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想跟我复合》
1. 不要小看任何一位咖啡馆常客
那个画风不同的女人又出现了……
因故身体缩小到小学生的江户川柯南,头脑还是一如既往的侦探大人思维,对日常的一切不寻常保持警惕。
比如这位从一周前就每天关顾波罗咖啡厅的奇怪女人。
她还是只点了一杯指名“安室透制作”的黑咖啡、讨要了加倍的糖和奶搅拌、喝了第一口就苦的做出呕吐姿态。
然后喝一口吐一下、喝一口吐一下……
都快成波罗咖啡厅的一道风景了。
都快吐了为什么还要坚持喝黑咖啡啊喂!
忍不住吐槽的侦探大人推了推反光眼镜。
暂且为她取一个‘黑咖啡’的代号。
黑咖啡非常奇怪,几乎每天固定的时间光顾咖啡厅的角落位置,一杯黑咖啡就能坐一下午,不点主食也不点甜品,对着自带的笔记本电脑奋笔疾书。
江户川柯南很好奇,他在女人来的第三天就注意到她了,他试图靠一些科技技术‘偶然’、‘不小心’窥探她的电脑屏幕——
什么都看不到!
就好像有自动屏蔽的程序阻碍了他的视线,他眼中的电脑屏幕是一片黑,什么都没有的一片黑。
难道黑咖啡是一位精神病人?症状是对着损坏的电脑敲键盘?
忽然,黑咖啡卸下了她的眼镜,疲惫地捏着鼻梁两侧。
我知道了!是眼镜!!
江户川柯南灵光一闪。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是电脑的显像层被掀下来贴到了镜片上,因此只有戴上那副特殊眼镜才能看见电脑中的内容。
看不见的侦探大人,更好奇了。
喝到吐都要点的黑咖啡、不愿被旁人看见的电脑内容、长过腰间阻碍行动的乱糟糟黑发。
以及种种疑点,这女人究竟是谁……
“叮铃~”
波罗咖啡厅的开门铃响起。
“咦柯南?原来你在这里。”
来人是放学回来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以及已经被侦探大人识破真身的世良真纯。
小兰,来得正好!
江户川柯南立即收起写在脸上的探究,习惯性露出甜甜的小孩笑容,趁着自己点的餐还没制作好,高声道:“小兰姐姐,我也要喝黑咖啡!”
“黑咖啡?”
三人自觉落座,铃木园子放下拎包就是挠这小屁孩的脑袋,“你这小鬼!黑咖啡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世良真纯却从中闻到一丝不对劲,引导话题:“柯南君,为什么突然想喝黑咖啡了?”
nice世良!!
“因为——”狡猾的小学生指向不远处发愁到抓头发的黑咖啡小姐,“那位大姐姐都喝一个星期的黑咖啡了,一定很好喝!”
“大姐姐?”毛利兰精准咬住‘鱼饵’,望向指的方向。
来吧小兰,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去搭话了。
神奇镜片又在反光。
铃木园子:“那不是松野老师吗?”
蠢蠢欲动的江户川柯南:?
“真的诶~是教社会的松野老师。”
世良真纯磕在桌面托着下巴,喃喃自语:“松野、松野什么来着?完全不记得。”
奇怪的女人——黑咖啡——原来是帝丹高中的新社会老师:松野·不知道名字·老师。
原来如此……
江户川柯南抬起的屁股稍稍落座,下一秒立马重复起身动作。
更可疑了啊!!
高中老师?从头到脚怎么看都不像,她全身上下可没有一点被社会险恶浸染过的社畜气息!
他决定详细地询问一下有关“松野老师”的情报。
毛利兰:“会让人不自觉想照顾她。”
铃木园子:“看起来很穷。”
世良真纯:“当时我还以为她是转校生!”
几人落座后还没有点餐,服务员兼甜品师兼咖啡师的店员安室透带着菜单来了。
他也顺势被拉入讨论。
“那位客人果然是老师。”安室透猜测道,“她是在做第二天要用的教案吗?”
“应该不是教案,松野老师上课连书都会忘带。”
世良真纯记得新老师的冒失,曾被她借用过课本讲课。
“这么说起来,今天的松野老师……”毛利兰仰头回忆道,“平时一直给人懒散的感觉,但今天异常的——情绪高涨。”
其余两位女高中生同时回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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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是因为今天发工资吧?”铃木园子随口说,引来众人注目,“据说松野老师是因为帝丹高中给的工资高,才在学期末来应聘老师的。”
“钱……也不是没有可能。”手持多份兼职的安室透深有同感,单手捧着菜单回了操作台,他可不是客人。
家境优渥的江户川柯南不理解。
“呱——呱”
?
什么诡异的电子音效?
音效发出地似乎是松野老师搁置在桌面的手机。
是工资吗?一定是工资吧!
众人的视线落在那头,个个默契地没有发出声音。
窝在角落里的松野老师摘下了眼镜闭眼在小憩,忽然被手机铃声吵醒,皱着眉头挣开眼睛,唇瓣一张像是要吐出什么话。
却倏地顿下,又闭上嘴巴。
接着似是不满,略带粗暴地抓起手机,轻巧戳开收到的短信,一目十行阅读其内容。
脸色当即阴转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松野老师居然不是面瘫?”
世良真纯托腮,暗自惊奇。
“呱——呱”
突然弹出第二条短信,在手机的刘海上显示。
情况惊变!!
前一秒还在笑的松野老师瞬间站直了,手掌“啪”地重重扇到木制餐桌桌面,先不说反弹回来的力道有多大,光是她因起立过猛而不小心踹到沙发座椅上的那声“咚!”就够令旁观者为之叫痛了。
“嘶……”
松野老师只顾得上在嘴里抽气,也不安慰可怜的脚后跟,抓着手机就是熟练地拨出某个号码,将听筒挨到耳边。
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的举动悄然牵动人心。
本就不大的咖啡厅寂静到仅剩安室透的备菜声音,隐约更小了些。
嘟、嘟、嘟……
无声的拨号音。
眼见她身形一变,是对方接通了!
是谁?是要打给谁的!
江户川柯南竖起耳朵。
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松野老师举着手机,神情淡淡地问:“破产了?”
江户川柯南:……?
2. 没钱吃晚饭的时候一定会遇上一堆好心人
通话的对象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在别人看来不快,但松野栗知道他能在这个点还这么快接电话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电话接通,她当机立断问道:
“破产了?”
手掌和脚后跟都在隐隐作痛,没猜错的话脚后跟绝对擦破皮了。
努力将酸涩疼痛感抛之脑后,松野栗成功听见了前男友的声音。
【“没有。”】
她猛地挂断。
再死死盯着即将息屏的手机,仿佛在等待什么。
遗憾的是,直到手机自动息屏、黑色的屏幕反射出她当下乱糟糟的模样,对方也没有回拨。
可恶的……
可恶的研磨……!
可恶的孤爪研磨!!
没破产为什么要抢走她刚到手的劳动成果,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强盗!她迟早要把这可恨的亲密付关掉!
亏她还好心好意帮他处理掉工作邮件……虽然是一些分手遗留产物。
但那可是她辛辛苦苦了一个星期的血汗钱!
松野栗抿紧嘴唇,不自觉吐气将口腔吹鼓,口腔内壁的账酸感促使眼角迅速泛出泪光。
她绝对不要再打过去。
她绝对不会低头!
“那个……松野老师?”
身旁忽然有谁在喊她。
鼓起的‘皮球’立马泄了气,松野栗恢复成对外的表情,扭头看向疑似帝丹高中的学生——
这位……她记得是B班的毛利兰。
视线微不可查地往后方飘了一眼。
还有同班的铃木园子和世良真纯。
“毛利同学。”松野老师冲学生点头。
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小声对她说:“抱歉老师,先擦一下眼泪吧?”
眼泪?
松野栗反应过来,颇为自然接过手帕,胡乱抹了两下眼角,更加自然地递了回去。
松野栗:“谢谢。”
“……?”
没想到会当场回收手帕的毛利兰眨眨眼,犹豫着接了回去收进口袋。
说不定松野老师就是一位不拘小节的老师?
她甩了甩脑袋不去管那些礼节,关心起事由,为什么问了人“破产了?”就突然哭起来。
被学生这一问,刚收起委屈和愤懑的松野栗又开始发作,嘴唇撅了又撅。
良久,憋出一句轻轻的“工资……”
“工资?”毛利兰听不太清楚,重复着那几个字。
身后围观的铃木园子、世良真纯、江户川柯南,甚至是在制作甜品的安室透都偷偷竖起耳朵。
松野栗自认丢脸,捂着脸避开他们的炽热目光,眼睛瞎转,心想都蹦了个开头,干脆破罐破摔。
她大喊道:“我的工资被前男友刷走了!”
全咖啡厅都听见了。
“哈——?!”
先是江户川柯南,再是世良真纯,后是铃木园子。
三人一窝蜂围了上来。
“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铃木园子拳头硬了,大手一挥摆出财团二千金的气势,“还能生活吗?我可以借你钱。”
松野栗:“暂时没关系,谢谢你。”
世良真纯的拳头也硬了,“要把钱追回来吧!我会截拳道,如果你有需要。”
目露凶光,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松野栗:“……我不打算要回来。”
“大姐姐的前男友也太过分了!”江户川柯南从缝隙挤进来,此时还不忘打探情报,试探性发言,“我知道,他一定是个天天打架的不良,坏蛋!”
松野栗:“……”
果断回答:“嗯!”
这时,服务员安室透端着托盘走来,一边说着“不好意思打扰了”,一边把每个人的餐分别摆放在桌前。
——毛利兰一行三人加上江户川柯南都挤了过来。
餐点显然多了一份。安室透将那份多的草莓蛋糕推给松野栗,正色道:“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记得找警方,要相信日本警察。”
他听出松野栗失去工资会遇到的窘迫,特意多给了份量,免得她连饭都吃不上。
草莓蛋糕……松野栗看向精美的甜点沉默。
可是她想吃松饼。
这不是在家里、不能任性、不能打滚、也没有研磨。
她盯着草莓蛋糕反复默念安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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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松野栗终于接受了,“谢谢你的好意,店员先生。”
安室透笑着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江户川柯南也不遑让,哪里有缝挤哪里,生怕她听不见,超大声说了名字。
另一边细心的毛利兰没错过她的那几秒沉默,完美误会了,跟铃木园子对视一眼彼此确认无误。
“松野老师,你晚上有时间吗?”她问道。
正在与‘我不要草莓蛋糕我要松饼’做思想斗争的松野栗没回头,态度随意地说:“有时间,很闲。”
毛利兰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尽量用不会伤到他人自尊的话语问:“那,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
见松野老师望向她,又摆了摆手解释:“是、是园子,还有世良,我们想为老师开一个庆祝会!”
世良真纯指自己。
“对对!”铃木园子扯下她的手指,帮忙解释,“我们想庆祝老师新上任。”
庆祝会——
为她庆祝,所以能提意见?
松野栗:“我想吃松饼。”
点菜就是好兆头!
毛利兰一口答应。
“真的?”松野栗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真的。”毛利兰学过如何制作松饼。
松饼!
松野栗执起她的手,用自己的两只手团团抱住,捧在胸前,很是感动的样子,眼泪迅速泛出,“毛利同学,你真是个好人。”
……
“我妈妈总会做好吃的松饼给我,在她过世之后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吃到松饼了。”
……
“有小兰在真是太好了,啊对了我可以称呼你‘小兰’吗?好喜欢小兰。”
小兰被哄得晕头转向,连连点头。
“我还想要蓝莓果酱。”松野栗补充。
毛利兰:“好!我让柯南去买!”
小兰?!江户川柯南瞪大眼睛。
毛利家的三人晚饭在几句话间激增到六个人。
铃木园子数了人头,她还是头一回跟这么多朋友一起吃晚饭,兴致勃勃道:“晚上的排球比赛有我喜欢的选手,松野老师请一定猜猜看是哪位!”
世良真纯举手,“我也想猜。”
3. 逛超市务必小心眼镜会反光的小学生侦探
毛利兰的家很神奇,松野栗最先被带去的居然是她父亲的办公室。
——毛利侦探事务所。
她看向眼前这位留有两撇小胡子的侦探大叔。
在家也穿着西装,是为了方便接待来客吗?真是认真的人。
松野栗不置可否,熟练挂上面试专用笑容。
“毛利先生你好。”她冲毛利小五郎颔首问好,“我叫松野栗,是小兰的社会老师。”
“松野老师……你好。”毛利小五郎盯着她喃喃,似是惊讶她外表的年轻。
一旁提着包的铃木园子露出半月眼,抬手掩嘴小声对毛利兰说:“叔叔该不会——”
边说边生动形象将两手扣在一起贴到脸边,面露痴迷神情,嘴角隐隐挂下口水,俨然在模仿毛利小五郎看见大美女的嘴脸。
“不会。”
回答的人是江户川柯南。
他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叔叔喜欢明艳大美女。”
“该说幸运还是什么好,松野老师是可爱的类型。”
这话的口吻太成熟,江户川柯南当即反应过来想用“电视节目”搪塞,却不料毛利兰根本不在意,接过他手中的菜篮就领着一行人去往3楼。
嘴上说“让柯南去买蓝莓果酱”,毛利兰还是提议大家一起去购买,也好挑选各自想吃的菜,眼下是大家已经从超市购物回来了。
思及前不久的超市之行。
他的判断不会有错。
江户川柯南的反光眼镜再次启动,掩在镜片下的目光精准锁定那位松野栗老师。
超市,是一个能得到很多情报的场所。
是否熟悉前往附近超市的路线、是否悉知连锁超市内部构造、是否清楚各种货物的普遍价格……江户川柯南很喜欢去超市‘购物’。
以上种种判断方式在松野栗身上全部应验。
至少近一年,她没有光顾过两次以上的超市。
有关物价、钱财方面不甚在意,会在结账时突然捧出一整个西瓜。
同样,她也不是米花町本地人,对货物偶尔蹦出来的奇特读音甚至有些靠近关西地区。
松野栗,果然是一个奇怪的人。
“柯南~西瓜切好了,帮我端过去。”
厨房里忙碌的毛利兰抽空切了西瓜。
今晚的晚饭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是不需要太多功夫的火锅。提出去厨房帮忙的有世良真纯和铃木园子,至于松野栗老师——
非常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
江户川柯南端来西瓜放在茶几上,笑得甜甜的对她喊:“松野老师,西瓜来了。”
松野栗本想挑选想看的综艺节目,结果毛利家的电视似乎没有点播的选项,她兴致缺缺地快速切换频道,恰好西瓜来了。
反光眼镜将评选年度最佳工作者,江户川柯南勾唇笑得阴险。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选择!
是大是小?是籽多还是少?
“谢谢。”松野栗伸出手。
小得显著的西瓜被选走。
居然是最小的,她挑了最小的?!
江户川柯南瞪大眼睛。
为什么?他还以为一定会挑最大的那一扇,再不然也是籽最少的那一扇!
他探索的视线极为隐晦,松野栗毫无察觉,自顾自含下一口西瓜,牙齿与舌头干脆切断捣碎,享受西瓜汁液在口腔内迸发。
脆的,很甜。
她的眸子瞬间亮起。
三两下解决了这块小小西瓜,她即将进行二次挑选了吗!
这次一定是……!
柯南一刻不肯挪开视线。
结果松野栗不吃了,拿纸巾擦了擦手,继续挑选电视节目。
为什么!!
为什么不吃了?
吃啊!
事情完全没朝江户川柯南所想的那样发展。
他想不通:想吃西瓜的是她、出存款买西瓜的是她、挑了最小块的是她,为什么只吃了这么一小扇就不吃了?从她的表情看来明明就很好吃啊?
不信邪的江户川柯南伸手取了一扇西瓜,送入口中。
……很甜,汁水也饱满!
连他都想再拿一扇吃……
在聪明的柯南大侦探百思不得其解的中途,松野栗转遍了电视频道,没能找到感兴趣的节目,电视最终停留在铃木园子想看的体育频道。
重播的排球比赛还没开始,目前是赛前短暂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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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环节,被采访的对象是从中学时代就有了一定知名度的——
“喔,是影山选手!!”
端着食材走出厨房的铃木园子惊喜大喊,连忙将餐盘丢到桌上,险些砸到毛利小五郎的手。
面对毛利小五郎惊恐的怪叫,她也没搭理,甩甩手就冲到电视机前紧盯。
松野栗招呼她来沙发。
采访记者是位可爱类型的年轻女性,举着话筒问些比赛相关的问题,影山飞雄选手对答如流,模糊了的背景里还有橘子头在乱窜。
第二个走出厨房的世良真纯冒头疑惑:“影山?谁?”
她长期居住在国外,对排球兴趣不大,自然不认识。
“是排球选手哦,园子姐姐很喜欢他。”江户川柯南答。
采访结束、比赛开始,沙发组再添一人。
松野栗看得漫不经心,瞥了眼厨房方向。
松饼什么时候才好?
她只望了一眼,注意力又回到电视上介绍对决双方的解说词,不禁在心底感叹道:呜哇,全是认识的人。
影山飞雄、日向翔阳、宫侑、木兔光太郎……
不行,数晕了……松野栗闭上眼睛缓了缓脑袋。
——全被江户川柯南纳入眼底。
这些排球选手怎么了吗?
他皱起眉头看向比赛场。
场上位置轮转,发球权交到日向翔阳手中,网前的影山飞雄习惯性折起胳膊、手掌叠在后脑勺,尽可能地阻碍些许网对面的视野。
不懂排球的世良真纯乖宝宝状询问:“影山选手为什么要抱头?”
江户川柯南:“阻挡敌方的视野。”
松野栗:“他怕被翔阳用球暗杀。”
“……”
江户川柯南猛地看向她,隐约察觉她漏出了一丝线索。
“怎么可能呢松野老师~”铃木园子毫无察觉,搬出自己恶补的选手知识,“那可是巴西沙排忍者日向翔阳,他可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翔阳可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松野栗抿住唇,反手捂住嘴,眼神飘忽。
矮众人一头的江户川柯南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在狂笑!!
4. 吃火锅千万要记得随身携带发圈
日向翔阳用发球暗杀过影山飞雄,松野栗是从当事人口中听过的。
彼时她还没跟孤爪研磨确认情侣关系,恰好日向翔阳来家里拜访,她帮忙接待了一下。
不愧是能跟那个研磨成为好朋友的人,松野栗差点被他的热情吓退。
等待孤爪研磨购物回家的期间,日向翔阳跟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高中时的趣事,包括迷路的初遇、数次合宿、垃圾场决战……自然有些孤爪研磨的糗事,她对同居人的好奇也是从那天起。
至于暗杀事件,正是回家的孤爪研磨于恼羞成怒中爆出来的。
松野栗掩着嘴悄悄笑了两声。
“都准备好啦~”
毛利兰端出最后一盘食材,将碗筷分配给每个人。
电视还在重播排球比赛,餐桌的位置能够看见,铃木园子精心挑选了观众席坐下,右手边是毛利兰,左手边是松野栗。
调料锅底沸腾,散出鲜香混着类个食材专属的香气。
松野栗安静坐在座位,偶尔瞧见想吃的,便执起筷子挺着上身就要去夹。
她的头发实在是太长了些,一路垂到椅面被坐住,本人都没察觉,导致一挺身就牵扯头发、扯痛头皮。
“嘶——”
脑袋被疼痛威胁着后仰,松野栗缩着脖子收回筷子,微微抬起屁股将头发拂开。还不算完,她彻底放下筷子,抬起两只手从颈部束拢长发,一手顺着下滑完整顺出全部发梢。
乱糟糟弹出的反翘竟也安分了些。
毛利兰在波罗咖啡厅起就很在意她那头发,难得有同为长发的人,虽然是老师,倒也令她找到了她们的共通点。
可她刚想起身找根发圈给她,不想存了不同心思的江户川柯南比她还快。
发圈就放置在茶几上,作为侦探的江户川柯南清楚家里每一件物品的摆放位置,第一时间找到并递上。
他露出招牌微笑。
“松野老师,给!”
头发很长,不利于日常活动,但她不仅不会提前规避坐到头发的风险,还没有随身携带发圈。
相比较铃木园子,这位奇怪的松野老师更像大小姐出身。万事起居都有专人照顾,连日常出行要带发圈都考虑不到。
真正的大小姐铃木园子摸了摸自己的披肩短发,好奇问道:“吹头发的时候不会很烦躁吗?”
在场的两位男性先不说,铃木园子和世良真纯都是短发,很少有机会能体验到吹干长发的麻烦。
“以前完全没发现……最近我在考虑剪头发了。”松野栗转头边扎头发边缓慢回答,扎头发的动作熟练。
——她说“以前”。
江户川柯南非常善于捕捉关键词。
想剪头发是因为生活上的变化,大概率是她与照顾她的人分开了。
因此终于发现吹头发的麻烦,起了要剪头发的心思。
而这变化的结果就是她搬来米花做老师。
可恶,好好奇。
松野栗不太习惯地扯扯后脑发紧的发圈,拿到了铃木园子力荐的女性理发师的联络方式,继续投身火锅大业,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比教课还要认真百倍。
期待的松饼被毛利兰定位为饭后甜点,火锅结束才会开始制作,所以松野栗先前只吃了一小扇西瓜,现在也必须斟酌下肚的前菜。
羊肉……金针菇……香菇……豆腐……
“喔!远远甩开拦网,日向选手的这一球简直太棒了!”
电视中的排球比赛不会暂停,解说员激昂的声音传出。
近年因某位担任排球协会主任的神秘人的努力,排球这项运动成功在日本掀起一股热潮,除体育课外从未接触过排球的人都能说出一二,排球启蒙教室逐渐多了起来,几乎都有参与教学的排球选手。
“他就是刚才说的‘巴西忍者翔阳’吧?我倒是有听说过他的名号。”世良真纯指着橘子头,“他现在在巴西吗?”
不,翔阳一个月前就回日本了。
松野栗吃下一口牛肉,由于太烫,在嘴里二次‘翻炒’着。
她和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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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阳的关系还不错,曾经被邀请去打玩耍性质的排球。
那是在半年前,估计是人数不够,日向翔阳通过孤爪研磨询问她的意见,之后便顺势带上了她。
3vs3,参赛双方她记不太清名字,只依稀记得对面阵容是阴森洁癖、高个毒舌、很没有干劲的普通池面。
——不对,应该说对面三个人都很没有干劲。
阴森洁癖缩在角落,低沉的声音隔着口罩都能清楚听见。
他在碎碎念:“……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别靠近我。”
高个毒舌则是很酷地两手插兜,意外跟孤爪研磨打招呼。
他一开口就是惊讶:“日向,你的矮个联盟组成了?”
很没有干劲的普通池面是位银行员工,什么话都没说,把节能诠释得非常完美。
实在是没有更多人了,日向翔阳对只有几面之缘的她的运动能力有迷之自信,孤爪研磨也说“要不然试试看?”鼓动她。
但很遗憾,虽然她的朋友们热爱排球,她对球类运动却不太拿手,从高中起就是这样,每每受邀不是窝在角落发呆看球,就是充当捧场的计分员。
结局当然是变成了2vs4,她就像是对面队伍安插进这边的卧底,惹得孤爪研磨出了比平时多几倍的力,回到家就发起高烧。
……再之后就不细说了,松野栗不想回忆个中细节:在照顾研磨途中因为亲密接触而受到传染反过来被照顾。
她夹了一颗香菇,凉了凉咬下。
“得分!是宫侑选手的二次进攻!!”
电视里解说员激动到音量都大了几分。
右手边铃木园子的情绪比解说员还要激动,送到嘴边的肉都顾不上,拍着大腿尖叫:“啊啊啊!!阿侑选手好帅!小兰你看见了吗?那个笑容真的太棒了~啊我不行了,好帅……”
松野栗:?
她忍不住了,极小声吐槽:“……就是个幼稚园没毕业的笨蛋。”
很不巧,坐在左边的江户川柯南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5. 不要指望朋友会如何合你心意地在外编排你
她认识宫侑选手。
不仅如此,就连影山飞雄、日向翔阳她也认识……
不,等等。
江户川柯南发现盲点。
松野老师是混迹于排球领域的能人?认识很多排球选手?
江户川柯南探究松野栗的心一顿,下一秒迅速火热起来。
难道他喜欢的那位排球选手也——松野老师!!
他目光灼灼。
她毫无所觉。
松野栗还是被滚烫的香菇汁水攻击了,此时正在灌下冰水以缓解舌头的刺痛。
不吃了……她有点委屈地想着,愤愤然用筷子攻击碗里明显被咬了一口的香菇,沿着香菇头顶的十字改刀痕迹使劲,将其彻底分成三瓣,这才肯放过可怜的香菇,安静等待饭后甜点。
火锅进行到收汁阶段,排球比赛也逐渐接近尾声,节奏一步步登上高潮。
沉浸于选手帅气姿态的铃木园子突然问:“松野老师最喜欢哪位选手?”
松野栗:“我吗?”
“没错。”铃木园子托着下巴很是苦恼,报了一长串人名,“影山选手、阿侑选手、佐久早选手……三人的帅气不分上下,我到底该怎么选好呢。”
前面两个是排球笨蛋,后一个她想起来了是3vs3那天的阴森洁癖。
我建议你哪个都不要选。
松野栗把这句话咽回去。
还好她的好学生铃木园子不过多纠结她自己的选择,问题回到最初。
“我的话大概会选……”松野栗短暂停顿卖了个关子。
电视节目的镜头懂事地给到特邀观众席位。
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她指道:“我选黑尾铁朗。”
记忆力不错的世良真纯确认解说员口中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顺着她指的电视看去,特邀观众席上一位发型独特的成熟男性在对镜头招手,还有记者似乎在对他进行采访。
她转头向江户川柯南问道:“是谁?”
江户川柯南答:“是前段时间新上任的排球协会主任。”
不等铃木园子开口询问,他主动追问:“为什么选他?”
想都不用想,松野栗给出答案:“黑尾是个很好的人。”
黑尾铁朗是个各方面都很好的人:经常会带着果蔬来家里‘看望’;非常靠谱,对她的点菜请求基本都会达成;时常组织小型聚会,每每捎上她一起认识排球选手。
她回忆起某次家宅聚会,不住地感叹福永招平做的饭真的很好吃,连眼前可恶的香菇都变得慈眉善目、眉清目秀。
学生时代的松野栗并不喜欢吃香菇,虽然它确实很香……
但无论是同居人孤爪研磨还是‘管家’的黑尾铁朗都无法让她尝一口香菇。
唯一的一次例外是黑尾社员——那时的他才刚入职,热衷于组织高中聚会,地点就在孤爪研磨租的大宅子中,够大、方便塞人。
据孤爪研磨所说,他俩高中参加了排球部,小黑在三年级担任部长,座下‘小弟’无数,其中就包括与研磨同期的福永招平,目前是小有名气的搞笑艺人,招牌菜是杂烩菜饭。
爱讲冷笑话的福永招平见她的第一眼就问:“你就是那位‘研磨金屋藏的娇’吗?”
松野栗:?
孤爪研磨:?
黑尾铁朗:“……”
“啊哈哈,福永你不愧是搞笑艺人啊!”分享八卦的当事人打着哈哈,一把把直白的搞笑艺人推进屋子,掩住嘴型小声拉他说悄悄话。
被丢下的两人扭头对视。
“抱歉。”孤爪研磨率先开口,“我不知道小黑是这么跟他们传的。”
他状似无意瞥了眼她的神色,问道:
“你介意吗?”
“我倒是不介意。”反应较为迟钝的松野栗并未察觉他隐蔽的视线,漫步跟上前,随口道,“不过他应该说反了吧?是我、金屋藏娇。”
孤爪研磨一愣,数秒才“嗯”了声。
——对,不是研磨藏她,而是她藏研磨。
……再吃一颗香菇吧!
刚被烫过的松野栗不长记性。
席间,世良真纯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不是在说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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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选手吗?”
“啊!”
铃木园子:“松野老师耍赖!”
她还鼓动毛利兰一起说“耍赖”
松野栗嘴边还叼着香菇吹气,闻言抬头,将凉透了的整颗香菇都塞进嘴里,左手手指张开,大拇指与食指一左一右贴着脸颊,虎口卡在下巴,面上假意摆出思考的表情,鼓起的腮帮子上下窜动却显然是在认真地咀嚼。
嗯……虽然小黑有空也是会打排球的,但这个理由总觉得她们不会认可。
可非要选一个最喜欢的排球选手——
“那我就选日向翔阳好了。”松野栗说。
排球比赛落幕,参与不进年轻人话题的毛利小五郎拿起遥控器随手切换,试图从中找寻到他最爱的冲野洋子的节目。
铃木园子:“好纠结……我不能最喜欢三位选手吗?”
毛利兰:“园子,最喜欢当然只能有一位了。”
世良真纯:“我的话大概会选影山选手!”
松野栗还是建议她哪个都不要选。
话题不断,火锅不知何时被按断了开关,毛利兰离席去制作饭后甜点的松饼,找不到冲野洋子的毛利小五郎自觉将聊天空间留给她们。
铃木园子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出了心底的那个问题:
“松野老师,你的前男友……”
电视频道被停留在某个访谈类节目,节目主持人数次强调访谈对象的难约,又念了一堆前缀:“Boucing Ball创始人”、“千万粉丝YouTuber”、“前电竞选手”……总算润了润嗓子请出本次访谈的主角。
“啪!!”
松野栗猛地拍响桌面。
接着条件反射般站起身,身后束起长发的发圈本就被她取了两圈,这下更是随着她的动作滑到发梢险些脱落。
垂落的黑色长发将表情隐藏在发丝间,只听她提高了不止一点的音量,高声喊道:“我去趟厕所!”
屋内瞬间安静,仅剩电视机在尽职尽责传输出节目主持人激昂的声音。
“——孤爪研磨先生!”
6. 笨蛋前男友总会做出一些幼稚行为来宣誓
那个笨蛋……!!
松野栗钻进卫生间锁好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怒骂不在场的大笨蛋孤爪研磨。
口口声声说“死也不要上访谈节目”的是他,工作安排出错会装生病规避与不必要之人相处的是他,现在在她帮忙拒绝掉访谈邀请后还去了的又、是、他!
孤、爪、研、磨!
“咚!”“咚!”
她抑制不住想把洗手台当成研磨笨蛋大力敲打,又怕不小心敲出问题,只好轻轻拍了两下,在嘴里拟撞击声泄愤。
那她每天辛辛苦苦在咖啡厅喝着苦得要命的黑咖啡算什么?抖M吗。
松野栗愤怒地抓了抓头发,发誓从明天起一定不处理分手遗留事项。
江户川柯南每天看见她很苦恼地敲着电脑键盘的场景,全都是她在处理孤爪研磨的工作邀约申请。两人分手是不可能每一个人都通知到位,那些工作上的邮件都是客户习惯了发送至她的邮箱,由松野栗处理好转交给孤爪研磨。
就如同过去的几年一样。
只不过现在她会在回复的结尾加上‘邮箱变更’的提示语。
那个节目的邀约是几乎一周前处理的,她对其印象不多,依稀记得访谈节目仅仅持续五分钟,与之相对的是主持人特别会丢炸弹的问话方式——
上过节目的诸如偶像、演员、网络红人……都被主持人的问话或多或少炸出些不该透露的。
被炸出什么她可不管了,笨蛋研磨!
“笨蛋研磨。”
她二次重复。
五分钟。松野栗深吸一口气,两手支撑在被‘撞击’数次的洗手台台面,缓缓吐出气。只要等五分钟那该死的节目就过去了,不会听到研磨的声音也不会看到他那张脸。
不然会让她想起那天的争吵。
努力清空脑海里腾起的争吵画面,她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计算时间,却发现手机在匆忙间被遗落在茶几。
松野栗:“……”
……都怪研磨。
松野栗暗自把错都推到前男友的身上。
一分钟不过60秒,只要她数好300秒就能出去了,完全不需要手机看时间。从1数到300,她扣好时间打开水龙头浸湿两只手掌,特意在擦手巾上胡乱擦着留下几滴水珠,伪装成确实上了厕所的假象。
这才走了出去。
餐桌上的火锅残骸已经被谁收拾好了,客厅中的大家听到响声纷纷转头注视她,毛利兰特制松饼就放在客厅茶几,和她的手机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松饼、蜂蜜、黄油的香甜气味,和一股难以言说的氛围。
“抱歉。”松野栗没说别的,刻意伸出手展示手上的两滴水珠,走到为她而留的座位坐下,提起刀叉就要向松饼进攻。
忽然,她想起先前全神贯注在电视节目,导致没没听清乖学生的问题。
她问:“园子,你刚才要问我什么?”
铃木园子浑身一抖。
刚才发生的事叫铃木园子彻底确认了:“前男友”是绝不能在松野老师面前提及的话题。没看到她一听“前男友”就拍案而起!冲进厕所!待了五分钟才出来!若无其事地再问!像是连问题都没听清!的一副自欺欺人的模样吗……
“园子?”松野栗歪头。
再不说她可要先吃了。
铃木园子僵硬扭头看向毛利兰。
小兰,救命!松野老师拿刀了!
毛利兰向铃木园子挤眼色,俨然是从好友那听闻了“前男友”事迹。
事实上只是想切松饼的松野栗,她拿起餐刀切了一小块尝味道。
松软适中,蜂蜜的量和黄油融化的程度把控的恰到好处。
好吃!跟研磨做的松饼味道不相上下。
“小兰做的松饼好好吃~”
松野栗捧着腮帮子夸奖。
“……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松饼!”她一脸陶醉,叉子上还剩了些残留物,抬眼看向毛利兰,“兰酱,下次可以再给我做吗?我会全部吃完的。”
什么?研磨半夜被摇醒起床做松饼就因为她一句“想吃”也是一样的夸法?
松野栗眼含期待,紧盯毛利兰。
不知道,忘记了,都前男友了。
毛利兰从未受过这么猛烈的厨艺夸奖,当下被迷得分不清你我,瞳孔都转成玫瑰花状,连忙点头答应:“松野老师想吃就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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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姐姐我也要吃!”江户川柯南急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世良真纯:“我也要。”
铃木园子甩甩手,“我pass,完全吃不下了。”
有关‘铃木园子想问松野栗的问题’的话题就这样被岔开,却在所有人的心底留下了“绝不能在松野栗面前提及前男友”的深刻印象。
她和前男友有仇吗?
那为什么被刷钱还不追回?
难不成她在前男友那受过情伤?
每个人都好奇,每个人都不敢问,一派和谐划分饭后甜点,将一个个不能触碰的疑问压在最心底,安安静静的同步啃松饼。
气氛竟一时沉寂下来。
“……”
松野栗有心询问,然而她一开口就被打断。
“我、我说!”
生怕她再提,毛利兰绞尽脑汁想出新话题。
话题……话题!
有了!!
“电视上说,那个‘饭团宫’要在东京开分店了。”毛利兰牵着笑容,竖起食指试图吸引所有老师的注意力,“松野老师,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尝一下?”
“饭团……宫?”
松野栗缓缓念道。
这个名字好像是……
世良真纯:“饭团宫是什么?饭团仙人?”
据博学的江户川柯南解释:“饭团宫”是一位神秘的饭团商人,随机刷新在各大排球赛事的场馆外,贩卖着独家口味的美味饭团,曾有人放话“没有饭团宫的排球比赛不是完整的!”
同样,‘饭团宫’也是一家饭团店的名字,本家在大阪市。
原来都扩展到开分店了吗?阿治好厉害——
前不久才在电视屏幕中见过的脸出现在脑海里,只不过发色与神情不同。
连神秘饭团商人都认识的松野栗掰着指头数,她和宫治有一、两年没见?
喔,这么说起来……
松野栗瞥向铃木园子,对方显然并不知情。
纠结帅哥选手的园子如果知道了饭团宫和阿侑选手共用一张脸的话……
“有空的话我会去。”
松野栗笑眯眯举手。
7. 老朋友的话从以前开始就是陷阱了哦
宫氏双子在稻荷崎高校是出了名的,不过是能够原地出道成为搞笑艺人双子的名气,大到因不是本地人而被同学不自觉孤立的松野栗都听过。
松野栗高中一下从东京跳到兵库县,除了把她接过去的母亲是认识的,其余同学、乃至身边所有活人都操着一口需要她仔细分辨的关西腔,久而久之她也被染成当地口音,大学花了不少精力才纠正回来。
非要说,她最先相识的朋友应该是角名伦太郎,毕竟双方都是外来人。
伦太郎那家伙……她记得他现在在做职业选手、不对,兼职生活博主?
松野栗戳开社交软件,在‘我的朋友’列表里上下翻找。
幸好她早已告别毛利家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里。
不然光是这上下几页的互关列表就足以叫人惊叹。
数不胜数的国内外现役排球职业选手、闻名日俄的混血模特儿姐弟、名声大噪的搞笑艺人……当中最重量级的当属千万粉丝账号“Kodzuken”。
松野栗面无表情将前男友的账号取消特别关注。
“伦太郎、伦太郎、伦太郎……”
似是自言自语,她终于找到目标。
角名伦太郎,实名制上网第一人。
明明身为排球选手,主页除了认证外几乎不见‘排球’的影子,常年上传有趣的段子,粉丝突破百万大关,账号的名字就是本名。
曾有狂热粉坚持不懈花了两个晚上将他的推文翻到最底下,发现了深埋于近十年前的糗事。
不是他的,是年少的阿侑选手的。
不仅有糗事分享,还有实地拍摄。
专人制作的合集至今高高挂在“宫侑选手”话题的榜首,居高不下,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要笑一声。
松野栗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思想,点进去笑了十分钟才出来。
结果手机就像是在监控她的动向,一歇下来就有新消息进入。
【笨蛋双胞胎之饭团脑:栗子~接下来有时间吗~】
是柯南口中的“神秘饭团商人”:宫治先生。
顺便一提,她给宫侑的备注是‘笨蛋双胞胎之排球脑’
得益于高中时期极其热心的松野栗,彼时的她半主动半被迫参加排球部担任记名经理,有忙就帮,有求必应,导致稻荷崎排球部所有人与松野栗保持联系至今,一有困难就会想到她。
包括‘饭团宫’的本家大阪店开业,收到求助的她也推掉手头工作去帮忙了。
那几天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
当然,宫治的饭团店不是一开业就爆火,最开始两人为了扩展惨淡的生意跑东跑西。“饭团宫”起家的饭团小车都是她想出点子帮着制作的,每天都要小心翼翼不打扰同居人研磨、偷摸溜出门的模样跟偷腥猫一样。
什么?为什么不是宫侑去帮忙?
那个幼稚园都没毕业的家伙因为双胞胎兄弟不继续打排球而闹脾气冷战了。
没有她的话,阿治估计会很辛苦。
松野栗抬手敲击屏幕回复了一句“阿治的话说不定会有时间”
——热心的好处现在还不得而知。
她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两人上一次聊天还是在三个月前。
宫治的回复来得很快,跟她猜想的差不多。
【笨蛋双胞胎之饭团脑:我的‘饭团宫’要在东京开分店了!栗子你还住在东京对吧?缺人手啊~】
拐弯抹角的。松野栗决定晾他一会,先起床收拾一下房间。
既然是出租屋,肯定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随意‘糟蹋’,今天是照例的休息日,正好用来清理。
松野栗环顾四周,就先从检查冰箱库存开始吧!
松野栗打开冰箱,期待有神奇的黑尾仙子来过。
“哇。”她不禁感叹。
可真是一览无遗呢。
很遗憾,黑尾仙子并没有光顾过出租屋的冰箱,里头自然也不会如往常‘生长’出食物,连根能啃的野菜都没有。
这下好了,冰箱不用收拾。
感受到肚子在“咕~咕~”叫着的松野栗勉强提起笑容安慰,转身收拾起房间——根本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厨房,她从不下厨,顶多掸掸灰尘。
餐桌,外头带回的饭吃完就收拾了。
扫拖,不常用的家具都套了防尘罩。
浴室,出租屋的浴缸基本是闲置的。
环顾一圈,松野栗只换了一套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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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就瘫倒在床上,捂着肚子放空。
被晾了数分钟的宫治紧随其后:
【笨蛋双胞胎之饭团脑:我会给你结工资的,拜托请来帮忙吧栗子大人!我只有你能依靠了,侑那个笨蛋不肯来。】
饿了。
撒娇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研磨~我饿了,想吃……”
松野栗一僵,狠狠闭上嘴巴,晃了晃脑袋,又换了个姿势侧趴在床上,脸颊上的嫩肉被轻推,一边手臂被身体压住,仅靠单手敲字回复。
【栗子:时薪多少?】
抱歉,她目前究极缺钱中。
【笨蛋双胞胎之饭团脑:时薪2000日元!】
一小时两千……算不错了。
极度缺钱的松野栗认为还能讨价还价。
【栗子:我现在有正式工作了哦,辛苦一天还要去帮你的忙。】
【栗子:原来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就只值2000?要哭了哦。】
……
看得出来宫治很纠结,他沉默了将近五分钟才回复。
【笨蛋双胞胎之饭团脑:2500!】
【栗子:2800】
“呱!呱!呱!呱!呱!”
听取蛙声一片,原是松野栗独特的电话铃声。
宫治直接一个电话打来!
松野栗得逞,调转身体仰躺着,接起略显焦急的通话。
“——喂。”
【“栗、子!”】
连问好都被打断。
自持冷静的宫治气急败坏。
【“2600,再多的没有!”】
“诶——”
她拖着长音,一蹭一蹭地挪到墙边,抬起腿、脚后跟支在墙上,用另一只手扯出坚持压在身下的几缕头发。
换成了舒服的姿势,才说:“但是我和朋友约好了那几天出去玩,你也知道我在东京没有多少朋友的。”
朋友=学生
约好=模棱两可
出去玩=去‘饭团宫’
至于“在东京没有多少朋友”的含义……
松野栗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就看宫治还记不记得她高中时给他们灌输的话了。
8. 真相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称得上真相
电话那头的宫治异常沉默,显而易见,是回想起高中的松野栗有多么的悲惨。
在东京上学上得好好的,因为父母离婚就要换地区念高中。
人生地不熟,重组新家庭的母亲,家里的饭都不会给她留。
稍微晚回家一点就没饭吃,她只能日常去北信介家中蹭饭。
还无意识中因口音遭受同学孤立。
以及种种往事,大多是他和双胞胎兄弟亲眼所见。
“没关系,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长相稚嫩的高中生松野栗这么说着。
她手上还攥着张入部申请书,是宫双子磨了她好久还提出各种好处才叫她答应下来。不过因为平时有打工要赚生活费,所以只做挂名经理,不随队参加全国大赛。
本人都不在意了,宫侑和宫治也不好自作主张。
每天去北信介家里打卡一样的蹭饭方式也是那时被大家发现的。
低一年级的女孩子后辈天天跟着队长回家,风雨无阻。
那段时间排球部曾传出北信介和松野栗‘在交往’的谣言。
“只是收留她在家里吃饭。”
北信介平淡地跟队友们解释。
他们七嘴八舌地想要了解内情:为什么要收留?为什么要吃饭?为什么不在自己家?为什么是北?
北信介没有选择用他人隐私来澄清,反倒是询问般望向不远处同样平淡的松野栗,尊重她的意见。
松野栗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说。
也没有浇灭他们收集情报的积极性。
毕竟自己亲手查到的真相才显得真实可信。
结局明显,集排球部全体正选之力查出了松野栗想让他们知道的真相,还各自脑补出更惨的幻想。
总之,稻荷崎的新经理惨到连应援团都不忍心多苛责她。
宫式双子乃至上下三届的排球部成员都对她有滤镜,悲惨又乐于助人的小可怜滤镜,足有十米厚。
等到他们能查的部分都查出来了,松野栗装作无奈将自己那无从考证的东京遭遇也一并倒了出来。
无从考证的内容——松野栗并不认为自己在撒谎,她只是将其夸张化了。比如‘好朋友联系断在中学’,当时确实是断了,但她靠努力重拾了,自然谈不上撒谎。
松野栗撇嘴,晃了晃手机。
笨蛋阿治还没考虑好吗?
喔……他该不会说“别来了你去跟新朋友玩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瞬间脚一蹬,鲤鱼打挺从墙角挣扎爬起来。
随即保持着跪坐在床上捏住下巴思考数秒,然后再次躺了回去。
——那个宫治大概会不爽她有了新朋友,甚至会进一步想要证明他宫治才是她的最佳好友。
松野栗暗自点头赞同自己的想法。
果然——
片刻后,宫治咬牙切齿。
【“……来帮我。”】
大胜利!
松野栗冲空气比‘耶’,单手双脚都朝天得意翘起。
“我知道啦,我一定会去帮阿治的。”
理所当然地哄两句,她不会少块肉。
【“一小时3000。下班了就给我过来!”】
3000!!
“!”松野栗无声尖叫,嘴上满口答应,“现在需要我吗?阿治大人!”
给出回应的是挂断的“嘟嘟嘟”忙音。
被挂电话了……但无所谓!
那可是3000,3000啊!!
够她补充上昨天被坏前男友刷走的一周工资空余,不动用存款的情况下还能多活几天。
虽然钱还没到账,但未来的钱也是钱,能花。
松野栗起床穿衣服准备出门,她要去剪头发。
昨天晚上那顿火锅让她彻底下定决心,长头发太不方便行动了,洗头发累、吹头发累、梳头发累、扎头发累……除了研磨很喜欢之外,她居然找不出一处长头发的好处!
都前男友了,她才不要顶着研磨喜欢的发型。
正好好学生铃木园子推荐的美发师名片推过来了,本来那位美发师今天也休假,但一听是园子推来的便破例接单。
松野栗握着手机喃喃道:
“园子的名字真好用。”
得跟园子打好关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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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心底这么想着,手下敲字的动作没停。
【AAA美发影山美羽:正好我两个小时之后突然有空了,我们约那时候见面如何?】
美发师姓影山、名美羽。
‘影山’这姓氏在日本不算小众,还有某对超能力兄弟也姓‘影山’呢。
松野栗没有把她跟谁联系起来,回复了“OK”,成功拿到店铺地址。
马上就要跟这该死的长头发说再见了~松野栗没有一丝不舍,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奇怪曲调。
出租屋里有一面全身镜,被覆盖上的防尘罩总算在今天被揭开。
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松野栗脑海里回想网上冲浪刷到过的摆拍姿势,将长发批到肩前,成片的黑发恰如其分在肩头前后分隔,横向比起剪刀手,歪头做出无奈、委屈的表情。
随着她口中的“咔嚓”拟声,一张像模像样的照片于手机屏幕成像。
接着是社交软件,就是跟很多知名人士互关的那个账号,她将照片放了上去,久违地发了一条推文。
配文:『我没钳啦~剪头发卖钱!』
——原来剪刀手代指螃蟹的钳子。
会不会有好心人接济?
莫名的曲调还在继续。
眼见推文发出不过一分钟就有人点赞,就显示在最上方。
『[Kodzuken]给你的推文点了个赞。』
松野栗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手指早已条件反射点进消息列表,却怎么都刷新不出来这条消息。
什么意思?她又点进推文详情查看,还是没有。
不可能看错,所以是孤爪研磨点了赞又秒取消。
孤爪研磨……
……不,不是孤爪研磨,也不是Kodzuken。
从这一天、这一分、这一秒、这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他的名字。
“呵。”松野栗冷笑一声,“前男友。”
松野栗面不改色,取消关注前男友,顺手再把前男友挪出粉丝列表。
比宫侑还要低一年级的幼稚园学生。
让我们恭喜宫侑,底下有人垫底了。
9.在理发店信口胡诌时理发师可能会当真
【笨蛋双胞胎之饭团脑:干什么,3000还不够?】
这是点赞后冲来私聊的未来老板宫治,网名是『饭团宫』。
【栗子:不是发给你看的。】
【笨蛋双胞胎之饭团脑:?】
松野栗抬头瞟了眼前面的道路。她在家发完推文就出门吃饭了,选择的是波罗咖啡厅金牌销售员安室透做的三明治,没带电脑、没点黑咖啡、吃完就走的三个连续不寻常举动,令习惯她作风的安室透讶然。
安室透略显惊讶地问她:“不来一杯黑咖啡吗?”
“不,那个太苦了。”松野栗严肃正色回复了他。
——不是今天的黑咖啡苦,是黑咖啡一直这么苦。
要不是为了给自己营造出‘我有在努力工作’的氛围哄自己工作,松野栗是死也不会点黑咖啡喝的。
然而金牌销售员想岔了,碎碎念着“没做错啊?”,一边拎着制作咖啡的工具独自钻研。
抱歉,但黑咖啡实在太苦了。
表面善良的松野栗不会为他人让自己吃苦,再次将注意力放回手机中收到的新信息。
推文发出后有不少人询问,其中有一条信息是被她蹭了两年饭的前辈北信介发来的。
【北:饿的话跟我说。】
可靠的北前辈在毕业后选择务农,坐拥农田无数,时不时会给稻荷崎的大家寄他种的蔬果,在播种、收获忙碌的季节大家也会默契地齐聚乡下田地,一起帮着丰收,顺道蹭饭。
那几天是稻荷崎排球部难得的聚会。
身穿农工服装的北信介会为到来的每一个人都准备一套方便行动的衣服和合尺码的长靴,待大家都换好下地着装才开始例行公事。
——介绍每块地的作物。
“那个,北前辈……”下地的农民工宫侑呆瓜般举手也依旧帅气,他指认不远处的田地群,“这个是不是半年前就介绍过。”
北信介点头,下发务农手套。
宫侑还想追问,话还没脱口就被角名伦太郎麻利地捂住嘴巴。
松野栗配合默契,对笨蛋阿侑说:“这是北前辈的例行公事。”
每天要做的事、每周要见的人、每月要完成的生意……他一刻都不会松懈,不如说他的世界里就没有‘松懈’一词,万事完备。
北信介是一位很标准的前辈。
【栗子:北前辈QAQ】
松野栗至今都记得他的照顾。
最开始的蹭饭或许是带着小心思,到后面便全心全意逐渐赖上他、不对,是他家的饭。
她隔空哭丧着脸,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的小作文控诉没有姓名的前男友,在结尾附加一句总结:“想剪头发告别过去,北前辈可以借我点钱吗?我不会还的。”
可靠的北前辈这次回得慢,松野栗料到他是在认真地、逐字逐句阅读她发过去的控诉,不打扰他的思绪,退出对话框回别人信息。
正好实名制上网的那位也在冲浪。
【角名伦太郎:没钱?你那个富可敌国的男朋友呢?……孤爪研磨?】
松野栗微笑,郑重地停下脚步敲字。
【栗子:你听说过‘国破人亡’吗?】
【角名伦太郎:这可是个大新闻。】
“嘁。”松野栗迈步往前走,再有几步路就能到了。
【栗子:他现在叫“前男友”,我看谁敢在我面前喊他大名!】
【角名伦太郎:我能外传吗?那对笨蛋不知道前男友的事吧。】
导航提示目的地就在前方附近,松野栗走了几步仰头确认店名。
就是这,门也开了。
她随手回“只有你能知道”,按熄屏幕进了‘影山美羽的美发天下’。
美发师影山美羽就站在店内,手中还在往身上套理发围裙,俨然前脚刚到,听见门口的声响便望来。
“午好,我是松野栗。”松野栗提起手机挥了挥,“影山小姐?”
影山美羽动作不停,伸长脖子将理发围裙套进脖子,换手按在身前的座椅靠背上,示意客人坐下。
“叫我美羽就好。”她说。
铃木园子力荐的美发师是位酷酷的短发姐姐,她略长的刘海被夹子锁住、隆起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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垫高调整了脸部的比例,露着光洁的额头显得清爽无比,发尾微卷,平白添了几分柔和意味。
松野栗瞧她面善,心情好了不少。
对于影山美羽问的“有什么喜欢的发型?”,她也是直言道:“剪短就好,没有什么偏好,交给美羽自由发挥。”
影山美羽点头,伸手将她的黑色长发从靠背里搂出来,又拿来台面上的平板电脑递给她。
“找点视频看吧。”
视频软件上的历史播放记录尽是一些排球比赛,显然是过往的客人点播的,真不愧是排球盛世。
影山美羽:“……我推荐影山飞雄选手的比赛哦。”
松野栗眉心一跳,笑着回应:“我是日向翔阳派。”
两人皆是抬头盯向镜子,仿佛从眼里射出闪电交锋。
莫名其妙的较量。松野栗低头随意翻找综艺,影山美羽捏下巴思考发型。
平板播放起某个国民级偶像组合的古早综艺。
长发时而被挑起,时而放下拨开,影山美羽同她确认“想要多短?”,松野栗答“能扎起来的程度”。
影山美羽捧着头发噘起了嘴。
从镜中捕捉到这一幕,松野栗心底那点‘面善’转为‘眼熟’。
总觉得美羽的这张脸……这个表情?在哪里见过同款的。
而且就是这几天遇到过的人。
松野栗轻皱着眉头绞尽脑汁。
……
理发过程难免闲聊,话题顺势转到松野栗的职业。
“我最近在打工。”松野栗面不改色盯着平板里的偶像组合,瞳孔都没抖哪怕一下,张口就来,“时薪700,连东京最低时薪都不到,老板还要克扣我的工资,要求我全年无休为他干活,每天都不给我吃饭,说什么‘喝杯黑咖啡继续给我努力’之类的话。”
气氛突然沉重了。
影山美羽:“……”
影山美羽:“你也不容易。”
影山美羽:“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松野栗苦笑:“我一个人在东京也没个依靠,连报警都不敢。”
10.交朋友当然首选随时能掏钱的双胞胎笨蛋
影山美羽没有帮可怜的客人报警。
“刘海我想换一个样式,但你的刘海太短了。”她手握尖尾梳挑起松野栗的前额刘海,刀痕整齐让她无从下手,“等下个月吧,长一点再来一趟?到时候不算你钱。”
镜中的松野栗近乎焕然一新。
“谢谢。”
原本长至臀部的黑发顺她心意,在第一刀下去便脱了大半,却也仅后发,留出吃火锅时能全部扎起的齐肩长度,发尾由卷发棒绕起舒适自然的内扣弧度。
亮眼的是鬓角处特意没有剪齐平的长碎发,长过锁骨,落下的几缕恰好垂挂在锁骨位置,衬得她今天随意套的宽领黑色打底衫都贵了几千日元。
“很漂亮。”影山美羽夸道。
关了加热键的卷发棒冷却,被她拿在手中演示卷发技巧,过程详细,免得客人回家睡一觉就全头重置。
松野栗的学习能力很强,只要她肯学,没什么是学不会的。
许是前不久发了一条久违的推文,瘾一下上来了,她争取到影山美羽的同意,跟她一起又拍了张照片。
同样是对着镜子,影山美羽惯于应付这样的场面,习惯性摆出微笑。
完美且客套的笑容让松野栗不自觉眯起眼睛,迟迟没有按下快门键。
“美羽,你换一个表情。”她复刻出影山美羽思考发型时的噘嘴表情,示意她摆出同款。
这就对味了。
“咔嚓——”
松野栗这次的配文是『讨厌的长发再见啦~』
随即仿佛是意料之中,点赞如约而至:
『[Kodzuken]给你的推文点了个赞。』
松野栗确认了。
这是秒赞的金手指。
她不会跟机器人生气的。
没有点进点赞详情或是推文查看,她自然不知道,这一次的赞没有被孤爪研磨取消。
另一边,北信介的回信静静在后台躺了许久,心胸宽广的松野栗戳开对话框,先点了前辈的零花钱转账,后才开始阅读他发来的长篇大论。
比她的小作文还要长,大意是:
1.跟不尊重自己的人断了联系,做得很棒。
2.剪了短发的话就是高中的栗,他很怀念。
3.不用担心钱,也不用还,要照顾好自己。
松野栗:“……”
糟糕,有点想哭。
——北前辈!!
她控制不住露出稻荷崎特产的蛋花眼,拼命压紧嘴唇忍下情绪。
不能哭!钱还没付。
松野栗一秒收功,打开支付界面,打算靠北信介的接济款付钱。
北信介转账可谓是‘大手笔’,这笔钱能够让她活着走出店内,还可以吃一顿丰盛的早中晚饭。
不愧是靠谱的北前辈。
就在支付密码输入到一半时,手机突然发出“呱——呱”的音效。
什么动静?新信息?
松野栗闪过一瞬的不好的预感。
颤颤巍巍的手戳开新到的信息。
『您的账户[2467****]通过亲密付支付……』
松野栗:?
松野栗:??
松野栗:???
钱呢?她的钱呢?又是亲密付?可恶的孤爪研磨!
居然只留了一碗泡面的钱。
那可是伟大的神明北信介大人赐予她的零花钱!!
影山美羽亲眼目睹,她的客人从准备付款、到手机响起怪异的短信铃声、最后直接整个人的颜色都掉了,似乎风一吹就化成灰散了。
她没忍住问道:“……客人?”
“……”松野栗张嘴试图说话,平时的能言善道消失一空,张嘴闭嘴半天竟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她能活着走出店内吗?
松野栗启动头脑风暴。
绝不可能给研磨打电话、打了也绝对要不回来。
再找北前辈……北前辈这会可能在田里!
一个个方案在脑内被她无情毙掉。
“……嗯,稍等一下。”
大脑拧成螺旋,松野栗抖着手险些拿不稳手里的板砖,最终拨出了一通电话。
“嘟……嘟……”
这是她二十多年人生头一回觉得等待接通的铃声是如此刺激。
接、快接!
“嘟。”
接通了!!
“老板——!!”松野栗当机立断哀嚎出声,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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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同时谨记自己在外的人设,面上表情随之变化,“我真的没有钱了,你不能这样,上个月、上上个月、上上上个月欠我的工资什么时候给我!我快活不下去了!”
声泪俱下,震撼人心。
背后浮现的阴影浓密。
目睹一切的影山美羽“要不下次吧”的话都在嘴边,挽留的手臂忽然收了回去。
她沉默了。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
松野栗打出连招:“我现在必须结钱了,不然我再也没办法去为你打工了!”
【“……”】
【“……要多少。”】
松野栗报了个天价,比影山美羽的报价还要高出两倍。
影山美羽眼睛都瞪圆了,看她的眼神像是在说“强盗”。
【“……”】
松野栗听见了深呼吸的喘气声,安静乖巧等待,坐姿都端正不少。
【“……混蛋栗子——你给我的饭团店打一辈子工吧!我现在就要去做栗子陷的饭团!!”】
“咚!”
挂断了。
这是给还是不给?
松野栗没有任何犹豫,手机页面停留在与‘笨蛋双胞胎之饭团脑’的对话框,向影山美羽投了个‘稍等’的眼神。
阿治可舍不得失去唯一的员工。
果不其然,没让她等多久,刚才报价的金额就通过转账的方式来了。
巨款!
阿治真是个好人。松野栗敲字。
【栗子:我不会还的哦。】
【笨蛋双胞胎之饭团脑:去死!】
第一时间接收转账的松野栗笑得灿烂,在影山美羽微妙的目光下美美输入支付密码付款。
由于角度问题,影山美羽没看见松野栗发出去的话。
从她的角度,只能瞄到泯灭人性的老板发来的“去死”
影山美羽:“……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松野栗起身,无助地抓了抓垂在胸前的发丝,垂头说着丧气话:“你知道的,我在东京也没个依靠……”
“老板其实也不是坏人,至少他真的把工资给我了。”
俨然一副深入黑窟不自知的模样。
真想看看她的老板是谁。
11.上课讲小话切记选好能惹的对象
改头换面的松野栗老师在学生群体中掀起一波浪潮。
上任前半小时就有人在办公室得到了消息,那人没明说,只说来了个黑长直的社会老师。
这年头黑长直太寻常了,无人在意,他们惊讶于新老师的头发长度。
可现在,松野老师明明连黑长直都舍弃了,却有了别样的气质,一下从乖乖女变成能跟学生们打成一片的潮流老师形象。
‘打成一片’指课堂上有人窃窃私语。
“咚!”
粉笔敲断在黑板,松野栗停止讲课。
几乎就在眨眼间,丢下粉笔的她一个转身锁定目标,将借来的书本“啪”一声拍到讲台上,只身朝嫌疑人走去。
全班视线集中在松野栗身上,一步一步转移到她与嫌疑人——
加藤龙,2年B班在教师群体里出了名的爱讲话,青春期爱表现的特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松野栗在他的课桌前站停,喊道:“加藤同学。”
“老师。”加藤龙嬉皮笑脸,身体前倾仰视着她。
本性不坏……松野栗想出对策了。
她垂下眼眸,似是随意地将鬓角长发拂到肩后,接着后撤一步、腰部稍稍下弯,恰好卡在加藤龙必须保持仰视的程度,下巴微收,沉默地盯着他看。
“……”
“……老师?”
加藤龙梗着脖子喊。
他生得高大,坐在后排,从不曾关注过讲台上老师的面孔,更何况松野栗一下课就离开教室,可谓是神龙不见尾。
直到这时,加藤龙才近距离看清松野老师的长相。
那对藏在浓密睫毛后的金色瞳孔,被眼皮盖去大半,就这样紧紧盯着他。
持续的沉默,眼前长相精致的年轻教师盯着他不语,身边同学见状也不敢讲话,加藤龙认为时间过去了起码有十分钟。
许是被盯得羞耻,他胀红了脸。
他试图错开视线,乱窜下终于找到了似乎不太妙的落点。
——被松野老师拂至肩后的长发。
那特意留出的长发要落不落的,仿佛是被外来的微风吹动,一左一右荡着,就是不落下。
赶紧掉下来啊!
加藤龙在心底催促那缕头发。
他表现得越来越着急,额头都泛出冷汗。
“加藤同学。”松野栗突然开口了。
加藤龙的视线瞬间从头发回到她的脸上。
只听松野老师问:“我讲的课很无聊吗?”
“不、很有趣……”加藤龙小声答。
平心而论,自从新社会老师上任,他的社会小测成绩单拿回家都是会被父亲夸的,足以说明松野老师的能力够强。
松野栗不置可否,“嗯”了声,直起身子从高处望他,笑道:“那就不要在我的课上关注别的事情,可以吗?”
语调是问询常有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老师放过他了!加藤龙瞪着眼睛抿紧嘴唇猛点头。
这就是父亲说的“上司很恐怖”吗?他完全理解了。
加藤龙的父亲就职于Bouncing Ball公司,下班回家很不经常的会在饭桌上感叹上司的恐怖。那副模样与平时的父亲相差太大,被年幼的加藤龙深深刻在脑海里。
就在今天,他也算是感受过了,各种方面的。
眼见刺头学生变乖,松野栗收起以前帮孤爪研磨处理工作的气势,迈回讲台继续讲课。
之后的讲课就顺利了,其他人虽没有直面感受到,但看加藤龙那样子也纷纷噤声,打算课后再去打探一下。
一堂课本就不长,多亏加藤龙的打断而转瞬即逝,这最后一节课结束,学生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参加社团活动的参加社团活动。
下课铃声才冒头,松野栗就快速收拾好书本交还给铃木园子。
“松野老师!”毛利兰喊住打算离开教室的她,“……饭团宫的东京分店今天就开业了,我们决定社团活动结束了就去。老师你晚上有空吗?”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试探性问:“上次说好的?”
可爱的学生。
松野栗感慨。
“去吧去吧老师~”铃木园子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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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世良真纯也一并凑过来,心情大好大手一挥,“我请客!”
有钱的学生。
松野栗感叹。
世良真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去吃饭团吗,那我得跟家人说一声。”
懂事的学生。
松野栗笑着拒绝:“我一会还有事。”
毛利兰面露遗憾地猜测道:“是要去波罗咖啡厅?”
事实上,在她用宫治给的‘零花钱’付完理发钱的不久,就收到对方的‘强制任务邀请’。‘饭团宫’东京分店会在今天晚上开业,他提前在社交平台上宣传了,到时候会很忙,她还得趁早过去做准备。
索性店面选址离米花町不远,她上完最后一节课赶过去还算来得及。
只是注定要让可爱、有钱、懂事的学生们失望了。
松野栗:“不,我得去打工。”
“诶?教师也需要打工吗?”世良真纯惊呼,“这就是日本吗……”
“怎么可能啊,日本教师的工资很高的。”
铃木园子甩甩手,下一秒却忽然想到什么,嘴巴大张,眼睛都瞪圆了。
难道、松野老师是因为、工资都被前男友盗刷了才……才会选择牺牲主业结束的休息时间还要去打工赚生活费?!
太过分了!真想看看松野老师的前男友是谁!
可恶啊,不能在松野老师面前提前男友……要不然委托毛利叔叔调查一下、不行那是个人隐私,害得叔叔被抓走就不好了。
好学生铃木园子纠结得脸都拧成一团。
松野栗挑眉,指着她转头向世良真纯和毛利兰无声询问,世良真纯耸肩表示不懂,后者则是小碎步挪到铃木园子身边,小声说悄悄话。
“那我就先走啦,打工那边管得严,老板可凶了。”松野栗同世良真纯挥挥手,“一会见。”
“哦好。”世良真纯下意识跟她挥手。
咦?她说“一会见”?松野老师在‘饭团宫’打工?
毛利兰:“真想看看她前男友是谁!”
世良真纯:“啊?”
她跟不上话题了。
12.栗的“松野”有时也可以是阿松的“松野”
松野栗展现了经典的日剧跑,堪堪赶在宫治老板的极限忍耐线上到了‘饭团宫’门口,立在门口的招牌还未点亮,预示没到开业时间。
开业第一天,自然是不能从正门进的。
她一路环顾,按照手机上提前收到的手绘指路地图,成功找到隐蔽的店面后门,开门进入。
迎面撞上穿着员工服的顶头上司。
松野栗:“……阿治啊。”
‘饭团宫’的员工服是一件印有卡通饭团图画的黑色上衣,下身没有要求,倒是作为老板的宫治拥有至高无上的额外着装——
写有‘宫’字样的黑色鸭舌帽顺着他仰头的动作抬高,宫治狠狠俯视迟到的员工,嘴角绷紧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你被开除了”。
他的站姿格外有气势:双腿分开与肩齐平,两手交叉抱在胸前,肩膀肌肉的锻炼痕迹隐似威胁。
“阿治啊。”松野栗又喊他,站直与他对视。
宫治怒喝:“闭嘴!迟到的人没资格说话!”
“……”
良久,被迫对峙了一分钟的松野栗叹了口气,说:
“你在这里摆pose站了半小时就为震慑迟到的我吗?”
她又评价:“——好逊。”
确确实实站在后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维持姿势只为第一下就震慑她的宫治:……火大。
“好啦好啦,”松野栗甩甩手,绕过他进到店内,“再不开始时间就来不及了,笨蛋阿治不想准点开业吗?”
从等待开始就满盘皆输,宫治决不服输。他伸手压低了帽檐,气沉丹田,对松野栗大喊道:“迟到!今天没有工资给你。”
松野栗:?
猛一回头,她收回准备换员工服的手,仔细观察顶头上司的脸色,判断他话里有几分真实。
?
“你真不打算给我工资?!”松野栗瞪大眼睛,怪叫,“3000?3000你都不肯给我?”
得逞!宫治冷哼,面上傲慢无比,姿势同为‘震慑栗子专用’,面朝她仰着脖子,正义宣判:“谁叫你迟到了。”
——其实是在报昨天的巨款之仇。
话都这么说了,松野栗还能不认吗?
她绝对不认。
松野栗收了表情,也学他冷哼,高声啐了一口,如同不良少年般把手里的员工服团成团,手臂高高抬起“啪!”一下将上衣团子大力甩到包间的榻榻米地板。
随即,快步冲包间迈步。
宫治顿感不妙。
他刚要改口说“给一半”,就见松野栗扑在榻榻米上,一个翻身滚到那团员工服的位置压住——接着便是仰面在那一左一右耍无赖地翻滚。
翻滚打闹的吵闹声、两手在空中挥舞的破空声、双脚故意磕碰包间墙壁的撞击声、还伴随“我要工资!”“好痛啊~”“无良老板杀人啦!!”之类的软狠话。
一地混乱……
这招撒泼打滚她很少对除了孤爪研磨的人用。
唯一一次给宫治展示还是因为对方的主动讨教,那段时间他正沉浸于与双胞胎兄弟的争吵。
“哈……”正值创业初期的饭团店老板宫治长叹一口气,两手捂着帽顶很是苦恼,“侑那个混蛋非说我是‘放弃了排球’,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他平静抬头补充道:“当然我也没有跟他透半个音节,呵呵。”
高中时期常常出现在解说、杂志中耀眼的稻荷崎双子,这二人在毕业后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颠覆几乎所有人乃至宫侑的猜想,宫治没有继续向‘职业排球选手’的道路深造,而是选择去餐厅打工,慢慢的、一步一个脚印地从新学习,学习如何制作美味的食物、学习如何让用餐人露出笑容、学习如何经营一家店。
宫治对此很满意,宫侑却无法理解。
在他看来,他的双胞胎兄弟就应该跟他一样热爱排球。
宫治说:“我本来就没有侑那样满怀的热情。”
但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宫治想到了向鬼点子颇多的松野栗讨教。
“栗子一般是怎么跟人和好的?”他问。
怎么跟人和好……松野栗不常与人吵架,兀自思考了好久,最终给出解决方法:
“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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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躺在地上打滚。”她切身躺下演示,差点打翻小桌,“一般我这样做,我的男朋友无论什么都会答应我。”
宫治沉默:“……偷吃他的布丁也能原谅?”
松野栗:“他会学做布丁给我吃。”
或者叫小黑去买,三个人一起吃。
但这是对男朋友的招数——
宫治再次怒喝:“不要拿你对男朋友的招数对付我!”
松野栗动作一滞,翻滚的幅度反而更大了。
甚至能做到侧躺在原地脚踹空气全身转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宫治冲上前护住自己最喜欢的桌子,瞪她,“别忘了你昨天抢了我一大笔钱,给你2000!”
2000?跟说好的可不一样。
看出他在宝贝那张小桌,松野栗拿出大学体育课的敏捷,一个健步冲过去扑倒在桌子上。
这次倒不是寻常的换地方翻滚,化身卡通纸片人的她就像一条深海小海带,缠着桌子呈波浪形蠕动。
一边扯着嗓子叫唤:“三——千——”
“……这可是我最爱的桌子!”
宫治一颗暴栗敲在她的脑门,“别拿你的脏手碰它!”
后门门口的对峙延伸到包间小桌。
头发、衣服、周围全部混乱,要是有旁人在一定会说一句“好暧昧”的形容,但这二人眼下你死我活的氛围绝不会令人误会。
松野栗祭出杀手锏,“我要跟北前辈告状!”
宫治吃瘪。这才是对宫式双子最好的招数。
两人获得短暂的和平。
“给你3000可以……”宫治紧盯她,不许她再碰心爱的桌子,嘴巴一开一合就是提要求。
松野栗警惕地锁住他的目光,一脸狐疑后撤,同时迅速顶上话头:“你答应了哦。”
“答!应!了!”
至高无上的老板瞪她。
“放手!!”
为防松野栗再暴起伤桌,宫治当即安排了工作。
“你,去把北前辈送来的米收拾好。”
狗腿子松野栗敬礼:“好的老板!”
13.不解释清楚的事情会在他人眼中悄然走歪
‘饭团宫’店内的饭团全部用的是北信介亲手种的大米,有小部分还是稻荷崎的大家收的稻谷。
制作食物中的宫治仿佛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气息,说是氛围比较恰当?松野栗难得找不到话语来形容,那或许跟宫侑摸到排球时的愉悦是同一种。
不愧是双胞胎。
开业前的准备过程忽略不计,前一秒还在打闹的二人一旦碰上事,便是齐刷刷地安静干活。
好在松野栗还依稀留有数年前的身体记忆,就算迟到也赶在开业前全部制作好。
“今天来的人应该不少。”她感叹道,两手叉腰的姿势换成捏了捏酸痛的侧腰,另一只手也不能闲着,抬起来按按僵硬的肩膀。
她可是实打实的工作了一天,第二份工这才刚刚开始。
——都怪研磨。
走神的松野栗轻哼,却让宫治以为她是在冲他闹脾气。
宫治:“喂喂,我跟侑不一样,答应给你工钱就一定给。”
吵架的双胞胎无时无刻都在提对方。
松野栗甩甩手,笑道:“不是在跟你说。”
接着伸了个懒腰,站在包间外踱步,似乎是想找个地坐。
“……你坐就是了。”宫治撇嘴,走上前态度强硬地按着她的肩膀坐在榻榻米上,皱起眉头疑惑道,“栗子你以前不是想坐就坐的吗?”
“一年没见就学乖了?”他嗤笑,“干什么,给你的学生做榜样?”
嘴上不饶人,手下却贴心地帮她按摩肩膀放松——万能的宫老板连这也会。
松野栗极其流畅地接受,长舒一口气,放松到什么都说了。
她说:“啊~不是因为那个。”
“每次扑完床单,研磨都不许我立马躺上去。”
“他说什么‘要把角掖好不然睡觉会乱’什么的。”
“而且之后还有客人要入座吧,弄乱了不太好。”
“……”
肩上捶打的手突然停了,松野栗不满地仰头。
“继续啊,愣着干嘛?”
听话的宫治握紧拳头猛捶。脆弱的肩膀当然承受不住,松野栗吃痛质问。
站在身后的饭团脑袋眯起眼睛,“哈——?”了一长声,手掌猛地拍响榻榻米,目光紧盯坐着的好友,弯下腰反向质问:
“谁?那个研磨?谁?”
“根本没听你提起过!侑知道吗?”
“角名呢?阿兰呢?北前辈呢?该不会只有我不知情吧?”
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松野栗一手捂嘴假意惊讶,棒读道:“啊呀,不小心说漏嘴了。”
“你给我少来!”他沉下眉眼,语气里带了些威胁,照下的灯光被帽檐遮挡,藏在阴影里的表情不用看都知道有多阴森,“快说,‘研磨’是谁?同居人?他们都知道吗?”
结果松野栗却忽然转向他的方向端坐着,乖巧微笑,仰头看他,愣是不说话。
“?”
宫治没有得到回答,视线落至眼前出现的一只摊开的手掌。
“情报费5000日元。”奸商笑得乖张,“因为是阿治才只要这个价格的哦。”
抱歉,阿治!她现在真的非常需要钱!
毫无愧疚心的松野栗在心底默默道歉。
“……5000?”宫治狐疑,“包括‘研磨’和‘他们知不知道’两个情报吗?”
被识破了!
但有机可乘。
松野栗遗憾点头,戳着脸颊讨巧道:“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只有一个。”
手掌向宫治伸了伸,用话语引诱他上钩:“只要5000,就能获得其他人不知道的情报,这可是阿治独家!”
“独家……”宫治喃喃。
没过多久他便下定决心,反身拿来手机转了2500日元给她。
他说:“我只要知道‘研磨’是谁就够了。”
另一个已经有答案了,她说“其他人不知道”
那他就是第一个知道这消息的!
宫治很自信,松野栗很满意。
虽然比报出的数额少了一半,但和她想的一样。
喔~看笨蛋阿治这个表情,该不会觉得自己赚到了吧?
她笑得眼睛都眯作一线,缓缓交出答案:“研磨是前男友,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嗯,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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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治直起身子等待后话。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
宫治:?
“然后呢?”他问。
她答:“没有了。”
“他是谁,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什么时候分手的,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一连串问题砸了下来,松野栗应对自如——她又伸出手掌。
唇瓣一张一合就是钱:
“十万,你想知道吗?”
报价直接蹿了二十倍,宫治误以为她在开玩笑,嘴角向下扮了个鬼脸皱眉说道:“不说就不说,什么人的情报要十万!谁稀罕。”
当然要十万,她前男友可是千万级YouTuber,一条恋爱经历小道消息拿出去都能卖至少五十万,她这还是友情价三条附赠了。
不懂行情的阿治!这可是绝佳的商机。
松野栗放了个钩子,趾高气扬道:“他值得。”
这在宫治看来可是“昔日好友沉浸于过去的感情与人无法自拔”的表现。
“嘶——”
他摩挲下巴。
从头打量到脚。
换这样的发型比以前活泼多了,脸蛋完全ok,个头小小的能俯视到最可爱的角度,工作能力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最近经常性的不做人、不,这正是时下流行的类型!
这解剖一样的打量目光令人发毛,松野栗揪着面中表情,眉心也压下,眼头却抬起,用一种本人都没察觉到的小狗眼望他。
疑惑又有点怕的小表情简直太棒了!
“真没眼光。”宫治小声嘲讽前男友。
松野栗没听清,问:“你在嘀咕什么?”
“不是在跟你说。”他拿同样的话堵上。
宫治拍了拍松野栗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栗子,要自信啊。”
这回轮到松野栗:?
莫名其妙的,笨蛋一样,真是对得起她给他的备注。
不行,不能在这了,跟笨蛋待在一块是会被传染的。
她反客为主,赶人:“老板该去开门了,不开业吗?”
又带上一层滤镜的宫治大度地原谅她了。
14.老板至高无上的身份甚至体现在座椅上
店里的第一批客人松野栗没有见上,她因为精力耗费过多在后场休息,累到连手机都没玩,趴在那就睡着了。
创业初期是精神上压力大,要帮着宫治想各种出路;
逐渐有起色后她便离开了,在不能说的另一边帮忙;
在家里窝了整整两年,几乎没有任何运动,研磨的锻炼邀请被她尽数拒绝。如果前半个月在帝丹高中上下班算锻炼的话,今天这一趟下来绝对可以用‘半岁婴儿成功攀登珠穆朗玛峰’来形容。
哇……那她是阿尔克巴雷诺。
松野栗被自己的幽默逗乐,额头压在手臂上,低声笑着。
无人的后场房间,静谧的空旷角落,脚边堆砌着不知为何空了还没扔的纸箱,以及趴在那笑得颤抖的人影——
“……你是鬼吗?”
宫治一打开门就怼。
手臂正对的额头挪到额角,松野栗佯装无力,一句抖一下地问着“干什么”
老板可不管员工是否疲惫,反手用大拇指指着门外对她说:“外面忙不过来了,来帮忙。”
松野栗:“诶~可是我好累啊老板。”
还捂着心口一副马上就要送医的样子。
宫治:“驳回。我付钱了,3000。”
饭团脑可不会怜惜员工,他付了钱的。
“……”钱已到账的某人撅着下嘴唇学他说话。
“你在说我坏话是吧。”宫治一眼看破,握拳。
松野栗立马起身,堆起笑容,“怎么会呢,我亲爱的老板。”
这都是为了可持续发展。
她哄自己干活。
臭阿治。
早晚叫研磨把你的店买下来……
不对,都分手了,她睡迷糊了。
晃晃脑袋,松野栗暗自做着深呼吸,把杂念都清出脑袋,三两下在腰后捆上围裙系带,跟上宫治的脚步走出后场。
就餐区的灯光比后场要暖些,客人多了也吵闹些,疲惫的员工彻底打起精神。
“那边的包间。”宫治边说边为她指明方向,整理好头顶的帽子,将台面上盛有精致饭团的餐盘交给她。
他终究还是不放心,多嘴问道:“……没问题吧?”
松野栗:“嗯?有问题的话可以让我休息吗?”
宫治:“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去吧!”没有心的老板大手一挥。
大包间的客人有多位,她左右两只手都被占用,老板表示还有下一趟,要快点回来。
松野栗第二次怒骂“没有心”
好在大包间的客人没有关门,她不用想办法开门或是敲门,只要在脸上挤出惯用的标准笑容即可。
“……打扰了,您点的餐送到了。”
对她来说的第一批客人都转头看她。
松野栗无意抬眼。
这是一桌的社畜。
为什么知道?社畜气息太明显了,清一色的白衬衫打领带,少数几位穿的另类。
黑色帽衫——?
总觉得款式有些眼熟。
“啊谢谢,你放在这里就好了。”
其中一位帽衫客人从她手中接过餐盘,转身传到正中间供每个人自取。
这动作让松野栗将他的帽衫看得一清二楚。
纯黑的帽衫仅在背后帽处绣着白色的字母B。
显然是设计过、与寻常字母不同,印象深刻。
当然印象深刻了。那件帽衫是非卖品,松野栗也有一件。
Bouncing ball的员工服,“B”代表公司名称两个单词的开头字母,因为有两个,她设计的时候特意将那一竖加粗了。
——所以为什么孤爪研磨的公司员工会出现在这里?
面上未显露出任何不对劲,松野栗又说了句“打扰了”便退出包间,一路快步回到厨房制作台。
饭团制作人在抓紧制作下一桌的特殊单,见她回来了,不客气地努努嘴,示意她按照点菜单上的勾选去取饭团。
眼下最要紧的是客人。松野栗耐下心思,手脚麻利装盘,沿着同样的路、说着同样的话、为同包间的客人上菜。
接手的是另一位年轻的西装领带先生。先前接餐盘的帽衫先生坐在座位似是沉思,时而抬头望天发出思考的拟声词,应当是在想什么工作上的难题。
正好松野栗也有难题。
宫治那家伙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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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磨’都不认识,肯定不是故意耍她。
巧合?
……问问就是了。
做完特殊单亲自送到包间的宫治先她一步回来休息了,见好员工回来,他抬腿轻踹脚边的矮凳,支使她坐下休息。
“快坐,这可是我专门为栗子准备的椅子。”
至高无上的老板就连休息座椅都比员工高。
心底还有问题要问,松野栗没有回嘴,只是耸耸肩格外乖巧地坐下了。
宫治意外挑眉,隐约捕捉到一丝过去的影子。
高中时期的松野栗比现在乖多了……很难用一个词去概括一个人,但总之是乖一些的。
这么说起来,栗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放肆’的?宫治走神思索着,不出一秒就有了答案:
自从她大学毕业常驻东京、几近断联的那几年过后,再见面就有了细微的变化。
高中的松野栗总带着些小心翼翼。
催生变化的原因或许就在那几年。
不容宫治多想,变化很大的松野栗就开口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她抬手问:“那边包间的客人你认识吗?”
宫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
他居然认识。
松野栗有些意外,下意识上身前倾,手肘搭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腮继续问:“那是Boncing ball的员工吧,你以前在那工作过?看不出来啊~”
据她所知,研磨的公司绝对没有涉及食品行业。
嗯……唯一一次是某位董事突发奇想提出要拓展‘苹果派’赛道,扬言“要成为全日本第一的苹果派食品公司!”
当然最后被全体否决了,松野栗带头投的反对票。
——哦对了,那位董事姓孤爪。
所以饭团脑宫治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那里面就业过。
“我怎么可能在那里面工作过。”饭团脑袋吐槽,支起一条腿横在另一边大腿上,抓着脚踝后仰,“只是最近跟B、Bon……嗯,他们公司有合作。”
饭团脑袋灵光一闪,竖起食指开心地提议:“既然有两个B,就叫他们‘BB公司’吧!”
“你果然是笨蛋……”
15.和男朋友睡完觉就拿错手机会造成深远影响
所谓‘饭团宫’与Bouncing ball的合作,最开始其实是个巧合。
就在不久之前,一家杂志社的选手特采杂志出版,参与采访的选手包括公认的三位帅哥选手:宫侑、影山飞雄、佐久早圣臣。
其中的一个问题就是“目前最喜欢的食物?”
宫侑:“反正不是饭团宫的饭团。”
影山飞雄:“饭团宫的咖喱饭团。”
佐久早圣臣:“干净的酸梅饭团。”
就跟说好了似的,清一色都是饭团,购买了杂志的人自然将目光放在提及的“饭团宫”上面。
而凑巧的是,Bouncing ball的经营范围有一项就是排球相关。他们自然看到了采访内容,合作就这样谈下来了。
BB员工们是来实地尝一尝饭团口味的。
“这个……”有人捏着咖喱饭团,惊呼到嘴边改口,“前辈请帮我拿一下烤鳕鱼子的~”
Bouncing ball受董事长孤爪研磨的影响,司内不存在分明的上下级关系。别说职场霸凌了,喊前辈帮忙都是常有的事,更何况只是拿个饭团。
——压‘前辈’身份压人的都被董事长亲自开除了。
递完饭团的加藤健继续思考,他总觉得在哪见过那位服务员。
哦对了,他是有一个名叫“龙”的儿子在帝丹高中2年B班就读。
其他人自行聊天。
某位帽衫女士随口说:“董事长最近经常来公司诶~”
“董事长?谁?”
衬衫新人问道。
帽衫女士大口喝着啤酒,酒意上脸,通红着脸拿手指上下比划,“穿帽衫,头发长长的,发尾是黄色,然后总戴着口罩……”
她的话唤醒了衬衫新人的记忆,他想起最近一个月似乎偶尔上下班能看到那神秘的人影。
衬衫新人:“原来她是董事长!”
“不是‘她’,董事长是男的。”把啤酒当水喝的帽衫女士隐有醉意,“……还有位女朋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终止聊天,好奇她嘴里的“女朋友”。
顶不住他们的眼神压力,帽衫女士倒豆子般都倒了出来。
距今大概是三年前,帽衫女士也算是老员工——三年前的她入职没多久,手头的一份紧急文件需要董事长的首肯,然而上司表示“这个时间董事长还在睡觉”,还拿身份压她,不允许她打电话吵到董事长。
那怎么可能等得住!
当时就是加藤前辈支持她,悄悄告诉她“董事长不喜欢上下级关系”,她才敢拼着被辞退播了那通电话。
也正是这通电话,有了今天桌上的八卦。
“嘟……嘟……”
电话声响了几声,迟迟没人接听。
她急坏了,原地没头转了好几圈。
将将挂断的最后几声,终于听见一声清脆的“嘟”!
“董事长很抱歉打扰了。”她说,“实在是公司这边……”
【“……嗯?”】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女性的声音,仅一声哼气便足以分得清悦耳与否。
董事长可不是女性。
她下意识一顿,听清了电话那头的说话声。
【“研磨,是你的手机啊?说是公司有事找你。”】
【“……栗接一下不就好了,好困我要睡觉……”】
年轻稚嫩的帽衫女士瞪大双眼,撞破大事的将死错觉油然而生。
难道……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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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金屋藏娇,他俩在一张床上?!那那那——
【“你去那边一点,好热的。”】
听筒那头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
【“这样总行了吧?别动了。”】
!!!
绝对不能再听下去了。
她条件反射,对空气鞠躬。
“——真的很对不起!!”
别杀她、别杀她……
【“啊~没事的,你说吧。”】
最终还是那位女性接手。
“好、真的对不起!”她的眼睛转成蚊香,总算是勉强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对面的女士仿佛习惯于处理这样的事情,话语精炼在三句内,精准指出了文件的不足之处和修改建议。
末了,还夸了文件制作者一句“做得好”。
不,这之后才是结束语——
【“……都说了很热了,别抱我!”】
头悬达摩利斯之剑的她挂断电话,眼含泪水问了加藤前辈对方的身份。
加藤前辈是这么说的:
“‘是公司的初创人员,很厉害的人’……”
帽衫女士指向加藤健,接上:“前辈你是这么说的。”
加藤健:“啊……”
其他人:“啊?”
加藤健:“啊!!!”
其他人:“诶??”
加藤健想起来了,加藤健拍案而起,加藤健全想起来了!
——是刚才的服务员!!
他一个猛回头,结果人家早就离开了。
好吧……加藤健坐了回去,打算离店时去找她问声好。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做服务员?
饭团店是孤爪董事长的新提案?
16.承认一段关系有时候需要承受不得了的东西
“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啊。你干嘛这么在意这件事?”宫治疑惑地看向她,左半边的帅脸纠成一团,还上下快速打量着松野栗,却因为她坐的是矮凳,在旁人看来像是眼睛抽筋了。
——因为是研磨的公司。
说不定研磨突然出现呢?
“总之我要休息几分钟。”
松野栗睨了他一眼,无意识缩着身体,淡定吐槽:“对你的帅脸好一点,阿侑在外面可是有百万粉丝应援团的。”
对付双胞胎最好的手段就是提起另一位,从古至今、……从高中至今,这都是一句真理。
“嘁,谁稀罕!”
宫治通过鼻子狠狠出了通气。
门帘就在这时被掀开。
上一秒是嫌弃的语气,下一秒脸上就变成迎客的热情笑容。
进店的是三位穿着制服的女高中生客人。
他抬手轻推帽檐,主动招呼新客人,“晚上好,这是菜单。”
其中一位戴着黄色发箍的女生,一进门一打眼一看到他就瞪大眼睛,往夸张了说是全身颤抖,细节一点就是——
浑身一抖!两腿打颤!手臂抖得像在地震!
她艰难地抬起手,食指指向站在柜台后面的宫老板,颤颤巍巍的仿佛都能听见她的上下牙齿碰撞的诡异音效。
“嘎噔”“嘎噔”“嘎噔”
宫治:?
宫治歪头。
宫治营业笑。
他刚想开口询问“怎么了”,就听她低声尖叫,还不忘控制音量,扯着身旁长发的同行人说:“兰!是宫侑选手——出现了啊!!”
不要把人说的跟鬼出现了一样!
近期正跟双胞胎兄弟绝赞吵架中的宫治莫名火大,将刚推上的帽檐再次压下,重新微笑道:“这位客人……”
“真的啊园子……”毛利兰也睁大了双眼,只是反应没她那么大。
好在身为女子侦探的世良真纯看得清楚,这位宫老板发色不同。
“宫侑选手是金发吧?”她捏着下巴思考,“但脸一样,双胞胎?”
毛利兰:“喔真的诶。”
她们的吵闹声惊扰了底下休息的可怜员工,窝在膝盖上的上身奇妙地左右蠕动着。
宫治率先注意到脚边的动静,后退一步低下头,不满地对她说:“不是说要休息?”
“嗯——”
咦?疑似双胞胎的宫老板在和谁说话?
好奇的三人组往前迈了几步。
“太吵了不好休息。”
是有些熟悉的女声。
无良老板在客人面前都毫不掩饰嘴脸,双手合十贴在脸边,故作可爱地欣喜道:“那太好了,起来干活吧。”
那人说:“我饿了~员工餐员工餐。”
“你怎么知道我的新作是栗子饭团,放了整颗栗子!”
“不要,好恶……有种自己被裹着米饭吃掉的感觉。”
铃木园子发誓她只是想点餐才往前——好吧她确实好奇,所以稍稍掂了掂脚是可以理解的吧,那脚都掂了假装不小心视线飘了一下当然也没问题吧。
结果就是,她‘不小心’看到了柜台后面窝着的松野栗。
“松野老师?!”铃木园子惊呼,“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打工’……”她一顿,想起这是个店,仰头“噢”了声。
……不对!!
铃木园子震惊:“松野老师你在‘饭团宫’打工啊?”
铃木园子二度震惊:“松野老师你和老板是熟人?”
铃木园子三次震惊:“那松野老师认识宫侑选手?”
令人震惊三连的松野栗蹲在她的小板凳上,一手撑在柜台边缘借力,微微抬高探出脑袋,一手抓着矮凳往前挪了几步,随即无力地将下巴搁在手背上,撑着眼睛,视线在世良真纯、毛利兰、铃木园子身上擦过。
最后停留在铃木园子身上。
她点了点头,依次回答:“在打工。是朋友。认识。”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还处于惊讶中,久久说不出后话,一边的世良真纯早已观察起四周和眼前的老板与员工二人。
松野栗仰头跟宫治对望了一眼。
似乎是扎根于板凳了,她努力扬起下巴,伸出一只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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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个学生:园子,小兰和世良。”
接着收回手,脑袋朝宫治的方向倒,跟学生们介绍:“我的无良老板,宫治。”
宫治一巴掌压扁她的发顶,“‘无良’是多余的。”
怼完,他抬起头,这次的笑容要真实得多,“你们好,我是宫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跟打排球的那个宫侑是双胞胎。”
肯定了世良真纯的猜想。
“真的是双胞胎。”毛利兰用手掩着嘴眨眨眼睛,有礼貌地问好,“宫治老板好。”
“老板好!”世良真纯紧随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虎牙若隐若现。
就剩铃木园子了,她倒是脱出了震惊环节,不忘喃喃一句“老板好”,直接步入下一阶段。
“松野老师松野老师!”她一掌拍到柜台,双眼亮得充当能照明用的灯泡。
松野栗有了一瞬的不妙预感。
她悄悄地往宫治那边靠了靠。
“做什么?”宫治小声问,把围裙边角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总感觉有危险的东西要来了……”松野栗更小声地回复。
果不其然——
“那影山选手呢?佐久早选手?松野老师也认识吗?”
“老师!你居然不是普通的老师!太厉害了!”
“宫侑选手也在店里帮忙吗?他在哪?”
……那几位都认识。
普通的老师松野栗决定不说实话,毕竟园子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她都开始在店内到处张望了,很认真地在期待宫侑选手现身。
“不,我不认识他们。”她也熟练搬上宫治同款营业笑,“谁?影山、佐久早我都不认识。”
以防好学生再喋喋不休下去,松野栗果断岔开话题,敲了两下桌面,“要吃什么饭团?都是我们老板亲手制作的哦。”
三位女高中生表示想要包间的座位。
松野栗远远朝Bouncing ball的员工们所在的包间望了眼。
虽然很对不起他们,但还是祈祷他们赶紧吃完走人。
腾位置、也免得真有大BOSS来探店……
17.和朋友打闹说出的危险话语小心被熟人听见
包间位置不足,铃木园子三人最终选择了大厅较为安静的角落。
有钱的铃木大小姐大手一挥——她没有豪横地点一菜单的饭团,那太浪费了,而是意外仔细地询问了每个人的口味,额外加了宫老板力荐的烤鳕鱼子饭团和松野店员力斥的栗子饭团。
“都说了不推荐栗子饭团了……”勉强恢复了些许体力的松野栗撇嘴抱怨。
自封年轻饭团仙人的宫治手下动作飞快,捏出一只标准的栗子饭团放在她眼前展示,得意地轻挑眉毛,勾着嘴角说道:“栗子饭团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这里面可是有一整颗甜栗!
松野栗“啧啧”出声,佯装意外、娇羞地捂着嘴,“阿治你不会对我……”
“我就算现在去找侑和好都不会对你有意思的。”
宫治即刻打断,在她脑袋上竖着来了个手刀。
“痛!”
宫治:“知道痛就好,下次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
松野栗:“什么啊,喜欢我是很难说出口的话吗?”
“——那个~”
二人打闹间忽然有人出现在制作台前。
穿着帽衫,赫然是简称BB公司的员工。
他似乎是对打扰感到很抱歉,低垂着脑袋撇了两眼,说着“加餐!”,递出菜单表就小步偷跑回去了,落跑的背影略显焦急。
加餐?
为什么要加餐?
他们点的分量应该够吃。
松野栗瞬间警觉,她现在敏感得草木皆兵。
不会真有大BOSS要来吧……先溜准没错。
这辈子从没这么主动工作过,松野栗眼疾手快一把从宫治手中夺过餐盘,笑得谄媚,仰起头对亲爱的老板说:“送餐这种小活当然要交给我来做了。”
对此,宫老板的评价是:“好恶……赶紧滚。”
赶走莫名其妙的员工,他将新菜单表夹在板上,新菜单表的‘打包’选项是勾了的,应该是某位客人想要带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宫治紧赶慢赶,赶在那个包间的客人离席时制作并打包完毕,交到客人的手中。
领头的帽衫——加藤健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认真的宫老板决定问问看“是不是对餐食有建议”,结果对方先一步开口,详细说了各个饭团的优点,还着重夸了得意之作的栗子饭团。
别的什么都没说,带着一大帮人离开了。
店门关闭前,宫治还隐隐听见了“一清二楚”、“店员”之类的关键词。
这是对栗子有意见?
他下意识皱起眉头。
别看宫治一天能跟松野栗斗嘴上百个回合,表面看起来关系一般,可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说她一句坏话,先动手的一定会是宫治。
——无论换成稻荷崎的谁,都一样护短。
宫治垂下眼眸,索性那群客人并没有明确表示出恶意,或许是他想多了。
他收拾好包间便迈向大厅的安静角落。
安静的角落此时并不安静。
藏着躲人和偷懒双重念头的松野栗,原来趁老板不注意还多抓了个饭团当员工餐,正坐在四人席的最后一张椅子上啃饭团。
旁听时下女高中生的话题,时不时还能凑上几句。
乍一看还以为她也是女高中生。宫治扯了扯嘴角。
待走近了,也听清了。
活泼的铃木园子在问“松野老师跟宫老板有情况?”,松野栗不顾嘴上叼的饭团猛摇头。
当事人否认的决绝,园子识相地不纠缠,话锋一转嘟囔了句:“宫老板看起来比老师的前男友好不少!”
前男友?
这话题宫治可不打算错过。
……省了2500日元!
熟练地往脸上堆起笑容,从业多年的宫治老板跟他的双胞胎兄弟不同,他已经练就了一张扑克脸,情绪几乎不显露于表,因此有意加入话题也无人察觉隐在底下的私心。
“园子桑也这么觉得?”宫治笑眯眯的,一手按在松野栗的座椅靠背,身体向她那边倾斜,堵住她能逃跑的唯一通道。
他稍稍俯下腰,不动声色地套话:“真好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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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么想~她前男友实在是太差劲了。”
松野栗用手肘狠捅他侧腰,被同样狠狠回击后立马抬头瞪他。
——你要干什么!
无愧于稻荷崎狐狸的外号,宫治眼睛都眯了起来,笑而不语。
——你说呢?
好讨厌!!阿治的这点就跟他的兄弟一样讨厌!逃跑无门的松野栗偷偷冲他扮鬼脸。
两人私下的打闹没造成任何影响,铃木园子顺利咬住钩。
“对吧!”她无比赞同地点头,“居然能做出盗刷前女友工资卡的这种事,真该报警把他抓起来!”
宫治:“诶~盗刷啊~”
故意睨了眼松野栗。
每天同一时间都被刷走不等数额导致早已习惯了的松野栗缩着脖子像只鹌鹑。
“你没要回来吗?”他突然问。
“……没。”松野栗小声嘀咕。
都当做这些年的保姆费好了。
宫治皱起眉头顿了数秒,随即神情变得有些微妙,说道:“你还真是变了很多啊——”
高中时期的松野栗说不上贫穷,全因她常年混迹于打工场所,稻荷崎的同学经常会在各种便利店、咖啡店、谷子店遇到她。
这样的她,经常会被不良缠上。
其中有一次的不良是向她表白被拒后恼羞成怒,带了一众不良兄弟堵她下班要钱,恰巧被下训的排球部众人碰上。
“角名,那是你们班的女生吧?”
尾白阿兰指向便利店不远处。
那地方是一处鲜有灯光照明的黑黢巷子,穿着花花绿绿内搭的高大不良围住一只娇小的……人?
角名伦太郎眯着眼睛努力分辨,只是灯光太昏暗,那人的头发还是黑色,依稀能分辨出精致的脸蛋和那对漂亮的金色瞳孔。
他说:“喔,真的诶。”
同时摸出手机,极其嚣张的“咔嚓”一声拍下证据,提起脚步就往那走。
“角名……”从便利店里走出来的宫治环顾四周发现少了个人,“人呢?”
尾白阿兰第二次指,“在乐于助人。”
18.有能力的还是不要去做不良比较好
在日本,偷拍是可以被扭送进警局的,情节严重的还能送上法庭。
——可如果是被偷拍下‘犯罪证据’呢?
松野栗记得眼前穿着花衬衫的领头人,半个月前她拒绝了对方的表白,虽然他当场没有发作,但她多少能预感到之后的生活会有些变化。
果不其然,从那天开始就时不时有不良来收保护费。
不过她一分钱都没出就是了。
松野栗敛下神情,不太习惯地推了推下滑的粗框廉价眼镜。
真的很烦啊,每天、每天、每天、每天……
“考虑好了吗?是交钱?”花衬衫自以为有魅力地扯开领口扣子,学电视剧中的壁咚,一掌撑在她脑袋旁边的墙壁,“还是答应交往?”
他还伸出另一只手,曲起手指用指节碰了碰松野栗的镜框。
“怎么突然戴眼镜了?”他已经自行代入男友角色,“近视我也不会嫌弃你。”
好恶心……
松野栗朝巷外偏头躲过。
就这么恰好,像是忽然的巧合,她与便利店门口的角名伦太郎对上视线。
金色的瞳孔在昏暗月光下似乎泛着光。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声“咔嚓”的清脆。
角名伦太郎拍下了‘犯罪证据’,且正往这边一步步走来。
松野栗松了口气,微不可查地将膝盖又往下缩了些距离。
确认脱离了可攻击范围,那边角名伦太郎也已来到小巷。
他举着手机展示方才拍下的那张照片,手机屏幕显示的是社交平台的推文——角名伦太郎发推文的速度是日本、不,世界第一。
“你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显然这招并不能吓到这群不良,花衬衫冷笑一声,握拳按响手指关节,才往前迈了一步打算收拾他。
没用的。
松野栗安静地整理自己的裙摆,掩下瞳孔中的精光。
眼下是排球部那群人常出没的时间点,既然她的好后桌出现在这,其他成员怎么可能不在?
她赌对了。
她偷偷笑了声。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背光的阴影打在一众排球部成员的身上,他们被衬得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妖怪,成功让那群不良落荒而逃。
当然,离开之前,花衬衫的衣领被松野栗一把扯住。
她被一同罩在那道阴影里,使出的力气堪称‘怪力’。
“拜托你……”松野栗扭出快哭出来的声线,“请还给我,今天和之前好几天的份。那是我家人的医药费——两万日元。”
颗粒无收的花衬衫:“哈??”
开什么玩笑!他有拿到一分钱吗?!
话说,她怎么知道他身边真的有两万块的?
偏偏人高马大的排球部部员们信以为真了,一个一个说着“赶紧还给她啊可恶混蛋!”,慢慢将他围了起来。
花衬衫指自己:“……不是?我?”
角名伦太郎第二次翻出照片展示,拍下的画面怎么看怎么是敲诈现场。
花衬衫:“你们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啊!!”
兄弟们都跑光了,唯一能解释的‘被害人’在那装哭,还一边哭一边曲起食指擦拭眼泪。
眼泪?哪来的眼泪!怎么说哭就哭?!
前有怪力女,后有排球男,花衬衫进退两难,人生前后十六年都没这么委屈过,哭丧着脸从钱包里抽出‘不属于自己’的钱,终于逃离了现场。
无痛收获两万日元的松野栗很满意。
“谢谢你们。”她说,“谢谢,角名君。”
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位可怜的被不良盯上的少女分得清他们,所有人的名字她都叫得出来,据说是“稻荷崎的排球部很有名”,但不会有名到连替补的名字都记得一清二楚吧。
但总之,宫式双子很受用。
少女很会说话,一定是在感谢他们的帮助,像是“一下就吓跑了”、“我知道,宫侑是二传手,宫治是攻手”、“很喜欢看你们打球”之类的话跟不要钱一样倒出来。
宫侑:“那栗子更喜欢我还是治?”
宫治:“肯定是我吧,谁会喜欢你这个笨蛋。”
率先站出来的角名伦太郎反而被他俩挤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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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侑尤其爱听她的甜言蜜语,拽着宫治前后关照她。
宫侑:“他们为什么缠上你?”
松野栗:“我拒绝了他的表白。”
宫治:“好恶……真是小气的男人。”
松野栗:“嗯,我敬仰的是排球部的大家。”
宫侑:“有眼光!”
宫治:“……啊?”
角名伦太郎:“诶~”
不管他们信没信,那天过后都不约而同地留意起在这附近打工的松野栗。
松野栗似乎格外容易引起不良的注意和喜欢,他们跟着见识了不少不良。
有同校的,也有外校的,清一色都是表白失败后来敲诈。
数额从两千日元到两万日元不等,通通吐出来交还松野栗了。
那段时间,不良团体里曾流传过“千万不要看上那个女人”的传闻。
“栗子……男人缘很差。”
——宫治得出如此结论。
还很有经商头脑,他和侑甚至是毕业之后才知道藏在‘敲诈’背后的真相。
第一个察觉的是角名伦太郎。
他当晚就发现不对劲了。
但角名不说。
那副廉价眼镜就是为角名伦太郎准备的,他老家的妹妹就喜欢戴眼镜,所以当晚一眼就看见了戴着眼镜的松野栗,事后察觉也不跟其他人明说。
阴险的角名。
“为什么这么说?”好奇心强烈的铃木园子和世良真纯纷纷亮起眼睛。
宫治竖起一根食指,笑道:“秘密。”
“所以如果你们的松野老师再被纠缠的话,”热心的宫老板转回到最开始的话题,从围裙口袋中掏出手机,“……告诉我吧。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可以吗?”
他的目标是铃木园子,特地补充了一句“我偶尔会发阿侑的照片”。
铃木园子不可能不上钩。
被压制住的松野栗确信,宫治每收到一次告密信息就会来嘲笑她一次。
……忍了。
为了美好的未来,她要重新拾起过往的关系网,给自大的前男友好看。
19.外送订单也会接到周刊少年jump编辑部吗?
截止今天,松野栗在‘饭团宫’挣了两万九千五百日元。
她很想磨磨老板让他多出五百日元凑整,吝啬的老板怎么都不肯,最终提出送一个外送单子给提成。
“你什么时候拓展了外送饭团?”松野栗疑惑问道。
宫治动作麻利从仓库提出一只硕大的外送箱,双肩背带的款式,一边把制作好的饭团摆进去,一边向她解释:“还不是侑那个混球。”
‘饭团宫’的本店开在关西的大阪,但宫侑不可能常年住在大阪。
外出比赛的时候偶尔想吃饭团都忍了,某次输了比赛实在是馋的不行,在队友的撺掇下给宫治打了电话,恳求他送这一趟。
【“喂喂?治啊,现在有空给我送点饭团吃吗?”】
“送?你说送就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知道啊,我在北海道。笨蛋治不知道吗?”】
宫治的嘴角都在抽搐,震声吐槽:“简直有病……从大阪去北海道乘飞机都要两小时。”
松野栗偷笑:“嘴上这么说,你后来还是送了吧?”
北海道,两小时,来回四小时。
“……啊,当然送了,那家伙说‘超级想吃’,还报销路费。”
宫治噘嘴,下意识抛起手中的饭团,想将其当宫侑的排球脑袋一样狠狠扣下,还是舍不得,老实接回掌心拍了拍才放进外送箱。
“傲娇?”松野栗探头。
“才不是啊可恶栗子!”
这边不会舍不得,他果断给了个暴栗,嘟囔道:“报销为什么不去,况且北海道还能看雪。”
大阪不常下雪,在外打拼的宫治只在工作时间的电视里看了几年雪,既然有机会可以既看雪又见兄弟,不去才更奇怪吧。
雪啊——
松野栗趴在桌上,一时之间回想不起来上次看雪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可大概是和研磨一起。
明明不记得,那画面却像是真实的回忆一般浮现在松野栗的脑海里。
大概是两个人一起窝在被炉里。
被炉会被孤爪研磨搬到玄关位置,大门开了供二人看得清外头雪景的缝,而他们就窝在被炉里,手在被炉外捧着热茶取暖。
或许会有一阵冷风刮进来,他们会比比谁能先矮身避过,再在暖桌底下互相将对方的模样撞入彼此的眼中。
然后就在接吻的前一秒,谁的电话响起。
是小黑来电说“雪太大了,要饿肚子咯~”
她就会缠着研磨煮点东西吃,研磨自然摇头拒绝,谁都不肯离开温暖乡。
那就一起窝在被炉里吹冷风、饿肚子、等小黑。
——思念。
松野栗忽然安静下来,惹宫治多瞄了她一眼。
背景是喧闹的客人和觥筹交错,忽而捕捉到一丝“嘀嗒”声,接着是一声、一声、又一声……
“喔,下雨了。”
松野栗仰头说:“你不能自己去送吗?”
宫治:“那你来做饭团。”
松野栗:“诶?可以吗?”
“……”宫治无语转头,他还没治好上次被这家伙炸厨房的痛,“请你送。”
没脸没皮的她直起身子,睁着真挚的双眼问亲爱的老板:“下雨天送外卖要加钱的,阿治知道这件事吗?”
这语气简直就跟宫侑问“笨蛋治不知道吗?”一模一样!
最后一只饭团被埋进外送箱,宫治拉上拉链掂了掂重量,提着肩带交到他的催债好员工手上。
宫治:“两倍。”
松野栗:“好耶~”
那可是两倍工资!她立马取了围裙背上外送箱,打开手机查看接收到的定位信息。
——集英社周刊少年jump编辑部?
“路上小心~”宫治跟她挥手,特地交代了一句“里面是进不去的,送到大门口给人打电话,要确实地交到对方手中哦”。
说完,把点餐人的姓氏和手机号码同步给她。
***
点餐人是‘赤苇先生’。
松野栗隐隐觉得这名字在哪听过。
也没多想,尽职将外卖送到指定地点,她摸出手机输入了客人的手机号码拨通。
“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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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听筒那头有种死寂的热闹。
没有形容错,就是死寂的热闹——
时任周刊少年jump编辑的赤苇京治先生,近期是工作繁忙的季节,导致他在公司加班至晚饭都忘了吃。
不止是他,几乎整个部门都亮着灯。
除去极个别自带便当,大家都没时间吃晚饭,饿着肚子赶工。
经历过数次这样工作强度的赤苇京治早就练就金刚不坏之胃。
贬义的。
指除了金刚不坏,吃别的都会不舒服。
上一次才因为没吃晚饭而被木兔桑灵魂拷问……
赤苇京治思考片刻,停下手头的工作,翻开手机。
夜晚的宵夜活动丰富,大多开通了外送服务,但汤汤水水的不方便进编辑部,万一弄倒了会很麻烦,气味重的也不行。
……喔对了!
木兔桑前两天刚跟他抱怨过“侑侑不许我们吃‘饭团宫’的饭团!”,还说了“在东京开分店了,可恶好想吃”一类的话。
那就吃饭团好了。
赤苇京治快速做了决定,高声询问了部门众人的意见后下单,转眼又投入工作,把时间和饭团抛之脑后。
此起彼伏的“咕咕”声叫过第二轮,再是第三轮,可也压不下忙碌的各种声音。
突然有人询问“饭团”,赤苇京治这才捕捉到自己手机的来电铃声。
“咕——”
是他的肚子。
是饭团,是救世主!
赤苇京治瞬间清醒,接了电话随手将鼠标甩到桌面,迈着虚浮的脚步、压下眼底的死气、飘似的来到一楼。
映入眼帘的身影令他一愣。
“……松野桑?”
赤苇京治迟疑。
闻言,那人看了过来,手中还拎着外送箱。
记忆力没有随工作压力衰退的赤苇京治很肯定,这人百分百就是松野栗。
只是她怎么出来做外送工作了?
负责照顾的孤爪研磨呢?
原谅他的用词,实在是他跟松野栗的初次会面太过惊悚,时至今日涌上大脑还会令赤苇京治打寒颤。
20.放久了的老宅当然会诞生幽灵付丧神
那会赤苇京治刚步入大学,高中的前辈们或走上职业道路、或朝着梦想进入社会就业、或同他的选择一样是升学……总的来说能够在一起交流的时间少了。
大概是在第二个长假期的时间点,高中合宿会的东京组又聚到了一起。
组织者是黑尾铁朗,地点在孤爪研磨租住的老宅。
“……所以,为什么是研磨桑的屋子?”赤苇京治神色淡淡,一手将餐桌抬起,一手拽过木叶秋纪的衣领喊他一起帮忙。
“因为只有这里够大吧。”大学选择树木医生方向的海信行还是那副笑脸,环顾了下四周比划道,“大到能够容纳我们这么多人。”
在场的音驹、枭谷排球部几乎是全员到齐,就连枭谷的两位经理也在。
确实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赤苇京治不自觉笑了笑。
“赤——苇!”木兔光太郎大喊。
他仰头看去,这位永远不着调的前辈正握着某个门把手。
那门大开,里头极其阴暗,是必须开灯才能看清的程度。
木兔光太郎用食指戳了戳里面,回头兴奋地问询:“这是什么房间?”
孤爪研磨租住的老宅是真的大,每个房间都被他划分出各自的职能。
“是我的游戏室……”
孤爪研磨默默补充道:“这里倒还好,屋子另一面的房间请不要随意乱开。”
这话叫赤苇京治琢磨出一丝不同的意味——大学有这门选修课。
那边自觉做错事的木兔光太郎已经在乖乖道歉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孤爪研磨欲言又止,最终选择剑走偏锋。
“这屋子住着一只幽灵。”
赤苇京治:“……幽灵?”
听着像是吓唬木兔桑的。
木兔光太郎:“幽灵?!”
黑尾铁朗:“幽灵?!!”
犬冈走:“幽灵??!!”
好,上当的笨蛋有三个。
不管信没信,孤爪研磨不愿多做解释,只是挥挥手招呼他们围着坐下准备开饭。
熟人聚会当然要吃火锅。
他们三三两两坐在一块,涉及的话题从高中的排球、后来的选择,逐渐偏离到时下现状。
“……”
“研磨桑呢?”赤苇京治吃着碗里堆成小山高的食物,悄悄把其中不怎么爱吃的肉偷渡到木兔光太郎的碗里,随后面不改色继续问,“公司还顺利吗?”
“嗯,还算顺利。”孤爪研磨微顿,难得多说了两句。
“之前有个小问题,不过有人帮我解决了。”
他不太自在地用指节揉搓眉心。
察觉隐情的赤苇京治没深究,放下筷子向他询问厕所的方位,孤爪研磨遥遥指着屋子的另一面。
“出门左手边第二间。”孤爪研磨说,“千万记住,不要乱开门。”
“……”他犹豫再三,又说,“要不我陪你去吧。”
赤苇京治刚想拒绝,就见他轻声念叨“应该不会”,自己拒绝了自己。
从‘幽灵’的话题开始,孤爪研磨就有些不对劲了。
——幽灵?
抱持怀疑态度,赤苇京治起身拉开客厅门走了出去。
无论幽灵与否,再怎么样都要遵守别人家里的规则。
他很严谨,低头看着一步一脚印,嘴边默念。
第二间、第二间、第二间……
第一间过去了。
第二间,第二、……
?
什么?
走廊上?
赤苇京治:?
趴在走廊上的是什么东西?人吗?活人?尸体?
比较像尸体,赤苇京治抽空想。应该没有活人是面朝下、双臂探前、一只食指竖起像是在写‘死亡讯息’的姿势。
眼下就差在尸体边缘的那一圈白色痕迹固定线了。
赤苇京治整个人固定在原地。
饶是镇定如他也搞不懂状况。
什么?为什么?研磨桑你知道你家里有尸体吗?
不,怎么可能,那可是那个研磨桑。
如果是孤爪研磨干的,要么不会让人看到尸体,要么他赤苇京治马上就是第二具尸体。
他花了一秒整理思绪,镇定地按原计划往不远处的第二间走去。
应该是学业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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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先上厕所,这边比较紧急。
好在没出现第二起灵异事件,比如怎么都找不到的第二间房间。
等等,‘灵异事件’……?
在水龙头下冲刷手掌的赤苇京治灵机一动,想到了所谓的“幽灵”。
研磨桑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真的有幽灵,毕竟是那个研磨桑啊。
强制镇定的赤苇京治合上第二间的门,转身再一次面对那条走廊——
她还在,那位幽灵小姐,不是幻觉。
认定对方的幽灵身份后,赤苇京治反倒真正镇定下来,空出心思去观察幽灵桑。
幽灵桑还维持着‘尸体’姿势,发色是如墨的漆黑,不算特别长,分散地披在后背肩胛骨位置。脸朝地板自然是看不清的,衣着是好几年前流行的家居服,套在幽灵桑的身上似乎大了一个尺码。
几年前流行的款式……越来越像是死在老宅好几年、怨念久不散的幽灵。
这次,赤苇京治没有分毫停顿,印着来时的脚印,就连步幅都控制恰当。
半分钟内,已是看不见幽灵桑的身影,他打开拉门。
客厅内还是照样热闹,跟走廊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赤苇!你回来了!”
木兔光太郎照常的高能量,招呼他回位置坐下。
赤苇京治瞟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在那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他开口喊道:“研磨桑。”
待孤爪研磨望来,再一字一句正色说道:
——“幽灵,出现了。”
孤爪研磨:“……!”
木兔光太郎:“幽灵?真的?幽灵!”
黑尾铁朗:“研磨!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跟我说?!”
孤爪研磨尝试张嘴解释,嘴唇在空中抖动数秒,又合上。
良久,他手掌撑在桌子上,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从座椅中拔起来。
同时,他还不忘拿来一只干净的碗,在电饭煲里盛了一碗满满的白米饭。
然后拍了拍赤苇京治的肩膀,似是在跟他交接班。
语气艰难地说:“抱歉,我去处理一下……”
21.跟租房中介签合同时一定要问清注意事项
孤爪研磨看中老宅远离闹区、大、价格实惠的三大特点,当初在看完宅子后便痛快地付清三年房租。
他付钱的速度太快,中介来不及说明。
“只有一个房间是不外租的,”中介指着角落的20平小房间,“屋主人是大学生,有假期会回去住。”
眼见大客户眉头皱起,中介急忙补充:“屋主人特别说明了‘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请您放心。”
实在是如此合他心意的房子难找,索性不会被打扰……孤爪研磨沉默地答应下来,成功拿到钥匙。
——不会被打扰吗?
会,而且是两次了。
上次也是差不多的场景:空旷无人的走廊凭空出现一具尸体,而孤爪研磨正是被吓到的第一人,脑袋里把鬼魂、穿越、GalGame、凶杀案、付丧神等等元素全都过了一遍。
《宅邸探险:租住老宅的我被幽灵缠上后的一二事》
《走廊穿越后来到异世界升级为王》
《老宅乱舞之幽灵付丧神》
……
更诡异的是,他从厕所出来再次经过——
裤脚被扯住了,被幽灵,被尸体。
不,冷静。既然能触碰就不是幽灵,也不可能是尸体。
难道是中国的古老传说:僵尸?
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你好。”
孤爪研磨:“请你……请您松手好吗?”
僵尸桑迟迟不回话,攥着他的裤腿也不肯撒手。
孤爪研磨试图甩开,可僵尸桑的力气意外的大。
一时陷入僵局。
要不然手动掰开僵尸桑的手?……不要,万一是刚从土里出来的僵尸,指甲里可能还有泥土。
就在时钟的分针又闪过一刻,一阵“咕——”声响彻老宅走廊。
“……”孤爪研磨悟了,这是只饿死的僵尸啊。
家里还有什么吃的吗?善良的研磨开始思考。
小黑带来的水果被他吃完了,晚饭还没到做的时间点,冰箱里唯一能立刻吃的大概就只有那个……
目移,孤爪研磨抓着那条裤腿扯了扯,让僵尸桑能够集中注意力听。
他试着用商量的语气,“我去拿东西给你吃,先放手好吗?”
喔~真的放手了。
终于夺回完整的裤腿,孤爪研磨履行约定去厨房拿了吃的回来。
虽然有些对不起僵尸桑,但确实是……
他递出食物,“抱歉,家里只有这个了。”
——青椒。
最近大学在放长假,小黑前几天买来的食物被他吃的只剩下这个了,原计划是今天出门购物的。
孤爪研磨甚至对僵尸桑产生一丝愧疚。
僵尸桑可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抖着那只白皙的手,接过青椒。
看得出僵尸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上身微微抬起,将来之不易的食物塞到嘴里,重新趴了下去。
“咔。”
要不是能听见清脆的响声,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青椒香气,谁能想到有人在吃生青椒。
“咔咔咔咔咔……”
僵尸桑啃得很快。
孤爪研磨张了张嘴,忍不住问:“……好吃吗?”
僵尸桑没理他。
怎么办,要先离开吗?快到要出门购物的时间了。
不对,应该要先跟小黑知会:“半小时没回就报警”。
嗯那绝对会吓到小黑的,像是在立flag,还是算了。
就在孤爪研磨缩到走廊墙壁暗自碎碎念时,啃完青椒的僵尸桑终于发声:
“谢谢。”
还怪有礼貌的。
孤爪研磨默默回:“不用谢。”
僵尸桑似乎有了力气爬起来,手掌压在木地板将上身撑起,头颅却垂着,好一会才用脖子支起脑袋,一张精致的脸蛋藏在黑色发丝中,眼珠子不着痕迹地寻找,最终聚焦于角落的孤爪研磨。
是位女僵尸。
她脸上还印着红色的压痕,不自觉吞咽着唾液,看孤爪研磨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美味的猎物。
“谢谢,很好吃。”她直直问,“请问还有吗?”
“……青椒?”孤爪研磨杵在墙边,不太习惯地抬眼又垂眸,“没了。”
僵尸桑非常敏锐。
“你不喜欢我的视线吗?”
“不是,不是你。”
话出口的下一秒,孤爪研磨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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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道视线消失了。
僵尸桑:“真的?谢谢你。”
孤爪研磨:“……不用谢?”
——她还得谢谢咱呢!
“我叫松野栗,”僵尸桑挺身坐了起来,抓着头发挠了挠、顺了顺,“你就是中介说的租客吧,很抱歉打扰了。”
原来是屋主人。
孤爪研磨无声“喔”了下,“孤爪研磨。”
算作自我介绍了。
松野栗:“你好,孤爪……?‘研磨’可以吗?”
孤爪研磨:“不。”
“我明白了,孤爪桑。”松野栗直言,从地板上站起来,稍稍仰起头,视线落在他卫衣的抽绳上。
鞠躬,她第二次夸了青椒,郑重感谢孤爪研磨的救助。
“我对厨艺方面不太擅长,”她解释今天的意外,“宅在房间里忘了吃饭的事情,所以才……”
“除了这一次,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松野栗承诺:“我会好好记住要吃饭的。”
“……”
所以几个月后的孤爪研磨端着满满一碗的白米饭,在熟悉的走廊、熟悉的位置,看到了熟悉的僵尸桑和熟悉的“咕——”
他屈膝蹲下,将米饭放置在其手边,随即淡淡地说:
“这就是你说的‘除了这一次’和‘好好记住要吃饭’?”
化为尸体的松野栗悄悄抖了下。
“松野桑,你现在应该没力气说话。”
孤爪研磨伸出食指,用指甲轻敲埋在米饭中的陶瓷勺子。
“再有第三次,我会好好考虑退租。”
下了最后通牒,孤爪研磨起身打算回客厅。
刚走出两步,就听见后面的尸体用极其乖巧的语气说“谢谢”。
孤爪研磨对答如流:“不用谢。”
松野·尸体·栗:“孤爪桑,我使不上力气。”
使不上力气=起不来=吃不了饭
要么把她搬起来,要么喂她吃。
“……”孤爪桑莫名火大。
冷静,孤爪研磨,想想她对你的帮助。
他又带着一身气势迈步回去,蹲下、粗暴地团了一勺米饭,强制塞到她嘴边。
“张嘴。”
22.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宝可梦和她的训练师!
孤爪研磨离开后的客厅炸了锅。
主锅是听幽灵激动的木兔光太郎,次锅是叫嚣着“我不知道啊为什么我不知道!”的黑尾铁朗。
两人把赤苇京治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
对此,唯一目击证人赤苇京治表示“这是隐私,还是等研磨桑回来再说吧”
——当然,他也很好奇,那个研磨桑的家里居然藏了位女性幽灵。
音驹和枭谷已经因此合成大家庭了。
黑尾铁朗手臂一伸捞来木兔光太郎,一脸严肃地对他说:“研磨好像没有说过‘不许跟上来’,木兔你也没听见吧?”
!
木兔光太郎眼睛一亮,猛地扭头看向赤苇京治。
赤苇京治盯他,不说话。
木叶秋纪看热闹不嫌事大,丢下碗筷,捂着肚子佯装痛苦,棒读:“啊可恶肚子突然痛起来了!厕所、厕所在哪!”
厕所当然要经过走廊啦。
“啊啊木叶!你肚子痛是吗?”黑尾铁朗紧随其后,像对待易碎物一样搀扶着他的手臂,“我陪你去,义不容辞!”
这两人你一句“黑尾你真是好人”,我一句“木叶你可是我的好兄弟”,两三句就决定了要同行上厕所。
厕所观光团转眼就集合了一大波人。
黑尾铁朗招呼道:“木兔,干什么呢,一起上厕所啊!”
木兔光太郎盯赤苇京治。
赤苇京治淡然执起筷子。
贸然前去说不定会让赤苇认为他是笨蛋……木兔光太郎忍痛皱眉拒绝:“我不去!”
浩浩荡荡的观光团就地出发,第一步打开客厅门,第二步走出客厅。
“幽灵~哼哼~哈哈~幽灵~”
这是哼幽灵歌的灰羽列夫。
“来吧研磨,让我看看你都瞒了什么!”
这是以老父亲的心态对待孩子的黑尾。
“有了有了——”
这是眼尖的木叶。
上厕所的木叶秋纪第一个捕捉到远方的人影,他立马顿住,两腿打开向下扎着马步,双臂张开挡在众人面前。
“嘘……”
木叶秋纪悄悄踮起脚尖,眯着眼睛眺望。
没错,那个奇怪的布丁后脑勺,虽然比高中时期长了一些,但在空旷的走廊上还是那么好认。
是孤爪研磨,他坐在地板。
幽灵呢?
第二排的高大战士视野比他远……出现了!
那是只趴着的幽灵,在他们视线集中的那一瞬忽然坐了起来!吓得三位侦察兵剧烈颤抖。
这时他们才发现,孤爪研磨一手端着先前的那碗米饭,一手拿着勺子,状似——喂饭?
对,就是在喂饭。
孤爪研磨在一勺一勺地给幽灵喂饭。
远远飘来熟悉的声音,说着“慢点”。
木叶秋纪注意到那是一位女性‘幽灵’,披着如瀑黑发,不规则地分布在身前、身后。只不过此时有些乱了,还有数根粘在泛红的脸颊上。
女性‘幽灵’坐起来没多久,孤爪研磨就停止了保姆行为,将饭碗和饭勺往她的手中托了托,意思是让她自己端着吃。
她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反而是扬起下巴,伸出白净的手指指着走廊一端。
声音颇有些空灵:“孤爪桑,那边有人。”
情势一下反转!厕所观光团成了‘背后灵’。
“人?”孤爪研磨恍然回头。
是浩浩荡荡的厕所观光团,木叶秋纪打头阵,高大的黑尾铁朗和灰羽列夫是他的左右护法,至于后面一帮人都在齐刷刷地盯着看。
——看孤爪研磨和他的幽灵。
孤爪研磨顿时僵住。
熟悉研磨的黑尾铁朗率先做出回应,顺着她的指认,也伸出手指指向木叶秋纪,嘴边嘟囔:“是木叶想上厕所,我们出来陪他。”
木叶秋纪:“你这家伙……!!”
“没错没错!”灰羽列夫此时变得格外机灵,立马接上,“我们都是随从,主犯是木叶前辈。”
“……”
“哈……”
孤爪研磨沉重叹气,引来幽灵桑的注目。
“生气了?”幽灵桑仰着脑袋问。
“没有生气。”孤爪研磨随口答。
意外乖巧的幽灵桑从他手中接过饭勺,轻巧将其埋进米饭中,又接过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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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等空出手的孤爪研磨站起来之后,才施施然也站起来。
目光从始至终停留在孤爪研磨身旁的地面。
原来是研磨收服的宝可梦……黑尾铁朗的脑海里胡乱蹦出词语。
不对不对不对,说到底为什么那个研磨的家里会出现第二个人,两人彼此说起话来还有一种隐隐排外的错觉。
是金屋藏娇啊!
这一词汇出现在观光团全员的眼前,除了灰羽列夫。
灰羽列夫举手,直白地问:“研磨桑,她就是‘幽灵’吗!”
双手捧着米饭的幽灵桑不解,视线转而落在她的宝可梦训练师背后,明知他看不见,还是歪头重复念道:“幽灵?”
孤爪研磨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小声辩解:“……因为你本来就不该出现。”
“原来如此。”幽灵桑非常善解人意,多问了一句“需要我做自我介绍吗?”
孤爪研磨:“不需要。”
黑尾铁朗:“需要!!”
他急忙拨开木叶团长,长腿一迈冲到二人面前,一只手按在孤爪研磨头顶不许他逃跑,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许说话,急吼吼对幽灵桑说:“需要自我介绍,我们都很想知道你和研磨的事!”
说着,还扭头用眼神示意厕所观光团。
观光团团员个个点头应和,摇出破空声。
快说你到底是谁!
此情此景全被幽灵桑纳入眼中,但她没擅自行动,而是转头再一次询问孤爪研磨的意见。
接连被按头、捂嘴的孤爪研磨无奈,抬手狠狠揪了把黑尾铁朗的手背当做报复,在吃痛声中朝她点头。
得了首肯的幽灵桑这才向他们做自我介绍。
她说:“我是松野栗,他的房东。”
黑尾铁朗:“是房东啊~”
木叶秋纪:“是房东啊~”
这两人每每交谈都是旁若无人的,哪个笨蛋会信她只是“房东”——!
灰羽列夫:“是房东啊!”
这个世界还是有淳朴笨蛋存在的。
黑尾铁朗欣慰。
不知道留在客厅的还有没有笨蛋。
黑尾铁朗期待。
23.聚会的意外之喜为什么不能是双份
作为房东的松野栗都出现了,不邀请她参加聚会是不是不太礼貌?
最重要的是他们想了解内情!
孤爪研磨:根本就没有内情。
“是你们的聚会吧,我参加不太好。”
松野栗微笑摇头,举着手中的米饭,缓缓说道:“我有这个就足够了,非常感谢。”
当事人不想参加,可怎么办是好!
没关系,聪明的黑尾铁朗会出马。
只见他捞过孤爪研磨的肩膀,用手遮掩嘴型,轻声撺掇:“把人家邀请上吧?只吃白米饭多可怜。”
“……她自己都说‘不参加’了。”孤爪研磨噘嘴嘀咕,“我有什么办法。”
——原来本人没察觉到。
黑尾铁朗挑眉,看向松野栗,结果对方笑吟吟地回了视线。
他转头又说:“你试试看,我觉得只要研磨说她就会参加。”
孤爪研磨皱眉,不住出声质疑,全被自家幼驯染堵了回去。
“试试看嘛~”
“……”孤爪研磨撇嘴,有些莫名的别扭。
最终还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不太自在地开口向松野栗询问。
松野栗:“孤爪桑没问题吗?”
为什么要问他有没有问题……明明是在问她。
孤爪研磨不满:“我在问你。”
松野栗微怔,糯糯答道:“好,那我参加。”
不喜欢这个?那她试下一种相处方式好了。
厕所观光团参观完毕,带上战利品两名即刻返程。
这一次,松野栗主动询问:“有松饼吗?我喜欢吃松饼。”
引得孤爪研磨偷瞄了她一眼。
“没有~但是我会做。”白福雪绘举手,她在食品公司工作,爱吃、制作一些基础食物不在话下。
她挥了挥手,跟松野栗交换了姓名,连带一旁的雀田熏一起,三人已经在以名字互称了。
还有其他人凑上来交换名字,松野栗均以名字称呼。
“列夫。”
“秋纪。”
“铁朗。”
打头阵的三位女生打开通往客厅的门。
才打开一道仅供一人通过的小口,门内徘徊许久的木兔光太郎立马蹿了上来,瞪大眼睛问:“终于回来了!幽灵呢?——咦?”
松野栗跟他对上眼神。
咦?
后排的黑尾铁朗隐隐期待。
木兔!肯定是清澈的笨蛋。
木兔光太郎眨巴眨巴眼睛。
“啊!”他大退一步,指着神情明显同样意外的松野栗。
他喊了,他惊呼了!木兔光太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木兔光太郎就是最闪亮的明星,每一个人都在期待他问出那一句——
万众瞩目的木兔光太郎,问:“栗!你怎么会在这?”
黑尾铁朗:?
所有人:?
孤爪研磨:?
不是等等,这俩人认识?这也太巧了吧。
这下关注的重点从木兔光太郎转移到松野栗身上。
“光太郎!”她收起一霎的惊讶,眼底迅速凝起笑意,“好久不见~”
松野栗笑得比今天的任何时刻都要甜。
原本想与租客——将来会很厉害的孤爪研磨打好关系,参加聚会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她向前迈了一步。
木兔光太郎是她转学前的好朋友,两家人是邻居,几乎是从小混到大的。高中时她想报考枭谷学园,却因为那是个很花钱的私立学校,加上父亲组成了新家庭,就被顺顺利利地丢到了关西的母亲那。
年幼的松野栗自然受过木兔光太郎开朗性格的影响。
“我正好住在这。”
松野栗避重就轻。
老宅归属权的由来过于复杂,光太郎也不一定能听懂,索性换个说法。
木兔光太郎还在兴奋大喊:“真的是栗!!”
接着往前迈步,站的离她近了些,两腿打开下蹲同她齐平,抬起双臂进行神秘的、双方特有的庆祝仪式前摇。
对这所谓仪式也一并怀念的松野栗蓄势待发——
木兔光太郎:“栗!”
松野栗:“光太郎!”
两个人一齐高举手臂作欢呼状,动作幅度如出一辙。
木兔光太郎:“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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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野栗:“光太郎!!”
一下一上的,手臂抬起一次就是一声“栗”和“光太郎”。
前不久在孤爪研磨面前还是文静模样的松野栗,一改那副‘只听他的话’的乖顺底色,一眨眼就化身卡通火柴小人,跟木兔光太郎像两个呆瓜在原地转圈蹦蹦跳跳的。
她是真的很开心。
孤爪研磨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那个……”黑尾铁朗终于忍不住出声,朝他俩招招手,“木兔,你们两个是熟人?”
“我们两个是幼驯染!”火柴人木兔光太郎答,“对吧,栗!”
“对~”火柴人松野栗跟他勾肩搭背,“我们两个是幼驯染!”
诶~还真是巧合。
没人注意到,安静的孤爪研磨悄悄去储藏室搬了张椅子回来,出言打断仪式:“坐哪里?”
坐哪里——这是一个好问题。
是坐在想拉关系的孤爪研磨身边?
还是坐在久不见的木兔光太郎边上?
……亦或者其他人旁边的位置。
松野栗思考不过一秒,扭头问:“光太郎坐哪个位置?”
木兔光太郎顺势指认,跟她介绍了自己高中的好二传赤苇京治,气氛其乐融融
这是选择了幼驯染的意思吗?
座位选择问题不知何时成了阵营的选择,孤爪研磨默默抬起椅腿打算挪到那边。
却不料松野栗杀了个回马枪。
她说:“我想坐孤爪桑旁边。”
停顿,又看向孤爪研磨,笑着寻他的眼睛,问:“可以吗?孤爪桑。”
“……”孤爪研磨不肯跟她对视,用她能听见的音量回答,“随便你。”
所以为什么要问他……孤爪研磨后知后觉,他居然因为一直被重视就习惯、一被忽视就自然而然地不爽,甚至都被安抚了才摸清那股莫名的情绪。
这算什么啊。挖陷阱?
他用余光瞥了眼松野栗便收回,她维持着开心的神情,喊着“那我要坐你的身边!”,眼睛还亮亮的,想盯着他加座位,下一秒似乎是思及他‘不喜欢视线’,又匆忙看向别处。
……随便她。
24.父母离异后小孩将会面临艰难的抉择
席间,白福雪绘制作好松饼端上桌,坐在松野栗另一边的福永招平出声提醒着“小心烫”,他经常在餐饮店打工,有过被烫到的经历。
“好,谢谢招平。”
听话的松野栗向他道谢,中断了‘马上就吃’的念头,放下餐具跟福永招平聊起了天。
包括但不限于音驹排球部各位的过往趣事、木兔光太郎中学的糗事等等,惹得被爆料对象奋起。
“光太郎”、“招平”、“列夫”、“秋纪”、“铁朗”……
目前的被爆料对象——黑尾铁朗握着筷子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去管那边非常融洽的八卦群体,扯过孤爪研磨的袖子,皱着眉头迟疑道:“研磨哟……”
孤爪研磨:“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他指了指松野栗的方向,小声对孤爪研磨说,“唯独没有喊‘研磨’啊~”
确实,不是“研磨”,是“孤爪桑”。
这在黑尾铁朗看来可有够奇怪的。
“我知道。”孤爪研磨垂眸,盯着碗里的小块松饼,主动认下,“是我不让她喊名字的。”
——当时没想到她对谁都是亲密地称呼名字。
仿佛打输一关游戏,这表情完全不像平日里的孤爪研磨。
“什么什么?”黑尾铁朗燃起八卦之心,一脸做贼的表情,还将耳朵凑近他嘴边,鬼鬼祟祟的,“有什么内情?……我不告诉别人。”
都说了没!有!内!情!
“小黑你好烦。”孤爪研磨不耐烦,伸出手不客气地把竖在一旁的大脸推开。
手掌落回时,却不小心擦过她的胳膊。
上半身几乎全转向八卦中心的松野栗由此回头,问道:“怎么了?研磨桑。”
“……没事。”孤爪研磨扯着嘴角回答。
小黑的疑问在耳边回荡——
那天之后的孤爪研磨有了细微的变化。
不过不重要,他是前男友。
松野栗不愿再去回想过往的一切,她跟孤爪研磨已经分手了。
两个人都从老宅里搬了出去,前男友的近况她根本不想知道!
现在重要的是价值一千日元的外送订单。
“松野桑。”
不远处长相眼熟的男人隔着闸机喊她。
是光太郎的高中好二传,叫什么来着?
实在是记不太清了,松野栗绞尽脑汁。
……赤苇?
喔!点餐客人的姓氏就是这个,应该是他点的吧……选择确认一遍的松野栗卸下外送箱的背带,展示印有‘宫’文字的那一面朝他举着。
——是你点的餐?
赤苇京治点头,用工牌刷了闸机出去,手边还提着自带的大号布袋来装饭团,朝她走来。
“赤苇……”松野栗喊得有些犹豫,大眼睛扑闪扑闪似是求助。
靠客人名字想起他的名字已经是她尽力了,拜托!被光太郎猛夸的聪明二传,请亮明姓名吧!
她没明说,但赤苇京治一下就领悟了。
他流利接话:“京治。”
“京治!”她同样流利。
不愧是聪明二传!
松野栗打开外送箱,赤苇京治打开布袋,两人合作进行饭团转移工作。
“最近怎么样?”
他随口关心着。
“嗯……”松野栗停顿一瞬,又恢复成原样,“如你所见,在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呢。”
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偿还迄今为止每天都盗刷、疑似濒临破产前来追债的前男友保姆费。
好独立,泪目。
只可惜这用词引得赤苇京治侧目,他多嘴问了句:
“研磨桑呢?”
“分手了哦。”
松野栗答得毫无压力,赤苇京治却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这两人原来在一起过——倒也不意外,似乎早有预兆。
在办公室的时候,偶尔路过同事工位,他无意间会瞥见其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播放着YouTube博主Kodzuken的直播画面,少有的几次会瞄到背景闪现的幽灵桑。
直播间粉丝眼睛特别尖,瞄到就问、瞄到就问……久而久之都有老粉主动给新粉科普:是爪爪的室友,偶尔会出现。
嘴上说是室友,出现次数也太多了些。
只有知晓内情的赤苇京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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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点。
这么说起来……赤苇京治手下动作逐渐放缓,最近好像确实有听同事碎碎念过“Kodzuken最近状态不佳”之类的话。
那位同事是Kodzuken的老粉,为自己定下的日课有一条就是‘观看直播’。
没记错的话,现在就是她打卡直播的时刻。
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身旁的人,赤苇京治提起心思。
以他对孤爪研磨的了解,这会估计没有放弃追回。
尽可能的,他比较想她们和好。
作为幼驯染的木兔桑会为难的。
但女方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他默默出言试探:“分手了也挺好。”
松野栗点点头,“你说得对,挺好。”
好的确认了,看样子没有想复合的意愿。赤苇京治熄了‘跟研磨桑告密’的念头,打算等回头空闲了跟木兔光太郎提一嘴。
时间在装袋与闲聊中度过。
最后一只饭团入袋,松野栗麻利地收拾好外送箱,伸手打算跟他道别了。
虽然很想偷懒,但更想窝在店里明目张胆地偷懒。
赤苇京治:“这就走了吗?”
“是哦。”松野栗挑眉,拍拍外送箱上‘宫’的标识,示意自己还有打工在身。
——总觉得今天的京治有些奇怪。
松野栗暂缓返程的行动,皱起眉头问:“有什么话要说?”
欲言又止的神情……喔,难不成是刚才的话题?
那得端正一下态度才行。
她转身面对赤苇京治,正色道:
“就算分手了,也不代表光太郎和京治必须选择哪一边。”
脑补出光太郎和京治两个人像父母离异面临选择的小孩,松野栗忍不住一笑,故作伤心地擦拭不存在的泪水,“……虽然我知道京治肯定不会选我这边,毕竟我们俩只有几面之缘。”
赤苇京治:“不……”
“但!是!”松野栗及时打断他,伸手在身前划了个大大的叉,“告密是绝对禁止的。”
“不许你把我的事告诉前男友!”
“好的,我不会告诉研磨桑的。”
25.神秘的爆炸头客人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几天后的夜晚,‘饭团宫’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他戴了一顶明显是假发的黑色爆炸头,鼻子上挂着副同色墨镜,看不清藏在后面的眼睛,身穿黑白拼接袖的宽大棒球服,背后还背了只硕大的包,鬼鬼祟祟非常可疑。
具体可疑在他看起来很紧张,前后左右环视一圈才敢掀开门帘,进了门还不停,又一次环顾四周似是侦查。
打劫的?
松野栗瞥了眼他的手和穿着,确认没有携带管制刀具或枪具。
大概也不会有蠢笨的劫匪会想到来劫饭团店。
阿治——她仰头寻找,发现他在包间被客人缠住,在很热情地跟人絮叨双胞胎兄弟的糗事。
算了,还是她来应付吧。
爆炸头缓缓走近,同时时刻紧绷关注着店内的环境,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像被吓到的猫突然蹿起,迈下的步伐也小心翼翼的,光是从门口走到柜台这一小段路就花了十分钟。
普通的客人连半分钟都不需要。
他实在是太紧张了,紧张到站在柜台前还在东张西望。
松野栗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出声。
好在爆炸头客人先一步说话了,他压低声线和音量,熟练的连菜单都不用看就报出一连串的饭团名字,最后说了句“这些都来一、不,三个”,就自行找了个大厅的角落位置坐下。
啊……可店里是先付钱再用餐的。松野栗张嘴试图阻拦,结果对方动作极其迅速就窝进座位了。
虽然一只饭团不大,但普通人吃三四个绝对能饱,这位客人一口气点了将近十五个?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食量……
听爆炸头客人报的都是本店的老产品,说不定是大阪那边的常客?
老板在外游荡,只剩下无助的员工一人做决策。
偏偏都不是需要现做的,意味着她可以直接装盘送餐。
好吧。松野栗暗自耸肩,作为一位优秀的员工就该在关键时刻为有钱的客人排忧解难,至于被吃霸王餐的可能性?
整理好需要的饭团,优秀员工当即端着餐盘去往角落。
——那是老板该头疼的事。
她熟练堆起笑容,将餐盘摆到桌上,说:“客人,这是您的餐。”
还在警惕的爆炸头客人一下回神,藏在墨镜后的双眼闪出刺眼的光芒,眼神紧锁那小山一堆的饭团。
他终于不刻意压低声线,大剌剌喊道:“饭团!谢谢!”
与此同时,抬起头与松野栗惊讶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光太郎?”
松野栗迟疑喊着。
看得出爆炸头客人话就在嘴边,猛地转了个口子,捂着自己的爆炸头假发惊恐地说:“我不是木兔光太郎!店员桑,我是爆炸头、爆炸头看得出来吗?我不是木兔光太郎啊!”
根本没人说到“木兔”好吗……松野栗欲言又止,这反应绝对就是光太郎了。
拉开木兔光太郎对面位置的座椅,松野栗坐下,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这位爆炸头客人,请问你昨天怎么没来买饭团?”
普通人的回答:今天想吃。
木兔光太郎的回答:“因为侑侑不让我来!”
他边说还边眼含泪水,“我真的好想吃‘饭团宫’的饭团!前两天赤苇还跟我说了吃后感,他也不肯偷偷给我带几个。”
“侑侑”——该不会是阿侑吧。
光太郎是排球选手,阿侑也是,这两个人的日常交集只能是比赛了吧?她记得宫侑所在的俱乐部是叫……
松野栗问:“你在黑狼?”
木兔光太郎答:“没错!”
果然是‘同事’。
松野栗追击:“你不是说你不是光太郎吗?”
木兔光太郎秒捂嘴:“……啊糟糕说漏了!”
一人盯,一人目移。
估计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姓名,聪明的松野栗转为侧面攻击:“阿侑不让你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问题直接戳中木兔光太郎的心,他取下墨镜,哭丧着脸对松野栗嚎:“侑侑说‘不许去吃那个笨蛋做的饭团,吃了你也会变笨的’。”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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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想吃!翔阳和臣臣也想吃。”木兔光太郎瞬间转哭丧为阳光,迫不及待拆开一只烤鳕鱼馅的饭团啃了一口,狼吞虎咽下握起拳头宣誓,“我作为王牌,身负重任来买大家的饭团!”
等等等等……松野栗终于想起来了,当初被日向翔阳和孤爪研磨一起拉去打的3v3排球赛,对面的阴森洁癖是叫“佐久早圣臣”。
光太郎口中的那个“翔阳”、“臣臣”……该不会是在说日向翔阳和佐久早圣臣吧?
你们都是一个队的?!
——松野栗惊恐瞪眼。
爆炸头客人:“怎么了?”
她没空搭理他,伸手拧着下巴,大脑飞速运转:
已知黑狼队现在有眼前的木兔光太郎、前男友好友的日向翔阳、曾打过一局的佐久早圣臣,以及不清楚是否认识孤爪研磨的宫侑。
后面还会出现什么熟人?
总不可能连她的老板宫治大人也认识孤爪研磨吧?
难道从波罗咖啡厅到‘饭团宫’都是前男友的阴谋?
或者说店内监控其实联通了某孤爪姓男子的电脑?
蓦然回首,松野栗望向身后墙壁上的监控摄像头。
不过数秒,她便冷静下来,不再去算那可怖的可能性。
那可是犯罪!
“栗?栗?”顶着爆炸头的木兔光太郎抬起手掌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另一只手还拿着辣黄瓜馅饭团朝她示意,“饿了吗?我可以分你一个!”
“你不是说你不是光太郎吗?”松野栗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木兔光太郎:“!”
她夺过一只烤鳕鱼饭团,意味深长地说:“在这里见到我,光太郎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啊。”
烤鳕鱼饭团,恰好是木兔光太郎最喜欢的口味。
木兔光太郎顿时想起幼时被松野栗支配的恐惧。
“……那个,我、啊哈哈我其实很惊讶的!”他一开口就是漏洞百出,“赤苇可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下一秒,他捂上了嘴。
26.前男友太好就会在每个有关的时刻都想到他
“真的是真的!”
木兔光太郎摘了那顶幽默的爆炸头放在一旁,神情极度真挚地捧着松野栗的双手,眼睛射出同样真挚的光线,说:“赤苇只跟我说了你在‘饭团宫’打工,别的什么都没说,我也没跟研磨说!”
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松野栗叹了口气,两手动了动,木兔光太郎也乖巧地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光太郎,”她问,“你真的没有跟研磨说吗?”
“没有!”木兔光太郎拼命眨眼睛想表达真心,“我只知道你们分手了。”
果然连分手也说了……
京治那个狡猾的家伙!
松野栗眼睛一眯起,木兔光太郎就危机感上头。
他赶忙递上第二只饭团,这次是酸梅味饭团——栗肯定是不喜欢烤鳕鱼口味!试试臣臣最爱的内陷能不能求得原谅。
木兔光太郎:QAQ
很可惜,松野栗刚在店里享用过员工餐,更别说手上还收了个烤鳕鱼饭团。
但是酸梅馅的好久没吃了,突然有点馋……
她瞟了眼酸梅味饭团,又低头看看烤鳕鱼的,思考半天最终将两者交换,握住前者,皱着眉头停顿半天却迟迟没有拆开包装。
“这是臣臣大力推荐!”木兔光太郎在一旁补充,像是在催促她吃下然后原谅赤苇京治与他的告密行为。
松野栗纠结:“嗯……”
真的一点都吃不下了!
脸上的五官都要拧作一团,眼尾被苹果肌推成一道缝,嘴唇时而抿起时而放松,鼻子也皱到一块。
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中。
如果是孤爪研磨在场——
如果孤爪研磨在场。
他大概会好整以暇地盯她,还会托着腮,如同往后每一个松野栗只想尝一口的纠结时刻,将她那副有趣姿态尽收眼底,在她数次拿起、放下、拿起又放下中终于开口:
“‘第一次约会就是要开开心心的才能留下最好的回忆’,这是栗说的吧。”孤爪研磨指着餐盘中的苹果酱蛋糕,“你明明很想吃,为什么不吃?”
有意维持独立能干形象的松野栗泄了气,难得拖长音向他撒娇:“因为——一整个我吃不下。”
反银光的叉子在苹果酱上戳来戳去。
孤爪研磨稍稍分神往那瞄了一眼。
就是这一瞬分神被松野栗逮到。
“……如果我只吃一口的话。”
葱白手指搭上餐盘往回收,她放低上身,取代苹果酱蛋糕在男朋友视野中的位置。
再探起头寻找到男朋友能看见的脸蛋的最漂亮角度,直勾勾地用眼神缠着他,故意眨了眨眼,嘟着嘴缓缓念到:“如果有人能帮我解决掉剩下的就好了。”
沾有苹果酱的银叉抵在下唇,晶莹的果酱如唇蜜抹上唇瓣,涂有嫩色唇膏的嘴唇一下染了暧昧。
且恰好随着说话声在分开又合拢。
成功让孤爪研磨的注意力全放在这上面。
包厢里会有监控吗?
孤爪研磨这么想着。
无所谓了。他张开了嘴,却不是接话,而是与撑起身体的前倾趋势一同,提前尝了尝苹果酱的味道。
嗯,果然很甜。
就跟这家餐厅对外宣传的一样,是他们的拿手甜点。
——再尝一口。
苹果酱在第一次便被汲取殆尽。
“……嗯?”
是谁从喉咙中漏出的颤音。
似是没料到还有第二茬,松野栗瞪圆了眼睛,被迫仰起脑袋,心下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为被要求收拾残局,所以研磨在提前收取报酬?
空气中的香甜气息一并变了味。
他恍然觉出一丝不妙,脑袋清醒几分,也松了嘴,匆匆结束这场短暂的品尝会,跌坐回自己的座位,两手落下掩饰般轻抬椅子,造出刻意的响声驱散那氛围。
接着用拳头掩着嘴轻咳一声,想调整嗓子,却没成功。
“吃、不下的话……”脱口的嗓音比平日要低沉不少。
孤爪研磨皱眉牵扯嘴角,放弃挣扎,“我帮你吃。”
“……”
松野栗:“交换?”
什么交、……孤爪研磨卡碟。
收拾残局=亲吻?
“不是交换!”他猛闭上眼,梗着脖子喊道,“你吃就是了,以后吃不下的我都帮你吃!”
“吃一口也可以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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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都可以交给研磨吗?”
“我都说可以了,你问题好多!”
“……”
“哪来的以后。”
松野栗捏着酸梅味饭团,低下头悄悄低声喃喃自语。
头顶投下的阴影伴着刘海,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木兔光太郎只隐约听见一声模糊的“笨蛋研磨”。
糟糕、糟糕!
是哪句话让她想到研磨了?!
木兔光太郎面部肌肉紧绷,手指不自觉攥紧他的爆炸头假发。
赤苇说了:“目前不清楚情况,尽量先别在她面前提及研磨桑,记住了吗?木兔桑。”
他记住了,可是……!!救命啊赤苇,他不会应对啊!
哪里哪里是哪里出错了!
没人听见木兔光太郎心底的煎熬呐喊,松野栗仅在最好的回忆里浸了几秒就抽身,此时正逃避似的全身心放在别的物件上。
刘海长了,明天跟阿治请个假去剪刘海吧。
她还是撕开了饭团的包装,尝了尝酸梅味。
嗯,果然很酸。
一口就不想吃。
“不是说一点都吃不下了吗?”
是远处姗姗来迟的宫治老板。
木兔光太郎找到了他的不算主心骨的主心骨,瞬间露出‘救命’的表情,爆炸头假发都被抓成一块该打马赛克的物体了。
他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可怜巴巴地望向宫治。
木兔光太郎:“治治!!”
连从没用过的亲密称呼都搬了出来。
宫治:?
宫治:“好恶……别这样,会让我想到笨侑的。”
木兔光太郎光速改口:“阿治啊!”
宫治眯起眼睛打量,最终决定无视这位尊贵的客人。
他走到松野栗的身旁,手指在背后抠了抠系得有些紧的围裙,问道:“怎么了?表情可比木兔那个笨蛋还委屈哦。”
“他没欺负得过你?”宫治问。
松野栗摇摇头,努力啃饭团,眼底仿佛含着泪水。
……不对劲啊。
宫治瞪木兔光太郎。
这两人藏了什么秘密?
不对,这两人认识?
27.最多只需要六个人就能认识世界上的任何人
“你们两个认识?”
宫治此时的眼神就像是在抓出轨的正宫。
他两手交叠兜在腋下,歪着脑袋看向松野栗,示意她乖乖交代。
这也没什么不好交代的。
松野栗与木兔光太郎对视一眼,后者接收到信号,主动举手打报告:“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
宫治:“……在东京?”
木兔光太郎:“在东京。”
东京这一地名对稻荷崎排球部的众人来说都是特殊的,特殊到只要将这两个字跟松野栗联系到一起就会立马领悟。
“东京啊~”宫治不可置否,没再对这个话题更深入。
他将松野栗按下坐在空闲的座椅上,自己则从别桌拉来一张椅子坐下。
两人一起盯着松野栗啃饭团。
一小口、一小口……咽下还得花不少时间,可她又不能不吃,阿治绝对会说“吃不下也得给我吃完不许浪费我的心血”,然后掰着她的下巴把饭团塞进去,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
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煎熬,以至于木兔光太郎以为她还在难过于之前的话题。
——前男友孤爪研磨。
“……栗,你别难过,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木兔光太郎终于想出了安慰对策,他将自己点的所有酸梅味饭团都捧了起来,递到松野栗面前,“吃吧,都给你吃!”
她真的吃不下了。
松野栗绝望闭眼。
救世主宫治一掌敲在木兔光太郎的头顶,说:“你是笨蛋吗?看不出来她吃不下了吗。”
说完,一把夺过饭团,正好他还没吃晚饭,拆了包装塞进自己的嘴巴。
嗯,不愧是他,做的饭团就是好吃。
宫治边吃边点头,在心底赞美自己。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木兔光太郎也没阻止,只眼巴巴地盯着松野栗,像是做错了事。
这可怜模样,埋头苦啃的松野栗抽空回复他:“不是因为光太郎,我也没有难过。”
话是这么说……但好吧,她确实有被安慰到。
她咽下这一口后缓了缓,看向略显笨拙的幼驯染,“跟光太郎没关系,你也不用站队。京治没跟你说吗?”
木兔光太郎老实回答:“赤苇让我别跟研磨说。”
很好。松野栗点点头,赞赏般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吗?
“咚!”
是一声沉闷的敲击声。
“你们给我等一下——”
旁听许久的宫治终于忍不住了,手中的饭团都被他攥得紧紧的,内陷险些溢出,可他却像是毫无所觉,扯着一边嘴角质问:“从刚才开始就在说什么?”
松野栗张嘴却被打断。
“‘难过’?”
“‘站队’?”
“‘研磨’?”
一个个在他看来很重要的词汇蹦出,跟不上话题的宫治彻底爆发:“我记得你说前男友叫‘研磨’是吧,让我也听听……栗子你在难过什么?”
松野栗眨眨眼,悄无声息地放下啃了一半的酸梅饭团,朝宫治摊手。
宫治眼睛往下瞟,又抬眉看向她。
这场面有些熟悉。
果不其然,松野栗开口了,她报价“一万日元”。
“凭什么不收他的费用!”宫治怒指木兔光太郎。
木兔光太郎指自己,左看看右看看。
“因为我要说的是连光太郎都不知道的情报哦~”
松野栗神神叨叨,眯起眼睛竖着食指在他眼前晃。
连木兔也不知道?宫治下意识与木兔光太郎对视,对方正顶着那对豆豆眼摸不清脑袋,不明白怎么一下就说到钱了,眨两下眼睛甚至隐约发出卡通的“吧砸”声。
不想搭理这情报比自己多的人,宫治撅起嘴思考。
虽然胡乱报价,但栗子不会对他说谎,并且给了钱就会做到位——这些天她一下班就奔来打工足以说明这一点。
宫治沉思。
但那可是一万日元,他得卖多少只饭团?布丁都能买50个了!
宫治犹豫。
松野栗:“独家哦~连阿侑都不知道。”
宫治:!
宫治:“买了!”
接着,在木兔光太郎的豆豆眼迷茫中,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两人自顾自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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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面开启了金钱交易。
一万日元到账!
她笑得狡猾,按着截屏键截下收款页面,光明正大地发给了宫侑。
“钱到了吧?”宫治当她在确认钱款情况,催促着交出情报,“快快快,趁现在还没有客人。”
“咳咳。”松野栗故作正经咳嗽两声,压下上身,两手趴在桌面,看看木兔光太郎,又看看宫治,这才缓缓宣布。
“价值一万元的情报就是……”
木兔光太郎:“就是……”
宫治:“笨蛋,别打断她。”
跟孤爪研磨的分手原因和经过——用来换一万日元绰绰有余。
身后包间内隐隐传出的喧闹声如潮水后退,被隔绝在三人的小角落。
付了钱的宫治和白嫖的木兔光太郎,二人神色一点点严肃认真起来。
松野栗仅仅花了十分钟,讲完了两人分手的始末。
“……”
“好过分!”
木兔光太郎头一个给出回应。
他揪着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挤到面中,脑袋里似乎是在幻想很不妙的画面,隔了许久才念道:“如果是赤苇、如果是赤苇……赤苇不会说这种话!!”
第二个做出反应的是宫治。
这位一直向着松野栗的高中同学兼老板兼自封最好的朋友,握紧拳头“嘭!!”一声砸在桌上,估计也是借此联想到某件往事,愤愤吼道:“太傲慢了,他这种说话方式简直就跟笨蛋侑没什么两样!”
宫治拍了拍松野栗的脑袋,“我绝对站在你这一边,有难处跟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松野栗:“诶~那给我五万日元。”
这话被直接无视,宫治全当没听见,愤慨地再一次捶了下可怜的桌子。
宫治:“真想看看那个混蛋长什么样!”
木兔光太郎:“就是就是!”
长相……她还是很喜欢的。
松野栗小声嘀咕。
这话她不敢真的说出来,一定会被阿治敲脑袋。
“呱!呱!呱!呱!呱!”
是松野栗的特别来电铃声,来电人显示【宫侑】
28.神经大条的朋友偶尔也会有认真的时刻
晚上这样的时间点,宫侑显然是吃过晚饭休息中,能够在第一时间查看到松野栗发去的消息并做出回应也不奇怪。
于是这通电话来了。
【“什么意思?你缺钱?缺钱为什么不跟我说?”】
宫侑的声音有些急,背景音夹杂着其他人的谈话声。
只能说不愧是跟宫治共用一套DNA的宫侑选手,坚定‘吵架中’的原则,就连‘被好友借钱’都要争个先后,力求打败宫治成为所有朋友心目中的第一。
幸好他的朋友是松野栗,不然一定会被坏人骗走所有资产。
“最近确实是有点缺钱……”松野栗起了个头,伸出手指随意扫视指甲,看看手心,又看看手背。
坐在一旁的宫治觉出她的语气不对,两手在脑袋上比了个狐狸耳朵,表情也狰狞起来,无声向她询问:
——是笨蛋侑吗?
松野栗无所谓地点点头。
宫侑的声音埋在他那头的背景音,叫人听不太清楚他的话。
无奈,松野栗只好稍稍调大了手机通话音量。
大是大了,不过大到旁听的木兔光太郎也辨认出电话那一头的声线。
他瞬间警觉,抓来爆炸头假发一下戴到脑袋上,被迫压下的自己的发丝都没管,加上墨镜、一套装备齐全,弓下腰缩进桌底。
‘侑侑?’木兔光太郎冲她做口型。
听筒传来的尽是宫侑的声音,以及黑狼几人的嬉闹,木兔光太郎背都能背出人名,答复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木兔光太郎这下是彻底埋进桌底了。
宫治判断出木兔光太郎来这一趟似乎很不容易,捂着嘴偷笑两声,难掩胜利的喜悦,接着毫不掩饰、甚至用手作喇叭状大喊:“木兔——你来买饭团啦!”
他的目的就是让远在黑狼俱乐部宿舍的宫侑听见。
违抗‘圣旨’、从俱乐部偷跑出来的木兔光太郎瞪圆眼睛,食指竖在嘴前,着急地“嘘”着无用功。
很难不听见。
【“?”】
【“栗子你在猪治那里?!”】
【“好哇!你选择了他!你不选我!”】
松野栗:“我……”
不料宫侑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快速切换攻击目标。
【“还有木兔也在?!你们这两个叛徒!!”】
这下是彻底没办法了,木兔光太郎第二次摘下爆炸头假发,第二次撇嘴一脸做错了事,松野栗见势将手机拿离耳边,按下屏幕上的‘免提’键,放开通话。
木兔光太郎念:“侑侑……”
【“闭嘴,你个叛徒!”】
木兔光太郎捧着饭团噤声。
那宫治可要发作了,只见他“啧”了一声,大手一抓就握住被放在桌上的手机,凑到嘴边说:“喂笨蛋侑,木兔和栗子只不过是选了我这边,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呢?”
【“你、这、混、蛋……”】
听得出来宫侑的咬牙切齿。
宫式双子现场吵架,这在他俩成年之后可有些难得,松野栗觉得手边缺把瓜子、缺口西瓜、缺桶爆米花。但可惜这三个都没有,她只好继续跟那啃了一半的饭团作斗争。
她想做个旁听的透明人,宫侑绝不会让她如意。
【“栗子!你说话。谁要跟猪治说话?我要跟栗子说话,叫她来接电话!”】
“呵。”宫治出气,两手一兜甩下手机便往后靠在座椅靠背上。
一副胜利者的嘴脸。
“我在哦,你说。”
松野栗随口应他。
【“栗子你、翔阳你先等等……栗子,缺钱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才是最关心你的那一个,猪治都是抱有目的的,别信他,知道了吗?”】
松野栗:“好~”
两兄弟吵架,最终获利的总是她。
回想他俩上一次大吵架还是数年前,原因是宫治偷懒缺席了宫侑的某场比赛——当然不是场内,指的是在场外出摊。
偏偏那一次宫侑输比赛了,回家发脾气指认“都怪猪治没到场才输!”
宫治也不惯着他,正好他新作失败了很烦恼,就地跟兄弟打了一架。
这件事是松野栗后来听角名·战地记者·伦太郎说的,她没亲自到场是因为在孤爪研磨的新生公司帮忙,还要兼顾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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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分身乏术。
这次也一样,不仅从阿治手头挖出不少钱,看样子管阿侑借钱也会很顺利。
松野栗心情非常好。
她出言安慰道:“我一直站在阿侑这边的。”
宫治瞪她,她应对自如,挺身反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当安抚。
【“栗子,我就知道你跟木兔不一样。”】
隐约能听见宫侑感动的抽泣声。
不掺和双胞胎战争的木兔光太郎仰头望天发呆。
宫治抱手不断发出“嘁”的不屑声响。
这场景太有趣,松野栗笑吟吟的,打算再听一会。
紧随其后的是等待许久的日向翔阳:
【“侑前辈!你的电话打完了吗?”】
【“喔,翔阳,怎么了?”】
【“研磨的直播开始了!快来看快来看。”】
“哔。”
通话被松野栗挂断。
“呵呵,怎么不继续听了。”
听清那句‘研磨’的宫治冷笑:“你不是站笨侑那边吗?”
“我错了,治大人!”松野栗立马低头认错,“我永远站在钱这边。”
宫治面无表情,两手一推离席,起身就是一脸营业笑去接待客人。
木兔光太郎指他,问:“没问题?”
“完全没问题。”松野栗老神在在。
松野栗:“阿治比阿侑要成熟些。”
木兔光太郎:“嗯,看得出来呢。”
黑狼俱乐部明天还有训练,木兔光太郎收拾了饭团便告辞,他得赶回位于大阪的宿舍。
虽然没明说,但松野栗知道木兔光太郎来这一趟是想跟她见面,亲眼看看她的近况。
不然为什么不去大阪的本店买饭团?味道是差不多的。
他临走前说:“缺钱的话记得跟我说。”
想了想又说:“我永远站在栗这边的。”
“别难过。”
木兔光太郎罕见的认真,松野栗也认真地点头,跟他挥手告别。
果然,明天还是跟阿治请假去剪个刘海吧。
松野栗想,转身回了店里。
29.长高高牛奶的代言人比他们想的还要负责任
影山美羽并不是说约就能约上的美发师,松野栗在木兔光太郎光顾的将近一周后才顺利跟宫治请了假,踏上前往理发店的道路。
与上次突然的预约不同,这次是影山美羽安排好了每位客人到店的时间,不需要客人多等,也不会空出几小时闲暇。
按理说,店里应该不会有第三个人在才对。
松野栗看向意外的第三人。
“抱歉,有点意外状况。”影山美羽在她进店的第一时间就送上道歉,解释道,“我弟弟临时找我,你介意的话我让他出去逛逛。”
介意——倒是不介意。
她有些意外,可似乎在情理之中?
见客人迟迟不说话,影山美羽转头看向自己的好弟弟,他此前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手机,听了声响才抬头。
客人与弟弟对视了。
影山美羽眉心一跳,她遇到过这样的客人,表面不说话但心底其实骂了个底朝天,她不擅长应对这种类型。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客人是“日向翔阳派”。
“……飞雄。”
影山美羽转头喊弟弟,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先走人。
她的弟弟——影山飞雄根本没在看她。
他盯着松野栗,脑内像是在思考什么。
但他没有主动打招呼,松野栗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毕竟她和影山飞雄仅有几面之缘,关系维持在点头之交。
松野栗和影山飞雄的初次见面说来也巧——
那是日向翔阳从巴西回来后的第三场比赛,孤爪研磨场场不缺席,松野栗终于被勾起了好奇心,在他出门半小时左右就突发奇想出了趟门。
体育馆的位置不难找,只要跟着导航走就行。
问题是那之后,联系过的研磨口头告知了路线,潜意识认为能干的松野栗找路能力也很强,没有提出出来接她,她也没说。
就这样跟着口述的路线寻找,松野栗成功把自己绕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小角落空无一人,只有一台自动贩卖机作伴。
比赛还没开始,就没法靠解说和观众欢呼来寻路,孤爪研磨的通话页面就在屏幕上,她在思考要不要拨出。
本来就是她临时决定的,还麻烦人家,会不会降低印象分?
要不然回去算了,反正比赛也看不懂。
可是刚管他要了线路图……好难办啊。
“……迷路了吗?”
无人的角落忽然出现第二人的声音。
来回踱步的松野栗当即停下脚步,看向来人。
——外表看来是位排球选手,还穿着漂亮的队服。
但她对此了解真的、真的、真的很有限。
只能说,他的刘海很清爽。
松野栗点头认下迷路的事实。
清爽刘海君也点点头,接着什么都没说,安静地走到那台自动贩卖机前,投钱、伸出两根手指同时戳两个按键。
自动贩卖机投下一盒黄色包装的香蕉牛奶。
她在家里上网偶尔会看完整个广告的全称,对牛奶的了解比排球选手要深,没记错的话,这款牛奶最常见的是蓝色原味纯牛奶。最近为了推广营销新的香蕉口味,特地与新代言人签约了。
出门前,松野栗就看过一趟广告,代言人的广告词是这样的:
“喝长高高牛奶,你也能和我一样长高高。”
松野栗不自觉将脑海里的广告词念了出来。
喔……这么说起来,那位代言人的刘海就很清爽……不对,就是他吧!
蹲下取出香蕉牛奶的清爽刘海君闻言,朝她点点头,淡然问好:“你好,我是影山飞雄。”
“你好,松野栗。”松野栗对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接受良好。
影山飞雄起身,拆开吸管扎进牛奶兀自喝了两口,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她:“你要喝吗?”
这大概就是代言人的担当吧。
她随口问道:“你请我喝吗?”
“……”影山飞雄噘嘴思考数秒,“可以。”
这位影山选手意外的是个好人,居然会请第一次见面的人喝代言的产品。这么负责任的代言人,要不要跟研磨提一下?
等公司做大做强再说吧。
松野栗:“原味,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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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飞雄:“好。”
初次见面就格外和谐的两人无声来往,默契地一前一后、举着盒长高高牛奶离开无人的角落。
也不怪松野栗会迷路,弯弯绕绕的场馆内部哪怕是叫她再走一遍,还是会走到另一个角落,多亏了有影山飞雄带路,不然她还得麻烦孤爪研磨来接。
“谢谢,影山选手。”
“你要去观众席吗?”
二人同时开口,松野栗一愣,回想起孤爪研磨报给她的位置,再一次跟他同一时间开口。
“不用谢。”
“我要去观众席,麻烦你带路了。”
影山飞雄选手,真是一位好人。
不仅被带出角落,还被‘护送’到观众席入口的松野栗对他感到深深的敬佩。
至于之后在家里的聚会上再见到他就是另一件事了。
眼前的影山飞雄正在沉思,面上像是大脑信息处理中枢卡住了,单纯盯着她看,硬是不说话。
“飞雄?”
影山美羽唤她的好弟弟。
这样长时间地盯着人家已然是不礼貌。
姐姐的声音戳断影山飞雄的思绪,他暂时中止,自沙发上站起身,顺着松野栗的视线行至她的面前。
站立,随即问好:“你好,松野前辈。”
对,影山飞雄比她小一届,这么喊没问题。
松野栗颔首,“原来你是美羽的弟弟。”
“是的。”影山飞雄一如既往的认真,“很巧。”
面对姐姐惊讶的问询,他如实说明了他俩初次见面的情况。
然后,他回头继续跟松野栗攀谈。
认真的影山飞雄礼尚往来:“原来你能从那个家里站着走出来,有点意外。”
松野栗:?
松野栗:你礼貌吗
她不过是让影山飞雄也‘撞’了次‘鬼’,用得着这么深的刻板印象吗!
影山美羽:“飞雄,这个说法太不礼貌了。”
被亲姐姐质问的影山飞雄此时显得有些委屈。
其实他惊讶的重点不是“站着”,而是“那个家里”。
30.腻歪的小情侣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由他主导
影山飞雄对松野栗的了解并不多,只很经常在孤爪研磨的分享中看到她的身影——
这么说并不准确,还是举个例子好了。
『我不是Kodzuken:有喜欢的人了,很开心。』
配图是某张偷拍的背影,背景是老宅门前的庭院。
底下的评论清一色:不可以偷拍、会被拷走的。
孤爪研磨回复:你们好烦……
几天之后又是一条。
『我不是Kodzuken:喜欢的人在睡觉,很可爱。』
配图是某人在沙发上午睡的简笔画,画功很是一般。
底下的评论变成了:这画的是什么?是人吗?
孤爪研磨回复:你们好烦……
之后便是隔几天一条的有关‘喜欢的人’的分享,孤爪研磨的简笔画功力一步步进化,从勉强看出是个人、到一眼看出是个人、再到依稀辨认出发型。
唯二的两张实人照片影山飞雄都幸运地在现场——评论区围观。
『我不是Kodzuken:是女朋友,请恭喜我。』
配图看样子是某段视频的截图:他和女朋友一左一右地坐着,对方戴着眼镜似乎很认真地在处理工作,露了半边脸,而他也有半边脑袋在镜头外,露出的那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底下的评论便齐刷刷的“恭喜”、“这就是传闻中的那位”。
也有几位诸如黑尾铁朗等人发表不同意见:“我就知道!虽然研磨你的画功烂,但我就知道!”
——所以最准确的说法不是身影,而是简笔画。
那些简笔画无一例外都是在家里,孤爪研磨有时会感叹“想和女朋友一起逛超市”,从中得出他的女朋友很少出门。
因此,影山飞雄感到意外。
“抱歉。”他再次郑重道歉。
松野栗甩甩手表示不在意,这莫名其妙的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美发师影山美羽进入工作状态,待她坐下调整好座椅高度,即刻开工。
好弟弟被她安排到沙发等待。
影山飞雄一直以为松野栗是那种‘头发长了也要在家里自己动手’的类型,没想到会在姐姐的店里见到她。
孤爪前辈呢?
哦,不对……是‘研磨’。
他硬是把脑袋里的‘孤爪前辈’全替换成‘研磨’。
究其原因,距今很是久远,但影山飞雄还记得那时的场景。
那是某个孤爪研磨去选手后台房间慰问的场合,恰好轮空的他们俱乐部先到了,影山飞雄便迎面跟他打了个招呼。
非常稀松平常的“你好,孤爪前辈”,跟往常一样,不会出任何岔子。
结果不知道戳到对方的哪根神经了,孤爪研磨当场瞪了他一眼,似是下意识的表现,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便是跟他道歉。
“对不起……”孤爪研磨垂着头,稍长的披肩发丝也垂下,挡住他有些无奈的目光,“能不能别这么喊我,我不喜欢上下级……也不是,总之你换成‘研磨’可以吗?拜托你了。”
影山飞雄立马改口。
接着就听他小声嘀咕:
“一个两个的都这样。”
孤爪研磨口中“一个两个”的另一位是谁,影山飞雄迄今为止都没摸清。
与排球无关的事情,搞不懂就不深究了。
等待姐姐结束工作一起吃晚饭的影山飞雄有些无所事事,今天是俱乐部惯例的休息日,他本想光顾一下‘饭团宫’的新店,结果宫侑早在开业前就放话“谁敢去就用排球打爆他的头”。
虽然不认为自己会被排球打爆头,影山飞雄深思,宫侑前辈说不定会派出日向那个呆瓜。
……所以便作罢了,日向干得出来。
排球赛事早在先前的等待中刷了个殆尽,他开始在好友列表上下闲逛。
既然是松野栗,不如去孤爪研磨那看看,确实有段时间没刷朋友圈了。
影山飞雄戳开Kodzuken的主页。
大总裁孤爪研磨业务繁忙,公号与私号分得清楚,除了创业初期,几乎不发工作相关。
可出乎影山飞雄意料的,大总裁的私人账号最新发了条工作抱怨。
『我不是Kodzuken:不要再往我的邮箱发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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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要退圈。』
底下活跃的评论家问:你原来的助理呢?
代为回复的是黑尾铁朗:没看他最近发的都少了吗!
‘发的都少了’……?
影山飞雄疑惑。
是指什么?
他继续往下划,试图寻找答案。
『我不是Kodzuken:烦,想去逛超市。』
评论家:我懂!跟女朋友边逛边聊实在是太幸福了。
目标是排球协会宣推大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Kodzuken
我不是Kodzuken回复:没有人在问你。
以及——
『我不是Kodzuken:烦,不想换床单。』
评论家:你不是换一次就要炫耀一次女朋友吗?对了,最近怎么没看见你的简笔画了?朋友圈没了你的炫耀还真不习惯!
我不是Kodzuken回复:我要把你删了。
目标是排球协会宣推大师:(吵人眼睛的十二行‘哈’)
影山飞雄眼前一亮,突然领悟黑尾铁朗所说的话是指什么。
他又往下翻了几条,发现孤爪研磨快两个月没发简笔画了。
以前的最高记录可是一天五张,孤爪研磨大师坚持了几年。
吵架了吗?影山飞雄悄悄抬眼瞄镜中的松野栗,她正在认真听美发师影山美羽的修剪建议,时不时出声跟她讨论,聊着“剪完了请美羽喝咖啡”
表面看不出来,他对她的了解有限。
直率的影山飞雄认为,没有什么比直接问当事人要来得直接——他点开了与孤爪研磨的聊天框,编辑了一条信息过去。
【影山飞雄:是吵架了吗?】
孤爪研磨秒回一个问号。
这问号应该是表肯定吧?
和他们聊天有点费劲。影山飞雄暗自叹气,手指飞快敲击手机输入法。
【影山飞雄:松野前辈在我姐姐的店里,剪头发。】
他想了想,补充了几个字:
【影山飞雄:要过来吗?】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
31.某千万粉丝级游戏主播的直播间趣事
影山飞雄等了又等,等到那边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方案、开始修剪工作了,他才忽然想起孤爪研磨可能在直播。
闲来无事想知道后续的影山飞雄转而奔向Kodzuken的直播间。
“嘭嘭嘭嘭嘭嘭嘭……”
巨大的游戏音效响彻。
忘记孤爪前辈是游戏主播了!
他急匆匆从口袋里掏出蓝牙耳机连上,抬头向被吸引注意力的松野栗和影山美羽说了声“抱歉”,戴上耳机再度被那吵闹的枪声占了满脑子。
手中的手机都晃了晃,影山飞雄凭本能按下音量键。
这才看向手机屏幕。
直播间画面是满屏的第一人称枪战游戏,孤爪研磨的人头方框在左上角,表情严肃认真,像是全身心都投入游戏了,只有镜头照到的右边肩膀在小幅度挪动。
第一人称镜头很晃,混杂着枪的后坐力和视角移动,枪声就没停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赢得游戏,只能说他不愧是前电竞选手。
影山飞雄却嗅到一丝不寻常,屏幕上飘过的粉丝弹幕证实了这点。
【爪爪突然打得好激进!】
【这局刚来,爪爪是被上局气到了吗?上局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很顺利地赢了,爪爪是在另辟蹊径吗?】
就连他的队友也开了麦,小心翼翼地询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只见孤爪研磨抬手托了下耳机,似乎是在调整音量,随即皱起眉毛轻轻“嗯”着。
目光一动不动注视着游戏页面,看他的表情像是在思考,良久又“嗯”了第二声。
似乎是潜意识回答“心情不好”,回过神思考了还是“心情不好”
弹幕有在问【发生什么事了】,队友也在问【发生什么事了】
作为观众之一的影山飞雄同样想问——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孤爪研磨没有透露分毫,他向来不跟粉丝谈论这些。
只是趁着游戏结算、闭上眼睛缓了缓神,上身后仰倒进座椅靠背,脑袋上的耳机被震得歪了些,孤爪研磨索性摘了耳机丢到桌上,支起一条腿,整个人埋进座椅。
桌面背朝上的手机被摸走,手机壳很冷门。
——由粉丝扒出来的,非常小众的情侣款。
知名主播Kodzuken有女朋友一事是公认的秘密,他既没公开也没掩饰,故而仅在老粉之间传播。
此时这情侣手机壳的侧面在被它的主人抠动,发出的“噔”、“噔”声响取代了枪声。
应该是在等新队友的接入。小小的方框中,孤爪研磨长舒一口气,支起另一条腿,两手捧着手机在研究不知道什么东西。
在想怎么回复他的信息。
影山飞雄隐隐有种感觉。
“叮咚~”
这是新队友接入的音效。
接着便是影山飞雄很熟悉的声线,说着“研磨!我来了!”
弹幕齐刷刷的【欢迎翔阳!】
是了,日向那家伙经常有参与孤爪前辈的游戏直播活动。
影山飞雄看得更认真了。
新队友日向翔阳的到来让其他队友略微松了口气,卸下安抚Kodzuken的重任。
拜托……Kodzuken很少在直播里明确表示过三次元原因的心情不好,还一副“跟你们没关系”的拒绝交流姿态,单纯游戏队友关系的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日向翔阳,被委以重任。
可是孤爪研磨摘了耳机,根本没注意到日向翔阳,全身心投入手机的攻坚作战,稍短的发丝逆着耳机夹角从耳后钻出,荡在他的眉心前。
他的头发自大学毕业就没怎么剪过,一直长过了肩膀,平日直播时都会好好扎起,以免干扰游戏状态。
粉丝经常呼吁他取下发圈让大家好好品品长发爪爪的魅力,宠粉的孤爪研磨第二天就取下发圈,改为用抓夹夹头发。
孤爪研磨语:取下发圈了。
今日的不寻常延续到头发——
镜头底下的孤爪研磨很是烦躁,手机被他送到左手,腾出右手一会挠挠眉毛、一会抓抓头发,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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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叹一口气、一会盯着脚趾发呆。
在对着手机内的内容苦恼。
不知不觉间,被他挠下的头发越来越多,逐渐遮盖了面庞。
脑后的抓夹一步一步丢失攻击目标,随着他的动作向下滑。
直至一声清脆的“咚”,无处受力的抓夹仿佛听见耳机里日向翔阳的呼唤,干脆彻底松了、撞到地面来提醒孤爪研磨。
他总算从深深的思虑中脱身。
浑身一震,抬眼望向电脑屏幕,折起的双腿立马卸了,孤爪研磨一把抓过耳机戴好,也不去管落在颈肩瘙痒的长发,扣着手机艰难地托起耳麦,使其靠近嘴边。
千万级粉丝的大主播爪爪对他的粉丝说:“……再等我一下。”
这次等待的时间很快过去,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两边的大拇指就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个键,然后锁屏、丢手机、跟日向翔阳打招呼、重新进入工作状态一气呵成。
与此同时,影山飞雄的手机震了两下。
是等待了许久的来自孤爪研磨的回信。
【孤爪研磨:不去。】
不来就不来吧。耿直的影山飞雄没有多想,继续看他们打游戏。
孤爪研磨的打法愈发激进,看样子似是对应前面他所说的“心情不好”。
只可惜运气守恒,这局的Kodzuken是队内第一个死的,灰暗的屏幕显示其他队友的视角。
不寻常已成今天的寻常,他没有在死后还指挥队友。
孤爪研磨又把耳机摘了。
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抓夹,抬起肩膀三两下熟练地夹好头发,连那一缕因短而挂下的碎发也不放过,用抽屉里的板栗发夹夹住。
弹幕纷纷飘过哀嚎,恳求录屏组尽快更新。
【实名申请长发爪爪常驻直播间,你是谁你把我的爪爪藏哪了?】
“驳回。”孤爪研磨一顿,口气些微变化,“会影响我打游戏。”
他不满道:“公司领导规定的,我必须听。”
【什么公司?你是总裁的那个公司吗?】
32.人生就是在无数个十字路口做出不同的选择
收获全新刘海和全套护理的松野栗很满意,爽快地付了钱,对影山美羽夸了一句又一句,天花乱坠的还以为是想靠把美发师捧上天来免单。
她是今天最后的客人,影山美羽早早收拾了店里,招呼上好弟弟便来到门口准备锁门。
松野栗还未离开,站在那低头看手机,一脸严肃。
“是在等出租车吗?”影山美羽问她,车钥匙串在食指上甩了甩,格外帅气地询问,“载你一程?”
“不,没事。”松野栗摇头拒绝。
在影山美羽面前的人设是……
手机严阵以待,拨出某个号码。
在姐弟俩的双目注视下,松野栗将听筒挨到耳边,眉眼微垂,安静地等待电话接通。
影山姐弟正想先行离开,就听她先一步开口,对通话的对象说:
“对不起老板!我现在就去店里。是、是……打车?不报销吗?”
上一次见面,这位客人的惨状还在影山美羽的心头牢记,闻言她顿时止住脚步,多望了松野栗一眼。
——又是那个惨无人道的老板?
【不报销。我也没让你来吧。】
惨无人道的老板音从听筒传出。
松野栗恍若未闻,一边对着空气鞠躬,一边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带着“对不起我现在就到,真的很抱歉……”远去。
她不知道影山姐姐在向影山弟弟诉说客人的不容易,
不知道自己被塑造成多么小可怜却努力生活的形象。
就像她不知道影山弟弟把她光顾理发店的事告知了孤爪研磨一样,
她同样不知道影山弟弟记下了她的惨状准备有机会跟孤爪研磨说。
出租车内,打表器在还没暗下的天色中都闪着白光,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隔几秒就跳下一个数字。
美发店与‘饭团宫’的距离可以乘坐公交车,那样也更便宜实惠。
但松野栗有不得不这么做理由。
“麻烦您,可以开快一点吗?”她皱着眉毛催促司机。
司机笑呵呵的,“快也是这个路程,不会少算钱的。”
不是因为这个……
松野栗轻巧叹了口气,直言:“晚于下个整点,我就没钱付车费了。”
这话的语气听着像是开玩笑,司机自然没当真,从后视镜里瞥了这奇怪的乘客一眼,却惊奇发现她的神色无比认真。
“……”
司机沉默,问:“认真的?”
“认真的。”松野栗点头,“我背了高利贷。”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沉默。
听起来是到点就会被扣钱的高利贷程序。上了年纪的司机搞不懂现今的新奇软件,见她神情不作假,不禁提了口气,两手都攥紧了方向盘。
他扣着帽檐往下压了压,语气深沉:“那您可坐好了。”
别看他这样,年轻的时候可是在悬崖边骑摩托的好手。
油门发力,司机的眼神都锐利几分,推动档位的气势堪比牛岛若利选手的扣球,卡在会被交警找上门的车速,在允许超车的道路上连连追赶,原本30分钟的车程硬是被压缩到20分钟。
急刹到站!
太久没体验过这种过山车式的开车方式,松野栗颇有些惊魂未定。
上一次、这么吓人……好像还是研磨刚拿到驾照的时候。
彼时同居的二人还在暧昧中,每天都要花时间在通勤上——谁叫孤爪研磨选了繁华地段作为工作室地址。
繁华地段的好处有很多:吃喝方便、快递早上就能送到工作室、离哪里都很近。
可惜脱去最开始的新鲜感,久而久之孤爪研磨就厌烦了。
早起、上班挤地铁、工作、餐厅人太多、下班也挤地铁……
有时不想跟别人一起吃饭,他就撺掇松野栗错峰吃饭;有时回到家太累,连做饭、吃饭的精力都没了;有时孤爪研磨从超市回来看她关了灯便以为吃过了,没叫她吃饭。
导致本就不记得吃饭的松野栗险些瘦脱相。
孤爪研磨在走廊捡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尸体。
那是他人生头一回拨打救护车的电话。
也正是这一次经历,孤爪研磨怒而花半个月拿下驾照、花重金置办新车,每周都要抽出一天时间拉她开车去附近超市买零食,每天回家头一件事就是监督她吃晚饭。
美其名曰“不想被警方以凶杀案嫌疑犯的身份录口供”。
然而车技稀烂,拿证后第一次上路就是在下班后,架着松野栗前往附近超市买菜。
没错,下班之后,夜晚。
起步第一下,车发出了不明所以的“嘀——嘀——嘀”声,孤爪研磨找了东摸西摸找了大半天,车门、档位、安全带都是正确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难不成是车子本身的原因?
孤爪研磨狐疑地盯方向盘。
最后还是副驾的松野栗找到源头。
“孤爪桑,你……”她张开嘴巴,又默默闭上,指着安全带旁边提醒,“手刹没拉。”
新手司机孤爪研磨故作镇定,目视前方,左手悄悄落下摆平了‘汽车故障’。
——持续了许久的“嘀”声瞬间就停了。
孤爪研磨:“……”
松野栗:“咳……”
副驾上的人扭头看向窗外,状似认真地欣赏着风景。
“你在笑吗。”孤爪研磨问。
“怎么会呢。”松野栗即答。
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孤爪研磨不再搭话,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路况,全程目不斜视,红灯变成绿灯才起步、黄灯绝不冲刺赶道、究极有礼貌避让所有车辆。
也算有趣。
旁边悄悄瞄了他好一会的松野栗情不自禁地感到愉悦,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兀自切换到摄像功能,提议道:“需要我帮你拍一个‘人生第一次开车’的vlog吗?”
她有看孤爪研磨最近的视频内容,数据似乎不太乐观。
精神高度紧张的新手司机听见了,却没第一时间回应。
……等到下一个红灯。他吐出一口微不可查的紧张气息,扭头瞪她,恶狠狠冲她喊:“不需要!谢谢!”
“可是真的很有趣诶。”松野栗望向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身体似是不自觉地向主驾驶靠近了些,“录一下,好不好?研磨桑?”
什么好不好的……
向她那飘忽的余光被孤爪研磨拼命逮住,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平复下的剧烈心跳再一次炸裂,“扑通”、“扑通”的震在耳边,险些跳出去一脚踩到油门上。
……是吊桥效应,一定是。
孤爪研磨隐隐有种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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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错觉。
心跳声不会被她听见吧?
他掩饰般提高音量:
“……随便你。”
‘Kodzuken人生第一次开车’vlog开录!
“后期会剪辑的吧,总之先说点什么?”
趁前方路况良好,松野栗出声鼓动他。
没有过录vlog经验的爪爪深呼吸,扯着嘴角碎碎念:“呵呵……开车好有趣。”
松野栗:“好~太僵硬了。”
孤爪研磨:“很努力了!”
“喔,前面是十字路口。”松野栗自动配好画外音,识相地将录制的画面转到前方,默默抓住车顶前扶手,“这对我们的爪爪来说,可是一个超级大挑战!”
爪爪瞪圆眼睛碎碎念:“一般这种时候就会出现一些支线任务了,呵呵。”
话音刚落下,“嘭!”一声巨响接上。
松野栗:?
孤爪研磨:?
“什、……?”
“车祸?啊?车祸?”
那支vlog是孤爪研磨的第一支vlog,第一次夜间上路、第一次吊桥效应、第一次目睹车祸现场……
vlog后来上了热门,为未来Kodzuken的转型打下良好基础。
只是当天两人吓得不轻。
以开车为工作的司机很不容易啊……松野栗叹气。
“嘀。”
松野栗爽快支付,收下车费小票下车,随意扫了眼那上面的时间。
——卡的刚刚好。
3
2
1
她盯着手机默默倒数,在归零的那一刻,手机响了。
“呱——呱”
独特的铃声。
高利贷来了。松野栗嘀咕着,戳开新到的信息查看。
果不其然,是钱通过亲密付被刷走的提示信息。
这些天她也是摸出规律了,每日晚饭点刷钱,跟提醒她吃晚饭一样。钱包里有多少钱就刷多少,偶尔会有漏网之鱼给她留个一两百、五六百日元的。
所以得赶在固定的时间点前把车费付掉。
今天留了两百日元。
“哼。”松野栗望天。
也不知道研磨是怎么知道她有多少钱的。
算了,都给他,当做以前没饿死的照料费用了。
象征着夜晚的窗帘拉下,眼前‘饭团宫’的门上挂了“营业中”的牌子,松野栗掀开门帘推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是栗子啊。”
宫治站在制作台内,还是那一身黑,没戴帽子,探到来客是员工便埋头继续制作饭团。
“来得正好,把餐给那边的客人送过去。”
惨无人道的老板一开口就是不停地安排工作:“过两天店里休息,你跟我去出摊。”
松野栗:“出什么摊?”
宫治:“就是出摊啊。”
“有排球比赛,我必到场。”他幻想着当天的情形,笑成个傻子一样,“那天会有很多人,我们借这势头,一口气开第三家分店!”
累死累活的松野栗盯着他欲言又止,默默端起餐盘。
宫治心情很好,哼着歌补充道:“排球协会也会来人~”
结果一抬头,松野栗早就送餐去了,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33.追赶潮流的宫老板连捆物都知道
每有排球赛事,人们总能在场馆外看见知名的帅哥选手——宫侑在摆摊卖饭团。
奇怪的是,这位宫侑选手总会带上黑色的假发和黑色帽子,谁都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有好奇的粉丝终于耐不住上前询问,才知道他并不是宫侑选手,而是他的双胞胎兄弟:“饭团宫”宫治先生。
再之后,非粉丝的大家都发现了。
宫侑选手的每一场比赛都有“饭团宫”在门口摆摊,就算比赛在国外,他也会支个摊子照摆不误。
粉丝圈内都在吹“他俩感情真好”。
宫治先生俨然已成场馆外的一道打卡风景线。
“不是在吵架吗?”松野栗笑问,手下摆放饭团的动作没停下,快速将自己负责的区域摆好,轻呵一声追问那边悠哉与粉丝合影的宫治,“吵架还场场不落?”
今日比赛的规模很大,不仅选用了最大的场馆,就连观赛观众都是成片成片的,有亲子、有情侣、有粉丝团体,官方允许的摊贩也不在少数。
其中就属“饭团宫”这边最热闹。
宫治:“呵,你懂什么。”
他维持着营业笑脸,身前的集邮队伍排长队,流水线一样比‘耶’、比心,靠唇缝漏出气音:“她们是为了在我这打卡才来的,笨侑算个屁。”
还招手鼓动后面队伍里的女孩子们,“……大家说对吗?”
女孩子们当然给面子配合,高声答:“对——”
这一齐声盖过所有热闹,成功吸引了前后左右五十米的注意力。
合照活动如火如荼进行到尾声,宫治忽然问:“诶你说我要是把签名照拿出去卖,会不会价格比侑那家伙的还要高?”
他异想天开,伸手推开帽檐露出那张帅脸,嘴角挂下口水。
“我再一张签名照捆一只饭团,让所有人都尝尝我的饭团。”
宫治:“你觉得怎么样啊?栗子!”
松野栗:“我觉得不愧是双胞胎。”
“你骂谁双胞胎呢!”宫治的眼神一下锐利,一顿咔咔将合照的手机递还给最后一位女孩,伸出食指尤为严肃,“再说双胞胎、再说我就不给你结今天的工资了。”
“我记得你家离这里有点距离的,”他呵呵冷笑,抄起双手,仰着下巴高傲无比,“今天晚上就给我爬回家吧。”
惨无人道的无良老板。
“嘁!”松野栗朝他扮鬼脸,四下观察起周身环境。
可恶,有点脏……不能倒地上打滚。
无奈,她只好老老实实地做一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表示一句话都不会说。
无良老板满意地点头。
先前来合照的女孩子们每人得到一张专属合照,个个捧场,在宫治的摊子上先后买了一只又一只饭团,刚备好的货架立马空了一排。
陆续有人来购买饭团,老板和员工分工合作,赚得盆满钵满。
除此之外,“饭团宫”的外送平台接到了新订单——说是外送平台,其实是员工的私人联系方式。
对,员工松野栗收到木兔光太郎发来的信息。
【Bokuto!!:栗!!现在有超级重要的一件事!】
【Bokuto!!:请送五只饭团来选手后台,每个口味都要五只,侑侑吵着说要@%#%@#】
?
后面那一串乱码是什么?
松野栗看透一切,敲字回复:
【栗子:选手不能打架哦。】
【Bokuto!!:没有打架,我们在友好交流,请马上@d#!%】
——绝对是在打架。
手机震动两声,这次换了位客户。
【和三个笨蛋同队真的不容易:[图片]】
简洁明了,是不太熟的佐久早圣臣,没想到吧松野栗也有他的联系方式。
图片像素清晰,木兔光太郎的刺刺头和宫侑的金发男明星头非常显眼,两人已然打作一团,玩闹般飞起一只拖鞋,边缘还有日向翔阳的橘子头钻出。
佐久早圣臣又发来几张照片,正面、侧面、背面全都拍了。
有张是宫侑的嘴巴如橡胶被扯开,有张是木兔光太郎的眉毛被手掌抠住,还有张是日向翔阳在慌张劝架结果被甩了一拳。
他一定认识角名伦太郎吧。
松野栗是这么想的。
发到网上绝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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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大把的赞和熟人的嘲笑。
【和三个笨蛋同队真的不容易:请送饭团来选手后台,侑会付钱,谢谢。】
【和三个笨蛋同队真的不容易:酸梅口味请放在模具中制作,戴两层手套,不要让外面的灰尘沾到,钱的气味也不要,两层外包装,只要两只,谢谢。】
完全诠释了他的网名。
至于为什么没把最后一句的注意事项直接告知制作师傅——松野栗回头望向收钱的宫治,猜是佐久早圣臣不想自己的饭团被手机上的细菌沾染。
“阿治~有外送订单哦。”
松野栗将特殊要求告知了宫治,对方听第一句就知道是谁下的单了。
“佐久早?”宫治噘着嘴很不满的样子,戴上黑色口罩一边俯身拿出随车备好的模具,一边跟松野栗说话。
他问:“还要什么别的?”
“光太郎说每个口味来五只。”松野栗答。
“……”
宫治抬眉:“没了?”
“你想听什么。”
松野栗笑看他。
“阿侑想吃的?”
双胞胎哪怕正在吵架,还时刻记挂对方。
下一秒,宫治的嘴撅的能顶起一瓶汽水,几乎是用捶的将饭团按进模具。
不,撤回前言,她说错了——应该是时刻记挂对方是否先一步低头。
“小心把灰尘打进去。”松野栗转头口气凉凉地说着,微笑将饭团打包好给受惊吓的客人,再面不改色对他扯谎,“阿侑说‘给你个表现机会做我爱吃的饭团就原谅你’,算是向你低头了吧。”
“呵!算他识相!”
捏饭团师傅制作完了特殊要求的酸梅味饭团,步骤来到“阿侑最爱吃”味饭团,他忽然琢磨过味来,缓缓抬头盯她,说:
“……笨蛋侑不会说这样的话。”
“诶?暴露了?”松野栗眨眨眼。
宫治苦于戴着手套,不然一定会敲她脑门!
还“原谅”,吵架的根源都是侑的错,轮得到他原谅?
“一会你送进去,我才不去。”
见员工想反驳,无良老板一口回绝:“不给你工资。”
34.从没见过分手的前男友托共同好友来求和的
松野栗:“你确定?”
她直视宫治,眼神毫无波澜,陈述:“你知道我对排球一窍不通的。”
“这场馆我没来过,排球选手也都不认识,很大概率会迷路到角落。”
“到时候还得麻烦阿治关了摊子来接我。”
松野栗神情微变,真诚地询问:“你确定要我去送吗?”
“……”
宫治师傅挺直上身,仰头望着帽檐,侧面看过去像是在翻白眼。
他狠狠闭了闭眼睛,胸脯鼓起,重重叹出一口气。
睁眼、摘下手套,转身从上方一把抠住她的头顶。
接着垂眸,帽檐盖下的阴影显得整个人尤为狠厉。
“……你就不能认一下路吗?”宫治压低嗓音问。
这张脸阴沉下来还是很吓人的。
可惜松野栗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不能呢。”她微笑答复,认路是不可能认路的。
在旁人看来,宫治老板似乎被他的员工惹恼,都用上‘暴力手段’了,手背都泛着青筋,手底下的员工还好吗?是不是下一秒就得拨打报警电话和救护车?到时候会影响排球比赛吗?
——来个好心人去阻止一下他!
人群中,观望已久的两个身影终于被催着赶着出动了一个。
正好就是在宫治对抗失败,挣扎着被迫接下外送任务,又很不爽松野栗那副笑眯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嘴脸,暗骂她“到底跟谁学的”时……
阻止斗争的救世主出现了!
“抱歉~打扰了——”
救世主拖着长音喊。
没等战斗中的二人给出反应,救世主又用棒读的语气指认:“哟,这不是我们栗吗?怎么在这呢。”
宫治与栗齐刷刷转头看向来人。
那一般人睡不出来的鸡窝头,进入社会后变成原始皮肤的一身西装,永远是一脸成熟的好相处形象。
宫治:“黑尾先生。”
松野栗:“小黑?”
同时喊出口的两人,后者不同的亲密称呼彰显与之并非陌生人。
继木兔光太郎之后,又出现一个排球协会主任,自称“对排球一窍不通”的栗子到底还有多少排球圈的人脉。
木兔也就算了,黑尾这家伙可不一样……
原本扣在脑门的手掌在外人面前也收了,宫治问自家员工“你们认识?”
他光跟松野栗说话与互动,喊完那一声之后便不再搭理黑尾铁朗,隐藏在深处的排外意味十足。
黑尾铁朗察觉到了,笑意更深。
同时目光微不可查地向后飘忽。
松野栗对他二人的暗潮涌动毫无所觉,先就轻回答了“在这打工”,后小声对宫治介绍道:“通过前男友认识的。”
……栗子的前男友!前男友的朋友也是敌人!
宫治的眼睛瞬间眯起,带着敌意看向黑尾铁朗。
前一刻凝聚起的敌意被松野栗打断,她扯了扯他的围裙,拉着宫治后退一步。
随即矮下腰、张开手掌掩饰嘴型,跟他说起了悄悄话。
“饭团做好就去送了,我来应付客人。”
松野栗悄咪咪瞄了眼来意不明的黑尾铁朗。这是个危险人物。据研磨所说,他从小就被骗去打最累的位置,长大了目睹小黑‘行骗’全排球圈的事迹,是个狠人。
虽然不知道他特意光顾且非要跟她打招呼的目的是什么,总之先支走阿治就对了。
——免得说出些不该说的。
熟悉她的宫治一眼就能看出她在刻意支开他。
该不会那位前男友会出现?不、没这个可能。
宫治明目张胆地瞟了尊贵的客人一眼,对方笑着歪头,看似极其无辜。
他还清楚记得松野栗的分手原因。
那对栗子来说可是个超级大雷点。
所以不会有前男友,有也无所谓。宫治稍微放下了心,“嗯”了一声,回到摊子前堆起成年人的虚伪笑容,对黑尾铁朗说完“想吃自己选”便自顾自打包外送订单去了。
这么没礼貌的“饭团宫”可是头一回见。
黑尾铁朗啧啧称奇,却没对此多做评价,收回视线转而用手在胸前比划头发长度,满脸慈祥地跟松野栗搭话:“栗的头发……”
“……剪了啊,之前这么长的。”他指指她的头发。
松野栗倾斜脖子,屈指挑起特意留长没剪的鬓发。
“嗯。”
不知所云地应着,这一声显然有些冷淡,听得打包完毕的宫治很是满意。只见他高傲仰头,仗着下半身被小摊遮住,双脚在底下一点一点踮起,像是在跟谁以尊严相搏。
超过了、超过了!身高超过了!
宫治下巴一抬就是一声“呵呵”。
拎着外送箱转身就走。
黑尾铁朗:“他是笨蛋吗?”
松野栗:“还好吧,见谅。”
原以为那冷淡态度是做给她的老板看的,结果老板离开后还是这样,黑尾铁朗一下泄了气,双臂一张将手掌撑在台面,稍微弯下腰凑近她。
“栗好冷淡~”他惯用耍赖的戏码,顺利收获松野栗的瞪眼一枚,当即收敛了,低着脑袋直直地看向她,“和栗有矛盾的是研磨对吧?不要这么对我啊,我是无辜的。”
一边说,一边迅速地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到眼尾擦拭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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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
演得太过了……却给了个很好的台阶。
——不愧是成熟的小黑。
“……”松野栗睨了他一眼,无奈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跟你一起来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
黑尾铁朗秒答,谁都知道她话里的“他”代指谁。
偏偏答得太快也是个破绽,松野栗一眼就看穿了,索性脱下手套甩进垃圾袋,无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说实话!”单手插在腰间,她伸出另一只手握拳展示力量,“……不然小黑就是跟‘犯人’同罪,你这个‘共犯’!”
差一步就成为共犯的黑尾铁朗连连举手投降。
“在那呢,我们来慰问选手的。”他反手戳了戳身后,脑袋一热就为人私自求情,“研磨盯了栗好久的。就原谅他吧?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从没见过分手的前男友托共同好友来求和的。
什么态度?能缓和的关系都变得不能缓和了。
前男友放的豪言壮志她还能一字一句、连语气带表情的背出来。
松野栗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表现得越冷静。
“不了。”
她闭眼做了组深呼吸。
“分都分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黑尾铁朗有些意外:“啊……啊?”
新的手套拆封,她取了一只出来戴上,微笑招呼另一边的客人,赶客意味毫不掩饰。
自讨没趣的黑尾铁朗噤声,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
“抱歉,栗。是我说错话了。”他郑重道歉。
招待客人的好员工回:“嗯,原谅你了。”
“给我装个辣黄瓜的吧,再拿一个栗子的。”
松野栗自然知道前男友对辣味很不擅长,眨眼间装好两只饭团交给他,附赠一句“下次见,小黑”当和好信号。
提着饭团的黑尾铁朗跟她挥挥手,迈回来时的路,这次却是带着某种质问的气势。
到底是怎么回事……研磨会错意了?
“喂研磨!”他边走边喊朝看不清的阴影角落喊,“你不是说‘吵架’吗?那边说的明明就是……”
话断了,黑尾铁朗今天第二次噤声。
眼前戴着黑色鸭舌帽、墨镜、帽衫的大帽子、口罩的孤爪·全副武装·研磨,不对、是Kodzuken,他还是被眼尖的粉丝认出来了。
面对粉丝“是爪爪吗?”的询问,他熟练回答:“你认错了我不是Kodzuken,经常有人说我跟他很像呢哈哈。”
孤爪研磨注意到了归来的勇士。
他朝勇士招手,以眼神询问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