸一把脸上的海水:“我听到曾阿姨说,铁柱的病治不好了,过段时间就会离开我们,铁柱说想吃大龙虾,我就想来抓一条,我也不知道会涨潮。”
龙虾呀,现在上哪去弄?
林知真是没办法,只能发动更多的藤枝在海底寻找,还真找到两只,鱼类就更多了,她把两只大龙虾摔上海面,撞到礁石上,然后指挥大点的小孩去抓:“你的赤诚之心感动了大海,这是大海妈妈送给你的礼物,快点捡。”
小孩手忙脚乱去抓龙虾:“阿姨,我真的感动了大海妈妈吗?”
林知:“应该是吧,但是大海妈妈也生气你们给人添麻烦、差点死在海里污染了她,她说不会在你们面前再显灵了。”
两个小孩害怕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接着如法炮制,又甩上来两条大海鱼,问了福利院十来个小孩,差不多够吃了。
回程的浪更大,林知掌舵是没问题的,顺利回到浅滩,船桨没用了,她下来趟水拖船。
20.020
林知才下水,曾红萧已经迈入浅滩跑着过来了,林知突然想起以前在末世,她的同伴们也会做这种多余的动作,明明一个人就可以的事,非要一起弄的脏兮兮全是污垢,但是心里是温暖的,曾红萧不怕湿了衣服,她对福利院的孩子们,是真心。
刚才讨价还价租船的渔民,也卷着裤腿下来帮忙,三个人拖船不费力:“呀,好大的鱼,还有这龙虾,都是怎么抓的?”渔民的眼里露出了羡慕。
大点孩子骄傲的说:“是大海妈妈被感动,海浪把鱼虾拍到岩石上,我抓的。”
林知附和:“确实是海浪拍上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海白送的,没道理不要。”
渔民一听带了敬畏:“那分一条给我吧。”
林知讲话不客气:“大海送给孩子们吃的鱼,你也敢要,不怕下趟出海大海发怒,给你连人带船掀翻了?”
出海的人最怕听这个:“你咋不能说点吉利的呢?”
林知不想理她,和曾红萧说:“又是海风又是海浪,泡了好半天了,最好带他们俩去医院看看。”
曾红萧已经想过了:“我婆婆是儿科的医生,我先给孩子们送回去,再去找我婆婆来看看。”
渔民心心念念是难得的布票:“答应我的布票可不能抵赖。”
曾红萧身上没带:“放心,你晚上或者明天去福利院找我,一定给你。”
渔民晚上也不想跑了,指着林知:“她是证人,不怕你赖账,这会要回家吃晚饭喽,我明天再去吧。”
林知找渔民要了一节补网的鱼线,把两条大鱼和龙虾穿了,给曾红萧提着:“我也要回家吃晚饭了。”
两个小时一斤肉票,这回报比非常好,一个月接个五六次这样的活,那也不错。
上了码头还没走一会,碰到了过来寻找她的周成风,两人之间还有十几米距离,周成风脱下了薄外衣,递到她手边:“你披一下。”
林知不是多冷,但人家都脱了,这和手表可不一样,再不接受对方也会受伤,她把衣服接了穿上,过长的衣摆垂下来,正好挡住了被海水打湿的衣服。
“你是收到蘑菇就找来,还是做好饭找来的?”
路庆芳回家一说,叶双花就叫周成风过来,路上耽搁了一下,不然早来了:“路雪绘装不认识跟我偶遇,还跟她同伴说起你的事,故意让我听到,我上前制止,她同伴打抱不平,我找她们家长说了几句,耽误了一会。”
林知笑:“你跟她们家长差着不少岁数,人家能理你吗?”
周成风道:“正好去看看路家的人,我观察了一下,路家人性格各异,各种三观实在不敢苟同,但并不像大伯家那种致人死地的坏,就正常的、普通到能接受忍耐的程度。”
林知目前接触到两个路家的人,路庆芳爱主持她所谓的公平正义,想强迫林知换房,然后又牺牲自己和身边人的利益,事事冲到最前面,被她帮过的人,未必真心感谢,说不定背后还骂一句傻子,林知不喜欢她这样的人,当朋友没好处,当家人更没好处。
今天见到的嫂子,按照她家里的关系和条件,找份稳定安逸的工作不难,她却靠着婆母的补贴,在福利院帮忙,林知自己做不到的事,别人做到了,也只能说句敬佩,她能做的,就是用藤枝拍两条鱼、两只虾给她带走。
如果路家都是这样的家人,能一晚上就让苗白惠“自然去世”的路雪绘,估计和他们相处不到一块儿,因为三观不一样。
林知问:“路雪绘会把路家人像弄苗白惠一样的弄到自然死亡吗?”
周成风觉得可能性不大:“路家父母都是医生,有不对劲他们会察觉的。”
不过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突然变聪明的女儿,会下毒或者制造意外吧。
林知想的是做这种事的动机:“按照路家目前的情况,路家父母如果不在,路雪绘是第一继承人了。”
确实是这样的,路家大哥不在了,嫂子没生过孩子,家产绝大部分,都是路妈妈带过来的陪嫁或者丈母娘给置办的。
周成风说:“这都是我们的猜测,像我大伯家那么恶的,做事尚且有顾虑,对了,你怎么不问路雪绘想叫我知道什么?”
还用问吗:“私奔的事情,她觉得这事对我对你是绝杀,但私奔是她做的,你最清楚内情,她得不到想要的反应,很失望吧?”
周成风当时并没有和路雪绘说太多话,都是她好朋友冲在前面吵:“她比几年前那次见面,心机重了好多,找的朋友是她爸爸科室实习的小医生,副院长家的小闺女,单位里谁都愿意和她处朋友。“
林知都想笑,嘴角上扬了起来。
周成风感觉不太正常:“林知,你要报复回去?”
林知揉揉饿扁的肚子:“没有,一会吃了晚饭,我去福利院看看小孩。”
家里等着他们俩,还没吃饭,小南等在楼下,看到他们回来,可高兴了,仰头喊了一声:“奶奶,爸爸妈妈回来了。”
旁边有个小孩被周向南家的中午和晚饭的饭菜香迷糊了,嫉妒的说了一句:“又不是你亲爸妈,等他们生了自己的小孩,就不爱你了。”
小南一下子楞在原地,不知道反驳什么话,周成风上前,跟小孩讲道理:“中午小南还分了一颗糖给你,你们不是朋友吗?”
小孩跑到大树后面躲起来:“你就算现在爱他,将来也不会爱,对吧。”
遇到这样的熊孩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转身飞跑的熊孩子,突然被什么绊得摔了,爬起来寻找,可地上光秃秃平整的很,什么都没有,他气得哇哇大哭。
林知过去给他拍拍灰:“别哭了,你欺负比你弱的,就有比你厉害的来欺负你,无缘无故摔倒,这是大自然在欺负你,你绝对比不过大自然的厉害,现在知道被欺负的难受了吗?”
小孩哭着点头:“你家的肉太香了,我有好久没吃上肉了。”
林知牵着他的手:“那去我家吃吧,你一个月只能来一次。”
小孩高兴的点头:“我可以不吃,把肉带回家吗,我想给爷爷吃,他也好久没吃到肉了。”
“可以。”林知答应的很爽快。
家里,叶双花已经把饭菜热好,正在装盘,看到多个小孩上来,问清楚后,用瓦罐子装了一碗倒进去,找了个现在的天气穿不着的旧衣服包着,叫周成风去送:“这不是我们家属院的,你给孩子送到家里去。”
那就耽误周成风吃晚饭了,林知过意不去:“妈,这小孩自己不能回家吗?”
当着孩子的面,叶双花不好说,周成风会意,提着装菜和饭的篮子,领着小孩,说:“没关系,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叶双花和家属院几个年龄相当的大娘,处得很好,今天在楼下看孩子们玩的时候,秦大妈就说起过刚才那小孩:“福利院收养回家的,父母游手好闲不做人,他爷爷缺衣少吃,房子也被霸占,被赶到旁边的窝棚里住,我一看到这么有良心的孩子,心里就不好受,可怜他怎么没被个好父母收养。”
周向南一下子就原谅了新伙伴,又觉得自己太幸运了,靠着林知:“妈妈,我们等爸爸回来再吃。”
等还是要等的,林知闻着鸡肉炖蘑菇的香味,继续等着,周成风四十多分钟后回来的,重新热好的饭菜上桌了,林知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沾了汤汁的蘑菇,好吃到不行。
大家都开始吃了,叶双花问:“怎么用这么久?”
周成风道:“那对夫妻不是东西,看到点好东西,还想拿走,要去拖拽小孩,我看着老人孩子吃完才走的。”
叶双花叹气:“你一走,一老一小免不了要挨骂,挨骂还是轻的,就怕挨打。”
周成风道:“我警告过他们了,动手他们是不敢的,吃到肚子里的肉,挨骂几句也值。”
林知赞同:“就算不吃,还是要挨骂的。”
小南同情起来:“可是,他们明天又吃什么呢?”
林知倒是有个办法,只是她不愿意多管闲事,吃了饭,叶双花把碗筷收了,叫周成风一起过去洗碗,林知和小南擦桌子烧热水,分工明确。
叶双花联想到自己,跟儿子说心里话:“不管外面怎么议论,我心里小知是最好的,你对比看看,她对我跟小南,实在不能更好了,你要是能跟小知早点把婚结了,我就放心了。”
中午才提过一次,周成风无奈:“妈,我这才第一天回来,不急。”
“你也二十好几了,娶媳妇都不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还申请个三室一厅,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周成风觉得还是要尊重林知的想法:“那我尽快问问她。”
水池这边面对面十来个水龙头,公用的地方人来人往,到晚上也有不少来刷牙洗脸的,等林知牵着小南,端着脸盆牙膏过来,叶双花连忙不说了,改和林知聊明天吃什么,林知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一斤找孩子感谢的肉票。
她高兴的拿出来给叶双花:“秦大妈今天问你借肉票,我知道你想借,又想着我爱吃肉,舍不得把最后那半斤借给她,现在有肉票,你就不用为难了。”
周成风抬头,视线落在林知和他.妈都开心的笑脸上,转头给小南挤出牙膏皮里最后那点牙膏,也对他笑了笑。
……
林知把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要出门的:“妈,我去福利院看看今天救的两个小孩。”
叶双花还把今天买的鸡蛋糕匀出来一半,想让林知带上。
林知没带,说小孩多不够分,等下次多买点再带。
周成风要陪她一块儿去,林知没拒绝,走了一段路,才到公交站牌那,福利院的路线要在对面站牌坐车转车:“林知,你不是要去福利院?”
林知摇头:“去路家。”
“我今天才去过,再去一次,路雪绘要挨骂两次,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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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恨在心。”
林知考虑过才决定去的:“我想过了,她不想我好过,那我也不让她好过,打我一巴掌,我必须亲手还两巴掌,把你当自己人,我才不装的,你去不去?”
“去。”都这样说了,不去不是自己人。
周成风傍晚才去过一次,有他带路,路上并没有浪费时间,林知把路家门敲开,路家一家子看到不仅周成风来了,林知也来了,各自惊惧的不知道他们想干嘛?
路庆芳总是爱多管闲事,晚饭都不吃跑去福利院管后续,这会和弟媳妇、侄媳妇一块儿在家吃汤泡饭,周成风来找茬的时候,她还没回来,但现在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她是帮理不帮亲的,但是路雪绘情况特殊,她忙给林知拦住:“林知,她脑子刚好,却没好利索,还是会做些正常人不会干的事,你体谅一下。”
曾红萧作为嫂子,以前还那么疼傻子姑娘,不得已也得求情:“林知,谢谢你今天帮我找孩子,雪绘的事情,是她不懂事,我们都教育了,希望你能谅解。”
路雪绘憋屈的脸通红,林知耀武扬威什么呀,说好各过各的,却不躲着路家人,她只是想给林知一个教训,让她别那么得意,可是周成风这个讨厌的男人,却找来家里不依不饶,一点男人的气量都没有,幸亏不用跟他结婚,有这样的男人在,她也绝不会换回去。
她委屈着上前:“林知,搬弄是非是我不好,可你确实跟人私奔,我只是说了实话。”
林知看她装的样子,毫不留情道:“我左思右想,我能得罪你的地方,大概是看到你跟义兄严文远眉来眼去,你想威胁我,弄错方式了。”
这下路雪绘真慌了,严文远算是路庆芳的准女婿:“林知,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造谣?”
林知反问:“你跑来找我未婚夫,说我跟人私奔,说得好像身临其境亲自经历过一样,你不是造谣吗,还是说,你看上我未婚夫,想挖墙角,所以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挑拨我们的关系?”
路雪绘为了表示自己绝没这样的意思,发誓:“我要是惦记周成风,天打雷劈,林知,你敢发誓,如果惦记我的身份,也天打雷劈吗?”
林知继续反问:“我再惦记,也不能让你爸妈认我当女儿,把你赶走吧,虽然你这不好那不好,他们大概率不会给你赶出去,除非你自己作得不是他们的女儿了。”
林知的话,是她们之前说好的,路雪绘连说错两次话,气得眼睛一闭,直接装晕。
林知上前拽着她的衣领一顿晃:“我说得很明白了,不要惦记我的未婚夫,你现在跟你家人保证一番,我就走。”
周成风拦住想施救的路家人:“我未婚妻的要求不过分吧,你们最好让路雪绘保证一下,我也清者自清了。”
路雪绘看着等她说保证的路家人,失望至极:“你们就看着我被欺负,还算亲人吗,凭你们的人脉关系,能让周成风和林知一起离开海岛,为了我不能这么做吗?”
路家父母自觉理亏,劝道:“你要问心无愧,就给人家保证,你的身份跑去找林知未婚夫,现在被她找上门,我们又能说什么呢?”
路庆芳还想问林知严文远的事呢,可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心里老大不快活,一语双关:“雪绘,你不会真喜欢别人的未婚夫吧,这种行为可要不得,我们路家就没有这样的人。”
冷血的父母,极品的亲戚,难怪林知不愿意回来,路雪绘心冷了。
她在京市被那个仿佛无所不知的婆婆忠告,决定来海岛,把自己当做路家人,没想到路家人这样对她。
路雪绘发狠:“不能只是我保证,我跟你未婚夫各写一份保证书,如果哪天骚扰对方,不得好死。”
林知看看周成风:“你写吗?”
周成风求之不得:“再加一条,谁后悔了,想去伤害对方,也不得好死。”
虽然路雪绘不会后悔,但对咄咄逼人的周成风,更是避之不及,迅速写好保证书:“现在满意了吗?”
林知拿好今天的收获:“满意。”
路家除了扭头回房间的路雪绘,都来送他们,还道了歉,林知没有多说什么,走远一点,把路雪绘的保证书给了周成风:“给你,这下子她反悔你也不用怕了。”
“你看出我不喜欢她了?”周成风问。
林知穿过来初次见到周成风,他不知道互换的身份,那时候他对几年不见的未婚妻,眼里是有期待的。
不过了解后,周成风的性格,是一定会退婚的,现在没退,那是因为她和路雪绘交换了。
“嗯,今天这发毒誓的保证书,还挺及时的。”
周成风收下了,低头折纸的时候,说了句:“部队要开始登记集体婚礼了,你考虑的怎么样,不是我催,是后勤部的人催。”
林知掐了眉心,接受现实:“路雪绘的毒誓发了,后顾之忧解决了,那就登记吧。”
21.021
林知出于生存考虑决定登记,问周成风出于什么考虑:“跟我生活,大概率不会轻松,你真考虑好了吗?”
周成风寻思这话问反了:“要么你说说,怎么个辛苦法?”
林知和他算有共同经历的战友,战友情也是情,得把话说在前面,她做事情不爱和人商量,不爱听说教,凡事会优先考虑自己,这些自私自利的缺点她都有,不符合这边传统男人对另外一半的要求。
只是这些,周成风倒也不是很担心:“我也不是传统的男人,我们互相了解过一些,比盲婚哑嫁幸运。”
周成风能接受,林知这边没什么要说的了,两人回到家,和叶双花说了下去登记集体婚礼的事,叶双花高兴的不行,觉得要多行善事:“你们晚上去福利院,孩子们怎么样?明天我也去看看。”
这要过去一问就穿帮了,林知面不改色:“没去成,公交车坐反了,我想不能白出门一趟,就去了路雪绘家,苗白惠的那个孙女儿,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跑来找周成风说我私奔的事,被我上门骂了一顿,然后我们就回来了,福利院那边,改天再去吧。”
叶双花一听还有这么坏的心思,气不忿:“我知道她是为什么,她在京市为难表姐义兄、私自做主火化外婆的事,你最清楚,这是警告你别乱说话,是该好好骂骂。”
晚上临睡前,叶双花拉着周成风下去倒垃圾,说两句私房话,催促他尽快落实结婚的事,林知回房睡觉,被敲门声吵醒,现在的邻里关系好,家里人睡觉前,一般不锁门,周成风和叶双花回来不需要敲门,这时间来敲门的,一定是外人。
林知心想应该不是找她的,所以就没出来,她听到小南跑去开门的声音,随后小南喊她:“妈,是找你的。”
林知出来一看,是在山里救过的小女孩,笑了:“你是要来感谢我的吗?”
现在来感谢,似乎迟了一天,女孩脸上一红:“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有交易就有好处,林知已经在想,小姑娘能给她什么好处:“行,你说。”
小女孩舔了舔唇,鼓起勇气:“我妈妈感冒了,不能再吹海风,不然永远好不了,我想请你明天代替我妈妈出海,水产部收完定量,剩下的分你一半。”
出海捕鱼要本地有许可的渔民,人家有船有网且合法,别的人是不行的,有这样的便宜事找上来,林知眼睛笑弯了:“我这人最公平,一半多了,我只要三分之一,但是有个条件,等你.妈妈感冒好了,每个星期请我一次,这样我就不用花钱买海鲜了。”
小姑娘立刻点头:“可以。”
林知:“能替你.妈妈做主?”
“可以的。”小姑娘急忙保证,又提了要求:“大船是每天早上五点准时发船,我们四点半就要到码头,你起得来吗?”
林知问:“你也去?”
小姑娘肯定:“我跟妈妈出海一年多了,我得给你传授点经验。”
林知笑了:“你都起得来,我也可以。”
林知没送她,小姑娘走后,小南很期待:“妈妈,我能去吗?”
林知摇摇头:“大自然无情,海上风险大,我听说那个小姐姐,她爸爸就是出海意外身亡的,你不能去。”
“既然危险,她为什么要去呢?”
林知告诉他:“不去她就没吃的,不去她家的出海资格就没了,渔船和渔网会被人霸占,她和她妈妈明知道出海危险,也必须去。”
小南好难过:“妈妈,我可以不吃海鲜,你不要去了。”
林知跟他讲没关:“我想去,我去不会有危险,明天你可以在码头等我回来。”
周成风和叶双花上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下楼的小姑娘,他认出来了,小姑娘走的时候满面堆笑,脚步起舞,开心的很,周成风一进门,又听到小南说林知跟对方约好明天出海的事,愣了一下。
之前林知的身份没有出过海,突然能出海,还能满载而归,说不过去,他私下劝林知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林知考虑过了,跟周成风说,现在有那位婆婆上交了,上面那一层,他们很安全,下面这一层,借口可太好找了,就当是天赋异禀的神迹。
周成风没说任何扫兴劝阻的话,还帮林知打消了叶双花的顾虑。
……
林知有自己的生物钟,加上周成风早起喊她,她四点钟下楼去码头,四点半赶到码头,小姑娘正跟船老大据理力争:“我请的人为什么不能上船,你们欺负人。”
出海的这个小队,有一艘能去远海的机动大船和五六艘小船,有经验的船老大开到指定的海域,放下小船,然后放网等待捕捞,唐小禹爸爸是为了救人才落海死掉的,她妈妈改嫁条件太高了,要没孩子的、有工作的,否则就不嫁,这摆明了是推辞,靠海只能吃海,村里只能同意她上船。
一个女人家混在男人堆里出海,名声好不了,唐小禹和妈妈在村里日子不好过,女人不喜欢她们,男人也恨她妈妈能装,这会只有唐小禹,那些大男人没一个理她。
不能上大船就不能去远海捕鱼,唐小禹无力反抗,她气哭了:“他们欺负我是小孩,等我长大了,我要他们好看。”
那得先长大才行呀,还要好久呢,林知叫她指她们家的小船,和她借渔民去救小孩的那艘差不多,这样的小船去了远海,一个浪就翻了。
林知揽着她肩膀说:“不求他们,我们自己去。”
“可是近海捕不到什么鱼。”
“我运气好,不会空手而归的。”林知要自己驾小船出海,让唐小禹留在码头等她。
已经在绑拖小船绳索的渔民哄然大笑:“你当出海是公园里划船吗,你落了海,我们可不会耽误时间救你。”
旁边有个皮肤黝黑的小个子渔民狠狠啐了一口:“女人出海,真晦气。”
有人附和:“我们这大船,就是因为有女人上船,收获才不好的,今天是不能再让女人上船了。”
船老大不忍心:“我知道你,昨天你驾小船救了两个孩子,可是出海和救人两码事,你要在海上出了意外怎么办,可要想好了。”
林知用行动回答了他,她跳下码头,把唐小禹家的小船推出去,然后翻上了船,和唐小禹挥手:“就在码头上等我。”
渔民也怕出事,目瞪口呆:“她疯了吧,死了可不怪我们。”
有人调侃:“过不了几分钟,就能被海浪拍回来。”
“那不正好下去捞吗,听说是个家属,真不知道她男人怎么忍的?”
船老大训斥:“你们都积点口德吧,她救了咱们公社四个孩子了,可见是个有本事的女人,你们就敢断定没有求人的时候吗?”
“谁求她呀,我们家孩子乖得很,不会乱跑,和唐小禹这种不怕的,福利院那种没人管的可不一样。”
船老大对这些有家室还惦记唐家寡妇的船员感到心累,抓紧开船,想去追一追刚才的家属,如果因为不让她上大船出了事,还不是他这个船老大担责,何况上回被救的另外一个,是亲戚的小孩,做人要讲良心,不能恩将仇报。
机动大船跑得肯定比小渔船快,可竟然没追上,明明就在前方,一眨眼就消失在暮色下的漆黑海域里,渔老大惊出一身冷汗,一路都板着脸,搞得同船的渔民们也不敢开玩笑了。
“老大哥,我们也没想到她真的会出海,出了事和我们无关的。”
船老大是个经验丰富的船长,基本不会空手而归,今天找了两个海域,收获都不好,他忍不住:“看看你们多刻薄,桂枝也是我们村的人,她就算改嫁,你们这一个个有婆娘有孩子的,也想不到,何必非得去撩拨她一个寡妇,非要她把脊梁弯下去求你们施舍,心也别太黑了。”
大部分人都是从众心理,只有一两个心是真坏,摸不到便宜,就更要征服,这会还不认错:“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她不把渔船渔网交出来,谁愿意带她吃饭?”
今天的收获尤其差,船老大不死心又换了地方,还是一样,他很烦躁:“你们瞧不上的女人上船,哪一次收获都比今天好,这又怎么说?”
林知没去太远的海域,找个没有其他渔船的海域,把拖网下下去,然后用藤枝从远海里赶鱼群过来,下了网不需要等多久,直接爆网了,她收网收鱼,换个地方又放了一次,等到船舱堆满,再下一网,直接在渔船后面拖着走。
一条小船,一早上有这么多收获,很扎眼,但林知不怕,那位能入梦的婆婆,她上交了自己,保护了林知来海岛生活,可不是免费的。
林知和她一样都是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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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一样懂末世的规则,哪怕没有见面,两人也心照不宣,婆婆帮她,她也得证明自己,能成为婆婆的筹码,所以她越厉害,婆婆的筹码底气越大,两人互为依靠。
渔船靠近码头,围了好多人,等到了浅水区,等在码头的周成风和另外两个渔民,已经提前卷好裤腿下海拉船,一拉之下吃力,再看满仓的、符合收购规定的鱼,欢呼雀跃:“这下收购指标够了。”
“你跑去哪儿下网,近海有这收获,你是碰到鱼群了吧?”
“船拉起来怎么这么费劲?”
“你这女人有点本事,运气也好,在哪捕鱼的,跟我们说说吧。”
只有周成风把提前准备好的外套给她挡挡风:“累了吧,别划桨,坐着歇会儿。”
那个本想看林知笑话的小个子男人羡慕嫉妒恨:“你一个人,比半船鱼都重!”
林知:“你不但嘴贱,还蠢,我又不是石头做的,重是因为船尾巴后面拖着网呢。”
船老大这才注意到船尾的拖网,这会也到了码头了,栓了绳子,他上了船尾开始拉网,才拉了一点,声音惊喜交加:“爆网了,好久没看到怎么好的收成了,妹子,你有当船老大的运气!”
船老大不但要丰富的经验,还要点运气在身,去哪下网都是船老大说了算,其实精神压力很大的,遇到一次就爆满仓的林知,船老大情不自禁,觉得她有当船老大的运气,经验这东西,做得多了自然有。
林知上了码头就不管事了,看到小姑娘和小南两个顶风倔强站立的小孩,眼睛都红红的,问周成风:“怎么了,不会有人连小孩都说吧?”
周成风指了一下今天来码头负责收水产的领头的说:“那个男的,帮小孩说了两句公道话,就被人怀疑和小姑娘妈妈有一腿,刚吵完,你昨晚让小南带个大筐来,他们嘲笑小孩,还说你回不来,现在回来了,那些人兴致勃勃等着分鱼,小南又不会吵,干生气呢。”
林知累了:“我就不爱吵。”
周成风了解:“你都是直接上手打的。”
林知抄起小南带过来的大筐,挤开在前面过称的,把自己的筐放过去:“一船舱的鱼加上船尾拖网上的,都是我抓的,交完今天的指标,把我的这份给我,必须装满,少一斤都不行。”
早上大船上的几个人,正和水产公司人商量,把多余的抵明天的指标,这会打着小算盘说:“又不是你的船,你做不了我们的主。”
林知按下他们手里的秤:“不给我吃饭,我就把锅砸了,今天不按规矩办,我现在把这一船的鱼倒海里去,大家都别吃了。”
渔民们抱团,几个想动手吓唬的,还没上前,就被周成风丢到海里去了:“抱歉,你们太挤了,别挤到我未婚妻。”
林知直接抓起刚才最嚣张的,抡到了海里:“换我来,我抡的跟远。”一时间无人敢上前,出海的人全都深谙水性,爬上岸只敢瞪眼睛在心里骂。
水产公司的人只想把指标收满,催着公社的人快点解决纠纷。
船老大看到小船的收获,想找林知跟船,不想交恶,呵斥住闹事的,做主把这一船都算给了小姑娘家,不算在大船的指标里:“林知是唐小禹请回来代班的,你们不让她上船,现在怎好意思用她的鱼补定量?既然要补,唐小禹家就还算咱们这条船的。”
纠纷就在这默契里平息了,林知拿到她赢得的报酬,唐小禹更是高兴:“林知阿姨,我没有看错你,明天休息轮班,后天还来帮我家代班吗?”
林知点头答应:“来。”
船老大心头一松,为后天的出海期待起来,他们公社歇人不歇船,明天依旧出海,他想林知明天能跟着一起去:“林知同志,明天你能跟大船出海吗?”
林知指指小女孩:“我出海事宜,全都交给唐小禹代理,我也只帮她家代班,怎么排班,麻烦你跟唐小禹协商。”
唐小禹立刻觉得责任重大,跟家里编组的这条船的船员们说:“那我要好好想一下,你们等我通知吧。”
十来个男人气到五官变形,船老大好像琢磨出什么,跟唐小禹说:“你运气好,找了个有本事又不贪的人,你也别做小贪心。”
唐小禹看着林知,林知回报了个微笑,拿着自己分到的一筐鱼离开了码头。
22.022
林知这次分到了几十斤鱼,上头有人罩着,她不怕人怀疑,周成风要来背鱼篓,她没让,竹篓有缝隙,鱼腥味会沾到衣服上:“我衣服在海上已经弄得一身的海腥味,就别弄脏你的了。”
“再洗就是了。”周成风说:“这一路让你背回去,明天我就得被人戳脊梁骨。”
林知叫她看看路人,这样的不是一个两个:“不是有女人背东西,男人空手的吗?”
周成风都羞耻:“我不是那样的。”
现在这个背篓里,还滴答着海水,换到周成风背上,马上他的衣服就脏了,林知不能允许自己做这么傻的事,把牵着小南的手松开,叫周成风背孩子:“你背他,我背鱼,这样就没人说了。”
周成风说不服林知,只好蹲下来,小南第一次有爸爸背,悄悄的在心里高兴,对比他认识到的小朋友们,虽然他的不是亲生爸妈,但获得的爱,不比任何亲生的少,每次感动的他都幸福的想哭。
进到家属院,就有人问鱼是哪儿来的:“呀,怎么会有这么多鱼,我买一条吧。”
买鱼可以去水产部,用票花钱去买,或者守在码头,买收购后渔民手里的小鱼小虾,那种是可以的,从林知这里买叫投机倒把,要坐牢的。
林知又不傻:“这是我用命换来的,您去供销社买吧,今天水产部收的多,这会肯定还有。”
碰壁的邻居撇撇嘴,走了。
周成风说:“刚才怕你说便宜卖她一条,这么多家属,总有眼红去举报的。”
林知说:“她跟妈关系不好,上回还讥讽说妈连私奔过不清白的儿媳妇都要,我干嘛卖给她。”
“你都记着啊?”
“嗯,我记性好。”
周成风回想了一下,自己人前人后都一样,说出去的话问心无愧。
上了楼,林知把鱼篓放地上,喊水池那边洗衣服的叶双花:“妈,来看好东西。”
叶双花顾不上擦手,甩着水滴过来,看到一大篓子的鱼,惊到了:“分这么多呀?”
小南自豪:“妈妈运气好,连船老大都佩服。”
这么一大筐鱼背回来太显眼了,家属院不提,这一层的邻居是要天天见的,周成风问道:“天热,吃不掉这么多,是不是给左右邻居们送点?”
叶双花想送,以前在大杂院,有点好东西,大家都是互相送的,关系比远亲还好:“小知,鱼是你挣回来的,你安排。”
林知无所谓的:“妈安排,我估计后天还有这么多,不过后天应该要跟大船出去,到时候我要点儿别的报酬。”
叶双花安排起来:“这一层每家送一条小的,中午我们清蒸一条,红烧一条,剩下的用盐腌起来,也不知道这海鱼盐的咸鱼,好不好吃?”
“行,妈你安排,要送就现在吧,还能赶得上中午做新鲜的吃。”
林知这会身上黏腻的难受,等她洗好澡,叶双花已经给邻居们送好了鱼,大家有来有往,或者回个鸡蛋、或者是一把粉丝,或者是几棵青菜,这两天都不用买菜了。
她和周成风自夸:“我能保证你们吃上肉,贡献不小吧?”
“那是,才来几天,你看妈和大家的关系,也算处着一两个说得上话的,这一层不管真心的,还是嫉妒的,都在羡慕呢。”
“是,吃上肉是件幸福的事情。”林知心情很好。
她抱着盆去洗衣服,周成风把剩下的鱼捡到菜盆里,端着跟了过来,林知搓着手里的衣服,心里想的是周成风这个队友,非常默契,她做一样事,他必定要找另外一样事做,行为令人特别舒服,盯着他看的时间久了点,周成风抬头正好对上。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早上的事情拿出来讲:“我去的时候,已经登记了二三十对了,这次集体婚礼,说是得有五六十对。”
林知觉得那么多人结婚,混在人群里低调些:“挺好的,具体时间定了吗?”
“还没,说是尽快,统计时间下周就截止了。”
“我知道,就这个月二十八号。”叶双花送完这个楼层的鱼,又去给秦大妈、花大妈两家送了两条大一点的鱼,回来的时候,和路庆芳一起上楼的,听她说的。
“她来干什么?”林知问。
叶双花左右看看,没人,压低声音:“给对门的孟晓岚介绍对象的。”
林知加快了洗衣服的速度,等她回去,路庆芳跟孟晓岚说的差不多了,瞥见林知,反而主动招呼:“林知,我跟你说个事。”
怎么又找她?林知端着盆:“我还要晒衣服呢。”
“正好呀,我跟你一起下去。”
路庆芳和犹豫的孟晓岚说:“这是我能找到条件最好的了,你去见见,不成就不成,又没人强迫你。”
然后,路庆芳还抢过林知的盆:“走走,我们下楼说。”
林知就听听她想说什么吧,家属院有块空地,栓了不少绳子用来晒衣服被子,家属们起得早,该晒的衣服被子都晒上了,这会晒衣场没什么人,路庆芳找了个还能晒下去衣服的空绳子,帮着晒起来:“林知,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你吗?”
“说我厉害、说我运气好,说找我就能化险为夷,但就是觉悟不高,做点事就要好处。”
路庆芳心想她都知道,怎么觉悟还是提升不了呢:“那天你家送一碗肉的爷孙俩,还有印象吧?”
有印象,小南记挂着人家,回来说一老一小今天真的没饭吃,小南是个软心肠,把他留着的鸡蛋糕送了过去,可接济不是长久之计。
“我估计要不了多久,老的要被饿死,小的更好磋磨,先当小佣人使唤,等大了要成家立业之前,绝对会被赶出家门。”
“就是呀,你都知道,说起来怎么还像说话本子一样的冷静呢,你不气吗?”
路庆芳觉得林知连衣服都不会晒,这个湿衣服,一定要抖一抖,扯一扯才平整,收的时候才不皱,她几下子搞好,拉着林知坐到小花坛的沿子上:“那你有好办法解决这个大难题吗?”
那一家的闲话林知听了个差不多,老爷爷青年丧妻,中年丧子,过继了个儿子,操持他结婚,婚后两人没生,听了神婆的话,从福利院挑选个八字相合的孩子,一年后就生了自己的小孩,夫妻俩高兴的同时,看家里吃闲饭老的小的不顺眼,当初吃不起饭才过继,为了生自己的孩子才收养,没有情感基础,就想把这一老一小赶走,最近是越来越过分了。
林知说:“这事你调解没用,但我有个阴损的办法,你找一个缺房子、人又狠,最好家里兄弟姐妹特别多,不好惹但还讲点良心的人家,过继个儿子给老爷爷,让过继的这家把虐待老人的夫妻赶走,签个十年约定,十年后,老人的房子给他们。”
路庆芳打开了思路:“我怎么没想到呢,那老人看着活不过几年,能吃多少粮食?孩子八岁了,再有个几年,成年了送去当个学徒自食其力,老人家那三间祖屋,可是顶好的砖瓦房,没个两三千盖不起来,这便宜,我看是有人愿意占的。”
这样的方法,老人小孩能活命,对方解决了住的问题,养十年换走三间房,反正是个能换的生意。
林知说:“你要觉得行,就挑个合适的人家办去吧,别说是我说的,这拉仇恨的事还没好处,我不沾。”
路庆芳:“我去做,不把你说出来。”
林知提醒:“多管闲事,你小心被报复。”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老人孩子没饭吃,那对狗夫妻,过继养他小,就是等他养老,他不但不养,还想霸占房子,我不管就没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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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有点烦她,坐远一点:“你闲事管的太多了,别人得到了实惠好处,你得到的只有背后被骂傻子。”
“那不是的,还是有很多人感谢我的。”路庆芳说:“我知道,我要你换大房子给别人,你气了,可是对方家里真的会因为一间房子吵到家庭不和,不换就不换,这话不说了,那些背后骂我的,我是知道的,我就想想那些感谢我的,看到他们因为我,过得比以前好,我就觉得值。”
林知没好气扭过脸:“有那空,不如关心你自己的儿女。”
路庆芳:“三观不同,不跟你说了,我用你的办法去试试,成功的话,我也给你一斤肉票。”
“那你们家吃什么?”
“我儿子女儿儿媳都有定额票,大不了我少吃一点,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林知觉得,只要路庆芳找对了过继的家庭,这一斤肉票稳了。
……
周成风被叶双花指挥下来找人,等到交谈结束,才过来说:“妈叫你回去补个觉。”
林知把刚才的交谈简单说了下:“她这样的人,给孟晓岚介绍的对象,应该是她的人际关系中,能打听到最好条件的了。”
这事周成风还真知道一点:“孟大姐提的条件,怎么说呢,很多男人接受不了,她要求婚后继续把自己的工资,寄一半给前夫家,一直到前夫的弟妹十八岁,中间如果出现怀孕、失业这样没办法拿工资的事,这笔钱需要从家庭储蓄结余里出,并且保证不得以任何理由中断。”
林知想了想,那怕是男方也要提条件了:“那你知道相亲男方家的情况吗?”
周成风说:“知道啊,隔壁团的营长,能做到营长,年纪都不小了,有一个儿子,妻子去世好几年,上趟回家看到小孩被养的太瘦了,畏畏缩缩,现在想把儿子接过来上学,就得组建个家庭,之前介绍了几个,对方有没工作的,有带孩子的,都没成,其实你算一下,还是孟大姐的综合条件更好,虽然要养前夫的弟妹,但是能看到头,而且孟大姐自己有工作,只要婚前把这些说好,不存在欺骗或者先斩后奏,还是能过下去的。”
两个人都把婚姻当一门生意来经营,应该能过得不错。
林知就说了一句:“孟晓岚很爱她去世的丈夫呀。”
周成风点点头:“是,那时候我们都挺羡慕他们夫妻的恩爱,但活着的人要活下去,也不能总想着以前。”
“那是,人要往前看。”
回到家,林知回屋补觉,周成风扫地、择菜,活都干完了,他只能腰板挺直的坐着发愣,孩子下楼玩,他.妈出去唠嗑,林知睡觉,家里安静的很。
周成风就这样板正的坐了半个多小时,看着时间,把提前备好的食材拿到走道,开始做饭,清蒸鱼红烧鱼,都不麻烦,香味一出来,林知就起来了,跑来过道,眼巴巴的看着锅。
周成风给她装一条小鱼,叫她回家吃:“你挣的,你先吃,不用管别人说什么。”
中午鱼多,够吃,林知不客气了,回屋吃起来,她还是觉得红烧的够味,正在嗦鱼骨头,周成风端着炒好的菜进来了,林知挪碗让地方,周成风放下菜盘,不经意的问一句:“你在末世那边的世界,会不会也有喜欢的人了?”
林知把鱼头咬了一半在嘴里嚼滋味,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有个像你一样疑神疑鬼、多嘴多舌,一次我生气把他悄无声息埋了,然后就清净多了。”
周成风:……“我就随便问问,正常聊天,没别的意思。”
林知低头继续啃剩下半个鱼头,等周成风端着剩下两盘菜过来,一条小鱼只剩下骨头了:“你做饭好吃,有这个优点,我不会埋你的,最多把你关起来给我做饭当私厨。”
周成风笑:“看来是厨艺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