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 第12章 找殷长烬陪睡 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呢,电话那头的青阳师兄倒是先亢奋起来: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小栀栀在长烬大、咳,首富家里?小栀栀怎么会在他家里呢!” 紫阳师兄按住发癫的青阳师兄:“你懂什么,人家这叫做情趣。” “老天开眼啊,这么多年了,他总算肯过心里那道坎了!” “呵呵,他也是赶鸭子上架被迫接受的好不好……” “不行,我得去找老黑老白确认一下。” “确认个毛线,他俩还没爬上来呢!” 我越发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我的这两位师兄哪方面都好,就是容易间接性发癫,随时随地大小疯。 既然解决办法已经得到了,我也没再多问些什么,在两位师兄又准备发新一轮疯时,果断挂掉了电话。 离八字阳中带阴的男人近些,多往他身边蹭蹭…… 我的寒毒又是晚上发作的最厉害,难道是要我每晚都粘着他一起睡? 也不是不行,毕竟我们现在都结婚了,本来就是要一起睡……昨晚,算个例外。 而且首富大哥晚上休息也没有什么打呼噜磨牙的坏习惯,和他一起睡,我稳赚不赔,还能治病……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关键在于,从前天晚上的经验来看,光躺在一张床上,效果还不太好。 想驱寒,至少得挨着睡。 我太主动,会不会让他尴尬多想? 要不然,直接和他说?反正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 我为他办事,他养我,我想让他陪睡,也得有他需要的东西可换才行。 他是京城首富,对外界的需求量本来就不高……我有什么,是他可需要的呢。 我靠在床上思来想去半晌,正考虑着呢,扭头,目光无意落在桌上摆着的小茶点上……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没有物质需求,那就上精神陪伴。 想当年我做养生汤的手艺可是五阳观一绝,连向来口腹之欲寡淡的师父都夸过我做汤如琼浆仙露,养胃舒心。 我师父那么挑的老人家都爱极了我做的汤,我就不信还不能征服他殷长烬。 拿汤换陪睡,我们这是双赢! 趁着天还没大亮,佣人刚进厨房忙活,我也果断地穿好衣服下床直奔一楼小厨房。 在佣人们异样的目光中动作娴熟地处理食材,开火,加水煲汤。 住在有钱人家就是方便,要做什么汤需要什么食材打开冰箱就有新鲜的,连冰箱保鲜层里的笋都是一早刚挖好,刚送过来的。 也许是从没见过首富家的人下厨房,我做汤时仅有一名常给楼上送饭的阿姨敢靠过来和我说上两句话,帮我打下手。 剩下的佣人们都躲在旁边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后,七点钟,我端着煲好的汤上楼。 但好像赶得不怎么巧,我刚上去,书房的门就打开了。 一身墨色西装的男人大步流星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眼圈发黑的吴特助: “上午公关部还有个会议,下午董事会例会,老板,你一夜没睡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端着汤盅愣在房间门口,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他这么忙,应该没时间喝汤了吧…… 谁知他看见我,本来走向电梯的步伐突然停住,转头竟向我走了过来。 “没休息好?眼睛都有血丝了。”他瞧了眼我手里端着的东西:“自己做的早饭?” 我点点头,诚实告诉他:“昨晚,冷。” 他皱眉:“没开空调?” 我垂头丧气:“开了,还是冷。” 他抬手试了下我的额温,精准捕捉到重点:“是冷,还是疼?” 我没瞒他:“又冷又疼。” 他叹了口气。 我见有机会,捧着汤询问他:“给你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他几乎没有思考,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和吴特助说: “上午的会议让段凤臣帮忙顶替一下,下午董事会例会取消,去公司通知完,你今天放假。” 吴特助肉眼可见地重新活过来了,眼里萎靡的光再度灿烂,惊喜地抱着档案袋连连点头答应:“好好,老板,我这就去通知!”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直奔电梯逃了出去。 他揽着我的肩,带我进卧室,“晚上睡不着,白天应该补补觉,这么早就起来做早饭不是更累吗?” 我陪他在沙发上坐下,心虚地捧着汤盅,腾出手把勺子递给他,“你尝尝这汤味道怎么样?” 他没有多想,接过汤盅,拿勺子舀起一口品尝,“还是这个味道……” “什么?”我歪头好奇问。 他顿了顿,目光躲闪:“我的意思是,夫人做的汤,比阿姨做的好喝。” 看来对我煲的汤很满意,那我就放心了。 “你想喝,我以后可以每天都做给你喝!”我讨好的凑近他表忠心。 他瞥了我一眼,挑挑眉:“每天做倒也不用,天渐凉了,你早上多睡一会儿,不用为了我特意早起,会着凉。” 首富大哥是真君子啊,这人品,简直好的没话说,身上一点也没有万恶资本家的影子! 我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嗯,那个,我做汤给你喝……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他听见我提交易,脸上竟然没有浮现出一丝反感的神情,依旧轻声问:“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做?” 这么平静,让我有点不太敢相信…… 我低头脸红:“我、想、你……” 他:“嗯?” 我尴尬的横下心,一咬牙全说完:“晚上陪我睡!” 他陡然呛了一口汤。 我羞窘不已的缩了缩脑袋,支支吾吾解释: “你、别误会……我早上给我师兄打电话要驱寒丹了,但是紫阳师兄和我说,我身上这毛病驱寒丹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想根治,得找到八字阳中带阴的男人,多往他身边凑凑…… 前天晚上有你在,我能睡着觉,昨晚上太难受了,我、我就是想借一借你的体温……我、没别的意思。” 他怔住:“紫阳说的?” 我认真点头:“对,就他说的!” 他想了想,放下汤盅,比想象中的淡定。 “既然、是他说的,那就听他的。” 虽然,想到他好说话会答应,可……他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还是让我略有点意外。 我扭怩的绕手指:“我、不会趁机占你便宜……我就是单纯的怕疼……” “栀栀。”他重新端起汤盅,品尝着我煲好的养生汤,浅声道:“你不用这么诚惶诚恐,我们已经结婚了,有些事,本来就该我为你做。”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感觉到了一股温软的力量。 殷长烬仿佛和我以前遇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不过我也有一个小请求,希望夫人能答应。” 我昂头:“你说。” “我想,以后我在公司中午回不来的时候,夫人能给我送饭。”他说。 我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好。” 反正我在殷家闲着也没事,给他送饭不是顺手的事嘛。 不过,还有件事我需要征求老板的意见。 “我在太平路有家算命馆,你知道的。但我现在嫁给了你,身份不一样了,是不是就不能随便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我上半年才续交了两年房租呢…… 他喝完汤,温文尔雅地淡淡说:“我们家没那么多陈腐规矩,算命馆你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我给你单独准备了司机,想去的时候让司机送你就行。” 我这是走什么运了,不但撞上了活财神,财神爷还这么通情达理! 我就知道青阳师兄的卦不能全信,上次他不让我往北方走,还说一旦进入北方我不但破财还会倒大霉。 可现在这局面,能叫倒大霉吗?! “老板你人真好,你放心,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一定把你照顾得生龙活虎的!”我一本正经的拍胸脯向他保证。 他眸光和煦地看了看我,突然拉住我的手,“看你现在精神正足,肯定不想再睡了,正好今天我没事,带你去京城市中心转转。” “市中心转转?” “陪你逛街。”他说。 “但是……” 大哥你今天这叫没事吗?你明明旷了两个会! 不过我也确实好久没去市中心逛街了,听说最近市中心在搞什么商会,全国各地不少富豪都赶来参会了。 京城商圈为了迎接他们各大商场都在憋着劲放大招,整得像开屏孔雀似的,花里胡哨各显神通,热闹非常。 月初那几天我也想过去凑个热闹来着,结果听算命馆隔壁邻居张大姐说,现在的市中心狗进去都得脱层毛,人挤人连只苍蝇都能被挤死,像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普通老百姓三环都进不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个月前我还是个蹲在门口啃西瓜的算命女先生,偶尔还得兼职陪隔壁大爷下象棋逗鸟。 一个月后,我老公可是京城首富,蹭他的车,京城随便溜。 今天出门他叫了司机,没有亲自开车,陪我一起坐在了车后排。 路上他还在巷口买了两个肉包子给我,让我当早饭吃垫垫肚子。 虽然今天还是工作日,可京城的路依旧堵得不像话。 我填饱了肚子就开始打瞌睡,加上车总是走走停停,晃得我有点晕,于是我趁他低头用手机回复工作信息的间隙,靠着真皮椅背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把打瞌睡的我从座位上甩飞出去。 幸好被身边人及时伸胳膊挡了一把,我才重新安全靠回去…… 只是,不知不觉我就从靠着椅背打瞌睡的姿势,变成了枕着他肩膀睡觉的姿势…… 是什么时候凑过去的,我全无印象。 “对不起老板,刚才前面有车急转弯……您没事吧,夫人没磕着哪里吧?” “没事,夫人没伤着,你继续开车。” “好。” 他没有推开我……那就是允许我靠在他身上睡觉了? 有一说一,靠着他睡,比上一个姿势舒服多了。 “晕车?”他索性伸手把我抱进怀里,让我枕着他的左臂臂弯,趴在他腿上睡。 我含糊点头:“嗯,有点。” 他温柔抚着我后背,小声和我说:“就快到了,忍一忍。” 我嗯了声,趴在他身上睡眼惺忪的夸他:“老板,你人真好。” 这样都没把我推出去。 他拍着我的背,放轻嗓音和我说话:“夫人也很好。” “你让我趴一会儿,我脑袋有点晕。” “嗯,想趴多久都可以。” 我闷头往他臂弯里埋埋,鼻息前,是他衣服上的淡淡茶香,还挺好闻。 “你身上的茶香闻着好舒服。” 和我以前接触的男人果然不一样,只有他身上是最好闻的香味。 “嗯,书房点了青茶熏香。” “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身上带我喜欢的香味的男人。” “你只喜欢茶香?” 我摇摇头,和他聊天反而好受很多: “不是,我以前接触的男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有的人身上臭臭的,有的人一身烟味,还有的人身上是鱼腥味。 我也做过不少大老板的生意,他们虽说不至于身上发臭,可大部分都有种让我不适应的怪味,只有小部分,我在他们身上能闻见花香草香。 就像我的青阳师兄,他身上有股兰花香,但是仅有你身上的香,能让我脑子清醒。” 紫阳师兄说了,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每个人身上的磁场、力量都不一样,有的人为人阴险狡诈,身上就会磁场混乱,力量浑浊,气味难闻。 有的人仁义良善,周围磁场纯净,甚至生来自带灵气,气味就会是香的。 而我天生感应能力过强,因此才会闻得到这些。 所以殷长烬身上的香味,并不是简单的熏香,而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清香…… 从玄学角度来讲,一般魂体带这种清香的人,都有帝王命。 偏偏他的八字又烂得出奇,他的命,也许是涉及天机,所以我至今也没能算出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你喜欢就好。”他体贴地帮我整理肩后乱发。 我趴在他怀里安静一阵,接着闭目养神。 没多久,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家大型商场的门口。 我被他叫醒带下车,司机继续开车去地下停车库。 商场内人来人往,里面的露天步行街挤满了衣着光鲜亮丽的有钱人。 我被他牵着带进步行街,由于商场的人流量太大,我只能抓紧他的手,跟在他身后一步不敢落,以免被人群冲散。 大约走了半里路,步行街上的人群才慢慢稀少些。 露天步行街两侧都是些卖水果奶茶与小吃杂货的商铺,再往里走,好像藏了个游乐场。 “吃糖葫芦吗?”他牵着我,轻声问。 我摇摇头:“早上吃饱了,吃不下去别的东西了。” 第13章 他是在撩人吗? “那会玩套圈吗?”他说着,带我停步在一个套圈游戏的摊铺前。 我看了眼地摊上摆着的小礼物,不愧是京城,套圈游戏的奖励都比我老家那个小县城的高大上。 有当下最火爆的娃娃店里的小熊玩偶,还有纯银酒杯、九尾狐手办、泡泡机、老鹰风筝……最便宜的小礼品也是一只会发光的双层粉红兔子气球。 摊铺外挂着写满游戏规则的牌子,上面的收费标准是一百块二十个圈。 平均一个圈五块钱,贵是贵了点,但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我拿出手机,扫码付了一百元,旁边的自动出圈架子上立马哗哗啦啦放出了二十个铁圈圈。 拿过铁圈,我分给身边男人一半:“我准头不太行,先小玩一把。” 他接过东西,好脾气地问我:“想要哪个?” 我望着满地的小礼物思考片刻,指着最中间那只毛茸茸的粉红兔子玩偶说: “要它,不过等会儿你先试着套两次,如果感觉不好套就立马换个目标,紧着好套的下手。” “听你的。”他抬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信心满满地深吸一口气:“我先试试。” 然而,我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菜,连扔两个圈都没碰着兔子一根绒毛…… 拿出第三个圈时,我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这次要是还不中就代表我和小兔子真的无缘,后面就得换新目标了。 但,天意弄人,第三个圈扔过去,套是套中了,但没套牢,圈从小兔子耳朵上又弹飞了出去…… “哎,我这烂运气!不行,我好像找到手感了,再试试!” 我不服输地又相继扔了三个圈出去,可这次更过分,第三个圈明明都已经套着小兔子脑袋了,但谁知末了竟又从小兔子的大脑袋上滑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我算是知道那只兔子为什么是短耳兔了。 这简直是光明正大的耍阴招,短耳兔无论怎么套,套不上的概率都占百分之九十! 除非,是圈从上往下垂直掉落,才能完全套中短耳兔。 果然,无商不奸,从小我奶奶就不许我玩这种游戏是正确的! 最后四个圈飞出去的时候我已经有点被气急眼了,结局就是,白白浪费了十个圈在一只我注定得不到的小兔子身上。 我扔完,轮到殷长烬扔,前五个圈也意料之中的没套着东西。 我无奈歪头靠在他胳膊上,“看来我们俩一样,准头都不行。”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不要兔子了,它不好套,你换一个套呗。” 他从容不迫地再次扔出去一个,这回打着了小兔子的脑袋,差点把小兔子从展示台上砸掉下去:“我觉得,我能套中。” 得,他和我一样,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 趁他还在为套兔子而努力,我扭头环顾四周打起了别的游戏的主意。 不远处有个猜球在哪只碗里的游戏,奖品也是毛绒玩偶。 这游戏好啊,这不专业对口了吗!我最擅长寻物找灵了! “长烬我们等会去玩那个!”我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话音刚落,目光就扫见他将最后一只圈扔出去,下一秒,铁圈准确无误的套在了短耳兔的脖子上—— 他握住我的手,眸光温柔,慢条斯理道:“套中了。” 套圈铺的老板见状赶紧从柜台里拿了只脖子上系蝴蝶结的新兔子送过来,和善的夸奖道:“这位先生真厉害,最近半年,先生是第一个套中这只兔子的人。” 他顺手接过兔子,送给我,温文尔雅道:“运气好而已,第一次和夫人过来玩,我夫人旺我。” 老板笑着看了看他,又瞧了眼我:“好啊,先生和您太太看着就很有夫妻相,工作再忙还是得多抽空陪媳妇,两位以后可要常来啊。” “一定。” 夫妻相?他这面相普通人可配不上……之前青阳师兄给我算过婚姻,当时还说我姻缘不太好,情路坎坷来着。 见我抱着兔子不撒手,他挑眉问道:“好玩吗?” 我揉揉小兔子软和的脑袋,开心点头:“好玩啊,这兔子很可爱!还是你厉害,没想到真能把兔子套过来。” “对了,你刚才说,还要去哪玩?”他动作自然的揽我肩膀,带我接着往前走,我抱着兔子立即回答他:“前面,那个移物换影!” 他扫了眼那店铺,眼底攒出笑意:“奖品还是毛绒玩偶。” 我爱不释手的摸着小兔子脑袋,认真说:“老板你要学会欣赏可爱的东西,毛茸茸的小玩偶能令人心情愉悦,不信你摸摸。” 我抓住他的手往小兔子脑门上放,引导他抚摸兔子软绵绵的绒毛,“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心情舒畅。” 他听话的摸了两下,随后却弹了把小兔子的脑袋,“哪有男人对毛绒玩偶感兴趣的。” 我哽住,“也对哦,这东西一般都是女孩子才喜欢,男生……我不是很了解,你们男人会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啊?” 他的手,悄无声息的握到了我腰上,指腹触碰到我腰肢上的那一瞬,我心底一麻,犹如过电般的酥痒…… 我僵住身体,他没有再做更近一步的行为,搂着我的腰温声说:“我看见夫人,就会心情很好。” 我抱着兔子一时不知该回什么话,心猿意马的低下头,支支吾吾:“那个、我们赶紧去玩下一个吧!” 他这是,在撩人吗…… 为什么我每回听他说这种温情话,都会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我不会,真要走桃花运了吧! 移物换影的小游戏规则是猜中球在哪个碗里就有毛绒娃娃拿,一局十次,交钱一百。 但这回,我还没来得及扫码付款,就被他抢先一步拿现钱支付了。 手艺娴熟的老板迅速挪移着桌子上的一排深蓝瓷碗,不一会儿我们就被他绕得眼花分不清东西刚才究竟被放在哪只碗下了。 “这位先生,猜吧!猜中了后面的毛绒娃娃随便拿。”中年老板双目绽着精光,胸有成竹的大手一挥说道。 我和殷长烬相视一眼,几秒钟后,他选了一只:“中间那个三号碗。” 中年老板见状笑眯眯的质疑:“哦?确定吗?选定离手,胜负自认哦。” 殷长烬点头,确认道:“就要三号碗。” “恭喜——”老板一手翻开一只碗,目露玩味:“先生你猜错了!” 三号碗翻开,里面确实空空如也,反而是他左手翻开的那只一号碗下,正躺着一颗碧绿色的玻璃小球。 殷长烬是个能玩得起的人,亲眼见到结果,意料之中地点点头:“再来。” 第二回再玩,我提起精神聚集注意力紧盯着那只藏了小球的碗不放,等老板刚停手,我就笃定地指着二号碗说:“在这个里面!” 老板用相同的话术反问我:“哦?确定吗?” 我百分百确定地点头:“就二号!” 我可是一直盯着他的碗和手,绝不会出错。 谁知第二只碗翻开,里面竟也是空空如也。 老板随手翻开五号碗,得意地炫耀:“小姑娘,猜错了吧。不但错还错的很远呢!” 这人还真有点本事! 我不甘心地捞起袖子:“再来!” 鬼知道我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今天的小游戏竟然没一个手气好的。 后面的三场我还是每一场都出乎意料的、输了…… 当然输的人不止我一个,殷长烬也没猜中过。 还剩下最后三把,我有些气馁地抱着兔子恹恹叹气。 但,就在那中年老板起手变幻花样时,我突然察觉到这老板的桌子下有股异样力量在悄悄涌动…… “二号。”殷长烬平静地说出答案,话音刚落,那股力量又波动了起来—— “好,二号,买定离手哦!” 老板笑嘻嘻地要去翻二号碗,但我却抢先一步压住老板的手,另一只手掌撑在桌子上,掌下蓄起法力,强行压住桌下的暗流涌动,淡定凝视老板,及时改口:“不,一号。” 老板顿时收起脸上笑容,探究目光与我视线相接,被我逼得骑虎难下,犹豫半晌,只好乖乖翻开了一号碗。 玻璃小球果然在碗里! 好啊,原本我并不想用外挂作弊占便宜,没想到他这么玩! 那我就只能奉陪几把了。 老板尴尬得咳了咳,见这局面也不好耍赖不认,只能妥协道:“小姑娘眼力真好,现在可以挑一只娃娃了。” 我气死人不偿命道:“不急,剩下两把玩完一起挑。” 老板抽了抽嘴角,眼神一个劲往桌底下瞥。 而他桌下那小东西早就被我用法术镇住了,这会子根本动弹不得。 老板僵着脸上表情,磨磨蹭蹭地继续起手开始挪移桌上瓷碗,等他停下来,我才和身边人说:“你来选吧。” 殷长烬毫不犹豫地选择道:“我觉得,在三号。” 老板一怔,笑得极为勉强,翻开三号碗拿出玻璃球:“先生眼光也不错啊……” 说完,偷偷往桌底踹了两脚,踹得我掌下压住的小东西一阵乱颤。 最后一局,老板刚停手,殷长烬就随手翻开了一只,拿出里面的玻璃球,“三只娃娃,夫人,挑!” 我心头一喜,立即把兔子塞进他怀里,趴在桌子上仔细看了遍放娃娃的架子,伸手点了三只:“小熊、猫咪、还有那只蓝色海豚!” 老板一脸土灰色地乖乖去存物箱里拿了三只新玩偶给我。 我拿到娃娃心满意足地转身准备离开,但……余光瞥见桌下的东西有想冒头的趋势,我顺手挽住身边男人的胳膊,亲密地和他靠在一起,用自己身上的灵气护住他:“我想吃东西了。” 身后桌下的脏东西果然老实地缩回去了。 “想吃什么?”他帮我收着毛绒玩偶,耐心问我。 我想了下:“馄饨,前面正好就有馄饨店。” “嗯,好。” 去商场天桥下的馄饨铺子要了两碗香喷喷的馄饨,我拿勺子拨开馄饨上的香菜。 刚才竟然忘记和老板说我不要香菜了…… 一勺子香菜刚扒拉到碗边,他突然把我的碗给拿了去,将自己的馄饨换给了我。 换给我的这碗馄饨里一点香菜都没有。 我诧异昂头,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竟挑了一小堆香菜在手边的纸巾上…… 这个挑香菜的速度,我自愧不如啊! “你吃那碗,香菜都给你挑干净了。”他从容将勺子放进换过去的馄饨碗里,搅了搅。 我拿着勺子愣愣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 他看了我一眼,笑笑:“瞧你刚看见碗里有香菜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不喜欢香菜。那碗我没动过,你放心吃。” 我不好意思地咬唇:“那个,我有点挑食。” “这不是挑食,只是个人喜好罢了。” 他将一小碟辣酱送给我,轻声道: “栀栀,永远不要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在我面前无需掩藏,我也不会,我们都做最真实的自己。在外人面前伪装太累,只有看见你,我才会觉得轻松很多。” “也许是因为我们的磁场比较契合呢,我和你在一起也觉得很轻松。” 按理来说,这种协议婚姻,他是甲方我是乙方,我该低他一头被他压榨才对。 可他,一点也没让我感受到压迫感。 “我也认为,我们比较合适。”他优雅地拿着勺子喝汤。 我咬了口馄饨,凑近他些问:“你能吃辣吗?” “还可以。” 我立马用公勺舀了点辣椒酱给他:“有人陪着一起吃辣也很快乐!” “你不介意,我可以和你做一辈子饭搭子。”他说。 我抿唇笑笑:“你可是首富,你平时多忙啊,以后能不能经常回家吃饭都难说。” 他抬手帮我抹掉嘴角的红油:“你在,我肯定回去。” 我僵住,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对上他清澈温柔的眼眸,我顿觉脖颈发热。 心虚地一把捂住发烫的耳朵,我赶紧送了个馄饨进嘴里。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他说话,总是会脸红心跳…… 一定是我不经常和男人接触,没经验!所以才容易自己乱想…… 对,一定是这样! 安静一阵,我心虚地转移话题:“对了,你妹妹殷锦书似乎很崇拜你。” 他点点头: “锦书是个单纯的姑娘,当年蒋燕带着河书回娘家躲债,却把锦书撇下来,任她自生自灭。锦书那几年过得很苦,后来我把殷家的产业拿回来了,就把她接到了身边。 她从小经历的苦难多,刚回到我身边时就像只惊弓之鸟,我说话声稍稍大些都能吓到她。没过多久我把老宅买了回来,家里人都搬回来了,她才稍微胆大些,这几年慢慢恢复正常。 不过她小时候受过刺激,加上殷立疆和蒋燕平时并不怎么在意她,所以她现在还是很内向,胆小,缺少自信。 你可以信任她,我救过她的命,她对你这个嫂子也会真心相待的。” “我和她接触过一晚,她性格确实很好,很温柔。但是,她谈恋爱了你知道吗?”我问殷长烬,他顿了下:“不是分手了吗?” 我担忧道: “没分手,背着你们偷偷谈着呢。那个男生我昨晚也撞见了,他正和前女友在商场卫生间门口约会呢,还说要当你们殷家的女婿,用你们殷家的钱养自己怀孕的前女友。” “他前女友怀孕了?”殷长烬瞬间黑了脸,眸光渐冷。 第14章 给他渡灵气 我说: “不是他的孩子,他前女友应该是怀了别人的孩子,找他接盘,他又恰好对前女友余情未了,所以才会背着锦书和前女友偷摸约会。 昨晚我已经想办法让锦书撞破他和前女友在一起了,锦书很生气,回去就把自己锁起来哭了。 但我担心他们一时半会分不开,从面相上看,那个渣男不好甩,会一直缠着锦书,锦书心又软,我怕她往后会在渣男身上栽跟头。” 虽然这是他妹妹的私事,但妹妹遇见这种事,当哥哥的应该有知情权,毕竟要以防万一……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留意。”他平静答道。 我放心地嗯了声,继续吃饭。 吃饱喝足后,离开馄饨铺子我们又去附近的商铺玩了一圈。 怀里原本的四个毛绒玩偶顺利变成了八只。 他见我搂着一堆玩偶不太方便玩别的项目,就通知了司机过来,让司机将赢来的玩偶全部带回了车里。 玩到下午三点,我玩累了,游乐场的游戏项目也都体验得差不多了,只差一个枪击游戏。 游戏规则是规定时间里连中三发靶心可以获得一个半米高的熊娃娃,连中五发是一米高的羊驼,连中十发是一米五的粉色大猫…… 我相中了那只大猫,可我清楚用枪我也许一发靶心都打不中…… 我趴在围栏上看别的小情侣一起拿枪打靶子,突然想问问殷长烬会不会用枪。 但,又怕他不会,我提出这个要求太过为难他,会让他没面子。 他买完糖葫芦回来,见我满眼羡慕地盯着那些圆状环形靶子,把糖葫芦送给我:“这个还没玩过,去试试?” 我拿过糖葫芦,失落道:“还是不了,我不会用枪。” “不会用枪又不丢人,这不是上战场,游戏而已。试试,或许试两回就有手感了呢。”他理智地鼓励我。 我犹豫着还是不敢靠近:“可我怕我一枪也打不准。” “我也打不准,我陪你,这样我们一起丢人。”他牵住我的手,温和怂恿我。 我昂头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被他眼底的真诚柔软给打动了,狠下决心点头道:“好,那我们一起去!” 反正他这个首富不常在外露面,不至于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认出来,就算我俩倒霉真的一枪都没中,也不会被人笑话八卦…… 他说得对,游戏而已,重在参与嘛! 我拉着他走到摆满玩具枪支的摊铺前,他付了钱,帮我挑了只好握的短枪。 稳重地给枪上膛,随后把枪塞进我手里。 绕到我身后,扶住我腰肢,低头薄唇附在我耳畔轻吐兰息,有条不紊地指挥: “盯紧靶心,手臂抬高,枪与视线齐平,放松,不要紧张,打歪了也没事,有我。” 我按照他的方法盯住靶心,努力端平手臂,枪口对准靶心。 “开枪。”他一声令下,我顿时紧张得一颤,手指扣动扳机。 可谁知关键时刻我才发现,我力气不够,扣不动…… 我不甘心地用另一只手配合,双手齐上,才勉强砰地一声开了枪。 但结果是,两手一起上就没法瞄准靶心,这一枪开完,子弹直接打在了靶后的砖墙上…… 我深感挫败的失落低头,“我就说我准头不行。” 他安慰的捏了捏我腰肢,轻声慢语的鼓励:“再来。” 我没信心的想打退堂鼓:“不了吧,你来,我连扳机都扣不动。” 他好脾气的耐心安慰我:“再试一次,相信我,这次能中。” 我努了努嘴:“要是不能中呢?” 他道:“不能中我赔你十只小熊玩偶。” 这样说的话,心里舒服了。 看在十只小熊的份上,我再次抬起手臂,瞄准靶子,聚精会神地对准目标,艰难抠动扳机…… 关键时刻他突然一手从后搂住我的腰腹,一手握住我的手,帮我持平手枪,不假思索地对着靶心开了一枪—— 子弹砰一声穿透稻草扎成的靶子,正中红心! 我瞬间惊住,他不是不会用手枪吗? 而他根本没给我多想的时间,带着我的手,接着砰砰又是好几枪,在我懵圈的过程里,连中六七个靶子! 短暂的停歇后,他默默收紧我的腰,一边对准下个目标,一边凑到我耳旁轻轻说: “别怕,有我在,不会伤着你。” 话音刚落,带着我的胳膊就瞄准了旁边三个新靶子,果断三枪,把把都准确无误穿透红心…… 十枪打完,枪膛里还有几颗子弹,他果断把目标重新放在旁边的气球上,连续潇洒开了九枪,每一枪都击中目标,气球的爆炸声与子弹出膛的声音像串鞭炮般,噼里啪啦不绝于耳—— 直到他从我手里拿下枪,将枪放回铺子上,我才从强烈的震惊感里醒过神…… “刚才那几枪……”我木讷昂头,对上他温软的目光,猛吞了口口水,陡然忍不住亢奋道:“实在太过瘾了!” 捞住他胳膊,我好奇问他:“你不是不会用枪吗?你枪法好准,能不能教教我!” 他扶住我的肩,勾唇低声和我说:“可以,有空我在家里教你。” “好啊好啊!”我连连点头,刚才的激动劲还没过,抓着他的胳膊,开心指着墙上挂着的那只粉色大猫:“长烬我要这个!这个可以带回去放床上抱着睡!” 他心情不错的和老板要了那只大猫,老板把猫送进我怀里,有些沉,他看我抱着挺费劲,就很有绅士风度地把猫接过去,搭在自己臂弯上。 “我帮你拿,还玩吗?”他体贴地牵住我,我摇头:“不玩了,我们先回去歇歇,今晚还有大事要办呢。” 他顺从地颔首:“好。” 我贪婪地往他身上蹭蹭,摸了一把又软又香的大猫,畅快道:“今天,是我从小到大玩得最开心的一天。” 真没想到,这份快乐竟然是我金主爹给的。 “以后我提前做攻略,带你去别的地方继续玩。” “好啊,不过你平时不是挺忙的吗?” 路边有小孩踩着滑板车经过,他伸手把我往怀里搂了搂: “最近忙点,准备给公司内部整顿一通,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在家办公。” “你确实应该休息了,我探过你的脉象,很虚弱,需要用药补补,我研究一下,过几天给你制丹药。” “你还会炼丹?” 他好笑道,我认真点头: “当然啊!刚学的,我的紫阳师兄和青阳师兄都是炼丹高手,虽然我才和他们学了一年,但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就算炼出来的仙丹没用,也不至于把你吃出个好歹。” “嗯,我信你。” 和他相处这几天,似乎,他和我说过很多次相信我…… 呜老板人真好。 下午四点多,我与他从外面回到殷家大宅。 刚下车,扑面就是一股极阴之气。 我下意识捞住扶我下车的男人胳膊,亲昵挽着他往住处走。 他察觉到我的异样,警惕蹙眉,压低声:“怎么了?” 我昂头,看向老宅上空阴沉沉的天色,默默将他胳膊搂得更紧: “你家里多了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玩意我还不清楚,不确定是不是和那个摄魂夺命阵有关。” 他沉下眸色,忧心忡忡道:“要不然今晚先不动手。” “不行。” 我一口反驳,目光落在他那张愈渐苍白的冷俊容颜上, “已经影响你了,摄魂夺命阵本来就是多留在殷家一天,你就多危险一分。现在又加上那东西一起威胁你,我怕今晚不动手,你会撑不到明天。” “栀栀,你不能冒险。”他握住我的手,我镇定拍拍他胳膊:“别担心,我可是五阳观的人,就算学艺不精,但对付这些臭鱼烂虾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还想再阻止,我却先低声打断:“今晚你要和我一起行动,家里住着的这些人就靠你解决了。别慌,我们有天玺珠!” 他思虑再三,见我坚持,只好点头:“嗯,你保护好自己。” 我故作轻松地调侃了句:“我不仅会保护好自己,还会保护好你呢!放心!” 就算打不过,我还可以摇外援呢,一点也不带怕的。 上楼进入卧室,我一脚刚踏进门,就看见地上显现出了几只香灰脚印。 “有人进你房间了!” 我凝声和殷长烬说,殷长烬皱了皱眉头,从容走到书架旁,拨开绿萝茂密的叶子,从花盆里拿出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摄像头的数据线连通电脑,他打开外置储存文档里的视频文件。 视频播放器里倍速播放着今天房间里的监控记录,安静了大约五分钟,上午十点五十八分,殷芷偷偷摸摸进了房间,先是在书桌前翻了一阵文件,随后从包里掏出一枚钥匙,轻车熟路地蹲下身,打开书桌右侧上了锁的三只抽屉。 像是早就摸清了殷长烬的放置习惯,目标很准确地抽开最后一层抽屉,从里面拿出公司印章。 又从怀里掏出几张表格,把表格放在桌子上用章依次盖了红印。 盖完,将东西放回原位,重新用钥匙将抽屉上了锁。 最后拔出钥匙,紧张兮兮的禁止离开。 本以为她偷进殷长烬房间只是为了做这一件坏事,谁知没多久,殷芷再次推开房间门,径直走到书桌前,从裤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把黄符塞进了书桌旁的一本哲学书里。 塞完,从包里摸出一片小纸人,拿起桌上殷长烬用过的签字笔在小纸人身上写了几个字,接着双手合十,把纸人压在掌心,向四面拜拜。 嘴里不住地小声咕哝着: “拜天拜地拜八方鬼神,让他瘫痪让他死,让他下不来床,让他断掉生机!殷长烬,怪只怪你平时做事太绝,是大伯和爸要你的命,你别怪我!” 念完,掏出打火机把手里的纸人点燃,丢在地上烧掉。 害怕在地上落下痕迹,殷芷离开前还特意用脚把黑色灰烬踢到书桌下。 做完一切,做贼心虚地快速跑出房间。 偷偷进来的人果然是殷芷。 “这是厌胜术。”我话音刚落,扭头就看见一滴血掉在了殷长烬的手背上,视线抬起,才发现他在流鼻血! 我一秒也不敢多耽搁,绕到书桌另一侧迅速翻开殷芷动过的那本书,从里面拿出索命的黄符,凝声念诀:“诸恶退散,百无禁忌,破!” 黄符顿时在指尖起火,焚烧起来。 我丢掉燃烧的黄符,一把握住殷长烬的胳膊,帮殷长烬把脉。 怪的是,仍旧摸不出殷长烬的阳寿几何。 只能探到他身体极度虚弱,如果不赶紧破了那个邪阵,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看他还在流鼻血,人也精神恹恹颓废得很,我顾不上别的,捧住他的脸就把自己的唇送到了他的唇上—— 他陡然眼里有了光,意识清醒,怔怔地靠在椅子上瞪大双目,任我为所欲为。 两瓣唇压着他冰凉的薄唇,我闭上眼睛聚精会神,把自己体内的灵气渡给他。 金主爹你可不能死啊!我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还要靠你呢! 幸好我师父当年给我喂了不少仙草灵芝,在我体内存了不少灵气,我这才有多余的灵气养着他。 还是师父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 我压在他身上给他渡了几口灵气,直到他缓过劲来,我才从他怀里爬出来。 “好了,这下没事了。”我喘息着背靠桌边说。 他愣了半晌才回神,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他的脸这会子好红。 我尴尬地咳了声,心虚地试图解释:“我不是在占你便宜哈,我是把我的灵气渡给你,你刚才脸色很难看,我是怕你万一有个好歹才……这样的。” 首富大老板这么纯情的吗,睡都睡了,亲一下怎么反而受不住了…… “我、我知道。”他俊脸发红,目光躲闪地起身,用纸巾擦去手背上的鲜血,咳了咳:“你先歇一会,等天黑我们再去藏书阁。” “好。” 我表面淡定的去沙发那边坐,可实际上,心跳得好快! 不行,亲一下我也受不住。 但我这是为了救人! 对,我单纯是害怕他挂了没人当冤大头养我,就是这样! 我心猿意马地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但心越静,脑子里的想法就越不受控…… 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刚才……与他唇抵唇的感觉。 他的唇,好软。 咦,我这都在想些什么! 协议婚姻是不能当真的,更何况他是谁,京城首富,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平时追他的女孩有多少,他见过的女人恐怕比我吃过的馒头都多! 他是为了保命才迫不得已和我结婚同居的,我不能只顾着贪图美色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万一……,咳,反正不能对他乱动心思,不然后果不是我能承受的。 商人,向来重利不重情。 六点,外面的天黯沉下来。 晚上老太太身体有点不舒服,殷河书与殷锦书守在老太太房里作陪。 殷立疆两口子还没从外面回来,殷芷在房间练琴,至于殷志国两口子则带着一帮生人在自己的那栋楼里打麻将。 外面的保镖保安都安排好以后,殷长烬带我悄无声息地再次溜进了殷家的藏书阁。 阁内密室打开,昏暗的光线里,青铜小人伫立在墙角,四面铜镜安静地搁置在原处,里侧供桌上的朱刹噬魂宝瓶旁被人撒了白米。 看来是有些人等不及了。 我从包里掏出火折子,打开氧气隔绝盖,用力吹燃火折子里的燃料,借着火折子的光,拉殷长烬一步一步,走近那只陈旧的魂瓶。 “这魂瓶被人动过,而且魂瓶附近有米,是在供养恶魂。” 我拿火折子靠近供案, “案上还有香灰,应该是下午刚点的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殷立疆下午又请了高人过来作法收你的魂。 而殷芷在你房中用压胜术也是这个给魂瓶作法的人指使的,为的就是里应外合,用压胜术配合噬魂夺命法阵,让你于今夜十二点,发病暴毙。” 第15章 赵灵官:你摇我来救他?! 殷长烬脸色阴沉的低声道:“上次是车祸,这次是暴毙,我这个亲爹对我可真是用心至极。” 我握紧他的手,安慰他:“先别想太多,等会儿你到旁边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躲,我先把这魂瓶里的恶灵给解决掉!” 他很听话的颔首:“好,你千万要小心。” “没关系。” 我松开他,他果断躲进了墙角的一尊青铜人神像后。 我等他躲好,抬手化出一根香,用火折子点燃。 随后把火折子放在供案边上充当蜡烛,一手执香,一手将供桌上的白米擦下去。 米粒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地,我掏出符纸,用法术把符纸相继送贴在四面青铜镜上。 头顶的法阵顿时被压下一半力量。 可就在我向前一步走近魂瓶时,魂瓶前方竟突然多出了另一道陌生力量,那阴邪的法力强行弹开我,不许我触摸魂瓶。 殷立疆找来的高人还真有两下子,在魂瓶法阵中下了加持术。 不过我也不是吃白饭的,就算我本事差劲,可我有天玺珠在手,天玺珠乃玄门法宝,专克妖邪。 我指尖化符,心底默念咒语,猛地出手,符纸飞出指尖,顷刻黄符以一化十,环绕着魂瓶悬浮在半空—— 口中继续念着咒语,黄符上的朱红符文蓦然红光乍现,一道强力,破了魂瓶附近的保护罩。 我见状迅速上前,一张红符贴在魂瓶上,而魂瓶感应到保护罩失效,瓶里的恶灵立即蠢蠢欲动,不安分的纷纷撞击着魂瓶的瓶盖—— 为免夜长梦多,我掏出天玺珠,施法将天玺珠送至魂瓶上方,天玺珠华光万丈洒落,立时就镇住了瓶里的恶灵。 而就在我准备念咒语利用天玺珠净化那些恶灵时,魂瓶后方猛地飞出一团黑气,猝不及防就重重撞进了我的身体里,震得我险些心脏移位—— “栀栀!”殷长烬神色慌张地朝我跑过来,但同一时间,那股黑气还震飞了魂瓶的瓶盖,青铜盖哐当砸落在我脚下,无数只原本被天玺珠压制的恶灵趁机躲进黑气,目标明确地朝殷长烬攻击而来—— “长烬你当心!” 他蹲下身抱住我,我顺势搂住他的腰将他往地上猛一压,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住恶灵的伤害…… 恶灵穿透我的后心,我顿时感觉到胸口一阵仿佛被撕裂般的剧痛感。 “栀栀……” 我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接着在心里默念法咒,用意识驱动护身的灵力挡下恶灵的袭击。 不久,我身体周围聚拢出一层淡淡的银光,银光阻止恶灵继续靠近我,我这才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周围情况。 “长烬,先起来。”我扶着被我扑倒在地,魂不守舍的殷长烬从地上爬起来。 刚站稳脚底重心,我就猛地看见自己脚下,还有头顶,甚至整间密室都被人下了新阵法与结界…… 至于刚才攻击我的黑气,则是从魂瓶后的一尊牌位里飞出来的。 “殷立疆大概率是猜到我们来过密室,并且要在今晚动手了,现在外面有人正在往屋里施法,那个人不好对付,你保护好自己,遇见危险时千万不要管我,我有师兄给的护身符,死不了。” 我握住他的手臂谨慎交代,说完,又把自己脖子上的桃符摘下来,塞进他手里:“你拿着它,恶灵就不敢靠近你了。” 我打算往前走,殷长烬突然一把扯住我,不放心道:“我和你一起,别丢下我。” 我本来是想安抚他,让他乖乖找个地方待着等我的,可他说别丢下他时软了嗓音,眼里装满了无助与恐慌……他可能是害怕这种情况下,我会扔掉他不管他。 算了,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还是把他放在身边吧! 我没多犹豫,牵住他的手带他一起过去:“我不会丢下你,我只是害怕你在我身边有危险,但你不放心,那你就跟紧我,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沉默住,没回应我,只是暗中抓紧了我的手。 我和他来到供案旁,拿过靠墙的牌位,牌位上赫然用毛笔写着:泰山三爷爷神位。 “泰山三爷爷是谁?”殷长烬好奇问,我说:“是泰山脚下修炼的老妖,玄门里修炼阴邪玄术的人会供奉他。” “你有把握解决它吗?” 我昂头看了眼房顶的金光法阵,“有没有把握都得上了,外面的人在和我斗法,拖得越久越危险。” 说完,我拉住殷长烬的手,带他猛地朝西边一面铜镜闯去—— 外面空间太小影响我发挥,镜中世界通虚无,把东西引进这里我对付起来才不至于束手束脚。 不过,让我没料到的是,镜子里的世界竟然是一片古战场。 战场上将士们的尸体还没完全被掩埋干净,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迎面的风森冷刺骨,脚底土地被血浸的殷红,头顶乌鸦一阵阵飞过,鸦叫声又引来不少恶灵破镜而入…… 我用法术化出灵符和那些恶灵交手,默念咒语把天玺珠收进来,再将天玺珠抛进半空,强行镇住那些恶灵。 “快跑!”我拉上殷长烬往城门里跑,但刚跑出去没几步,一道邪力就迎面挡住了我的脚步,还气势汹汹地想攻击我。 我抬手凝聚法力挡开那股子邪气,见他始终不肯让路,没办法,我只能奉陪到底了! 我把殷长烬护在身后,拼尽毕生所学,在周身化出无数道灵符,猛地出手,灵符顺着我的指示撞向那股邪气。 但紧要关头有几只恶灵竟想搞偷袭,幸好我反应得快,一把拉开殷长烬,一脚踹散了那只恶灵,又一掌劈退了剩下几只…… 不过外面的人又开始加大力度趁火打劫了,我被那人和恶灵联手给缠的应对不暇,气喘吁吁的拽上殷长烬打算躲:“对方人太多了,我们占不到上风的,先逃!” 但就在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后两秒,也不知道哪个该死的东西敢从后对我下黑手,我感觉到脖子凉的那一瞬间已经晚了…… 即便我躲得快,那玩意也还是扯掉了我一把头发! 回头看见地上那一缕长发,我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更恼了! “死东西,本来就秃,还薅我头发,我和你拼了!” 这可是你惹我的,本来还想让你们多蹦跶两秒,给你们一条往生路,没想到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头可断血可流,头发它不能没有! 摇人,我现在就摇人! “法印金身,开辟泰斗,华光普照,感化万物,辅帝镇万灵,点金诛千邪,奉令,召泰山神宫乾元大仙尊赵灵官至!” 我极为熟稔地掐诀念咒语,用力一甩指尖黄符,黄符末端瞬间燃起了金色火焰,“死东西,你拿泰山妖邪对付我,我就请你泰山真神对付你!” 黄符往空中一丢,顿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狂风骤至,吹得空中飞窜的那些恶灵连连后退。 紧接着一名玄衣广袖仙袍,脚踩金光,墨发高束玉树临风的仙人翩翩降落在我跟前,威仪万千地冷斥道:“本灵官奉令至,尔等,灭!” 言罢,一掌神力盖过去,万千恶灵秒化灰烬,被揍得连个渣都不剩了。 “诛邪已灭,收神通,交令。”玄衣灵官淡定的负手转身,我客气的赶忙凑过去道谢:“感谢赵灵官救我狗命,回去我一定用瓜果香烛供奉你!” 赵灵官惬意地甩了甩广袖,熟络得不正经起来: “瓜果供奉就不用了,帮你的忙这都小意思,不过这还是你第一次召我出来,以前你在山里总和你那些师侄打架我还能理解,怎么刚来人间就和凡界的玄门术士杠上了?” 我尴尬地咳了咳,心虚摸鼻子:“不是我要和他们杠,是他们干坏事欺负我的人,他们要杀我老公。” “啊?你老公?谁啊!” 赵灵官立马探头朝我身后看过去,但,却在看见殷长烬那一瞬间,脸一僵,猛地呛住: “咳,不会是这个吧!你你你、你摇我下来是让我帮你救他?!” 我自认理亏的小声嘟囔:“我、嗯,刚嫁的……京城首富,可有钱了!” 赵灵官抽了抽嘴角,抬手指着殷长烬:“那你知不知道京城首富其实就是……” “感谢仙人救命,回去我用最好的水果鲜花供奉你。”殷长烬突然一把抓住赵灵官的手指,眸色森冷的打断赵灵官的话。 我好像,看见赵灵官哆嗦了一下。 “啊不不不!” 赵灵官怪异的连忙抽出手指头,往后连退好几步, “那个,我最近对鲜花水果过敏,啊就是这样!那个啥,我们帝君还等着我回去干活呢,先不陪两位玩了。” 说着转身踩上金光就跑,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御风而去的背影:“这么急,赵哥你不留下吃个饭?” 殷长烬来到我身边,淡淡附和一句:“是啊,留下来,我好好招待你。” 赵灵官差点一脚踩空从金光上掉下来。 逃命似的挥挥袖子拒绝:“不不不不,不了!下次再聚,下次!” 我疑惑盯着他消失的方向,不能理解的喃喃道:“赵灵官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可能是修炼把脑子修坏了,有点抽风。” “我看着也像。” 恶灵都被赵灵官解决了,我伸手收回天玺珠,跟他说:“首富大哥,剩下的就要看你了!” 他拿起我的手,看着手腕上几道被擦伤的口子,轻声道:“交给我就好,夫人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只要钱到位,我命都可以给你! 离开铜镜里的虚无世界,我们出来后,四面铜镜突然全部裂开,法阵被破,那只古旧青铜魂瓶也彻底变成了废物。 我拎上瓶子和他相视一眼,秒懂。 离开藏书阁,外面果然有人搭了祭坛,只不过桌上的香烛已经从中折断,供案也被劈成了两半,仪式被毁,满地的纸钱翻飞。 至于设祭坛的那个黄袍道士这会子则躺在地上疼的哎呦哎呦叫,凤微雪蹲在道士身边焦急的关心询问:“师叔你没事吧师叔……” 殷芷和殷立疆两口子此时愣愣的站在祭坛边,看见我和殷长烬完好无损的出来,脸上皆是浮现出惊慌神色。 殷立疆转身就要走,但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开口就喊:“爸,你们在干嘛呢?” 殷立疆身子一顿,老脸顿时全无血色。 蒋燕虚伪的笑着搂住殷立疆胳膊,底气不足的支支吾吾道:“我、我们只是在、在祈福!” 殷芷那个蠢货似受了极大的惊吓,双手死死紧攥着,一脸不服却不得不假惺惺赔笑配合:“对,在做祈福仪式……” 可惜,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我和殷长烬早就心知肚明了。 “那你呢,凤微雪,你怎么在我家?”我故意把‘我家’两字咬得特别清楚。 凤微雪不甘的咬了咬唇,狠狠瞪我一眼,却又极快的变回白莲花模样,乖巧懂事的朝我笑笑:“我来看看姐姐和姐夫。” 殷芷倒挺仗义,抬起胳膊将凤微雪护在身后,高傲地昂了昂下巴:“微雪是我找来的,怎么了?我带我朋友来我自己家,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刚才听凤小姐,叫这个道士师叔?” 我故意询问,凤微雪脸上一冷,看了眼摔在地上起不来的中年男人,假笑着介绍:“啊对,这是我师叔,玄门青藤大师。” “那大师怎么摔在地上呢?来我看看。”我佯作要走近,凤微雪赶忙阻止:“不用!我扶师叔起来就行。” 说着,蹲下去把那个狼狈的老道士搀扶起来。 老道士一瞥见我手里的魂瓶,又被吓一激灵,“你、你!” 殷长烬走过来给我撑腰,冷声道:“今晚都聚集在这里,只是为了祈福?不过看样子,各位好像没如愿。” 殷立疆听殷长烬说话,立马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胸脯:“你在这里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殷长烬冷睨他一眼:“殷家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这是藏书阁,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敢乱进!”殷立疆黑着脸,看殷长烬的眼神恨不得将殷长烬千刀万剐了。 “哦?父亲你怕是忘记,殷家宅子的产权证上,写的是谁名字。”殷长烬淡淡反呛回去。 “你!”殷立疆抬手指着殷长烬就要骂,蒋燕理智地强行抱住殷立疆胳膊,皱眉朝殷立疆摇了摇头:“立疆,别。” 殷立疆忍了又忍,最后只能重重哼了声,骂一句:“逆子!” 我探头看了看桌案上的黄符,故作惊讶:“这符可不像是祈福的符哦。” 殷立疆等人心虚怔住,面面相觑,却没一个人敢多说话。 半晌,凤微雪茶里茶气的笑着道: “姐姐,我知道你也懂一些玄门知识,但姐姐你学的浅,你会的那些,都只是表面浅显的东西,给人家算算命看看八字还行……这些高深的东西,姐姐还得再研究研究,看不懂也正常。” “是吗?”我没好脸的冷漠道:“我是本事不到家,不如凤小姐聪明,玄门大师的嫡传亲弟子,说话也更有公信力。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祈福也好,杀人也好,都没成,回去复盘一下,涨涨记性吧!” 我不耐烦地把魂瓶丢到殷立疆脚下,吓得殷立疆蒋燕措手不及地后退几大步,脸上全无血色。 “这破玩意儿太晦气了,不适合放在家里,要不是看在爸你有这癖好的份上,我早就拿出去砸烂卖钱了。” 我拍拍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挽住殷长烬胳膊,霸气宣布: “我呢,是没多大本事,但是照顾我家长烬还是绰绰有余,爸妈,你们放心,往后我一定会保护好长烬,谁敢伤害我男人,我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失去所有在意的东西,让她穷困潦倒,一无所有!” 殷芷和凤微雪此刻的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臭水沟的泥水了。 殷立疆狠狠剜了我一眼,愤恨的带着蒋燕转身离开。 我气死人不偿命的继续喊:“爸妈,你们不祈福了啊?” 殷立疆两口子听我这么喊,跑的更快了。 “凤栀栀!”殷芷三步并两步了迈到我跟前,瞪大美眸恶狠狠道:“你可真是个扫把星,狐狸精!别以为这样就能迷惑得住我哥,哥!你别听这个贱女人胡说八道……” “殷芷!”不曾想话还没说完就被殷长烬严肃打断,斥责道:“不想死,滚!” “哥你……”殷芷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他,又看看我,仍旧一万个不服气:“好啊,我滚!哥你真是无可救药!” 殷芷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只剩下凤微雪和他的师叔还留在原地,用着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姐姐,阿芷再怎么说也是你小姑子,她就是性子直了点点,姐姐你又何必这么厌恶她呢……姐姐你在家里怎么做都没事,现在,殷家毕竟不是你的娘家,你还是要懂得收敛才对,别让姐夫为难。” 凤微雪软糯糯的小声说话,搞得真像我在凤家欺负过她似的。 “姐夫,你别怪姐姐,姐姐从小在乡下长大,过得很苦,听说还被卖去给人家做童养媳过……”凤微雪眼神怯怯地盯着殷长烬道。 而殷长烬听见这话,攥在我手上的修长玉指突然拢紧。 第16章 我不会看上别的女孩 我恶心得不行,“你才给人做过童养媳呢!你有病就去治,在这绿茶什么!” 童你大爷,你全家都是童养媳! “姐姐,你怎么这样没素质……” 凤微雪装得清纯唯诺,目光从头至尾都没从殷长烬身上挪开过。 “姐夫,你别怪姐姐,姐夫你最近休息不好吗?我这里有安神符,姐夫你带在身上,多休息,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 你就茶吧,谁能茶的过你啊! 她掏包要拿符,殷长烬很不给面子地拉上我就走:“凤小姐以后还是不要随随便便来殷家!殷家的保安,该换了!” 凤微雪拿符的动作一顿,俏脸霎时红得发黑。 嘁,碰壁了吧,装! 殷长烬拉着我刚走几步,身后那死道士就不要脸地大声喊道:“这个妖女是祸星!殷家碰上她,迟早完蛋!” “你才是……”我扭头就要和他一决高低,但肩膀被殷长烬捞了回去,他拍拍我肩膀:“别理他。” 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保镖队长的电话。 “老板。” “把藏书阁门口无关紧要的人扔出去,以后,凤家人与来路不明的道士不许进殷宅!” “明白。” 保镖行动很快,我们还没走远,保镖们就把老道士和凤微雪拖了出去。 “放开!放开我!我堂堂凤家小姐,你哪来的胆子敢碰我!我让我爸扒了你的皮!” “妖女,你等着,我们迟早还会再见的,妖女,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越想越气,趁殷长烬不注意蹲下身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碎石就朝死道士砸了过去。 “啊!” 石头正中道士面门。 我挺直腰杆骂回去:“死东西,你来啊!有本事来咬我啊!下次再见我也不会放过你!王八蛋!” 骂完,心里爽了,脑袋却又疼了。 我捂着脑袋乖乖转回身:“啊我的脑袋,我的头发!” 殷长烬见我这样,没忍住沉笑出声。 我窝火地歪头看他,不解问:“你干嘛?笑什么!” 殷长烬没良心地拍拍我脑袋:“没笑什么……夫人真可爱。” “我都秃了还可爱!”我生气晃他胳膊:“赔我精神损失费!” 他好脾气地顺着我,“好,我赔。先回去,我看看你脑袋。” 我低头委屈:“哦……” 卧室。 他拨开我的头发,帮我看头皮伤口:“还好,没伤着缝针的地方。” 我趴在床上抑郁:“我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啊。” 他帮我整理好肩上长发:“医生说了,需要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才能去拆线。” 我欲哭无泪:“那我岂不是还要等个把月才能长头发?” “没事的,头发挽起来就看不见秃的地方了。”他安慰我。 我还是郁闷,趴在软枕上,枕着胳膊扭头看他: “家里的夺命阵已经破了,以后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人再敢算计你了。” 他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小蛋糕,用勺子切下一块喂我:“给你的奖励,张嘴。” 我也不客气,一口就把蛋糕吞下:“就一块蛋糕啊?”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殷家的股份,还是单独的公司,或者想做什么生意。” 我想了想,摇头:“那还真没有,我主业是算命,有个算命铺子,不过房租都交过了。” “那我把算命铺子买下来。”他豪气道。 我闻言,感激的一把握住他的手,目光真诚地承诺:“首富大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我跟你混了!” 他宠溺地瞧我一眼,“乱关系了,我是你丈夫,不是你哥。” 我张嘴吃着他送来的蛋糕,“现在是,以后就难说了。” “怎么讲?” 我撑起身子,一本正经地伸手拍拍他肩膀: “我知道,你是万不得已才和我结婚的,我和你的婚姻,也只是一场交易。你是首富,等你什么时候看上别的女孩了,我们的婚姻也就到头了。” 他有点带情绪地切掉一块挺大的蛋糕:“我不会看上别的女孩。” “那可不一定,虽然我之前算你命里姻缘不好,但桃花还是有几朵的。嗳,首富大哥,你有没有遇见过……有好感,或是看得顺眼的姑娘,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啊,我会看面相,看一眼就知道你俩有没有戏。” 他好像不太高兴,把块头挺大的蛋糕塞进我嘴里,有意堵我的嘴,冷着脸沉声道: “凤栀栀,你有没有心眼,我和你,现在可是合法夫妻,你想给自己戴绿帽子?” 我含着一大口蛋糕无辜道:“我这不是为了老板你的未来考虑么?” “我不需要你为我考虑未来。” 他皱着眉,气得还不轻,思考一阵,把我没吃完的小蛋糕放床头柜上,无情道:“你还是别吃了!” “别啊,我就是这么一说,我关心你啊老板。”我急着向他表忠心,但,刚才一紧张,就把一口蛋糕全咽下去了…… 要噎死了! “我、我!”我慌张地立马坐起身,抓住他手腕不放,艰难道:“殷长烬我、噎、噎……” 他一怔,当即起身去给我倒温茶水,快步赶回来,坐到我床边把我揽进怀里,喂我喝水:“笨蛋,这都能噎着。” 我咕咚咕咚连喝好几口水才一口气缓上来,把蛋糕噎下去,可怜兮兮地控诉: “明明是你,故意往我嘴里塞这么一大块……我和首富大哥心连心,首富大哥却想要我命!” 他给我抚后背顺气的动作陡然僵住。 下一秒,突然把我用力搂住。 我捧着杯子迷茫眨眼:“你干嘛?” 他抱着我深吸两口气,安静很久,才说:“栀栀,我不会想要你命,永远不会。”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靠在他胸膛上,耳朵发烫…… 虽然这情况挺吓人的,但是他怀里的温度,我喜欢! 刚觉得发寒的后背,立马就不冷了。 这床伴质量真不错! 睡前我先去洗了澡,他等我收拾完才进的浴室。 待他洗完回来,我已经趴在被窝里抱着毛绒小熊安逸地闭上眼享受舒适的睡眠状态了。 “瞌睡了?”他小心掀开被子,躺下来。 我抱着小熊乖乖点头:“今晚总算能好好休息一回了。” “过来,睡我怀里。” “啊?” 不等我睁开眼,他就一臂将我捞进了怀抱中,温柔揽好:“不是需要我陪睡么?你离得那么远,能暖和?” 我心虚咽了口口水,僵在他怀里不太敢动:“哦。” 不过,他的怀抱,的确能缓和我体内不适…… 我的寒毒未来真得倚仗他了。 他顺手撩开我的长发,允许我枕着他胳膊侧身睡,而这样睡的好处就是能避免压到我后脑勺的伤口。 “你去沐浴的时候,万江河市长给我打电话了。” “市长给你打电话,有事吗?”我问。 他提起被子往我肩上遮一遮,“他说,明天让身边的张秘书来接你去他家,他正好休息。” “接我去他家?”我忽然想起昨天在商场遇见的那个中年老爷子,他原来是市长,怪不得是当大官的手相呢。 我思考了一阵,和他坦白:“我欠他一个人情,昨天答应他要帮他给他老伴治病来着。” “万市长是个好人,性子耿直,为官清廉。他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和他老伴少年相识,他最落魄的那几年是他老伴不顾父母反对坚决带着三万块钱嫁妆嫁给他,帮他度过了那场难关。 后来这些年他们互相扶持,感情极深,市长夫人是万市长的贤内助,没有市长夫人,万市长也爬不到现在的高度。 不过,老两口恩爱一辈子,却有一个心结始终没能解开。” “心结?”我思纣着问:“是那个早夭的女儿?” 他颔首,“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女儿,正好出生在万市长任江省公安厅厅长时期,那几年江省正在大力开展扫黑除恶活动,全省扫黄扫黑。 万市长带头捣毁了一个黑恶势力的老巢,但在收网时漏掉了一个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为了逼万市长放过自己的亲爹头目,就伪装成医护人员去医院抱走了万市长刚出生两天的女儿,跑到医院大楼的楼顶举着孩子,试图用孩子的命换自己亲爹的命。 只是万市长身在其位,又为人正直,宁愿牺牲自己的孩子也不愿放过违法之人,结果就是罪犯嫌疑人恼羞成怒,把孩子直接从八层楼的楼顶摔了下去。 孩子是当着万市长和他夫人面摔下去的,听说落地的时候,直接被摔成了一滩肉泥。 市长夫人承受不住打击,当场昏死了过去,从那以后身上就落了病根,后来虽然他们又有了小女儿,但大女儿的死一直是两口子的心病阴影。 市长夫人年纪大了就迷上了烧香拜神,为的就是祈求神明能让自己女儿早日投胎,早入往生。” “人的命,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市长大女儿的死虽让人惋惜,但市长和他老伴命里注定是一儿一女,大女儿会夭折,就算没有被歹徒摔死,也会病死。” “但他女儿却是以一种最惨烈的死法离开他们的,夫人你能洞察人的命数,当然知道有些事是命中注定。 可他们是普通人,没有上帝视角,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女儿没了,还是在自己明明有救她的办法,却被迫放弃的情况下没的。 午夜梦回,万市长或许也曾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吧。” 我撇了撇嘴,认同点头: “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我身为旁观者当然能做到云清风淡一句话概括他们的命运,可当局者,却是剜心抽骨的痛。” 打了个哈欠,我抱着小熊往他胸膛上埋埋:“你说,为什么有的父母疼爱自己的儿女,有的父母,却能做到对儿女全无感情呢。” “命数吧,你不也说了么,人的命天注定,有的人天生子女宫亲情薄,子女缘浅。”他轻声回应我的问题。 我点头:“老板,咱俩可真是同病相怜。刚知道我不是养父亲生女儿的时候,我也幻想过会有一个美满的新家庭,一对慈祥温柔的父母。 那天我怀揣着激动喜悦进了凤家,却被凤家的保镖打出门,原本我和凤南天沈碧珠就是陌生人,不该会那么失落难受的,可……我太渴望得到父母的爱了。” 他摸着我的头,认真听我说话,问我:“你养父,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我嗯了声,“我很小的时候养母就去世了,村里人都说是我命太硬克死了养母,养父是个老赌徒老酒鬼,对我、动辄打骂,幸好有奶奶在我身边,奶奶很疼我。” “以后,不敢有人对你不好了。”他温声安慰我。 我闭上眼睛漫不经心地应答: “嗯,老板,咱们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就算父母不爱,我们也要活得潇洒自由!睡觉,明天还要出去干活。” “好。” 他拍着我的肩,像在哄小孩睡觉。 等我快要睡着了,才轻轻把小熊从我怀里拿出去,凑过来,往我额头上浅浅落一吻。 “栀栀,对不起。” —— 早上八点,我从他的身边清醒过来。 他等我睡醒才起的床,我人还坐在被窝里走着神呢,一抬头,突然见他站在床边背对着我换起了衣服…… 白衬衫脱下随手扔床上,白皙的宽肩,线条优美的脊背,肌肉紧实的腰腹……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却足以让人脸红心跳! 身材这么好,那他的腹肌一定很好摸吧…… 对了,我昨晚靠在他怀里睡了整整一夜,为什么没有……一不小心摸到他的胸肌腹肌呢! 我越想心跳越快,假装没看见地往床上一倒,背对着他捞起被子把自己捂严实。 “中午回来的话,我再和你联系,出门让保镖跟着,路上小心。”他换上一件黑衬衫,耐心交代我。 我哦了声,蜷在被子里不好意思看他。 他披上西装外套,见我还缩在被窝里,拿我没办法地坐过来,伸手揉揉我脑瓜子: “还睡?那我让刘姨把早饭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起床了再下去吃。” 我闻言赶忙掀开被子坐起身:“不、不睡了……我起床,现在就起床!” 麻溜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我穿着睡裙套上拖鞋,急匆匆往卫生间跑: “我先去洗漱,你去楼下等我,我五分钟、十分钟一定下去。” 第17章 您是我的小师祖 他低笑一声:“好。” 我以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外加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又去衣柜里找衣服换……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衣帽间的衣柜一拉开,里面竟挂满了各式各样、适合本时节穿的崭新女装…… 有复古风格长裙、旗袍、兔毛大衣、宽松的阔腿裤,最右侧单独的柜格里还挂着二十多套名贵奢侈的礼服裙。 上层放着洋气的高定帽子,以及好几盒一眼贵的刺绣丝巾……下层则是整整两排超有设计感的漂亮高跟鞋…… 这整整一柜子的衣服鞋子,简直是无数女孩的梦想啊! 不过,衣服好看归好看,就是太高调了。 这么好的料子,这么精美的设计……穿出去太招摇了。 虽然首富夫人这个身份更招摇…… 但我的主业可是算命先生,穿这么贵气出去给人算因果福祸,会被人质疑能力的! 我在衣柜里找了一圈,总算翻到了自己心仪的衣裙。 是件织金绣彼岸花的墨色马面裙,裙摆红花开得如火如荼,织金的料子行走间宛若一池揉碎的月光。 风格神秘且低调,再搭配一件看起来稍稍普通些的真丝墨色上衣,一双黑色高跟鞋,活脱脱一玄门女术士,看着就业务能力超强! 把自己打扮好,我站在落地镜前最后再整理一遍,看着镜中宛若脱胎换骨的自己,我不由感慨地叹口气。 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穿身价立马就上去了。 回想我从前穿的那些衣服,每件不超过一百……可能是看起来就很穷,以至于我好几次给人算命都被人砍卦金。 这身衣服,即便低调,可无论是布料还是设计,都足够称得上高档。 跟着首富大哥混,我这生活质量肉眼可见的上去了! 收拾完,我一路小跑着出门进电梯,下楼。 餐厅里,刘姨和几个女佣人正在摆放早餐。 殷长烬则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被吴特助缠着签文件。 “昨天老板你没去,不知道老殷总有多过分,他竟然想越过你主持董事会例会!他明显就是想图谋不轨,挑战老板你这个董事长的权威! 幸好关键时刻段总监出面吓唬住了那些人,段总监那张嘴太厉害了,三两句话就把老殷总给说得下不来台,搞得老殷总丢人死了。 老殷总临走还警告段总监不要乱说话,让段总监等着瞧呢!” 殷长烬签完一本合同,打开另一份文件,淡定道:“把凤臣放在公司,我放心。我相信他的实力,有他在公司乱不了。” “那的确乱不了,毕竟在公司能和段总监过上两招的人也就只有范助理了,对了老板,范助理和谢助理出差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这都快一个月没见了,我还真有点想他们……” “你是想有人陪你一起挨骂了吧!” 殷长烬无情拆穿他的小心思,冷漠道: “他们今天就能回公司,你也忙了一个月,等他们兄弟俩到任,你就去行政那里请半个月带薪假期,流程走OA,我给你批。” 吴特助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激动地又从身后掏出一沓文件: “老板你简直是我的神,是我的光,既然这样,老板你今天辛苦点,把剩下这几份也签了,签完我就能开心的去海边度假了!” 几份文件哐哐往殷长烬桌子上一砸,殷长烬抬头,冷脸看他:“……” 吴特助大抵也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太没人性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忙给自家老板捶背,讨好自家老板: “哎呦老板,我知道您人最好了,多签几个字而已,您受累画几笔,等我从海边度假完回来给您带贝壳,带纪念品!” 殷长烬嫌弃拧眉:“我对贝壳不感兴趣。” “但是……” 吴特助正说着,忽然看见我,顿时话头一转: “夫人肯定喜欢啊,到时候我给夫人多带些海里的特产啊,纪念品啊!我听说小姑娘都挺喜欢五颜六色的贝壳,我过去以后多捡点,回来给夫人串成一条项链。” 殷长烬签名的动作停住。 我打个哈欠一身轻松地走向他俩:“吴特助要出去度假啊?” 吴特助殷勤地给殷长烬揉肩,“对啊,我早就有这想法了,这不是公司太忙没来得及实现愿望么!” 殷长烬头疼地捏捏太阳穴,冷酷揭穿他: “是么?我怎么听说,去年你休年假去爬了华山,今年春节你去临海地区赶了庙会,三月份你还跑离城去相了场亲,结果人家女方嫌你抠搜,没看上你呢? 今年一共就上了九个月的班,你放了八十天的假,外加迟到三十二次,早退七十次,旷工八天,有三回技术部门找你,你都在相亲! 请了三次假,一次你大哥结婚,一次你母亲过四十八岁大寿,一次你小侄子满月。你告诉我,你嫂子是猫吗,结婚四个月不到孩子满月了!” 殷长烬不耐烦地一把文件拍吴特助身上,吴特助手忙脚乱地赶紧接住那些签好的合同文件,厚着脸皮嬉笑忽悠: “那、那我大嫂就不能未婚先孕嘛!现在大家都追求自由恋爱。哎呀老板,我虽然懒了点,不靠谱了点。 但您说,哪次您找我我不是随叫随到,哪怕我正相亲呢,你一个电话我立马抛弃未来女友屁颠跑来找你了。 你知道么,我一二十多岁年轻气盛身强体壮正是奋斗年纪的小伙子,以我这优越条件,放相亲市场多吃香吗? 可就是因为老板你,我现在都快被相亲角那些大爷大妈拉进黑名单了,他们啊,说我这人太上进了,总是事事以老板为先,不顾家。 老板啊,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离开我,谁还这么崇拜你,把你当成光啊!” 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这个小吴助理是有点搞笑天分在身上的。 殷长烬脸更黑了,压沉声憋着怒意道: “滚!你被相亲对象拉黑,难道不是因为你每次相亲都只请咖啡,连束花都舍不得给人买,临走连咖啡店的免费纸巾都顺,我都没脸承认你是我手底的人!” 纸巾都顺……比我还抠? “老板你这是典型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京城这是什么地方? 寸土寸金,租一间厕所每个月都要两千块钱,我还打算攒点钱在京郊买个小别墅呢,到时候把我爸妈都接过来享福。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那些相亲的姑娘不是要车就是要房,每个月就那万把块的工资,要我在市中心买学区房! 有些人更过分,知道我在老板你手下混,直接要求我给未来大舅子小舅子走后门,让他们进咱们公司实习! 你说,这种拉低咱们公司档次的事,我能干吗!” 吴特助说得头头是道,殷长烬无奈深呼吸,把手里堆积的文件全签完扔给吴特助:“行了,你闭嘴吧,吵得我头疼。” 吴特助紧忙收拾好怀里的文件,没心没肺的胆大念叨:“老板你珍惜我吧,等范哥谢哥回来,他俩更吵。啧啧,公司里新换的发财树又要因公殉职喽。” 整理完重要文件,吴特助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惊讶道:“夫人今天这身打扮很不错哎!不愧是老板亲自挑的衣服,果然很衬夫人!” 我恍然,看了看身上的衣裙,昂头问殷长烬:“房间里一整柜的新衣服都是你帮我挑的?” 我还以为是他安排人随便买的呢…… 没等他回话,吴特助就帮着解释道: “肯定啊,除了老板,谁的眼光能有这么准? 本来我提议让锦书小姐帮夫人挑的,可老板非要自己上手才放心,有好几套都是老板特意从品牌店现定的! 你身上穿着的这件就是,老板只看一眼就说夫人你会喜欢。” 他……猜的没错,我的确喜欢这个风格。 我在他身边坐下,“没想到老板你还挺懂女人心思的。” “也不是每个都懂,只是恰好懂夫人。”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枚黑檀木簪子,浅声说:“夫人,转过去。” 我听话的老实转个身,背对他坐。 他撩起我肩后长发,手稳力轻的用簪子挽起我的乌黑头发,“这样就看不见秃掉的地方了。” 我摸摸自己的脑袋,正好,秃掉的地方被挽好的发髻遮了住。 知我者,金主也! “老板你实在是太体贴了!”我开心地不吝夸赞。 小吴助理站在边上没憋住笑出声,趁机逮住我问: “哎对了,夫人你上次说我这周会破财,这周都要过去了,我也没破财啊!该不会是我放假期间会破财吧?要不然夫人你再帮我算一算吧,我这到现在还没破财,心里有点不踏实。” 我无语扶额:“哪有人盼着自己破财的。这周是要过去了,但现在不还没过去么。你今天回公司注意点,最好口袋里不要装太多钱,不然装多少漏多少。” 小吴助理半信半疑:“今天?可我今天就要放假了啊!嗯,那我今天就不随身带银行卡了,避免破财。” 殷长烬看我已经完全清醒了,握住我的手,带我去餐桌前吃早饭,“今天去万市长家,路上注意安全。” 我点头:“知道,你办事也要小心。”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黄符,递给他:“这是紫阳师兄画的辟邪符,你随身携带。” 他拿过符纸,紧了紧眉心问我:“为什么不给我你画的?” 我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我功力太浅,画的符不太顶用,紫阳师兄是半仙,在上头是有编制的,他画的符绝对好用,防身效果很强!” 看他迟迟没把符纸收下,我抢回黄符折成三角形,替他做主,把符塞进他的口袋里:“犹豫什么啊,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他有些愣神,几秒钟后才把桌上的热牛奶递给我:“知道了,夫人不必担心,我命硬,死不了。” “死不了最好,我还等着你赚钱给我花呢!”我不客气地伸手拿小笼包,顺便还给他带了一个:“你尝尝,小笼包很好吃的。” 他拿过小笼包,看我一口一个小笼包的憨样不禁弯起唇角,“嗯,是好吃。” 他把小笼包送进嘴里,陪我一起吃的同时还招手让吴特助过来同桌吃早饭。 只是吴特助好像不怎么喜欢吃小笼包,用筷子夹起一个盯了很久,难理解的嘀咕: “这玩意有什么好吃的,老板家的早餐不一直都是牛奶鸡蛋和一些营养小点心吗?什么时候吃上小笼包了。” 殷长烬冷睨了吴特助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 九点半,殷长烬与吴特助离开殷家去了公司。 我在家里没闲多久,万市长的车就进殷家来接我了。 市长的车开出殷家时正好和殷志国的车擦肩而过,殷芷还特意按下车窗探头出来看了市长的车很久,两眼充满不解。 车子行驶至东郊,在宽敞的公路上疾行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市长的住宅。 市长家在郊区一片人烟稀少的空地上,前方是一条弧形公路,右方有水,左侧树木青葱,住宅两侧干净空敞,屋前屋后花草养育得极好。 一看就是个风水极佳的阳宅方位。 玉带缠腰,主官主贵。 这处宅子建造前,市长应该特意请人来看了风水。 不然,放眼整个京城,比市长身份尊贵的人屈指可数,市长放着繁华地带的大别墅不住,跑来荒郊野岭建宅子实在过于舍近求远多此一举了。 除非有人告诉他,这里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风水宝地,利官运亨通,聚财聚气。 司机把车开进宅院,在宅子主楼客厅外停了车,亲自过来给我开门,客气地请我进去。 我昂头看了眼宅院的大致布局,低调,雅,却不失贵气。 与殷宅的奢华不同,市长家的建筑规格顶多算普通有钱贵人的住处,院子里青石砖铺地,多种松柏,门前两棵桂花树,一棵银杏树。 院墙边栽满藤草与铁线莲,边角处种着一棵石榴树,一棵杏子树,还有一棵桃花树枝头都伸出院墙外了。 院子里除了标配花草,还有四只仿古大水缸,水缸里开着睡莲养着金鱼。 主楼是栋三层中式别墅建筑,楼顶摆着一排整齐的稀有花草,宅子没问题,人住进去不但养身,还能心情愉悦,精神舒畅。 但问题在于,宅子上方笼罩着一层阴云。 乌云遮日,阳气无法照射下来,即便宅子里有花草的灵气滋养着,可阴气过盛还是会直接导致花草灵气日渐凋零,供养不了这家人。 这也证明,宅外无事,祸端是从宅内滋生的。 难道市长夫人的病并不仅是拜错阴庙那么简单? 想查出具体情况,还是得见着人才行。 正好市长今天休假在家,我刚下车,人还没走进客厅,市长老爷子与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人就客气地赶忙迎出来接我。 “小栀啊,你总算来了!路程远,坐车累了吧,快先进来喝口茶。” 市长老爷子热情伸手拍拍我后背,我昂头看他身边的男人,好奇问:“你也是玄门中人?” 青年男人眉目温和地憨笑挠头: “小师祖眼光真毒!我叫章怀英,是诸瑶山青横观张道长门下徒孙,我师祖叫紫阳道长一声师兄,所以我应该称呼您为小师祖。” 第18章 她身上有地府的宝贝 我恍然大悟:“你就是市长先生身边的高人!” 章怀英脸一红,尴尬解释: “啊不,我哪是什么高人啊,我也是个半吊子,只是在京城这些玄门人士中侥幸算是有点本事的,承蒙先生看得起,把我留在身边做个军师,平时给先生占个卜,算个吉凶。 这次的技术活还是得小师祖你来才行! 我早就听师祖说过,青阳师祖前几年突然多了个看命盘特准的小师妹,只是青阳师祖平时特宝贝这个师妹,一直把她藏在五阳观里舍不得放出来,因此外界还没人见过这位小道长。 没想到啊,头几天我还和先生说打算去五阳观再试试,现在就遇见了小师祖!小师祖简直是天降救星!” 我明白的点点头,礼貌朝他揖手一礼:“章先生,幸会幸会。” 他手忙脚乱的回礼:“不敢不敢,师祖叫我怀英就行。” 万市长心情甚好的笑道:“既然都沾着亲带着故,那就省事了!都别客套了,进去喝茶。今天是在家里,小栀就别称我市长了,我这个岁数,做你爷爷正好,你叫我万爷爷就行!” 我顺从地报以一笑:“好,万爷爷。” 万市长带我们走进一楼大厅右侧的茶室,招待我们落座,拎起一壶刚煮好的热茶,给我和章怀英添上。 “没想到和小栀竟然是在前天那种情况下见面的,早知你就是长烬的小媳妇,我也就不用愁得接连好几夜睡不着觉了!” 万市长深叹一口气,无奈道: “我老伴的身体坏了有一阵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老年病,年轻时候累得厉害了,老了抵抗力不行,才会突然发作,病来如山倒。 带她去医院检查过好几遍,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我又想着,也许是往嵩山跑一趟累着她了,才会全身不舒服,等卧床歇个个把月也许就能缓过来了。 但谁承想越歇越严重,没过半个月就连床都下不来了。 我这才迫不得已把小章给接到家里,让他帮忙看看。 这一看果然是被东西缠上了,但小章也没办法彻底解决,小章在家里挂的桃木剑八卦镜,有用但不多,而且只有小章在的时候你奶奶神智才会清醒点,小章一走,家里就乱套了。 没法子,我只能把小章一直留到现在,但总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和你说的一样,每到阴历十五月圆夜,你奶奶就总说床头有东西,窗外有东西。” 我抿了口热茶水问他:“我让你做的事你都做了吗?花草,还有灵符。” 万市长点头:“当然,按着你的嘱咐,灵符一直在你奶奶枕头下压着,花草也都搬到卧室窗台了,这两晚你奶奶总算能正常休息了!” 章怀英欣喜插话:“那符我看过,好厉害,我画都达不到那个效果!” 我捧着茶杯厚脸皮道: “当然啦,那符是我青阳师兄画的,我青阳师兄从小就跟着执法堂的堂主学习佛道两家的理论知识,修炼佛法道术,后来又跟着东岳大帝学了好几年本事,他愿意入五阳观纯属是为了救人,要不然他好几年前就成仙去了。” “青阳道长我也有所耳闻,听说现在手上还总管南方一带出马仙事务。”章怀英羡慕不已:“也就只有小师祖,才有这本事从青阳道长手里拿符。” “青阳师兄是我的灵符供应商,我这还有紫阳师兄画的符呢,但得留着在紧要关头用。” 章怀英迫不及待地又问:“对了小师祖,你说我们夫人是因为拜错了阴庙才会被脏东西缠上,到底是哪里的阴庙这么厉害,连符箓桃木都对他们无用?” 我抿了口茶认真道: “天下仙山,要论哪些灵山仙气最重,除了昆仑就是五岳,五岳之中,东岳为首,因此有点道行的妖灵们喜欢在东岳附近修炼。 而中岳位于天地之中,是汲取日月精华的好地方,中岳神宫附近的仙气没有东岳神山强盛,所以一些普通的孤魂野鬼,山间野灵更喜欢在中岳一带活动。 中岳庙附近有很多老百姓们私下建的野庙,这些野庙供奉的东西大多连建庙的人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就随便起个名字,反正大家心里都明白那是供奉野鬼野妖的地方。 为了求一方安稳,旁边的住户会长年累月地给庙上香,添贡品,那庙没有明确说是哪位阴人的,加上又有香火供奉,于是山里的野鬼野妖们也会争着抢着占为己有,那些阴庙隔三岔五就会换一批主人。 而受了香火供奉的野鬼野妖当然和普通的鬼魂精怪不一样了,他们根本不怕桃木剑八卦镜,他们怕的是天雷。” “原来是这样。” 章怀英豁然开朗的点点头,万市长脸色阴沉的回忆: “那天小栀这么一说,我回来就仔细回想了一遍当时的情景。确实,去年秋天我和慧玲一起去嵩山爬山,本意是想放松一下,下山途中我们听当地老百姓提到中岳庙,慧玲就说想去拜拜,我也没拦着。 这女人上了岁数,就容易多思多虑,求神反而能帮她缓解一下心理压力。 那会子我陪她一起去中岳庙上了香,还找里面修行的道士摇了签。所幸摇出来的签是好签,签文大致意思是,心想事成。 慧玲很高兴,但又坚持要拜一拜山脚下沿途的其他小庙。我看她难得心情舒畅一回,就随她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那些小庙的确阴气很重,大多都建在路边草丛里,有的甚至不注意都留意不到。 大些的庙也就一米高,里头半米窄,放着一两个叫不上名的神像,和放大版的神龛差不多,烧纸烧香都在庙门的门槛外。 还有的,就是两三块石头堆成的,前头立着神位,慧玲是觉得,反正礼多人不怪,多拜拜没坏处,谁知道这一拜还真拜出了问题!” 章怀英倒吸一口气明白过来: “难怪缠着夫人的东西像阴魂又和阴魂不太一样,出门在外是讲究礼多人不怪,可夫人去上香的时候只点了香烛,没有烧纸钱上贡品,那些深山里的野庙仙是最贪的,你不主动交过路费,它就能跟到你家里来欺负你。” 我端着建盏茶杯冷静摇摇头: “奶奶被缠并不单是因为她拜庙的时候没上贡品,还有,她给那些野庙添的香火太薄。 三炷香怎么够多只阴魂分,更重要的问题是,奶奶在拜庙离开后,不小心踢倒了旁边一座小石庙神位前的香炉。 在它们看来,奶奶不仅漏掉了它们,没给它们送香火,还踢倒了它们的饭碗,这让他们怎么不生气。 还有一点,怀英说对了,你们没交过路费,却给它们上了香,这就等同于你从人家收费路段走,人家本来没打算搭理你们,可你们却主动上前给它们递根烟,临走还不给钱。 这么干,你说它们会不会追出来找你们要账?” 市长老爷子猛拍一下脑袋,悔恨道: “原来是在这方面出了岔子。当时去嵩山散心是临时起意,提前并没有做功课了解当地的风土民俗。 慧玲也是在去东岳庙的路上看见附近有老人家拄着拐杖去给那些阴庙上香烧纸,才想着顺路一道过去拜拜,慧玲和我都以为那是好庙。 虽然我们也对山里的部分奇特风俗有所耳闻,就像我们家东边那座大山,山里也有一些泥巴或石头垒的小庙,可我们这边山里的庙都是供奉山神土地神的,谁知别的地方还供奉阴魂妖怪。 这次,可真是我们自己大意了,引火烧身啊!” “灵气重的地方难免会吸引不少灵怪聚集,就像东北,家里供奉胡黄柳白灰五仙的比比皆是。人类习惯它的存在,就能和它和谐相处。 那些阴庙也是,附近的居民害怕冲撞它,或者有事求它,就会给它上香送钱,那些东西受了香火修炼就会事半功倍。 可那些东西到底还是凡物,没有修成仙,身上戾气重,所以脾气古怪心眼小,喜欢斤斤计较。” 我放下茶杯,市长老爷子又给我续了一杯,我接着说道: “不过,也幸好是中岳庙附近的阴庙,拜了顶多人不痛快,要是换做别的野山野庙,一不小心还有可能做人家的替死鬼丢掉性命。” 市长老爷子紧张蹙眉,“那小栀丫头,你有办法解决这事吗?” 我信心满满:“当然有,我前天既然答应你老人家给奶奶治病,肯定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 章怀英殷勤问:“那小师祖,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我可以给你帮忙打下手。”边说,边不好意思地挠头憨笑:“也可以向您老学习学习嘛!” 我尴尬僵住,无奈咳了声:“你能同我学习到些什么,我也是个渣渣……而且我还年轻着呢,你别‘您老您老’的称呼我,都把我喊的和市长爷爷一个年龄段了……” 章怀英拘谨的笑笑,市长老爷子也叹口气,好笑摇头,威严发话: “好了小章,小栀还是个年轻孩子呢,没必要这么一板一眼!大家就当朋友处,也别论什么师祖徒孙了,听着怪生疏的。” 我连连附和:“就是就是!” 章怀英整理状态坐直身,妥协道:“那好吧,听市长先生的!我就不和小师祖见外了。对了,小师祖打算用什么方式把那些东西请出去?” 我淡定安排:“那些东西呢,不是特别坏。正好,你帮我去准备香烛,金元宝,还有贡果,要最新鲜的水果,香要成把的粗香,还有一挂鞭炮。” “这样就能把它们请出来吗?”章怀英怀疑道:“之前我用黑狗血都没能把它们逼出来,那些东西是硬茬,恐怕现在要的不止是贡品。” “所以我们要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你去把供桌安排上,香点燃,贡果摆上。剩下的听我指挥。”我坚定说道。 章怀英虽说不太相信我的办法能成,但还是听话地帮我办事去了。 半个小时后,章怀英按照我的指示将一切布置完成。 供桌摆在院子正东方,桌上不但供奉了水果,还添了一整颗猪头。 烛火点燃成把的大香,插进供桌正中间的香炉里。 两名保镖听从我的指示蹲在地上烧元宝,我拿起桌边的毛笔,蘸了些朱砂,在黄纸上写下承诺书。 写完,把黄纸交给保镖,让他们混着金元宝一道烧掉。 院子里烟雾缭绕的烧着东西,我则跟着市长老爷子进了二楼市长夫人的卧房。 市长夫人还处于浑浑噩噩的昏睡状态,市长老爷子惆怅道:“吃过早饭后,慧玲就上来睡觉了,现在院子里动静这么大都吵不醒她。” 章怀英不放心地补充: “夫人每天都这样,持续了将近三个月了。好像每天都有睡不完的觉,还只在上午睡,而且无论外面怎么吵,她都醒不过来。 但十二点过后,她就会慢慢清醒,起来吃午饭,吃完午饭一点到三点这两个小时会脑子迷糊,有时候拉着市长先生怀念从前。 有时候,总觉得自己还是年轻姑娘,才嫁给市长先生,还经常……满屋子找大小姐。” “那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女儿?”我问。 章怀英欲言又止,重重点头。 我知道他不方便和我多说,赶紧找台阶:“大小姐的事,我听长烬提了几句,爷爷你节哀。” 市长老爷子抹了把脸,深呼吸,假装释怀:“无妨,都过去了,都过去二十多年了。” 我从包里摸出治疗工具,走到市长老伴的床前:“先干正事,我先把奶奶身上的阴气逼出来。” “好。” 市长老爷子与章怀英也快步走过来。 我展开收纳银针的布包,挑了一根比绣花针还细的长针,招呼章怀英:“火!” 章怀英慌里慌张的环视卧室一圈,手胡乱往身上一通摸,最后从裤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咔嚓一声,习惯性用给人点烟的姿势护着火,把打火机凑到我跟前。 “师祖,来!” 我抽了抽嘴角,“……” 僵着手臂,把银针往火上过一遍消毒。 视线放回市长夫人身上,五十来岁的年纪,不像沈碧珠与蒋燕那些豪门阔太太,用最好的护肤品最好的医美条件把自己脸蛋保养的水润有光泽。 市长夫人这张脸,黯淡无光,皮肤粗糙,眼角数道深刻的细纹。 甚至有几分显老,和乡下五十来岁种菜园的大娘皮肤状态差不多。 可就是这样的女人,才最真实。 市长老伴年轻时肯定跟着市长吃了不少苦。 我气定神闲的拿针,用指腹探准她脖子上的穴位,打算下手。 章怀英见我这架势茅塞顿开,激动吼了声:“这是传说中能把死人扎活的鬼门十三针!” 咋咋呼呼,吓我一跳。 我拿针的手一抖,不悦拧眉:“噤声。” 这玩意我可不常使,万一扎错了多丢人…… 章怀英马上乖乖闭嘴,“明白明白。” 接着用崇拜的眼神注视我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看出心理压力了。 我聚精会神的口中默念咒语,手里银针通体金光一晃。 我抓住时机,一阵扎进她的天神穴—— “诛邪褪散,避!” 言出法随,刹那无数缕黑气从市长老伴的身体里争抢着涌出来,破窗而出—— “快,点鞭炮,红布!” 章怀英反应迅速的掏出手机,早就编辑好的信息发送出去,下一秒,宅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仗声。 市长老爷子将买好的红布递给我,我拔针,单手接过,两手一抻,红布稳稳盖在市长夫人的身上。 把床头柜上的筷子竖进水碗里,筷子先是笔直地挺立着,我稳重地捏诀传话: “欠你们的,万江河及其夫人会加倍补上,连祭尔等九日!还望尔等好来好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话音刚落,水碗里笔直树立的筷子就不悦跳动了一下。 这是它们不同意的讯号。 我捏着诀正思考如何忽悠它们来着,忽有一道阴气从背后袭来,我敏锐察觉到,一转身,谁知没等我出手,那道阴气就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外力给打散了…… 什么情况,谁把人打跑的?! 随即,我听见小鬼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不好,这女人身上有神物庇佑!” “阴间的,是阴间的东西!就在她脑袋上!” “不行了,她来头不简单,再冒犯咱们会被鬼差抓的,快跑。” 屋内的黑气一哄而散。 竖在水碗里的筷子哐当砸落在碗边。 “走了!它们走了!”章怀英激动大叫。 我一头雾水的心里犯嘀咕,伸手摸摸脑袋。 我脑袋上有什么? 指尖碰到黑檀木簪子…… 就一支簪子而已…… 难不成师兄为了给我防身,在我脑袋上贴符了? 第19章 去给殷总送汤喝! 床上的市长夫人此刻终于有了反应,迷迷糊糊睁开眼,挣扎着要坐起身,不明状况地扫视了一遍我们,视线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江河,你们都站在我床前干什么?这姑娘是谁啊?” 万市长坐过去,扶着自家夫人体贴介绍: “慧玲你忘了吗,这就是我前天和你说的小道长,她刚才已经把你身上的问题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脏东西吓着你了!” 市长夫人迟钝地点点头,精神不济:“原来是个姑娘啊,你总小道长小道长的叫,我还以为是个年轻小伙子呢!” 说着就要掀开红布与被子起身:“小姑娘替我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我可得好好谢谢小姑娘才行。” 我紧忙伸手扶住市长夫人胳膊,阻止市长夫人下床,礼貌道: “奶奶你太客气了,我来给您治病,本来就是为了还债。” 市长夫人满眼欣赏地看着我,温和道:“没想到小姑娘年纪轻轻本事这么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章怀英开心道:“夫人你肯定猜不到,这小姑娘论辈分还是我小师祖呢!” 市长夫人震惊住,“原来都是一家人啊!怪不得比章先生还厉害。” 章怀英憨笑:“那可不,她是五阳观紫阳道长的师妹,五阳观可是道门数一数二的圣地,更是天下玄门之首,就现在身在凡尘的这些玄门术士先生,个个见了五阳观的人都得称一句祖师爷爷祖师奶奶!” 市长夫人温柔笑着:“这么厉害?我也对五阳观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无缘过去拜拜。对了,我听说你们玄门不还搞了个什么联谊会吗?传闻里面也是人才济济。” 章怀英收了嘴角弧度,嫌弃道: “那里面啊,有本事的确实多。虽然我也进了那个联谊会,但我和他们的处世修炼理念不同,他们都是些肤浅的贪财之辈,见钱眼开,什么事都干,毫无下限。 原本也不是什么正规的群体,只是近几年入会的人比较多,所以名声慢慢传扬了出去,和玄门正规协会不一样的。” 那个玄门联谊会我也听说过,对外宣传是玄门弟子在俗世抱团取暖的组织。 实际上是有心之人想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对抗以五阳观为首的玄门弟子协会。 现在的玄门术士分两类人,一类是像我几位师兄那样,躲在山上不问世事,遵循天意,不干扰世间一切法则,偶尔碰到有缘人才会出一回手,其他时间都躲起来睡大觉。 即便如我一般入了世,需要靠手艺吃饭,也时刻铭记不可伤天害理的原则,旨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能办的事就办,有违天理的事给多少钱都不搭理。 另一类,就是像凤微雪师父那样,修炼随心,做事毫无底线,只要钞票给得多,金主仇家的祖坟都能挖。 他们把自己会的玄门道术当做可炫耀的资本,一辈子都在追名逐利,当然,普通人也根本请不起他们办事,他们平日都是专门去那些有钱人家做祖宗的。 什么五鬼运财,借对家气运,利用风水学暗中对付竞争对手,以及帮金主杀人……只要钱到位,他们什么缺德事都敢干。 这类人,几乎都进了那个玄门联谊会,刚入门的小萌新想进会拜师学技术,老油条想入会和联谊会里的那些元老共享资源。 毕竟想做有钱人的生意,最简单的捷径就是有前辈介绍。 而玄门联谊会在招人的时候就已经扬言过,只要入会,联谊会所有人资源共享,且联谊会的会长和京城五大家族都关系匪浅,有这层优势在,等同于进会就有了铁饭碗,随时都可能一夜暴富。 相比于师兄他们既要考核个人能力,又要考核人品,流程繁杂还每年只有百分之一成功进会率的正统玄门玄术士协会,别人搞出来的玄门联谊会的确更香。 当初连我都动了想进联谊会的心思,只可惜我胆小,我怕坏事多了遭雷劈。 “说起来啊,前几天我去会所吃下午茶,碰见了凤太太和她的漂亮女儿,她女儿是什么玄门大师的嫡传弟子,还说有个师兄就是玄门联谊会的,要介绍给我帮我排忧解难呢!” 听市长夫人这么说,市长老爷子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蹙眉追问:“你答应了?” 市长夫人摇摇头: “当然没答应,我还是更信任咱家的章先生,我和凤太太是打过两次麻将,但凤小姐师兄并不是我们知根知底的人。 我宁愿一直这么病着,也不想让陌生人打着给我看病的旗号赖在家里,更何况你是市长,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市长拍拍自家老伴后背: “你考虑得对,我和那个玄门联谊会的副会长有过一面之缘,之前我怕他们生事特意去视察过。 那家伙,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去年他和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厮混,都闹到派出所去了! 我何尝没想过请他们来给你治病,但我怕他们耍阴招,不到最后时刻我还真不敢和他们扯上关系。” “幸好现在遇到了小师祖,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请小师祖就行了!” 章怀英正直地和市长夫人说:“还有个事夫人或许更没想到,小师祖就是前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凤家大小姐!凤太太的亲女儿!” 市长夫人一听这话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和气地拉住我手,心疼道: “原来是你这孩子,相貌好,脾气也好,还有礼貌,一点也不像你妈、沈碧珠说的那样!前几天我还在和江河说,这当妈的怎么就那么狠心,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 我不好意思咳咳:“没什么,我和凤家只是名义上有关系,我一出生就被抱走了,他们和我没感情很正常。” “那殷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殷立疆两口子都不是善茬!你嫁过去他们给你委屈受吗?多好的孩子,可惜没个靠山!殷家是京城首富,你这样没背景的姑娘过去肯定是要受冷眼的!凤南天两口子真是狼心狗肺,虎毒还不食子呢!”市长夫人越骂越激动。 市长见状握住夫人肩膀安抚她情绪:“好了慧玲,长烬不是没事吗?长烬我了解,这孩子嫁给他不会受罪的。” 市长夫人忽然想起来,紧紧攥住我的手追问: “孩子啊,长烬对你怎么样?他啊,以前常来看我和江河,性子是冷了点,但人心细!属于面冷心热类型,他要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多担待,实在委屈就来找我和江河,我们给你撑腰!” 我感受到市长夫人的善意,抿唇甜甜一笑:“奶奶你放心,长烬对我很好,他人很温柔,我嫁过去以后都是他在给我撑腰。” “那就好。” 市长夫人处事周全地指挥市长老爷子: “江河,长烬的媳妇头一次到家里,你得按规矩给人包个红包。衣柜夹层抽屉里有一条粉水晶项链,你拿来送给这孩子,就当是我们给长烬和这孩子的新婚礼物了。” 市长老爷子和善的点头答了个好,起身去找。 我不大好意思收他们的东西,追过去阻拦:“那个,市长爷爷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是来给奶奶治病的,您不用给东西……” “那不成,你今天帮了我们家这么大一个忙,谢礼该收的,总不能真的只给一盆花吧。” 市长坚持要去柜子里拿礼物,我站在边上不知所措。 但,趁他拿东西的功夫,我突然察觉到柜子里有股阴寒之气…… “等等!”我叫停了市长老爷子拿东西的举动,有几分冒犯的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开光的黑曜石菩萨。 市长老爷子好奇问:“怎么了?” 杵在边上傻呵呵的章怀英见情况不对也快步赶过来,一眼就瞧出黑曜石菩萨不对劲。 “这菩萨,是从哪来的?”我面无表情询问。 市长夫人下床,走近说:“这是我小女儿嫣然去年过年在普华寺给我求的,有什么问题吗?” 小女儿送她的? 我瞧了章怀英一眼,章怀英意味深长地抿了抿嘴,没说话。 我把黑曜石菩萨还给市长,淡淡笑道:“没什么问题,只是黑曜石属阴,奶奶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阳气轻,不太适合戴黑曜石。” 市长夫人点点头,看着那块菩萨吊坠,心事重重地叹气:“我知道了,孩子也是一片孝心。” 给市长夫人驱完身上的阴气,市长热情地要留我在家里吃饭,被我不自在地拒绝了。 但临走市长夫人还是强行把家里刚炖好的排骨汤舀了一保温食盒,塞进了我怀里。 我拎着市长夫人给的汤和他们告了别,章怀英借机送我出市长家。 迈出大门后,章怀英才和我说了市长与他小女儿之间的恩怨。 “当初大小姐的离世对市长老两口打击很大,市长夫人三十岁才生了小小姐,因为心里对头一个女儿愧疚,市长老两口就特别宠爱这个小闺女,宠的她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小小姐出生后,不管市长夫人给小小姐买什么东西,都买双份的,另一份,给早夭的大女儿。 市长被调来京城任职,在这里盖了房子,还特意给大女儿留了一间屋子,市长夫人每年都会给大小姐过生日,过忌日。 由于小小姐青春期比较调皮任性,市长夫人就从不许小女儿进大女儿的房间,有一回小小姐在学校和人攀比,要买一件奢侈品,那时候正赶上市长升职在即阶段,夫人不想落人话柄,就拒绝了小小姐。 结果小小姐为了拿到钱,就撬了大小姐的屋子,把大小姐屋里的所有礼物全偷走卖了。 夫人得知这件事很生气,打了小小姐一巴掌,小小姐一怒之下,任性的直接把大小姐的屋子烧了,还把大小姐的遗像给摔碎砸在地上踩了好几脚。 此举彻底伤透了市长和市长夫人心,从那以后,这件事就像扎在老两口心头的一根刺,市长和夫人再也不愿意多管她了,就连五年前小小姐说要嫁给一个小公务员,市长都没有阻拦。 或许是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知道即便阻拦小小姐也不会听,反正那回连我都能看出来姑爷不是个好东西,市长还是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小小姐结完婚,和家里来往并不多,每次过来还都是替丈夫索要官职,逼着市长先生给姑爷走后门行方便。 去年除夕夜,小小姐回来了,黑曜石菩萨应该就是当时送的,但年夜饭父女俩就闹得很不愉快。 小小姐让市长把姑爷调去油水厚的岗位,市长这人又正直,坚决不肯给姑爷走后门,那晚姑爷和小小姐没少给市长甩脸子。” 我听完,忍不住揣度:“市长闺女难不成会因为记恨自己父母,给他们送这种折寿的东西?” 章怀英见张秘书和车在远处等着,压低声和我八卦: “这还真说不准,小小姐嚣张跋扈,刻薄面相!被市长两口子都溺爱得无法无天了,上高中的时候带头在班里搞霸凌,吓得市长夫人立马给她转学了。” 我摇头:“啧啧,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市长这辈子官途太顺,总要在别的地方欠缺点。市长家的事我不好多嘴,那黑曜石菩萨你记得及时处理掉。” 章怀英拍拍胸脯:“放心,交给我!” 我正要过去找车,章怀英突然一把拉住我,祈求道:“小师祖,我以后能去殷家找你吗?我想跟着你长经验!” 我耸耸肩:“这个你得和长烬商量,我们家的事他做主。” 章怀英失望地拉长脸:“小师祖你能不能出息点,你嫁给他不该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嘛,你应该把掌家大权拿过来,让他听你的!” 我淡定反驳:“可是他会给我好多好多钱啊,还会给我买很贵很贵的礼物。” 章怀英没良心地怂恿:“你降住他,他的所有钱都是你的!师祖你不能被眼前这一点点的甜头迷了眼,你要为长久打算!” 我叹气:“可他给了我一张黑卡哎。” 章怀英:“……那、倒也不是屈服一下。” 我无奈摇头,和他挥手告别上了市长的车。 开车的张秘书热情询问我:“凤小姐,我直接送你回殷家吗?” 我嗯了声。 “好嘞!”张秘书熟练地启动车子,一脚油门急速行驶在郊区宽敞的公路上。 我抱着保温食盒安静坐在后排座位上,看着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想了想,突然改变主意。 刚刚市长夫人盛汤的时候我可是闻见了香味,而且市长夫人煲汤用料很讲究,这一食盒的排骨汤里不知加了多少味珍稀药材,喝下去包强身健体! 今天出门办事也没来得及给殷长烬做汤,不如就拿市长夫人的汤顶上。 他那虚弱身体,刚从鬼门关逃出来就没日没夜地加班忙活,是该想法子给他好好补补了! 掏出手机,我本来想直接给他发信息的,但看了眼现在这个时间点,十一点半,他应该还没下班。 吴特助说他是个工作狂,现在改道去他公司应该能赶得上午饭。 犹豫片刻,我决定换个人骚扰。 前几天为了在凤家办事方便我和吴特助加了好友,今天他这个列表躺尸的好友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我快速在吴特助的好友聊天框里输入了一个:在? 然后发送。 吴特助那边秒回:在在在!夫人有何吩咐? 信息末尾还加了个猫猫敬礼的小表情。 我问:你老板在干嘛? 吴特助:开会吖。 我:又开会?他怎么每天都在开会。 吴特助:哎,昨天老板旷了两个会,今天肯定要补上,不过我刚才进去添茶,听见里面的几位老总在做总结了,看样子十来分钟就能结束。怎么了?夫人你找老板? 我:想! 吴特助:来! 我:方便? 吴特助:包的! 我:地址。 吴特助当即发了个位置分享给我。 另附上一句话:到了通知我,我下大楼接你! 我:谢! 吴特助:不用! 和吴特助精简的沟通完,我赶紧把手机定位交给了张秘书:“张秘书,麻烦你把我送到这个地方吧!” 第20章 跟在女明星身后的女恶灵 张秘书分出余光瞟了眼我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朗声笑道: “凤小姐是要去找殷先生啊,殷家的创宏集团办公大楼我去过,不用导航。” 我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拿回来,傻笑笑: “奶奶不是给了我一食盒的排骨汤嘛,带回去放冰箱里,等他晚上回家再过一遍火就没什么香味了,还不如我现在直接给他送过去呢。” 张秘书听完,边开车边调侃: “凤小姐和殷先生处得还不错啊!先前外面还传谣言,说凤小姐是替凤二小姐嫁给殷家的,殷先生喜欢的是二小姐。 是凤小姐你仗着自己是凤家亲女儿,利用凤总夫妇对你的愧疚,逼着凤二小姐把这桩婚事让给你的。外面还说,殷总烦透了你,想退婚呢!” 我愣住,尴尬道:“连你们都听说了啊……” 张秘书面上挂着和善的笑意: “对啊,殷家和京城五大家族在京城的地位可不一般,政府当然也会留心关注。而且有些消息传扬出来不就是想让人听见的吗? 咱们不想知道都难。原先市长先生和夫人也对你印象不太好,可自从市长前天见到你本人,回来的路上市长就说,你的言谈举止得体有礼,是个好姑娘。” 我无语叹息:“我这才嫁到殷家几天,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坏我名声了。什么枪凤微雪的婚事,当初长烬命悬一线的时候凤家不肯把凤微雪嫁过去,怕凤微雪守活寡,硬逼着我去给长烬冲喜。 长烬从鬼门关逃回来了,他们又后悔让我白捡便宜了。还长烬喜欢凤微雪,长烬估计连凤微雪的面都没见过两回!” “还有这事?”张秘书惊诧道:“这我们还真没听说过,只知道殷先生前一阵出车祸,的确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市长先生想去看看殷先生,都被老殷总给阻拦下来了。” “他们有钱人家,没一个手上是干净的,勾心斗角,什么缺德事都能干出来。” 张秘书赞同点头:“可不是么,一年前我们大公子回来给市长先生过寿,凤家还有意把二小姐许给我们大公子呢。” 我愣住:“你家大公子,奔四了吧?” 张秘书挑眉: “大少奶奶是病死的,我们家孙小姐都上中学了。商政联姻是巩固家族势力最好的办法,凤家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如果真能和市长做亲家,以后商场上的事就更顺利了。不过我们大公子当时有女朋友了,没看上凤二小姐。” 我嘴角抽搐干笑笑:“凤家可真是、可惜啊!” 可惜凤微雪白白错失了一根高枝。 从市长家到殷家公司大楼的距离比直接回家近一半,创宏集团大楼坐落在紧挨市中心的一片商务开发区,地段极好,环境也十分安静。 这片商务区是专门给国内一些大公司做总部建大楼的,国内顶尖品牌公司的最高决策层都聚在这一片,因此安保工作也做得极致严格。 如果不是因为开车送我进来的是张秘书,加之我坐的这辆车车牌号过于显眼,我一个人怕是连商务区的大门都进不来。 车子驶进高楼聚集区域,短短几分钟我已经看见了几十家国内知名品牌的总部大楼。 七八十层的高楼大厦直耸入云,别致的楼体设计看得人眼花缭乱,走在这条长路上,压迫感不明觉厉。 十多分钟后,我终于见到了创宏集团的庐山真面目—— 集团总部设立在商务区正东方,大门外安置着一块侧躺的巨石,石头上用金字写着创宏集团,后面是高大霸气、设计感极强、用白水晶垒成的巨型大门。 托市长家车牌号的福,我们的车不用下去接受检查就能直接驶进去。 进门是片超大喷泉,旁边绿植被修剪得一丝不乱,青石地面干净如洗,放眼整片园林区域,竟连枚枯黄的叶子都没有。 车子沿着主干道行驶很久,最终停在了集团办公大楼的楼下。 汽车前脚熄火,后脚就有保镖过来开车门,接我下车。 张秘书按下前座车窗和我打招呼:“我就送到这了,凤小姐你自己上去吧!” 我点点头:“谢谢张秘书。” 张秘书打个响指,“别客气。”车窗重新升上去,张秘书一脚油门沿着前路绕行出大门。 身穿黑西装的保镖客气询问:“这位小姐是市里派来视察的吗?” 我回头连忙解释:“啊不是,我是来找殷长烬的。” 保镖面露难色地耐心又问:“不好意思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一顿,搂着保温食盒尴尬道:“预约没有,不过吴特助说他下来接我。” 我说着掏出手机,给吴特助发了个我已到达的表情包。 吴特助那边也是很给力的秒回:收到! 保镖见状没有多为难我,有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小姐先进大楼吧,我陪您在大厅区域等吴特助。” “好。” 创宏集团办公大楼的一层是个招待厅,宽敞明亮奢华大气的装修风格,只一眼就震惊到了我…… 头顶圆形水晶灯铺满将近四百平的招待区域,右侧电梯人来人往,左侧休闲区还有咖啡机榨汁机,每张招待客人的小桌子上还有新鲜果盘与高档糖果。 前台也设计得很高大上,一共有八位小姐姐帮忙指引前来寻求合作的富豪上楼。 整座大楼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金碧辉煌! 豪,实在太豪了,我都怀疑墙上镶嵌的装饰物是不是四个九纯金了! 保镖很和善地给我送了杯咖啡,守在我身边陪我一起等吴助理。 只是咖啡刚喝一半,吴特助就一路小跑着出了门禁,激动向我招手:“夫人!你久等了,刚才我正要出门被二少爷给缠住了,这才耽搁了时间!” 保镖看吴特助现身,识眼色的悄然离开。 我拎上保温食盒淡定道:“没事,我不急。我能上去吗?” 吴特助点头如捣蒜:“当然!我这就带你上去。” 吴特助刷卡解了门禁领我往大楼里侧区域走,按开电梯,再次刷卡按八十八楼。 电梯上行,吴特助把门禁卡交给了我:“老板昨天就安排了,让行政多备一张能上八十八楼的卡。呐,这张是你的!” 我接过卡,新奇地翻看着,“他记忆力真好。” 反馈效率也是真高!刚说的话,后脚就把事情办妥了。 “这栋大楼每一层的部门都不一样,八十楼以上是高层的办公室会议室。普通员工是上不去的,除非提前有预约,秘书办才会给员工个人的卡加权限,允许员工刷卡上去。 你手里这张卡是全公司最高级别的门禁卡,八十八层楼你可以随便上,千万别弄丢了哈。” 吴特助认真嘱咐我,我郑重点头,“明白!” 电梯高速上行过程中,吴特助纠结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地可怜兮兮央求我:“那个夫人,你那有没有什么招财的符?” 我:“啊?” 吴特助不好意思的双手合十: “不用招外财,保财不外泄就行!夫人你不知道,你算得实在太准了,我今天刚回公司就被范哥和谢哥堵在秘书办连骗带抢忽悠走了本季度所有奖金! 本来还指望着这笔奖金去海边包个海景房呢,现在可好,只能去海边露营了,我都肉疼死了!” 我明白过来,拍拍吴特助的肩膀安慰他:“破财消灾破财消灾,你两位哥哥是在替你挡灾呢!” 吴特助僵住:“啥?” 我从容道:“你是愿意破财还是愿意被海风刮飞?再说那点奖金对你来说只是小小小财,你不要这么抠好不好?” 吴特助欲哭无泪:“可是那够我住好几天海景房了,呜呜,没了那笔钱会让我假期幸福感直线下降!” “那你把钱要回来,等你被风卷海里,被海浪埋海底你就老实了!”我吓唬他,他哽住,捂住脸痛苦咬牙:“算了,那还是破财吧!呜我的钱!” 电梯打开,我跟着吴特助走出去,但没想到一出门就撞见一出好戏—— 明亮的走廊另一端,一身穿高定红礼裙,烫着大波浪卷,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正厉声训斥着一名女秘书,脚边还有摔碎的咖啡杯与一滩乌褐色液体…… “我说过了我只要半糖,你是聋了还是没长脑子!信不信我让长烬把你开除了!” 小秘书唯唯诺诺地连连道歉:“对不起李小姐,我给您再冲一杯。刚才我的确听您说,您要全糖……” 戾气逼人的女子一听这话更生气了,恼怒地甩起手里皮包就往小秘书身上砸,怒吼道: “错了就是错了,你还敢污蔑我!怎么,看你们总裁办的人不待见我了,你们这些秘书也跟着瞧不起我? 我告诉你,等我拿了今年的影后奖,我一定让总裁办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好看!到时候我让殷总把你们一个二个全都开了!” 提到影后,我才突然意识到,这名明艳妩媚的女人还真有点眼熟……是了,我在电视上见过!她演过好几部古装剧,是去年全网爆款影视宫廷剧的女主。 只不过剧最火的时候被人爆出包养小白脸,有特殊癖好塌房了。 从那部剧后,近一年都没再见到她演的剧了。 “她怎么会在殷长烬公司?” 我自言自语,吴特助立即带我换条道走,避之不及的无奈道: “是我们集团旗下影视公司的签约女演员,今天非要来见老板,老板本来懒得理她的,但她、是四爷的干闺女。 四爷坚持要捧她,集团没办法,只能认了。她有点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仗着这层关系一口一个干哥哥的喊殷总,今天更是蹭四爷的卡来了八十八楼,见不到老板就闹。” 我八卦地凑近吴特助问:“她喜欢你们老板?” 吴特助诧异:“这么明显吗?” 我很有经验地得意道:“一个女人,总缠着一个男人,不是有仇,就是有爱。” 吴特助干笑:“我觉得像有病,我们老板那眼光,能看上她?” 我故意逗他:“万一你老板口味清奇呢?” 吴特助脸黑:“夫人,你和老板真的是自由恋爱吗?” 我:“啊……” 吴特助推开殷长烬办公室的门,送我进去:“我嫂子要是遇见我哥的绯闻相好,非得把我哥的皮扒了,你现在竟然还有心情淡定地质疑老板口味。” 我耸耸肩:“你老板的皮,我敢扒吗?” 吴特助不要脸地咳了咳:“没人的时候,还是可以的!” 我:“……” 吴特助刚把我送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交代上两句,手里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轰炸声。 “不行了,二少爷不知道又在作什么妖,让我现在马上去财务部门一趟。” 吴特助看完信息火急火燎地拿上手机就走:“夫人你先在办公室坐一会儿,老板马上就来!” 我哦了声,抱着保温食盒目送他脚踩风火轮火速离开。 我在殷长烬的办公室找个位置坐下来,环顾四周将办公室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他办公的地方装修倒是一如既往的简约大气,黑色办公桌,旁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哲学道学佛学的书籍。 落地窗边放了几盆绿萝,另一头是皮质沙发,黑曜石茶桌。 空敞地摆了张小型会议桌,看来还真是工作狂,办公室这种地方也不放过。 我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觉得无聊,就想起身到处转转。 可走到紧闭的两扇褐色大门前时……我忽然察觉到了一股阴煞之气! 殷长烬的公司里也有脏东西? 我好奇地拉开门—— 猛地发现,外面的阴煞气息更重……那些东西,好像并不敢靠近这间办公室。 我提起警惕,目光顺着阴气发散的轨迹寻找源头,最终……目光锁定在大楼露天喷泉池另一头玻璃护栏边的红衣女明星身上。 阴气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而她身后,正站着一只……满身血痕,脚尖立地,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 怨气这么重,大白天都能出来了,可见那恶灵的本事有多强。 看她胳膊上与脖子上那些直线伤痕……伤痕旁还有缝补的痕迹…… 像是,死后被人分尸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的恶灵,她为什么要跟着那个女明星? 女鬼察觉到我的目光,僵硬昂头,血瞳陡然瞪向我,吓我一激灵!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恶灵下一秒竟然消失了…… 就这么轻易离开了,不像是要来干票大的啊,难道是找错人了? 我不明所以地转身,打算回办公室。 然而,就在我神游天外时,那女明星突然踩着高跟鞋快步追了上来,我反手关门,她一把推住。 我一怔,回头,见到她不理解地问:“怎么了?” 女人一改刚才飞扬跋扈的形象,娇媚地冲我抿着烈焰红唇笑笑:“你是来找长烬的?” 我点头:“对啊。” 女人视线下移,落在我怀里的保温食盒上,紧接着好心指引:“我知道长烬在哪,呐,就在那间屋子里,你去找他吧。” 她纤纤玉指遥遥一指,我顺着她指尖方向看去,是另一间看起来更高大上的屋子,高门紧闭,瞧不出是干什么用的地方…… 女人脸上堆满娇艳笑容,扶着我的肩膀好脾气道:“你去找吧,到时候见到长烬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来了,让他赶紧回办公室。” 原来是想借我达到见长烬的目的啊。 她考虑周到地拿出一张卡塞给我:“这是门卡!赶紧去吧,当心汤凉了。” 提到汤,我觉得她说得对,这都是快一个小时了,再不喝等会儿真凉了! “谢谢啊!你的话我一定带到。”我不客气地拿上门禁卡就快步往那间屋子门口走。 身后女人轻漫的回了句:“不谢。” 我有点急,小跑到房间门口,拿出门卡往门锁上一扫,听见滴地一声果断推开门闯进去—— “老板我给你带了汤,你怎么还没下……” 我人跑进去,话还没说完,一只玻璃杯就突然袭向我,幸亏我反应快往边上一躲,装满热水的玻璃杯才啪的一声摔碎在我脚下,没砸着我…… 下一秒就是某个男人的滔天大怒:“滚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滚!”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看见—— 眼前是个会议室…… 会议长桌两边坐满了西装革履、脸红脖子粗的公司高管。 正前方,会议桌尽头,是眉心紧锁,一脸阴沉的殷长烬。 刚才拿水杯砸我的是个发福的中年老男人,老男人这会子还是两眼冒火一副凶相,仿佛我迟出去一秒他都能用意念把我烧成灰…… 殷长烬见进来的人是我,眉心舒展,黯沉的眸底缓缓亮起光。 我望着眼前这个压迫感极强的画面,心虚胆怯地吞了口口水,完了,那女人坑我! 第21章 白无常:丸辣!我看见了老板的前妻! 搂紧怀里的保温食盒,我歉意低头:“对不起对不起!” 转头就走! 但人还没走出会议室,我就听见殷长烬冷冷道了句:“散会!” 随后是男人急促追上来的脚步声。 “老婆,等我。” 我:“……” 我步伐一顿,差点原地石化! 他是怎么用这么清冷高贵的嗓音喊出这么腻歪亲昵的称呼的! 不等我大脑飞速运转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来到我身边,顺手一臂揽住我的腰,护着我往办公室方向走:“怎么突然过来了。” 耳边轻软的磁性嗓音,让我头皮发麻。 我老脸发烫,心猿意马地僵硬回答: “我、突然有的想法,我不知道你还在开会,是吴特助下去接的我,他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刚才吓到了?” 我一个劲摇头:“没……” 身后会议室那些高管意料之中的嘈杂了起来。 他没管别人的骚动,揽着我回去。 “你给我带饭了?” 我尴尬说:“不是,我在市长爷爷家忙完已经十一点半了,市长夫人非要留我在他们那吃午饭,我没干,市长夫人就把家里炖的排骨汤舀了一食盒给我。我闻着这汤挺香,就想带给你尝尝。” “有你炖的香吗?”他眉眼柔和地轻轻问,过于小心的语气像是在呵护一件随时会碎的瓷器…… 我哽住,正直道:“应该差不多,我明天再给你做汤,你今天先尝尝市长夫人做的,她加了好多名贵药材呢!” “你嫌我虚?”他笑问。 我皱眉:“不虚吗?” 他没良心地捏了把我腰肢,意味深长道:“应该不虚。” 我头皮一酥,这家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不过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才舍得把胳膊从我腰上收回去,但不搂腰改牵手了。 推开办公室大门,里面突然冲出一抹红影。 速度之快差点让我误以为自己撞上了什么红煞! 不过红影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殷长烬。 “殷总你终于回来了!伦家好想你啊!” 娇媚的女明星目标明确地径直往殷长烬身上扑—— 关键时刻殷长烬拉着我的手往边上一闪,成功令那女明星扑了个空。 女明星用力过猛扑空后差点把自己扔出办公室,尴尬地踉跄了一下,回过头不死心地接着扮嫩跺脚撒娇,夹着嗓子冲殷长烬抱怨: “哎呀干哥哥!你怎么总是躲着人家嘛,人家今天是有正事要来和你商量……” 说着还想对殷长烬动手动脚,但被殷长烬一个冷厉眼神给吓得退了回去。 女明星不开心地嘟嘴,余光瞥见殷长烬拉着我的手,立马大小姐脾气就上头了。 猛一把推开我,不许我碰殷长烬,厚着脸皮挽住殷长烬胳膊张口就胡说八道: “殷总,她是谁啊,刚才就是她偷走我的卡,不知天高地厚的闯进会议室打扰你们,我都和她说了,你在开董事会,但她根本不理我,这种没规矩的女人你干嘛还留在身边啊。” 殷长烬没好气地甩开她:“滚!再碰我一下,后果自负!” 见他生气,那女人委屈地鼓了鼓腮帮子,虚伪地示弱: “我错了嘛,殷总,我今天真有要紧事找你,你让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女人出去,我想,单独和你说……” 最后那半句话,语调上浮,颇具挑逗…… 啧啧啧,殷长烬这烂桃花啊。 不过,她勾搭殷长烬也就算了,污蔑我就过分了! “你……” 殷长烬启唇要帮我辩解,我一把将他扯到身后,硬气地怼回去: “刚才明明是你告诉我殷长烬在那间屋子,我第一次来,怎么知道那是会议室,而且卡也是你给我的,怎么就成了我偷你东西了。 这位女士,麻烦你追男人的时候不要拿无辜人的名声当垫脚石,这样只会显得你品行很卑劣。” 女人愣了下,美目怒瞪,诧异地抬手指着我,不可思议道:“你敢反驳我,还说我品行卑劣?你、你算什么东西!” 我冷声道:“众生平等同为人类,我凭什么要惯着你,你污蔑我在先还不允许我说出真相了?” 女人气急败坏的白了脸,冲殷长烬跺脚控诉:“干哥哥你看她!” 我抬高声打断:“叫他也没用!你是四爷认的干闺女,和他本来就没关系,你有这闲工夫赖着他不放,不如多去烧香拜佛积积阴德,我奉劝你一句,你要再这么肆意妄为,迟早会遭天谴的!” “你、说什么?”女人眼底浮上一丝恐慌。 我说:“你印堂发黑,身上三把火已经被熄灭了两把,你自己干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劝你一句,善恶终有报。” “胡说,你胡说!”女人心底秘密被我拆穿,恼羞成怒地扬手就要打我:“你这个小贱人,我打死你!” 可惜我没给她巴掌落下来的机会,指尖蓄起灵力,轻易就挡下了她的巴掌。 她举在空中的胳膊迟迟落不下来,用力往下压了两回都没成功,也许是因为心虚,过了两秒,她脸色苍白地拿上包就转身快步跑出了殷长烬的办公室…… 女人落荒而逃,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这才收下指尖法术,但在法力沿着手臂回归身体时,一双手的腕部狠狠刺痛了下。 疼得我差些没搂住怀里的保温食盒。 “栀栀!”他及时托了把我手里的食盒,顺便把东西接过去,一条手臂缠在我腰上撑住我。 我痛苦的捂住手腕,疼得指尖发颤额角冒汗,咬牙双腿发软地有气无力道:“手腕疼……” “手腕?”他赶紧扶我去沙发上坐下,俯身蹲在我腿边,耐心温柔地把我一双手腕握在掌中,拇指轻轻打圈按压我腕口疼痛处,“我给你揉揉,很快就不疼了。” 我呆坐在沙发上,抬头傻傻看着身边这名体贴入微的俊美男人……难得,世上会有这种既有钱又有颜待人还温柔的好男人。 怪不得会是京城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抛开他首富身份不谈,他的人品性格的确很适合做人生伴侣。 “还疼吗?”他小声问我,我后背上的热汗消退了一层,被他这么一揉,还真不那么痛了。 我松开眉头摇摇脑袋:“好很多。” “那我再给你多揉一会儿。”他就蹲在我腿边,与我离得很近,我甚至能闻见他身上的清茶香…… 说来也奇怪,每次待在他身边,我都有种特别舒适的安全感。 闻见他身上的香气,我的心情也会不自觉慢慢平静下来。 男人的下颌线平滑且优美,浑身散发着尊贵儒雅气息,一身黑色西服衬得他盛气凌人,清凉如玉。 清隽的俊容精致如冷玉雕琢而成,眉眼如画,在别人面前总是眼底仿若藏着一泊寒水,无情无欲,还有几分冷酷。 可每每私下和我单独相处,他眼里的光总是温暖如煦阳。 清心寡欲的霸总,其实还有体贴柔软的一面。 这一点,和我师父还真像。 青阳师兄说,在师父没有收我入门之前,他老人家超凶,脾气特差,虽然不常露面,但每回现身都能把紫阳师兄那个快两百岁的小老头训得像孙子。 折腾得紫阳师兄都快对师父他老人家生出心理阴影了,以至于近几年每次一听见师父要出关的消息,紫阳师兄都吓得满五阳观躲,唯恐被师父逮到又揪出什么错处。 师父对外人凶是整个五阳观公认的事实,但对我却是个例外,也许是因为我运气好,长相品行都恰好合师父眼缘。 也许,是碍于我是个女孩,观内从上到下只有我一个小姑娘,我师父怕我玻璃心一骂就碎,到时候我想不开有个好歹为他徒增罪孽…… 揉了挺长一段时间他才停下来,无意昂头,清澈眸光撞上我直勾勾盯着他发呆的眼神,他怔了下,随即好笑问:“看什么呢?” 我没有隐瞒地告诉他:“看你啊,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和他一样外冷内热。” 他好奇:“嗯?谁?” 我收回手腕坦言道:“我师父。” 他起身,陪我坐在沙发上:“五阳观的师祖?” 我用力点点头,来了精神: “我刚拜入师父门下的时候,观里的小师侄们都在赌我能在师父手下撑多久。他们说师父是整个五阳观最不好惹的人,就连紫阳师兄在师父面前都只有当缩头乌龟的份。 观里辈分小的弟子们平日里在师父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据说很久以前五阳观有个小弟子就是因为得罪了师父,被师父一掌劈得魂都飞出去了,地府鬼差看见都不敢收! 他们说师父性情古怪,脾气很大,从不让人靠近自己伺候自己,师父的住处也只有五位道长能随意出入,跟着师父,以后我有的是罪受。 我一开始也被那些小辈弟子给唬住了,看见师父靠近,就觉得面前好像站着一只会吃人的大老虎。 但后来,和师父相处一阵才发现,师父人很好,很温柔很有耐心,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凶残。 要不是我无意撞见师父一个眼神就把白阳师兄新手的徒弟吓到尿裤子,我还以为师父对每个人都像对我一样和气呢。” “他,有那么凶残吗?”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了杯白水递给我。 我凑过去悄悄和他说: “对别人确实很凶残,估摸是看在我是个女孩的份上才对我很有耐心。你也是,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看起来冷漠无情,可在我、咳,在熟人面前就很好说话,比如吴特助啊,他都敢使唤你干活。” 他听罢想了想,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哽了下,迷茫地抬眸看他。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我接过水杯喝两口,缓过气赶忙把旁边的食盒抱过来,拧开盒盖关心道:“你饿不饿?都过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汤还热不热。” 好在,保温盖拧开,里面香喷喷的排骨汤还热气腾腾的。 “还烫着。”我拿出食盒配套的汤匙,舀出一勺,吹吹,送到他唇边:“快喝。” 他眉间染笑:“你喂我?” 我一僵,突然反应过来我们好像还没这么熟…… 老脸滚烫地立马把食盒连同勺子一起送给他:“我、我顺手了……你自己来吧。” 他好脾气地勾起唇角,把食盒拿过去,第一勺竟然喂给了我:“夫人先喝。” 我愣愣地啊了声,想要拒绝,但对上他一双温柔清眸,我莫名有种、于心不忍的感情。 乖乖张嘴,把第一口汤喝了。 汤是什么滋味我没品出来,我只知道,他用了我喝过汤的勺子…… 他一点也不介意勺子上有我的口水。 而且他喝了两口后,还又送了一勺过来,“汤炖得是不错,夫人你也喝,等会是想在办公室吃午饭还是想去食堂吃?” 我本来是不好意思和他同喝一碗汤的,但他都叫夫人了…… 算了,合法夫妻,共用一个勺子怎么了,他都不嫌我,我还矜持什么。 我红着脸张口把汤喝了:“食堂人多吗?” 他道:“这个时间应该都回来午休了,你怕人多麻烦,我们去四楼高级餐厅吃。”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不方便。” “我很方便。” 他一勺接一勺地喂我,本来是我特意带给他的,结果被我自己吞掉了将近一半…… 他又要喂我时,我赶紧捉住他的胳膊拦下去:“不喝了,再喝喝饱了。” 他心情不错地这才收手,自己喝几口:“上午忙完了,下午有安排吗?” 我摇头:“暂时没有。” “我下午还有几个文件要审批,需要等下面的部门报上来,不如你就在这陪我,晚上我们一起回去。”他浅声提议。 我一口答应:“好啊。” 反正殷家我也不熟,没有他在,一个人是挺无聊的。 “那我现在带你去吃午饭。”他牵着我的手起身,我停了一步:“等会还回来,我就不带包了。” 摘下肩上的挎包,我渐渐地习惯了被他牵手的感觉,整了整身上的裙子:“好了,我们走吧。” 他嗯了声,抬手护在我背上,陪我一起离开总裁办公室。 原路乘坐电梯下楼,他带我从办公大楼另一个出口离开,绕了两片园林才到公司的食堂。 创宏集团的地盘实在太大,我又天生方向感差是个路痴,被他带着绕了两条路我就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怕跟丢了找不着他,我下意识把他手抓得更紧了。 直到进入食堂内部,我才稍稍放松下来。 不过他好像失策了,现在这个点食堂里还是人来人往,员工一桌挨着一桌。 他这老板的身份本就很吸睛了,旁边再加上一个我,没几分钟整层楼里的目光就都唰唰投在了我们身上。 “总裁,您今天怎么也来食堂了。”路上正好遇见一戴着银框眼镜的年轻领导,年轻领导殷勤迎上来打招呼,看见他身边的我,犹豫问道:“这位小姐是?” 他大方承认:“我夫人。” 这个坦白速度,委实震惊到了我。 我错愕地昂头看他,他似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也低头与我四目相对,在年轻领导与附近员工不敢置信的眼神前,接着补充: “我夫人是凤家流落在外的大小姐,名门千金,温柔善良,还是名校毕业,我对夫人一见钟情,好不容易才把夫人娶到手,正好今天带出来给你们认一认,以后还望大家多多关照。” 这就带我出来认人了……我被大家稀奇惊讶的眼神给盯得浑身不自在,怂包地往他身边藏。 他索性抬手抱住我,低声呵护:“我夫人内向,以后谁敢欺负她,我定不轻饶。” 年轻领导与走过来的几名领导面面相觑,半晌,机灵地笑着保证:“原来是夫人!是我们眼拙,刚才都没认出来。” 旁边几名年轻人附和道:“没认出来正常,夫人平日里比较低调,都没怎么在外界露面过,这次是咱们运气好,正好撞上了!” “夫人和总裁感情真好,瞧着简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之前官网上公布总裁结婚的消息,我们着实吓一跳,今天还真就见到夫人了,夫人你好,我是研发部的经理我叫张力……” 那年轻人说着还想伸爪子来找我握手,只是没等他碰着我,身边这小心眼的男人就一把将我护起来,寒着脸替我拒绝: “好了,我夫人初来乍到,你别吓着她,该吃饭去吃饭,我带夫人上四楼。” 戴眼镜的年轻领导秒懂他的意思,一巴掌拍开研发部经理的爪子,尴尬提醒道:“这是夫人,夫人的手你能随便碰吗!” 尔后礼貌地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夫人,我这兄弟整天写代码把脑子写坏了,总裁,我送你们。” 殷长烬揽住我先行一步:“不用了,你们继续。” 几名年轻小领导止步在原地,客气地目送我们离开。 另一头的女员工们还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就是总裁的夫人?凤家那个被乡下佬偷走的女儿?不是说总裁是被逼着娶她的吗?怎么看起来,总裁很喜欢这位夫人?” “对啊,这两天论坛里不还有人爆料,说总裁喜欢的其实是凤家二小姐凤微雪吗?大小姐嫁过来,是抢婚!” “我先前是站总裁和二小姐的,毕竟二小姐可是玄门大师的亲传弟子,而且长得也美,现在看来我好像吃到假瓜了。现在这位夫人虽然没什么背景,有点配不上咱们总裁,但只要总裁喜欢一切都不是事。” “总裁还不够喜欢吗,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撒开过夫人的手……凤家那位二小姐也不是什么好鸟,凤家这些年要不是手底生意越来越差劲,也不会死乞白赖的跑来咱们创宏求合作。 几年前咱们创宏刚崛起,凤家仗着自己是京城五大家族之一,可都是拿鼻孔看咱们创宏,凤家那位千金小姐来咱们这,更是颐指气使,嚣张的很。” “说起这个,我也想起来了,凤家二小姐表面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就是只笑面虎,几年前的凤家二小姐顶着玄门大师亲传弟子的名头刚回京城,可谓是风头正盛,商圈不少大公司与大家族的老板家主都争着抢着去奉承恭维她。 其中当然不乏有商圈极优秀的年轻企业家追求她,但凤家直接放话出去,说自己的女儿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绝不考虑联姻。 据说当年小殷总也在追求她,所以她才能出入创宏集团,结果人家压根没瞧上小殷总,还当着总裁的面羞辱小殷总……她们凤家也没想到,殷家会再次成为首富。” 我其实还想再多听一会儿的,但尴尬的是,即便殷长烬已经刻意放慢了步伐,给我偷听的机会,我们不知不觉也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再贪心偷听就露馅了。 没办法,我只能老实踩上电梯,陪殷长烬一起上去。 从二楼经过,站上三楼的梯子,我终究还是没憋住地好奇问了殷长烬:“小殷总是你弟,殷河书?” 他扶住我的腰肢保护我站稳重心:“嗯,他是运营部门的总监,公司人习惯称呼他小殷总,殷立疆是老殷总,殷志国是四爷。” “哦。”我捋清这些称呼,点点头:“殷河书追求过凤微雪?那殷芷为什么还能和凤微雪成为好闺蜜,不尴尬吗?” 他一手扶着电梯扶手,气定神闲地给我解释: “殷河书与凤微雪是校友,算是凤微雪的学长,殷家还没彻底落败之前,凤微雪给殷河书写了情书。 不过殷河书生性一肚子花花肠子,加上家境优渥,又有首富之子的尊贵身份在外,当时眼高于顶,就没看上凤微雪。 凤微雪为了讨他欢心,又是送零食又是送爱心午餐,他在外打架受了伤,也是凤微雪逃学去照顾他,对他很是上心。” 我认真听故事,稀奇道:“原来是凤微雪先追的殷河书。” “后来殷家被殷立疆祸害败了,他就跟着蒋燕去外祖家逃债,一夜之间从首富家的大少爷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破产债主,学校当然是不能再去了,他外公托关系私下把他的学籍从贵族学校转到了贫困县的一个重点中学,他和凤微雪也就此分别,往后多年未见。 我收拾完殷家的烂摊子,创立创宏后,他们才从外面回来。经年再见,殷河书不知道是脑子哪根筋抽了,突然想起凤微雪的好了,便主动追求起了凤微雪。 但他最落魄的那几年,反而是凤微雪人生最顺利的时光,他不再是首富家的少爷,凤微雪却是玄门大师的得意弟子,两人地位完全互换,身份早已不对等。 加上那两年创宏刚起步,凤家是瞧不起我们殷家的,京城这些大家族,都不信我们殷家会东山再起,凤微雪当然不会再像从前一样讨好他,当着他的面演情深义重了。 为了打消殷河书对自己的想法,凤微雪就让殷河书给她脱鞋,还当众羞辱殷河书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把殷河书气的差点跳楼。 至于殷芷,她们是后来才成为闺蜜的,殷芷有一阵子痴迷玄学,凤微雪就借着自己是玄门中人的优势缠上了殷芷。”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还得留一线,毕竟天道好轮回,日后说不准谁就要翻身做主人了…… 殷家风光时,凤微雪凑上去讨好,殷家落魄,凤微雪就翻脸比翻书还快,肆意羞辱。 结果现在殷家又崛起了,当初瞧不起殷家的凤家,现在反而要厚着老脸来求殷家庇护…… 风水轮流转,简直是往死里转。 说话间我们已经爬上了四楼,四楼有许多家高档餐厅,各个口味的菜品应有尽有。 但我不太想吃大餐,就拉着殷长烬去自助选餐那边简单拿了几样小菜。 我拿了糖醋里脊,还有一盘炒蘑菇,他则拿了一碟鱼,一份青菜。 四楼比一楼清静许多,用餐的人也比较稀少。 我分了双筷子给他,压低声问:“殷总你是不是不常来食堂吃饭?你这样的大人物,就算过来也要提前清场吧?” 他接过筷子,先给我夹菜:“是不常来,以前要么回家,要么在办公室解决。” “以后我们可以多来食堂吃饭,接接地气,吸一吸人气,不然你身体太弱了,阳气养不回来还会出事的。” “好。”他随和应允。 我精神放松地吃着碗里米饭,见他总是把荤菜往我碗里摞,自己吃青菜,看不下去地夹了块鱼肉放进他碗里:“殷总,你不能挑食,现在身体还在恢复阶段呢,只吃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他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柔和道:“那夫人帮我夹,夫人给什么,我吃什么。” 说完,顿两秒又补了句:“我很好养。” 我差点呛住,耳根发烫地小声纠正:“明明是你在养我。” 我是心脏有毛病么,为什么最近总是听他说话就心跳加速…… 心乱如麻地继续给他夹糖醋里脊,他倒听话,把我夹的荤菜全吃进了肚子。 午饭解决完,他回办公室忙工作,我则躺在他的沙发上无聊拿他平板刷剧。 电视剧只看了半集,我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过去。 再醒来,平板被人放在茶桌上,我身上还遮着一件男人的西服外套。 胳膊抵在沙发扶手上,撑起身体,我看见办公桌前的俊美男人还在认真翻看着手里文件。 落日余光穿进玻璃窗,温柔洒在他清隽的侧容上……有点神秘,好看的像幅画。 忽然发现……他好像很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长得帅,性子好,为人坦诚,待人真心…… 协议婚姻……也是婚姻嘛,还不错! “醒了?”他的目光从手里文件上抬起,落在我身上。 我趴在沙发上想滚一圈活动筋骨,点头回应:“嗯,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你怎么也不喊我……” “多休息是好事,也就睡了三个半小时,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告诉我。”他一如继往地有耐心,翻开一页文件,在白纸上签名。 我搂着他的衣服,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爬起来,“我随你便,你都忙一下午了,不累吗?” “还好。想喝点什么,我让秘书给你送过来。”文件放回桌子上,他合了钢笔体贴问我。 我摇摇头:“这点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没什么想喝的。”无聊地走到他书桌前,拉个椅子坐下,趴他桌上继续犯迷糊:“我再醒醒神,你不用管我。” “好。”他答得很轻。 阳光有点刺眼,我索性拿他衣服盖在脑袋上挡一挡…… 可能是他办公室比较暖和的原因,我趴在桌子上不觉间又睡着了。 半梦半醒时,隐约感觉脑袋上的衣物被人拿了下去…… “栀栀……”男人的声音清澈好听,蛊人心神。 额头一凉,男人的薄唇吻在我眉心,竟让我生出几丝贪念…… 是梦吗。 手不自觉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等他有所反应,我就拧眉嘤咛出声:“别赶我走,别……” “栀栀?” 梦里猛地掀起疾风骤雨,惊雷阵阵—— 熟悉的小屋子,可我却想不起来那里是谁家。 只知道我害怕那雷声,天边闪电如血,映得我一身血红…… “别劈我,别把我赶出去,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惊雷在我耳边轰得我耳鸣,我无助地站在大雨里,又冷又怕,漫无目的的往前逃,却突然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拽进了一个漆黑山洞里—— 洞里有人把我按在地上,踩着我的脑袋,脚底用力碾压…… “你以为他真的会来?就是他把你交给我们的!他嫌你烦,你说你怎么就这样不识趣呢?人家不喜欢你,你还非要赖在人家身边。” “实话告诉你,来之前,他让我好好教训你,给你涨涨记性。” “你嫁给他,不就是贪图他的钱吗?装什么纯情呢!他亲口说了,一个丧门星,就算玩死了,也没关系。” 昏暗的山洞里,潮湿的泥土糊满我的脸,无数双手将我死死压在黑暗中,有个高大恐怖的身影,手里拿着寒光凛凛的刀—— 猛地抓住我的手,朝我的手腕狠狠划下去…… 我痛苦尖叫,嘶声痛哭,望着满地的血聚流成河……一切,都无济于事。 “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把我丢给那些人,为什么、为什么!” “栀栀,没事了,已经过去了,别怕!” 身体被一个温暖怀抱禁锢住。 可我还是很烦躁,很痛苦,我好像看见自己的双手在流血,看见另一个狼狈的自己,被满地的鲜血包围,淹没…… “栀栀,你醒醒!”他晃着我的身体试图把我从梦魇中救出来,也许是无计可施了,陡然低头吻住了我的唇,往我口中渡了一道凉意—— 熟悉的灵力抵达五脏六腑—— “师父……” 再次清醒,我撑着书桌坐起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有气无力地喃喃:“怎么越睡越累。” 身边人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含情脉脉的,好像还有几丝悲怜之色。 “殷总,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不解地问。 他牵强扯了扯嘴角,握住我的手,“夫人好看。” 咦,又来。 我难受闷咳两声,转头要去找水:“我去喝口水,睡上火了。” “好。” 我从茶桌上拿个玻璃杯,去门口饮水机接热水。 但好巧不巧,我刚接完一杯六十度温水,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了—— 下一秒,冲进一黑一白两道青年男人身影。 “老板我们回来啦!有没有想我们,我们很想你啊——啊!” 鬼知道白衣青年为什么一看见我激动的呐喊就变成了嘶声惨叫…… 叫着叫着还哆嗦起来。 “妈、妈呀,前妻!” 第22章 被他揉进怀中肆意索吻 他在喊啥? 什么七? 穿着黑衣的男同志看见我也吓了一跳,浑身一抖,但下一秒,黑衣大哥就强势一巴掌捂住白衣青年的嘴,焦急呵止他:“乱叫什么,憋住!老板还在呢,你活腻了?!” 白衣青年僵住,这才颤颤巍巍地安静下来…… 我端着水杯默默滚回殷长烬身边待着,这两位不会是撞邪了吧,精神状态有些许吓人。 殷长烬仗义地起身把我护在背后,嫌弃地睨了眼门口目瞪口呆的两人,冷声道:“闹什么?吓坏我夫人,拿你们试问!” “夫夫夫、夫人?!”白衣青年扒开嘴上的大手,一双漆眸瞪得更大了,“现、任?啥情况!” 黑衣大哥淡定的猜测:“我回来以后,瞥了眼公司官网,官网头条就是老板迎娶凤家大小姐的新闻。这位应该就是、凤小姐?” 白衣青年抽了抽嘴角,憨傻的心直口快道:“可你当时不是振振有词的说,老板肯定不会任人摆布随便娶媳妇吗!” 黑衣大哥尴尬握拳遮在唇边,咳嗽两声,“被逼着娶的和本来就想娶的,那能一样吗?谁知道凤小姐就是老板早就想娶的那个……” 纵使他说得小声,我也还是听见了全部。 我是殷长烬早就想娶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我怔怔地昂头看他,目光落在男人冷俊完美的侧容上,心里不由得乱糟糟。 殷长烬无声捞住我的手,握在掌心。 沉默片刻,冷脸问话:“事情都办好了?” 两年轻大哥这才正经起来,老实赶过来回话:“办完了,善后工作已经处理干净了。” “老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在肚子里吧!我们哥俩最靠谱了!” 殷长烬扫了眼嬉皮笑脸的白衣青年,无情泼冷水:“无咎办事我放心,但你,和靠谱两个字沾边吗?你不给无咎拖后腿就已经算无咎走运了。” “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我也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无、嗯助理啊!” 白衣青年看着只有二十二三岁的年纪,长相端正,面如冠玉,性子也好,大大咧咧地像个长不大的鲁莽少年。不甘地迈到殷长烬跟前,没良心的拆自家哥哥台: “老板你忘记了公司里的发财树都是怎么噶的吗?要论靠谱,我哥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黑衣青年双臂环胸惬意反呛: “啊对对对,我是不小心伤害了公司几盆发财树,你呢?两个月前你拿老板笔记本电脑刷直播,看人家美女批命,结果一杯奶茶全倒老板笔记本电脑上了! 害老板去给公司部门经理开会的时候怎么按都打不开电脑,被迫散了会。说起来,老板还不知道那台电脑是被你搞坏的呢!” “我、你,老黑你怎么能告我状呢!”白衣青年心虚连退好几步,拉开与殷长烬之间的距离,生气的一脚踩黑衣青年脚背上,踩得黑衣青年嗷嗷大叫好几声。 “小白,你干啥!” “我还想问你呢,说好的帮我保密呢,我今天要是死在这必得拉你垫背!” “我不说老板就不知道吗?你天天偷拿老板电脑玩,专门刷一些美女主播的直播间,还有美腿小视频,老板上回开董事会电脑弹出好几次擦边小弹窗。 气得老板会议一结束,就把电脑丢给了秘书办,让小吴给电脑从内到外使劲杀一次毒,那会连电脑自带的扬声器都被小吴给杀成哑巴了!” “……呜,人活着还不能有个爱好吗?” “谁家爱好是看美女批命,明知道那是假的,还被人骗了三万块。” “……” 看来,这两位就是吴特助口中那坑蒙拐骗样样在行的卧龙凤雏,殷长烬身边最受信任的范助理与谢助理了…… 这么闹腾,很难想象殷长烬这样安静的上司,平时是怎么受得了他们的。 但,这性格我喜欢! 这两位虽然行为离谱精神异常,但一看就是好相处的耿直人。 眼见着卧龙凤雏就要在办公室里打起来了,殷长烬随手扔了份文件给他白衣青年,制止道:“好了,一回来就吵嘴,下辈子投胎就该让你们做哑巴。” 白衣青年瘪嘴:“老板~” “你再来这死出,我把你扔出去!” 白衣青年顿时捂住嘴,乖乖手动消音。 黑衣青年低头憋笑,稳重随和的请示殷长烬:“老板,我们已经去行政那边报告到岗了,小吴回家休假,从今天开始我俩跟着你,接下来有什么活要安排给我俩吗?” 殷长烬顺手拿过椅子上的外套,遮在我肩上平静道:“公司没什么事需要你们出手,你们现在的任务是,替我保护好我夫人。” “我们保护夫人,那你呢?” 白衣青年心直口快地好奇问,殷长烬剜了他一眼: “这几天我还要来公司办事,不能时刻陪着栀栀,她对殷家不熟,一个人待在家里会无聊,你们帮我护好她,别让她被殷志国一家子算计了就行。” 黑衣青年点点头:“明白。” 殷长烬接着向他们介绍我:“这是我夫人凤栀栀,凤家流落在外的大女儿,记清楚了,别把她和凤家那个弄混了。” 白衣青年激动证明:“看!我就说吧,老板肯定看不上那个凤微雪!也看不上那个叫李月牙的小明星!” 简单告诉他们我的身份,殷长烬再向我介绍他们:“范无咎,谢必安。我助理,有事安排他们去做就行。” 我喃喃重复了一遍他们的名字,感觉不对劲:“范无咎谢必安……无常爷?” 白衣青年猛地呛了声,忙摆手解释:“那个,碰巧!同名而已,同名而已!” 黑衣青年和善地与我道:“夫人以后叫我小范,叫他小白就好。” 我轻轻哦了声,有礼貌地报以一笑:“叫我栀栀就行,栀子花的栀。” “栀子花……怪不得老板这些年突然喜欢上了栀子花,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啊。”白衣青年故作阴阳怪气。 我怔了怔,一头雾水:“啊?” 范无咎暗中给了小白一胳膊肘,赔笑着解释:“栀栀你别听他说胡话,他成天疯癫无状,我和老板都习惯了。” 白衣青年:“呸!” 殷长烬脸色略显奇怪,揽住我的肩安静片刻,道:“天黑了,我带你回家。” “好。” 又可以蹭大老板的车了,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蹭过一次他的车,我今天坐市长家车时总觉得车座太硬不舒服。 人啊,享过一次福就没法吃苦了。 殷长烬收拾完办公桌上的文件就带我和两位助理大哥一起下了办公大楼。 司机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范大哥打开车门,我和殷长烬坐进后排,他与白助理则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了驾驶位与副驾位上。 车子平缓开出公司大门,上了广阔大道。 路上副驾位的小白好奇心极重地扭头找我八卦: “栀栀你是凤家的女儿?你怎么会突然变成凤南天那老王八蛋的闺女呢!” 我无奈歪头靠窗户: “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生活在望仙村,我妈走得早,我爸酗酒还赌博,我爸一直盼着我能给我妈带来一个儿子,但可惜他没能如愿。 我妈走后,他也相看过不少新媳妇,但他命里夫妻宫受创,子女宫无子,那些相亲的女人们不是嫌他穷就是嫌他赌,脾气差,最后一个也没成。 头两年他还对相亲颇有信心,后来可能是失败太多次,相亲相得他麻木了,他渐渐就放弃了,不抱希望了。 他心里郁闷,脾气也日愈暴躁,成天抱着啤酒喝,赌博赌得好几宿不回来。终于,在我二十岁那年,他把自己喝死了。 我那会子在京城上大学,是奶奶借邻居家的电话联系上我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我请假回家奔丧,出钱给我爸处理完后事,我爸下葬那晚我奶奶突然拉着我的手告诉我,我爸不是我亲爸,她说我是我爸和我妈从京城大医院里偷回家的。 我爸把我抱回去时,我脚上还挂着一个牌子,那牌子上写着我父母的名字,还有家庭住址,我爸扯掉那牌子本来是要丢进火盆里烧掉的,是她多留了个心眼把牌子藏了起来。 我上大学后奶奶就拿着牌子四处打听我亲生父母的事,最后终于打探到我父母是京城五大家族之一的家主与家主夫人。 我爸没了,我奶奶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她想让我在京城有依靠,想让我像个正常女生一样生活,就把我带到凤家去认亲了。” 范助理开着车,不解问道:“二十岁,应该是几年前的事了吧,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凤家有位流落在外的大小姐?” 我耸了耸肩:“凤南天嫌我一身穷酸味,不肯认我呗。” 小白听完义愤填膺道:“什么垃圾人,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那你和我们老板又是怎么……突然结婚的?” 我坦白道:“因为你们老板出车祸没命了,殷立疆想用凤微雪的生辰八字压制你们老板的冤魂,好让你们老板永世不得超生。 可凤微雪对外公布的生辰八字其实是我,这个真正的凤家小姐的生辰八字,而凤微雪自己也不乐意嫁给一个死人,凤南天心疼凤微雪,就找人开车撞了我奶奶,逼我现身和你们老板签婚书,给你们老板配阴婚。 幸好你们老板命大,我俩结婚第二天他就醒了。” “配阴婚!”小白摇头啧啧两声,“他们还真敢想,老板,没想到您老人家还有被人逼婚的一天啊。” 殷长烬脸黑,“闭嘴!” 范助理长叹一口气,唏嘘道:“栀栀你这命真是太坎坷了,幸亏遇见我们老板,你放心,以后有我们老板在,任何人都别想再欺负你。” “我脾气挺大的,以前也没人欺负我。” 刚说完,范助理一个刹车害我后脑撞在了椅靠上。 我瞬间疼的呻吟出声,捂着脑袋弯腰:“我的头……” 范助理看了眼后视镜关心道:“你脑袋怎么了?” 殷长烬见状熟练的把我揽过去,按在腿上,用指腹揉了揉伤口旁的头皮:“回门那天被凤南天老婆砸了。” 小白吸了吸鼻子:“老板你没有砸回去?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 范助理再次给了小白一拳头,“胡说什么,老板会当着栀栀面这么残暴吗?” 我:“……” 殷长烬:“……” 回到殷家,刚迈进楼房客厅的门槛,一黑衣保镖就迎了上来,恭敬通知殷长烬:“家主,老太太让您和夫人今晚一起过去用晚饭。” “知道了。”殷长烬随手把外套扔给范助理,牵着我体贴道:“先带你上楼加件外套。” “好。” 范助理和白助理留在楼下没跟上来,进入卧室,他去衣帽间给我挑了件衣摆有金线莲花刺绣的黑色大衣,像伺候小孩子一样亲自帮我穿上。 “入秋了,晚上多穿点衣服保暖,别把自己冻坏了。” 现在的天气的确越来越凉,我一到晚上就想往他身边蹭…… 毕竟,他真的很暖和。 整理好自己的大衣,我克制住想往他怀里凑的冲动,见他身上只有一件衬衣,小声问:“你不冷?” 他挑眉:“我火气旺。” 我:实名羡慕啊! 他忽从旁边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枚米色绒面小盒子,盒子打开,竟然装一枚亮晶晶的钻石戒指。 戒面是镶满亮钻的银色栀子花,钻体晶莹剔透,似水无暇,灯光一照还能折射出淡淡五色光。 好看优雅,还贵气! 他执起我的手,不出意外地把戒指戴在了我的右手无名指上,眸光温暖道: “今天拍卖行有场会,压轴拍卖品就是这枚栀子花钻戒,是国内顶尖钻石设计师刚设计出来的一款新品,我让人拍了下来,你我结婚这么多天我也没找到适合的戒指送你,这枚就当做是我们的婚戒了。” 婚戒啊,戴在手指上沉甸甸的啊,谁能拒绝得了这么一位有钱有颜还大方,动不动就送宝石钻戒的老板啊! “殷总。” “嗯?” “我们好像才刚认识没多久……” 他抬起幽深的眸:“怎么?” 我举着爪子表面镇定实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但我好像被你惯得脸皮越来越厚了。” “怎么说?” 我厚颜无耻的宝贝护住钻戒:“你刚把东西拿出来,直觉就告诉我,你肯定是送我的……关键第一次收你东西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可现在,我好像收得心安理得……一点也不觉得不踏实!” 他揉了下我脑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你老公送你的东西,有什么不踏实的。” 我歪头怀疑:“殷总你、谈过恋爱吗?” 他淡淡回答:“没。你呢?” 我爱不释手地摸着钻石戒指,“也没,我母胎单身狗。” “所以,我算初恋?”他眼里藏着笑。 我哽住,猛吸一口气羞窘低头:“现在、还没恋呢。” “栀栀,你抬头。”他说。 我听话昂头,好奇:“干嘛?” 他忽然大手捞过我的后脑勺,不给人多想的机会,揽我入怀,薄唇覆在了我的唇上—— 我陡然浑身一颤,震惊的瞪大眼,全身血液刹那沸腾,老脸燥热滚烫。 他他他他、他这是在干嘛? 唇上凉软的触感,好舒服,有点上瘾…… 他亲了我! 可我为什么,连反抗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又或者说,我根本没想过拒绝他。 证都领了,亲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心跳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他一只手扶着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掌用力摁压我的脊背,把我往他怀里揉…… 过分亲密的接触让我一时间脑子昏昏沉沉,眼前犯模糊。 他张唇贪婪地往我唇上辗转反侧,深情索取,一双泛着深红底色的冷眸不觉间添了几分沉醉之意。 收敛着吻了我一会儿,他放开我,大手还护在我身上,醉眼迷离地低眸凝望着我,浅浅道:“夫人,你心跳好快。” 我老脸更烫了,羞涩地咽了口口水,“我、初吻,没、没经验。” “无妨。”他低头,抵着我的额,眼底深情款款:“我也是,不会笑话你。” 还笑话我?大哥你突然来这一招,我受不住啊! “老板你、到底想干嘛?”我心乱如麻。 “不干嘛。”他将手搭在我的腰上,抵着我额头阖目道:“只是想告诉夫人,我们现在就可以、恋爱。” 第23章 我老婆,还是你老婆? 恋爱? 我耳鬓滚烫,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猛速…… 他的意思是,想和我谈恋爱? 不行啊,这样我会当真的…… 他是谁,京城首富,殷家家主,创宏集团的董事长,年纪轻轻便已立于商圈巅峰……而我只是个破算命的。 他身份尊贵,想要女人,京城多少豪门排着队想把自家闺女送过来伺候他。 我算什么。 虽说这辈子开局摸到了一手好牌,投胎到凤家,有一对豪门父母,可后来我的人生简直是一路下滑跌入谷底。 要不是绝处逢生,被师父与五位师兄拉了一把,我现在怕是早已投胎成了另一个人。 凤家认回我纯属被迫,就算我现在担着凤家千金的名,可整个京城谁又会真把我当做凤家小姐呢。 在他们眼中我仍旧是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乡下土包子,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殷长烬你别这样。”我心慌意乱避开他灼热真诚的目光,底气不足地低喃:“开玩笑也得适度。” “我这样,像开玩笑?”他握住我的指尖,像怕吓着我,刻意轻声:“我不会给你压力,我只是说,栀栀,我们可以先从恋爱开始。” 我绷紧脊背连咽好几口口水:“我、我们之间差距很大。” “哪里大?” “你很优秀,是京城首富,你想要老婆京城有的是豪门千金愿意对你交付真心。” “我对她们不感兴趣。” “我配不上你的,我们身份不对等……” “我是殷家家主,你是凤家大小姐,五阳观的嫡传弟子,如何不对等?” 我不敢做梦,哽了哽:“你也知道我这大小姐的身份就是个虚名……” 他突然再次把我按进怀里,温柔呵护:“可京城首富的夫人,不是虚名。栀栀,留在我身边,试一试,可好?” 我被他这通操作给惊得说不出话,脑子一片空白:“当初不是说,三年……” 他揉揉我的脑袋,如实交代:“那时怕吓到你,权宜之计罢了。栀栀,你过来,我就没打算再放你离开过。” 我猛吸一口凉气,他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按照我多年看狗血言情剧的套路,他不应该,即便有这想法也不会让我察觉,等我越陷越深了,再告诉我真相? “但是,咱们才刚认识没多久,殷总,你了解我吗?你这个恋爱……谈的也忒草率了吧。” “谈恋爱不就是为了互相了解么?还是说,栀栀你觉得我不好?”他的指腹缓缓滑过我的掌心,悄然与我十指相扣。 我闷在他的肩膀上猛吞口水:“你当然很好,我是、怕你后悔!”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后悔的是夫人呢?”他调侃。 我哽住,假装理直气壮:“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可是首富,我跟着你吃喝不愁,可比我自个儿开算命铺赚钱轻松多了,而且傍上你这个大款,以后凤家就拿我没办法了。” “栀栀,你相信天意吗?” “天意……” “既然上天安排你来到我身边,那就证明你我有缘,我们不如就顺应天意。” 顺应天意…… 其实,老实当他夫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和人谈恋爱,殷总,我……” 他没等我说完就开口安抚道:“别怕,这是我该考虑的事。栀栀,你只需要乖乖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愣了很久,才迟钝地点头:“哦……” 想了想,我没忍住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怀疑道:“你今天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了?你不会生病或是受刺激了吧。” “没有。”他拿下我的手,沉稳地搂住我:“有些话,早就该和你说了。” 我靠在他怀里,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他一直搂着我不放,我犹豫了下,抬手拍拍他后背:“我们、该去见奶奶了。” 他嗯了声,这才松开我,牵着我的手带我出门,“今天应该有外人在,饭桌上不用太拘谨,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管。” “好。” 由于晚上这顿饭是殷家的家宴,范大哥和白助理不方便一起过去,因此下楼后殷长烬就安排他俩去后面餐厅和保镖队长一起吃吃喝喝了。 两位助理都是好打发且好脾气的人,两人勾肩搭背离开时还高兴嚷嚷着要去和保镖队长斗地主,赢保镖队长的小钱钱。 家宴设在殷家单独的宴会厅里,我和殷长烬赶过去那会子,家里的厨师团队们已经把开胃菜给上完一波了。 宴会厅内,一尘不染的白地板上倒映着正上方似瀑布般流光溢彩的水晶灯灯影,年轻的女佣人们规矩站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 厨师长把两碟摆盘精美的小菜轻轻放在转桌上,穿西装的侍者小心翼翼自里屋展柜里取来一瓶高档红酒,将红酒开塞,倒进醒酒器。 做完这一切,招呼专门的人用清水洗高脚杯。 如殷长烬所料,家里今晚确实来了别人。 我和殷长烬刚从容落座,老太太就和善地笑着向我们解释: “长烬和栀栀过来了,今晚月牙来看你们四叔,正好玉池也来家里瞧芷儿,我就想着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不如都留下来吃顿饭热闹热闹,让人把你们小两口也喊过来。 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栀栀多认认京城五大家族的合作伙伴,这整天被长烬你拎在身边藏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老太太话音刚落,殷芷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语调上扬,故意讥讽: “大哥现在可宝贝这位凤小姐了呢,去公司都要带在身边,一刻也舍不得分开,果然是新婚燕尔,小两口最情深意浓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这份情义又能维持多久呢? 奶奶是该让她多见见世面,毕竟咱们殷家是首富家族,可和普通的小门小户没法比,更何况是乡下那些穷人了。 这以后凤小姐出门要是连五大家族的公子小姐都不认识,咱们殷家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说咱们不会教媳妇的。” 早就落座在殷志国两口子身边的李月牙这会子也一副自家人做派,附和道: “就是就是,我今天去公司见到了凤小姐,凤小姐可是连会议室的门都敢乱闯,公司那些董事都在私下说的可难听了,说凤小姐……比公司端茶倒水的仆人还不懂规矩,没有教养。” 我深吸一口气,这群人,我不招惹她们,她们又来犯我! 昂头正想怼回去,但谁知一抬眼,视线落在殷芷挽着的那名年轻男人身上……我不由愣住。 那熟悉的眉眼,一如既往喜欢浅色西装的穿衣打扮,即便时隔一年多没再见,他再次出现,上回与他相见的画面还犹在眼前…… 周家公子,玉池,周玉池? 原来是他。 故人重逢,他再瞧见我亦是面上一喜,意外道:“栀栀,你真的在殷家?” 坐在我身边的男人拧了下眉,戒备地看向周玉池,悄然握住我的手,平静道:“夫人,你们认识。” 平缓的语调听起来不像是问句,倒像是陈诉句。 不过当场反应最大的还属殷芷。 殷芷没算到我和周玉池是老相识,诧异瞪大眼,扭头盯着周玉池抬高声问:“玉池,你和她认识?你们怎么会认识呢!” 周玉池敷衍笑笑,推开殷芷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贯温文尔雅: “殷小姐不知道,我和栀栀是一个大学的校友,我是栀栀直系学长,比栀栀高两届。” “你们两个竟然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她怎么会和你同一所大学!”殷芷不相信地瞪大美眸,转头又来质问我:“你不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吗?你怎么会有资格上京大!” 浓妆艳抹的女明星抚弄了一把波浪卷发,附和着讥讽: “就是,连凤二小姐都没能考上京大,你怎么可能会和周少是校友? 周少,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就算你和凤小姐是旧相识,不好让凤小姐在这种场合下不来台,有心抬举凤小姐,也要看凤小姐有没有这个实力受周少你抬举啊。” 周玉池淡淡一笑: “李小姐说笑了,殷家是什么地方,家主迎娶家主夫人难道不做背调么?栀栀的确是我的学妹,当年她是她们县的高考文科状元,全市排名前二十,高考放榜前一天就被京大的招生办给抢先录取了,单是京大给的奖学金就有二十万,这事在当地上过新闻,你现在去网上搜一下应该还能搜到。” 殷芷不死心地掏出手机,立马打开浏览器搜了遍,可却在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后俏脸一白,愤恨地关上手机,气不打一处来的嘴硬道: “学习好又怎么样,不照样还是沦为街头骗子,为了钱不择手段,抢了微雪的身份,还抢微雪的姻缘!玉池你可别被她的虚伪面孔给骗了,她面上清纯,实际上就是个爱慕虚荣的下贱货!” “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嫂子呢!”殷锦书为难地看了眼她,又瞧向我,有意提醒:“大哥还在这呢。” 殷芷毫不畏惧地再次挽住周玉池胳膊,昂了昂下巴咄咄逼人:“那又怎样,有脸干见不得光的事,还没脸承认么?” 我忍无可忍地正要张口反驳,殷长烬忽然握住我的手,拦住了我。 我憋住想怼回去的话,默默承受下来。 算了,忍,谁让人家是首富家的小姐呢! 但,让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她话音刚落,候在边上等候指示的一名中年阿姨突然三步并两步迈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地照着殷芷妆容精致的俏脸上狠狠呼了一巴掌—— 巴掌之响亮,吓我神魂一激灵! 这什么情况? 殷芷显然也被打蒙了,僵了两秒钟,颤着指尖捂住迅速红肿的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滚,不可思议地瞪着中年阿姨,又气又委屈地拖着哭腔撒泼大吼: “你干什么呢!你活的不耐烦了敢打我!” 殷志国两口子也这才醒过神,当即就猜到了实情,恶狠狠看向殷长烬,恼怒至极地兴师问罪:“殷长烬,你想干什么!” 我震惊地吸了吸鼻子,偏头看他。 原来不让我动手,是因为他会动手…… 中年阿姨严肃呵斥道: “殷芷小姐目中无人,冒犯家主夫人,我只是奉家主之命代为管教! 殷芷小姐,于公,你是殷家的堂小姐,家主与家主夫人才是殷家的主人,在女主人面前如此言行无状,实在失礼,没有教养! 于私,夫人是你的堂嫂,身为妹妹多次言语侮辱堂嫂,实在不像话,殷芷小姐,家主以前不常回家,不代表他就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训完殷芷,中年阿姨又转身不卑不亢直面殷志国: “四爷,殷家规矩,除了老殷总,你不可直呼家主名讳。四爷你教女无方,要是你无暇管教殷芷小姐,我可以代劳。” 一句话堵得殷志国老脸发紫:“反了反了,大哥,你可得为我闺女做主啊!” 殷立疆端着长辈架子,不满地问罪:“长烬,我劝你见好就收!” 殷长烬不屑地睨他,“我不对女人动手,你们也别逼我。四叔,有些东西我能给你,也能收回来。殷芷要是再这么惹是生非,殷家就不要待了,滚回京郊自己家待着。” 殷芷捂着脸憋屈抽泣:“大哥你怎么能这样……” 殷长烬冷漠威胁:“以后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栀栀一句坏话,我就把你扔给段家,让他们的人好好治一治你!” “段家……”殷芷目露怯色地默默往周玉池身后退,害怕地自言自语:“段家可是黑道上的……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殷芷亲妈夏子荷见势不对立马起身拉住殷芷服软: “哎呀,小姑娘们之间有误会拌个嘴而已,无伤大雅,当不得真的!来芷儿,快给你嫂子道歉,你哥最近在外忙工作已经很累了,你就别惹他不开心了。” “妈!”殷芷不甘心的反抗,夏子荷狠狠剜了殷芷一眼,暗中给殷芷使了个眼色,硬拽着殷芷走过来给我道歉:“芷儿乖,快给你嫂子说对不起,你嫂子大度,肯定会原谅你的。” 这个四婶,还真是精明得很,好话都被她说尽了。 殷芷迫于殷长烬的威压,只好满脸不情愿地走到桌子另一头,面向我气呼呼的敷衍了句:“对不起,行了吧!” 我假装没听见,不想看她。 殷家老太太看我还闹着情绪,慈祥地拉过我手发话: “芷儿是被老四两口子给惯坏了,是得让她懂点规矩,栀栀受委屈了,奶奶都知道。这孩子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生她的气了,而且你看,今晚家里还有客人呢。” 老太太这是在提醒我,殷芷丢人可以,殷家在外不能丢脸。 我看了眼圆桌对面不敢吱声的李月牙和站在不远处的周玉池,周玉池此刻也走过来帮忙搭台阶:“是啊栀栀,殷小姐不懂事,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再怎么说殷芷都是他的未婚妻,我要是在这种场合不给殷芷留面子,就等同于存心和他过不去。 周玉池从前帮过我,我没必要闹得他心里不痛快。 没办法,我只能冲殷芷扯出一抹假笑,善解人意道:“妹妹知错就行了,我接受妹妹的道歉。” 如此虚情假意的我,换来了殷芷一个凶狠的白眼。 殷长烬用余光扫了遍众人,没说话。 老太太打量着殷长烬的脸色,笑着招呼殷芷和周玉池落座:“芷儿,玉池,坐吧。别管他,长烬这孩子打小就不爱笑。” 不是打小不爱笑,是不稀罕对这些虚情假意的亲人笑吧。 待众人都落座后,厨师们开始上第二批热菜。 其中有碗芙蓉蒸鸡蛋放在了我的手边。 我一看见这道菜,瞬间就认出这是殷长烬母校食堂师傅的拿手好菜…… 他还真把学校食堂的师傅请来了。 我意外地扭头,对上他正好看过来的温暖眸光。 他瞧出我想问什么,抬手捞过我的脑袋,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与我浅声咬耳朵:“尝尝,是不是味道没变。” 我猛吞一口凉气,点头:“嗯。” 他随即给我盛了一小碗蒸蛋。 殷锦书隔着殷长烬给我夹菜,欢喜道:“嫂子,吃虾,还有那道桃花玉露团也好吃。” 殷锦书是个小吃货,听她的嘴巴绝对享福。 “好啊,谢谢锦书。” “来一勺玉露团。” “嗯,又酸又甜的!” “特意做的酸甜口味,单做甜会腻,还有这个,鸳鸯酪。”殷锦书伸着胳膊给我夹菜,几筷子夹完竟觉得殷长烬碍事了,没良心地要求殷长烬:“哥,你能不能和嫂子换个位置,这样我不方便。” 殷长烬夹四喜丸子的动作一顿,一脸不悦地把丸子放进我碗里,反问了句:“我老婆,还是你老婆?” 殷锦书嘁了声,“行,你老婆,等你明天去上班就是我的了!” 殷芷见锦书和我亲近,很不爽地夹菜塞进嘴里:“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