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太子爷》
第1章 凌辱公主
“来人啊!把这个登徒子给本宫抓出去!”
随着一道带着愠怒与委屈的声音响起,沈正道下意识地睁大了双眼。
只见轻纱帐下笼着的是一抹娇俏的身影,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夺目的波涛更是看得人头脑发热。
还没等沈正道定神仔细端详一番,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伸手一摸,竟是满手的血迹。
下一秒,无数的片段便涌入脑海。
完了!这波是天炸开局!
沈正道仅仅回忆了几个片段,就恨不得干脆一头撞死过去。
原身是大夏王朝定北王的世子,但却仿佛没有丝毫继承到定北王沈天虎的正气。
整日里仗着定北王府的名头纵横京城的大街小巷,凡是被他盯上的民女可谓是无一幸免。
民间皆知定北王一生勇武,却出此家门不幸。
最令沈正道感到绝望的是……眼前这轻纱帐下笼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皇妹长乐公主。
从封号便能看出皇帝对这位小公主的疼爱。
但现如今,自己却衣衫不整的趁着长乐公主刚刚沐浴完毕,将其堵在寝宫中欲行不轨之事。
原主那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也在推搡中撞向床沿,一命
呜呼,这才轮到了自己出场。
沈正道已经开始想象定北王府是怎样在自己的带领下走向灭亡……
“咳咳咳……那个,长乐啊。”
“我说这只是个误会你信吗?”
“咱们也算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沈正道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企图苍白的为自己寻一条活路,就连他自己都险些被这胡言乱语给气笑。
自己是什么人?无非是京城出名的纨绔。
如此看来,自己这口中还真的没有一句可信的话了。
“你放肆!”
“本宫一定要告诉皇兄!砍了你的脑袋!”
沈正道话音刚落,长乐公主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反应更加激烈,随手拽起一旁的枕头便要砸向沈正道。
轻纱床帘掀开之际,沈正道这才看清楚了这位长乐公主的面容。
娇俏的脸上带着几分气急的红晕,随着动作更是将婀娜波涛的身姿展现的一览无余。
嘶——是童颜天才!
似乎是从沈正道怔怔的神色中察觉到了什么,长乐公主的面色又是一红,急忙拉起床帘整理着自己的衣裙。
“公主稍安勿躁,听我解释!”
“我……我只是看这宫中四
下无人,担心公主沐浴完无人照料,这才……”
沈正道干咳几声努力抑制住上涌的冲动,心中迅速的想着对策。
自己现在该如何保住小命?
找陛下求情?还是溜回家中找老爹哭嚎?
貌似算下来怎样都不太靠谱啊,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还没等沈正道开溜,便听到寝宫外传来一阵喧嚣声。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沈正道和长乐公主皆是面色一变。
只不过前者是如临大敌,后者是惊喜委屈。
“沈正道!你好大的胆子!”
还没等沈正道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声厉喝响起。
只见身穿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夏文帝怒气冲冲的大步走来,目光一扫这殿内凌乱的场面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皇兄!”
见到夏文帝前来,长乐公主心中的委屈顿时涌出,一把扑进夏文帝的怀中哽咽了起来。
一向被捧在手心里的妹妹竟遭受如此屈辱,夏文帝心中又是心疼又气恼,低声安抚了起来。
而沈正道也十分识相的老老实实跪在了一旁,悄悄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皇帝。
正是一眼,便让沈正道愣在了原地。
先帝作为开国
皇帝,却并没有像寻常那般后宫佳丽三千,更没有抛弃糟粕之妻,反倒是只宠爱皇后一人。
皇后早年跟随先帝征战伤了身子,终其一生也只有夏文帝与长乐公主一双儿女。
皇室血脉稀薄,纵然大臣们再怎样劝诫,先帝都不为所动,亦然将皇位传给了唯一的儿子,同时也给了长乐公主封号与将近搬空了半个国库的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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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天下,无人不知这两兄妹的感情甚笃。
夏文帝与长乐公主不愧是同胞兄妹,长相极为相似。
如果说长乐公主是娇俏可爱,那夏文帝便是清雅俊逸。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给夏文帝换上一袭女装,想必半分不输长乐公主。
然而正当沈正道怔神之际,目光却与夏文帝冰冷的双眸对上。
一时间,沈正道不禁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如坠冰窖。
“沈正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整日里玩物丧志、游手好闲也就罢了,还欺男霸女,呼卢喝雉!”
“定北王怎会有你这样放浪形骸的儿子!你可知朝堂上日日状告你的折子有多少!”
“原本看在你是镇北王的独子,盼着你能回头是岸,结果却是行事愈发荒唐!就连公
主你都敢欺辱
!”
“今日朕便要亲自砍了你的脑袋,为定北王清理门户!”
夏文帝咬牙切齿的怒斥道,随手拔出一旁侍卫的佩剑,直指沈正道的面门。
若不是看在定北王沈天虎是跟着先帝南征北战的开国功臣,他早就把沈正道千刀万剐无数次了。
谁知道这小子却丝毫没有半分悔改之意,就连自己最宠爱的妹妹都敢下手。
若是再如此放纵下去,指不定此子还能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眼看就要见血,就连一旁红着眼眶啜泣的长乐公主都愣住了神。
虽然她整日里喊着要砍了别人的脑袋,但也从未想过真的作数啊。
“陛下且慢!”
“小子深知自己犯下大错,愿意以命相抵!”
“但若是今日小子在这里被陛下斩杀,那才是陷陛下于不义之地啊!”
看着冰冷的剑尖就要戳上自己的喉咙,沈正道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急忙高声开口喊道。
听了沈正道这话,夏文帝眉头微皱冷言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怎么?”
“朕为天下除害,杀一个纨绔罢了,百姓们感激都来不及。”
“难道你以为,你的小命真的值得朕再三考虑?”
第2章 伦理大戏
听到夏文帝这话,就连沈正道都难免有几分沉默。
虽然他知道夏文帝这话句句在理,就连自己都觉得该千刀万剐。
但为了自己的小命,沈正道也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夏文帝拱了拱手。
“陛下您也知道,我爹乃是开国功臣,立国后更是获封王位。”
“我作为定北王府的独子,我的命可不仅仅是我自己的。”
“我爹早年随先帝征战时落下不少伤病,虽为虎将,但如今连马都无法骑!”
“他更是为先帝挡刀而断了一臂,功劳大过天!”
“若连开国功臣之子的小命都是您说拿就拿的,那等百姓们回过神来会怎样看待您?”
“定北王军中曾经的旧部又该怎样看待您?”
“还望陛下明鉴啊!”
随着沈正道一番话的落下,夏文帝的面色愈发难看。
虽然口口声声都是在为自己的名声所考虑,但他何尝又不知道,沈正道这番话是在拿定北王来压他?
“朕先前怎的没发现,你小子学堂没上过两天,歪理倒是一堆!”
“只可惜就算你再怎样伶牙俐齿,也改变不了你不堪的名声。”
“定北王养了你这么个世子,还真是晚节不保
。”
夏文帝冷笑一声开口说道,言语中尽是厌恶。
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杀不得沈正道。
自己继位不过三载,朝中结党营私的乱相已经十分严重。
贪污腐败,派系之争,使得他可谓是焦头烂额。
先帝留下三位重臣,一是镇北王沈天虎,二是护国大将军赵匡成,三则是国师魏延风。
这三位皆是在先帝去世后,便逐渐退出了政治舞台,若非大事绝不出面。
但眼看着如今自己手中无人可镇场子……无论哪位都是他极其想要拉拢的重臣。
若是现在自己杀了沈正道,或许沈天虎会因为忠君爱国而不向自己发难,但今后若是有事相求……只怕绝无可能。
想到这里,夏文帝心中只觉得一阵无力。
“若是整日只靠着他人的言语活着,那才是真的不堪。”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面对夏文帝的嘲讽,沈正道反倒是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些烂名声都是原主干的,又不是自己的锅。
若真的要让自己来背负,岂不是早就要羞愧而死了?
随着沈正道话
音的落下,夏文帝和长乐公主皆是愣了愣神,望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讶。
这纨绔,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才情了?
还没等夏文帝说些什么,便听到殿外传来一声通报。
“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沈正道的嘴角不禁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今儿个到底是什么大日子,连一向深居后宫的皇后都来凑热闹了。
而他也十分敏锐的察觉到,夏文帝的面色发生了几分微妙的变化。
似乎是……厌烦嫌恶?
“你们两个,去一旁的屏风后躲着。”
“若是敢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朕不介意砍了你的双手。”
夏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对着沈正道二人说道。
而最后一句话,更是冷眼瞪着沈正道,语气中的威胁做不得假。
沈正道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动作迅速的长乐公主拉着一路小跑躲在了殿内的屏风后。
“诶不是……皇后娘娘来了,咱们躲什么啊。”
长乐公主如此熟练的举动,让沈正道有些摸不到头脑。
难道他们就如此见不得人?
“你不懂,皇兄和皇嫂相敬如宾,有旁人在只会不自在。”
“
还有,你要是再敢看我一下,我就让皇兄挖了你的眼睛!”
长乐公主说着拢了拢衣裙,没好气的瞪了沈正道一眼。
“我都说了方才真的是误会……”
见长乐公主这副模样,沈正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便被长乐公主所打断。
“你别以为我久居深宫就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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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你的名声。”
“放眼京城中的各家小姐,谁见了你不是躲着走。”
“不过……你能说出方才那番话,想必这些名声背后也有故事吧?”
长乐公主抿了抿嘴开口说道,最后望向沈正道的眼神中莫名带着几分同情。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沈正道愣了愣神,刚想故作深沉的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番激烈的争吵所打断了思路。
“自臣妾进宫以来已有三载,陛下可曾去过一次坤宁宫!”
“臣妾母家常常传来书信,教导臣妾要事事以陛下为重,以皇嗣为重,争取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但陛下却始终看都不看臣妾一眼,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偌大的罪责偏偏是臣妾得承受的吗!”
“若不是当年父亲看在陛下刚刚继位孤立无援,将臣妾送进
宫中分忧……臣妾又怎会困
在这樊笼之中!”
皇后的声音如泣如诉,听得沈正道都不由得有些心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皇后赵舒婉的母家正是赵家——护国大将军赵匡成便是她的父亲。
赵舒婉虽然是赵家嫡女,但却不似通常的小家碧玉。
她曾经也是随着父亲在边疆驰骋,见识过广袤的天空。
如此飞翔的鸟儿被折断了翅膀丢进深宫中独守空房,无论是谁听了都会有几分惋惜。
透过屏风,沈正道略带几分好奇的朝着皇后看去。
一袭凤袍华贵亮丽,英气的眉眼间却带着几分隐忍与委屈。
嘶……皇帝居然连如此美人都忍心丢在后宫中碰都不碰一下?
但凡是个男人,面对这样的美人关都绝对不可能坚持三年之久。
他总不会是真的不行……
想到这里,沈正道顿时瞳孔一缩,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海中浮现开来。
皇帝鲜少留宿后宫,就连大臣们都多次上谏,但都被皇帝以国事繁忙挡了回去。
因此民间也常有传闻,说当今陛下其实是女儿身……
“啪——”
还没等沈正道想出个所以然,便听到一声清亮的巴掌响起。
第3章 替朕留宿
“皇后之位本就是朕与赵将军的交易,你只需老老实实在后宫中待着便可。”
“若是敢搞什么幺蛾子,休怪朕留不得你!”
听到夏文帝如此冷漠无情的声音响起,纵然是沈正道都一阵咂舌。
他略带几分深意的望向长乐公主,仿佛是在问这便是你说的相敬如宾?
“皇兄和皇嫂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长乐公主貌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低声开口说道,有些怔怔的回不过神来。
“今日之事……臣妾记下了。”
“有些事情,就算臣妾瞒着,家父瞒着,文武百官和天下万民终究会知晓的。”
“还请陛下好自为之。”
只听得赵舒婉沉默片刻,冷言开口说道,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宫殿。
眼看着一场大戏落幕,沈正道此时反而有些不敢出去。
说起来……自己一个世子敢违逆皇帝,皇后也敢违逆皇帝。
原因不是其他,都是因为父辈的重功。
夏文帝纵然想要处罚他们,也得看着那几位的面色。
当皇帝当到这种程度,倒也是不容易……
“出来吧。”
听到夏文帝略带几分疲惫的声音响起,沈正道和长乐公主对视一眼,虽然
心中有些犯嘀咕,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出去。
“长乐莫怕,皇兄又不会吃了你。”
“你放心,只要皇兄在一天,你便可以做一天无忧无虑的公主。”
看到长乐公主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夏文帝也知道是方才那幕吓到她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在安抚了长乐公主让她留在寝殿中好好休息后,他这才将目光转向了沈正道:“你,随朕出来。”
沈正道不敢有丝毫怠慢,老老实实的垂着脑袋一路跟着夏文帝。
直到进了御书房,随着夏文帝一声冷哼,他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今日的事情,你倒是看了个乐子。”
夏文帝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微微眯起双眼开口说道。
“这……”
“今日在那宫殿中不知道是不是点了什么香,闻得我一阵头昏脑涨。”
“方才发生了什么,倒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嘶——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和友人约了去花楼……”
听到夏文帝意味深长的语气,沈正道只觉得头皮发麻,急忙扶着脑袋开始装傻充愣。
戏虽好看,但容易掉脑袋啊。
“哼,你少在这里跟朕装傻充
愣。”
“今日的事情你全程在场,朕就不向你解释太多了。”
“朕给你两条路,一是暗中冒充朕去坤宁宫过夜。”
夏文帝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正道所打断。
“我选二!选二!”
沈正道的额头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真的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眼前这个清雅如女子般的皇帝……居然真的是女儿身!
他承认皇后的美貌甚是吸引人,但这说到底可是皇帝的女人啊!
自己在坤宁宫住上一日,说不定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哦?你倒是有骨气。”
“来人啊!把沈世子拖下去,砍了脑袋!”
看到沈正道这副模样,夏文帝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戏谑的神色,大手一挥就要喊侍卫进来。
但她的眼底却划过几分难掩的忧虑。
三年以来,让自己充实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的谏言不在少数。
但偏偏自己……是女儿身。
今日若是能够抓住沈正道的把柄为自己所用,倒也算是为自己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
“这!”
“启禀陛下,我作为定北王府之子,骨气定然是有的。”
“但话又说回来……我定北王
府一脉相承的便是忠君爱国。”
“陛下有吩咐,小子又怎敢不从!”
听到这第二个选项,沈正道面色一僵,急忙将话拐了个弯,捡回自己的小命。
“很好,朕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但别忘了,既然朕能留下你的小命,随时也能夺走。”
“若你将此事办得好的话,朕大可给你个驸马当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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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建立在长乐愿意的基础下,你明白吗?”
看着十分懂事的沈正道,夏文帝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明白,小子明白!”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让我往东便绝不往西,让我逮狗便绝不撵鸡!”
沈正道猛猛点头,仿佛生怕答应慢的一点便被夏文帝拉去砍脑袋一般。
“行了,朕明白你的忠心了。”
“这几日回去后记得修身养性,沐浴更衣,随时等待朕的传唤。”
“若是丢了朕的脸……朕绝对饶不了你!”
听到最后充满威胁的话语,沈正道不禁干咳几声。
别的不说,在这方面的信心他还是有的。
“陛下放心!”
“有小子在,
绝对让陛下威名远扬!”
沈正道嘿嘿一笑,朝着夏文帝行了一
礼便急忙告退,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夏文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威名……远扬?”
夏文帝略带几分迟疑的嘟囔着,反应过来后耳根少有的染上几分红晕。
“这个登徒子!朕要砍了你的脑袋!”
听到夏文帝的怒声在身后响起,沈正道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急忙钻上了送自己出宫的轿子。
他还以为夏文帝多老练呢,原来连这点话都听不得。
今日在宫中的这些个事情,倒是让他知道了不少事情。
沈正道心中清楚,夏文帝之所以会出此下策,那便是意味着她已经扛不住前朝和后宫中的压力了。
而她选择了自己,那就表明自己竟是她如今最能拿得出手的人。
唉……皇帝让自己睡了皇后,还要把公主嫁给自己。
这可怎么整?分分钟就要成为皇亲国戚了啊。
沈正道微微颔首,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如今自己和夏文帝也算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要不要来一招釜底抽薪,让老爹造个反,给自己整个皇帝当当呢?
想到这里,沈正道眼中精光一闪,瞧着不远处的定北王府,心中已经想好了说辞。
第4章 这老登下死手
要说定北王沈天虎,护国大将军赵匡成,国师魏延风这三位之所以是朝中重臣、两朝元老,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妥妥的开国功臣,为大夏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
先帝更是视他们为兄弟,在称帝后将他们的府邸全都封在了皇宫外围,以便于随时召见。
只不过……
为的是兄弟相聚方便,还是为了一些旁的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正道掀开车帘,随着轿子晃晃悠悠的出了皇宫,眼前的便是定北王府。
下了马车,沈正道按照记忆中熟练的给车夫丢了一块碎银子,便慢悠悠的朝着自家走去。
虽然原主纨绔,但出手一向阔绰,对待下人也是从不吝啬。
以至于京城中常有人讲,
在进门之前,他还特地朝着背后张望了一眼——。
跟定北王府门对门的不是旁人,正是护国大将军府。
想起今日赵舒婉的事情,他瞧着护国大将军府的牌匾,心中不禁有几分思量。
说起来,自从自家老爹淡出朝堂后,自己便鲜少见过将军府的这位世伯。
但是今后想必也少不了交集。
沈正道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大步流星的迈门而入。
“老登!
我娘回来了吗——?”
踏入大门的瞬间,沈正道也扯着嗓子吆喝了起来。
在他的记忆中,原主和沈天虎这父子俩的相处模式,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虎。
整日里不是上房便是揭瓦,偌大的定北王府被他俩人整的鸡犬不宁。
至于沈正道的娘亲……定北王妃,无疑是个万般神秘的女人。
自打原主有记忆开始,定北王妃便整日落不着家。
若非逢年过节,就连沈家父子俩也鲜少见到她。
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缺少了孩子的陪伴,定北王妃对沈正道一向纵容宠爱,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别的不说,沈正道可以确定的是,只要娘亲在家的时候,沈天虎便绝对不敢打他。
“你这小登!居然还敢回来!”
“说吧,今儿个又去哪里鬼混了!”
沈正道话音未落,一柄飞刀便径直从他耳边擦过,狠狠地扎进身后的门板上。
一时间,就连沈正道都不由得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老登……是真下得去手啊。
看着虽然少了一臂,但身躯如铁塔般高大挡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沈正道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嘿嘿,我能去哪儿啊?无非是几个
老地方罢了。”
沈正道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态度顿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嘿嘿笑着凑上前去。
从沈天虎这下手毫不留情的模样就可以看出来,能保着自己小命的娘亲还没回家,还是老实些为上。
与其让沈天虎觉得自己去喝花酒逛青楼了,也比让他知道自己进宫勾搭公主了强。
“话说回来爹,我今儿个见皇帝了。”
沈正道一边哄着沈天虎回到前厅坐下,一边眼珠子转了转开口说道。
他现在满心都在打着算盘,怎样跟沈天虎开口讲造反的事情。
毕竟虽然他定北王府在军中也有不少旧部,但还有个身为国丈爷的护国大将军呢。
想要篡位,也得好好策划一番才对。
“哦?见皇帝了?”
“那你给我说说,你是在哪儿见到皇帝了。”
听到沈正道这话,沈天虎反倒是两眼一眯,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
他可不觉得这小子心里能憋什么好屁。
自家这个整日流连于花街柳巷的小混蛋,可从来没关心过什么家国大事。
“在哪……在哪见到皇帝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觉得皇帝对咱家有疑心啊!”
“您想想,放眼
这朝中,您一位定北王,还有两位开国大功臣,这说起来可都是皇帝的长辈。”
“皇帝年纪轻轻难免心浮气躁,这些年来却又一直难以把握住朝中大权。”
“时间一久,多多少少会对您们几位老臣心生芥蒂。”
“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您以为将军府为何要将闺女送进宫中?无非就是为了自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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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你家我是个小子,皇帝也不好这口……”
说到最后,沈正道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一副心怀愧疚的模样。
他悄咪咪的抬眼朝着沈天虎望去,却发现沈天虎面不改色的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镇定。
沈天虎这副模样,反倒是给沈正道看的心虚。
“所以呢?”
“你小子絮絮叨叨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沈天虎微微颔首开口问道,语气中似乎是带着几分打趣。
眼看着他也不恼,沈正道反倒是来了底气。
“所以说爹啊,那皇帝八成早就对咱定北王府存着心思呢!”
“与其坐以待毙,咱倒不如喊上将军府和国师府的两位世伯,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沈正道一拍大腿义正言辞的开口说道
,神色中尽是激动。
不对啊?
自己都讲的得这么激动人心了,怎的老爹还是没反应呢?
当沈正道察觉到不对劲望向沈天虎的时候已经完了。
只见沈天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默不作声的从一旁掏出了一根鞭子,在空中响亮的甩了个鞭。
“哼!你小子!”
“整日里不学好,平常在花街柳巷鬼混也就算了,现在连这种倒反天罡的话都说得出来!”
“看来还是你老子下手轻了!给我滚过来!”
随着沈天虎一声厉喝,沈正道来不及躲闪,鞭子便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火辣辣的疼痛使得沈正道倒吸一口冷气,转身便朝着房外钻去。
这老登!他是下死手啊!
一时间,整个定北王府都被沈正道父子俩的追逐声吵得鸡犬不宁,而下人们也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以至于当沈正道吸着冷气趴在床上时,管事儿的福伯已经熟练的拿来了药箱。
看着沈正道被自己彻底收拾服气的样子,沈天虎的眼底却是流露出几分好笑。
这小子虽然出的竟是馊主意,但好歹也是知道动脑子了。
不过接下来想好好教养他一番……还是得请那位回来啊。
第5章 被当枪使了
“嘶……”
“福伯,你说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那老登这是下死手啊!”
沈正道倒吸着冷气低声咒骂着,仿佛恨不得这会儿再出去找沈天虎大战三百回合。
不过所幸自己那老爹还有点良心,知道只抽后背没打别处。
听到沈正道这话,福伯反倒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世子爷您可消停着点儿吧。”
“王妃常年不在府中,王爷一个人操持着偌大的王府也不容易。”
“您若是能给王爷争口气,他必然会为您骄傲的。”
福伯的语气中尽是无奈,包扎完毕后便收起药箱准备离开。
他也是府中老人,这父子俩这么多年的吵闹他都看在眼里。
沈天虎本就没指望着世子爷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只要能平安长大过的快活就行。
但现如今……貌似过的有点太快活了。
“争口气?我倒是想争啊。”
“明明是他不让我争气,这能怪我吗?”
一说起争口气,沈正道心里就来气。
他不仅想要争口气,还想一步登天,奈何自家老子不让啊!
眼看着福伯也收拾东西离开,沈正道也整理一番衣襟,神情郁闷的朝外走去。
然而
他刚走出王府,面前便出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我说今儿个怎的没见世子爷人影呢,你居然还有宅在府中的时候?”
“赶紧的!兄弟们都等着你呢!”
只见眼前几个衣着华贵的小少爷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但模样……倒是可以用高矮胖瘦来形容。
尤其是那一个两个深陷的眼窝,一副被吸干了阳气般的模样,瞧上一眼便明白他们平日里过着怎样奢靡享乐的生活。
而眼前这几位不是旁人,正是原主在京城中玩的得最好的狐朋狗友。
就拿为首那位瘦的根竹竿棍一般的公子来说,他爹可是大理寺卿,妥妥的高官子弟。
能跟世子爷和大理寺卿之子混到一起去的少爷们,各个家里也都不是什么小官。
放眼整个京城中,几乎无人不知他们这群纨绔的“威名”。
看着眼前几人如此热络的模样,沈正道心中却是起了警惕。
原主的这群狐朋狗友一个两个可都是典型的街溜子,长这么大屁事儿没干过一点,这京城中的玩意儿反倒是被他们摸了个遍。
听说这两日没去勾栏瓦肆听曲儿,反倒是又惦记上了城外的一家赌马场。
若是吃喝
自己倒还能跟着溜达一趟,但若是沾上一点赌的成分……那自己可是打死都不碰。
“等我?等我干什么?”
“本世子可是要干大事儿给我爹争口气的人,和你们这些纨绔子弟可玩不到一块去!”
只见沈正道义正言辞的大手一挥,一番话音落下就连眼前的这群少爷们都愣了愣神。
怎么?这才几天不见,世子爷就转性了?
不过这样的茫然也仅仅是持续了几秒钟罢了,随后大理寺卿家的二公子陈子明便撇着嘴开口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兄弟们哪个不是被你带着玩起来的,怎的你还正直了。”
“这两日鸳鸯阁新来了一批舞姬,据说各式各样的都有,轰动可谓不小。”
“我听他们讲有什么从西域来的黑皮舞姬,还有什么金发白皙……”
什么?!大洋马!
陈子明一句话还没说完,沈正道便两眼一亮,一拍大腿径直朝着鸳鸯阁的方向走去。
“不是本世子贪欲享乐,只是京城第一次有这样的货色,作为权威人士,本世子定然得去好好品鉴一番!”
“否则等其他的公子哥去了,没有本世子的评价指南,都不知道怎么选
才好!”
看着沈正道熟练的晃着折扇朝着鸳鸯阁方向走去的模样,陈子明几人对视一眼,神色中尽是了然。
不得不说,沈正道他们这群纨绔别的不行,在点评店铺美人酒肆方面在京城反倒是一顶一的好手。
也是亏得他们写文章格律狗屁不通,不然怎么也得拿个风流才子的雅号来。
放眼整个京城之中,生意最好的花楼无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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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几家。
而其中的佼佼者,更是由男主等人这群纨绔“钦定”的京城第一勾栏……鸳鸯阁。
据说是取自鸳鸯戏水之称,也足以看出鸳鸯阁的项目是何等的丰富。
“诶呦喂……这不是世子爷吗!您可好久没来了!”
“可是听闻我们这边新来的姑娘的消息了?那您可真是赶巧儿了!”
“今儿个是我们花重金收来的西域舞姬的第一场,您可得好好把握啊!”
一瞧见沈正道前来,守在鸳鸯阁门口揽客的老鸨顿时亮起了双眼,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放眼整个花街,哪位不知道世子爷的大名?这可是明灯一样的人物!证明你花楼质量的活招牌!
一旦有了世子爷的肯定,源源不断的客人根本就不是个事
儿!
似乎是听出来了老鸨语气中的言外之意,沈正道颇为好笑的挑了挑眉毛,眯起眼睛似乎是在
想什么事情一般。
“既然本世子来了,那自然是不差钱。”
“把那几个大洋……西域美女都给本少爷安排上,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沈正道大手一挥开口说道,然而还没等他踏上二楼包厢,便在拐角处见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一个身宽体胖的公子哥堆着满脸的肥肉,笑呵呵的调戏着一旁的歌姬。
看到沈正道前来,他似乎是愣了愣神,随即很快的反应过来,冷笑挂在了脸上。
“呦呵,这不是世子爷吗?”
“怪不得昨儿个陈子明他们敢来跟本公子抢人,原来是找了你做靠山。”
蒋中和的眼底划过几分慌乱,但面上依旧是不输气势,满脸不屑的望向沈正道等人。
抢人?
靠山?
沈正道又是何等的人精?自然听出来了他言中的话外之音。
“本世子待会儿再跟你们几个算账。”
沈正道没好气的回头瞪了心虚的陈子明等人一眼,但依旧是冷脸对着蒋中和。
不为别的,正是因为眼前这死胖子可是他在京城中最大的对头。
第6章 打你个目无王法
要说京城中的这些个公子哥,鲜少有敢招惹沈正道的。
毕竟沈正道身后这定北王府的招牌,就是活脱脱的免死金牌。
就算真的闹出来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受到太重的惩罚。
但眼前这蒋中和偏偏是不信邪,凭着自己有个做户部尚书的老爹,到处惹是生非,对沈正道他们这个小团队也甚是不服,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找麻烦。
而现如今这情况,八成是蒋中和又和陈子明他们因为抢女人而起了冲突,陈子明他们这才以鸳鸯阁来了新的姑娘为由,把自己骗来撑腰。
眼看着这几位爷又起了冲突,一旁的老鸨和龟公老脸都皱在了一起。
这些可都是他们的金疙瘩,但凡是惹到了哪一边都不好。
短短几句话,气氛便已经剑拔弩张了起来。
就连旁边那些客人也都纷纷偷投来目光,低声讨论着。
“瞧瞧,我就说吧,做人不要太嚣张。!”
“昨儿个刚大放厥词,今儿个世子爷便找上门来了。”
“怎么?听你这意思,难道是户部尚书的公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昨儿个我也不在,但看样子好像不仅仅只是抢女人的事儿?”
“你
们不知道昨天有多精彩,那户部尚书的公子仗着世子爷不在,便对定北王府各种贬低,还说定北王已经是个废人了!”
“嘶……这话他都敢说?!难道真的不怕掉脑袋吗!”
“那谁知道呢,现如今户部尚书也是如日中天的朝中重臣,握着财政大权,只怕就连皇帝都得礼让三分……”
…………
…………
听到那些客人的窃窃私语,沈正道的眼神顿时冷了起来。
不得不说,短短的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倒是不少。
原主虽然不问朝政,但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户部尚书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貌似还是哪个派系的领头人。
怪不得蒋中和这小子如此嚣张,什么屁话都敢往外放。
不过……就算户部尚书势力再强,敢对自家老爹大放厥词,休怪自己无礼!
“你他娘的找死!”
“连我爹都敢骂,信不信明儿个老子就让你爹去陈尸所领你!”
只见沈正道咬牙切齿的突然暴起,一脚将蒋中和踹翻在地。
虽然蒋中和看着高大,但身上全都是虚肉。
再加上常年混迹于青楼之中,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竟然被沈正道
这一脚踹的整个人跌倒在地,半晌起不来。
“沈正道!你敢动我!”
就连蒋中和都没有想到沈正道居然如此刚勇,上来便动手。
还没等他神色慌张的开口呵斥,便被扑上来的沈正道照着脸上狠狠来了几拳。
“这一拳,教训你目无尊长,谩骂我爹!”
“这一拳,教训你不知礼数,目无王法!连开国功臣都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这一拳,教训你不识好歹,见到本世子还不行礼!”
几拳下来,蒋中和被打的连连求饶,脸上早就青一块紫一块,如此看上去更像猪头了。
“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
“你爹是户部尚书又如何?他那一年的俸禄可够你在鸳鸯阁逍遥一夜?谁知道你蒋家的银子是从哪来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在地方或许还能施展一番威风。但到了京城,你连个屁都不是!”
“本世子是定北王之子,承袭王位,你见了本世子也得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行礼!”
“信不信今日我将你所说的话放出去,明日你蒋府便会被京城禁军围起来?”
似乎是打累了,沈正道站起身来冷笑着开口说道,语气中的阴冷
与威胁不言而喻。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番话,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中尽是惊愕与忌惮。
来鸳鸯阁玩的官家公子哥们,一个两个花钱大手大脚的,旁人一看便知道他们这钱不是单纯父辈的俸禄中来的。
这京城中的官员们,无论官大官小,多多少少都会贪上一点,几乎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但现如今沈正道居然敢直接将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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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说,无疑是有足够的底气。
而这底气的来源不言而喻。
京城禁军可以说是整个大夏王朝的军事精锐,其中担任要职的官兵基本上都是当初随着定北王打天下的旧部。
要是蒋中和辱骂定北王的话传到了他们的耳朵中去……
手里握着兵权的人可不会管握着财政大权的人势力有多大。
“你……你……”
“昨日之事,是我胡言了……”
就连愚蠢如蒋中和都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道理,神色变了又变,最终也只能肿着一张脸低眉顺眼的道歉。
看到蒋中和一副被打服了的模样,沈正道这才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颇为嫌弃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滚开。
此时那些跟在蒋中和身边的少爷们才敢上前
,纷纷将蒋中和从地上扶去了一旁的座位上。
“蒋爷您别气,那沈正道就是逞一时之
勇的莽夫。”
“谁知道他那定北王府还能不能留到他承袭王位的时候,咱户部尚书才是朝中稳稳的重臣啊。”
只见一群小弟急忙上前讨好着,这才勉为其难的将蒋中和哄得差不多。
“哼,就凭着这种人,本公子不跟他计较!”
“不过他这一说……本公子待会儿倒是不敢出价了。”
“魏文源,你家不是一向自诩为京城首富吗?”
“待会儿无论沈正道看中了什么,都全部拍走!”
“无论花了多少银子,我户部尚书府总会补给你的!”
看着沈正道等人晃晃悠悠的走去二楼包厢的身影,蒋中和的眼底闪过几分怨毒,语气阴冷的开口说道。
听到他这话,一旁的魏文源先是一愣,随即急忙点了点头。
虽然他家是京城首富,但终究也仅仅只是一介商贾。
士农工商,他家处于阶级的最底层。
而所以他爹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和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打好关系。
今后若是有机会参加科举,说不定还能借着户部尚书的光,拿个不错的名次。
第7章 西域舞姬
“方才世子爷那一通暴揍可真是太解气了!”
“想必蒋中和那小子短时间内是不敢造次了!”
沈正道一行人刚刚在包厢中落座,陈子明便兴奋的地挥了挥拳头,语气中尽是激动。
倒也不是他耐不住性子,只是方才沈正道那一战,想必不日便会传遍京城。
而自己等人作为沈正道身后的兄弟,定然也能耀武扬威一番。
“哼,那是他自己作死应得的。”
“今儿个那都有什么好看的,让老鸨赶紧安排上!”
沈正道微微颔首开口说道,似乎是并没有将蒋中和放在眼里,仿佛仅仅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龟公开口说道,而龟公闻言顿时心领神会。
“世子爷您不知道,今儿个其实我们鸳鸯阁有一场拍卖。”
“就在前不久,来了位身姿曼妙的绝世舞姬,生于西域戈壁,长于邛水,还带来了一样西域宝贝!”
“此宝名为鄯善彩玉,就连咱京城都没见过!”
听到龟公这话,沈正道的眼神中顿时流露出几分光亮。
鄯善彩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儿的确是从西域戈壁产出的。
此玉莹澈润滑,表面油脂光泽不
说,就连形姿变幻无穷,色彩鲜艳,妙趣天成,确实是连京城都见不到的好宝贝。
这玩意儿的密度也比通常的和田玉高上不少,无论拿来做玉雕还是玉佩,都比如今市面上的要珍贵许多。
“有点儿意思。”
沈正道眯起眼睛微微颔首开口说道,目光已经朝着楼下望去。
只见随着京城中这些个贵公子的落座,老鸨也急忙将西域舞姬喊了出来。
方才刚刚才搞出这样一套闹剧,若是再不把人请出来缓和一下场面,指不定这些公子哥们还要怎样闹呢。
随着一阵急促的琴声响起,铃铛声也从四处传来。
一个个身披轻纱的西域舞姬出场,身段曼妙肌肤雪白。
尤其是为首那舞姬,半张轻纱遮住了面容,仅仅只露出一双犹如波斯猫一般的眸子,看的得沈正道不禁一愣。
“怎么样?今儿个没叫你白来吧?”
似乎是看出来沈正道的失神,一旁的陈子明嘿嘿一笑开口说道,语气中尽是得意。
还没等沈正道翻他白眼,一曲已经终了。
其余的舞姬尽数退下,仅仅只留下了台上那位。
“小女伊丽哈姆,见过诸位贵人。”
只见为首那舞姬朝着
台下的众人行了一礼,虽然是西域人,但中原的规矩却是学到了十成十。
“想必诸位今日前来,早就已经听说了鄯善彩玉的事情。”
“鄯善彩玉乃是我西域珍宝,出产极低,世间难觅。”
“若不是为了给诸位贵人讨个彩头,小女也舍不得拿出。”
只见伊丽哈姆颇为俏皮的眨了眨眼,随即一旁的龟公便端上一个由红绸盖着的东西。
随着她将红绸掀开,鄯善彩玉的全貌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嘶……这便是西域珍宝?当真非同凡响!”
“确实如此,我一个做宝石生意的都从未见过这等色彩艳丽的玉石。”
“此物若真的是自然形成,那可真的是难得的宝贝!”
“没想到来喝个花酒还能见到这等珍宝,当真是好运气!”
“我出三百两银子!”
“我出四百两!”
“四百五十两!谁都别跟我抢!”
…………
…………
看着楼下一言不合就喊价的样子,就连沈正道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来逛花楼的果真都是有钱人,比自己富多了!
“若是世子爷想要的话,咱们凑一凑也未必不能拿下。”
看着沈正道面带
犹豫之色的模样,陈子明倒是十分有眼色的开口说道。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价格便已经飙到了六百两银子。
“六百五十两!”
“这点儿银子,本世子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听到陈子明这话,沈正道摆了摆手表示婉拒,他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欠人情。
随着沈正道话音的落下,接连不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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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价顿时陷入了停滞。
不为别的,正是因为出价的人可是世子爷!
若是换做别人也就罢了,哪怕是要价千两银子也敢拼一拼。
但和这些官家公子哥竞争就不一样了,不仅要考虑经济实力,还要考虑身世背景。
为了所谓的金银珠宝而得罪了官二代,实在是不值当。
就连台上的伊丽哈姆都不由得略带几分好奇的抬头望向沈正道所在的包厢,美眸中波光流转。
看着众人纷纷老实了下来的模样,沈正道刚以为这鄯善彩玉要落到自己手中的时候,却只听又是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
“八百两!”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惊愕。
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跟世子爷叫板?
结果目光刚刚投
过去,便有人笑出
了声。
喊价的正是京城首富魏家的公子——,魏文源。
但重点却不是他,而是坐在他背后的蒋中和。
也不是众人想笑,只是当他们看到蒋中和那张被打的得犹如猪头般肿胀的脸上显露出得意之色,实在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笑什么笑!都不许笑!”
蒋中和也察觉到了气氛中的微妙,一张脸涨的通红,怒斥着周围的人。
此时他心中对沈正道的恨意可以说是达到了顶峰。
若不是沈正道这个家伙的话,自己有这么可能会被这么多人嘲笑!
“不愧是京城魏家,出手果真阔绰。,喊个八百两眼都不眨一下。”
沈正道又何尝看不出来蒋中和是在和自己叫板,但他也无意争端,只是随手拿起一旁的葡萄丢进嘴中。
为了一块玉石而一掷千金,实在是不划算。
最重要的是……若是让自家老爹得知自己在青楼一掷千金只为拍下一块石头,那还不得把自己的屁股抽烂?
一想到这里,沈正道便觉得背上那些鞭子的伤痕火辣辣的痛,心中默默在年底要向娘亲告的状上有记了一笔。
然而正当沈正道准备放弃时,一道声音却突然从身边响起。
第8章 真滑真软
“若是世子爷感兴趣的话,小的倒是能拿下这鄯善彩玉。”
沈正道闻言下意识的愣了愣神,随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是一直跟在陈子明身后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
“世子爷,这是唐家的二少爷,唐仲津。”
似乎是看出来沈正道认不出来人,一旁的陈子明干咳几声凑在他耳朵旁边提醒道。
听到陈子明这话,沈正道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想起来了,京城唐家似乎也是商贾出身。
在先帝时期,还做过一段时间皇商,甚至家中还有几个要考官的二代。
后来也不知道闹出了什么事情,唐家突然被摘了皇商的身份,被剥夺了考官的资格,就此没落。
但即便如此,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曾经风光一时的商贾大族就算已经没落,但随手拿出千两白银还是轻轻松松的。
“哦?你过的得倒是比本世子阔绰。”
“巧了,本世子最缺的就是出手阔绰的兄弟。”
“你说对吧?陈子明?!”
看到唐仲津目光灼灼的瞧着自己,沈正道顿时被看乐了,还不忘偏头调侃一句陈子明。
商贾之家想要巴结一下官二代,也是
正常的事情。
不过沈正道这艘船,可不是一般商贾能登得上的。
听到沈正道这话,陈子明等人不由得略带几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倒也不是他们出手不阔绰,问题是家里真的没给怎这么多啊。
官家少爷和商贾少爷终究是不一样,前者能在身份地位上压人,后者能在钱财上压人。
各有各的长处,但也都鲜少去那彼此的长处对付对方。
见沈正道默许,唐仲津心中顿时一喜,拍案而起高声朝着楼下喊道:“我唐家出八百两白银!”
随着唐仲津话音的落下,整个鸳鸯阁都一片哗然。
一旁的老鸨更是笑烂了一张老脸,就连她都没有想过,这鄯善彩玉居然能卖出这样的高价。
这次可真的是赚大发了!
“我……我出一千两!”
听到沈正道居然真的跟着竞价,魏文源的面色变了又变,但却依旧咬着牙喊了价格。
他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心虚,望向沈正道包厢的目光中都多了几分忌惮。
“哼,什么唐家,没听说过!”
“今儿个你要是抢不来这鄯善彩玉,今后就别跟着本公子混了!”
一旁蒋中和的声音传入耳中,魏文源的面色又是一白。
或许官家少爷对唐家确实不熟悉,但他们做生意的却是最清楚唐家的分量了。
虽然京城中都说唐家已经没落,可身为当下京城首富的魏家却知道,这只是唐家低调罢了。
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无论他们想要触碰哪个渠道的商业,总是能和唐家的势力碰上。
时间一久,就连魏家家主都冷着脸对家中的人嘱咐,出门在外千万不要惹上唐家。
换句话说,所谓京城首富的名号不是唐家要不起,而是不想要便直接丢给了魏家。
和低调的唐家相比,有了首富之名的魏家反倒像是活靶子一般。
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唐家可从来没死过啊!
“一千五百两!”
和魏文源已经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不同,唐仲津喊价的声音依旧淡然平静。
一千五百两到他的嘴里,仿佛就跟一百五十两似的。
“一千……六百两!”
“两千两!”
随着唐仲津一锤定音,魏文源彻底跟被抽干了力气般瘫在椅子上。
两千两银子……这根本就不是他能拿得出来的啊!
“废物!”
“要你有什么用!”
就连蒋中和都看出来魏文源已经无力加价,咬牙切齿的瞪了
他一眼,神色中尽是不忿。
而拿到了鄯善彩玉的沈正道,却并没有过多的欣喜,反倒是略带几分探究的望向唐仲津。
原本他以为唐仲津只是个想巴结上权贵的商贾少爷,但现在看来却是不然。
能让公子哥动辄拿出几千两银子的商贾之家,难道还缺这点儿人脉?
看来唐仲津借着此事讨好自己,是有别的意图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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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沈正道微微颔首,侧头对着一旁的唐仲津开口说道:“今儿个这鄯善彩玉,估计我爹也喜欢得紧。”
“改日你亲自送来定北王府,顺道吃个饭。”
听到沈正道这话,心怀期待的唐仲津顿时两眼一亮,急忙开口道谢:“谢世子爷赏识!”
他也不是蠢笨之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沈正道的言外之意?
这摆明了是要伸出高枝让自己攀了啊!
既然如此的话……那家中的那件事,或许就有转机了。
看着唐仲津思索的模样,沈正道便意识到自己猜对了。
唐仲津……,或者说是唐家,应该是有求于定北王府。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现在该思考的问题。
不得不说,鸳鸯阁的办事效率也是极高。
沈正道前脚刚拍下了鄯善彩
玉,后脚龟公便敲门带着伊丽哈姆捧着鄯善彩玉前来拜访。
“小女子见过世子爷。”
只见伊丽哈姆依旧戴着面纱,怀中小心翼翼的捧着鄯善彩玉,来到沈正道面前行了一礼。
虽然喊价的是唐仲津,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给谁拍的。
沈正道也在上下打量着伊丽哈姆,神色中流露出几分惊艳之色。
不得不说,真正的美人就是应该近观。
方才也仅仅只是瞧了个大概,但现在一打量……沈正道仿佛已经猜到了那身姿揽在手中是何等的柔软。
看到沈正道这副模样,龟公和陈子明等人也十分识相的退出了包厢,将场地留给了沈正道二人。
“世子爷,这便是您拍下的鄯善彩玉。”
只见伊丽哈姆抿嘴一笑尽是娇俏,主动上前凑近沈正道。
沈正道微微眯起双眼,从伊丽哈姆的手中接过了鄯善彩玉。
“好好好!”
“又滑又软,当真是绝品!”
沈正道接过鄯善彩玉时,还不忘顺手揩一把油。
言语中虽然说的是玉石,但实际上指的是什么二人都心知肚明。
听到沈正道这话,伊丽哈姆俏脸微红,偌大的包厢此时倒是显得狭小了起来。
第9章 宫中来人
“本世子今儿个斥资两千两白银,这诚意放在整个鸳鸯阁都是一顶一的足。”
“既然如此,那你多少也得拿出些许诚意……”
只见沈正道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伊丽哈姆,语气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难道……自己今日真的就得留下了吗?
伊丽哈姆抿了抿嘴,脸颊上浮现几分红晕。
正当沈正道伸手探向她时,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道急促的敲门声。
“是谁敢扰本世子的雅兴!”
如此突然的被打断,沈正道顿时面色一黑,没好气的高声开口嚷嚷着。
然而下一秒,门外传来的回答却让他顿时噤了声。
“世子爷,宫中来人了,说要寻你进宫呢!”
“这会儿来传唤的大人,就在定北王府等着您回去呢!”
一听到宫中来人,沈正道就连伸出的手都缩了回来,神色中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严肃。
宫中来人?
自己这分明前脚刚刚出宫,后脚怎的就又回去了?
就算是皇帝要安排自己办事儿,也不必如此性急吧?
虽然心中有一万点不解,但沈正道依旧正色起身,直接走出了包厢。
此时包厢外等着的除了前来通知的小厮,还有神色茫然
的陈子明等人。
“世子爷,那咱们现在……”
看着沈正道很明显是要打道回府的架势,陈子明一行人试探着开口询问道。
毕竟他们不难看出沈正道被打断了好事儿的愠怒,但这可是宫中来人,不理都没办法。
“本世子暂且先回府,你们继续玩吧。”
“想必那蒋中和也不敢再招惹你们了,若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前去定北王府便可。”
沈正道走之前特地向陈子明等人嘱咐道,可谓是将一切都安排了个妥当。
一是让陈子明他们多留一段时间,至少向老鸨他们表明这西域舞姬他要定了,绝不允许他人染指。
二则是万一蒋中和真的不识好歹跑来再次找麻烦,只要去定北王府报他的名号,老爹定然也会给予些许帮助的。
沈正道一边想着,一边急匆匆的朝着定北王府赶去。
他刚刚走进大门,便见到一位身穿朝服的官员坐在前厅,和沈天虎喝着茶。
“爹……”
还没等沈正道开口说话,便见到沈天虎面色一冷,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了沈正道脚下。
“混账东西!给我跪下!”
看到沈天虎如此发怒的模样,沈正道面色顿时一僵,下意
识的朝着那官员望去。
那官员瞧上去约莫三十出头的模样,此时额头上也是划过豆大的汗珠,垂着头目光有几分飘忽不定。
看样子,他便是从宫中前来喊自己的。
只不过……中途和沈天虎喝茶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了点什么。
“若不是张大人前来唤你进宫,我还真的不知道你都做出了什么倒反天罡的事情!”
“瞧你小子今天上午那贼眉鼠眼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不对劲!”
“长乐公主见你一面后便受惊得了风寒,到现在都躺在床上昏迷!”
“你他娘的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儿!”
随着沈天虎一声怒喝响起,一旁喝茶的张丰词也是被茶水呛得一阵干咳,随即难以置信的抬头望向沈正道。
他今日也是被临时拆迁来定北王府传话的,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现如今听沈天虎这么一说……
就连陛下最宠爱的公主都敢碰,这定北王世子当真是一身虎胆啊!
“此事冤枉啊爹!孩儿根本什么都没干!”
“若是孩儿真的做出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哪里还轮得到您来管教?早就被皇帝在宫中就砍了脑袋了!”
眼看着沈天虎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家法马上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沈正道急忙高声开口喊道,神色中尽是真诚。
这句话说的半真半假,就连沈天虎一时间都有些辨别不出来。
难道这小子当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一切都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看着沈天虎似乎是陷入了沉思,沈正道急忙干咳两声,对着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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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词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张大人还在这等什么呢?不是说宫里的贵人要着急见我吗?”
“既然如此的话,那咱们就快走吧,免得让贵人等着急了。”
沈正道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飘忽,他这话倒也算不上是作假,毕竟当时皇帝是真的差点要砍了自己的脑袋。
“咳咳咳……”
“对对对,世子爷说的有理,咱们这就进宫去。”
突然被沈正道拉入战场,张丰词不禁干咳几声,但还是顺势开口说道。
毕竟他也想尽快结束了这破差事儿,免得惹祸上身就不好了。
“哼,这次进宫,你小子给我老实着点儿。”
“不要给你老子搞什么幺蛾子,小心哪天连我都救不了你!”
看着沈正道这副急匆匆的模样,沈天虎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但还是将家法撂在了一旁。
“放心吧爹,您有这么个好儿子,就等着安享晚年吧!”
只见沈正道嘿嘿一笑,加快脚步便乘上了前往宫中的马车。
不过也是当他进了宫门才想起来,这路貌似和往常自己走过的不太一样。
“张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沈正道略带几分警惕的目光扫视过周围一圈,语气中流露出些许质问的态度。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路既不是前往御书房见皇帝,也不是前往公主殿去见长乐公主。
“世子爷你不知道吗?”
“今儿个传诏您的是皇后娘娘。”
“到地方了,还请世子爷下轿子吧。”
听到张丰词的话,沈正道的眼皮不禁狠狠的跳了几下,神色中少有的流露出几分惊讶与茫然。
自己和那皇后赵舒婉从来不认识,哪怕说是一面之缘,也仅仅是自己躲在屏风后偷看她一眼罢了,她怎么可能会突然找上自己进宫?
难不成是自己先前和皇帝说好的计划就这样暴露了?
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样,沈正道的心头猛然狂跳,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着他整个人。
自己的运气……该不会真的有这么背吧?
第10章 你可知错
下了轿子后,沈正道微微颔首,打量着眼前的坤宁宫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安。
都说皇后久居深宫中,说的确实不假,这宫殿可是实打实在后宫最里面的。
若是自己真的在这儿出了点什么事儿,就算是皇帝想要来救援自己,恐怕都得用上一段时间。
只希望……皇后娘娘召见自己并没有要为难的意思。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沈正道在门口太监的引领下缓缓走入了坤宁宫中。
“臣沈正道,参见皇后娘娘。”
似乎是察觉到了坤宁宫中严肃的氛围,沈正道并没有敢嬉皮笑脸,而是一进宫中就恭恭敬敬的朝着前方行了个大礼。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想必皇后就算是对自己有敌意,但看在自家老爹的份上也不会做的太绝。
然而沈正道半晌才意识到,是自己太天真了。
“哼,你倒是真的敢来。”
只听那熟悉的如黄鹂一般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沈正道却是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和他印象中的声音完全不同,反而是带着几分冷意与刻薄。
这是什么情况?他记得自己分明没有得罪过这位皇后娘娘啊?
不过沈正道倒也不是惯着她的人,还没
等皇后主动开口,他便已经起身。
看着沈正道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上沾衣袖上沾染的灰尘,赵舒婉的神色中流露出几分愠怒。
“放肆!”
“本宫让你起来了吗!”
只见赵舒婉神色一冷,厉声开口呵斥道。
要知道,虽然她在宫中从未得到过皇帝的宠幸,但作为皇后,身份地位还摆在那里。
再加上有娘家的支持在背后撑腰,还从来没有人敢怠慢过她。
但眼前这沈正道,不仅仅对自己行礼松松垮垮,而且还没等自己说平身便主动站了起来。
这个分明就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将赵家放在眼里!
“早就听闻定北王府的世子爷行事不端,品行差劲现在看来当真是如此。”
“定北王英明一世养出你这么个儿子,还真是晚节不保。”
听到赵舒婉没好气的一番话,沈正道不禁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这群人都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两个总喜欢替自家老子。
完完全全是把自己当成了家门不幸呗。
“皇后娘娘说的有理。”
“臣今后定然会努力改正,免得埋没了定北王府的牌匾。”
虽然心中憋着一股子气,但沈正道依然垂手开口说道。
一个
女人罢了,就算是皇后那又怎样?不是照样会被皇帝盘算着如何送到自己的床上来?
想到这里,沈正道冷笑一声,目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只见在一旁的屏风后,一个身宽体胖的身影,躲躲藏藏的在那里张望着。
若是旁人或许认不出来,但对于沈正道而言,可谓是太熟悉了。
眼前的猪头,难道不正是被自己打的娘都不认识的蒋中和吗?
见到蒋中和的身影,沈正道顿时将一切都联系在了一起。
想必是蒋中和在挨了打之后心中不服,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居然找到了皇后娘娘为他撑腰,这才将自己喊进了宫来。
只不过倒也不凑巧,自己还真的不是那种会被皇后所驯服的人。
“努力改正?”
“你整日里留恋于花街柳巷,甚至还因为一介妓子在花楼中与官员家的公子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难道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要改正?”
随着赵舒婉一番话落下,沈正道的面色也彻底冷了下来。
“若是皇后娘娘是想要为了某些人撑腰的话,那大可直接说就好,何必绕这些弯弯道道?”
“我们定北王府的人性子一向耿直,听不懂
你们绕着弯说的话!”
沈正道微微颔首开口,说道目光已经死死的锁定住了,躲在屏风后的蒋中和。
看沈正道这副模样,赵舒婉顿时明白是蒋中和那小子没藏好,已经暴露在了沈正道的眼前。
不过她倒也并不在意,只是训斥一个世子罢了,难道自己身为皇后还没这样的权利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本宫就把事儿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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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面上跟你说。”
“蒋中和,出来。”
赵舒婉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直躲在屏风后的蒋中和喊了出来。
今儿个她确实是为了蒋中和来出头的。
蒋中和的父亲蒋明威作为户部尚书在朝中势力确实不小,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背后的靠山——护国大将军赵匡成。
换句话说,蒋明威是实打实的将军府派系亲信。
现如今蒋中和在京城中跟其他家的公子哥起了冲突受了委屈,蒋明威这个当爹的自然是不好出面,于是便找上了自己。
赵舒婉早些年便听闻过沈正道不学无术,流连于花街柳巷的名声,早就对其嗤之以鼻。
现如今得知沈正道是在青楼和蒋中和因为一个妓子而起了冲突,心中更是瞧不起。
这样的京城纨绔,喊进宫来
随便敲打一番还不简单?
而此时的蒋中和仿佛是因为有了皇后娘娘在背后撑腰,就连走路的步伐都嚣张了起来。
只见他狐假虎威的往赵舒婉身旁一站,仿佛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了。
哼哼,就算他沈正道背后有着定北王老爹又如何?
自己老爹可是能直接将皇后娘娘这样的人物搬出来给自己撑腰!
“沈正道,他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堂堂世子,居然在花街柳巷这种地方仗着家中的势力横行霸道!”
“若是所有京城的公子哥都像你这般,那还得了?!”
“给我跪下!立马向蒋中和道歉!”
只见赵舒婉一拍扶手,义正言辞的高声喊道。
这一次,随着赵舒婉话音的落下,沈正道彻底阴沉下了面色。
“他是个什么东西,还配得上本世子的道歉?”
“我沈正道跪天跪地跪父母,谢天谢地谢君王,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办过亏心事儿!”
“你可敢让蒋中和说一说,本世子是为何打他的?”
沈正道衣袖一挥,高声开口说道望向赵舒婉的神色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既然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下脸色,那自己也不必继续忍让了。
第11章 无需再忍
“本宫管你是什么原因!”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打了人自然也要道歉!”
随着赵舒婉怒气冲冲的呵斥着,还没等沈正道说些什么,一旁的蒋中和便跳了起来:“你这混账!连皇后娘娘的话都敢不听?”
“别以为你还能仗着定北王父世子爷这名头嚣张多久,你爹无非是一个断了胳膊的废人,谁知道还能在京城混多久下去!”
“有娘生没娘教,等你娘什么时候回来,恐怕定北王府早就没了!”
“难道还是说你们定北王府的家教……”
眼看着蒋中和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在旁边狐假虎威,沈正道再也忍不住心中滔天的怒气,冷笑一声便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蒋中和这小子三番两次的侮辱沈天虎,侮辱他定北王府,绝不能轻易就这样算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赵舒婉根本来不及就拉架,便看到蒋中和被沈正道狠狠的踩在脚下,一拳一拳的砸在脸上。
“老子是不是警告过你,若胆敢再说我爹一句,就绝对让你走不出这扇门!”
“我定北王府没有家教?”
“今儿个我就让你瞧瞧何为我们定北
王府的家教!”
这一次随着沈正道一声冷笑,一只锦鞋重重的踩在蒋中和的要害。
下一秒,犹如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了整个坤宁宫。
要知道,沈天虎对他的教育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然百倍奉还。
定北王府便是他身后最强大的倚仗,只要自己在理,哪怕回击做得再过分,沈天虎都会出面帮自己出头!
别说一旁胯下一凉的太监,就连赵舒婉都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面色一白,下意识的退后半步。
就算是曾经跟着护国大将军,在边疆生活过一段时间,但也从未亲眼见过此等暴戾的场面。
“你……你……”
“简直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啊,定北王府世子沈正道管教无效,在我坤宁宫中大肆施暴,罪不容诛!”
“户部尚书家的公子身受重伤,立刻传唤太医前来诊治,将此事禀报给陛下!”
“立马把户部尚书叫来,不允许旁的闲杂人等进宫!”
耳边还响着蒋中和到嚎叫,赵舒婉的面色一阵清一阵白,最终定了定神高声开口吩咐道。
原本他以为只是京城中的纨绔公子打打闹闹,喊来敲打道歉一番就可
以结束了。
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事情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可以几句话收场的程度了。
听到赵舒婉表面上井井有条的安排,沈正道的脸上露出带着几分嘲讽意味的冷笑。
所谓闲杂人等,虽然赵舒婉并没有明说,但指的是谁已经不必多言。
她现在无非是想要尽快给自己定罪上刑,这才瞒着不让自己老爹知道,也不让进宫。
只可惜……这位皇后娘娘还是有些太天真了。
眼看着周围的侍卫纷纷要上前捉拿自己,沈正道却是冷眼扫视一圈:“本世子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敢动手!”
随着沈正道话音的落下,那些侍卫反而还真的停下了脚步,一个两个面面相觑,神色中流露出几分犹豫。
虽然皇后娘娘不惧怕定北王府的威严,但他们这些小卒怕呀!
之后若是定北王真的追究起来,肯定不会找到皇后娘娘头上遭殃的全都是他们这些下面人。
一时间,侍卫们的心思可谓是复杂万千,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这整的,真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差不多就行了,本世子又不是没长脚。”
“去御书房对吧,这
路本世子再熟悉不过了。”
还没等赵舒婉再说些什么,便见到沈正道衣袖一挥,泰然自若的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看到沈正道如此配合的模样,侍卫们的眼底反倒是流露出几分感激的神色。
或许世子爷不是有意为他们开脱,但此举无疑是将他们从修罗场中拯救了出来。
与此同时的御书房中,正俯身在桌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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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改奏折的夏文帝也听到了传来的消息。
“你们说什么?!”
“皇后娘娘将沈正道喊去坤宁宫中,但那小子却直接踩碎了户部尚书家公子的……”
夏文帝的面色浮现出几分扭曲的神色,仿佛恨不得立马将沈正道的脑子掰开,看看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明明自己上午刚刚把一切都给他交代的好好的,怎么到了下午却突然犯了事儿?而且还是在坤宁宫?
“回陛下,正是如此……”
“似乎是因为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和世子爷在花楼之中因为一个继子而起了冲突,世子爷将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揍了一顿。”
“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气不过便前来寻皇后娘娘主持公道,谁知道一个没留神事情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户部尚书大人现在已经赶到宫门口了,想必马上就要到了。”
听到夏文帝难以置信的反问一旁的掌印太监也
弱弱的回答到,甚至还不忘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已然对沈正道莫名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
他可是知道那钻心的疼痛有多折磨人,这世子爷当真是不留丝毫情面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户部尚书家好像就这一个公子吧?”
夏文帝沉吟半晌才缓缓蹦出这一句话,听得掌印太监也沉默了起来。
坏了,这下事情是真的闹大了。
原本仅仅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现如今却直接上升到了断子绝孙的程度。
“确实是如此。”
“但是陛下,定北王府中也就只有这一个世子爷呀。”
掌印太监好歹是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又怎么可能从话音中听不出来夏文帝的心思?
分明是想要偏向世子爷,但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和借口。
“话说回来,定北王如今到哪儿了?”
夏文帝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开口问道。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定北王府貌似就在宫门口,沈天虎总不能来得比户部尚书还慢吧?
第12章 断了香火
“陛下,皇后娘娘并没有通知定北王前来,只通知了户部尚书一人。”
“而且皇后娘娘还做了交代,让守着宫门的侍卫们不要放任何闲杂人等进来……”
掌印太监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他已经看出了夏文帝脸上那明显的怒色。
“好好好!她真是学聪明了!”
“这么多年以来,在宫中不仅没有起到一宫之主应有的作用,还仗着赵家的势力,欺上瞒下做出此等事情!”
“难道是朕这些年对赵家的态度太好了?”
夏文帝怒极反笑,语气中的危险,就连一旁的掌印太监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如此明显的意图就连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察觉出来,这分明就是拦着定北王不让进宫!
“陛下,咱家这就派人去通知定北王。”
掌印太监急忙开口说道,仿佛生怕自己慢上一点儿,沈正道的小命便要保不住了一般。
然而他刚刚走到门口,便见到了沈正道那晃晃悠悠走来的身影。
“世……世子爷……”
看着沈正道一副吊儿郎当,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就连掌印太监都不由得愣了愣神。
这是什么情况?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沈正道
不应该着急才对吗?
这可是关系到他小命的大事啊!
“你小子居然还敢来!”
一看到沈正道,夏文帝便气不打一处来,手中抄起茶盏,便要朝着他砸去。
然而沈正道又是何许人物?那可是常年在沈天虎的攻击下,依旧躲闪存活下来的人!
只见他身形一晃,便径直躲过了夏文帝砸来的茶盏,随即拱了拱手开口说道:“陛下稍安勿躁,小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从未违心。”
听到他这话,夏文帝反倒直接被气笑。
“合情合理?”
“你管断了户部尚书家的独苗叫合情合理?”
夏文帝咬牙切齿的开口问道,他实在是不知道沈正道这淡然处之的态度是从何而来。
“回陛下,确实是合情合理。”
“一个没有功名没有爵位的草民,居然敢当街咒骂开国功臣!”
“这不仅仅是对定北王府的侮辱,也是对大夏将士的侮辱,更是对先帝的侮辱!”
“如此说来,陛下难道还觉得小子做得过了吗?”
沈正道微微颔首开口说道,目光直直的对上夏文帝质问的眼神,语气中毫无半分退缩之意。
而他这番话,也使得夏文帝顿时愣在了原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文帝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问道:“说吧,你现在觉得该怎么办。”
“朕要喊哪些人来,才能护得住你的小命?”
夏文帝的语气中带着无奈与叹息,此时他已经完全将沈正道的小命,交到了他自己手中。
如果他能摇来救下他的命的人,就说明他不该死。
但若是不能,也怪不了自己无情。
“小子以为,除了我老爹之外,只需要喊来大理寺卿与督查使二人便足够。”
听到沈正道这话,夏文帝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事宜一旁的掌印太监去喊人。
不得不说,皇帝的命令还是极其有效的。
虽然并不是官员的工作时间,但一听到是皇帝召见,大理寺卿夏少杰和督查使姜行云便急忙穿戴整齐来到了御书房中。
“臣等,见过陛下!”
二人刚刚俯身行礼,便被夏文帝挥了挥手示意直接起身。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就不必惦记这些繁文缛节了。”
“今日叫你们前来为的不是旁的,正是定北王府世子和户部尚书家公子的争端。”
一说起这事儿来,夏文帝便觉得一阵头疼。
然而夏少杰二人闻
言却是一愣,半晌摸不到头脑。
这……是什么情况?
仅仅是两个世家少爷的小打小闹,便要他们这样的二品三品高官前来处理?
然而夏文帝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彻底笑不出来了。
“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当街出言侮辱定北王,被定北王世子……一脚断子绝孙。”
随着夏文帝话音的落下,夏少杰二人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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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站在一旁的沈正道。
“那个……过奖过奖。”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震惊的目光沈正道心中多多少少有几分不好意思,摸着脑袋嘿嘿一笑开口说道,听得在场的众人一脸黑线。
这是在夸你吗?!
就连夏文帝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户部尚书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定北王府的小儿在哪!”
只听得户部尚书蒋明威的声音由远及近,重重的砸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尤其是沈正道,虽然一直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当蒋明威真的出现时,他还是下意识的往夏文帝的身后躲了一躲。
“陛下!难道您也要护着这竖子吗!”
“我儿做错了什么就要承受如此之痛!”
“就算他有错,小孩子打打
闹闹为何下手如此狠毒!”
“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我蒋家断子绝孙吗!”
蒋明威一走进御书房,便瞧见了在场众人。
他的目光巡视一圈,便赤红着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躲在夏文帝身后的沈正道。
“蒋爱卿稍安勿躁,朕贵为一国之君,又岂能妄加臆断刑罚?”
“还是先把事情调查清楚比较好。”
夏文帝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微微颔首开口安抚道,然而气急了的蒋明威却丝毫都不听他的话。
“调查清楚?这还要怎么调查!”
“太医院的太医都说了,我儿已经没有半分恢复的可能性了!”
“今日叫来夏大人,难道不是为了给这竖子判刑吗!”
蒋明威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咬牙切齿的高声开口喊道。
他方才从偏殿过来,看着自家儿子已然昏死过去的模样,可谓是心惊肉跳。
然而当他听到太医说,蒋中和已经没有了半分恢复的可能后,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要知道蒋明威本来就是老来得子,蒋中和自幼都是被全府上下捧着长大的。
对于蒋明威而言,蒋中和性情纨绔一点又如何?不学无术一点又如何?
那可是他蒋家的独苗苗!
第13章 我儿来我身后
但是现在,他们一直捧着的独苗苗却遭此横祸,这让他如何不痛心?!
“这……”
突然间被叫到名字,夏少杰也是面色一僵,面色有些飘忽不定。
身为大理寺卿,自然是清楚像是这种故意伤人直至伤残的案子,大夏律法中写的清清楚楚该怎样判。
但偏偏这伤人的,是定北王府家的世子爷,同样也是沈天虎的独苗苗啊!
一边是户部尚书,一边是定北王,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一时间,夏少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夏文帝。
这等修罗场,可不是他拿着这点儿俸禄该应对的局面。
夏文帝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事情一般。
而与此同时,沈正道也十分敏锐的接收到了来自夏文帝的眼神示意。
下一秒,还没等夏少杰等人反应过来,沈正道便猛地上前两步,指着蒋明威的鼻子便是破口大骂:“你这老秃驴,还有脸在这里狗叫!”
“难道你以为今天让你来,真的就是为了你废物儿子的事情吗?!”
沈正道突如其来的喝骂,使得蒋明威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
打人伤人的不是他
吗?
他怎的还如此有理?!
蒋明威刚想开口说话,便又被沈正道横飞的唾沫给堵了回去:“既然你要判刑,那今天本世子就好好跟你判判刑!”
“你可知道,你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扬言定北王是个残废!”
“按照我大夏律法,辱骂开国功臣者应当重打五十大板,贬为奴籍,永世不得参加科考!”
“你又可知,你儿子在花楼一掷千金,一个晚上花的银子,都足够你这老驴一年的俸禄了!”
“本世子倒是想要问问,凡是我朝官员不得经商,你这些银子又从何而来!”
“自从你当上户部尚书后,朝中各类乱象不断!”
“贪污腐败,结党营私,买卖官位……”
“你敢说现在户部的银子对的上账?你蒋家的银子又能否对的上账?”
随着沈正道一番话的落下,原本振振有词的蒋明威顿时僵在了原地。
满头怒火的他此时犹如被泼了一桶冷水一般,整个人只觉得如坠冰窖。
这些事情……沈正道一个纨绔子弟是怎么知道的?
蒋明威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的朝着夏文帝望去。
只见此时夏文帝的面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望向
他的目光中是无比的冰冷。
“陛下,您莫要听这竖子满口胡言!”
蒋明威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便又一次被沈正道所打断。
“满口胡言?”
“本世子是不是满口胡言,你自己心中最清楚!”
“怎么?要不要本世子去几个交好的花楼问问那些老鸨,你儿子在那些花楼一年的开销有多少?”
“让本世子稍微猜测一下……只怕得有半个国库那么多了吧?”
“正巧督查使姜大人也在,不如让他好好调查上一番?”
听到沈正道这话,夏文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随手抓起一旁的砚台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看着四溅的墨汁,在场的诸人皆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夏文帝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蒋明威,其中的冰冷不言而喻。
她说呢,为何自从自己继位后,国库便一直入不敷出,一天比一天空虚。
但朝中的党政却是一天比一天激烈,仿佛背后有无尽的实力支持着他们。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原来不是大夏穷,只是她自己穷罢了!
这天底下的银两和油水,全都溜进这些官员的手中了!
一时间,御书房中的气氛可谓是冰冷到了极点。
尤其是站在一旁的夏少杰和姜行云二人,心中可谓是苦不堪言。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发言权,甚至只是被拿来当枪使罢了。
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只怕他们也要连着被记恨上。
“陛下!”
“您若真的要听这竖子的蛊惑,那臣已然无话可说!”
“想我这一生……兢兢业业战战兢兢,为的不就是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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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随便来个竖子便往我这头上扣帽子,我这一生的清白何在!”
“既然如此的话,那臣不如以死明志!”
蒋明威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咬了咬牙高声开口喊道,下一秒便盯准了一旁的柱子就要往上撞。
然而下一秒,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门外便传来了太监的喊声。
“定北王到——”
听到来人,在场的所有人顿时神色各异。
沈正道的两眼顿时亮了起来,满是激动的望着门口。
好好好!老爹可算是来了!
也不枉自己拖了这么长的时间,真是来的正正好!
不得不说,太监这一嗓子成功制止住了蒋明威的“以死明志”。
他神色颇为难看地望着大步流星走进来的沈天虎,反倒是没了方才要撞柱子的
气焰。
“臣,见过陛下。”
只见沈天虎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御书房,朝着夏文帝行了一礼。
虽然断了一臂,但走起路来依旧虎虎生风,颇有几分当年驰骋沙场的气势。
那么多年在战场上杀得七进七出的架势,又岂是蒋明威一个常年浸在银子中的文官能比得过的?
“正道,来我身后。”
沈天虎的目光只是扫了蒋明威一眼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反倒是朝着沈正道招了招手。
仅仅是六个字,便已经将他的态度表达的一清二楚。
“陛下……”
蒋明威两眼一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沈天虎所打断。
“陛下,臣年纪大了,已经没有跟随先帝南征北战时那般硬朗了。”
“这些年来,京城中常流传着些风言风语,臣心中都一清二楚。”
“若陛下也是如此觉得,倒不如直接摘了臣的王位。”
“臣也可直接带着犬子离开京城,随意找个地方住下,也比在京城中被人戳烂了脊梁骨要好。”
只听得沈天虎云淡风轻的一番话,却是听得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尤其是夏文帝,神色中尽是欲言又止,似乎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第14章 明儿早就结束了
沈天虎这分明在是让自己做出二选一的抉择啊!
先是户部尚书以死明志,后是定北王意欲乞骸骨。
孰轻孰重……其实一看便知。
就连蒋明威都意识到了这一点,面色不由得带上了些许惨白。
如果说先前或许夏文帝还会忌惮着自己户部尚书这条小命,但是现在定北王从中哼插一脚,自己这小命反倒是显得不值钱了。
最重要的是……虽然沈天虎这一番话说的轻飘飘的,但内容可是重重的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京城中的风言风语?
谁敢说他定北王的坏话!
但非要说起来的话,偏偏也就只有蒋中和这小辈。
如果沈天虎真的要追究起来这件事情,只怕他蒋家都不好过。
想到这里,蒋明威的额头上顿时滑下豆大的汗珠,整个人只觉得如坠冰窖。
原本想着只是小辈之间的吵闹,能搬出皇后娘娘站队已经是不容易。
但现如今事情越闹越大,仿佛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收场的局面了。
正当蒋明威咬着牙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夏文帝却是率先开了口。
“今日也已经不早了,诸位爱卿便先各自回去吧。”
“至于这件
事情该怎么处理……朕心中自有定夺。”
夏文帝这番话如同大赦一般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一个两个急忙朝着夏文帝行礼离去。
然而其中最先离去的便是带着沈正道的沈天虎。
和其他几人恭恭敬敬的行礼不同,沈天虎只是轻飘飘的朝着夏文帝点了点头,便大步转身离去。
这气势,看的跟在身后的沈正道都一阵感慨。
“不愧是定北王!一出场便吓得那群宵小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爹您说陛下是想出什么解决的法子了?”
“怎的还不现场告诉咱们呢,还非要卖个关子。”
刚坐上马车,沈正道便嘿嘿一笑吹捧着沈天虎,还不忘急忙转换话题。
他可是清楚自己今日做出的事儿闹出了多大的麻烦,就连老爹都坐不住亲自来宫中救自己了。
虽然结果确实是成功救下,但实际上这背后的艰难……也是溢于言表。
“哼,你小子少在这里给我耍赖。”
“单单是在坤宁宫中不敬皇后,这罪名都够你喝上一盅的了。”
面对沈正道满脸讨好的模样,沈天虎并没有几分领情,反倒是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然而在
沈正道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底却是划过几分无奈。
唉……自家这小子……
虽然已经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不仅仅是只流连于花街柳巷了,但行事作风上还是得狠狠敲打敲打。
自己护得住他一时,护不住他一世。
定北王的名号总有摘下的一天,等到那时又有谁能庇护他?
若沈正道一辈子只是个纨绔倒也简单,无非是败败家罢了。
但现如今很明显他已经不再局限于那小小的花街柳巷了。
既然如此,自己这个当爹的总得是给他规划些许后路才行啊。
“话不能这么说啊爹!”
“好歹我也是为了维护咱们定北王府的名声。”
“蒋中和那小子讲话实在气人,你要是什么时候见到那小子满脸嚣张的模样,指不定会想怎样揍他一顿呢。”
听到沈天虎的话,沈正道虽然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但还是仍然有几分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开口说道。
嘴上说着没出息的话,但心中的小算盘仍然打的啪啪响。
他之所以敢在蒋中和搬出了皇后娘娘的情况下依旧梗着脖子,不仅仅是因为有个定北王的老爹,更是因为身后还有皇帝的撑腰。
事实证明
,他赌对了。
就单单看着今天夏文帝的态度他便知道,夏文帝还留着自己有用。
然而这次听到沈正道的话,沈天虎反倒是一反常态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此次做事,应当也看出来了会发展成怎样的后果。”
“记住,你不需要害怕自己做错了事,重要的是你是否有能力承担起每件事带来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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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有足够的能力,哪怕一切事情随心所欲都可以。”
随着沈天虎一番话的落下,马车也顺势停了下来。
“王爷,世子爷,到了。”
听到车夫的话,沈正道搀着沈天虎走下了马车。
然而沈天虎却没有跟他一起进门,反倒是大步流星的朝着正对面的护国将军府走去。
“爹,您这是……”
沈正道下意识的怔了怔神,随即瞳孔一缩,突然间就明白了沈天虎方才那番话的意思。
“儿子做的事儿,总是要老子来收拾烂摊子的。”
“回去睡觉吧,明早起来就没事儿了。”
沈天虎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走进了护国大将军府。
毕竟这次的事谁都看得出来,无论是蒋明威还是皇后娘娘,都是护国大将军派
系的。
也就是说,只要和赵匡
成谈拢,这件事情就全然可以翻篇了。
正巧,放眼整个京城能和赵匡成谈判的人不超过一只手便能数出来,而沈天虎便是其中一个。
眼瞧着自家老爹跑去为自己谈判了,沈正道当然不可能那么没良心的真的跑去睡觉。
只是在沈天虎面不改色的回到府中后,沈正道已经端着茶盏笑呵呵的凑了上来。
“爹你就告诉我呗,护国大将军那老登是怎样在你的神威之下屈服的?”
在沈正道嬉皮笑脸的第七次凑上去打探情报的时候,沈天虎终于耐不住性子抽出了家法。
现如今的沈正道一瞧见那鞭子心里就发憷,干笑两声便撂下挑子老老实实的奔着自己的院落溜去。
自己虽然很想吃瓜,但小命也是十分重要的。
不过也确实正如同沈天虎所说的那般,回去睡一觉次日早上起来便没事了,一切全部尘埃落定。
早朝结束后的消息传出,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不小的轰动。
户部尚书蒋明威乞骸骨回乡,其官职由户部侍郎孙闻飞所顶替。
原京城城门统领钱武涛升为后宫禁军统领,手握两千禁军,倒也算是提了官职。
第15章 朕和皇后又吵架了
凡是京城中消息灵通之人,皆是得到了这个消息。
脑子转的快的更是直接将其与昨日沈正道和蒋中和打起来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定北王和护国大将军这两个人,但却处处都有他们的身影。
户部尚书蒋明威可是妥妥的护国大将军一派的中流砥柱,结果尚且壮年便落得所谓乞骸骨的下场,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而升上来的户部侍郎孙闻飞则是坚定的拥护夏文帝一派的忠臣,如此以来也是让夏文帝将户部掌握在了手中。
至于那城门统领钱武涛,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进行职位调动的,其是哪个派系的也已经不言而喻。
从城门统领到后宫禁军统领虽然仅仅算得上是平调,但最重要的可是手中的那两千兵权。
想必是护国大将军为了让自家闺女不在后宫中受委屈,而另加的保障。
但这些消息,沈正道都暂且不知。
毕竟他一大早上便被夏文帝差人叫进了宫中,又哪里来的时间听这些小道消息?
“哈欠——”
“陛下您这一大早上的扰人清梦,这又是因为什么啊。”
御书房中,沈正道揉着眼睛
嘟嘟囔囔的开口问道,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
昨夜他可是因为自家老爹如此帅气的一幕而激动的睡不着觉,直到鸡鸣时分才昏昏睡去。
但是自己这前脚刚眯着,后脚就被夏文帝派人从府中后门给拎进了宫。
“哼,如今这京城中,也就你小子睡得着了。”
“你可知道今日在朝堂之上,蒋明威直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告老还乡?”
“要说这其中没有定北王的手笔,朕是半分不信的。”
看着沈正道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夏文帝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今儿个蒋明威一开口,他便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定北王行事居然如此干脆,直接把这些看不惯的家伙赶出了京城,主打的就是个眼不见心不烦。
“呦!我老爹这么帅呢!”
“咳咳咳……”
“那个,小子昨日睡得早,对于朝中的这些事情实在是不太清楚,更不知道我爹做了什么。”
“要不……我喊他来宫中,您亲自问问?”
沈正道闻言刚兴奋没两秒,便被夏文帝一个刀眼给逼了回去,随即干咳两声开口说道。
听到他这话,夏文帝更是嘴角狠狠地抽搐
了几下。
这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种事情,是自己能问的吗?
若是自己张得开这嘴,还用得着找他来打听消息?
“罢了罢了,朕就料到找你也没有什么用。”
“你可知道昨日晚上皇后来找朕闹了多久?”
“无非就是你大闹坤宁宫辱了她的面子,甚至还把她父亲派系的……”
说到这里,就连夏文帝都停顿了几秒钟,仿佛是有些许说不出口一般。
“总而言之,你还直接给护国大将军府派系的蒋家搞得断子绝孙。”
“昨日朕在皇后面前护了你,又吵了一架。”
“这件事儿,你是不是得担主要责任?”
夏文帝微微颔首开口说道,目光灼灼的盯着沈正道,言语中的意思可谓是溢于言表。
但听了夏文帝的话,沈正道却是愣在了原地,随即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什么玩意儿?!
你和皇后吵架了,这锅还要甩到自己的头上?
这账怎么能这样算!
“陛下,您这……”
沈正道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点什么,下一秒却因为夏文帝的话直接僵住。
“为了缓解朕和皇后的关系。”
“你作为罪魁祸首,今晚便需要替朕去
坤宁宫留宿。”
只听得夏文帝大手一挥便将事情安排了下来,听得沈正道只觉得一阵荒谬。
昨天晚上刚吵过架,今天晚上便让自己前去留宿?
这不明摆着要把火往自己头上推吗!
看着沈正道神色中流露出几分焦急的模样,夏文帝的眼中莫名闪过些许好笑。
原来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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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这样拿不准的时候。
“陛下,我以为这样的处理方法还是欠妥。”
“不如咱们在思考一下,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能将皇后娘娘哄好?”
一时间,沈正道顿时陷入了激烈的头脑风暴,他实在不想在这样的节骨眼去坤宁宫找骂。
“你以为朕就没有想过其他的方法吗?”
“但是朕思量了一番,还是只有这个方法最为靠谱。”
“既能够安抚好皇后,又能打消了她一直以来对朕的疑心,何乐而不为呢?”
夏文帝瞥了一眼沈正道,心中反倒生出几分看热闹乐得自在的心思。
她方才的话半真半假,将沈正道哄得一愣一愣的。
真的是她和皇后确实进入了冷战吵架,而假的则是留宿一事并非如此迫在眉睫。
毕竟随着今日早朝过后一切尘埃落定,夏文帝仔细盘
算一番,居然就只有沈正道一个人从头到尾都乐得自在。
自己发愁一个晚上,他倒是睡得香甜。
既然如此的话,自己多多少少得给他施加一点压力才行。
“毕竟世子爷常年流连于花街柳巷,想必哄女人的经验十分丰富,能力也是上上乘吧。”
“该不会到了这宫中,就连一个女人都拿不下了?”
夏文帝慢悠悠的端起面前的茶盏淡淡的抿了一口开口说道,眼神中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
然而随着她话音落下,沈正道却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抬头望向她开口说道:“我可以去坤宁宫留宿,但有一件事情还得请陛下相助。”
“只要是为了咱们计划的事情,你尽管讲便可。”
听到沈正道的话,夏文帝微微颔首胸有成竹的开口说道。
然而下一秒,她整个人却是僵在了原地。
“既然是要模仿陛下去留宿,那我肯定是得对陛下进行一番深入了解的。”
“除去言行举止不说,实不相瞒……我虽然经常出入花街柳巷,但喝的都是清酒,至今还是童子之身。”
“若是陛下能够陪我提前演练一番,想必效果定然是极好的。”
第16章 陛下该不会想歪了吧
听到沈正道这番话,夏文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般。
“你要我陪你……演练?”
夏文帝张了张嘴,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蹦出这一句来。
沈正道短短的几句话,却震得她半晌没有回过神。
也不知道是因为沈正道至今还是童子之身,还是因为沈正道让自己陪他演练。
虽然她也很不想承认,但细细思量一番,沈正道这番话貌似还真的有点道理。
但是万一沈正道趁着演练的时候做点什么……
“陛下不必担心,只是简单的演练一下该如何与皇后娘娘相处罢了。”
“您的面色这么红……总不能是想歪了吧?”
看到夏文帝这副模样,沈正道只觉得一阵好笑。
虽然他知道自己方才的那番话有何等的歧义,但现在却依旧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搞得夏文帝想要呵斥他无礼都没有理由。
“胡说!有什么好想歪的!”
“需要怎么演练,你说吧。”
夏文帝被沈正道说的耳根通红,就连脸颊都浮现出几分红晕。
看到夏文帝这副模样,沈正道咧嘴一笑,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要知道,从他第一眼见到夏文帝时便在想,若是这等绝色换上女装该是何等的惊艳。
巧了,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很简单,只要您来模仿皇后娘娘就行了。”
“只不过……还有个问题。”
说到最后,沈正道的面色带着几分纠结,仿佛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一般。
“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就是了。”
“朕都答应陪你演练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看着沈正道一副优柔寡断的模样,夏文帝大手一挥开口说道,仿佛是为了缓解方才脸红的尴尬一般。
“陛下您也知道,既然要演练,那咱们自然是要真情实感的来。”
“但……我又不是断袖,您这一身男装实在是让我有些无从下手……”
有了夏文帝的发话,沈正道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拱了拱手义正言辞的对夏文帝开口说道。
随着沈正道话音的落下,夏文帝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这意思是……让自己换上女装?
虽然沈正道句句冒犯,但偏偏句句都还有点道理,让她想反驳都不知道从何开口。
夏文帝咬着牙思量一番,俨然已经有了几分破釜沉舟的架势。
“那
……你等朕一下。”
看着夏文帝沉吟片刻转身去了屏风后的模样,沈正道反倒是愣了愣神。
他原本只是想要调侃报复夏文帝一番,但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就这样答应了?
还没等沈正道反应过来,便见到夏文帝从屏风后走出。
一席月色长裙,青丝瀑布而下,平日里俊俏的面容此时也多了几分柔和,就连一向自诩“阅人无数”的沈正道都不由得看呆了神。
最重要的是……长裙无法掩盖住她身体的曲线,单单从那弧度沈正道便可以断定,眼前之人必定是女儿身。
毕竟就这么短的时间里,可没时间再去御膳房掏两个馒头过来。
“怎……怎么样?”
看着沈正道呆滞在原地的样子,夏文帝的脖颈浮上一层红晕,似乎是有些不自在的扭开了脸。
然而她却并没有等到沈正道的回答,等她再扭头看来时,却发现沈正道不知道何时竟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二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仿佛连呼吸声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曾经有一个珍贵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我没有珍惜。”
“直至到我失去我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
苦亦莫过于此。”
沈正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带着几分伤感与彷徨,听得夏文帝一时间失了神。
如此充满了故事感的话语缭绕在她的心头,似乎是有几分蛊惑性。
“你在说什么?”
夏文帝努力让自己的神志清明起来,抿了抿嘴开口说道。
她刚想抬头说些什么,双目却正对沈正道那深情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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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上天可以给多次机会让我从头来过,我会选择对这个女孩说三个字……”
“我爱你。”
如此轻浮却又真挚的字眼从沈正道的口中蹦出,夏文帝顿时瞳孔一缩,这辈子头一次慌了神。
要知道,还从未有人敢对自己说出过这些话。
不仅仅是因为皇帝的身份,更是因为在当下这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所谓真挚的爱又能有多少呢?
一时间,夏文帝的呼吸都不由得粗重了起来,原本抗拒的眼神逐渐迷离了起来。
被遣散走了所有下人的御书房中,气氛逐渐升温,二人的身上竟都浮现出一层薄汗来。
看着夏文帝通红的耳垂,沈正道的眸色一深,抬手轻轻拂过。
刹那间夏文帝整个人犹如触电一般被
抽走了所有力气,想要反抗却连手都抬不起来,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轻声的嘤咛。
犹如小猫般的低吟狠狠地在沈正道的心头一勾,他再也抑制不住身上的冲动,一把将夏文帝紧紧的抱在怀中。
直到突然被如此猛烈而又陌生的气息笼罩,夏文帝这才看看回过神来,咬牙猛地将沈正道推开。
“放肆!”
只见夏文帝贝齿轻咬,眼角微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何时被如此轻薄过,而且还是一个在京城中名声狼藉的纨绔少爷!
“陛下……”
“在你的眼中,我就当真如此不堪吗?”
正当夏文帝怒气上涌时,却见沈正道犹如被伤透了心般瞧着她,语气中的脆弱与悲伤溢于言表。
再联想起方才沈正道的那番话,夏文帝反倒是有些生不起来气。
“够了!”
“差不多就行了,朕觉得你已经足够去应付皇后……”
夏文帝急忙错开目光不去看沈正道,心中却是犹如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然而还没等夏文帝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的通报声却使得在场的二人皆是一惊。
“皇后娘娘驾到——”
第17章 修罗场
什么?!
皇后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来!
沈正道和夏文帝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神色中的惊慌不言而喻。
要知道,现在夏文帝这副模样是绝对不可能见赵舒婉的。
但想要换衣服,却又不是几息能够完成的事情。
“快去躲起来!”
沈正道咬了咬牙,转身将帘子放了下来,而他自己则是翻身随手拉着被子躲进了一旁的软塌上。
一时间,原本明亮的御书房中显得昏暗起来。
当赵舒婉走进御书房中,瞧着昏沉的屋子,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些许疑惑。
陛下不在吗?
可掌印太监不是就守在门口吗?
“咳咳咳……是皇后来了啊。”
“朕今日早上起来感了风寒,嗓子有些沙哑。”
“本来想处理公务,但身子实在是有些撑不住,这才歇息一番。”
沈正道刻意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说道,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万一自己今日真的被赵舒婉给发现了……
“感了风寒?”
“陛下怎的没有叫太医院的人来?”
“臣妾这就去……”
一片昏暗之中,赵舒婉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依旧顺着话说下去。
然而她刚想要转头离开去叫太医,下一
秒却被从床榻伸出的手拽倒在了床上。
随着赵舒婉一声惊呼,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二人的位置顿时颠倒了过来。
“陛……陛下!”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赵舒婉心头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抵住面前人的胸膛,下一秒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
坚硬的胸膛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一时间撑也不是,不撑也不是。
“无碍,只是一些小问题罢了。”
“比起太医,朕现在更需要的是皇后……”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使得赵舒婉浑身发软,心中虽然羞恼但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身下的赵舒婉满脸羞愤的模样,沈正道的心中可谓是一阵畅快。
昨日在坤宁宫的时候还高高在上的摆着架子,一副要将自己拉下去砍头的高贵模样。
但是现在呢?不照样缩在自己身下面红耳赤!
“陛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能如此,不成体统!”
“不可……不可白日宣淫……”
还没等赵舒婉再次开口,沈正道便心一横,直接将她身上的凤袍一把撕开丢在一旁。
刹那间,入目一片雪白,使得沈正道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泼天的福
气……终于是轮到自己了?
然而还没等沈正道做些什么,清亮的一个巴掌却将他打懵了。
“啪——”
感受到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沈正道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皇后也敢打皇帝?!
沈正道甚至觉得,这是不是赵舒婉在报当初的一掌之仇。
然而还没等沈正道动怒,身下小声的呜咽却令他顿时慌了神。
“你……你别哭啊……”
“大不了我……朕不碰你就是了。”
沈正道张了张嘴神色中流露出些许慌乱,这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若不是当初我爹要我进宫……如今我说不定还是那个自在快活的官家小姐。”
“但你一句在朝中缺少助力,我便被当成了投名状送进宫中。”
“皇后又如何?名扬天下又如何?”
“你连大婚之日都未曾到我坤宁宫留宿过!”
“整整三年的时间,我守了三年的活寡!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宫中那些下人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吗!”
“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要我来承担这一切!”
只见先前委屈的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的赵舒婉,沈正道顿
时也一阵沉默,但心中却是忍不住叫嚣着。
皇帝当然没办法去你坤宁宫留宿。
若是一去,那女儿身的身份岂不是就暴露了吗!
而躲在屏风后面听墙角的夏文帝面色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她也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到此等地步。
让赵舒婉守了三年的活寡,她心中断然是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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疚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偏向倾斜给护国大将军府那么多的资源和帮助。
但是……貌似并没有什么用处。
面对当下的修罗场,沈正道又会如何处理呢?
夏文帝清楚,此时此刻的局面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纵然心中万般吐槽,但沈正道的大脑还是飞速运转,迅速调整好了作战计划。
只听得沈正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仿佛尽是无奈与后悔。
“唉……当年的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般。”
沈正道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一旁的被褥,极尽温柔的帮赵舒婉盖好。
“你也知道当初我刚刚继位之时,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朕。”
“朕的根基在朝中不稳,无数人想
要抢夺我的皇位。”
“而你父亲原因帮朕,同样也触犯了不少人的利益。”
“大婚那日朕
原本是打算去坤宁宫中的,但却有几个朝臣打着清君侧的名号闯入了宫中。”
“若不是心中有你在支持着朕,朕说不定就真的死在那晚了。”
“那是一场极小范围的厮杀,朕率领着宫中禁军不知道挥出了多少剑,这才堪堪拦住了他们前去坤宁宫的脚步。”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旭日东升,朕满身的血腥味儿又怎能去惊扰了你?”
“只是朕没有想到……这一次便让你怨了朕三年。”
说到最后,沈正道苦笑一声,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嘶哑。
他说完还不忘悄咪咪看了赵舒婉一眼,时刻观察着她的反应,一颗心高高悬起始终落不下。
若是这遭自己能够挺过去……
一定要让夏文帝给自己加钱!
演戏演到这份上,可是另外的价钱!
所幸此时的赵舒婉仿佛真的已经相信了自己口中的一切,一双清亮的黑眸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半晌才哽咽着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这让朕如何开口?”
“错了就是错了,那晚没有留宿在坤宁宫是我的不对,没什么好多说的。”
“更何况……朕也不希望以此来换取你的感情。”
第18章 差点让他骗到了
沈正道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赵舒婉的心头,让她的心思不禁有几分颤抖。
她心中的怨恨滋生了整整三年,从未想过居然最后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她明明知道身处帝位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但为何还是一直在使小性子?
一想到大婚那日,不仅仅是自己坐在婚房中,心灰意冷的等着他为自己来掀盖头,同时他也正在为了自己在宫中浴血奋战,赵舒婉的心中便一阵不是滋味。
“曾经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朕……今后只想和你好好的长相厮守。”
在昏暗的光线下,沈正道隐隐约约瞧见赵舒婉哽咽着流下的泪珠,轻柔的抚上她的面颊,心中一阵燥热。
只怕任谁都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哭的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和那日在坤宁宫对着自己喊打喊杀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联系在一起。
与此同时,赵舒婉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整个身子都僵硬在了那里。
她出嫁前宫中也是派教习嬷嬷来教过的,自然是知道此时身上之人种种细微的反应代表着什么。
不知为何,赵舒婉的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期待,但更多的则是胆怯。
“陛下,不可在这里
!”
“这里是御书房……”
赵舒婉的反抗声被沈正道堵住嘴尽数咽了下去,仅仅只剩下呜咽与啧啧的水声回荡在宫殿之中。
然而沈正道似乎却已经忘记了,这御书房中可不仅仅是只有他和赵舒婉两个人。
此时的夏文帝正躲在屏风后满面通红,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服似乎是想要平息心中的悸动一般。
她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是明白从床榻上传来的声音究竟是什么。
一时间,她心中也是又羞又恼。
这里可是御书房!
虽然这的确是自己给沈正道交代的任务,但是就非得在这里不可吗?!
最重要的是……
方才沈正道随口说出的那番话,让夏文帝的心中受到了莫大的震撼。
自己可从未告诉他过任何故事,更何况大婚那日自己也仅仅是不想去坤宁宫,所以留而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来躲避大婚之夜罢了。
但沈正道却能够在如此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编出如此情真意切的一番话……
这个混账!
他嘴里还有什么是真的!
夏文帝轻咬贝齿,想起方才沈正道深情而又真挚的望着自己说的那番话……
可恶,差点就真的要被他给骗到了!
随着一阵衣物窸窸窣窣的声音,此时赵舒婉身上的凤袍不知何时已经被沈正道解开了大半。
那曾经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的美景映入眼帘,使得沈正道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心中一阵狂跳。
难道今日便是自己上全垒的好机会了吗!
一想到夏文帝还躲在一旁的屏风后听着这场活春宫,沈正道的心中便愈发激动,甚至难免生出几分恶劣的心思。
然而正当沈正道想要做出下一步动作时,身下的赵舒婉却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俏脸通红,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狠狠地在沈正道肩头咬了一口,留下深深的牙印。
沈正道疼的嘶了一声,一个不留神便被赵舒婉一把推开。
“陛下,白日不可如此,更何况……这里是御书房。”
“等到改日去坤宁宫,臣妾再与陛下行……行此事。”
赵舒婉一边整理好自己的凤袍,一边抿着嘴开口说道,语气慌乱的加快脚步离开了坤宁宫。
看着赵舒婉匆匆离去的身影,沈正道摸了摸自己那被咬的渗出血迹的肩头,心中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可恶……就差一步了!
沈正道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平息着心
中的激动,直到身后传来一道冰冷中带着愠怒的声音。
“怎么?”
“没能留住朕的皇后,世子爷似乎颇为懊恼啊。”
听到夏文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正道整个人猛地一僵,随即干笑着转过身去。
完蛋了,方才玩的得太嗨,忘记还有这位会找自己秋后算账了。
“咳咳咳……”
“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子方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您啊!”
“若是不信的话,您明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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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的时候好好观察一番,她再看你的眼神绝对变了。”
沈正道干咳几声为自己辩解道,语气中尽是理直气壮。
他好歹也是受命办事儿,就算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也能够找出理由。
只不过……
沈正道看着夏文帝愠怒的神色,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从脑海中浮现,使得沈正道顿时心头一跳。
“你这竖子整日里什么话都是张口就来,没有半分可信度!”
“朕不敢想,若天下皆是你这种人……”
夏文帝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正道直接给打断。
“陛下!”
“果然……我在陛下心中的形象只是这样的吗?”
“若不是为了陛
下,我何必奉献出自
身去与那皇后虚与委蛇!”
听到沈正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的话语,夏文帝瞳孔微微一愣,神色中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这……怎的还成了自己对不起他了!
“陛下您可知道,那种心中明明已经装着他人,却还要去做这等违心事的痛苦?”
“难道陛下您真的没有心吗!”
沈正道一边说着,一边步步逼近夏文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是想讨要个说法一般。
然而正是这样毫不畏惧的神态,使得夏文帝心头一阵狂跳。
心中装着他人?
违心之事?
没有心?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一时间,夏文帝只觉得心如乱麻。
直到沈正道的呼吸逐渐贴近她时,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这段时间在宫中发生的事情,我可谓是有喜有忧。”
“喜的是发现我心中那人原来并非男子,我也并非断袖。”
“忧的是那人似乎对我偏见太重,无论怎样都难以走进她的心房。”
“这困扰了我十几年的问题……陛下可知有什么法子能解?”
沈正道真诚而又热烈的目光直勾勾的撞进自己心头,使得夏文帝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第19章 那夜灯火阑珊
还没等夏文帝思考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沈正道便继续说了下去。
“或许您不知道……在我尚且年幼时,曾偷偷流出府门参加灯会。”
“那夜灯火阑珊,但我的目光却被桥上那风光齐月一身白衣的小少年所吸引。”
“心头的狂跳令我不知所措,后来在宫中见到时更是复杂万千。”
“令我一见钟情的人,不仅仅是男子,居然还是当朝太子。”
说到这里,沈正道停顿了一下,语气中似乎是流露出些许懊恼。
“我哪里敢让我爹知道这些心思,更是想要逃避这段完全不可能的感情。”
“我日日流连于花街柳巷之中,妄想洗刷掉心中的那抹影子。”
“后来才发现,是我太天真了。”
“无论是见过怎样形形色色的女子,我都觉得食之无味,瞧遍了整个京城的姑娘,也再也没人能给我那种心头一颤的感觉。”
“陛下您可知道,这几日我一点点能够接近您时,心中有多开心吗?”
沈正道一边说着,一边牵起夏文帝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让她感受着那疯狂跳动的心脏。
语言中流露出的真情实感,让夏文帝一时间慌了神,手
在抚上沈正道胸膛的瞬间,更是犹如触电般缩了回来。
往日里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皇帝,此时却也是面色羞红,目光四处游走不知该望向哪里。
从小到大……哪里有人对她说过此般直白真挚的话语?
尤其是当夏文帝听到沈正道竟然自幼便心悦于自己,还因此一蹶不振混迹于花街柳巷时,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复杂。
原来沈正道这么多年的纨绔之名,居然也有自己的缘故在其中。
“够了!”
“时候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有什么事情朕会再叫你的。”
感受到沈正道逐渐逼近的气息,夏文帝只觉得一阵心悸。
她咬了咬牙挥手将沈正道推开,自己则是如同落荒而逃的转身离去。
今天所接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她需要……好好缓一缓。
看着夏文帝气息紊乱俨然已经破了大方防的样子,沈正道顿时咧嘴一笑。
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
只要自己拿捏好这手分寸,今后还不是能在宫中过的滋滋润润的?
沈正道哼着小曲晃悠着走出御书房,上马车之前还不忘跟守在门口的掌印太监打了个招呼。
看
到沈正道心情如此之好的样子,掌印太监的嘴角不禁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也不知道这世子爷最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闹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没被责罚,甚至隐隐约约有几分要成为陛下面前红人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就得思量一番今后的态度了。
不得不说,这皇宫中的人精可不仅仅是只有掌印太监一个。
虽然沈正道前来御书房的事情很少有人知晓,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就是只怕等夏文帝欣赏沈正道的消息传出去,坤宁宫那位又得是一番大发雷霆了。
“车夫,到前面的福满酒楼停一下。”
沈正道掀开车帘,望着不远处那熟悉的酒楼微微颔首高声跟马车夫交代道。
从皇宫回定北王府的距离虽然不远,但这短短的距离中居然还能有酒楼开着便已经是足以令人好奇的事情。
毕竟……谁家好人的酒楼能开在皇宫门口啊。
要说这酒楼东家背后没点靠山,沈正道是半分都不信的。
不过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瞧瞧福满酒楼今儿个还有没有神仙醉剩下才是。
作为京城
中一顶一的纨绔子弟,沈正道所熟悉的当然不仅仅只有那些花街柳巷之地像是这样的酒楼茶馆,他也是张口便来。
放眼整个京城中,要说酒酿做的最好的无疑就是这家福满酒楼了。
沈正道先前也尝过一次,这里的酒水毫无疑问的都是过于寡淡。
但偏偏也就只有福满酒楼酿制的神仙醉,勉为其难的能称之为白酒。
沈正道可懒得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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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酿酒的事情,堂堂世子爷,哪有洗手做羹汤的道理,还是拿着福满酒楼的神仙酿暂且顶上一顶吧。
然而沈正道前脚刚刚走入福满酒楼,后脚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世子爷。”
“我们大东家想要见您一面。”
“不知能否前去楼上包厢一叙?”
见那掌柜的恭恭敬敬的走过来,朝着沈正道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大东家?
见自己一面?
自己有什么好见的?
“不见,少给本世子找麻烦。”
“本世子今儿过来仅仅只是买酒的,把你们的神仙醉给我拿上几坛,别啰嗦。”
沈正道颇为嫌弃的撇了撇嘴开口说道,一屁股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没有半分要挪动的意思。
似乎是就连掌柜的都
没有想到沈正道如此直接的拒绝了自己的话,整个人愣了愣神似乎是有几
分没有反应过来一般。
但他依旧是很快的回过神来,差遣一旁的店小二为沈正道拎来了几坛神仙醉。
“可是世子爷我们东家现在已经在楼上等着了,我们也不太好交差……”
“这几坛神仙醉就全当我送您的了,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掌柜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正道所打断。
“本世子都说了不见不见,你怎么还这么多话?”
“怎么你是觉得我定北王府买不起这几坛酒吗?”
沈正道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似乎是带着几分怒意一般打量着眼前的掌柜的。
一时间掌柜的心中也是左右为难,正当他想在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都说闻名不如见面,世子爷果真是个性斐然。”
沈正道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常服的中年人,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从一旁掌柜的反应就不难看出,眼前这人应该就是福满酒楼的东家
只不过……在自己的印象里,好像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啊?
第20章 福满酒楼
似乎是看出来沈正道并不认识自己,那人倒也不尴尬,只是挥了挥手遣散店里为数不多的人。
此时沈正道才发现平日里都坐的满满的福满酒楼,今日居然没有一个客人。
看样子……这是今天专门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世子爷或许并不认识我,但应该也听说过我。”
“我就是原京城城门统领,现后宫禁军统领钱武涛。”
钱武涛微微颔首开口说道,似乎是想要等待沈正道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的反应一般。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沈正道却依旧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名小卒。
“你为什么会觉得本世子听说过你?”
“怎么?你也是先前跟着我爹南征北战的定北王旧部吗?”
沈正道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钱武涛,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貌似今天早上刚刚被夏文帝召去的时候,就听到了关于这个人的调令。
从京城城门统领升为后宫禁军统领,怎么想这家伙也都是赚了呀。
怎么现在好像还有点不乐意来找自己麻烦的样子呢?
“我想世子爷应该是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定北王旧部。”
“我是护
国大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这样讲的话世子爷应该是明白了吧?”
眼看着沈正道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钱武涛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随即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回事,竟然给自己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哦——本世子想起来了。”
“那你今天把本世子拦在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
“交朋友?本世子没兴趣。”
“叙旧?本世子貌似又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需不需要本世子喊一下这城中其他的军队统领,指不定哪个能跟你唠上呢。”
“他们也都是我爹的旧部,应该跟你有些共同话题吧。”
沈正道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口说道。
正当钱武涛准备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沈正道却突然是咧嘴一笑。
“哦——本世子又想起来了。”
“该不会是因为这次调动影响了你原本的升迁计划,所以你才越恨上了本世子吧?”
“让我猜猜……是不是先前护国大将军曾经承诺过你,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好好干,就会将你调去兵部?”
“但是现在却被调进了后宫中当禁军统领,原本所谓
的兵部职位也成了梦幻泡影。”
沈正道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钱武涛,语气中带着几分欠揍的意思。
和文官单纯的升迁不同,武官往往是有两条路子可走。
要么驰骋沙场,驻守边疆,手握兵权名震一方。
要么就是进入兵部找个文职,拿着俸禄过清闲日子。
看来钱武涛就是后者,但现如今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把他的规划路线硬生生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这又让他怎能不气恼?
听到沈正道这番话,钱武涛的面色可谓是愈发难看了。
他没有想到沈正道居然能够看得如此透彻,一语中的。
“世子爷,就算你现在顶着定北王世子的名号,即将承袭王位,但是将来能不能做上定北王的位置还说不准呢。”
“朝中的事情不是你一个纨绔能够左右的,官位调动之事更是重中之重,不知道牵扯了多少人的利益。”
“我此次只是想要劝告世子爷一声,莫要做出什么,等到让自己都追悔莫及的事情,可就真的晚了。”
钱武涛冷着脸微微颔首开口说道,语气中毫不客气,就连一旁的沈正道听了都一阵想笑。
“你他娘的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对着本
世子指手画脚!”
“就算本世子再纨绔,再不学无术,天塌下来,也有我老爹帮忙扛着!”
“你一个小小的武官,今日将本世子拦在这里,已经是胆大妄为!”
“怎么?你不会真的以为护国大将军府那老登能护得住你吧?”
“信不信现如今只要本世子一声令下,京城中那些曾经我爹的旧部分分钟,他们就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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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把你这福满酒楼给踏平,连皇帝的意思都不用过问!”
沈正道大手一挥站起身指着钱武涛的鼻子怒骂道,语气中尽是嘲讽。
他说这话并不是不自量力,要知道虽然沈天虎已经许久不在朝中露面,但他在军中的威望却是一点也从未消散过。
但凡钱武涛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便明白绝对不能跟沈正道硬碰硬。
“早就听闻世子爷纨绔不堪,现如今看来还真的是如此。”
“仗着家中的名号嚣张至今,总有一日会惹火祸上身。”
钱武涛深呼一口气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意,冷着脸开口说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身为后宫禁军统领,手中握着两千精兵,面对上沈正道居然还是会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难道定北王在府
中从来都没有教导过这小子如何为人处世吗!
“本世子会不会惹火烧
身,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方才本世子已经说了,天塌下来有我爹扛着,你在这儿瞎着什么急?”
“难道你就没有爹吗?”
“哦对,你还有护国大将军府那老登啊!”
“要不你去认个干爹,今后也就能和本世子一样嚣张跋扈了。”
沈正道咧嘴一笑开口说道,一番话气的钱武涛几乎要吐血。
然而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只见沈正道随手拎起桌子上的几坛酒,晃晃悠悠的走出了福满酒楼。
“放心吧小登,本世子会好好在你家老登面前提起你的。”
“指不定那老登就回心转意,把你调去兵部的清闲职位了呢。”
沈正道坐上马车后,原本吊儿郎当的神色却是尽数收敛了起来。
现在一想既然钱武涛是福满酒楼的东家的话,这福满酒楼开在距离皇宫这么近的位置倒也不奇怪。
毕竟是赵匡成的狗,养的好一点倒也正常。
不过既然如此的话……等到今后有时间了,自己还真的得带上那些狐朋狗友多来福满酒楼玩上一玩,否则可就真的对不起人家对自己的关心。
第21章 七个老头八颗牙
然而沈正道却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阴沉着脸的钱武涛也深呼了一口气,随着他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只不过……一个人的方向是定北王府,而另一个人的方向则是护国大将军府。
“陈伯,把这几坛神仙醉分给府里那些爱喝的老酒鬼。”
“记住了,可千万要叮嘱好他们,不要因为喝酒而坏了事儿。”
沈正道到进门之前,特地将手中的几坛酒全都丢给了在门口看门的老大爷。
那老大爷虽然瞧上去年岁比沈天虎还要大上一轮,但那精气神却是丝毫不输给年轻人。
王府中不少下人,都是曾经跟着沈天虎一起南征北战而退下来的。
要不是因为身上在战场上留下了伤病,无法继续在军中服役。
也有的是因为厌倦了战场的拼杀,想要过些安稳的日子。
这些人全都被沈天虎给邀到了自己府中做事。
不得不说,这些曾经驰骋沙场的老兄弟们干活儿是当真麻利。
对于沈正道而言,与其说他们是府中的下人,倒不如说他们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
他们唯一喜欢的便是这口酒,沈正道凡是有时间都会去给他们淘回来些好酒喝。
看着沈正道
朝着府中走去的身影,陈伯乐呵呵的笑着,眼中闪过几分暖意。
虽然京城中到处都是在骂自家世子爷的坏话,但世子爷究竟是怎样的孩子,他们这些府里的老人最清楚了。
纨绔是纨绔了一点,败家是败家了一点,这么大的定北王府就他一个世子,可不就是全留给他霍霍的吗?
说到底秉性倒也不坏,定北王带出来的孩子又能坏到哪里去?
沈正道并不知道陈伯心中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对于他而言,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可。
毕竟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老登——你好大儿回来了!”
依旧是这熟悉的一嗓子,但这一次沈天虎却没有一茶杯摔出来。
沈正道略带几分好奇的走进前厅,发现沈天虎正拿着一封书信仔细端详着,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一般。
“看什么呢老登?”
“我娘要回来了?”
沈正道刚想凑上前去看个一二,却被沈天虎一个瞪眼给瞪了回来。
“你小子可歇歇吧,整日里少给我出去惹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
沈天虎却是没有回答沈正道的话,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随着沈天虎话音的落下,沈正道却是带着几
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咳咳咳……
自己方才刚刚在皇宫中发生的事情,还有去福满酒楼那一遭……应该算不上是惹麻烦吧?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沈正道如此细微的神态变化,也被沈天虎看出来了其中的端倪。
“说吧,又出去惹了什么事儿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福伯,拿家法来。”
只见沈天虎端坐在那里微微颔首开口说道,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狠毒的话。
“别别别!怎么又要拿家法啊!”
“我说,我全都说还不行吗!”
沈正道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开口说道:“老爹你可知道钱武涛这人?”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很会避重就轻的人。
毕竟沈正道也不可能说自己进了一趟宫,把皇帝和皇后全都调戏了一遍吧?
那别说是定北王了,只怕连天王老子来了都保不住自己。
“钱武涛?”
“又是你从哪里认识的狐朋狗友?”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沈天虎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
他这些年已经许久没有过问过朝中的事情,若不是因为沈正道惹上麻烦,他连宫都不会进,更别提这些官员的名字了。
“
什么狐朋狗友啊,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整日里在外面结交狐朋狗友的人吗!”
沈正道撇了撇嘴开口说道,语气中似乎是带着几分无奈。
“就是护国大将军府那一派的,在蒋明威被赶出京城后就升了官的那个。”
若是说别的沈天虎或许不知道,但是这样说的话,沈天虎顿时就明白了。
朝廷中各个派系的官员们的升迁贬谪,基本上都是要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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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守恒定律的。
你这个派系一旦有人犯了错被降下去,定然也会有人要升上来。
不为别的,就单单只是为了维持各个派系之间的平衡罢了。
尤其是在皇帝尚且羽翼未丰的时候,这一手玩得好就尤为重要。
“我知道了。”
“这段时间你少出去耍,免得碰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听到沈正道的话,沈天虎微微颔首开口说道,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事情一般。
然而随着沈天虎话音的落下,沈正道却是来了兴趣。
“奇奇怪怪的人?”
“老爹你是指哪种?”
沈正道摸了摸鼻子开口问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若是说别的或许他还不感兴趣,但要是说有人要来找麻
烦的话,他可就真的有
兴致了。
“你要知道,虽然你现在惹上的是护国大将军府,但放眼整个京城,最不可能动你的也是护国大将军府。”
“然而想要替护国大将军府出头报仇的人,可是数不胜数。”
“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但偏偏都是这些人惹出的麻烦最大。”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道理你应该明白才对。”
说到最后,就连沈天虎的神色都严肃了起来。
正所谓蚁多咬死象,就算是他都不愿意和那种人纠缠。
“害,老爹你就放心吧,你儿子惜命着呢。”
“还有那么多美酒没喝,那么多美女没……”
沈正道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天虎的冷眼给瞪了回去。
完蛋,忘了自家老爹是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情种了。
“行了,我也懒得跟你小子多说什么。”
“总之你要记住,今后出门的时候,把门口你陈伯也喊上一起。”
听到沈天虎的话,沈正道反倒是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诶不是……就算自家老爹再信任这些旧部,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他们的手中吧?
就自己府中以陈伯为首的那群家伙,七个老头儿八颗牙,出了事儿谁护着谁还不一定呢!
第22章 唐家来访
“爹您这是认真的吗?”
“咱也不是看不起您这府中的旧部,只是……他们会不会有些过于操劳了点儿?”
看着沈天虎如此笃定的样子,沈正道张了张嘴略带几分犹豫地开口问道。
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有些摸不透沈天虎的想法了。
虽然沈正道认为自己说话已经足够委婉,但还是让沈天虎听出来了其中的不信任。
“哼,你可别小瞧了我收在府中的这些旧部。”
“我告诉你,若是哪日定北王府真的突遭横祸,他们绝对可以保你小命。”
沈天虎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说到最后眼底反倒是闪过些许不明的神色。
听到沈天虎居然将话说得这么重,一时间就连沈正道都不由得端正起了态度。
“明白了,老爹你就放心吧。”
“正所谓不怕二代败家,只怕二代创业。”
“你儿子我也就逛逛花楼听听小曲儿的能耐了,干不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自然危害不到王府的根本。”
“不过……出门带着陈伯会不会有点不太合适啊?”
“我这整日里去在勾栏瓦肆烟花柳巷的,万一把我陈伯再给整激动了……”
沈正道拍着胸脯承
诺道,但说到了最后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多多少少还真的有点这方面的考量。
“你这小兔崽子!”
“敢带你陈伯去那种地方,老子非得给你腿打断!”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沈天虎咬牙切齿地抄起一旁的茶盏便再次朝着沈正道砸去。
看着沈正道抱头鼠窜的模样,沈天虎反倒是怔了怔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底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也好也好,无论怎样至少这小子懂得分寸看得清局势。
当沈正道吊儿郎当地从正厅跑出来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既然今后自己出门都得带上陈伯……那不就意味着自己所有的动向都会被陈伯报告给沈天虎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单单说今后进出皇宫,只怕这行踪都得暴露。
想到这里,沈正道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泛起了嘀咕。
然而正当沈正道蹲在墙角盘算着该怎样避开陈伯行动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嘿嘿一笑。
“世子爷,您蹲这儿干嘛呢?”
沈正道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不由得浑身一震,惊魂未定
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陈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凑到了他的身边,朝着他咧嘴一笑。
一刹那,冲天的酒气呛得沈正道都干咳了几声。
“咳咳咳……”
“陈伯你有话好好说,别拿这生化武器对着我了。”
沈正道急忙一个后撤步离陈伯三尺远,咬牙切齿地开口说道。
早知道自己就不该给这酒蒙子买酒!
看到沈正道这副模样,陈伯却是不以为然地打了个酒嗝,继续笑呵呵地开口说道:“世子爷说话我自然是听着。”
“话说府门口来了个叫唐仲津的,说带了礼物前来拜访世子爷。”
“我可是闻见了,那手里拎着的绝对是好酒!”
说到最后,陈伯的眼神不禁又亮了几分,言语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听到陈伯这话,沈正道的嘴角不由得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人家是油盐不进,这家伙是只进油盐。
“唐仲津来了?”
“把他喊进来吧,就去我书房。”
不过沈正道也很快地将思绪放在了唐仲津上,微微眯起双眼像是在思量着什么一般。
上次在鸳鸯阁,唐仲津斥重金两千两银子帮自己拍下了那块鄯善彩玉,
便是主动给自己送了个人情。
虽然沈正道有猜到唐仲津绝对会用这个人情,但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竟如此之快。
当唐仲津在陈伯的带领下来到沈正道书房后,第一件事便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承蒙世子爷不弃,这是在下准备的些许心意,还望世子爷笑纳。”
就连沈正道看到唐仲津带来的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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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品,眼神中都不由得流露出些许讶异。
除了陈伯一下子就闻出来的好酒之外,最吸引人注意力的便是那几块神态各异的玉石。
看来上次自己在鸳鸯阁看中了那鄯善彩玉的事情,算是被唐仲津给记住了。
“你也是有心了,东西就先放在一边,随便坐吧。”
沈正道微微颔首开口说道,心中对唐仲津的行事态度也是分外认可。
知礼数懂分寸,他倒也乐意和这样的聪明人相处。
接下来就看唐仲津找自己究竟是所为何事了。
“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前来仅仅只是为了道谢罢了,并没有什么事情相求。”
然而唐仲津这番话,却是实打实地让沈正道有些许讶异。
无事相求?
要知道这话一出,就相当于是白白地将上次自己欠下的
人情丢掉了啊。
似乎是看出
来了沈正道神色中的惊讶一般,唐仲津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或许在下一开始确实是有事相求,但世子爷已经在阴差阳错之下帮了在下大忙了。”
“不知道世子爷可否记得魏家?”
听到唐仲津这话,沈正道还真的好好地思考了一番。
“你是说……那日在鸳鸯阁站在蒋中和身后和你竞价的那商贾少爷?”
沈正道微微眯起双眼开口问道,他对于魏家的印象也仅限于此了。
除此之外,这些年在京城中混得风生水起的京城首富魏家,还真的没怎么进入过他的视野。
“没错,正是魏家。”
“这些年我唐家一直都在走下坡路,虽然生意涉及的方面不少,但却也只是多而不精。”
“若不是有老本撑着,只怕早就在那些对家面前露了怯。”
“旁人只知唐家根基深厚,却不知唐家现如今早就已经成了浮萍,一吹就散了。”
说到最后,唐仲津的脸上不禁带了几分苦涩,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作为唐家的大少爷,正儿八经的顺位继承人,每每谈起这亏空得差不多了的唐家,他心中便是一阵复杂。
第23章 军需订单
他可不愿意看到唐家结束在自己的手中,只能想尽办法拼尽全力去结交权贵。
上次在鸳鸯阁,也是他第一次有机会接触到沈正道这位世子爷。
“前段日子,唐家和魏家在争夺一项很重要的资源。”
“原本魏家仗着背后有户部尚书这座靠山便恣意妄为,处处都想要压我唐家一头。”
“但随着世子爷您扳倒了户部尚书,他魏家自然也嚣张不起来了。”
“现如今我唐家已经吃下了那项资源,得以成功续命,这才特地前来向世子爷道谢。”
唐仲津说着,望向沈正道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些许感激。
他知道沈正道扳倒户部尚书并非为了帮唐家,只是阴差阳错之间的巧合罢了。
但这对于唐家而言,又怎么不算是趁机踏上定北王府这艘大船的机会呢?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话说回来,是什么资源如此重要?值得你们两个商贾之家前去争抢?”
沈正道点了点头思量着,却是准确地提取到了唐仲津话语中的关键词。
魏家,现如今京城风头正盛的商贾首富。
唐家,曾经的皇商,有着庞大且根深蒂固的家业
,就算是现如今也算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能够使得这两个家族出手争夺的,想必绝对不是那种芝麻绿豆大的利润。
听到沈正道的问话,唐仲津先是愣了愣神,随即沉吟片刻才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所争夺的其实是工部外包的一笔订单。”
随着唐仲津花印的落下,沈正道顿时正了正面色,特地坐直了起来。
工部外包的订单?
要知道,工部的工匠完全可以说是整个大夏最顶尖的工匠了,无论是能力还是效率都是一顶一的存在。
但现如今居然能有让他们都完不成的任务,甚至到了需要外包去做的程度?
沈正道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眼神中闪过几分隐晦不定的颜色。
“那订单可是打造军需装备?”
他话音刚刚落下,便只见唐仲津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瞧见唐仲津这般反应,沈正道便意识到自己猜对了。
虽然这些年来自从夏文帝继位后,大夏并没有什么战事,但边关也并不安定。
匈奴和突厥在北方虎视眈眈,南方还有南蛮时刻盯着大夏的动态。
若不是当年
先帝和沈天虎、赵匡成三人联手几场战役将那些异族打退了足足五十里地,甚至签下了今后异族需要年年向大夏纳贡的邦约,只怕这仗还真停不下来。
但是这些年或许是觉得大夏没有曾经那般凶狠的武将了,以匈奴为首的那帮人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从一年比一年少的岁贡便可以看出来,匈奴正在一点点试探着夏文帝的底线。
只不过夏文帝的底线还没试出来,但朝中那群大臣们便率先不乐意了,一个两个纷纷上谏希望夏文帝能够出兵讨伐匈奴,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不过对于这群大臣们的叫嚷,夏文帝全都当作听不见一般。
是她不想出兵讨伐镇压匈奴吗?
分明是她做不到!
这些年大夏的军队早就没有了曾经建国时候那般勇猛,而匈奴那些异族们却是始终在马背上成长。
虽然夏文帝也很想做出一些功绩来,但她对自己的军队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不过依照夏文帝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永远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打造军备,便是整顿军队的第一步。
“行了行了,本世子是不会透露出去这个消息的,你也别太紧张。”
“不过……接下这单子,看来你们唐家是想夺回皇商的地位啊。”
沈正道摩挲着下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一般。
这次对于沈正道的猜测,唐仲津甚至没敢接话茬。
他生怕自己稍微暴露出来什么神态,便会被沈正道看穿心中的想法。
“你们都负责打造什么?”
“盔甲?刀剑?火器?”
听到沈正道的问话,唐仲津这次反倒是迷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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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管制得十分严格,是工部自己打造的。
他唐家也仅仅是能够承接下一些制造盔甲的单子罢了。
“你可知道什么是火器?”
看着唐仲津这副模样,沈正道心头猛然一动。
该不会是现在的大夏,还没有造出用于战争的火器吧?
虽然他有些不敢相信,但唐仲津却是笃定地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话确实是闻所未闻。
“你能否现在将我带去你们打造军需的地方去?”
“本世子有些东西想做。”
沈正道两眼一亮便站起了身,语气中带着几分难掩的激动。
若是自己能够造出火器用于军队的话……
这天大的功绩,今后还用得着整日担惊受怕的唯恐掉脑袋?
若是夏文帝
真的想要砍了自己的脑袋,那还得率先问问他的火枪答不答应!
“好,还
请世子爷跟我来。”
唐仲津仅仅是犹豫了片刻,便孤注一掷般地点了点头。
按理说,像是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不应该告诉任何不相干的人,更不能带人前去那等机密重地的。
但是偏偏开口的人是沈正道,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沈正道跟着唐仲津乘着马车一路来到京郊的一处别院,走进去一瞧才发现竟然是别有洞天。
“你这别院从外面瞧上去平平无奇,里面反倒是在进行着如此庞大的工程。”
“保密工作做得当真不错啊。”
看着这别院中的工坊,沈正道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惊叹。
从淬火到煅烧再到锻造,每一个步骤都井然有序,工人们面不改色地进行着手头的活儿计,瞧上去效率极高。
“那是当然,毕竟这可是重点保密的项目。”
“若是让有心之人瞧见了,我唐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就连这些工匠都是我唐家额外雇来的,个个都是签了协议绝不外泄消息的。”
听到沈正道的调侃,唐仲津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第24章 火铳图纸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争取来的工部订单,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恐怕整个唐家都要遭殃。
“你们这儿最好的工匠是哪位?”
“叫出来瞧瞧,本世子有活儿安排。”
沈正道微微颔首开口说道,目光扫过眼前的这些工匠,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一般。
既然这批工匠是唐家下了血本雇来的,想必在技术和保密性上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听到沈正道这话,唐仲津急忙安排让去叫来了工匠。
只不过在看到人的时候,沈正道的眼神中反倒是流露出些许讶异。
这位工匠……瞧上去未免有些过于年轻了。
他这并非假话,看上去仅仅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手上的茧子却是彰显着他的老练。
“草民廖成元,见过世子爷。”
那工匠先是愣了愣神,随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起来吧,无须多礼。”
“这图纸你瞧瞧,能不能给我打造出来一个。”
廖成元接过沈正道手中的图纸,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茫然地皱起了眉头。
这长长的铁棍是作何用处?还要做成中空的?
“世子爷是想用这玩意儿放炮仗?”
看着图纸角落写着的“一硝
二硫三木炭”的配比,廖成元试探着开口问道。
炮仗?
这解释倒也不是不行。
“差不多,你按照图纸去做就行了。”
沈正道板着脸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并没有解释太多的打算。
在实物出现之前,跟这群古代人是讲不通的。
不得不说,廖成元也是个懂事儿的,转身便拿着图纸自己捣鼓去了。
看着廖成元带着几个老师傅敲敲打打的模样,沈正道摩挲着下巴流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虽然年纪轻轻,但倒是有一些个老师傅模样,哪怕是拿到从未见过的新图纸上手也是极快的。
“世子爷,你准备上哪儿放炮仗去?”
“还特地做个工具?该不会是要去偷偷炸茅坑吧?”
一旁的陈伯也凑上前来仔细打量着图纸,半晌也没看出来沈正道到底想整出来个什么玩意儿。
“陈伯您就等着瞧吧。”
“等这玩意儿一做出来,我爹保证今后再也不敢碰我一根毫毛!”
看着沈正道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陈伯倒也没有出言反驳,而是笑呵呵地说着:“世子爷说得都对。”
还没等沈正道再在这别院中逛上一逛,一道从外面冲进来的身影却
直接与自己撞了个满怀。
“放肆!是谁敢挡了本小姐的路!”
只听得一声骄纵的呵斥响起,沈正道这才看清怀中这娇小的身影。
如果说长乐公主是脸蛋与身材俱佳,那么眼前这丫头就是真正的萝莉款。
神态娇蛮,灵动可人,就连沈正道一时间都不由得失了神。
“混账!你这登徒子!”
“我一定要让我兄长把你送去衙门报官!”
然而那萝莉在认清楚自己的处境后,顿时红透了脸挣扎着,却始终逃脱不了沈正道的手掌心。
“报官?报哪门子官?”
“若不是你这小丫头突然撞进我怀里,能有这档子事儿?”
“走路莽莽撞撞的,小心遇上了坏人。”
沈正道挑了挑眉毛,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丫头应当是唐仲津的妹妹,专程来找他的。
“你这混账!登徒子!”
听到沈正道这话,唐都灵更是涨红了一张脸,仿佛恨不得将沈正道千刀万剐一般。
当她的目光扫到一旁的唐仲津时,更是露出了求救的神色。
然而唐仲津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能咬了咬牙低声呵斥道:“灵儿,不可对世子
爷无礼!”
虽然他一向疼爱这个妹妹,但此时此刻也不是他能控制住的事情。
唐仲津也只能刻意在世子爷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企图点醒唐都灵。
果不其然,一听到世子爷,就连方才还骄纵不已的唐都灵都面色一白,小脸上流露出几分惊惧。
要知道,沈正道的名号在京城可不是吹的。
甚至有些百姓家会用沈正道来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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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家中不听话的孩子,颇有几分心理阴影的意味。
“世子爷,小女唐都灵。”
“方才冒犯了世子爷,还请原谅……”
此时唐都灵这才小脸煞白地后退两步,对唐仲津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若不是注意到了她因为胆怯而微微颤抖的手,沈正道还真的要以为她一下子转变了性子。
“唐都灵?好名字。”
“就是不知道是否已经许了人家?”
在唐都灵避开之前,沈正道甚至摸了一把对方滑嫩的小手,咧嘴一笑开口问道。
他虽然没有装正人君子的打算,但若是惹到了有婚约的姑娘,只怕老爹也会把自己给打死。
“这……”
“小妹尚且年幼,并无许配人家。”
“世子爷能否看在她年纪还
小的份上,这次就
饶过她?”
一听到沈正道这话中的意思,唐仲津的面色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慌张,急忙上前两步开口询问道。
他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平日里要对唐都灵如此娇惯,搞得今日落入了这般境地。
“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本世子连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都碰不得?”
“别忘了你唐家就算家业再大,照样也仅仅只是士农工商的最低等罢了。”
“信不信只要本世子一句话,你唐家便会上赶着将她送去定北王府给本世子做洗脚婢?”
沈正道的面色陡然一冷,上前两步厉声开口喝道。
随着沈正道话音的落下,唐仲津咬了咬牙刚想下跪求情,却只听得廖成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世子爷,大概的模样已经打造好了。”
听到廖成元的声音,就连沈正道的面色都流露出些许讶异。
居然做得这么快?
只见廖成元手中端着已经组装好的火铳,另一手中则是握着几枚子弹。
“时间紧迫,小的只能赶制出来这么多。”
沈正道从廖成元的手中接过火铳,眼底划过几分满意的神色。
他倒是没有想到,居然做出的第一版就如此接近正品。
第25章 小女子愿做洗脚婢
“让那边的人都让开,本世子试试手。”
沈正道微微颔首开口说道,指了指不远处水缸旁的几个人。
听到沈正道的话,那几个工匠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但他依旧不满意,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继续后退,离远点。”
“此物威力巨大,但一会儿若是你们不听劝告被误伤,本世子可是不会给赔偿的。”
面对沈正道这番话,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当回事儿,但也十分配合地向着四周退去。
在他们的眼中,区区炮仗能炸出多大的事儿来?
而且还是那么小一个,只怕连炸水缸都炸不烂。
沈正道并不知道他们心中犯着怎样的嘀咕,而是极其顺手地装弹上膛,手中的火铳直直地瞄准了远处的水缸。
“世子爷,会不会离得有些太远了?”
“若是想要炸水缸的话,咱们大可再走近些……”
一旁的陈伯还权当沈正道仅仅只是想要炸着玩,上前两步开口说道。
然而他话音未落,便只听得一声清亮的枪声响起。
下一秒,子弹从枪管中飞出,命中水缸。
“嘭——”
沉闷的炸裂声响起,整个水缸顿时炸开,瓦片飞得到处都是
。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一般。
“这……这么可能?”
就连亲手做出火铳的廖成元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看图纸的时候,可没人告诉他这玩意儿的威力这么大啊!
等等……
这不就仅仅只是世子爷拿来玩闹的炮仗吗?
还没等廖成元等人反应过来,沈正道便率先大笑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心情过于激动,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唐都灵望向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闪烁的神色。
“好好好!”
“这就是本世子要的东西!”
“都说暗器可十步以内取人首级,但我这火铳纵然是百步千布都不在话下!”
“此物批量生产,你可有信心?”
沈正道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廖成元,神色中尽是激动。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火铳的现世会给大夏带来什么。
如果能够就此开启热武器的时代,那今后的天下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当那些外族蛮夷都还在舞刀弄枪,喊着刀枪不入的时候,若是自己手下的队伍已经装备上了火枪大炮,那可就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了,岂不是能
分分钟碾压对方。
想到这里,沈正道仿佛已经想象出了装备着火铳纵横沙场的军队是怎样战无不胜的画面。
然而还没等廖成元回答,一旁的唐都灵却是率先上前两步高声开口说道:“我愿意去定北王府给世子爷做洗脚婢!”
随着唐都灵话音的落下,别说是唐仲津了,就连沈正道都下意识地愣了愣神。
这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就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难道是被自己方才英武的身姿所吸引到了?
“灵儿!你在说什么胡话!”
“还不赶快给我滚回家去!”
一向没有对唐都灵骂过狠话的唐仲津此时却是面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怒声开口呵斥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目光还瞥了一眼沈正道,仿佛是生怕沈正道动怒一般。
有时候他是真的搞不清楚自己这个妹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前的人可是臭名昭著的世子爷,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曾经在手中遭殃过。
对于这些,唐都灵不可能不知道,但又为何会突然间非要往火坑里跳?
“我不回去!”
“只要世子爷愿意将这火铳的生意交给唐家做,小女子愿意给世子爷做一辈子的洗脚
婢!”
唐都灵此时却一改方才的蛮横,目光灼灼地开口说道,语气中尽是坚定。
这一次,随着唐都灵话音的落下,沈正道反倒是微微眯起双眼,神色中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你可知道这火铳的生意,意味着什么?”
沈正道微微颔首,上下打量着唐都灵,眼底却是划过几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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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想到,这丫头的胆子居然真的这么大。
甚至愿意献上自己,也要为家族揽生意。
“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小女子才愿意跟着世子爷。”
“虽然现在世人对世子爷的评价并不好,但想必只要假以时日,世子爷必然能够名动天下!”
不得不说,唐都灵这一番话确实是哄得沈正道心花怒放。
不愧是商贾之家出来的,说话着实漂亮。
“好好好!唐仲津你小子,家中有这样的妹妹居然不早些送来!”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世子便允了你的请求。”
“给你几日时间回家好好交代一番,了却了一切再来我定北王府。”
“不要弄得拖拖拉拉剩下一堆烂摊子,否则本世子可不收。”
说到这里,沈正道却是停顿了一下
才开口说道:“还有,关于火铳的事情,本世子还想要再回去和我爹商议一番。”
“既然你们能看出来这火铳的价值所在,那必然也能看出来它的重要性。”
“单单凭着我一个人的一句话,这生意是做不下去的。”
“但本世子可以向你们保证,若是今后寻找合作商的话,你们唐家绝对是首选。”
沈正道手中折扇一合,语气铿锵有力地开口说道。
他这话并非在推脱,而是必须得再多加商议一番才行。
毕竟像这样划时代的热武器想要大批量打造,不可能不引起夏文帝的注意力。
而最好的方法,便是将这玩意儿献上去讨好夏文帝,顺便给自己加上一桩功绩。
到时候再顺势将这生意揽到自己的手中,想要捞油水那岂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小女子在这里谢过世子爷。”
听到沈正道这番话,还没等唐仲津反应过来,唐都灵反倒是率先上前两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看着沈正道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唐仲津这才忍不住开口说道:“灵儿你是疯了吗!”
“咱们唐家虽然仅仅是商贾,但给你找个好夫家也是绰绰有余!”
第26章 好事临头了
“现如今你却跟那定北王府世子扯上了关系,今后能否善终都不一定!”
唐仲津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望向唐都灵的眼神中尽是痛心疾首。
自己这一向被众星捧月长大的小妹,现如今怎的如此想不开?偏偏要和沈正道扯上关系?
等到了定北王府后,哪里能受得了那般委屈?
“既然你也懂得世子爷的性子,那大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今日世子爷见了我,就算一时不动手,今后总是会找机会的。”
“与其以后让他在和唐家的合作中挑挑拣拣,倒不如直接随了他的意。”
唐都灵抿了抿嘴开口说道,语气中却是鲜少有的坚决。
“可是……”
唐仲津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唐都灵所打断:“行了大哥,唐家的情况我知道的比你们想象的更多。”
“虽然你们整日瞒着我说唐家处处一切都好,但我可是什么都知道!”
“自从唐家没了皇商的身份,可以说是处处遭人欺负。”
“一笔生意才赚几万两银子?凡是得罪了谁就得再花十几万两银子出去!”
“若是这次能够攀上定北王府的话,那我唐家今后岂不是再也
不必因为权贵的势力而发愁?”
说到这里,唐都灵的语气停顿了一下,眼神中似乎是有几分悲切,随即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去意已决,大哥你不必再劝我了。”
“若是心疼我的话,就好好帮阿爹操持家中的生意吧。”
“若是能够看到唐家重回曾经的荣耀,也就不枉费我这般了。”
随着唐都灵一番话的落下,唐仲津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颇为痛心的闭上了双眼,心中只恨自己的不争气。
…………
…………
沈正道却全然不知道这兄妹两个心中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他已经兴冲冲的回到了定北王府,进门便是一阵千呼万唤。
“老登——”
“赶紧出来啊老登——有好事儿临头了!”
听到沈正道这番没大没小的嚎叫,就连一旁的陈伯嘴角都不由得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他也算是从小看着沈正道长大的,只觉得他这些年的打还真的没有一顿是白挨的。
果不其然,还没等沈正道喊第二轮,沈天虎便沉着一张脸,手中捧着一簸箕麻黄、桂枝、紫苏从后院走了出来。
看到沈天虎手
中捧着这些药材,沈正道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手中拿了药材,那就意味着老爹就没手能拿马鞭抽自己了。
“嘿嘿,老爹您可算出来了。”
“这些都是给我娘准备的养身子的药材?”
“来来来,我帮你去晾晒。”
不得不说,沈正道倒也是个十分有眼色懂得审时度势的家伙。
一瞧见沈天虎阴沉着脸出来,便一改方才的姿态,笑呵呵的上前去帮忙拿东西。
然而沈天虎却是十分机敏地朝着旁边一躲,直接躲开了沈正道伸过去的手。
“你这小兔崽子,就你这毛手毛脚的样子,哪能碰得了给你娘准备的药材?”
“放眼整个定北王府中,能为你娘准备药材的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没?”
沈天虎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仿佛是有些气不过沈正道这没轻没重不识好歹的举动。
听到自家老爹这番话,沈正道的嘴角不禁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眼神中划过几分淡淡的笑意与无奈。
他倒是没想到,自家老爹还是个恋爱脑,怎么都没救了的那种。
不过倒也是个好事儿,至少家庭氛围不错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能伺候娘的
也就只有你一个。”
“话说回来,我今儿个回来是找你商量正事儿的。”
“老爹你当年南征北战的那么多旧部,有没有现在还在军中的,能说的上话的?”
“不说旧部了,或许是那些将你视为神明楷模的也可以啊!”
沈正道眼珠子一转,嘿嘿笑着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谄媚与讨好。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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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看到沈正道刚刚那副谄媚的模样想要帮忙时,沈天虎便已经察觉到了这小子的不对劲。
“说吧,你小子又想做什么幺蛾子了。”
“若是又说那些个混账话,小心我祭出家法来!”
“就算是你娘回来也护不了你!”
沈天虎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沈正道微微颔首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那哪能啊!你儿子我是这样的人吗!”
“正道正道,咱走的可是正道!不然岂不是对不起我这好名字!”
只见沈正道拍了拍胸脯义正言辞的开口说道,仿佛先前撺掇沈天虎造反的不是他一般。
随即他便转身从陈伯的手中接过火铳,如同献宝一般递给了沈天虎。
“老爹您瞧,这就是我
新研发出来的东西。”
“你们不是常常夸赞那什么血滴子,十步之内
能取人首级吗?”
“那是没见过我这火铳!别说是十步之内了,就连百步之内千步之内都不在话下!”
“若是你不相信的话,大可去问陈伯!”
“陈伯总不可能会骗你吧!”
沈正道一边说着,还一边将身旁的陈伯拉了出来作证。
在接收到了沈天虎询问的目光后,陈伯果断的点了点头。
要知道,他方才可是亲眼看着沈正道将十几步开外的酒坛一枪打烂的。
毫不夸张的说,无论是准头还是射程还是威力,这火铳完全可以超越他所见过的任意一种武器。
如果这种火铳能够大批量的在战场上使用的话,他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会见到怎样的场面。
想到这里,陈伯的眼底闪过几分思索。
看到陈伯这副模样,沈天虎爷不禁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带着些许忌惮。
能够让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老部下都露出这种神情,看来沈正道说的话还真没骗他。
“你这东西……打算用来做什么?”
“给我说实话。”
沈天虎沉吟片刻,才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第27章 武库司
如果说这小子是打算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沈天虎发誓他绝对会立马就把这小子给崩了。
“老爹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呀,我是那种大逆不道的人吗!”
“我之所以想找你介绍一下,在军中能说的上话的人,就是为了把这玩意儿往咱大夏军队里引进一下啊!”
“您想想,如果有了火铳的帮助,那今后咱大夏岂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沈正道嘿嘿一笑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引诱的意味。
随着沈正道话音的落下,沈天虎反倒是真的流露出些许思考的神色。
若是此物真的如同沈正道所说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既然他身边有陈伯看着,想必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行吧,我知道了。”
“你小子现在有这种为家为国的心,也算是不容易。”
“我先前有个旧部,如今是武库令,名叫曹正德。”
“若是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大可去找他。”
“不过你小子如果敢闹出来什么幺蛾子,可别怪你老子现在不保你了。”
有了沈天虎这番话,沈正道反倒是两眼一亮。
保不保他这倒无所谓,自己可是定北王府
独子。
身为独子作一作死还是没问题的,毕竟老爹也仅仅只是嘴上说狠话,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的。
“好嘞老爹,您就瞧好了吧!”
“总有一天走到街上,别人提起我时不会再是定北王家的世子,而是会以沈正道他爹来称呼你!”
沈正道大笑着向外走去,一句话听得沈天虎一愣一愣的。
“啧,这小子……还真是狂了。”
沈天虎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颇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却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自家这不成器的儿子,现如今可算是有些模样了。
与此同时出了门的,沈正道直奔武库司前去。
现如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亮出些真本事给天下人瞧瞧了。
不得不说,世子爷这名头确实挺好使的。
就连进入武库司都是一路畅通无阻,连个敢上来阻拦的人都没有。
“曹大人可在?”
瞧着眼前的大门并没有人把守,沈正道还特地清了清嗓子,这才敲门高声喊道。
毕竟自己这次前来,可是带着老爹的颜面来的,万万不可丢了大人。
然而还没等沈正道话音落下,屋内便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滚蛋!曹大人不在
!”
“少在这里碍老子的事儿!”
听到屋内传来阵阵熟悉的响动,沈正道不禁微微眯起双眼,咧嘴一笑。
很好,有个性。
他就喜欢这种倔强的性格。
下一秒,沈正道便抬脚向前一踹,沉重的大门竟被他就这样一脚踹开。
刹那间,屋内便响起了一阵尖叫。
只见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正压在一个女子身上忙活着什么,但随着大门被踹开,那女子一声尖叫便急忙收整衣服向外冲去。
那略带几分熟悉的面容使得沈正道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若是他没看错的话,那女子应当是鸳鸯阁的吧?
有点儿意思,在当差时间叫鸳鸯阁的姑娘来这种地方,也不像是正经当差人干得出来的啊。
沈正道微微颔首,眼神中尽是戏谑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士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间屋子应当是武库令的才对。
然而现如今武库令不在,这小子却在鸠占鹊巢,甚至还在屋子里干出来这种事情。
“混账!谁他娘的让你进来的!”
“来人啊!把这小子给我赶出去!”
那士兵眼看着自己居然被鸳鸯阁的姑娘推开,整个人也是猛地一僵,随即则是难以抑
制的怒火。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仿佛恨不得直接将沈正道剥皮抽筋一般。
随着那士兵话音的落下,只见外面的士兵便一拥而上,直接将沈正道给围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沈正道挑了挑眉毛,只觉得事情愈发有意思了起来。
“哼,我看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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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来老子的地盘逞英雄,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
只见那士兵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吊儿郎当的靠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沈正道,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听到他这话,沈正道反而是咧了咧嘴直接笑了出来。
“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不知道的是你吧!”
“本世子站不改名坐不改姓,沈正道!”
沈正道衣袖一挥上前两步高声开口喊道,围着他的那群士兵瞧见他这架势,皆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一个两个面面相觑,神色中流露出几分惊骇。
放眼整个京城中,能够自称世子的,只有定北王府的那位。
再加上这个姓氏……
眼前这位嚣张跋扈一脚踹开武库司大门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定北王世子?!
意识到这一点,那
群
士兵们皆是面色一变,下意识的又后退了两步。
笑话!这位定北王世子在京城中的名声是什么样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今儿个他们若是惹怒了世子爷,那明儿个还能不能竖着走路可就真的不一定了。
眼看着已经没人再敢阻拦自己,沈正道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好笑的嘲讽,随即大步流星的上前直逼那仍旧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士兵。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随手抄起桌案上的镇纸,便猛地往那士兵的脑袋上一砸。
刹那间,鲜血横流。
“你……你居然敢打我?!”
那士兵只觉得额头猛地一痛,下一秒便是一片温热涌出。
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入目则是满眼的猩红。
在看清楚手上尽是血迹后,只听得他一声惨叫,居然两眼一翻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哼,没用的东西。”
“这是谁家的废物,连血都见不得还在武库司任职?”
沈正道冷哼一声,随手将手中还沾染着血迹的镇纸往地上一扔,随即转头望向那群瑟瑟发抖的士兵,微微颔首开口问道。
他的目光环视一周,一时间居然还真的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话的。
第28章 让武库令来跟本世子说话
“那个……世子爷……”
“实不相瞒,这位乃是我们徐成伟徐大人的独苗苗……”
“若是可以的话,不如您行个方便?让我们去寻个大夫前来也好啊。”
只见一个胆子略微大了一些的士兵颤颤巍巍的上前,语气试探的开口问道,仿佛是生怕哪句话得罪上了沈正道一般。
要知道,现在打人的这个是京城中无法无天的小霸王,背后有着身为定北王的老子给撑腰。
而现在被打的这个,则是他们顶头上司武库丞徐成伟的独生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们照样也落不得好。
一时间,他们可谓是进退两难,一个个面上尽是苦楚。
这破事儿怎么就发生在他们当班的时候了呢?
这不纯纯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吗!
“武库丞?那是什么官?”
“本世子今儿个前来,要找的是你们武库令!”
“有事儿让他来跟我说!至于旁的人,还不够格呢!”
沈正道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的开口说道,语气中的嚣张语言表。
不得不说,当自己有一个可以当做靠山的老爹时,出门行事都方便了不少。
而且今日又不是自己主动惹的麻烦,而是在武库
司见到了这种纨绔子弟。
想必若是沈天虎知道自己这样为国除害的举动,肯定会为自己欣慰的吧。
??“可是世子爷……”
听到沈正道这番话,那些士兵的面色可谓是愈发为难。
前有狼后有虎,他们反倒是有些进退两难。
正当他们面面相觑咬牙切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如同救星一般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身着官服的武官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在横眉冷眼扫视了一圈当下的情况后,面色立马冷了下来。
尤其是刚刚开口呵斥的人,在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后,面色可谓是十分的难看。
那神态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因为沈正道还在这里的话,他定然会抓起一旁的士兵率先迁怒一番。
“不知道世子爷突然间来我武库司为的是什么事情?”
“总不能真的仅仅是为了揪着我武库司的士兵打上一顿吧?”
那官员微微颔首开口说道,语气中质问的意思,可谓是溢于言表。
根本就不用多想,想必这家伙就是方才自己
走了一顿的那家伙的老爹──武库丞徐成伟。
“徐大人说笑了,我沈正道出门在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理有据,什么时候真的冤枉过好人?”
“我今日前来,原本也仅仅只是找曹大人有要事商议罢了。”
“谁知道还没有见到曹大人的面变条件,这不识好歹的小子居然将妓女带进了官府之中。”
“不仅如此,他还对我出言不逊,仅仅是这一个罪名就已经够他喝上一盅的了。”
说到这里,沈正道停顿了片刻,这次开口言中则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自豪:“正所谓尊卑有别,他只是武库司一个小小的犯错的士兵罢了。”
“而我可是定北王府唯一的世子,将来需要继承王府的爵位的。”
“当今陛下一向将长又有别尊卑有序看的十分之重要,如果让陛下知道了今日他在这里的所作所为,难道还真的会迁怒于我不成?”
沈正道微微颔首开口说道,语气中尽是笃定与信任。
而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徐成伟的面色也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当然不难听出来沈正道语气中另外的含义。
定北王府作为先帝的宠臣,就算是到了如今也是
十分受皇帝的信任。
更别提今日的事情,本来就是自家儿子不占理,如果真是让沈正道一下子闹到了朝廷上去,那最后吃亏的指不定是谁呢?
一时间,徐成伟的面色变得又变,最终当他刚刚想要开口当活事佬将这件事情就此掀篇的时候,却见到自家儿子居然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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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可算来了,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只见徐承业在看到自家老爹出现的瞬间,便是两眼一亮,疯了似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还真的两腿一蹬,直接顶着那流血的脑袋站了起来。
当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直接指着沈正道开始破口大骂。
“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平日里在京中横行霸道也就算了,居然惹到你小爷我的头上来了?”
“别人喊你一声世子爷,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就你那所谓的定北王府,鬼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直接撤掉了。”
“想当年你家能有这个殊荣封王,无非是先帝看在你老爹成了废人的份上,给的一些安慰罢了。”
“就凭着这几年你
定北王府落魄成这副模样,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这世子的身份还能嚣张的了几天吧?”
“倒不如今日,你趁着这个机会给小爷我
跪下来好道个歉。”
“若是给小爷哄开心了,指不定今后在你王府落魄之后还能给你一个奴才做做。”
徐承业高昂着脑袋,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模样,语气中尽是嚣张自得。
要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武库司!是他老爹的地盘!
此时放眼这里三圈外三圈可全都是他们手下的人。
这沈正道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简直是不怕掉了脑袋。
徐承业一副嚣张的模样,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老爹越来越难看的面色和沈正道越来越深的笑容。
此时的徐成伟恨不得直接上前两步,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狠狠的揍上一顿拎回家。
看来这些年还真的是自己把他惯得太狠了,导致他都有些认不清自己了。
但是此时自己想要做些什么挽救的措施,也已经彻底晚了。
徐成伟刚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还没有等他开口说话,便见到沈正道满脸笑容的上前两步,一把拽住了徐承业的脖领子。
第29章 响就是好头
“你说谁是狗娘养的东西?嗯?”
沈正道笑眯眯地开口问道,虽然语气十分亲和,但在场的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其中的杀意。
就连方才气焰十分嚣张的徐承业都被沈正道这副模样吓得愣了愣神。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便只见沈正道手中用力一压,他那尚且还在流血的脑袋便再一次重重的砸在了桌案上。
“嘭——”
随着一声闷响落下,徐承业彻底被沈正道给打懵了,脑袋上以肉眼可见的鼓起一个大包。
“响吗?响就对啦!响就是好头!”
“不愧是徐大人,真是太会养儿子了!”
“本世子纵横京城这么多年,砸过不知道多少个脑袋,也就这小子的脑袋的响声最让我满意了。”
“徐大人,你要不要来试一试?”
沈正道笑眯眯的开口说道,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面色愈发难看的徐成伟。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武库司除了一把手武库令曹正德,下面还有两个武库丞管事儿的。
眼前这两个家伙,定然就是武库丞了。
一个徐成伟,一个赵明申。
自己手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是徐成伟的亲儿子。
仗着老爹的权
势在军中肆意妄为,沈正道实在是想不通他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放眼整个京城除了他定北王世子,居然还有人敢干出这种事情来?
一想到今后自己的名声可能要跟这种人齐平,沈正道心中便一阵不爽。
“世子爷今天这番作为,是否有些太过分了呢?”
“徐承业就算做了再荒唐的错事,好歹也是我武库司的士兵。”
“出了什么事情,也应当由武库司来责罚才对。”
“然而现如今世子爷直接越过我之手,便直接对其动手,未免有些太过分些。”
“我大夏军中一向等级森严、军规明确,世子爷此番作为可当,真是乱了套。”
徐成伟微微眯起双眼,语气中尽是阴霾的开口说道。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来,他语气中隐隐约约蕴含着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一般。
“等级森严、军规明确?”
“徐大人该不会是在说笑吧?”
“如果你当真有做到依照军令管理的话,又怎么可能有士兵胆敢堂而皇之的在值班时间将妓女带入武库司?”
“还是说您徐大人一向严以待人、宽以待己,看到做错事的是自家儿子,
便不声张了?”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看来我还真的要在我爹面前好好说道说道,当今这军中的风气比起他那时可真是差远了!”
沈正道可根本就不吃徐成伟这波威胁,反倒是冷笑一声,微微颔首高声开口说道。
今儿个他可是亲眼目睹了如此荒唐的一幕就在他武库司发生,现如今却要转而给自己扣个帽子,说自己扰乱了军规?
看来还真是这段时间,他定北王府有些过于安静了些,让这些人都忘了他沈家人都是怎样的性子。
“你!”
听到沈正道这话,徐成伟顿时面色一僵,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呵斥,但是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平日里他确实是嚣张了几分,甚至仗着自己的权势将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塞进了武库司做事当差。
但如果这些事情真的牵扯到了沈天虎的面前,自己恐怕还真的是落不得半点好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如今的定北王府也是同样的道理。
“咳咳咳……”
“那个,世子爷,徐大人。”
“今儿个事情要我说来,其实也只是误会罢了。”
“徐大人爱子心切,方才说话才冲了几分。”
“
而世子爷也是好心好意,想要帮军中肃清乱象,这同样也是值得嘉奖的。”
“现在那士兵也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如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吧。”
“给那士兵赶紧找个大夫,别耽误了出点儿什么事情。”
“听说世子爷今儿个前来是为了找曹大人?那不就赶巧儿了吗?我待会儿就……”
眼看着眼前陷入了僵局,一旁的赵明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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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干咳两声上前两步,赔着笑脸开口说道。
虽然他看上去游走在众人之间,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但他那豆大的汗珠却是一个劲儿的从额头滑下。
无论是和自己朝夕相处,一同工作的同僚,还是这位声名远扬不好惹的太子爷,他都不想招惹。
但越是这种情况,这活事儿佬就越不好做。
甚至但凡有个一句话说错,很有可能两边都得罪了。
但是事到如今,他又没有别的办法。
听到他这样的解决方法,沈正道本来就不满意。
他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徐承业所打断。
“赵伯你是疯了吗!”
“凭什么就这样把事情掀篇过去了,你没看到这个混账玩意儿都把我打成这个样
子了吗!”
“整日里只知道仗着家中的权势胡作非为的废物!
”
“你就和你那个废人老爹一样,身上没有半分本事,全靠吃先帝时候的老本!”
只见徐承业仿佛是被刚才那接连不断的一顿揍伤了脑袋一般,神色癫狂的高声喊叫着。
随着他这番话的落下,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猛然一变。
这小子真的是疯了吗?
他难道是忘了眼前之人是何等的恶名昭彰吗,居然连这种话都敢说!
“爹你愣着干什么呢!你说句话啊爹!”
“你这辈子可就我这一个儿子了!若是我出了点什么岔子,咱老徐家可就彻底断子绝孙了!”
“你不是说定北王现在只知道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过日子,早就大势已去了吗!”
“你可是朝中大员,难道连一个纸老虎都干不过?”
还没等在场众人反应过来,徐承业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可谓是使得所有人眼前一黑。
他们一个两个现在恨不得自己压根就没有出现在这里,更没有听到过这番话。
“好好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我定北王府的基业,在你们的眼里,仅仅只是一亩三分地罢了!”
第30章 是因为不喜欢吗
“没想到徐大人如此清正廉洁的一位官员,家中的积蓄居然如此之多,连我定北王府都瞧不上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徐大人为什么没再多养几个儿子呢?是因为不喜欢吗?”
随着徐承业一番话的落下,沈正道怒极反笑,目光灼灼的望向徐成伟,神色还在上下打量着他,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事情一般。
此时就连一直都想要息事宁人的赵明申都沉默了下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三两句话能够息事宁人的了。
他现在只希望这事情尽量不要波及他这个无辜人员才好。
无论徐承业这番话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只要怀疑出现,罪名便已经成立。
今后若是定北王非要拿这番话说徐成伟对他出言不逊的话,那还真的一点儿半分都没有。
只不过……比起这一点,貌似大家都更关注另一件事情。
当众人听到沈正道这番话时,却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停留在了徐成伟的身上。
对呀,为什么徐成伟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呢?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徐成伟家中貌似也是三妻四妾,整日里都享着齐人之福,当下的年龄也是正
值壮年,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只有一个子嗣,貌似也有点太不寻常了吧?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想起来了方才徐承业理直气壮的喊着徐成伟可就只有他一个儿子的话。
难道……是因为徐成伟自己有什么隐疾不成?
似乎是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众人的想法,徐成伟的面色可谓是愈发难看。
“我管你是谁家的儿子谁家的世子!”
“今儿个想要在我武库司撒野,门都没有!”
“像你这样的混账东西,我今天就要替定北王清理门户!”
只见徐成伟咬牙切齿的从一旁的士兵腰间抽走长刀,双眼早就已经通红。
对于他而言,现在维护颜面已经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徐成伟恨不得把这个家丑外扬的小子拎来狠狠地揍上一顿。
他忙活大半辈子,确实也就只有徐承业这一个儿子罢了。
若不是当时他和大夫在书房中聊起此事,倒也不会让这嘴没个把门的小子听去。
现在倒好,武库司这么多人都听到了这番话,今后自己的老脸还往哪搁?
还没等周围的人上前阻拦,便见到徐成伟抄起长刀便直勾勾的冲着沈
正道劈去。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定北王的独子,若真的在武库司出了事儿,只怕他们在场所有人都逃不掉。
正当所有人几乎都不忍直视一般闭上了眼睛,只听得清亮的一声脆响。
“哐当——”
只见不知道陈伯什么时候突然挡在了沈正道的面前,手中则是抄着一根从旁边随手捡来的木棍。
正是这个醉醺醺的老大爷,在如此千钧一发之际,居然拿着一根木棍便直接将徐成伟手中的长剑给打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尚且还带着醉意的老大爷,徐成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半晌一个字也没蹦出来,眼神中尽是惊骇。
要知道,他好歹也是出生入死在战场摸爬滚打活下来的。
但是眼前这个瞧上去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年老体衰的老大爷,居然能够仅仅只用一根木棍便打掉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若是尔等敢碰世子爷一根汗毛……”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护不住你们半分。”
只见陈伯微微眯起双眼,随手将手中的木棍往地上一扔,语气云淡风轻的开口说道。
虽然他语气中
尽是淡然,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其中蕴含着的杀意。
这老家伙……是真的杀人无数!
纵然是徐成伟,面对眼前的这幅场景,也只能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这他娘的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啊!
“行了陈伯,时候也不早了。”
“既然本世子要找的人不在,那就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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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回府吃饭。”
沈正道看着面色复杂的徐成伟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带着陈伯便朝外走去。
今儿个这事情,恐怕还得有后文。
只不过僵持在这里倒也没什么意义,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等到沈正道和陈伯二人离开了武库司,这才开始有人敢窃窃私语了起来。
该去叫大夫的叫大夫,该去收拾烂摊子的收拾烂摊子。
更有甚者则是不动声色的离开,仿佛生怕沾染上了麻烦一般。
“咳咳咳……”
“那个……徐大人啊,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不如干脆便将这哑巴亏咽下吧。”
“您也瞧见了,方才那老者可是不简单,一招就能够将你我打败。”
“八成是定北王在世子爷
身边安排的人,就是为了时时刻刻都给他撑腰。”
“定北王的态度已经摆在这里了,咱们
若是再继续追究下去,岂不是将定北王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吗……”
赵明申上前两步干咳几声开口说道,他打量着徐成伟的面色,心中不由得也犯起了嘀咕。
今儿个这事儿,可谓是双方都有问题。
拼到最后,无非也就是看谁的背景更大些了。
“将定北王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说我不给他面子?”
“方才闹成那样,可有人给我半分面子?!”
若是赵明申不说话还好,但是这一说话,仿佛便如同点燃了徐成伟的导火索一般。
“今日之事,我必须讨个说法!”
“无论是闹到公堂之上还是大殿之上,我必须得要讨个公道!”
只见徐成伟咬牙切齿的衣袖一甩,便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赵明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他怎么觉得……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好心办坏事儿了呢?
想到这里,赵明申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这事儿不要牵扯到自己的身上才好,他可不想引火烧身。
第31章 深藏不露
不过他心中也明白,这仅仅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毕竟作为整个事件的亲历者,若是真的要上公堂或是面圣,肯定都会有自己的麻烦的。
对于他们心中打的小算盘,沈正道却是全然不知。
此时的他正吊儿郎当的走在回定北王府的路上,还不忘略带几分戏谑与打量的敲了敲陈伯。
“没想到啊陈伯,您老当真是深藏不露。”
“有着这么一身本事,居然在我定北王府仅仅只是做个看大门的?”
“是不是我那王爷老爹抓住你的什么把柄了啊?”
沈正道笑嘻嘻的开口问道,语气中可谓是充满了好奇。
按照常理而言,就算陈伯是沈天虎曾经行军时候的旧部,也不会在怀揣着如此本事的情况下安安心心的当个看大门的才对。
“世子爷这是什么话?”
“王爷一向对我们这些旧部极好,能够收留我们这些年老体衰的老东西已经是心善之举了。”
“对于我而言,只要能够有个地方住,有口小酒喝,在哪儿待着都行。”
面对沈正道话语中隐隐约约带着的几分试探,陈伯却是咧嘴一笑,露出自己那掉了一颗的门牙。
听到陈
伯这话,沈正道也只能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他就知道,想从陈伯这里套话简直是难上加难。
像是这些在府中做事的旧部,对自己的说辞基本上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套路。
仿佛他们是真的想要让自己相信,他们留在府中做事仅仅只是被自家老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了一般。
当沈正道回到府中后,第一时间便直奔沈天虎的书房前去。
“爹——出大事儿了!”
“你儿子在外面受人欺负了,你管还是不管啊!”
听到沈正道这鬼哭狼嚎的声音,沈天虎只觉得耳膜一阵生疼。
“行了行了,少跟我来这套。”
“就你这性子,出门在外别说是被欺负了,少欺负别人我都谢天谢地。”
“更何况还有陈伯在你身边陪着,就算真的打起来了,吃亏的也不会是你小子。”
沈天虎没好气的开口说道,看着一走进屋便端起茶盏将自己泡了许久的好茶一饮而尽的沈正道,嘴角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这小子,也亏得是这些年和他娘一起太溺爱他了,整的现在没大没小的。
“嘿嘿嘿,不愧是我老爹,明察秋毫啊!”
“虽然今儿个我没吃
亏,但也多亏是有陈伯在我身边。”
“若是哪天陈伯不在的话,你儿子要是被人给打死了可怎么办!”
只见沈正道嘿嘿一笑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大惊小怪。
听到他这话,沈天虎瞥了他一眼,神色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说说吧,你又想干什么了?”
沈天虎微微眯起双眼开口说道,语气中多多少少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自从上次看到沈正道能做出火铳这种东西,他对这小子的危险等级评估很明显已经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老爹,我想学武!”
随着沈正道一句话的响起,这次别说是沈天虎了,就连陈伯都不由得愣住了神。
“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若是哪天陈伯喝多了把我给忘了,难道我就只能死在外面了?”
“更何况您也瞧见了,陈伯现在年纪大了,确实是不适合太多这种高强度运动。”
“如果我自己能练上几招就不一样了,将来指不定还会有机会从军打仗……”
正当沈正道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的时候,沈天虎却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够了!”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我不允许。”
沈天虎的语气中
尽是斩钉截铁,仿佛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
看到沈天虎这副模样,沈正道也是微微一愣,但也就此打住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还从未见过沈天虎如此严肃的表情,就连上次来皇宫捞人都没有这样。
看样子,自己心里的这点小九九是彻底告吹了。
虽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叹息,但沈正道也明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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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不是跟沈天虎争论的时候。
他也只是摸了摸鼻子,又跟沈天虎胡搅蛮缠的打了几句哈哈便溜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是沈正道却不知道,他前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脚陈伯便来到了沈天虎的书房。
“怎么样?”
“瞧你前来找我,难道是沈正道那小子惹出什么麻烦了?”
看着陈伯这副模样,沈天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微微颔首开口问道。
他之所以让沈正道出门都带着陈伯,一是为了时刻保护他的安全,以免出门在外被人给盯上。
二就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了解沈正道的动态,以免这小子在外面惹上什么大事儿了,自己还不知道。
沈天虎相信陈伯,出门在外沈正道遇到绝大多数事情,只要有陈伯在,都可以迎刃而解。
这也
是方才的事情他没有多问沈正道,毕竟若是有什么大事,陈伯会主动前来给他说的。
“确实是如此,但也算不上是世子爷主动招惹的。”
听到沈天虎的问话,陈伯沉吟片刻,将今天发生在武库司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在他一番话的落下后,沈天虎整个人的面色都冷了下来。
“看样子,是本王许久没有动静了。”
“搞得现在某些人都嚣张了起来,还真的以为能够横在我定北王府面前走了?”
沈天虎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开口说道,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他这些年来想着低调一些过日子,没想到反而却被人给小瞧了。
“王爷,那现在这种情况……可否需要我们出手?”
看到沈天虎如此气恼的模样,陈伯微微颔首开口问道,似乎是也在思量着什么。
“暂且不需要。”
“沈正道那小子……这段时间以来改变不少,应当可以应付这件事情。”
“若是实在不成的话,你们再多关注一些吧,尽量让他自己去施展拳脚。”
“哼,若是他们真的想要对老子的儿子动手……那就看看他们能不能承担的住着背后的后果吧。”
第32章 二进宫
正如同沈正道所想的那样,这件事情确实没有那么简单就能结束。
次日一早,尚且还没等沈正道从睡梦中醒来,他便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所吵醒。
他刚睁开眼,便看到陈伯领着掌印太监走进了他的房中。
“这是怎么了?”
“一大清早的吵吵嚷嚷,这不是扰人清梦吗?”
沈正道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开口说道,语气中尽是不满。
“唉……世子爷,也不是咱家想叨扰您啊。”
“只是今儿个一大早,那武库丞便带着儿子前来求见陛下,点明要你前来给个说法。”
“陛下震怒,特地叫咱家来喊您呢。”
看着沈正道这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掌印太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色中尽是无奈。
他怎么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这虽然是自己第一次前来定北王府喊沈正道起床进宫,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一想到今天早上夏文帝如此动怒的模样,就连掌印太监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将夏文帝惹成这副模样并且还能毫发无损的走出皇宫的,恐怕也就只有沈正道这位主了。
“武库丞?”
“陈伯,是不是咱们昨儿个打了儿子
又打了老子的那个?”
沈正道一边坐起身来,一边企图唤醒自己朦胧的记忆。
“是的太子爷,就是昨儿个那位。”
陈伯也是看出来了沈正道很明显还没睡醒,倒也乐得在一旁提醒。
听到沈正道和陈伯这一主一仆一问一答的模样,掌印太监的嘴角不禁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他奶奶的……他说今儿个见到武库丞家的儿子时,那公子满头缠着纱布呢。
整了半天原来是这位爷干的,把人家打成那样,不告到夏文帝面前反而才奇怪呢。
一时间,就连掌印太监心中都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行了,那我心里有数了。”
“陈伯啊,带上咱的家伙事儿,入宫面圣去。”
沈正道打了个哈欠开口说道,给陈伯指了指一旁放着的火铳。
陈伯顿时心领神会,明白了沈正道的意图。
不得不说,现如今对于沈正道而言,这进一趟皇宫可谓是轻车熟路。
就算没有掌印太监在前面领路,他也能一路摸去御书房。
然而正当几人快要到御书房时,沈正道却隐隐约约瞧见了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
“长乐公主?”
“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长乐公主不断
在原地转着圈子的样子,沈正道下意识的愣了愣神。
人家堂堂公主挡在自己前去面圣的必经之路上,就算是自己想要装作没看见也不可能啊。
“你可算来了!”
“福公公,本宫有话要和定北王世子说。”
在看到沈正道的瞬间,长乐公主顿时两眼一亮,下意识的上前了两步。
她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看到沈正道身旁的掌印太监和陈伯,却是又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陈伯,你也回避一下吧。”
掌印太监十分有眼色的退到了不远处,看到这副模样,沈正道也对着一旁的陈伯开口说道。
然而陈伯却是嘿嘿一笑,在离开之前还压低了声音对着沈正道开口说道:“这小公主瞧上去不错,是个对您上心的模样。”
“世子爷您可得好好把握啊。”
陈伯一番话说完,仿佛像是怕被沈正道臭骂一顿一般,便急忙退出了几步开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听到他这话,沈正道的嘴角也不由得狠狠地抽搐了几下,随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为老不尊的家伙,就他眼神毒辣。
若是沈正道没记错的话,夏文帝貌似还真的多多少
少有点招自己为驸马的意思。
不过……这前提还得是自己帮她把该办的事情办妥了。
想到这里,沈正道心中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再抬眼看向乖巧的长乐公主,沈正道只觉得心中一阵感慨。
“不知道公主今日特地在这里等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沈正道看着长乐公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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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主动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听到他这话,长乐公主抿了抿嘴,仿佛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待会儿你去见皇兄的时候,可切莫要万分小心。”
“我今日本来是打算前去找皇兄的,结果就看到几个不认识的臣子带着他们家的公子来告你的状。”
“我也没有听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皇兄确实是十分生气。”
“那架势……连我都没见过几次。”
说起她今日所见到的模样,长乐公主的眼底不禁闪过几分深深的担忧。
若是长乐公主没猜错的话,定然又是沈正道在宫外跟哪位大臣之子起了冲突。
她还尚且记得,上次沈正道被一状告来宫中的时候,闹得有多大。
若不是最后有定北王前来将他捞走,指不定会出
些什么事儿呢。
“原来如此……”
“多谢长乐公主提醒,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数。”
“不必太过担心,等我解决完了事情出来,带你去京郊游湖可好?”
听到长乐公主这番话,沈正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无论是从掌印太监的口中,还是从长乐公主的口中,他基本上都已经将事情听了个大概。
至于接下来怎么应对,沈正道心中也已经有数了。
“你……”
“谁要跟你去游湖啊!登徒子!”
随着沈正道话音的落下,长乐公主顿时面色一红,没好气的白了沈正道一眼,随即便踏着小碎步离开。
看着长乐公主离去的身影,沈正道的眼底不由得闪过几分笑意。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这小公主倒是被夏文帝保护的挺好的。
“走吧福公公,待会儿陛下就又该等急了。”
沈正道随口招呼着掌印太监和陈伯前去御书房,却并没有注意到长乐公主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一旁的花丛后,目光担忧的望着他们。
“真的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长乐公主抿了抿嘴,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也朝着御书房走去。
第33章 给朕滚进来
“世子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给您通报一声……”
几人的脚步刚刚在御书房门口停下来,掌印太监便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然而还没等他进去通报,夏文帝暴跳如雷的声音便从屋里传了出来。
“沈正道人呢!”
“还不给朕滚进来!”
听到夏文帝充满了怒意的声音,此时就连掌印太监堪堪踏出一半的脚步都不由得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他沉默片刻,朝着沈正道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唉……罢了罢了,也不为难你了。”
“我自己进去吧。”
沈正道颇为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随即便抬脚走进了御书房。
看着沈正道和陈伯进去的身影,掌印太监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感激。
都说世子爷纨绔不堪,但瞧起来对待下人倒是极好的。
能跟着这样的主子,倒也算得上是一桩福气。
只希望世子爷能够逃过这一劫吧。
如此想着,掌印太监便转过身来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口。
然而下一秒,他的余光便扫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这……长乐公主?”
“您在这儿是干嘛呢?”
看着
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公主正鬼鬼祟祟的趴在御书房的门口听墙角的样子,就连掌印太监都不由得愣住了神。
“咳咳咳……”
“福公公你不用管我,你就当没看见就好。”
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发现的长乐公主顿时面色一红,随即抿了抿嘴开口说道。
见长乐公主这副模样,掌印太监自然是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执勤。
与此同时,沈正道和陈伯也走进了御书房中。
“小子见过陛下。”
沈正道率先恭恭敬敬的朝着夏文帝行了一礼,这才转身望向旁边几道阴毒的目光。
眼前这几位对他而言,可真的是太熟悉了。
打头那个脑袋上裹着厚厚的一层绷带的,不是旁人正是先前被自己一番连环撞击打伤了脑袋的徐承业。
而在他的身旁站着的正是他家老爹徐成伟,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年事已高,十分面生的老头。
不过既然是今天能够出现在这里的,想必也是一些关键人物,更别提他身上的锦衣华服定然也是出身不低。
谁知道实在是不明白,这父子俩究竟是哪里来的
脸,还要在自己面前蹦跶的?
而放眼这一众面孔,唯一一个还让沈正道称得上是有几分熟悉的,只有那位赵明申。
此时的赵明申已经努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旁人注意到了一般。
像是这种修罗场,他宁愿回去干些苦差事也不愿意参与。
奈何自己好歹也算是整件事情的见证者,这才被夏文帝也一起给喊过来了。
不过引起沈正道注意的,还是旁边那捂着脸哭哭啼啼的女人。
“呦呵?这是怎么个事儿?”
“什么时候咱这宫中已经风气如此开放宽容?”
“就连妓子都能随意出入宫闱了?”
沈正道颇为好笑的挑了挑眉毛,微微颔首开口问道,似乎是真的十分新奇一般。
然而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顿时变了面色。
“放肆!”
“陛下此子如此羞辱我孙女,绝对不能就这样掀篇带过了。必须得讨要个说法!”
尤其是那个老头,将手中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砸,恶狠狠瞪着沈正道怒目圆视,仿佛受了天大的屈辱一般。
“沈正道你闭嘴!”
“这位乃是已经乞骸骨的兵部尚书常德奎,若不是你今日
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又怎会劳累老先生出山?”
就连夏文帝也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死死的盯着沈正道,仿佛是在暗示他闭嘴一般。
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沈正道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早知道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软柿子,既然今儿个有人故意要拿他找茬,他倒是不介意好好说道一番。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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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常老先生的孙女儿?”
“我真正的好歹也是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号人?”
沈正道冷笑一声,开口说道,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语气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眼前这个女子绝对是来自鸳鸯阁的,自己上次还差点就点了她呢。
但是现如今居然摇身一变成了退休高官的孙女?
如此巨大的身份差异,你要说其中没点猫腻,他是绝对不信的。
“世子爷不认得我孙女倒也正常。”
“这孩子自幼体弱多病,刚出生就被送去白马寺礼佛修养,这段时间刚刚回到京城,尚且人生地不熟。”
“我与徐武库丞是旧识,便拜托他家小子照看我孙女一番。”
“今日也是我让她去
武库司帮忙传话的,谁知道却被你小子
盯上!”
常德奎微微颔首没好气的开口说道,望向沈正道的目光中尽是敌意。
他这番话说的半真半假,就连沈正道听了也是嘴角一阵抽搐。
常德奎与徐成伟是旧识没错,但所谓孙女一事更是无稽之谈。
就连夏文帝都未曾听说过常德奎有这么一号孙女,此时在她的眼里沈正道说的反倒是有些真实性。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常德奎和徐成伟为了污蔑沈正道,连这种话都说得出,还平白无故的多认了个孙女。
“是啊陛下,您可要为小女做主啊——”
“小女常年在白马寺礼佛,日日吃斋念佛,都是听从佛祖教导。”
“但是今日居然却被世子如此污蔑,这种委屈小女实在无法忍受。”
“若是今儿个没办法讨个公道的话,小女干脆一头撞死在这里得了!”
不得不说,那女子也是好演技,这边常德奎话音刚刚落下,她那边便两眼一抹,哭了起来。
如此声泪俱下的模样,就连沈正道听了也是感觉一阵头大。
“还请陛下明察!”
“小子自从入职武库司,可谓是兢兢业业从未犯过半分过错。”
第34章 颠倒黑白
“如果非说有的话,那就是看在这位妹妹体弱多病还前来找我的份上,有些许于心不忍,这才将其请了进来坐一坐。”
“谁知道我们前脚才刚刚坐下后脚,这沈正道便破门而入,对这位妹妹出言羞辱。”
“同为京城子弟,我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他的名号!”
“为了保护常家妹妹,我上前阻止沈正道,却被他给打成了这副模样!”
随着徐承业一番话的落下,就连沈正道听了,都是一阵心头火起。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居然连这个荒谬不堪的说辞都能编得出来!
看着他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沈正道都差点以为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错了。
“你这家伙当真是有点意思。”
“若真的是良家女子,她又怎么可能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武库司与你这厮苟合!”
“我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你们休要在这里颠倒黑白!”
“你这老登也是眼瞎,怎么会将一个妓子当做自己的孙女来宠爱?”
“还是说你们常家就好这口?一大把年纪还玩角色扮演,你倒是艳福不浅啊。”
沈正道一番话刚刚落下,便被气急败坏的常德
奎所呵斥。
“你放肆!”
常德奎颤颤巍巍的指着沈正道,语气中尽是怒意。
虽然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等人的计划居然一眼就被沈正道给看穿了,但他又怎么可能承认?
“看来是世子爷平日里在花街柳巷混的多了,瞧谁都像是妓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陛下,我孙女如此清清白白之身,今日在这里被这厮羞辱,难道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吗!”
常德奎转头直勾勾的盯着夏文帝,仿佛是非要她给个说法一般。
感受到了常德奎的意思,夏文帝只觉得一阵头大。
要知道,这位虽然已经乞骸骨,但也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若是自己真的没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明儿个自己这桌案就要被数不清的折子给堆满了。
“沈正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朕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但故意出手伤人,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更何况你不仅仅打伤了徐承业,甚至还对朝廷命官徐成伟出手!”
“今儿个就算是定北王亲自前来,也保不住你小子!”
夏文帝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心中已经不知道将沈正道痛骂了多少
次。
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看不住便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
上次是打了户部尚书家的公子,这次是连着武库丞和他儿子一起打。
难道这小子真的有什么暴力倾向?要不干脆将其丢去军营里好好历练一段时间吧。
“陛下,小子冤枉啊!”
“若是您真的就这样定了小子的罪,那岂不是正好顺了歹人的意吗!”
眼瞧着事态不对劲,沈正道眼珠子一转,高声开口喊道。
听到沈正道这话,还没等夏文帝说些什么,一旁的徐承业便率先坐不住了。
“你他娘的说谁是歹人!”
“你这家伙整日里不学无术,和你那个废物老爹也是一样!”
“要不是因为有着从先帝留下了的老本能啃,你和你那个废物老爹早就一起流落街头了!”
“我可是正儿八经在武库司当差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只见徐承业一番话将沈正道骂了个狗血淋头,却是听得一旁的夏文帝面色阴沉下来了。
“废物老爹?”
“徐成伟,你可真是教出来了个好儿子啊。”
此时此刻夏文帝的面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死死的盯着徐成伟,言语中的
意味不言而喻。
当徐承业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时也已经晚了,面色唰的一下白了下来。
“废物……”
常德奎更是只觉得一阵头痛,多多少少有些后悔和徐成伟合作了。
虽然他也很想扳倒定北王,但是跟这样的废物合作……当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他现在已经在思考,等出了这宫门后该怎么把这个从鸳鸯阁弄来的妓子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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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掉了。
既然先前能够说她是从白马寺礼佛回来的,那现在照样也能说她又回白马寺礼佛去了。
解决掉一切可能出现的后患,才是正确的做法。
“陛下,臣……”
徐成伟面色一白,刚想要开口解释,却被沈正道一句话给打断。
“陛下!小子要检举!”
“那徐承业很有可能是突厥安插在咱们大夏的奸细!”
随着沈正道话音的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沈正道,不可胡言!”
尤其是夏文帝,急忙一拍桌案,神色中尽是焦急。
如果说先前仅仅只是京城内部一些纨绔少爷们的争端也就罢了。
但是如果真的要扯到突厥的话,那就是完全不一样
的性质了。
“陛下!他绝对是在污蔑啊!”
“沈正道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就算你有个定北王老爹,今儿个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绝对别想走!”
“就算我徐成伟豁出这条老命,也绝对要留得清白在人间!”
此时的徐承业已经完全被沈正道这波不要命的打法给吓傻,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看着自家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徐成伟只能咬牙切齿的上前两步高声开口说道,仿佛是生怕夏文帝信了沈正道的鬼话一般。
要知道,如果徐承业被坐实了奸细的名号,那自己这个当爹的绝对逃不了。
就连夏文帝也一时间难免有些头大,她现在恨不得直接将沈正道的嘴堵上让他不要再乱说了。
徐成伟好歹也是武库司的武库丞,是武库司的二把手。
大夏军队的绝大多数军械和后勤,都是要经过他手的。
如果他真的和突厥扯上了关系,只怕整个大夏都要动荡上一番了。
“小子有证据!”
瞧着一时间变得慌乱的情形,沈正道更是微微一笑,仿佛颇为自信的开口说道。
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沈正道给一旁的陈伯使了个眼色。
第35章 全是奸细
陈伯顿时心领神会,上前两步将手中的火铳递给了沈正道。
“陛下请看此物。”
“实不相瞒,小子此次之所以前往武库司,就是为了给武库令曹大人呈上此物。”
沈正道双手拿着火铳给在场的所有人展示着,反倒是令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个铁嘎达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陛下,依照老臣所见,就应该将这故作玄虚的小子斩首示众才是。”
“否则的话,若是使得今后那些纨绔子弟纷纷效仿,那还得了?”
常德奎看着沈正道如此自信的模样,心中虽然有些不安的犯起了嘀咕,但依旧是冷哼一声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他可不会相信沈正道这个纨绔子弟真的能够拿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此物名为火铳,是小子特地差人打造出来的武器。”
“和传统的暗器不同,如果说传统的暗器是十步以内取人首级的话,那此物就是可以百步以内取人首级。”
“若是稍微改造一下,就算是千步以内都不在话下。”
沈正道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停留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小鸟。
他毫不犹豫的上膛瞄准,朝着窗外的
那小鸟射出一发子弹。
屋内的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那枪膛中朝外飞出一个小铁球,随即则是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有刺客——”
“保护陛下——”
“护驾!快护驾——”
还没等屋内的众人反应过来,便见到门外突然闯进来一群身穿盔甲的侍卫。
他们迅速的将夏文帝给保护了起来,目光警惕的张望着四周。
“停停停!给朕等一下!”
“哪里有刺客?你们突然闯进来做什么?”
眼前的这一幕将夏文帝彻底搞蒙了,当她再次抬头望去那枝头的小鸟,已经不见了身影。
是被方才沈正道搞出来的巨响给吓跑了?
“启禀陛下。”
“方才我等在门外执勤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巨响响起。”
“随之即来的,则是这个被击落的小鸟。”
“我们以为是有刺客手误,或者说是警告什么的……”
当夏文帝尚且还在茫然之际,便见到掌印太监从门外走了进来,颤抖的双手中还捧着一只血肉模糊的小鸟。
在看清楚眼前的这一幕后,夏文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中尽是难以置信。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自己没
看错的话,眼前这小鸟正是方才沈正道打下来的那只。
“这是你那火铳做到的?”
夏文帝此时已经不得不正色打量着这火铳,神色中尽是严肃。
方才无论是速度、距离还是威力,这武器的性能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
最重要的是……
方才这还是从屋内朝着屋外打,精准度与威力已经如此可怕。
若是从屋外朝着屋内打,对象不是小鸟而是自己的话……
想到这里,夏文帝已经是一头冷汗。
如果真的是有人拿此物刺杀自己的话,宫中的那些侍卫只怕是没有一个能用的。
“正是如此。”
“我昨日去武库司,就是为了将这东西呈给曹大人。”
“陛下您大可想象一番,若是能够将这火铳大规模的装备给咱们大夏的军队的话,今后还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谓是一个所向披靡能够形容的?”
“但是……”
说到这里,沈正道停顿了片刻,将目光投向了早已傻了眼的徐承业。
“但是我的计划却被这家伙全部给打乱,甚至于说是阻拦了下来。”
“我大夏的军队岂不是又错过了一个大大提升战斗力的机会?”
“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
“陛下,您可曾想过,若是我当时真的被他们格杀在了现场,我这手中的火铳又会落到何人之手?”
“如果这小子将我这火铳拱手给了突厥,那咱们大夏又该如何处之!”
随着沈正道一番话的落下,夏文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无论是将大夏军队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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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装备上火铳这样恐怖的设想,还是说火铳如果真的落入突厥人之手,他大夏的处境……
夏文帝仅仅是简单的设想一番,便感到了一阵心惊胆战。
“陛下,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为什么偏偏是在我拿着火铳去武库司的时候,曹大人偏偏不在?”
“为什么又偏偏是我撞上了徐承业和常大人家的孙女苟合?”
“为什么在发生了冲突后,徐大人能够第一时间赶到为徐承业撑腰?”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昨日小子身边没有带着护卫,您今儿个可就绝对见不到我了啊!”
眼看着夏文帝已经明白了火铳的重要性,沈正道更是上前两步如泣如诉的开口说道,给整个事件加了一把火。
“胡说!简直是血口喷人!”
“这……这一切分明
就是巧合!”
到了这种时候,
就算是常德奎也只能颇为苍白的张了张嘴开口说道,但是却又提不出来什么有力的证据。
“陛下,小子以为,不仅仅是那徐承业。”
“只怕就连常大人家的孙女,也是有些责任在其中的。”
“如果说她真的是自幼在白马寺礼佛,怎么好端端的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突然就赶在这个时间点回来了?”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好的!只不过没有想到我居然真的活了下来罢了!”
沈正道眼珠子一转,转而将矛头径直对准了早就已经傻在原地的那女子。
既然从这几个家伙身上挑不出什么毛病,自己为何不换一个赛道呢?
他可不觉得区区一个青楼女子能够像徐成伟他们那样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
至少稍微扣上个大帽子,便定然会慌了神。
果不其然,随着沈正道话音的落下,那女子顿时满脸苍白的晃了晃,猛地抬头望向沈正道。
“你……你是在胡说!”
“我没有!我才没有跟突厥人勾结!”
那女子很明显是已经被沈正道突如其来的话语指责的有些手足无措,就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第36章 公主别装了
在所有人集中注视的目光下,那女子仿佛是神经错乱了一般,径直就朝着门外逃窜去。
看到她这副模样,就连沈正道都愣了愣神。
他倒是没想到,这家伙的心理承受能力居然这么差。
不过这样倒也好,还让自己省心了。
毕竟有谁家的大家闺秀,在离开之前会连招呼都不打一下的?
她这副作态一出已经摆明了其身份,正是如同沈正道先前所说的那般。
意识到这一点,就连夏文帝都阴沉着一张脸,目光冷然的瞧着常德奎,仿佛是在让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一般。
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一个青楼女子给蒙骗到此等地步,简直是岂有此理!
此时的常德奎已经彻底愣在了原地,仿佛是到现在都有些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当然也明白自己今日的行径是欺君之罪,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出了这个宫门就找人把这女子解决掉。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暴露的这么快。
还没等夏文帝发怒,也没等常德奎开口求饶,便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沈正道和夏文帝同时变了面色。
沈
正道更是一个箭步冲出去,神色中不无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果不其然,也不知道那女子怎么回事,刚刚跑出御书房,便冲撞了长乐公主。
此时的她已经被周围的侍卫抓了起来,长乐公主则是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手上和胳膊上处处都有擦伤。
“太医呢!快传太医来!”
沈正道急忙上前几步,将长乐公主一个公主抱便抱了起来,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一时间,现场可谓是一片混乱,就连掌印太监都忙的团团转。
“常德奎,等朕待会儿再来跟你算账!”
夏文帝一心担忧长乐公主的伤势,仅仅是瞪了徐成伟一眼便咬牙切齿的转身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一众人在那里。
“爹,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看着眼前这一幕,徐承业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徐成伟的身旁,略带几分忐忑的开口问道。
要知道,那女子还真的是他从鸳鸯阁找来的妓子。
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只是用来利用一番便直接杀人灭口的。
谁知道她居然如此不中用,闹出了这档子事儿。
长乐公主可是夏文帝最宠爱的妹妹,现如今出了事儿,定然会调查到底。
那无论是自己在武库司中召妓,还是他们为了扳倒定北王而联手欺君,这可都是不小的罪名。
“够了!多大点事儿就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我怎么有你这种没主见的儿子!”
看着徐承业一副懦弱无能的样子,徐成伟心中可谓是又生气又无奈,语气中尽是恨铁不成钢。
若不是为了徐承业,自己至于如此吗?
“唉……我说老徐啊,你也别生气了。”
“今儿个这事儿能收拾的就赶紧收拾了,免得那女子又搞出来什么事端。”
“再让承业去道个歉,这事儿就翻篇了……”
看到他们父子两个这副模样,赵明申也是满脸的无奈,上前两步略带几分安慰的开口说道。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却是自己这话到了徐成伟的耳朵中,反倒是变得无比的刺耳。
“哼,你说的倒是轻巧!”
“若今儿个出事儿的是你儿子,你还能如此淡定的在这里说风凉话吗?”
听到赵明申的话,徐成伟反倒是冷笑一声,神色冷然的望向赵明申。
似乎是感受到了徐成伟的目光,赵明申整个人浑身一震,只觉得一阵寒意席卷全身。
“徐大人,我不
是这个意思……”
赵明伸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看着徐成伟那阴森的目光,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行了,不必再多说了。”
“承业我们走,回家去!”
“这件事情等到咱们回去后,再慢慢商议……”
徐成伟深呼一口气开口说道,语气中则是溢于言表的冷然。
看着徐成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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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两个离去的身影,赵明申不禁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怎么隐隐约约觉得,徐成伟那家伙不太对劲呢?
多年以来共事的经验,让他对徐成伟多多少少也有几分了解。
不得不说,平日里徐成伟在做事上从未出现过什么岔子,但只是有时候思想和行事风格有些过于偏激了罢了。
只希望这次他不要做出什么蠢事才好。
想到这里,赵明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与此同时的御书房中,沈正道阴沉着一张脸将长乐公主放在了软塌上,神色中不无紧张。
“去让太医在外面候着,不需要进来了。”
“只需要拿些金疮药便好。”
沈正道微微颔首对着掌印太
监开口说道,听得一旁的夏文帝满脸茫然。
“这还不需要太医瞧一瞧?”
“你没看到长乐都已经昏过去了吗?”
夏文帝不禁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开口呵斥道,然而看着沈正道全然没了方才那副紧张模样的表情,反倒是愣了愣神。
“行了公主殿下,这儿也没外人,不需要装了。”
“你方才仅仅手上和胳膊上有些擦伤罢了,涂一涂金疮药就没问题了。”
“甚至连脑袋都没有伤到,一向无法无天的长乐公主总不会被方才那泼妇给吓得昏过去吧?”
“小心待会儿你皇兄真的把太医给喊来了,那所有人就都要知道长乐公主装昏的事情喽。”
在夏文帝半信半疑的眼神中,沈正道微微一笑略带几分调侃的开口说道。
他方才抱起长乐公主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丫头仅仅只是在装昏罢了。
不得不说,在装死这方面,她还真的挺有一手的,连自己一开始都被吓到了。
随着沈正道一番话的落下,果不其然只见长乐公主的面颊微红,随即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带着几分嗔怪的看着沈正道。
“要你说!”
“皇兄不用叫太医来,长乐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