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抽全家,下灭恶魂,玄妃狂又狠》 第一章 信不信我把你全府屁股摸个遍 香。 真香! 引鬼垂涎,难以招架。 一个男人香成这样,实属让人有些意外。 师浅浅趴在水边,看着温泉池中慵懒闭眸的男人,暗自咽了咽口水。 真想吸一口,尝尝他的阳气,是不是也与众不同。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师浅浅一个倾身,凑到了男人身侧。 极近的距离,男人的面容清晰可见,清隽仙逸,如清风朗朗,明月姣照。 脖颈修长,锁骨深壑,搭在浴池边的双臂,线条明晰,即便朦胧的雾气环绕着,水面之下看不真切,也知是宽肩细腰大长腿的好身段。 人和那香气一样勾人! 师浅浅唇角轻扬,朝着他的耳畔,轻轻吹了口气。 见男人没有反应,随即又伸手,一手环着男人的脖颈,另一只手顺着他的眉梢缓缓滑落,指尖掠过高挺的鼻梁,在唇瓣细细摩挲,最后没入下颌,绕着他的喉珠轻抚。 极尽暧昧和挑逗。 但即便这样,男人也好似入定一般,对此不为所动。 还装! 师浅浅神色暗了暗,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这可是你逼我的哦!” 翻身入水,她径直跨坐在了男人身上。 转手没入水面,缓缓向下。 就在她即将掀起男人最后的隐秘时,男人终于舍得睁开了双眼。 冷冽怒意一闪而过,挥手间,池水翻涌而起形成一道水幕,隔绝师浅浅视线的瞬间,从池中一跃而出。 等水幕落下,男人已经站在不远处,慢条斯理地系上了里衣。 啧,真可惜,什么也没看见。 师浅浅从池中飘了出来,身上不染一滴水珠。 “总算是装不下去了吧,我就知道,你是能看见我的。” 男人站在窗边,一身月华,好似仙外人。 脸色里有着虚弱的苍白,更添几分破碎的清冷。 看过来的目光倒是随意。 “鬼魂本王的确见过不少,可像你这么好色的,还是头一个。” 他语气懒懒的,还随手拿起浴巾擦起了头发,连看都懒得看师浅浅一眼。 话不好听,但说的却是事实。 而且美色加持,师浅浅突然觉得,他更香了。 毕竟第一次做鬼,有些诱惑,的确很难扛得住。 也不对,她如今还不能算是鬼。 准确来说,只是生魂。 她本是21世纪天师府第六十六代嫡传女天师,那平时都是和阴司使者拜把子的程度,万万没想到,这次出个任务,竟然被恶鬼算计死于非命。 她不服,魂体外逃,还被天雷给劈穿了! 等再醒来时,竟然跨越时空穿到了历史不存在的天月国,还附身了刚死的相府六小姐。 也是巧了,这位六小姐不仅和她同名,长得还像。 就连悲惨程度,也有的一拼。 这六小姐本是百年难遇的福寿命格,好运汇聚,本该幸福一生,却没抵过人心险恶。 整个相府皆拿她当垫脚石,以阴损的术法,强行夺取她的气运,府中之人靠着她的气运,个个混得风生水起。 而她,却因为气运被夺体弱多病,不到双十年华便死于非命。 为了活命,师浅浅和这六小姐各取所需,达成了协定。 师浅浅帮这六小姐讨回公道消除枉死的怨气,渡她安乐投胎。 作为回报,她便用六小姐的身体,借个尸还个魂。 只是当初天雷太过蛮横,她的七魄当场就散了,她拼尽力气才保住了三魂,成了游离在躯体之外的生魂。 她七日之内必须收回七魄,再以五行聚魂阵重聚魂魄,才能重回肉身,真正复活。 但收回七魄重回肉身,就必须要有人摆阵,她是魂体无法操作,活人又都看不见她,找修者还怕被收... 偶然听闻,这体弱多病的闲王景辞深,有阴阳眼。 所以便上门一试。 这才有了刚刚的撩拨。 之所以手段极端,是因为师浅浅真的着急。 她的德行她自己知道,若是七魄在外的时间越长,就保不齐会惹出什么祸端。 尤其是好色的欲魄... 师浅浅快步上前,“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景辞深披上外衣,举手投足,皆是一股骨子里透出的散漫。 轻咳了两声,而后不紧不慢地道,“我不觉得,和一只鬼有什么交易可做。” “当然有,你既能看见我,也该知道,你府门外可是围了一圈孤魂野鬼。我没猜错的话,都是因为你身上的香气引来的,你身怀异香,专招魂灵,想必你也因此很是困扰,我可以帮你解决这异香,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你,只需要帮我摆几个阵,找几个人,怎么样?” 景辞深侧眸看向师浅浅,片刻沉默之后,响起了一声轻笑。 “我怎么不知,师六小姐竟会玄师的驱鬼之术?” “怎么会的不重要,只要我能帮你...” 等等! 师浅浅突然反应过来,“你认识我?” 景辞深半抬着眉梢,倒是有些诧异,“怎么?赐婚已有月余,师六小姐竟还不知自己的未婚夫是谁吗?” 未婚夫? 赐婚? 师浅浅愣了半晌。 脑海里浮现陌生的记忆。 是她附身六小姐时,接受到的属于原身的记忆。 没错,月前的确有道赐婚的圣旨。 难道赐婚的对象,是景辞深? 这么巧的吗? “那正好啊,我帮你驱鬼,你帮我复活,终归是一家人,也理应互帮互助的。” “不,现下我觉得,抬个灵位进王府,或许更清静些。” 景辞深拂袖从师浅浅的身侧掠过,带起一阵清风,径直朝外走了出去。 “你认真的?当真不帮我?” 师浅浅赶紧追出去,景辞深头也不回。 “不帮。” 一侧跟着的近卫任耀看了看左右,“王爷同属下说话吗?” “没有,春雪图到了吗?” “到了,在书房!” “好。” 景辞深大步流星,有些迫不及待的朝着书房走去。 丝毫没有再理师浅浅的意思。 师浅浅双眼一眯,“这也是你逼我的。” 此话一出,景辞深眼皮一跳。 不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当他回头,就见师浅浅一手拍在了任耀的屁股上,还捏了一把! 景辞深脚步一顿,眼角肉眼可见地抽了抽。 要命的是,任耀一个抬头,正好就和景辞深对视上了。 片刻的诧异之后,耳根都红了起来。 不敢置信地退后一步,“王王王...王爷,属下已经有心上人了,是纯纯的...女儿家...” “滚...” “好嘞!” 不等任耀说完,景辞深一声轻喝,任耀就一溜烟跑开,见鬼一般。 “哈哈哈...” 师浅浅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景辞深却脸色微黑。 有了几分怒意。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不不不,王爷你好像误会了,我生性从不求人,与你做的也是交易,你不同意,我只能用用我的法子。” “你这是耍无赖。” “是又如何,管用就成。” 师浅浅可真是坦荡,坦荡的有些过于气人。 “王爷若还不答应,那我就日日跟在王爷身边,像刚刚那样,把全府的屁股都摸个遍,然后都说是你摸的。” “你还是个女子吗?” “呐,如假包换!” 师浅浅摆了个扭捏的姿势,前凸后翘。 景辞深气笑了。 想说什么却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干脆一挥衣袖,转身进了书房。 这次师浅浅倒没有跟进去,只是在身后喊道。 “王爷好好考虑一下哈,明日给我答复哦,对了,除了摸屁股,我还擅长撕书画的哦,什么春雪图夏霜图的,我最喜欢了!” “砰!”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景辞深不见身影,师浅浅也就收起那笑意。 这景辞深,可不是一般人。 本是先帝独子,身份尊贵的皇嫡长子,也是皇位唯一的继承者。 只可惜,他自小多病,一副身子骨弱不禁风。 又生性散漫,无心帝位权势,志在风花雪月逍遥一生。 钦天监还断言他命格孤寡,不适尊位。 一度让满朝文武上书废黜。 不过先帝疼惜,顶着压力让他继位。 但在先帝早逝后,他却禅位给了自己的皇叔,并自封闲王,赐字闲之,意在清闲一生,让如今的圣上安心。 尊崇的帝位他不稀罕,滔天的权势他也不要。 是个狠人! 这样的人,师浅浅莫名有些敬畏,因为看不透。 更何况,她此前想算一算这景辞深的命格,却只见星河浩瀚,广阔无垠。 以她的道行看不真切,但大概能知是倾覆之局的大兴大灭。 也就是说,天下大局,兴灭皆于他相关。 想到此处,师浅浅看着内里的身影,心底发寒。 一个体弱又不修行的人,能影响天下局势,只能说,他的心计城府,可怕的厉害。 也就在这时,她眸色一沉,转头看向东侧的方向。 伸手抚上灼热的脸颊,眼底怒气浮现。 怕什么来什么! 该死的欲魄,这才多会儿的时间,你就按捺不住了! 不敢耽搁,师浅浅一闪身便消失不见。 就在她消失之后,书房的窗口处出现一道身影。 一袭道袍,仙风道骨。 看着师浅浅离开的方向。 “命星已现,她就是那个人!” 而景辞深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只是精心看着那幅春雪图。 “嗯,的确是赵大家的真迹。” “她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留在你的身边,否则...” “哎,师叔,你快过来看看,这里的落笔可真是一绝啊....” 道长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景辞深,这时候你还只顾着看画,你是不想活了吗?” 活? 景辞深唇角那漫不经心的笑意顿了顿。 “想活吗?” 自顾自的反问,景辞深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衣袖掩藏之下,手腕处隐约可见,一道暗黑色的斑纹,正在延伸。 幽暗复杂的神色,斑驳在景辞深的眼底。 五指收拢,随即一声叹息。 “好吧,我果真还是个俗人!” 景辞深小心翼翼将画收好,然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走到一半时,却又回头看向道长。 “可有知晓她若帮我,她会如何?” “只知命星之人可以帮你,却还未知如何帮,有何后果。” “若于她不利...” “到了此刻,你还顾及他人吗?你可知你于这世间的意义?” “任何人于这世间,都有意义。” 景辞深说罢,一声叹息,这才转身,出了殿门。 “查出来了,记得告诉我。” “你去哪儿?” “青楼!” 一句青楼,道长胡子都气吹了。 “你说什么?你可从未...” “师叔,既然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困在身边,自然是先要把她抓回来。” “她一闺阁女子,怎会在青楼?” “当然会,因为...她好色!” 第二章 忍不住了,景辞深,让我亲一口 事实证明,景辞深说的是对的。 因为此刻的师浅浅,正飘在京都城最大的青楼之上。 也不对。 准确来说,是师浅浅的欲魄。 欲魄一袭妖娆的红,此刻正听着各种靡靡之音,好似老学究一般的,背着手从各个房间门前飘过。 “啧啧,不给力啊,全靠人家姑娘给面子!” “啧啧,这姿势跟做体操似的,是累歇的吧!” “呀,真是看不下去,人家姑娘都这么卖力了,你好歹站起来啊!” 欲魄撇撇嘴,“要不,我帮着...扶一扶?” 就在欲魄纠结于扶不扶这个人生难题时,身后便响起了一声怒吼! “扶你个傻叉,你变态啊!” 欲魄一个回头,就被师浅浅一手结印击飞出去。 这力道,足可见师浅浅的怒气值爆了表。 但欲魄本质来说,也是师浅浅。 除了欲望被放大数十倍之外,实力也是不相上下的。 一番纠缠,师浅浅竟拿这欲魄无可奈何。 欲魄还朝着师浅浅挑眉一笑,很是嚣张。 “师浅浅,你骂我可也是在骂你自己哦!” “脸都被你丢尽了,少废话,给我乖乖回去。” “凭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自由,自然是要找个男人好好享受一番,只可惜啊,我这眼光倒是随了你,看了这么多,都没入眼的,咦?等等...” 欲魄说着,突地停了下来。 随即目光落到了青楼侧门处。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从马车下来。 “极品啊!” 等师浅浅看清这极品是谁时,差点当场撅了过去。 那月白身影,不是那景辞深是谁? “你要是敢碰他...” “你看我敢不敢!” 欲魄的性子自是随了师浅浅的。 不等师浅浅说完,欲魄已然朝着景辞深冲了过去。 “景辞深,闪开!” 闻言,刚下马车的景辞深一个抬眸,在他无辜惊诧的目光里,两个一模一样的美女朝他冲了过来。 当然,这可不是温香软玉投怀送抱。 尤其师浅浅,那完全是要撞死他的架势。 师浅浅速度不及欲魄,赶紧朝着景辞深再度大喊。 “说你愿意!” 愿意? 景辞深一身反骨,自然摇头,“我不!” 但说完还是扯过一侧的任耀,“他愿意!” 说罢一个眼神过去,不明所以的任耀点了点头,“我愿意!” 话音一落,一道荧光一闪而过,直接越过欲魄,径直没入了任耀的体内。 生魂附身,征求得愿便不损自身。 几乎是瞬息之间,附身任耀的师浅浅一手拽过景辞深将他拉到身后。 与此同时,指尖划破,血流随着她的指尖变幻,一道血符瞬间完成,直直推向俯冲而来的欲魄。 劲风狂起,那血符一到欲魄身前,瞬间分散变幻,形成一道光圈,将她紧紧困在了其中。 欲魄不得出,瞬间怒气四起。 “师浅浅,你...” “真烦呐!最讨厌磨磨唧唧的!” 不等欲魄说完,师浅浅双手快速结印,那血符瞬间收拢,只听最后一声不甘的哀嚎,那欲魄便被血符浓缩成一道红色的光亮,转而没入了师浅浅的体内。 这就是生魂和人体的区别,若无怨念加持,实力相差,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也是师浅浅一定要求助景辞深的原因,否则凭她自己一个生魂,不说复活了,就连收回七魄都成很大问题。 欲魄一收,师浅浅也被弹出了任耀的身体之外。 她是只有三魂的生魂,即便附身于人也不能维持太久。 且刚刚欲魄回归,内里还需要抗衡。 师浅浅闭眼屏息,将欲魄全力压制。 而她身侧的任耀,扶着腰一阵儿晕眩。 不解的目光落到身侧神色淡然的景辞深身上。 又看了看四周,眉头紧皱。 这浑身酸痛的,若不是朗朗乾坤,四下里还有行走的路人,他真是要怀疑,刚刚王爷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毕竟不久前在王府还摸他来着! 景辞深倒是没有在乎任耀古怪的神色,而是打量着师浅浅。 因为,她不对劲。 脸颊通红,让本就明艳的她更加妩媚动人。 更重要的是,她周身好似弥漫起了一层粉色的雾气,引诱蛊惑。 就在景辞深准备开口时,师浅浅突地睁开了眼。 只一眼,景辞深在她眼底就都成了粉红星星,心底想要扑过去的冲动遏制不住。 师浅浅凭着仅存的理智转过身去,避开景辞深这惑人的美色。 “七魄回归时,主魂也会在短时间里受其影响。” 这话说的很明白。 欲魄回归,色心也会短时间影响师浅浅。 听到这话,景辞深很是识相的向后退了几步。 看了看师浅浅,又觉得距离不够,干脆转身上了马车。 “任耀,回王府...走快些!” 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下师浅浅一人无语地站在夜风里。 她就这么可怕吗? 但转念一想,景辞深回王府有什么用? 因为她也是要去王府的。 一想到景辞深浴池的好身段,师浅浅脸上就浮现了垂涎的笑意。 但随即又被她一巴掌压了下去。 想什么呢! 我是正经人! 那王府也是要去的呵呵呵... 这嘴角压不住! 根本压不住! 看着快速远去的马车,师浅浅身影一闪而过,等下一瞬,已经径直砸进了景辞深的马车里。 但... 映入师浅浅眼帘的,除了景辞深依旧迷人的面容之外,还有极其醒目的梵文披风。 披风上皆是繁杂的符文咒印,密密麻麻,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看来是常年魂灵侵扰造就的应接手段。 出自高人之手,魂灵若是敢碰他,怕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她也一样。 师浅浅唇角的笑意僵了僵,之后缓缓直起身子,坐的端正。 这马车的防护阵纹她都费了老劲才进来,又来个披风! 实在是无力招架了! “咳,那什么,别误会,我只是想同你谈谈正事...” 嘴里说着正事,可师浅浅看着他咽口水的模样还是被景辞深尽收眼底。 景辞深不由得又紧了紧领口。 懒散地靠在一侧,“正事?什么正事?” 师浅浅一个白眼过去,“得了,都去青楼找我了,还装什么?既然要合作,之前说的都算数,你帮我重回躯体,我帮你解决异香,这其中其他小事都好商量,但唯独一点...” 即便被色心蛊惑,此刻的师浅浅也格外严肃下来,“所有事情我们明面上谈,不可以欺骗对方,我最讨厌欺骗,你要是敢骗我,我弄死你!” 不得不说,师浅浅是有些姿色在身上的。 娇艳明媚里带着女子难有的英气傲娇,美的明艳张扬,让人不自觉就会被吸引。 尤其那双眼睛,灵动透亮还有着别样的压迫,好似看透人心一般。 即便是景辞深,此刻在她的凝视之下,竟也有几分心虚。 “其他都是后话,我只问你一句,无数高人都无法解决我的异香问题,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可以?” 景辞深的语气还是轻飘飘的,但师浅浅却从他懒散的眼底,看见了一抹冷意的审视。 不过却也恰到好处的避开了师浅浅刚刚的重点。 “你的高人没本事,不代表我没有,我如果没猜错,他们无非是从你的身体,你的体弱,你的病症,还有王府的地势,皇家的血脉等等去寻找你异香的原因。” “难道你不是?” “我是与不是,取决于你能告诉我多少你隐藏的秘密,换句话说,只两个字,命格!” 命格二字一出,景辞深披风下的指尖微微一颤,神色里倒是没有显露出什么。 “怎么?你还能看出我的命格?” “看不出,但我能察觉那是强大的命格,但往往强大的命格,伴随的也是强大的苦难,至于最终造成你异香苦难的原因,就隐藏在你未告诉我的秘密里。” 一语中的。 想要解决问题,就要先告诉她,他隐藏的秘密。 四目相对,各有所思。 一时间,马车里陷入一片死寂。 她向他展示了她的实力,却也展示了她的危险。 而他有自己的顾虑,却也有自己的赌局。 赌师浅浅的实力大过她的危险。 这同样也是师浅浅的赌局。 赌景辞深想活下去的欲望,可以强大过一切顾虑。 许久,景辞深才深呼一口气,又恢复了那副毫不在乎的懒散模样。 “也罢,便信你一次,不过,在异香解决之前,你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这笑里却又都有着彼此的算计。 师浅浅笑,成与不成,先复活了再说,大不了就溜,她又不是善男信女,甚至脸皮厚,不讲信用。 景辞深笑,入了他的局,再想走,可不是那么容易。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任耀的声音。 霎时间马车好似撞上什么东西一般,猛地一个颠簸飞冲。 巨大的推力,师浅浅作为魂体没什么感觉,但景辞深却被推着俯冲过来。 眼看着就要砸到师浅浅身上。 本是美男投怀送抱,师浅浅却差点吓得三魂也散了。 要是那披风盖上她,她可真是要死翘翘了。 也似是知道她的危险,景辞深控制不住自己的翻倒,但翻倒之际,眉梢紧皱,决意之间,将披风抛了出去。 本来准备闪现出去的师浅浅见状,眼底一亮。 近乎是瞬息之间,在那美男入怀,香气铺面之际,师浅浅唇角的笑意快要咧到耳根。 眼底的粉红再次冒泡。 景辞深心底一颤。 完了! 羊入虎口。 还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师浅浅已经如饿狼一般,伸手揽住景辞深的同时,一个极限翻倒,将景辞深扑倒在了角落里。 眼底精光让人震撼。 “不行,忍不住了,景辞深,让我亲一口。” 第三章 狗东西 师浅浅有色心有色胆,双手按着景辞深,直接朝着他俯身而下。 景辞深娇滴滴,柔弱弱,哪里反抗得了色欲熏心的师浅浅。 挣扎不成,还猛地磕到后脑,砸进暗黑的桌下角落,一阵眩晕。 师浅浅未能一吻芳泽,紧跟砸下,入怀温热,唇瓣擦着他的下颚一路滑落,最终落在他的颈侧。 唇瓣冰凉,触感清晰。 似乎还生出了丝丝炙热。 那是他的。 尤其在师浅浅被香气蛊惑,对着他的侧颈使劲儿吮吸一口时,景辞深眼底炸开了流光。 每根神经都被刺激着,他似乎都感觉到了怀中魂灵实实在在的温软。 曾经花丛飘曳而过都沉寂未动的心神,竟有了动荡。 他好似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过的话。 “命星命定之人,同你的羁绊,可不仅仅是左右你生死的关系,你一定要恪守本心,莫要...” 后面的话语同理智一同消失,只剩下羁绊二字。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让他想要失控的首例。 他都如此,师浅浅更是。 手中游走在他的健硕之上,衣衫松散,身姿若隐若现。 加之香气蛊惑,师浅浅根本无法克制。 “这好像...不是亲一下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师浅浅微微喘息,一手扯下景辞深的衣带,另一只手伸向自己的。 今日,怕是要沉沦了。 无妨,偶尔一次的放纵... 但换来的是... “砰...” 又是一声巨响,马车的车窗瞬间粉碎。 一抹无形的身影飞出马车,直直砸向了一侧湖中。 入水冰凉,师浅浅的理智这才恢复了些许。 但相较于色心蒙蔽之后的尴尬,她更在意的是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 有高手。 刚刚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推出了马车。 且魂灵是不会被自然之物影响,就好似这湖水,本不会将她沾湿,但此刻她却完全沉浸在其中。 那人不仅将她轰了出来,还将她禁锢在了冰凉的湖水里。 发力时不知力的来源,此刻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人实力高深。 师浅浅不由得看向马车。 难道是景辞深? 但下一秒,当景辞深颤颤巍巍,一副被凌辱之后委屈巴巴的模样坐起身来时,师浅浅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娇滴滴的,怎么可能! 而且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修行者的气息。 只怕是潜伏在景辞深身边保护他的高人。 想到这里,她默默潜进湖中。 好姑娘不吃眼前亏。 有仇等复活了再报! 而且,她被揍...其实也不冤。 毕竟她这时候都不敢看景辞深那委屈的模样。 她倒好似是那个欺负了良家少男的... 不不不...还是不一样的。 她长得好看,不猥琐!!! 就在师浅浅沉浸在湖水里压制欲魄的后遗症时,马车里响起了任耀的惊叫声。 “我的天呐,王爷,那个混账攻击马车,就是为了非礼你?” “你要不要声音再大些,让全城都知道?” “属下错了,不过王爷,你真的...失身了?” “.......” 在水里的师浅浅都笑得不由得冒了不少水泡。 但片刻之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指尖传来了灼热的刺痛,不容忽视。 低头看去,黑气已然环绕而上,还带着灼烧的黑火。 师浅浅眼底一沉。 糟了,有人在对原身施术。 顾不得其他,师浅浅费力破开禁锢,见暗处的人没有再动手,这才一跃上了岸边。 刚整理好衣衫的景辞深见状,紧皱着眉头把披风裹得死死的。 眼底带着杀气。 师浅浅停下脚步,她敢保证,这次若是再上前,他怕是真的会弄死她。 “你别误会,我已经不是刚才的混账了,我们的合作正式开始,第一件事,跟我去城东,立刻马上!” 师浅浅就是这样,平时不正经,但做正事的时候,却是正经得很。 尤其关系到她的身家性命时。 那可是佛挡杀佛! 见她这般,景辞深才松了口气,冷哼着点了点头。 师浅浅这才满意的眯眼一笑,转身先行一步。 而此刻的城外东郊,三石山巅,明亮的篝火在月色下环绕成圈,照亮了地上繁杂的石刻符阵。 符阵中央躺着一位脸色惨白的少女,她的手腕被利器划开,鲜血潺潺如溪流一般,顺着石台的沟壑,将整个符阵渐渐填满。 正是师浅浅的原身。 “孙道长,你确定将这六丫头的肉身祭了,我家颜儿的婚事,便可顺利达成吗?” 女子一身华服,即便有些年岁,依旧风韵犹存。 她身侧的孙道长一袭道袍,周身却没有丝毫仙风道骨的气息,反而阴暗难测。 孙道长侧目瞥了女子一眼,似是有些不满。 “柳姨娘,似是对本道不信任?” “不敢不敢!” “哼,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本道施以借运之阵,夺了这丫头的气运,就凭你们师府那些个庸才,如今能个个混得风生水起?” “孙道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六丫头的气运被夺的差不多了,我也是怕,最后的残余,不够支撑我颜儿的婚事稳成。” “你当她是普通人吗?福寿命格,是天生福寿双运的,世间难得一见,也正是这般运势,才能够支撑你们师府十年,不过可惜啊,再好的气运,也经不起你们这么多人的掠夺,如今她气运尽,命数竭,也就能最后利用一回了!” 说罢,孙道长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唇角的笑意阴险又垂涎。 “这么好的命格,可不能浪费了,你气运是尽了,但魂灵,却也是大补的。待我完成阵法,你油尽灯枯,我便生吞了你的魂灵,想必这修为,定能大增!而且区区闲王妃的位置,以你仅剩的气运,也是小事一桩。” “不不不,孙道长,我家颜儿,不是要做闲王妃,闲王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余下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我们颜儿要做的,是太子妃!” 不等孙道长说话,一声轻笑在夜色响起。 “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一道荧光转瞬而过,随后师浅浅便出现在了石台之前。 看着眼前的阵仗,师浅浅下意识惊讶。 “什么鬼?” “这话该本道问你,你是何方妖孽?” 那道士长的丑,师浅浅懒得理他。 在细细打量了一番那祭坛之后,才明白这就是那个夺运吞魂的极恶之阵。 只可惜啊,原主的魂魄,早就在和她做了交易之后,便去了阴司。 师浅浅回头,看向那孙道长。 “就是你这狗东西,逆天道,害人命?” 一听被人骂了,孙道长也怒目而视。 眼前人分明和这“师浅浅”长得一样,但他又确信这不是“师浅浅”。 不过不重要了,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今日吞一个是吞,吞两个也是吞。 “不知死活的妖孽,今日我便生吞了你!” 孙道长说罢一挥手,黄符朝着师浅浅丢出,拂尘沾了符水,也朝着师浅浅甩了过来。 师浅浅一声冷笑,丝毫不去避让,也不受其分毫的影响,反而淡定地跨过火圈,朝着他快步走来。 见黄符和符水都无用,孙道长一脸诧异,“怎么会无用?” 师浅浅一脸无语,“狗东西,你也配做道长?你难道不知,有些鬼魂,是有福报修为相护的吗?” “你也是修道之人?你到底是谁?修的什么道?” “我啊,走的随心路,修的随缘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狗东西,我的意思是,道法万千,我自逍遥,一切全凭老娘乐意。” “死丫头,不许再叫我狗东西。” 孙道长破防了,但更破防的,是柳姨娘。 孙道长一直对着她身后说话,她却什么都看不见。 “孙道长,你在跟谁说话?” 话音刚落,一股冷气在她身后传来,她瞬间寒毛直竖。 师浅浅笑着挑眉,“蠢货,我在拖延时间,你没看出来吗?” 孙道长这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 师浅浅一个响指,凭空而起的傀儡符已然附着到了柳姨娘的后背。 这是她占用任耀身体时候悄悄画下的,本来想着若是景辞深不配合用在他身上的,没想到此刻倒是用上了! 随着师浅浅的抬手,柳姨娘的手也缓缓抬起。 “我这是怎么了?我的手,不受我控制了!” 柳姨娘一脸惊慌,自己的手却猛然砸向了一侧祭坛的石台。 石台棱利,柳姨娘也是用尽了力气。 下一秒,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响起,她的手腕应声而断。 折断的腕骨穿透血肉,翻折着清晰可见。 鲜血汹涌散落一地,师浅浅满眼冷漠。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这,只是个开始。” 说罢,随着师浅浅的手再次滑动,即便柳姨娘疼得快要晕过去,也还是随着师浅浅的动作,用血在半空画下了符咒。 孙道长想要上前,师浅浅一声冷笑,“狗东西,到你了!” 第四章 满城的鬼也知道你好男风了 血符一成,阴风大作。 黑气在四下汇聚,下一瞬,无数厉鬼竟从四面八方涌来。 “京都城这样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怨魂厉鬼。” “你竟然用阴符招鬼。” 孙道长也被这阵势吓到,转身就跑。 师浅浅一个挥袖,那血符紧追而上,直接没入孙道长的后背,而那些厉鬼也都追着他而去。 “啊...我的手...” 话音未落,随着一声惨叫,柳姨娘被师浅浅这么一推,径直从山坡就滚了下去。 “磨磨唧唧,真烦呐!” 师浅浅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又扯下衣带,转身踢断祭坛的火圈,细心把原身流血的手腕包好,之后又踢开了石碓,将祭坛本来的阵法转化,成了保护的符阵。 这柳姨娘可没少折磨欺负原主,平日里更是坏事做了不少。 如今也算是她的报应。 至于是死是活,看她自己的造化。 看了一眼山下,师浅浅这才一个闪身,朝着那狗道士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刚追到山脚下,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下来。 完了,要命了! 怎么这时候到了! 果不其然,那本来追击孙道长的厉鬼们,一见景辞深的香气,瞬间都被吸引。 黑气成团,径直朝着景辞深冲了过去。 师浅浅赶紧闪身过去,一手推开景辞深,指尖画符。 “怨气消,百鬼散,撤!” 光亮一闪而逝,而那些怨灵,竟也真的瞬间散去。 但师浅浅身影一晃,明显有些虚。 魂体画符,还是这样强大的符咒,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到万不得已,师浅浅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回头之际,却看见景辞深正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 月白衣衫随风而动,那身影弱柳扶风,扶着马车轻声咳嗽。 可是个娇滴滴。 “啧,真疼啊!” “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师浅浅望去,只见奔逃的孙道长炸出一团血雾,随即摔落山林之外。 师浅浅愣了愣,厉鬼都散了,他怎么受的伤? “那位刚刚...是炸了?” 景辞深一脸迷惑无知,成功勾起师浅浅的一抹白眼。 “别管他,你跟我来。” 不等景辞深多说,师浅浅便带着他到了祭坛前。 看着原身的惨状,景辞深都不由得愣住。 师浅浅耸耸肩,“呐,你也看见了,我的处境十分堪忧,所以,我要你将我的身体,带回王府。” “你未出阁就住进王府,怕是有损声名,而且,相爷也不会答应的。” “那是你的事情!” 师浅浅说着,转身就走,“我先回王府帮你解决那些怨灵,你带我的身体回去,小心些,别碰坏了!” 师浅浅身影一闪而逝,在完全消失不见之后,景辞深看向祭坛上少女的身影。 眼底金光一闪而逝,片刻诧异之后,唇角却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李代桃僵! 有意思! 而另一边,等师浅浅重新回到闲王府外时,看着院墙外四处游荡的魂灵,摸了摸下巴! 这魂灵确实多,不过这设阵的高人也确实厉害。 不仅以阵法确保这些魂灵不能进入王府,还故意留下了香气萦绕,留这些魂灵在此徘徊。 如此一来,景辞深乘坐有防护阵纹的马车外出,此处的魂灵也不会被吸引跟随。 或许这王府本就只是个吸引魂灵的所在。 景辞深没准儿平日里都在别处逍遥呢! 但既然说了要处理这些魂灵,就要说到做到。 毕竟是展示她有被利用的实力的时候了。 她想了想,就飘到了一群魂灵的中间。 仔细打量一番,发现这些魂灵都是些纯粹的善魂。 无怨念,无恶心! 除了魂灵本身靠近会让人的身体虚弱之外,没有别的攻击力。 也是,那些恶的,怕是都被护着景辞深的高人干掉了。 修行之人也是有福报和恶报的,无缘无故干掉无恶行的魂灵,有损福报。 想必是这些魂灵留下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不都驱散了呢? 师浅浅不解,也不多想,混进鬼群里,一手掩住嘴,和身旁的人小声蛐蛐。 随即那女鬼却震惊的一声大叫。 “什么?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喜欢男人?” 霎时间,所有女鬼都看了过来。 师浅浅故作伤心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之前混进去,亲眼看见他摸男人屁股!” “没错,我之前确实看见她进去了!” 有鬼作证,师浅浅的话瞬间就有了可信度。 一众女鬼心碎难挡,难以接受。 毕竟心灵的冲击,有时候比香气的诱惑更大。 尤其是在景辞深不在府中,香气并不浓郁的时候。 很快,在师浅浅的添油加醋下,女鬼们商议一番,接二连三的飘走了! 师浅浅又将目光看向那些男鬼们。 “我可提醒你们啊,这人变态的,会让高人抓你们男鬼,回去蹂躏折磨,翻来覆去,覆来翻去的...啧啧...” 生不如死还没出口,不少男鬼纷纷捂住重要部位,一溜烟没了影。 师浅浅这才看着剩下的那些观望的魂灵,挥了挥手。 “都走吧都走吧!听劝活得久!” “凭什么听你的。” “就是,你就是想独占他,我偏不信!” “没错,我们不走你又能怎么样?” 听着那些鬼的话。 师浅浅皱了皱眉,歪头之间却是轻笑一声。 “唉,真烦啊,鬼总是不听劝的。” 话音一落,师浅浅一个抬手,金黄的符咒立在身前。 众鬼一看,神色大变。 “诛灭符,你怎么会...” “你们以为,我说的活得久是什么意思?” 师浅浅一声叹息,懒懒的语气和景辞深倒有几分相似。 “不想死,赶紧走!” 人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鬼也是。 这下,院墙外可算是干净了! 师浅浅这才满意的收了符咒,刚回身,就看见景辞深的马车缓缓而来。 当景辞深看见空空如也的外院时,倒是好似没什么惊讶的。 好奇倒是有几分。 “你怎么做到的?” “秘密。” 师浅浅歪头一笑。 不是她不想说。 是不好说。 总不能说,现在不仅有人怀疑你男风了! 满城的鬼怕是也都知道你好男风了! 嗯,真是好名声啊。 景辞深总感觉眼皮好像在跳。 可不等他追问,师浅浅就岔开了话题。 “我的身体呢?” 话音刚落,任耀抱着“师浅浅”从马车下来。 任耀小脸通红,尴尬得很。 师浅浅脸色一黑。 “我是你的未婚妻。” 景辞深一愣,随着师浅浅的目光,这才明白过来。 之后轻咳几声,“本王身子弱,抱不动你,别介意。” 看着他那娇弱的模样,师浅浅今天的白眼都快翻抽了,但却没功夫和他计较了。 看了看高悬的圆月,又看向任耀,“好好治伤。” 说罢就朝着景辞深勾了勾手,“你跟我来。” 说完转身就走,直接进了王府,好似她才是这王府的主人一般。 景辞深倒也不计较,唇角浅笑,步履清风,跟着师浅浅进了一侧的书房。 满屋的字画师浅浅是一眼不看,直接走到了书案前,隔空起笔,画下了一个阵法。 又要来地形图看了看,最终指向了城外深山。 “我需要你在这个地方帮我以朱砂黄石为界,白玉阶深埋,银水渠环绕,摆下这个阵法。” 景辞深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欣赏。 “挺费钱啊!” 师浅浅无语。 “你一个王爷的命,还不值这些钱?” “你错了,那是你的命。” “可我有命,你才能有命!” “能救我命的人多的是...” “景辞深,有意思吗?合不合作了?” 见师浅浅冒火,景辞深才顺了毛。 “嗯,还需要别的吗?” 既然问到这个,师浅浅有些不好意思的盯上景辞深。 景辞深被看得毛骨悚然。 “色心还没消?” “不不不,已经消了,只是后面还需要你陪同去几个地方。” “六魄寻回,在交易之内。” “嗯...想要重回躯体,还有最后一件事...” 看着师浅浅欲言又止的模样,景辞深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 师浅浅讪讪一笑。 “闲王爷,你会绑票吗?” 第五章 喜魄那个王八蛋,把我嫁出去了? “绑谁?绑几个?” 景辞深语气随意,没有师浅浅猜想的拒绝。 反而...好像还有些激动? “五个,至于是谁...等等,我想想!” 师浅浅抚了抚额,将记忆重新梳理。 丞相府的关系说起来也很复杂。 师浅浅虽是六小姐,但却是名正言顺的丞相府嫡小姐。 她那个渣爹当初为了权势,攀附了师浅浅的娘亲,也就是太师府独女。 刚开始表现的正直温润,对妻子也是一心一意,可就在太师故去,妻子难产而亡之后,就显露了本来面目。 不仅将在外私藏的几个外室连同私生儿女都接入府中,更是找了阴损的术法,不顾自己亲生女儿的死活,夺取气运,一步步走上了丞相之位。(太师府为什么没查出来,后续会有解释) 而她的那几位庶姐庶兄... 师浅浅都没眼看。 弄死都不冤的地步。 既然如此,都绑了便是! 给写了名单,直接递给了景辞深。 景辞深坐在一侧看了看,皱了皱眉。 师浅浅以为有什么问题。 “不好办?” “那倒没有。” 景辞深歪头一笑,“我记得你还有位一岁的弟弟,你没写,需要抓来吗?” 看着景辞深那无辜疑惑的神色,师浅浅一脸无语。 活爹啊! 师浅浅给了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随后飘到他身侧坐下。 就在师浅浅凑到景辞深身前,准备研究一下接下来该寻回哪个魂魄时,景辞深却突然皱起了眉。 看向师浅浅的目光里带着诧异。 “你还有变色的毛病?” “什么?” 师浅浅一脸疑惑,顺着景辞深的目光看向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白衣竟然开始渐渐变成了红色,红色之上,绣金的纹路也渐渐浮现。 是婚服! 片刻的停滞之后,黎司晚跳脚了! “我去,喜魄那个王八蛋,把我嫁出去了?” 喜魄开朗,喜热闹。 之前师浅浅便也没有将她视为重点,但却忘了一点。 她恨嫁啊!!! 师浅浅一拍脑门,来不及叹息,赶紧双手结印。 金色光亮在她周身涌现,但不过片刻,师浅浅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破,金光散去,她起了一身冷汗。 身上的红色嫁衣更加明晰。 “不好,对面有人作法!道行还很高,而且...” 是双冥婚。 她婚配的对象,也是刚死之人。 好啊,给她找了个鬼丈夫! 师浅浅赶紧回头看向景辞深。 “嘿,抢个新娘干不干?” 景辞深战术性后仰,狐疑地看向师浅浅。 肉眼可见的不愿意。 “世间万事,皆有因果,若是喜魄真的结了冥婚,我就要和别人结下因果了,或喜或悲都是一种瓜葛,影响后续的业报劫数,绝对不能成!” “那你就不怕我帮了你,也和你结下因果?” “我们本就有赐婚在身,早就有因果了。” 懒得再多解释,师浅浅一跺脚,“哎呀磨叽什么!我要是成了别人的新娘,你就死球了!” 好似是师浅浅说的有些道理,也好似觉得她炸毛的模样有趣,景辞深笑得开怀。 “说吧,怎么抢?” “朱砂红线,红烛喜阵,还有棺材...” 师浅浅将需要的东西大致说了一遍,最后面露难色,“最重要的,得有新郎以血为引,抢冥婚。” 师浅浅很着急,虽然对面冥婚刚开始走流程,但时间并不会拖得很久,所以她这边一定要快。 活人和死人抢鬼新娘本就落了下风,时机上一定要有优势才行。 景辞深倒是好似没什么为难的,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等到了门外和任耀交代一番,又回头看向师浅浅。 “跟我来!” 师浅浅不敢耽搁,直接跟了上去。 跟着景辞深一路进了王府东侧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子清幽,里面寂静一片,空无一人。 一进门,师浅浅就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等推门进了正殿,看见殿中那一方大红棺木时,师浅浅愣住了。 “你一直在府中放着棺材?” “是啊,毕竟日日都在等死,有备无患嘛。” 景辞深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语气里满是不在乎一般。 但师浅浅还是从他眼底看出意思悲戚和不甘。 是啊,是人都想活着。 他更想。 她也是。 这一刻,师浅浅内心有些触动,那是一种向生的共情。 因为她曾经,也为了活下去而无比艰辛。 “等完事了,这棺材就烧了吧。” 突然的一句话,让景辞深不解回头。 虽是淡淡一眼,却看见了少女眼底的坚定。 “我帮你,你死不了。” 浅淡的笑意,却带给景辞深莫名的感觉。 她眼底的光,从来都是坚韧的。 让人不由得心生希翼。 嗯... 很多人说过这句话,但这次,他却想相信她。 一眼对视,四顾无言。 外面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是任耀,带人风风火火的涌了进来。 拿着师浅浅交代的东西,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殿中已经变了模样。 阵法覆盖,红烛通明。 原身也被换上了喜服,放入了棺材里。 整个棺材都被红线缠绕成阵心,师浅浅在一侧紧盯着所有细节。 最终,景辞深从外走来。 一身喜服耀眼夺目,本来苍白的面容,在红色的衬托下有了几分气色,显得俊朗妖冶。 师浅浅抬眸,就这姿色,活人死人都难一拼。 喜魄也随她,应该也好色吧! 那就好办多了! 等景辞深到了近前,师浅浅指了指桌上她准备好的符文。 景辞深也明白,走上前,一声叹息,之后皱眉划开了自己的指尖。 以血入朱砂,再成符文。 任耀将符文都贴到棺材之上,霎时间,阵法大成。 金红色光亮大现,包裹着整个棺材。 时机已到。 师浅浅五指交叉,红线在她指尖交错。 随即一个结印,开始强行召唤喜魄。 风起,云动。 短暂的寂静过后,一抹光亮划过夜空,径直没入了师浅浅的体内。 喜魄...回来了! 没想到会这么简单,难道是因为他好看的缘故? 师浅浅没有多想,毕竟喜魄虽然归来,但不代表抢亲就成功了。 紧接着,师浅浅一个闪身,径直没入了原身体内。 三魂镇主,两魄为辅,此刻她已经可以短暂停留在身体里了。 睁眼的瞬间,师浅浅立马划破手指,在手心画下血符。 抬手之际,与同样手画血符的景辞深十指紧扣。 红线缠绕。 “血为引,结连理,魂归,断!” 随着师浅浅话音一落,一根红线凭空而起,在她和景辞深的手腕处迅速连接,而她另一手腕被喜魄带回的红线,也缓缓显露,但却没有因她的敕令而断,反而在苦苦支撑。 好啊,对方也不是善类。 师浅浅眉头紧皱,用力将景辞深的手握得更紧,结印加急,更加繁杂。 “断!断!给老娘断!!!” 一声怒喝,那越绷越紧的红线,最终终于应声而断。 成了! 师浅浅面露喜色,转头间,却忘了刚刚的激动,将景辞深几乎都拉进了棺材里。 他此刻单手撑着边缘,整个人趴在棺木之上,与她的距离咫尺之间。 目光相对,微弱的呼吸竟也显得有些灼热。 光影在他的侧脸,跳跃着展露俊朗,让师浅浅眼底亮起了光。 没事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师浅浅腹诽,指尖交缠着彼此的温度,连接着心跳都有些不太规律。 就在师浅浅沉浸在美色里时,景辞深动了动手指,干脆懒散地往棺木一趴。 “哎,好了吗?我腰快断了!” 师浅浅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松开了他的手。 受喜魄的影响,师浅浅很是高兴。 “恭喜你啊,新娘抢到了。” 这一笑,明艳娇媚,粲然若月。 但下一瞬,师浅浅便从棺木飘了出去。 好吧,还是只能短暂的停留在躯体里。 景辞深轻咳一声,掩饰掉刚刚被她那一笑带来的异样,转身走到一侧坐下,端起茶杯浅饮一口,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师浅浅突地凑了过来。 “闲王爷,我又有感觉了!” 第六章 他们的王爷,不干净了! 这话一出,景辞深差点被茶水呛到。 下意识一个侧身躲开了去。 动作行云流水,身姿摇曳顺滑。 站在不远处,把那披风又扯到了手里。 师浅浅无语。 她在他心里,就只有那门子事儿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又感应到了下一个。” 师浅浅无奈叹息,“我去走一趟,你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记得帮我画符摆阵哦!” 师浅浅笑的温柔娇媚,景辞深抬着眉梢,僵硬地点了点头。 眼看着师浅浅消失,景辞深本来紧绷的神情舒尔纾解,一脸随意地披风一扔,往长椅一躺。 “任耀,之前安排你的事,办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可以直接启阵。” “不急,先准备点好东西来。” “什么东西?” “迷药!” “是!” 等任耀出去,景辞深指尖在扶手处轻点,唇角浮现了丝丝笑意。 “哀魄的话...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应该很好笑!” 城西乱坟岗。 月黑风高,阴风阵阵。 月色如练,落在遍地荒坟之上,更添阴森。 而那若隐若现的哭泣声,恐怖至极。 雪白的身影飘落在坟头。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你以为你是猪八戒啊!” 师浅浅的声音响起,一脸无语地站在雪白身影的背后,扶额叹息。 等那身影回头,果然又是和师浅浅一模一样的面容。 只是双眼汪汪,泪痕遍布,那娇柔哭泣的模样,抑郁低沉,师浅浅竟破天荒看出了几分林黛玉的感觉。 原来自己还有这一面? “你是来抓我的吗?” 楚楚动人。 哀魄娇柔没有攻击性,师浅浅自然也温和许多。 “是啊,你要是不回来,我们可都要死翘翘的!” “那好吧,等我哭完这些坟头的。” 师浅浅看向那一望无际的坟山,嘴角抽了抽。 “谁家坟啊,你都哭?” “我就想哭嘛!” 哀魄说着,泪水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师浅浅皱着眉,“好吧好吧,你哭你哭。” 说完无奈地转身坐到一侧。 哀魄转身飘到下一个坟头,心满意足。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 “不合适!那是孙子给奶奶立的碑。” 哀魄又换了一个。 “自古多情...” “那是弟弟给哥哥的...” 哀魄又换了一个... “自古...” “那是母女,不是,你是不是只会这一句?” 哀魄没有说话,只是怨念的回头看向师浅浅。 那模样委屈又控诉。 好似在说,你觉得呢? 你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你自己不清楚?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继续!” 师浅浅心虚,只好撇着嘴,讪笑着回避。 然后... 她就听了一夜的...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最要命的是,喜魄回归,让她的心情倒是出奇的好,时不时还要忍不住大笑两声。 以至于整个乱坟岗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大哭。 加上月黑风高... 幸亏没人来,否则定要多几个被吓死的。 就在她都快魔怔了的时候,不一样的动静在身后响起。 回头看见熟悉的马车倒是有些诧异。 “你怎么来了?” 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师浅浅,景辞深很是讲究地在她身侧的墓碑前放下一朵花。 “见你一夜未归,怕你魂也散了,来看看。” 他怕是想看她的狼狈样吧! 师浅浅懒得理他。 哀魄倒是飘了过来。 落在景辞深身前,纤细的手指撩了撩长发,又扑哧一声哭了出来。 就在师浅浅以为又要多情的时候,哀魄却一声叹息。 “可怜啊!” “嗯?” 面对师浅浅的疑惑,哀魄又是一声叹息,“红颜多薄命,白瞎了这么好看!” 额... 说罢,哀魄一个转身,径自飘进了师浅浅的体内。 好吧,哀魄是个讲信用的。 只是片刻的功夫,师浅浅就变了副模样。 心里明明是高兴的,泪水却不自觉哗哗流了出来。 师浅浅无奈擦着泪,泪眼汪汪地看向景辞深。 本来是有些话要说的,可是话到嘴边就成了... “唉,可怜啊!” 然后径直飘进了马车。 景辞深半抬着眉梢,唇角有些压不住,随即转身也跟了上去。 然后就... “床前明月光...” “锄禾日当午...” “鹅鹅鹅...” 层出不穷... 师浅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要证明,她是有文化的! 景辞深侧倚在一侧,眼底渐渐兴味十足。 本来是想看笑话,如今觉得倒是有趣更多些。 一番折腾,等马车回到王府,天色已经大亮。 师浅浅哭得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了,但还是忍不住。 垂头丧气飘在池塘边的假山上,仰天长啸。 “有完没完啊!” 之后转眸,就看见下方路过的丫鬟,手里端着各色的美食。 师浅浅瞬间就被吸引了目光。 脚步控制不住,跟着丫鬟就飘了过去。 一路到了偏厅,入门就看见景辞深侧倚在窗边。 一袭暗紫色流光锦衣,是刚沐浴完的模样。 衣衫松垮,墨发散落,分明是懒散的模样,但却依旧难掩矜贵。 美色难挡,但美食更诱人。 师浅浅围在桌子边绕啊绕,然后流着泪看向景辞深,满眼期待。 景辞深伸手将披风拉了过来,将自己盖了个严实。 “想都不要想。” “就一会儿,就附身一小会儿,吃几口而已。” “不行,我身子弱,受不住。” “唉...” 师浅浅嘴角一撇,泪如泉涌。 “我自小吃不饱穿不暖,还和狗抢过吃的,如今做了鬼,竟然还要饿肚子。” “相府的嫡小姐,还有跟狗抢吃食的机会?” 此话一出,师浅浅心底咯噔一下。 一个抬头,就撞上景辞深试探的目光。 差点露馅。 就在师浅浅垂头想着要怎么解释并将美食弄到手时,景辞深却微微皱起了眉。 因为在他的视角,此刻的师浅浅,白衣清冷,低眸娇柔,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悲凉。 加之她刚刚所说的话,好似真切看见了她曾经过去的凄凉。 心头微软,眼底有了片刻的思量。 之后便是一声叹息。 眼底有些无奈,但还是伸手将披风拉开。 “我愿意。”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师浅浅诧异地抬眸。 就见景辞深又补充道。 “一盏茶的时间。” “没问题,我速战速决!” 师浅浅说完,便光亮一闪,直接没入了景辞深的体内。 生怕下一秒她会后悔。 仅是瞬息,那本来清冷一片的眼底已然变了样。 师浅浅看着桌上的美食,眼底放光。 “来人,再传膳。” 即便流着泪,依旧大快朵颐。 真爽啊! 自从死后... 不,生前也很少有这么畅快的时候。 主要是不用花钱。 师浅浅大吃特吃,以至于任耀进来时,几度怀疑人生。 只见他自家王爷正衣衫凌乱地站在桌旁,一脚踩在椅子上,左手鸡,右手鸭,眼睛还盯着桌上的大猪蹄子... 那疯狂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风雅。 如今,可只能用“疯狂”两字来形容。 任耀嘴角微颤。 他突然觉得,他的王爷,不干净了! 随后转头看向身后跟进来的男人。 “荀长史,王爷他...” 任耀话音未落,男人却已经飞身而上,一声怒喝,直接朝着师浅浅冲了过去。 “大胆妖孽,竟敢占据人身...” 第七章 招惹 师浅浅吃的正欢,只听一句灰飞烟灭,眼前的家伙就已经顶着一团金光冲了上来。 我靠! 高手啊! 师浅浅吓得差点爆了粗,随手丢出之前画好的符咒,光亮相撞,力量相冲,师浅浅瞬间被击飞出去。 手里的鸡腿鸭掌都掉了一地。 就在师浅浅砸出去的瞬间,清晰地看见,那冲来的男人伸手将晕乎乎的景辞深抄进了怀里。 满眼的关心和温柔。 “闲之...” 一个气势汹汹伟岸在前。 一个柔弱不堪娇滴滴在怀。 那模样,那神情,那场面... 师浅浅表示,嗑到了! 磕到头了! 好疼! “你这恶鬼,我灭了你!” 师浅浅刚站稳,男人又杀气凛然的冲了过来。 师浅浅抹了把泪,“有完没完!” 师浅浅气死了,主要是这种时候哭,太损她的气势了。 可又忍不住。 指尖轻动,快速结印。 真当她好欺负啊! 就在师浅浅准备和他奋力一搏时,眼前却突然被熟悉的身影挡住。 “住手!” 劲风撩动着长发,伴随着香气划过师浅浅的脸颊。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师浅浅心头莫名咯噔一下。 保护她? 这个娇弱的男人,在保护她! 分不清心底是觉得可笑还是其他... 但师浅浅没有丝毫犹豫,在对面男人被阻挡之际,她却从景辞深的身侧穿出。 将景辞深拉到身后的同时,手里的咒印直接拍向了男人。 金光大亮,劲风四溢。 在男人被击退的瞬间,师浅浅也为景辞深挡住余力的冲击。 有仇当场就报,这是师浅浅的风格。 傲娇的面容滑落泪珠,但不妨碍她的张狂。 就在男人准备再次动手时,景辞深赶紧挡在了两人之间。 “住手,是误会,是我自愿让她附身的。” “你疯了?你的身体哪里受得住?而且,魂灵本恶,她若是伤你怎么办?” “她若是会伤我,刚刚就会直接以我的身体结印与你对峙,又何必自损以魂灵结印?” 魂灵附身对人身的损害并不大,损害大的,是魂灵借用人身的所为。 例如结印,有损精血气灵。 景辞深的话在理,男人刚刚也看在眼里,无以反驳。 见状,景辞深这才看向师浅浅。 “都是误会,他是我的朋友,荀忝,也是我朝玄灵司长史。” 师浅浅明显注意到了新的华点。 “刑天?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不是刑天,是...” 景辞深手指沾酒,在桌上写了出来。 师浅浅看着,随之念了出来。 “苟小夭?狗小妖?没文化真可怕!这什么破名字?” “噗...” 一向淡定的景辞深瞬间笑喷了! 报复,明显的报复。 这一笑,百花开。 师浅浅只觉星星冒了出来。 但荀忝却是脸色一黑,拔剑就要上前。 “我看我还是收了她!” 知道荀忝是景辞深的好友,又有景辞深挡在身前,师浅浅自然也是不怕了,一个叉腰上前。 “好啊,你收吧,收了你嫂子啊!” “嫂子?” “噗...” 景辞深再次一口茶喷出,呛的差点背过气去。 等他缓了口气,看着一脸傲娇的师浅浅,又看向一脸震惊求证的荀忝,无奈点头。 “介绍一下,这是师六小姐,你未来的...嫂子!” 倒是也没毛病。 毕竟赐婚不能变。 名义上是迟早的事儿。 但师浅浅这么厚脸皮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荀忝尴尬地收了剑,“等等,我刚听说你把师六小姐抢回了府里,怎么她现在魂魄都不全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可没那本事,你自己问她!” “哦,雷劈的。” 师浅浅淡淡说了一句,随后又重新坐回到景辞深的身侧。 看着还没反应过来杵在她面前的荀忝,扬了扬下巴。 “怎么?要敬茶拜嫂子?” 又一个人被气笑了! 景辞深倒是淡定,甚至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总算有人体会他曾经的感受了。 这两人一鬼的大戏,任耀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原来刚刚他家王爷是撞鬼了? 这鬼还是未来的小王妃? 那之前马车里非礼王爷的... 等等,小王妃... 任耀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情来。 “王爷,相府那边来人了,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呐,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师浅浅单手托腮,边流泪边笑着看向景辞深,那模样属实有些滑稽。 但荀忝倒是逃过一劫。 “他们说,王爷不仅抢了小王妃,还重伤了柳姨娘。” 重伤柳姨娘? 这就有点子离谱了啊! 这次轮到师浅浅幸灾乐祸了。 很是好奇地看向景辞深。 “你准备怎么做?” 景辞深倒是波澜不惊,喝着茶,淡淡看了一眼任耀。 “叫任风守在门口。” 任耀一愣,“确定要任风去?那不得死几个人?” “无妨,亲事的事儿,师六小姐说了算,至于师府的人嘛...既然说柳姨娘是我重伤的,那就将他们也如柳姨娘一般送回去吧!” 啧,可真是狠啊! 任耀受命,“明白,全部断手送回!” 就这么水灵灵的结束了? 只等任耀走出去,师浅浅还没反应过来。 身侧的景辞深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刚刚说的,只是吹了个风的小事儿。 感受到师浅浅的目光,景辞深侧眸看了过来。 “怎么?觉得打的不够重?” 发问的十分真诚,师浅浅甚至都差点点了头。 但随后默默飘得离景辞深远了些。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荀忝却皱着眉开了口。 “虽说同这样的人缔结姻缘的确不妥,但毕竟是圣上赐婚,处理起来还是要顾忌一些的。” 一听这话,师浅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像只炸了毛的小野猫。 “死狗妖,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叫谁死狗妖?” “叫你,就是你。” “我...” 眼看着一人一鬼又要掐起来,景辞深无奈扶额。 “荀忝,我记得你玄灵司最近挺忙的,你便先去忙吧!” 一句话,荀忝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没有反驳,直接起身就要离开。 但离开之际,回头警告般地看向师浅浅。 “你若敢动他,天涯海角,阴曹地府,我必让你灰飞烟灭。” “省省吧,动嘴谁不会!” 荀忝冷哼一声,见景辞深示意的点头之后,这才挥袖离开。 看着荀忝的身影,师浅浅好奇的凑到景辞深的身侧。 “这死狗妖和你什么关系?这么在乎你?” 该不会是... “救命之恩的关系。” 没想到景辞深回答的倒是痛快。 师浅浅本来是想多想一下的,可是却被另一个问题抓去了思绪。 “等等,不对啊,既然你身后有高手,身边还有他这样不顾福报的愣货,你府外的那些魂灵,早该一个不剩才对啊!” 师浅浅看向景辞深,景辞深却是慢条斯理地喝起了茶,唇角噙着笑意。 “你是故意的,故意留那些魂灵在府外,就是为了引人入局,引像我这般,能帮你又有所图的人入局。” “嗯,和聪明人合作,就是舒坦。” 景辞深说完,目光一侧,看向自己微开的领口和松散的腰带。 眉梢微皱着看向师浅浅。 “你刚刚,是不是想趁人之危?” “嗯?” 师浅浅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看清景辞深暗示的眼神,这才一拍脑门。 “哎呀,就是啊,只顾吃了,刚刚就该趁人之危,将你看光的,失策了失策了,不如,你再让我附身一把?” “......” 碍于景辞深需要休息,师浅浅便借着三魂三魄之力,回到了原身之内养精蓄锐,毕竟之后还有事要做。 而另一边房中的景辞深,正躺在床上揉着眉心。 “师叔啊,我需要歇息!” “哼,每次说你你都是这样,你与她本就身有羁绊,如今又抢了她的冥婚,这样一来,因果交缠,会有很大的变故的。” “是我们要利用她在先,这点变故也是该承受的。” “话虽如此,但...” “好了师叔,就当是对她的补偿吧。” “哼,我怕你想补偿她都未必可行?” 这话一出,景辞深来了兴趣,“此话何意?” 清珂道人无奈叹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说来也怪,我回去细查了一番这女子,竟然看不清她的命数,一团雾掩埋了命格,我可真是第一次见。且命数里的纠葛可真是巨网一般,这说明她此前悲苦,之后也是苦厄缠身。” 悲苦! 景辞深突然响起师浅浅曾经说过的,和狗抢食。 眼底突地就沉了下来。 “还有,此女子生性张狂,会招惹不少事端,你要多加小心。” 招惹... 此刻闲王府外,一道蓝色身影正静静伫立。 一旁路过的小鬼看见这男人站了许久,忍不住上前提醒。 “哎,都是游魂,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府里香喷喷的那个男人,最喜欢你这种长得好看的男人,趁着没被发现,赶紧跑吧。” 男人一声轻笑,“多谢提醒,不过我很快便不是游魂了,而且,我不是来找你说的那位的。” “那你找谁?” “找我被抢了的...新娘!” 第八章 娇娇弱弱惹人疼 夜色寂寂,深沉幽冷。 宁静无人的密林深处,一声惨叫阴森传出。 月色之下,女子一袭黑衣,刚刚惨叫的恶灵,不过转瞬之间,已经在她的手下灰飞烟灭。 女子拍了拍手,和师浅浅如出一辙的面容更加冷艳,尤其那双眼睛,满是戾气和杀意。 转身之际,四下里本来围堵她的恶灵,瞬间被吓得后退数步。 女子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笑意嫣然,却让人心生畏惧,冰寒丛生。 “你们是想一起死,还是一个一个死?” 话音刚落,鼓掌声从黑暗里传出。 随后而至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们不是她的对手,都退下吧!” 一听这声音,那些恶灵都臣服颔首,随即闪身退去。 女子紧盯着暗处,眼底满是警惕。 渐渐地,月色开道,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出。 男人一袭妖艳的红衣,面容被一张诡异的面具遮挡,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却依旧妖冶,手中折扇轻动,更添几分潇洒的蛊惑。 “你又是谁?” 女子声音寒凉,男人倒是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在打量一番女子之后,眼底露出丝丝诧异。 “有意思啊,你竟只是一抹恶魄?” 没错,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师浅浅逃离在外的恶魄。 “有屁快放!” “还是个急性子呢,不过我喜欢,不如,我们做个朋友吧!” “我没有朋友,我只杀人!” 恶魄一声冷哼,身影一闪径直朝着男人袭去。 谁料男人身形变幻,弹指之间,就将恶魄的所有攻击尽数拦下。 “我能让你翻身成主,存于世间。” 简单一句话,恶魄的攻击便停了下来。 眼底泛起了贪婪的光亮。 “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 “条件呢?” “成为我的朋友...” “阿嚏!” 附身于原身的师浅浅半夜惊醒,心口处的跳动让她倍感不安。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翻来覆去大半夜,师浅浅实在是忍不住了,天刚蒙蒙亮,径直就跑去了景辞深的房间。 她以人身前去,阵纹对她也是无用,只不过房门外竟然一个侍卫都没有,倒是让她有些奇怪。 但她也没有多想,大步流星,直接从门口走了进去。 “景辞深,我想了下,还是得加快速度了,不然...” 师浅浅的话在看见床榻上的景辞深时,被咽了回去。 因为平日里风雅矜贵,逍遥无间的景辞深,此刻却蜷缩在床榻一侧的角落里。 衣衫凌乱,一身狼狈。 那紧紧环抱住自己的双臂青筋暴起,冷汗浸湿了衣衫,脸色惨白到白雪皑皑也难以相比。 紧蹙的眉头联动着颤抖的指尖,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极其痛苦的梦魇之中,沉睡不醒。 师浅浅不由得皱了皱眉,赶紧上前,伸手抚上景辞深的手。 冰凉彻骨。 不正常,不是简单的生病和梦魇! 师浅浅一手抓过景辞深的手腕,果不其然,在他衣袖之下,发现了暗黑的纹路。 自手腕蜿蜒向后,竟渐渐成了密布的蛛网。 师浅浅眼底震惊,随即不容多想,直接咬破指尖,血色出现的瞬间,师浅浅自景辞深的衣袖延伸,直至后背,身前,皆画上了繁杂的符文。 最终,指尖在景辞深的眉心落下,血色点朱。 “破!” 师浅浅话音一落,景辞深一声猛烈的呼吸,猛然惊醒。 下意识的戒备让他反手就抓住了师浅浅的手腕,一个翻身而起,径直将猝不及防的师浅浅扑倒在床。 另一只手直接掐上了师浅浅的脖颈。 双眸睁开的瞬间,里面幽暗深沉,杀意凛然。 即便是见过无数恶灵凶狠的师浅浅,也被这一眼吓住。 好似一瞬之间,直坠无间地狱,修罗万里。 这一瞬,她窥探到了他内里灰暗的底色。 灵魂好似都跟着颤抖,他从来不是一般人,好在她也从未低估他。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伴随着师浅浅一声怒吼。 “景辞深你个王八蛋,给老娘看清楚我是谁!” 景辞深眉梢颤抖,眼前立马清明。 只见身下人儿娇柔瘦弱,但气红的脸蛋,紧蹙的眉头,尤其那杀人的眼神,灵动到景辞深连脸颊的痛感都未曾感觉到。 手中的力道顷刻就卸了下去。 连同力道一起卸去的,还有他全身的力气。 一声轻咳,景辞深整个人瘫软下来,眼看着就要压到师浅浅的身上,又被他用最后的力气在师浅浅的身侧撑住。 发丝扫过师浅浅的脸颊,呼吸喷洒在了她的颈弯。 温热里带着丝丝酥麻。 “帮帮我!” 他的声音无力却蛊惑。 师浅浅只觉心底深处,竟有些痒痒的。 但在他再度要扑倒时,师浅浅还是反应过来,一手一脚直接将他推开。 力道过大,景辞深一个旋转,竟直直的翻滚到了床底。 “砰”的一声,好似磕到了哪里,响起了一声闷哼。 随后便是景辞深无奈的声音。 “你是来弄死我的吧!” 师浅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翻身下床。 “不好意思啊,天生力气大。” 师浅浅讪笑着将景辞深重新扶了起来。 等他在床边坐下,师浅浅脸上的笑意一下僵住。 景辞深左脸的五根手指印明细修长,足可见刚刚她可是卯足了力气。 而额头也红了一片,应该是刚刚摔下去磕到的。 这么一看,她的确像是来弄死他的。 景辞深无奈叹息,靠在床上闭上了双眼,好似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师浅浅就这么看着他,白衣胜雪,墨发肆意。 一身的破碎加上那伤痕累累,可真是娇娇弱弱惹人疼。 再想到他身上的黑纹,眼底浮现一抹凝重。 “那个,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复活,你身上的禁制也还没办法解开,但是压制还是可以的。” 这话一出,景辞深本来紧闭的眸子睁开了。 但里面没有任何敌意,反而意料之中一般。 “无数人都没能做到,你可以吗?” 语气失落,眼底更是一片死寂。 师浅浅蹙眉,这痛苦到底折磨了他多久,让他竟然这般麻木没了希望。 “我可以,就是法子,有些冒险。” “鬼门关都闯过无数次了,倒也无妨。” 景辞深唇角扯起一抹惨淡的笑意,师浅浅轻叹一声。 “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要问一句,这么阴毒深奥的禁制,是什么时候被下到你身上的?” “襁褓之时。” 景辞深说得浅淡,师浅浅却心底一颤。 襁褓之时... 要知道这禁制阴毒的程度,不仅仅是蚕食身躯,更是禁锢消磨灵魂。 被种下禁制的人,不仅短命,即便在活着的时候,也是生不如死,日日缠绵病榻,夜夜梦魇缠身,死后魂灵尽散... 他在襁褓之中就被下了这样的禁制... 体弱,引鬼,无修... 都不过尔尔。 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还有那日日夜夜的煎熬... 师浅浅自认为自己是很能忍的,但现在却佩服景辞深。 能活到现在,除了高人相护,只能说明他内心的坚韧,无人能比。 “我可以!” 这三个字此刻说出,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景辞深看着师浅浅坚定的眼神,唇角浮现一抹笑意。 是真心且温柔的。 四目相对之际,他虚弱点头。 “我相信。” 第九章 你帮帮我,我帮帮你 师浅浅的法子是有效的。 在景辞深歇息一番之后,她又画了不少的符咒,不仅在景辞深的房里安放了不少,还在让他贴身放了不少。 看着手腕处隐退黯淡不少的黑纹,景辞深难得认真地看向师浅浅,“多谢。” 阳光肆意,倾洒在景辞深的周身,如同流光环绕一般的,让他整个人都泛起了圣洁的光。 师浅浅心底微动,但却笑着挥了挥手。 “合作嘛,自然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嘛。” 说完,师浅浅就凑到景辞深身前,笑得一脸谄媚。 “呐,现在你就可以还恩了,帮我查一下,最近有没有哪个地方的酒总是莫名其妙消失的,最重要的是,烦请闲王爷,帮我找一种独一无二的美酒,要快。” “你是准备收回怒魄了?” 怒魄暴躁,但却独爱饮酒。 “你懂的倒是不少。” “见过的鬼多了,自然知道的也多,不过我倒是有个疑问,你最初担心欲魄惹事,所以最开始便收了她,但据我所知,七魄之中,最为危险的,是嗜杀的恶魄,但我为何不见你寻她?” 师浅浅一声叹息,脸色有些尴尬。 “恶魄是恶念汇聚,我所有的黑暗都在她的身上,所以以她的实力,我现在打不过。” 倒也坦诚。 “你就不怕,她反客为主?” “你有所不知,魂是魂,魄是魄,主副是天差地别,魂主导生机,魄不能,所以我只需要在收回六魄之后直接开阵,就可以强行召回恶魄。” “事实无常,或许还有你不知道的存在。”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师浅浅不由得抚上心口处,里面的不安越发浓烈。 “不行,不能掉以轻心,记住我刚刚说的,我得去修养一下,这身体又要把我丢出去了!” 师浅浅说着便起身,小跑着离开。 衣袂翩跹,发间的丝带随风而起,随着阳光划过景辞深的眼底。 好似扫去了他眼底的阴霾。 唇角不由得浮现浅淡的笑意。 等师浅浅的身影消失,一声轻笑从侧门处传来。 随后一道身影快步而来,径直坐到景辞深的身侧,还一手抢过他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 “她就是你师叔说的命星之人?倒是有些不一样。” 男人一袭随意的青衫,肆意倒是和景辞深有几分相像,面容温润俊朗,周身都带着潇洒不羁的明朗。 魏琰,声名在外的玄医,可治人可治鬼,也是景辞深的好友。 景辞深能活到今日,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魏琰笑着伸手,拉开景辞深的衣衫,看见那符咒之时,眼底浮现了欣赏。 “没看出来啊,她年纪轻轻,造诣倒是高深啊,这么繁杂的符咒,我都未曾见过,怎么样?以身引她入局,这下算是确定她有身为命星之人的实力了吧!” “咳咳咳...” 景辞深来不及说话,便轻咳起来。 魏琰瞬间皱起了眉,“你说说你,试探她有的是法子,你偏要用最伤自己的这个。” 景辞深缓了缓,深呼一口气,“与其说我试探她,倒不如说,我在坦诚,不过,依旧只是一小部分罢了。” “有必要这样吗?” “你当真以为,她看不透吗?” 景辞深说着,转头看向院墙之外。 而相隔不远的别院之中,师浅浅正将原身好好安置。 随后活动活动筋骨,飘到一侧坐下。 “试探就试探吧,反正禁制是真的,他的情况也是真的,他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救他,情有可原,而且证实了我的能力,后续的合作,也会更顺利些。” 说罢,师浅浅在一侧静坐入定。 时间一晃而过,眼看着天色又暗了下来,师浅浅又恢复了元气,干脆入了原身,出了房门。 一去景辞深的院中,远远地就看见景辞深一袭深蓝锦袍,矜贵深沉,站在花圃前,细细打理着那些娇艳的花朵。 他一侧还坐着一位男子,眼生。 师浅浅上前,“这位是?” “他叫魏琰,我的大夫,也是个酒鬼。” 一听酒鬼,师浅浅眼底一亮。 “所以?” “嗯。” 景辞深言简意赅,和师浅浅的默契更是看的魏琰一愣。 “你们说了个什么?就都明白了?” 师浅浅没有理魏琰,而是小跑到了景辞深的面前,“月黑风高,咱们赏赏月去。” “好主意!” 两人相视一笑,直接朝着外面走去,魏琰跟在身后,一脸无语。 “不对啊,我怎么感觉,我的地位要不保啊!” 等出了王府,三人同乘,面面相觑,但是一路无话。 到了地方,师浅浅迫不及待就进了预定好的厢房,透过窗口,四下观察感应着。 但却没有任何感觉。 “确定是这儿?” 魏琰坐下道,“近几日城中酒楼总是被盗,按照时间和路线,是自东而西,而西边最好的酒,就在这里,且今日我做东,一个时辰之后,会在此开启举世陈酿,千岁香。” “这么说来,她的确会来,那就再等等吧,不过...” “放心,以你的方式在存放千岁香的地方设了阵。” 不等师浅浅的话说完,景辞深就给出了回答。 师浅浅满意点头,随后目光落到那满桌酒菜上。 看着她眼底泛光,景辞深很合时宜的递上了筷子。 “尝尝吧!” 好人啊! 师浅浅酒菜都不放过,赶紧尝了起来,率真模样,景辞深见怪不怪,魏琰再次见识。 “你们听说了吗?那玄空寺的灵僧无尘,竟然要还俗了。” “什么?” “你不知道?这无尘竟然突然承认自己动了凡心,破了情戒了。” “不可能吧,他可是带着佛光降世的灵僧啊,二十多年来潜心修行,是最有望得道的啊。” “可不是嘛,可灵僧也难过美人关啊,还有啊,你们可听说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望阳侯府的小侯爷死而复生的事儿...” 师浅浅一边吃喝一边听着隔壁传过来的八卦,津津有味。 景辞深倒是看向魏琰,眼底有着求证。 魏琰一声叹息,“我去看过,的确是死而复生,只不过,有些怪异,但一时却也不知道怪在哪里。” 景辞深神色微沉,刚端起酒杯,却被师浅浅一手夺了去。 “不可饮酒。” 说罢,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景辞深淡淡看了师浅浅一眼,没有生气,只是转手端起热茶,“京都城的怪事,可是越来越多了,玄灵司,也该多招揽些人手了。” “荀忝知道该怎么做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师浅浅实在忍不住打断。 “哎,这里还有个人的好吗?我听得懂你们的门道,你就不怕我是别人派来的奸细?” 师浅浅问的坦诚,景辞深也回答得坦诚。 “他们可没我不怕死!” ....... 第十章 路过的狗都得挨揍 这一顿饭吃得,气氛有些怪异。 师浅浅只管填饱肚子。 景辞深只管逍遥惬意。 倒是魏琰,沉浸在景辞深和师浅浅那种外人无法体会的氛围里,即将阴暗爬行! 他们分明只是相识几日罢了,但之间的默契却是好得让他嫉妒。 还有景辞深对她那些包容和细致,是对外人从未有过的。 不对,是对他都未有过的。 难道仅仅是因为要利用她救命? 他怎么有点不信了! 就在魏琰细细打量师浅浅时,师浅浅将一根大棒骨拍到了桌上。 “你看够了没?看我能涨修为?” 魏琰局促收回目光,脸上有着尴尬的笑。 不过师浅浅的毒舌没有再继续,因为她感应到了怒魄的气息。 起身正准备离开,但想了想又转身看向景辞深和魏琰。 “那什么,一会儿我要是暴怒了,别手软,打晕我就行。” 她的脾气她自己还是知道的,怒魄入体,她肯定难以控制情绪,万一一时控制不住打死个人什么的,那可就难办了! 魏琰一听这话,手不由得握成了拳,蠢蠢欲动。 师浅浅只当没看见,但心底却是记下了。 避免节外生枝,景辞深和魏琰在包厢等着,师浅浅魂灵出窍,直接飘了出去。 魏琰有些不放心。 “你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她可以。” 简单三个字之后,景辞深拿起酒壶重新倒了一杯酒,直接一饮而尽。 “不是说不能喝?” “又死不了。” “那刚刚为何不对她这么说?” “会挨揍的!” 景辞深只觉自己的脸颊又疼了。 而另一边,师浅浅飘到窗外,果不其然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只见怒魄紧皱着眉头,但看着中心的酒坛双眼放光。 等到尝了一口之后,更是欲罢不能。 可就在她要继续品尝第二口时,手中的酒壶突地被一股力道蛮力抢走。 她的火气瞬间就冲了天。 “哪个王八蛋...” 后面的话在看见师浅浅时咽了回去,随即整个脸都皱到了一起。 “你个死女人,你先去收别人嘛,我还没喝完京都城的酒呢。” “你个没品味的,酒能以数量来论吗?酒不在多,而在精。” 师浅浅说着,拍了拍手中的酒壶,恶魄果然下意识就咽了咽口水。 “你少勾引我,废话少说,怎么样才能千岁香给我?”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的,这千岁香可是千金难求的名酒,我这一壶可以都给你,但你喝完,必须自己回来。” “得得得,快给我。” 师浅浅也没有犹豫,直接将酒扔给了怒魄。 怒魄小心翼翼又品了一口,但下一瞬,她竟翻身就朝着窗口一跃而出。 但师浅浅却丝毫不慌。 果不其然,下一瞬,恶魄便被弹了回来,而窗口的位置,金光一闪而过。 “你在这儿设了阵纹,故意引我来的!” “你的德行我知道,自然要两手准备,敬酒不吃,就别吃了!” 恶魄怒了,“你我本无区别,我就不信,我还斗不过你!” “之前或许是斗得过,但在你接酒之后,就不行了。” 怒魄一时不解,可瞬间就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 手中酒壶上金光一现,顺着她的手顷刻间密布而上,瞬息之间,一张金色巨网,已经将她禁锢。 “你玩阴的。” “你该知道我是什么德行,是你自己大意。” 师浅浅笑的得意,自己打自己,这氛围还真有些奇怪。 轻咳两声又道,“不过我对自己还是有耐心的,这酒你还是可以喝完的,不过要快些。” “你懂不懂酒,你当是喝水?酒是要品的....” “磨磨唧唧,不喝拉倒。” “喝喝喝...” 眼看师浅浅要动手,怒魄赶紧咕咚咕咚将酒喝了个精光。 见状,师浅浅指尖结印。 怒魄一闪而过,直接没入了师浅浅体内。 只是片刻之间,师浅浅只觉烦得很。 又气又烦,完全到了顶峰。 等她回到包厢,第一时间就是抓起酒壶往嘴里倒酒。 但下一瞬又径直将酒壶摔碎在地。 “真TM难喝!” 暴怒加粗口,让魏琰直接愣住。 暗戳戳看向景辞深,“她一直这样吗?” 声音很小,但师浅浅还是敏锐捕捉到了。 一拍桌子吓得魏琰都抖了抖。 “怎么着?要打架?” “不敢不敢,您...息怒。” 魏琰识时务,景辞深倒是低眸勾了勾唇角。 随后一个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壶千岁香。 “这个你可以尝尝。” 一见千岁香,师浅浅瞬间顺了毛。 可隔壁那八卦又好死不死地传了过来。 “我还听闻了一件好笑的事情,咱们那病娇娇的闲王爷啊,竟然将未过门的那位相府嫡女抢回王府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而且在相府的人上门要人时,竟然都被断手轰了出来。” “真没想到啊,这闲王平日里虽然风流逍遥,可不近女色也是众人皆知的,如今竟然为了一位女子做到这个地步,怕不是中邪了吧。” “最搞笑的是,那相爷不敢再上门要人,只好跑去宫里告状,可闲王是谁啊,可是咱们圣上最上心恩宠的,自然没有苛责,只是让闲王设宴赔罪。” 听到这里,师浅浅抓到了重点。 “设宴?” “嗯,三日后。” 一听时间,师浅浅就明白过来。 她要抓人,他便设宴,时间还刚刚好。 “呵,你们的圣上,很会演戏啊。” 虽然满脸嘲讽,但话语里为景辞深抱不平的含义,还是让景辞深心头微热。 “毕竟日后都是一家人,自是不好撕破脸皮,不过说起来,病秧子配短命鬼,圣上这赐婚,也的确好得很啊。” “不过我可是听说,这一直在深闺的相府六小姐,生的可是个天仙一般,我有个相识的曾经去相府见过一次,说可是惊鸿一瞥,若是能与之风流一度,死也甘愿呢!” 声音传过来的那一瞬,景辞深脸色变了。 魏琰更是慌了。 倒是师浅浅,不喜不怒,只是伸手扯过面巾戴上。 遮住脸,是师浅浅最后的理智。 下一瞬,师浅浅连门都懒得走,直接绕窗破入。 “既然死也甘愿,那便去死吧!” 话音一落,只听惨叫一声声响起,还伴着师浅浅的骂声。 “嘴这么贱,上辈子吃粪撑死的吧。” “瞧你上面斗鸡眼,下面地包天,无父无母无后的,还好意思说人短命,你倒是活得长,祖坟都气炸了吧!” “......” 那边的动静瞬间响彻整个酒楼,魏琰一脸着急地看向景辞深,“这得管管吧!” 景辞深倒是一脸平静,甚至依旧悠闲地喝着热茶,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得了,你还是待着吧,我怕她一巴掌拍死你的。” 魏琰怕事情闹大,赶紧冲了过去。 但不过片刻,他又退了回来。 捂着青黑的眼睛,鼻子还淌出血来。 “你怎么不说她这么可怕,现在怕是路过的狗都得挨揍,不对,她说让打晕她那会儿,肯定看见我握拳了。”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景辞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们的确该揍,你去凑什么热闹?”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传来声音,景辞深脸色瞬间变了。 “荀长史,您来得正好...” 荀忝。 “糟了!” 景辞深刚起身,就听见隔壁师浅浅兴奋的声音传来。 “死狗妖来得正好,打一架吧!” 第十一章 哇,我好惊讶啊 景辞深好似看见了师浅浅两眼放光的模样。 等他走出门去,师浅浅已经和荀忝破窗而出,朝着后院打了过去。 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那三个大汉近乎气绝的模样,景辞深眼底一片淡漠。 “处理掉!” 语气里寒凉无情,说罢转身便去了后院。 这酒楼本就是景辞深的,一去后院,就让手底下的人封锁了内里。 等他和魏琰匆匆到了后院,里面也是一片狼藉,而看起来柔弱的师浅浅,竟然和荀忝打得难分难解。 “上次你打我一掌,今日怎么也得还回来。” 师浅浅记仇得很。 荀忝倒是眼底有了欣赏,不同于上次的警惕和鄙夷,这次还有了几分棋逢对手的兴奋。 景辞深无奈扶额。 不因其他,只因再打下去,他的后院可是要毁了。 尤其是看见他们打进了自家的酿酒坊时,他再也忍不住了,赶紧快步走了进去。 “荀忝,住手。” 景辞深气喘吁吁,一句话就让荀忝停了下来。 正当他回头之际,师浅浅却已经扑了过来。 “你也住手。” 景辞深难得皱眉,好似有些生气,伸手拉住了师浅浅的手腕。 但此刻的师浅浅已经被怒魄附带的怒气占据,一个挥手就将景辞深甩开。 “王爷...” “景辞深...” 魏琰两人的叫喊声让师浅浅眼底一颤,景辞深翻倒的身影更是让师浅浅找回了几分理智。 下意识伸手就拉住景辞深,但却被他的力道反拉,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径直砸进了身后的池中。 “扑通...” 入水温热,满身酒香。 这是...酒池。 沉浮之际,师浅浅砸进了景辞深的怀里。 两人身影纠缠着沉浮,酒香环绕,醉人炙热。 师浅浅只觉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一般,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她看见了他出水美色,更是一阵眩晕。 双手紧拽着他的衣襟,“景辞深,你好香...我好晕啊!” 似是千岁香的酒劲上来了,也似是精力用尽,说完这话,师浅浅便身子一软,一头栽进了景辞深的颈弯。 入怀温软,身体滑落之际,景辞深赶紧一手将她捞了起来。 他本也无力,如此一遭,只好靠在池边,尽力支撑着。 看着怀里口中还在嘟哝不清的师浅浅,景辞深脸上满是无奈。 好在魏琰和荀忝赶紧上前,这才把他们捞了起来。 不等两人看清什么,景辞深已经脱下外衫,直接将师浅浅裹了个结实,湿水身姿分毫不见。 “哎景辞深,你这样显得我们很猥琐啊!好像我们心术不正似的。” 景辞深没有理他,而是朝着外面到,“叫吴妈过来。” ...... 这一场闹剧,师浅浅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只知道她这一觉睡得很香,也睡了很久。 再起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后,精神奕奕。 三魂四魄在身,倍感清爽。 “小姐,你醒了!” 声音从一侧传来,在院里晒太阳的师浅浅回头,就看见一少女正端着汤药快步走了过来。 娇俏玲珑,可爱灵动。 这人师浅浅认识,从原身的记忆里见过,是原身身边一直照顾她的丫鬟,灵灵。 的确水灵啊。 灵灵是个胆小温柔的小姑娘,但却对原身很是忠心。 对于好人,师浅浅也是温柔的。 展露近期最灿烂笑意迎接,可灵灵却好似没看见一样,气冲冲地将汤药放到了桌上。 “你说说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跑出去打人,还打的是玄灵司长史,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我那是有点旧怨,而且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他?等等...” 师浅浅脑海里精光一闪,察觉到了不对。 “我一个娇滴滴的病秧子和强悍的玄灵司长史打架这事你知道了,竟然不惊讶?” 灵灵低眸看了师浅浅一眼,那一眼平静如水。 但随后却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哇,我好惊讶啊!” “......” 师浅浅无语了。 满脸青黑,重新打量了一番灵灵。 那清冷沉稳又镇定,除了脸还是记忆里那张脸,如今的她,哪里有半分胆小怯懦的样子? 不对劲! 她不会是... 师浅浅暗自扫视,没发现附身,也没看出任何其他问题。 她很正常。 但就是因为正常,反而更不正常。 就在师浅浅打量时,灵灵开口了。 “小姐是不是觉得,我和之前不一样?” “所以呢?” “我是什么样子,取决于小姐是什么样子,也取决于,小姐需要我是什么样子!” 师浅浅懵圈了。 但灵灵很明显没打算再过多解释。 “小姐喝了药,还是去看看王爷吧,昨夜被你推进酒池里,此刻还躺着呢。” 说完就走,高冷得很。 “嘶..” 师浅浅吸了口凉气,什么鬼。 但她此刻怎么也想不到,只等她此后不久,亲眼看见娇小瘦弱的灵灵手拿通天巨锤,一锤一头饿狼时,才明白此刻的惊讶是多么微不足道。 当然,这是后话了。 师浅浅惦记景辞深,赶紧喝了药就去了景辞深的殿中。 通过灵灵,师浅浅知道昨夜的事情虽然闹得大,但最后倒也平息了。 毕竟有荀长史亲自作证,那位嚣张跋扈不知名的女恶霸已经就地正法了。 至于和景辞深的牵连,在众人看见景辞深脸上那五个手指印时,也消解得无影无踪,只当他也是受害者。 魏琰更是。 景辞深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着了风寒。 不过他的风寒和别人的风寒不太一样,所以格外虚弱了些。 一进房门,远远地就看见景辞深那雪白惨淡的身影。 阳光虽暖,但在景辞深的身上,师浅浅总是看见了无尽的凄清。 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师浅浅上前,看清他惨白的脸色时,眼底的愧疚浮现出来。 他本就情况特殊,比常人更加虚弱,一生病更是。 她的确是连累他了。 俯身伸手,帮他拉过一侧的背角,给他盖得更严实些。 只是当她回头时才发现,景辞深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一眼对视,彼此的眼眸之中清晰倒映出彼此的剪影。 室内很是安静,安静到彼此的呼吸声都隐约可见。 更别说那逐渐清晰的心跳声。 清风过... 来人了! “景辞深你该起来了,不速之客来了...” 魏琰急匆匆进来,一看见师浅浅立马顿住了脚步,眼底都是戒备,手还下意识捂住了脸。 看着他鼻青眼肿的模样,师浅浅尴尬一笑。 “不好意思,昨夜控制不住自己,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魏琰心有余悸,但却被景辞深打断。 “什么不速之客。” “哦,差点忘了...” 不等魏琰说完,外面就响起了吵闹声。 “都给我滚开!” 第十二章 她的脆弱,他的怒气 “三殿下,你不能进去,我们王爷真的还没醒。” 师浅浅透过窗口看去,只见一身华服的男人不顾侍卫的阻拦,已经冲了进来。 师浅浅回头看向景辞深,“这谁啊?” “讨债的!” 景辞深面露无奈,缓缓披上了外衫。 “三殿下,你若是再如此,可别怪...” “怎么?你还敢谋杀当朝皇子吗?” 任耀被一句话怼了回去,毕竟他有顾虑,不可能真的对三皇子动手。 师浅浅通过记忆,也大概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当朝三皇子,景岳同。 景岳同生性纨绔,行为浪荡,没少在外兴风作浪。 平日里寻花问柳不说,还经常仗着皇子身份,欺男霸女。 曾经因为想抢占一位孤女,差点将孤女的爹活活打死,此事被当时还是太子的景辞深知道,当即打断了他一条腿。 看来,讨债是这个意思。 师浅浅凑到景辞深的身侧,“这个景饭桶看起来很嚣张啊!” 饭桶? 景辞深侧头看向师浅浅,“下次骂人,烦请把景字去掉!” “小气。” 两人说话间,景岳同也发现了景辞深。 好在师浅浅是魂体过来的,景岳同根本看不见她。 “这不是醒了吗?” 景岳同假意躬身行了个礼,敷衍得很。 景辞深冷淡开口。 “你又发什么疯?” “我可没疯,疯的是皇叔啊,我听闻皇叔不仅强抢相府嫡女,还打了相府的人,看来是疯的不轻,昨夜还挨了揍,因此我才特意带了些珍贵药材前来探看,却没想到这王府这么大的阵仗,我一个皇子竟然还不让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面住的是皇帝呢!” “好酸啊,看来他不仅记恨你打断他的腿,还对你曾经登位耿耿于怀呢!” 师浅浅在一旁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景岳同带过来的“珍贵的”药材渣滓,又是一声叹息。 景辞深的处境看来也不怎么乐观啊! 一个废物皇子都该这般欺辱他,其他人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呢! 也是,本身病弱,又无实权和实力,对外本就没有威慑力。 加之皇位登临这一点,自然会是皇族的眼中钉。 别说三皇子了,当今圣上应该都是有杀心的。 只是碍于名声没有动手,否则又为何赐婚一个同样病恹恹的原主。 师浅浅同情地看向景辞深,但景辞深倒好似丝毫不在乎一般,甚至都没有接景岳同的话。 “晚膳好了吗?” “已经好了。” “那为何不给三皇子备上?没看他都饿疯了吗?在我这儿乱咬人便也罢了,若是出去发疯,可是又要关禁闭的。” 这话一出,景岳同脸都绿了。 “我就知道是你告的状,让父皇整整关了我两个月,景辞深,你有完没完,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不放?”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丑成这样,看一眼都嫌多!” “你有病在身,还是别看了,怪恶心的,我来,我是大夫。” 魏琰很合时宜地附和。 “你...你们...” 景岳同气得很,但却又说不过景辞深,干脆在房中搜看起来。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把那相府嫡女藏在府中,都干了些什么龌龊勾当,我定要让全京都城的人都知道你的恶心面目。” 看着景岳同气冲冲的身影,师浅浅撇撇嘴。 “要不还是弄死了吧!” “死了人,收拾起来很麻烦的!” “算了,你自己应付吧,我先走一步。” 师浅浅说罢,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 不是因为不想看八卦,而是她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等她回了自己房间,附身原身之后就循着气息找了过去。 刚到小花园外的湖边,就看见一道身影颤颤巍巍躲在假山后面。 “明明气息就在附近啊,怎么就是找不到呢?找不到我怎么回去啊!” “找我吗?” 师浅浅声音一出,吓得那身影缩进了假山里,只等猫着脑袋看清来人是师浅浅,这才飘出来一把抱住师浅浅,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快让我回去吧,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外面好多鬼啊,吓死我了。” “你也是鬼,还怕鬼?” “可怕可怕,你快让我回去嘛。” 师浅浅不由得笑了。 毕竟七魄里唯一能自己找上门让收了的,只可能是惧魄了。 惧魄胆小怯懦,是最爱依赖她的。 “好了好了,这就收了你。” 师浅浅安慰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惧魄,捏了个手诀,本想着再安慰安慰她,身后却传来了动静。 “谁在那儿?” 是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师浅浅无语,但惧魄却受了惊,一股脑直接钻进了师浅浅的体内。 惧魄骤然入体,让师浅浅一阵眩晕,差点一头栽进湖里,好在扶住一侧的大树才算稳住了身子。 而这一幕落到景岳同的眼里,就成了惊艳。 师浅浅一袭烟紫色流光锦裙,窈窕婀娜,明艳绝伦的面容更是娇媚。 尤其是此刻弱柳扶风,那双眼睛更是怯生生,含着泪光的模样,楚楚动人到了极致。 只一眼,景岳同刚刚吃瘪的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见了遗落凡尘的仙子。 “这是哪里来的仙子?” 景岳同快步朝着师浅浅走了过去。 师浅浅也很无奈,她分明是想踹景岳同的,但是内心的害怕席卷着她所有的情绪,最终能做到的,只有转身逃走。 但景岳同本就是个色胚,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美人。 快步上前,一手就将师浅浅拽住。 “仙子,你别走啊。”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会揍你的。” 师浅浅的本意是威胁,可在惧魄的作用下,就成了别样欲拒还迎的娇媚。 “好啊,那你来揍我啊!” 景岳同说着,伸手就摸上了师浅浅的脸颊。 师浅浅看着景岳同垂涎的神色和嚣张的笑意,瞬间就梨花带雨,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 就在景岳同一手将师浅浅拽过去,用力拉进怀里时,一声怒喝传了过来。 “放手。” 是景辞深。 一身貂裘松垮地搭在身上,连长发都未来得及束,就这么快步走了过来。 看模样,应该是从床上急匆匆赶来的。 景岳同被这一声吓到,师浅浅瞅准时机从他手中逃脱。 本能性的就朝着景辞深飞奔而去。 “景辞深,我害怕!” 几乎是大哭着喊出这句话,一路飞跑着直接冲进了景辞深的怀里。 清风入怀温热,那一刻的撞击,让景辞深的心都好似随之漏掉了一拍。 随后的跳动也更加的清晰。 怀中人儿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将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整个人瑟瑟发抖。 一瞬间,心底的怒气四溢而起。 周身的寒意瞬间冰封千里一般,朝着景岳同袭去。 只一眼,景岳同脸色青黑,腿一软差点躺倒在地。 景辞深一手护住师浅浅,轻柔的扶住她的后背,抬眼看向景岳同时,眼底的杀意让魏琰都变了脸色。 “任风!” 第十三章 这猪头戴大红花,身披薄轻纱 任风两字一出,魏琰赶紧上前。 “冷静些,还没到这个地步。” 魏琰知道“任风”两字意味着什么,对方毕竟是皇子,若真是出事,可就不好交代了。 说罢,魏琰又看向景岳同,“你还不快走,竟敢在王府调戏未来的王妃,你怕是活腻了!” 此刻的景岳同也被发怒的景辞深吓到,哪里还有刚刚的嚣张气焰,扶着小厮转身就走。 景辞深看着怀里的师浅浅,最终闭眸一声长叹。 “也罢,她自己的仇,向来喜欢自己报。” 景辞深小心翼翼地扶住师浅浅,“没事了,他已经走了。” 语气极其温柔,眼神更是,那一瞬,魏琰都感觉看见了自己不认识的景辞深。 师浅浅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定景岳同离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见状,景辞深才看向一侧的丫鬟,“小心送师六姑娘回房。” 丫鬟正要上前,师浅浅却被吓了一跳,双手紧紧抓着景辞深的衣角,撇着嘴角,双眼里闪烁着泪光,摇头委屈的模样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景辞深心头微动,无奈挥手屏退了丫鬟,下意识伸手准备摸向师浅浅的头,却又觉得不妥在半空收回。 “那我亲自送你回去,可好?” 师浅浅这才皱眉点了点头。 回房间的路并不远,但由于师浅浅怕着又怕那的,一直紧凑在景辞深的身边,最后几乎又是靠在景辞深的怀里回去的。 魄体入体之后,总会疲累,师浅浅在景辞深的安抚下,终于在床榻睡去。 只是即便睡着了,手里依旧抓着景辞深的衣角,让人很是无奈。 灵灵和魏琰站在门外,都很不服气。 小姐如今依赖的不是我了!好生气! 景辞深如今最温柔对待的不是我了!好生气! 两人对视一眼,冷哼一声,随后各自离开。 房间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景辞深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床榻上熟睡过去的师浅浅。 侧脸温柔,有着平日里没有的恬静,紧皱的眉头和眼角残留的泪珠,更是惹人怜惜。 “不要...为什么都要丢下我...” “走开...这是我的吃的...” “嗡汪...” 在听见前面的呢喃时,景辞深眉头紧锁,眼底神色流转,复杂难明。 可当听见最后那学恶犬一般的叫唤时,景辞深指尖不由得一颤。 他突然想起了师浅浅曾经说过的,和恶狗抢食。 难道,都是真的。 看着师浅浅微微颤抖的身子,景辞深眼底浮现心疼的和怜惜。 缓缓伸手,指尖轻点在她的眉心。 下一瞬,眉梢纾解,师浅浅好似从梦魇中解脱,渐渐平稳安睡。 夜风凉意从门口涌入,他不由得轻咳两声,又赶紧伸手帮她盖好被子。 屋外月明,师浅浅指尖舒展,松开了他的衣角。 景辞深这才起身,悄然离开,将一直开着的房门关上。 只身站在门外,看着满空星辰,目光停留下那命星之上。 他们都说你是我的救赎,可你...也是需要被救赎的吧! 心声无解,月色无声。 一夜悄然而过,师浅浅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了。 师浅浅躺在床上回想着昨夜的事情,气的捶床。 好呀,敢调戏她,是不要命了! 可当想起景辞深那温柔的模样和温暖的怀抱,师浅浅的脸渐渐升起了温热。 哎呀,想什么呢! 该报仇你思什么春啊! 说干就干,师浅浅换了身衣服,就直接出了闲王府。 而景辞深此刻,正坐在窗边,将那苦药尽数喝光。 “她出去了?” “是,换了身男装,问了三殿下的所在之地,还...” 任耀有些面露难色。 “还什么?” “还让灵灵,去找一头猪。” “噗...” 景辞深一口热茶喷出,脸上也是和任耀一样的诧异。 随后不由得一声叹息。 “完了。” “完了?那我赶紧把小王妃找回来。” “不,我是说景岳同完了!” 景辞深说完,就起身披上外衫,朝着外面走去,还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 “王爷,您去哪儿?” “去看戏!” 眼看着天色渐暗,师浅浅一袭男装,倚在酒楼的窗边,边喝酒边看着街市热闹。 只等熟悉的身影醉醺醺的被人扶了出来,她这才从门口出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指尖轻动,酒香随着印记直接没入了景岳同的后颈。 霎时间,景岳同只觉浑身燥热起来,一个侧眸,身侧扶他的小厮,竟变身成了绝色的美人。 景岳同眼底瞬间亮了,垂涎之色瞬间猥琐显露。 一把抓过小厮,上来就开始撕扯他的衣衫。 “美人乖,让我好好疼疼你!” “殿下,殿下...” “哎,别叫我殿下,叫我好哥哥...” 景岳同说着,直接一手抱住小厮,直接就亲了下去。 霎时间,整个酒楼都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瞠目结舌,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也的确是挺不得了。 片刻之后,喧闹声响彻酒楼,众人纷纷围观议论。 而那小厮实在是受不了那密布的吻,直接推开了景岳同。 景岳同一个踉跄扑倒一边,抬头又看见另一个男人。 “这里竟然也有个天仙?” 说着就扑了过去。 “今日怎么这么多美人,我是来到仙界了吗?” 在景岳同的眼里,所有男人都是美人。 因此,入目的男人都被他追逐扑倒,酒楼里瞬时陷入了一片乱局。 男人们个个上蹿下跳,惊慌失措。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喝个酒的功夫,清白差点没了,对方还是个男人。 就在鸡飞狗跳里,人群突然散开了。 一头妖艳的猪信步走进了酒楼。 这猪头戴大红花,身披薄轻纱,走的可是个妖娆。 而景岳同一见那猪,瞬间就被勾了魂一般。 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扑了过去。 “嗷呜...” 那猪一声嚎叫,拔腿就跑。 景岳同哪里能放过这貌美的猪,衣衫松散,疯一般地追了出去。 整个街市沸腾了。 堂堂三殿下,衣衫不整追着一只猪喊美人。 对了,那只猪还是公的。 面对色欲熏心的景岳同,猪都惊恐地边叫边跑。 猪猪我啊,清白不保啊! 一场闹剧惊魂未定,师浅浅看着街市远去的景岳同,唇角浮现了满意的笑意。 转身之际,师浅浅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景辞深正倚在一侧,手中端着酒杯,似乎戏看得很是尽兴。 而他身侧的魏琰则是目瞪口呆,等师浅浅的视线过来,还暗暗往景辞深的背后躲了躲。 “景辞深,快帮我想想,我没得罪这丫头吧!” 但师浅浅此刻却没有注意魏琰,因为她感觉到了一道炙热的视线,如芒在背。 顺着感应看过去,却只见不远处关上的包厢门。 门缝一闪而过的,是一片红色的衣角。 师浅浅也没有多想,而是去了景辞深的包厢。 而那红色身影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具下的眼眸里浮现了浓烈的兴味。 “没想到,本人更有趣呢!” ...... 第十四章 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大仇得报,师浅浅高兴地饱餐了一顿。 等和景辞深回到王府,已经是深夜了。 但远远地就看见荀忝等在了王府门口。 就在师浅浅还在好奇他来做什么时,荀忝就怒气冲冲地到了师浅浅的面前。 “是你干的吧。” “啊?” 师浅浅还没反应过来,荀忝又转头看向景辞深。 “你管管她好吗?你看看最近京都城乱成一团,哪件事不是因为她?” 师浅浅有些心虚,但不多。 所以还比较理直气壮。 “谁说都是因为我?就像那什么和尚恋爱了,还能和我有关系?” “你...” 荀忝还准备说话却被景辞深打断。 他用手挡住荀忝,侧身挡在了师浅浅身前。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同你商议。” 又扭头看向师浅浅,“你不是说明日要去月老庙吗?还不快进去歇息?” 说罢一个眼神,灵灵很是识相地拉住师浅浅。 “好了小姐,时间不早了。” 正事重要,师浅浅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瞪了荀忝一眼,便转身离开。 荀忝也被景辞深拉住,就这么带进了府中。 灯火通明,荀忝气呼呼地坐下,许久才顺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有婚约,她也不是恶人,才不同她过多计较,可是她为人太过张狂随意,日后怕是要惹出不少祸端。” “你们玄灵司,是不是缺人了?” 景辞深不紧不慢给荀忝倒了杯茶,瞬间转移了话题。 一说到正事,荀忝也就严肃下来。 “是,近来诡事频发,的确有些缺人手了,我正想着,公开招揽玄师,入玄灵司任职。” “那你觉得,师六姑娘如何?” “她?” 荀忝先是一愣,随即却无奈叹息,“你为了护她周全,未免也太过用心了。” 玄灵司直属皇权,且都是能人异士,所以无论是权势还是实力,都是众人畏惧敬重的。 入了玄灵司,哪怕是朝堂高位的人,也都要忌惮几分。 景辞深没有多说,“我只问你,她的实力,是否足以入玄灵司?” “确实绰绰有余,但她心性难测,古怪难束,我玄灵司讲究的是服从和仁心,她不适合。” “不,她是最适合玄灵司的人,因为她够聪明,够实力,够无耻,却也灵活,在如今这般的玄灵司里,她定然能游刃有余。” 说罢,景辞深看着茶杯里倒映的自己,一声叹息。 “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她,赐婚一出,她便无法再置身事外,还有就是相府,相府里那位大小姐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在你的玄灵司里,她好歹会更安全些。” “我明白了,你放心,有我在,她不会有事。” “换个说法。” “什么?” 荀忝一脸疑惑,景辞深缓缓放下茶杯,“刚刚那句话,有些暧昧了!” 荀忝:“......” 你小子,不太正常啊! 两人的谈话和谋算师浅浅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入定修炼又歇息的,很快就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景岳同追猪一事震惊京都城,圣上大怒,一气之下将他贬去了边城幽禁,师浅浅也算是大仇得报,还顺带着景辞深那份。 清晨阳光明媚,却没有丝毫暖意。 分明才是初冬时节,但清晨却已经格外的寒冷。 当然,师浅浅是感觉不到的,为了方便行事,依旧是魂体出现,所以一袭薄衫毫无感觉。 反观对面坐着的景辞深,已然是一身貂裘都不够,盖着毯子,抱着手炉,一侧还煮着热茶... “有这么冷吗?” “你觉得呢?这一大清早的就往高山上走。” “这不是情况所需嘛,你看外面,也是有很多人的。” 言外之意,山高不高的没什么关系,是你身子弱。 “既然如此,任耀,我们还是回去吧!” “别别别,我错了行了吧,那我也是没办法嘛,我能想到爱魄能出现的地方,也就这里了。” 爱魄崇尚爱情,这月老庙自然是她喜欢的地方。 师浅浅说着,隔着帘子看向外面,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 “啧,爱情有什么好的,这么早就这么多人来求姻缘。” 景辞深听到这话,抬了抬半眯着的眸子,“你不求姻缘?” “当然不求,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当你深陷其中之后,你如今说的这句话,便都是虚无了。” “咦?你这么懂,有心上人啊!” 景辞深没有说话,只是一声叹息,浅笑着低头,手中转动着茶杯,神色阴郁。 他见过。 见过曾经逍遥肆意的人,最终为了心中那点情意,身首异处。 他分明最初,也是说着要孤身一人逍遥人间的。 因为爱,让他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有过亲眼目睹,景辞深知道,一切都未可知,但他的想法倒是和师浅浅一样。 感情,他绝不去碰。 但他这样的神色,落在师浅浅的眼底,就成了...爱而不得。 就在师浅浅叹息时,马车停了下来,他们到了。 “我先去看看。” 师浅浅先一步飘出了马车,在月老庙巡视一番,但却没有找到爱魄。 就在师浅浅奇怪时,一侧的姻缘树上传来了声音。 “哎呀,他是个渣男,你还想着嫁给他?” “啧,瞧他口歪眼斜还盯着别的姑娘看,你可真是饿了!” “你俩八字不合,不会有好结果的。” 只见一只小鬼趴在树干上,但不是爱魄。 不过这话却定然是爱魄说的。 师浅浅赶紧飘了过去,“嘿,刚刚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一见师浅浅,小鬼立马笑了起来,“那位姐姐说得对,果然有位和她长得一样的姐姐来了!” 果然啊。 “你说的那位姐姐在哪儿呢?” “那位姐姐说了,要你把这姻缘树上所有八字不合的丝绸带都给扯了,我就告诉你她在哪儿。” “疯了吧,世间之事都有自己的规律,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命数轨迹,我这样强行干预别人的命数,我是要损福报,严重还会折寿的。” “她猜到你会这么说,但她说,你这是在做好事,没准儿还会增福报的。” 师浅浅无语,看着油头小鬼,神色一沉,故意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你个小鬼,我告诉你,我可是最喜欢吃你这种小鬼了,识相就告诉我她在哪里,否则,我就一口一口吃了你。” “呜哇....” 那小鬼一见师浅浅这幅模样,立马就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 师浅浅见状,心立马就软了,还颇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做还不行嘛!” 唉,爱魄果然是了解她的,用小孩拿捏她,她还真是没办法。 可看着姻缘树上密密麻麻的丝绸带,师浅浅眼角都抽了抽。 “对了,她还说让你也要挂一个绸带上去。” “我?我又没有喜欢的男人,挂什么啊?” 眼看着小鬼嘴角一撇,师浅浅立马投降。 “好好好,我挂,现在就挂,真是服了!.” 师浅浅赶紧转身飘去,避开众人的视线,抽出一条红绸带,上面什么也没写,直接随意挂在了树干上。 见状,小鬼笑着飘了下去,“那姐姐你慢慢拆,我先去殿中吸吸香火。” 等小鬼离开,师浅浅赶紧将刚刚自己挂上去的红绸带又解了下来。 她才不要什么男人。 随手一丢,那抹鲜艳的红色便随风而去。 在风中旋转着,而后却缠绕到了一只修长的手。 第十五章 和尚恋爱了,还真和她有关系 师浅浅淡眼看去,只见景辞深一袭深蓝神秘矜贵,墨发肆意,清隽脱尘里满是慵懒的逍遥。 绸带自他指尖随风而动,扫过他的侧脸,与他的发丝交缠。 在师浅浅看过去的瞬间,景辞深一个抬眸,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撞。 霎时间,师浅浅心头莫名一阵温热,脸颊竟也升起了丝丝温度。 她不由得伸手,抚上心口处,好似在魂灵的身上也感觉到了心跳一般。 啧,到了月老庙,自己也受了影响吧。 毕竟面对景辞深这样稀有的美色,谁也都会把持不住的。 景辞深倒是没有显露出什么,只是浅淡的将红绸随手一丢,看向了飘下来的师浅浅。 “那什么,帮我个忙,清空这里的人,可以吗?” 景辞深肉眼可见的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但还是转身离开。 不过片刻的功夫,月老庙便出来了人。 以月老巡视为由,还真的将人都请了出去。 师浅浅不由得感叹,景辞深果然是个厉害的。 时间紧迫,师浅浅赶紧又上了姻缘树,她每挑出一个不合适的,任耀便帮着斩断红绸。 至于景辞深,便坐在远处的殿中,取着暖,喝着茶,时不时还小憩一下,可是个悠闲。 反观师浅浅却是咬牙切齿,因为实在太多了。 算不完,根本算不完。 但既然答应了,还是得做到的。 因此从清晨到半夜,加之之前爱魄已经弄完了一部分,师浅浅才算完成了任务。 师浅浅一脸生无可恋,任耀更是提剑的手都在颤抖。 景辞深都不由得笑了。 “从未见过鬼还能累成你这样!” 虽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欠揍,但师浅浅实在没力气。 赶紧找到小鬼,小鬼查看了一番之后,这才将一个纸条给了师浅浅。 “她就在这个地方。” 师浅浅一看,“玄空寺。” 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但来不及过多思考,就奔上马车闭目养神。 一路宁静,等到了玄空寺,已经是第二日日出。 一人一鬼刚下了马车,就有个小和尚走了过来。 “施主,无尘师兄已经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知道他们要来的,定然是和爱魄有关的人。 但无尘... 师浅浅眉梢一抖,回头之际正好和景辞深一眼对视。 师浅浅眼底惊讶,难不成,那和尚恋爱了,还真和她有关系? 景辞深挑眉浅笑,荀忝说得对,都和你有关系。 师浅浅脸色有些尴尬,抱着最后的希望进了寺内。 在小和尚的引导下,一路到了西侧的院落。 宁静空悠,还和寺庙前院隔开,十分的惬意。 进了院中,远远就看见不远处的大树下,坐着一位僧人。 粗衣僧袍,但周身的气质却和他人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超脱世外...难以言说的感觉。 而且,这和尚长得也太好看了。 轻灵空透,不似凡尘。 好看是好看,但是师浅浅脸色却是黑了。 因为她真的感应到了爱魄的气息,就在这院中。 “请坐。” 无尘温润有度,还伸手倒上了两杯热茶。 景辞深悠闲坐下,师浅浅却不想绕弯子。 “让她出来,该做的我都做到了,该她兑现承诺了。” “施主稍安。” 无尘话音刚落,却见熟悉的身影从内里走了出来。 青衣温婉,衣袖轻挽,手里还端着刚做好的斋饭。 “你这么急做什么,我不过是想要为他做最后一顿饭。” 爱魄笑着走到无尘身侧,无尘也赶紧起身,无尽温柔地揽过她。 两人四目对视,郎情妾意。 景辞深眉梢微皱,和师浅浅一样的女子在对面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他心底有些莫名的不爽。 而师浅浅却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恋爱了,她自己却不知道。 什么狗血! “你们真的...不是,这才几天啊,虽然你是爱魄,也不至于...” 师浅浅气的话都说不出来,爱魄却是温柔一笑。 “你不懂,真正的爱情,就是来得悄无声息的。” 月色星空,落叶飞花。 他堂中静坐,她树梢回眸。 就这么一眼,两人便都沦陷。 “你们那是见色起意!” 师浅浅吐槽,但对面两人却是轻笑,好似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你放心,等吃了这顿饭,我自然会回去。” 这倒是让师浅浅惊讶,“你舍得?” “真正的爱,拥有过便不再遗憾。” 肉麻! 师浅浅又看向无尘,“那你也舍得?” 无尘虽然看起来温润无害,但周身隐隐透着佛光,修为定然不低。 若是他阻拦,她还真未必能收回爱魄。 但无尘却依旧温柔一笑。 “她会永远在我心底,我也尊重她所有的选择。” 这... 师浅浅突然觉得,自己好似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似是看出师浅浅的为难,爱魄伸手就拉过师浅浅,带着她进了屋内。 留下景辞深和无尘相对而坐。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景辞深淡笑抬眸,“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爱意,能让一向清心寡欲的无尘灵僧,甘愿放弃一切。” 无尘眼底金光流转,热茶寥寥。 “施主不必好奇,因为...你也在劫难逃。” 景辞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下意识侧眸看向窗内师浅浅的身影。 随后又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情劫吗?那还是不渡也罢。” 无尘没有再说什么,笑得莫测高深。 外面安静下来,内里师浅浅却是心绪倾覆。 “就这样?就爱的如痴如醉了?” “你会懂的。” “我不懂,狗男人才不能影响我修道。” “不,你会懂的。” 爱魄笑着指了指她的心口处,“到时候,你的心会告诉你的。” 一番交谈,爱魄心甘情愿被师浅浅收回,无尘也心甘情愿放爱魄离开。 但师浅浅不乐意了。 最终还是在爱魄和无尘充满爱意的眸子里放弃,决定再给他们一些时间。 “明晚会是启阵的时间,到时你再回来吧,你们...珍惜时间!” 说罢,师浅浅一声叹息,转身离开。 她相信爱魄,也怜惜她。 可是复活还是要复活的,所以只能选择多给他们一点时间。 等出了玄空寺回到了马车,师浅浅和景辞深一路无话。 师浅浅被这奇怪又纠结的情绪占据,而景辞深也被无尘的话困惑。 阳光从窗口跃入,跳脱着在两人身上掠过。 竟有一种别样的暧昧。 等到了王府,师浅浅正准备飘进去,就被景辞深叫住。 “今晚是赔罪宴,你要准备好。” 师浅浅唇角轻勾,“早就准备好了!” 准备好,复活了! 第十六章 本王的未婚妻,本王自然要护着 景辞深按照师浅浅的要求,早就在山上布好了阵。 为了万无一失,师浅浅还前去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回了王府,等待着入夜的晚宴。 景辞深以赔罪为由设的家宴,请了相府阖府前来。 不过虽然碍于圣上的原因,相府的人不好不给面子,但对于景辞深本人的轻视也是存在的。 所以到了最后,邀请的阖府赴宴,也只来了相爷夫妇,还有一位庶姐,师颜颜。 也就是之前被师浅浅推下山坡的,柳姨娘的女儿。 母亲被收拾了,她自然是要来的,毕竟是受害者家属嘛! 师浅浅一番准备,在入夜之后,五人尴尬地坐在了饭桌上。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身为长辈的相爷师柏松开了口。 “今日能得王爷相邀,是我相府之幸,只不过,浅儿好歹也是我相府嫡女,虽有婚约,可到底是还未出阁,王爷这般将她留在府中,实在不妥。” “可依本王看来,在王府她还能安然无忧,但在相府,或许就连活命都未必能做到吧!” 景辞深话说的直白,师柏松脸色瞬间就白了。 难道闲王知道借运一事了? “王爷,这话何意?” “怎么?相爷不知道吗?那晚若不是本王救下浅浅,浅浅如今,怕是已经是一抔黄土了!” 浅浅? 师浅浅诧异地看向景辞深。 师柏松此番倒是真的一脸懵,毕竟柳姨娘到现在也还没醒过来,那晚的事情也就没有其他外人知道。 师柏松看向师浅浅,“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浅浅还是按照原身的习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那日柳姨娘新炖了燕窝过来给我,可我吃了过后,便没了意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后面的还是本王来说吧,那位柳姨娘找了个道士,在山巅之处摆阵,以浅浅的血为引,想要献祭她的肉身和灵魂,为柳姨娘的女儿,换取太子妃之位!” 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 本来一直一副受害者模样装可怜的师颜颜脸色瞬间就白了。 而如今的相府夫人孙悦弗立马就冷冷地看向了师颜颜,眼底都是警告。 了解相府的人都知道,孙悦弗育有一子,可自小娇惯已经废了,只知吃喝嫖赌,完完全全的纨绔子弟。 而相府的大小姐却是皇子妃,大皇子更是有望成为太子的最佳人选,所以一直以来,为了这废物儿子,孙悦弗一直是巴结着大小姐的。 如今竟然有人肖想太子妃之位,还是平日里备受宠爱压她一头的柳姨娘的女儿,她自然是不允许的。 这个道理师颜颜也自然明白,不仅是孙悦弗,这事儿要是被大姐知道,她可就真的完了! “这不可能,我娘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师颜颜话音刚落,一声轻笑便从景辞深的口中传出,他唇角淡笑,但却格外的冷冽。 “那你的意思是说,本王在说谎喽?” “这...” “相爷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山巅查看,那边还保持着本身的样子,血色满地,可真是触目惊心,至于柳姨娘是不是从那个地方被救起来的,相爷也是一问便知,若是还不信,本王也可以再详查一番,找出其他的证据来。” 关于被借运一事,相府本就不敢让外人知道,如今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师柏松自然不敢再让景辞深将此事深挖。 “既是王爷说的,那便定然是真的,我真是没想到,这柳姨娘竟然做出这等事,等我回府,定不轻饶。” 一句话便定了罪,师颜颜脸色惨白得很。 思虑一番,瞬间就哭了出来。 “我也真是没想到,我娘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浅妹妹,幸好你有王爷相救,否则,若出了什么事情,我可真是死一万次都赎不了罪了!” 师颜颜本就生得好看,柔情似水的,如今这一哭,可真是让人心头发软。 但这招对师浅浅是没用的。 她反而心里震撼。 为了摘干净自己,竟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舍弃。 事情闹成这样,师柏松赶紧打圆场。 “浅儿啊,颜儿平日里最疼你了,你是知道的,此番事情,皆是那柳姨娘错了心思,颜儿也是不知情的,你们说到底都是亲姐妹,可不能因此生了嫌隙。” 嫌隙? 那可以用命来填的嫌隙! 见师浅浅不说话,师柏松赶紧伸手,夹了菜放到了师浅浅的碗里。 “既然事情都说开了,自然也是不能辜负王爷一番美意,浅儿多吃点。” 师柏松话音刚落,景辞深却将师浅浅的碗推到一边。 “相爷作为浅浅的父亲,竟不知浅浅从来不吃这鱼块吗?” 师柏松脸色一黑,景辞深好似没看见似的,反而拿起筷子,重新给师浅浅夹了不少菜。 师浅浅也是惊讶的,因为景辞深给她夹的,确实都是她喜欢吃的。 “多吃些。” 景辞深说着,还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师浅浅的头。 师浅浅有些迷糊,这一波美色加温柔的攻击,的确不好扛得住。 而两人这般落在师颜颜的眼底,就在低眸之后化为了阴沉的嫉妒。 她是恨师浅浅的。 明明当初她娘极尽宠爱,等她被生下来就是可预见的被捧在手心里。 可偏偏那个时候,师浅浅的娘入了府,夺了宠爱不说,还碍于身份,让她们不能面世,一直偷偷藏在宅子里。 后来师浅浅出生风光无限,而她却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她锦衣玉食。 是师浅浅和她娘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如今凭什么自己在府中被欺压,而她一个病秧子,竟然得别人这般的呵护。 呵护她的,还是风华绝代的闲王。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 师颜颜的恶意,师浅浅感受得到,但她只当看不见。 “浅儿能得王爷这般相待,我便也放心了,只不过如今还未成亲,浅儿还是回相府,更为妥帖。” “浅浅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自要护她周全的。” “王爷这话严重了,此番是我疏忽了,但我保证,这类事情,此后绝然不会再发生了,浅儿,你说呢?” 师柏松表面温柔地看向师浅浅,好似在询问她的意愿。 但眼底里却是师浅浅熟悉的威胁。 不过既然要为原身讨回公道,自然是要回相府更容易些。 “父亲说的是,我还是回相府吧!” 师浅浅只装作温顺模样,这让师柏松很是满意。 见状,景辞深故作无奈,只好点头,“既然浅浅想回去,本王便也不阻拦了,只是相爷,若浅浅再出什么事情,本王便不会再让步了。” “那是自然,为父也不会让浅儿有什么差错的。” “既如此,那便同饮一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收拾一番,本王便送浅浅回去。” “好。” 师柏松目的达成,很是高兴,众人一起举杯,随即一饮而尽。 然而酒水下肚,笑声还没传出两声,随着几声闷响,那三道身影已经倒在了地上。 师浅浅看向景辞深,“这就是你的法子?”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 景辞深轻笑着挥了挥手,任耀便带人进来,将师柏松和师颜颜抬了出去。 “其他人也已经在山上了,时候差不多了!” 师浅浅起身,伸了伸懒腰,眼底激动。 “我师浅浅,终于就要回来了!” 第十七章 她抡着大锤就来了? 碍于景辞深会引鬼的香气,他便留在了王府里,避免节外生枝。 而任耀则是带着侍卫和师浅浅一起去了阵场。 等师浅浅到时,阵场已经都准备好了,她那几个便宜血亲也都被绑在各处阵眼上。 阵场旁,还有熟悉的身影。 是爱魄和无尘。 两人依依惜别。 师浅浅心底也有些不忍,但复活也是势在必行。 爱魄了解师浅浅,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一个闪身便进了师浅浅的体内。 无尘看着爱魄和师浅浅融为一体,眼底微红,极度的不舍也最终压制在了眼底。 朝着师浅浅以佛礼拜别之后,便拂袖而去。 余生空洞,唯记心间。 师浅浅也不耽搁,转身走进了阵纹中心。 指尖划破,血滴滴落在地的瞬间,整个阵纹现出了金色的光亮。 纵横遍布,连接着几位血亲的同时,蜿蜒延伸,尽数汇聚到了师浅浅的脚下。 师浅浅指尖交错,捏了个手诀,并将台上的符咒点燃。 “五行聚灵,定魂寻魄,魄归!” 咒语一出的同时,狂风呼啸而过。 一道红色光亮自师浅浅身上涌出,没入地面,四散而去。 恶魄怨念十足,即便是强制召唤,也不会那么快寻回。 时间拉扯之际,一声嚎叫打破了宁静。 “嗷呜...” 是狼叫! 一声之后,四周回应的是无数的狼嚎声! 师浅浅面色一沉。 这种节骨眼狼群汇聚,不用想也知道不对劲。 但她已经入了阵,就要维系阵法,不能动弹。 好在任耀有所安排,与侍卫们一起,拔剑将整个阵纹都护了起来。 随着狼嚎声越来越近,黑暗里无数冒着绿光的眼睛也随即显现。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一头狼朝着侍卫扑了过来。 一呼百应,有了先例,余下的狼群也蜂拥而至。 刀剑相向,瞬间缠斗成了一团。 只是狼群太大,侍卫们明显有些不敌。 中间被破开了口子,便有狼趁机偷袭,朝着师浅浅冲了过来。 “找死!” 熟悉的声音响起,但娇滴滴的女声之后,一只通天锯锤从天而降。 “轰...”的一声,烟尘四起,师浅浅只觉大地都好似颤了颤。 而那狼在巨锤之下,早就没了声息。 雪白身影一闪而过。 当娇弱的手毫不费力地将那通天巨锤轻松举起时,师浅浅愣住了。 “灵灵?” 目光所及,唇角抽了抽。 因为同样的通天巨锤,灵灵另一只手里,还举着一只。 能想象吗? 一个娇弱少女,看似弱不禁风,但一手一只通天巨锤的模样... 啧啧,这哪里还是记忆里那个胆小怯懦的小姑娘,分明是...金刚芭比啊! 她万万没想到,她记忆里的小姑娘,抡着大锤就来了? 在师浅浅震惊的目光里,灵灵回头,朝着她歪头一笑。 “你继续,我收拾它们!” 灵灵说罢,随即一个冲天而去,身影极快,在狼群之中穿梭。 然后就... “哐哐哐...” 声音四起,一锤一只大恶狼。 那声音有节奏的,师浅浅都不由得点起头来。 “八十...八十...八十...我呸!” 好不容易回神,师浅浅也抓紧时间! 符咒再燃,咒印再结。 “魄归!归!归!!!” 随着红光在现,径直涌入体内。 恶魄,回来了! 但师浅浅眉梢却是皱起。 太顺利了! 虽然有狼群阻扰,但也就还是过于顺利。 这不是恶魄该有的实力。 果不其然,就在师浅浅怀疑之际,一股黑气自她心口处涌出,化为藤蔓一般,转瞬之间便将她紧紧束缚。 外身不得动弹,内里也涌现一股强大的力量,撕扯着将恶魄分离而出。 不仅如此,恶魄还在分离她其他的魂魄,想要反向占有,取而代之。 这便是反客为主。 是禁术。 “恶魄,你疯了吗?你用这种阴毒的禁术,即便夺身成功,也会沦为魔道,没办法修成正果的。” “哼,什么修成正果,你以为我稀罕吗?世间逍遥,该杀就杀,收起你那虚伪的善心,等这具身体变成我的,魔道我也甘愿。” “这不是你的力量,到底谁在帮你,或者说,谁在利用你?”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因为现在,我便要吞噬了你!” 黑气涌动,将师浅浅一寸寸快速倾覆。 与此同时,恶狼褪去,无数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是恶灵。 前有恶狼,后有恶灵。 帮助恶魄的人,绝对不简单。 好在任耀带来的侍卫也都是会些玄术的,但却依旧不足以抵挡。 恶灵太多,阻挡不住。 灵灵奋起迎击,一道剑光突然而至,带着灵力汹涌,瞬间横扫一片恶灵。 待长剑回旋,一道黑影飞身而来。 传说中的任风,师浅浅这才第一次看见。 长发零落,遮挡了半数面容。 但他身上的杀意和修为,的确不容小觑。 有了任风的加入,恶灵节节败退,师浅浅也总算松了口气。 闭眼积蓄力量。 恶魄却暗自嘲笑。 “没用的,禁术已经启动了,你反抗不了的。” “是吗?那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师浅浅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邪魅肆掠。 随着寒光一闪而过,一把匕首直接刺入了师浅浅的心口处。 而将匕首刺进去的,正是师浅浅本人。 一切猝不及防,就连恶魄也没能阻拦。 在恶魄的震惊里,师浅浅没有丝毫犹豫,涌出的鲜血随着她的指尖交错,随后在散落在一张张事先备好的符咒之上。 好在此前有景辞深的提醒,才让她没有掉以轻心。 “师浅浅,你这般使用自己的精血,是会元气大伤的。”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算从地狱爬出来都能做到,这算什么!” 没有丝毫的犹豫,那无数的符咒伴随着师浅浅一个抬手,全部环绕而上。 追随着那些黑气,涌过去化为一道道的火光。 而那些黑气一碰到这火光,竟都迅速消散。 以精血之符,解开她的束缚。 这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但此刻没有别的选择了! 恶魄见状也慌了,她虽然了解师浅浅,但还是低估她想要活着的决意。 “住手!住手!” 恶魄想要以控制师浅浅的身躯来阻止她的进程。 但师浅浅之所以能成为天师府的继承人,可不单单是因为她的天赋,更多的是因为她的心智,还有狠劲儿。 心智坚定,且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心口处涌出的鲜血让师浅浅脸色惨白。 但她却好似不在乎一般,只管挥霍着将一张张符咒掠起。 恶魄的操控于她而言微不足道,反而被她死死压制。 而那无数的符咒在周身化为无尽的火焰,好似涅槃浴火一般,将黑气驱散殆尽。 在最后一抹黑气消散之际,师浅浅笑了。 惨白的脸色,沾染的血色,凌乱的头发,狼狈的身影... 但即便如此,这一笑明艳绝伦,透着诡秘的蛊惑,张狂疯批。 恶魄不由得胆颤,看向森林深处。 “你再不出手,可就晚了!” 第十八章 废什么话,挨揍就完了 恶魄求助的话穿过虚空,最终也变成了毫无动静的虚无。 她被耍了! 师浅浅歪头挑眉,“真是丢我的脸。” 说罢,她手沾血色,在眉心点下,霎时间金光大作,繁杂的纹路环绕而上,最终尽数没入她的眉心。 也就是这一瞬间,恶魄被压入体内,对魂魄的分离彻底失败,反而被强行吸纳。 当魂魄融合,与身体契入的那一刻,师浅浅...活过来了。 “噗...” 强大的冲击让师浅浅一口鲜血喷出,但她没有丝毫的耽搁,反而在掌心以血画符,随即一掌拍向阵心。 霎时间,无尽的金光蔓延而去,好似一道符文屏障一般,所到之处,恶灵尽数被击倒。 短短一瞬,局势翻转,灵灵和任风等人反败为胜,很快占据上风。 师浅浅身影摇晃,脸色惨白得很。 但却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看向刚刚恶魄朝向的方向,挑衅般地勾了勾手指。 “滚出来,敢戏弄我,就要有挨揍的觉悟。” 戏弄恶魄便是戏弄她。 她很护短的。 “有意思,真有意思!” 随着笑声传来,一道红影从黑暗深处走出。 面具下看不清面容和神色,但那双眼睛里,却满是兴味。 “我果然没有选错,你比那恶魄,有意思多了,也厉害多了。” 男人的目光将师浅浅打量一番,“凭一己之力破禁术,你很厉害,天赋如此,难见啊,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滚犊子!” 师浅浅一声冷哼,十指交错,“废什么话!挨揍就得了!” 话音一落,男人周身本来空无一物的虚空,竟密密麻麻遍布出了符文之阵。 红色和金色交缠,化为无数的利剑,带着汹涌的杀意,朝着男人席卷而去。 狂风起,男人眼底一亮。 “你是何时设的阵?” 师浅浅没有回答,她是来打架的,又不是来答疑解惑的。 但男人却是很快反应过来,“是刚刚,你驱逐恶灵的时候,你明面是驱逐恶灵,但却暗地里在各处留下了阵眼,以灵力为眼,此刻收网,便是巨型之阵,很聪明,只可惜...你遇见的是我!” 男人唇角轻勾,一个抬手,红光大现,他的周身瞬间被一层光晕笼罩,而师浅浅那些利剑,竟生生停在了半空,无法再进分毫。 这便是实力的差距。 这个男人,修为很强! 而她气血两虚,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以卵击石,向来是师浅浅喜欢做的。 “真烦啊!” 师浅浅冷哼一声,指尖再次交错,但随着咒印结成,她却猛地一脚踏向地面。 男人有些不解,但下一刻,脚底灵力化为藤蔓,直接破土而出,拉住了他的双脚。 有了口子便都好说,师浅浅乘胜追击,以灵魂之力,将口子瞬间撕裂。 “破!” “击!” 防护破,万千利剑化为雨滴一般尽数落下。 “有意思!” 男人一声冷笑,随即灵力席卷而出。 狂风骤起,强大的力量汹涌散去。 周边的一切都被击飞旋转,包括师浅浅。 在半空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好在金光相助,才让她稳稳落地。 “噗...” 气血翻涌,她又伤了。 不过对面的男人也没有讨到好处,即便实力差距,他衣衫也破损不少,血流滴落,激起了他眼底深处的占有。 这么有趣的人,他一定要带走。 可就在他再次看向师浅浅时,她身侧金光大盛,是无尘。 师浅浅满是惊讶,无尘却站在了她的身侧。 “感应到了这边恶灵汹涌,我便过来看看。” “小心点,他不简单。” 无尘点点头,随即看向男人,“牧右使,我们又见面了!暗鬼门如今,这般肆意妄为了吗?” 暗鬼门! 师浅浅倒是听过。 在这个世界,收管魂灵的阴司并没有实际的现世。 不像她的时代,会有鬼差指引灵魂前往阴司,在这里,全靠魂灵自身。 福报和悟性等周全,便可自行直入阴司,若不能入阴司,就会成为孤魂野鬼四处飘零,或者成为恶灵,四处作恶,被玄门尽数剿灭。 这也是师浅浅能选择复活的原因,因为阳间并没有阴司的人,她不会被规则阻拦,且她来自异界又有福报,这综合起来,便是可以复活的原因。 言归正传,那些被玄门追杀的恶灵,为了生存下去,大多数都会投入暗鬼门。 暗鬼门由门主和左右二使以及门下十三副将领导,势力强大,一直和玄门两相对抗。 只不过由于玄门日渐强盛,暗鬼门也渐渐安分下来,偏向于隐世的状态。 但如今又重新出现,有些奇怪。 而且师浅浅记忆里模糊还有些其他关于暗鬼门的信息,貌似是小时候听过的,但太过久远,想不起来。 牧野一声轻笑,“今日我不过是想交个新朋友,无尘大师也要阻拦吗?我可是听说你动了凡心,如今可不是我的对手。” 牧野说着,一个挥手,狂风再起。 而他的身后,无数黑气涌动,又一波的恶灵席卷而来。 汹涌如同末日一般,遮云避月。 “那若是加上我们呢?” 声音突地在身后响起,无数黑影一闪而过,带着强盛的灵力。 师浅浅回头,只见荀忝手持长剑闪身而来,周身环绕而上的,正是玄灵司众人。 玄灵司之人都非凡人,修为强盛,有他们的加入,四下战至焦灼。 而荀忝的身后,一辆马车却慢悠悠驶了过来。 车门微开,内里露出景辞深的身影。 一袭锦衣,慵懒侧卧,握着手炉还喝着热茶。 完全跟周边好似不在一个频道。 人家干架他游玩,人家拼命他修身... 就在众人目光都看过去时,景辞深慢条斯理的整理整理衣衫。 “哦,我看这边鬼魂这么多,好像也不怕我过来了,所以就来瞧瞧。” 这是在和师浅浅解释。 随即又朝着师浅浅招了招手。 “打架是他们的事,你还在那边做什么?” 景辞深说着,还拍了拍马车另一边的软榻。 师浅浅有些不放心地回头,却发现相府众人早就被救走,便也不再犹豫。 是啊,玄灵司他们都来了,她还是歇着的好。 身后乱成一片,师浅浅傲娇仰首,手指一点牧野。 你等着! 姑娘报仇,等等不晚。 随后便摇晃着向马车走去。 为了显得不是落荒而逃,她叉起了腰。 景辞深也就这么看着她。 看她狼狈却坚定,看她张扬却可爱... 但这看似不短的距离,对于师浅浅来说,却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魂魄入体本就耗费巨大,她还经历了一番恶斗,如今真的是透支了。 眼前一度黑暗,最终再也无力支撑。 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终究还是倒了下去。 只是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落进了熟悉的怀抱。 是啊,倒下的那一瞬,她好像看见了景辞深。 扔掉暖炉跨下马车的模样。 好滑稽! 第十九章 失去爱人的能力 夜来清风,灯火阑珊。 景辞深的侧脸隐藏在昏暗的夜色里,有片刻的迟疑和无奈。 随后捡起地上刚刚掉落的狐裘,将师浅浅周身裹住,这才伸手将她揽腰抱起。 “交给你们了!” 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便抱着师浅浅上了马车。 车门关上那一刻,景辞深看向牧野的眼底,划过一抹寒意。 “我可还没让她走!” 牧野想要上前,却被荀忝持剑拦住。 “牧右使,你的对手是我!” 不管他们的乱斗,马车在夜色下缓缓离去。 师浅浅此刻也已经躺在了软榻上。 景辞深坐在一侧,看着她浑身的血迹,不由得皱起了眉。 尤其是在之前看见她心口处时,平静的眼底都难得震惊。 “真是够狠的。” 语气透着无奈,但转瞬眼底却突地低沉下来。 阴冷里带着杀意。 因为窗外夜色之下,无数的黑影正快速朝着马车而来。 “看来,他们还真是喜欢你啊!” 月色之下,马车之外,一股无形的气流蔓延开来。 破叶折花,所有恶灵在眨眼间,犹似烽火飞烟,瞬间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马车里景辞深一声自嘲的轻笑。 伸手抚向自己的唇角,那里溢出了丝丝血迹。 “不过是手痒了一下而已,还真是计较啊!” 脸色苍白地靠在一侧,闭眼平息。 一路回了闲王府,魏琰已经早早等在了府门口。 一见景辞深气息不对,瞬间变了脸色。 “你又...” “好了,我错了,你先看看她!” 抱着师浅浅下了马车,直接进了内里。 内室之中,将师浅浅放下,魏琰一看她的伤,神色也是一变。 “这丫头可真够不要命的,但确实也够厉害,我怎么没听说,相府有会玄术之人啊?还这么高的天赋!” “少废话,先救人。” 魏琰也不再多说,和刚好赶回来的灵灵一起,开始帮着师浅浅处理伤口,进行医治。 师浅浅虽然昏睡着,但惨白的脸上汗珠直落,紧皱的眉头也无不显示着她的痛苦。 景辞深站在一侧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在院中坐下,眼底神色难明。 魏琰好一番诊治,之后才出了房间。 “她如何?” “内外皆伤,触目惊心啊!” 此话一出,景辞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魏琰见状赶紧道,“不过你不必担心,她不同于常人,恢复很快。” “不同于常人?”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她的身体是虚弱不堪的,应该是常年病痛折磨的结果,按道理来说,这样的身体,是经受不住这样的重创的,但她不仅受住了,还比常人恢复得更快,真是奇怪。” “或许,是魂灵的原因?” “魂灵的强大和坚韧是会影响躯体,但效果并不显著,像她这般显著效果的,只能说明,她的魂灵曾经遭受过无尽煎熬,所以练就出了无坚不摧的韧性和爆发力。” 魏琰在疑惑师浅浅为何会有这样的魂灵。 而景辞深眼底微沉。 她的曾经,到底经受过什么? 就在二人沉默之际,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是荀忝一行人,身后还跟着无尘。 “都解决了?” “嗯,恶灵全除,只不过,让牧野跑了!” “他修为高深又狡诈得很,想抓他,没那么简单,可有其他的发现?” 景辞深一言,众人都摇了摇头。 他们都知道,暗鬼门此番这么大的动静,绝对不会是仅仅因为师浅浅。 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但是他们一行人几乎搜遍了整座山,也没发现任何异样,奇怪得很。 几人坐下盘算一番,之后荀忝便先回了玄灵司。 任耀和任风也去送相府众人回去。 独留下无尘,和景辞深在院中相对而坐。 “她无事吧!” “嗯,受了些伤,但无大碍。” “那便好!” 无尘说罢,也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 景辞深看着他的背影,“你不想再见她一面吗?” “不必了,她不是她!” 话音刚落,房中却响起了师浅浅的声音。 “可我想见你!” 此话一出,景辞深的眉梢没来由的跳了一下。 房门一开,师浅浅在灵灵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一个眼神,灵灵退了下去。 魏琰还在后院熬药,院中只剩下他们三人。 师浅浅看向无尘,没有多余的话语,一张符纸直接被她贴在了自己的心口。 随后光亮出现。 “借五行之力,定魂离魄,拆...” 随着师浅浅手部的抽离,一抹光亮也随着她的指尖,从心口被抽出。 她的脸色再度变得惨白。 她在分离魂魄。 三魂七魄本为一体,相融相生。 硬生生剥离,比之扒皮拆骨还要痛苦万分。 但师浅浅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声闷哼。 “出来!” 师浅浅最终用力,甩手之际,爱魄被彻底剥离而出。 而师浅浅也近乎失去所有力气,身体摇晃,被景辞深紧紧扶住才没有倒下。 景辞深看着师浅浅,紧皱着眉头,眼底说不清是震惊还是心疼。 “你疯了吗?” 师浅浅唇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意。 “我一直都是疯的,你不知道吗?” 景辞深无奈,温柔扶着她在一侧坐下。 相较于景辞深复杂的情绪,无尘眼底则是震惊万分,随后看着成形的爱魄,又满是欣喜。 而爱魄一恢复神智,立马到了师浅浅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快让我回去。” “我有病吗?这么疼把你扯出来,又把你塞回去?” “你知不知道,魂魄不全,不仅会让你的身体大不如以前,还会让你的修炼变得更加艰难,而且我是爱魄,你剥离了我,你会失去爱人的你能力...” “好了好了,你好啰嗦啊!我只问你,你可愿意和他在一起?” “不愿意。” “口是心非,我告诉你,想回来是不可能的,你也放心,我师浅浅时什么人你也是了解,想当初什么风浪没见过?区区一个爱魄嘛,没有就没有,我能吃能喝,身体肯定没问题,至于修炼,我的天赋你还不放心吗?” 说罢,师浅浅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至于爱人的能力,你看,我有心的,我还有脑子,我还是我,你一个爱魄,无关紧要。” “可是...” “没有可是。” 师浅浅烦躁地一声叹息,朝着无尘招了招手,“我不管啊,她我是不要了,你自己看着办,魂魄勤加修炼,也是可以化形成仙的,只不过时间久一些罢了!” 无尘之所以是灵僧,是因为他有着非常人的通透。 此刻他明白师浅浅的两口用心,也不多加推诿。 “你且放心,我定会护好她!” “那便好,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第二十章 景辞深,谢谢你 师浅浅看向爱魄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皱了皱眉,“你换个名字换张脸,我老盯着自己说话怪奇怪的,而且,你已经自由了,不该再是我的爱魄,而是属于你自己。” “师浅浅...” 爱魄泪珠滑落,眼底皆是感动。 师浅浅最受不了这样煽情的场面。 “我好累的,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说着就起身,手很是随意的就往景辞深手臂一搭。 景辞深也会意起身,扶着她就朝着屋内走去。 “师浅浅,谢谢你,如果有你需要我的时候,无论何时何地,我一定会回来。” “我是什么实力,你就放心去吧,不会有那一天的!” 师浅浅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直接进了屋内。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爱魄面容蜕变。 不再是师浅浅的模样。 而是温婉大气,独属于她自己。 无尘回头看向爱魄,眼底皆是温柔。 爱魄看向屋内,“念浅,我的新名字!” 无尘和念浅走了,师浅浅也不知他们要去何处。 但她相信,他们会幸福美满的。 在床榻坐下,景辞深细心将温水递到了她的手里,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一声叹息。 “失去一魄的后果,可不仅仅是刚刚所说的那些。” “我知道。” “那你还...我真是看不懂你了,之前拼命要寻回七魄,如今却又费力剥离放她离开。” “之前是因为要复活必须收回七魄,我必须要活着,如今是因为我已经活过来了,且失去一魄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说着师浅浅还傲娇的朝着景辞深挑了挑眉。 “强者,从不畏惧困境!” 景辞深的眼底明显划过了一抹无语,她又开始了! “你要是这么厉害,那其余几魄都放了吧!” 知道景辞深是在噎她,师浅浅也不在意。 “别的没这个福气,恶魄,欲魄,怒魄,喜魄各个都是惹祸的主,放出去可是要祸乱人间的,哀魄,惧魄自己活不了的,依赖我习惯了,还是跟着我的好。” 说完,师浅浅长舒一口气,“只有爱魄,她性子温和,心地善良,且有毅力,她能活出自己。” “只是因为这样?” “还因为,我喜欢做月老。” 说起月老,上次的月老庙姻缘树事件,可也引起了不少风波。 一夜之间,京都城成亲和离的扎堆,热闹得很。 只是师浅浅忙着抓其他几魄,都没顾上凑这热闹。 景辞深就这么看着她,在她透亮的眼底,却看见了不一样的答案。 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意外温柔。 她羡慕爱魄的纯粹,她给她自由和幸福,也是对她自己的弥补。 因为她被束缚着,向往不可得。 而他,也有同样的向往。 “明日,便不要回相府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师浅浅脸色一变,“怎么了?他们谁死了?” 被师浅浅的脑回路逗笑,景辞深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在想些什么呢!你受了伤,歇息歇息再回去吧!” 话音一落,景辞深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动作有些不妥。 笑意还僵在唇角,四目相对,一时间烛火都好似变得温柔了起来。 就在景辞深尴尬的将手收回时,师浅浅却突地伸手,就这么握上了他的手。 手心温软,瞬间就触碰到了他的神经。 神色变动,一时愣住。 平日里最讨厌别人碰触的他,此刻竟丝毫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 “景辞深,谢谢你,我能复活,多亏了你!” 她的笑虽然狼狈虚弱,但却格外的真诚。 难得的温柔里还透着不容抗拒的暖意。 景辞深心底微微生热,可不等他说话,师浅浅便放开了他。 毕竟象征礼貌的握手,也就这样就可以了。 “你放心,等我养好伤,我就可以着手帮你处理禁制的事情,还有那香气,肯定能帮你除去的。” “无妨,不急,你先好好养伤便是。” 景辞深说着,轻咳一声,眼底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正巧这时灵灵从外端着药走了进来,景辞深便匆忙离开。 灵灵看了一眼景辞深,有些疑惑,“小姐,你又调戏他了?” “说什么呢!” 师浅浅脑海里浮现灵灵那通天巨锤,一手就抓过她,很是严肃地看向她的眼睛。 “说。” “说什么?” “还装傻!你不仅是玄师,你还厉害得很,之前装得胆小怯懦的,你到底演的哪一出?” “我说过,我是什么样子,取决于小姐需要我是什么样子。” “放屁,之前我被欺负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拿锤子出来锤他们?那才是我需要的。” “小姐,一切都有定数,那时候的我,就该是那个样子,这时候的我,也该是如今的样子。” “你跟我说绕口令呢?” 师浅浅一声冷哼,直接拽过灵灵扑倒下去,指尖带血就要按上灵灵的眉心。 “我可是会真言咒的。” “即便小姐对我用了真言咒,我也还是这样的话,我是夫人留在小姐身边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好。” 灵灵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真是让师浅浅抓狂。 但思虑一番,师浅浅还是放开了灵灵。 她不像在说谎。 而且,真言咒太伤身,她现在受不住。 不管了,先休息。 师浅浅将药全部喝下,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就睡。 睡得好,恢复好,才能更好的去做接下来的事情。 一番折腾,外面已然旭日初升。 师浅浅依旧睡得昏天暗地,不过相府之中,却是另一幅场景。 “扑...” 一桶冷水直直泼下,本还在睡梦之中的师颜颜瞬间清醒。 睁眼的瞬间,只见对面不远处端坐着一道身影。 女子一袭深蓝锦衣,墨发盘起,虽只是简单装束,但周身贵气无法阻挡。 端庄大气的美艳面容之下,是一双冷漠威慑的眸子,周身的气息更是冷冽,让人心生畏惧。 这便是相府的大小姐,师青婉。 师青婉本是师柏松第一任妻子所生,本该是嫡长女。 可因为师柏松一心攀附太师府,所以其生母被撕了婚书,便成了外室,而她也成了外室女。 后来生母早逝,在师柏松扶正身为妾室的孙悦弗之后,便将师青婉记在了孙悦弗的名下,也成了相府嫡女,还嫁给了当朝大皇子。 也有望成为未来的太子妃。 光束从窗口洒入,但师青婉却身处阴暗之中。 “我听说,你想做太子妃啊!” 第二十一章 从谁开始呢? 声音温柔,但内里却透着冷意。 只一句,师颜颜立马从床上爬了下来,满眼的恐惧。 “不是的大姐姐,这是个误会。” “误会?” “是啊,真的只是误会,众人皆知,太子妃是大姐姐你的位置,任何人都不配肖想,我自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你娘戕害他人,为的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我不知!” “真的吗?” 师青婉起身,缓步走到师颜颜身前蹲下。 师颜颜瘫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真的。” 师青婉伸手,钳起她的下颚,唇角轻勾,眼底满是不屑。 “我不信,却也不在乎,你有句话说的不错,太子妃之位,只配是我的,你有野心又如何,一个人的野心,要与实力相匹配才算有成算,而你...像你娘一样,蝼蚁一般趴着便是,若是再有下次,这个相府,可是容不下你的。” “是是是,大姐姐说的是。” “哼!” 师青婉一声冷哼,使劲甩开师颜颜的脸,随即拿起锦帕擦了擦手,而后又用力丢在了师颜颜的脸上。 “也是,颜妹妹也是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了,动了春心也是正常,你放心,我可是你大姐姐,自然会为你选一门好婚事的!” 师青婉冷眼看了师颜颜一眼,转身径直离开。 屋外门口,等着一道身影。 一袭道袍,手拿拂尘。 是一位道人。 见师青婉出来,那道人便跟了上去。 “她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同她这般生气?” “你可别小看她,她的心思可多着呢!对了,你师弟可找到了?” “此前他被相府的人找去,我还以为还是维护借运之阵,没想到是被柳姨娘叫去设阵,后来消失不见,我也未曾放在心上,今日听了这事,他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闲王那边的人?” “是,闲王鬼魅缠身,身侧不乏高人相助,那日既是他救下的那丫头,那我师弟,自然也栽到了他的手里,不争气的东西。” “相府可有不妥?” “我都查看过了,并无不妥。” 师青婉神色复杂,“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许是我多想了,罢了,初冬灯会就要开始了,可都准备好了?” “你且放心,到时定然,天降祥瑞!” 两人身影远去,而身后的房间里,师颜颜低眸静坐。 脖颈处青筋暴起,扶着地面的手缓缓握紧成拳。 抬眼之际,眼底血红一片,却不再恐惧,反而是无尽的不甘和愤怒。 凭什么都来欺负她! 凭什么! 师青婉和她明明是一样的出身,凭什么现在就能爬上高位来欺凌她? 她绝对不能再忍受这样的日子,一刻都不能。 而且师青婉说要给她寻一门婚事,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师颜颜缓缓起身,伸手擦去眼角落下的泪珠,眼底凶戾。 如今看来,皇子的路是走不通了。 但世上的路从来不止一条。 师颜颜脑海里浮现出景辞深的身影。 做不成太子妃,那她便直接做皇后。 她一定要成为人上人,将那些曾经欺辱她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彩儿。” “小姐!” 丫鬟从门外颤颤巍巍走了进来。 师颜颜已然恢复了之前的温柔模样。 “替我更衣,备马车。” “小姐要出去?” “闲王府!” 而此刻的闲王府内,师浅浅也在盘算着以后的计划。 看着桌上的人物关系图,师浅浅一个个开始做起了批注。 相府的人物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师柏松这个老色狼,从年轻时候开始,除了原身的娘亲,还有近十个姨娘。 子女也不少。 大小姐师青婉,生母已故,如今记在了相府正室的名下,是相府嫡女,也是皇子妃。 四小姐师颜颜,生母柳姨娘,她还有哥哥师浩勇,在子类里排行老大,虽智慧不咋地,但凭着一身武艺,还有夺运的加持,如今已然是城防卫的大统领。 而师颜颜也是生的娇媚,也有才情,在京都城声名不小。 这也是柳姨娘一直得宠的原因。 五小姐师莹莹,是程姨娘的女儿,和原身年岁相当,在原身的记忆里,师莹莹性格温柔有些怯懦,她们一脉不仅没有夺运,更没有欺负过原身,甚至还会私下里照料着原身。 算是好人,不在复仇一列。 至于儿子,除了师浩勇,成年的便只有如今相府的当家主母孙悦弗的儿子师啸业,也是如今相府嫡子。 师啸业自小被宠坏了,成了纨绔废柴,和之前被收拾的三皇子是一丘之貉。 相府还有位六公子,还是个奶娃娃,不值一提。 师浅浅将不需要复仇的划去,余下的一一排列开来。 师浅浅虽是玄师,但是复仇这件事,她不选武力,而是损身诛心。 如此才能除去原身的怨气。 那...从谁开始好呢? 师浅浅正想着,灵灵走了进来。 “师颜颜来了。” “嗯?” “她来找闲王。” 师浅浅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笔在师颜颜的名字滑下。 “既然你送上门,就先从你开始吧!” 说完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凑热闹嘛,她最喜欢了。 等她慢悠悠到了殿外,远远地就看见师颜颜娇媚地坐在景辞深一侧,神情娇柔,可真是勾人。 可就是太远了,听不见说什么。 师浅浅莫名有些怀念当初是鬼的日子了。 此刻殿内,景辞深依旧懒散坐着,指尖轻抚着手中的玉扳指。 “四小姐当知道,本王在这京都城内,可是极少有宴席,会希望本王的出现的。” “王爷说笑了,此番望阳侯府的冬酿宴,一是邀京都诸位品酒,二是庆祝小侯爷病体康愈,三是为了几日后的初冬灯会预热,因此明晚去宴会的人会有很多,且都是达官显贵。” “所以呢?” “所以,明晚是可以结识可用之人的机会。” “四小姐这话,本王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面对景辞深的装傻,师颜颜倒也不生气,反而手指抚上发丝,眼神娇媚动人。 “不知在王爷眼里,是如何看待颜儿的?” 景辞深散漫地瞟了她一眼。 “师四小姐国色天香,才情过人,是京都城青年才俊的意向之人。” 听到这话,师颜颜眼底不由得浮现得意的笑容,好似胜券在握一般。 也是,凭她的姿容才情,还有名声,即便他是闲王,又如何不动心? 可下一刻,师颜颜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景辞深话锋一转,看着师颜颜一声叹息,随后摇了摇头。 “只不过在本王看来,一般!” 第二十二章 你不是,就想看我身子吧 闻言,师颜颜的脸色瞬间青了红,红了白,白了黑。 那可是一个尴尬。 毕竟她虽然一直被打压,可还从来未有人说过她...一般。 但看着景辞深百无聊赖的低头玩着玉扳指,她也只好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那我便换个问法,王爷,可想重登帝位?” “师四小姐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我没有疯,我过来,便是和王爷谈生意的,既然王爷不挑明,那便由我来,王爷曾登帝位,又是嫡皇长子,若是此番重登帝位,自然也是无人反对的,加之我大哥是城防卫大统领,定然水到渠成。” “但这件事的关键从来都不在于有没有人反对,而是在于,本王想不想。” “那王爷难道不想吗?” “不想,本王若是想,当初又何必禅位?” “王爷当初或许真是为了逍遥而禅位,可如今王爷难道还不清楚,没有权势的逍遥,从来都是笑话吗?” 景辞深沉默,眼底神色有些复杂。 师颜颜见状唇角轻勾,继续道,“望阳侯府的二小姐同我是闺中密友,此番宴会,我已然替王爷拿到了请柬,且望阳侯府手握兵权,又同我大哥交好,只要王爷愿意,大事可成。” “那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事成之后,我要你的皇后之位。” “只可惜啊,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话题扯到了师浅浅身上,但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表示他是同意的吗? 师颜颜心底越发欣喜,随即道,“这些我都可以处理。” 景辞深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好似沉思一番,最终抬头看向师颜颜。 “那便先让本王,看看你的能力。” “定不让王爷失望。” 师颜颜胸有成竹,起身和景辞深施礼之后,便转身离开。 等师颜颜的身影消失,师浅浅这才走了进去。 “她过来做什么?” “想做我的皇后。” “嘶,你用了美男计?” “她要的只是权势。” 说完,景辞深散漫一笑,“坑我帮你挖好了,你准备怎么做?” “自食其果是最好的,等她入坑便是了!” 两人相视一笑,师浅浅径自走到景辞深的身侧坐下。 同样的慵懒,同样的姿势,灵灵在一侧看了看,识相地退了出去。 “昨夜山上那家伙,没抓到吧!” “嗯。” “那他们的真实目的,也没查到吧!” “嗯。” “啧,真是一群没用的男人。” “嗯?” 景辞深一声轻哼,“也不知道某人的性命,是哪个没用的男人救回来的。” “知道啦知道啦,不用刻意说你的救命之恩,反正我也是要救你的,就当还喽。” 说着,师浅浅突地一个倾身,凑到了景辞深的面前。 景辞深身子一僵,不知为何,在面对师浅浅时,他总会有些莫名的紧张。 “凑这么近做什么?” 师浅浅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伸手,将景辞深的衣襟扯开。 景辞深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挥开了师浅浅的手。 师浅浅本就有伤在身,又猝不及防的,直接侧身从椅子上翻倒下去。 景辞深心底一紧,赶紧伸手挡在师浅浅的身前。 如此确实是挡住了师浅浅,却也扯到了她的伤口。 “嘶...” 师浅浅倒吸一口凉气,扶着景辞深的手就滑坐到了地上。 脸色瞬间惨白下来。 “景辞深你是猪吗?” 这句骂人的话景辞深没有反驳。 因为师浅浅心口的位置,已经渗出了血迹。 明显伤口裂开了。 景辞深赶紧在她身前蹲下身来,眉梢紧皱,眼底都是愧疚和担忧。 “没事吧?” “你觉得我像没事的样子吗?拜托,我现在不是鬼了,我还是个病号,你能不能温柔一些啊!” “我已经很温柔了!” “你确定?” 师浅浅无语,但景辞深其实说的是真的。 若是以前,不...若是换做别人,突然来扒他的衣服,断手都是轻的。 当然,后面的话景辞深也是没有解释的。 很是小心的将师浅浅扶了起来,“我去找魏琰。” “不用,这点伤而已,我自己能处理。” 师浅浅说着,下意识伸手就拽住了景辞深的手腕。 景辞深指尖一颤,手腕的温热在片刻间,就好似暖流一般涌了上来。 但师浅浅自然没有注意,见他停下就松开了手。 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倒上了之前魏琰留下的伤药,就随手从衣襟处塞了进去。 看她这般粗糙的止血手法却这么熟练,景辞深微微皱起了眉头。 师浅浅暗暗咬牙,疼痛的劲道一过,就看向景辞深。 “衣服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景辞深下意识后退一步,师浅浅无语。 “我得看清你的纹路是什么样的,后续寻找解决办法才会更顺利啊!” 看着景辞深扭扭捏捏,师浅浅一声叹息,直接起身,双手再次抓住他的衣襟,直接暴力撕开。 这一次,景辞深倒是没有推开她。 甚至都没有丝毫反抗,以至于师浅浅手中的力道实在过大了些。 一撸下去,整个衣衫从肩颈直接被挂到了腰际。 白花花的身材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师浅浅眼前,她突然有些眼晕。 不仅如此,在看见那宽肩细腰大腹肌的时候,一股热流直冲脑海。 失策了。 虽然上次浴池有过猜想他的身材好,但最终被他的病弱打消。 这么病弱二十多年的人,怎么想也该是白切鸡,小细狗。 万万没想到,衣服下竟这么有料。 “哎,你不会是...就想看我身子吧!” 景辞深的声音在师浅浅的头顶响起,师浅浅一个抬头,就看见他正歪头低眸,皱眉就这么看着她。 眼底是肯定的神情。 师浅浅瞬间脸颊一热,“谁谁谁...想看你身子,少自恋了。” 说着还把景辞深推着转过身去,这才看向他背后黑纹。 黑纹遍布,师浅浅记下它们的纹路走向,这才深吸一口气,将心绪平复。 伸手赶紧把他的衣服又拉了上去。 景辞深回头看见师浅浅那微红的脸颊,唇角莫名勾起一抹笑意。 “我记下了,对了,你知道哪里有很多的玄术书籍吗?” “各大宗门,或者世家,都会有自己的藏书阁。” “不好进,还有没有我目前就能进的?” “那就...玄灵司。” “想办法让我进去。” 说完,师浅浅不再回头,转身就走了出去。 可刚到门外,灵灵就一脸惊讶。 “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别问,赶紧走。” “哎呀,你流鼻血了!” “......” 第二十三章 我又不是没穿衣服 关于看光景辞深后流了鼻血这件事情,尴尬是有些尴尬的,但不过一夜功夫,师浅浅就抛诸脑后。 第二日就又在景辞深的面前晃来晃去。 鉴于两个世界的不同性,师浅浅如今修为受制于身体的虚弱,为了弥补这其中的缺漏,师浅浅画了无数的符咒。 身上带的,屋里放的,院里藏的,就连景辞深身上,都被她塞了不少。 而在她忙碌两天之后,她也终于等来了师颜颜的入坑。 望阳侯府的请柬,她也收到了。 师浅浅激动得很。 即便入夜了,师浅浅也没停下来。 “哟哟说说说,谁是猪?你是猪,她是猪,大家都是猪,治好了口水都止不住...” 师浅浅一边肢体乱舞,一边自嗨停不下来。 而等她一个回头,看见站在门口一脸无语的景辞深时,差点一头撞在树上。 这人怎么没个动静! 师浅浅有些尴尬,理了理头发,朝着景辞深咧嘴一笑。 景辞深心里自然也是震撼的。 还好这些日子他对师浅浅的不修篇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否则还真要以为她被鬼上身了。 还是那种疯疯癫癫的鬼!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明日便是宴会了,给你送衣服过来。” 也是,就凭原身的待遇,别说出去参加宴会了,就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景辞深缓步进来,身后的任耀将一个托盘放到了桌上。 “去试试。” “好。” 师浅浅很是爽快,端着托盘就走了进去。 但片刻之后,景辞深没有等到惊艳亮场的师浅浅,而是气急败坏的师浅浅。 “哎呀,这个怎么弄嘛!” 师浅浅烦躁的拎着腰带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任耀见状飞一般就出了院子,景辞深也赶紧侧过身去。 “一个腰带这做的什么啊,直接系上不就好了,搞这么多扣子怎么扣啊!” 这可不怪师浅浅。 她是生魂的时候不用管穿衣。 后来一直都是简装,就简单系上腰带就行。 今日这实在是太繁琐了。 “景辞深,你帮我看看,这个怎么弄?” “景辞深...” “景辞深...你老转圈干嘛?” 师浅浅一凑到景辞深面前,景辞深便转过身去,硬是被师浅浅的几次三番靠近,逼得原地转了好几圈。 “咳...你那丫鬟呢?” “灵灵刚出去,估计很晚才回来,你帮我弄一下啊!” “我去叫人...” “哎呀,不用那么麻烦,我又不是没穿衣服,你磨叽什么嘛!” 师浅浅不耐烦的直接将腰带塞到景辞深的手里。 她不能理解,这里面还穿着两层衣服呢,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景辞深,只感觉那腰带在他的手里烫得很。 师浅浅的确是穿了衣服,但里面一层里衣很是贴身,几乎能看清她的腰身曲线。 外面的衣衫因为没有腰带的束缚,此刻正松散着,随着她的动作让内里更是若隐若现。 这让他的目光只得避开。 可师浅浅明显对这些好似根本不在意,倒显得他扭捏了。 深呼一口气,景辞深拉住师浅浅乱动的身子,“别乱动。” 随后侧过头,伸手宽大的绕过师浅浅,将腰带从她身后穿过。 他五指修长,轻柔细致,即便不看她,每一颗纽扣都系的分毫不差,而且从始至终,都未曾碰到师浅浅分毫。 师浅浅也就这么看着他,本来是学习如何系腰带的,可渐渐的,就被转移了注意。 景辞深很高,月色之下,她被他生生都笼罩在了阴影里。 低眸温顺,侧头下的墨发从他的身侧滑落,随风而动。 精美的五官下是明晰的下颚,挺拔的身姿近在咫尺,让师浅浅不由得有些想要窥探他衣衫之内的世界。 就像之前看见的场面。 好吧,爱魄虽然走了,但是欲魄还在。 等景辞深系好腰带,一个后退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学会了吗?” 抬眸之际,却将师浅浅眼底的神色尽数看清。 双眼微眯,“你...” “哦,学会了,我学会了!” 师浅浅心虚,不等景辞深说话,赶紧转身就朝着房中走去。 “剩下的我自己也会了!” 看着她的背影,景辞深默默将领口紧了紧。 余下的的确简单,师浅浅自己就搞定了。 等再出来时,月白流光加之银线入绣,精美又清雅,外搭烟紫色狐裘披风,增添神秘。 那雪白的狐毛环绕着她的整个肩侧,衬的她唇红齿白,美艳娇媚里还透着清冽之姿。 雪山烟紫,醒目唯美。 景辞深眼底微亮,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挺合适的。” “嗯,你的眼光不错,我很喜欢。” 师浅浅从不吝啬道谢和夸奖。 看着她的笑意,景辞深的唇角也不由得轻轻上扬。 四目对视,月光而落,环绕在他们的周身,流光朦胧。 夜色蔓延,此刻那绵延群山之下,黑暗的甬道里,两道身影正并肩前行。 男人一袭红衣依旧妖冶,而他身侧,多了一位女子。 女子一袭黑衣,同样面具覆面,只是见那身姿婀娜,便知是位顶顶的美人。 暗鬼门右使,柔笙。 “听说,你对一个小丫头很感兴趣?” “你知道的还不少。”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别因为一时的兴趣,耽搁了义父的计划,否则是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分寸,你还是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尾巴藏好,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别被人揪出来,还有,人人都说右使风姿无双,可为何你的任务没有任何的进展?在这么下去,被义父责罚的,应该不会是我。” “但愿你的能力,比你的嘴更厉害些!” 两人斗嘴间,一起走入了一处空地。 中空的山体,中心的位置,有着一处祭坛。 上面有着繁杂的阵纹符箓,遍布着整个祭坛,好似下面,封印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牧野挥手间,一滴血液落在了阵纹之上,随即整个阵纹,亮起了红色的光亮。 与此同时,牧野和柔笙对视一眼,随手同时结印。 随着怨力的汇聚,无数黑气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随着二人的引导,纷纷涌入刚刚那滴鲜血打开的缝隙之中。 直冲祭坛之下而去。 等所有黑气涌入之后,红光消失,祭坛安静,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牧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处阵眼已经埋好了,按我这进程,你可得加快行动了!” “急什么?还有多处呢,虽然此番你没能让玄灵司识破,可下次未免会这么好运气。” 柔笙冷哼一声,闪身便消失不见。 牧野看着那祭坛,唇角轻勾。 “那便走着瞧吧!” 无人知道的是,他们所在的位置,无限向上,越过土层,越过树木。 正是前几日师浅浅设阵复活的地方。 而那些恶灵之所以出现,都是为了这一刻。 他们就是以送死的方式,来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