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医，一手杀，王妃誓要临天下！》 第534章 不该惦记的别惦记！ 听到这高唱声，舒禾这边一众人目光纷纷转去，只见两辆豪华的马车并行而来。 身着华贵的晋王和八皇子几乎是同时下车，两人见到宫门前的一堆人，装作惊讶，迅速走了过来。 “哎呀，这么巧啊！好久不见啊七哥！” 八皇子百里墨淇满脸笑意，十分热情，一副要拥抱百里墨卿的架势。 百里墨卿回来这么久，他上门过几次，但是不是跑空，就是被拒绝见面，以至于到现在两人也没有正式见上一面。 看他快步而走，直奔百里墨卿而去，百里墨胤的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见来人张开双手，百里墨卿立即皱起了眉，往后退两步，同时伸手将来人抄过来的胳膊打了下去，就差脸上写着，“离我远点！”了。 百里墨淇被公然拒绝，英俊秀气的脸上布满失落，“七哥，你现在怎么对八弟这么生疏了？咱们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嘛？” 百里墨卿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百里青仁见氛围异常，连忙出来打圆场，“老八，你也知道你七哥不喜欢跟人走得太近，你还往他身上黏，不骂你都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百里墨淇眸色微微一变，脸上立即加深了笑容，“王叔不说我都要忘了这事了。” “这是七嫂吧？”他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舒禾身上，即便很努力压制心中的惊艳，可他的眼神，还是不受控制地露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火热。 舒禾被点名，朝他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八皇子。” 她面上从容不迫迫，没有露出半点不该有的神态，仿佛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方才看七哥与人站得那么近，还以为七哥这些年治好了不愿与人亲近的毛病！原来，七哥的毛病还是有，只是针对七嫂以外的人呢！” 舒禾没说话，以淡笑迎之。 她总觉得这个老八，比老四、老九更让人捉摸不透。 笑面虎，说他，更为贴切。 见她低眉垂眼，却不失风骨的模样，他脸上的打量更加明目张胆了，“七嫂，您这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让七哥对你特殊以待的？” “我也想学学，毕竟总是被人拒绝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这种情况下，就是再蠢的人也能察觉到不对劲了，又何况百里墨卿不是蠢笨的人。 “老八，你的眼睛不想要了吗？！”他面色肉眼可见的寒冷下来。 百里墨淇微微噘着嘴，有些委屈，“七哥，我怎么了嘛？这么美若天仙的七嫂，还能不让人看一下了？你是不是也太小气了点？” 百里墨卿眼神一凛，一只拳头几乎要落到那令人生厌厚脸皮上了。 百里青仁见状，连忙走到百里墨淇面前，狠狠锤了一下他肩膀，“老八，你不小了，该懂点规矩了！” “这么多年，要不是你总疯疯癫癫的，何至于到现在都还只是个出宫开府的皇子？连个爵位都没有！” 二十多岁还没封王的皇子，自古以来他也是头一个了，就不觉得丢人吗？ “你就能不能长点记性，懂事点？” 百里墨淇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都是无所谓的笑，“哎呀皇叔，我就这性格嘛！不会那些那些谄媚讨好的本事！” “皇子就皇子呗，爵位有什么好的？我也不稀罕！” 说着，他眼睛又盯着舒禾，淡笑道，“我就喜欢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受拘束，多好！” 这番话看似平凡，可百里墨卿却从这些话里听到了另外一丝味道。 他这是在挑衅他吗？ 还要继续用没有分寸的眼神，盯着他的嫂子？ 百里墨卿上前，刚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发现手心里多了一双软若无骨的手。 她两手紧握着他，身体也靠近了他，动作十分亲昵自然。 百里墨淇看着这突然的一幕，脸上的笑瞬间浮现几分僵硬，一抹淡淡的愤怒在他眼中跳跃，不过很快就被藏了起来。 舒禾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对百里墨淇道，“八皇子不是好奇我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博得篱亲王爷的另眼相待吗？” “我可以告诉八皇子，只是，我怕八皇子学不会啊！” 百里墨淇眼中的异样消失，反而浮现浓浓的兴趣，“哦？是吗？那七嫂不妨说说，墨淇洗耳恭听！” 舒禾目光满是柔和地看了一眼百里墨卿，眼睛里是满满当当的爱意。 “我们家王爷这个人吧，有点洁癖，他喜欢心思干净单纯的人。所以，我就做个听话、懂事的、知进退的女子。” “不该惦记的不惦记，不该多问的不多问，长此以往的付出真心，王爷自然也就能真心相待了。” “八皇子，您可学得来？” 百里墨卿有些想笑，她这可真是睁着眼说瞎话了。 懂事？乖巧？知进退？ 这天下，他见过最不乖巧的女人，应该就数她了吧？一天天像个刺猬一样，一不顺心就竖起刺来扎你！ 可即便如此，他心里却还是甘之如饴。毕竟她说这样的瞎话，也是为了他嘛！ 舒禾说完，百里墨卿脸上扬起宠溺的笑，仿佛宣誓主权一般，揽住了舒禾的肩膀。 “爱妃说的是，这天下最令人讨厌的，莫过于那些总是喜欢惦记别人东西的人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说话间，目光看向百里墨淇，带着挑衅和警告。 众人脸色各异，不过看着百里墨淇的眼神，则是带了几分同情和可怜。 百里墨胤更是在后面偷笑。 好了吧，叫你惦记不该惦记的，被人夫妻混合双打阴阳了吧？ 嘲笑完，他一副和事佬的样子走了过来，“七弟，八弟，都是兄弟，和气些，和气些！” 百里墨淇面色微僵，朝百里墨胤白了一眼，“四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不和气了？” “七嫂有心传授经验，八弟虚心学习，这么好的氛围，你都能看错？四哥，莫不是相府这几日的事，让你太累了，导致你眼神都不好使了吧？” 第535章 百里墨淇挨训，马车里的男人 百里墨淇的话让百里墨胤脸色也僵了下来。 相府那一堆鸡飞狗跳的事，确实让他倍感头疼，毕竟是岳丈家，总是跟他紧密联系的！ 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听说刘志恒进宫面圣了，想来是为了董氏打砸柳家的事。 这相府，除了傅郢，就没一个省心的！他甚至都在怀疑，自己当年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了！ “四哥，怎么四嫂今天没来吗？”百里墨淇的目光在他身后一扫，眼中浮现打趣，“前几年，一旦有这种御宴的机会，四嫂可从来不缺席的，还会带着她那个三弟傅明诃一起来……” “哦，想起来了，咱四嫂那个横行霸道的三弟，是不是今天一大早就没了？听说还是被一个闺阁小姐杀了的……” “啧啧啧，这傅明诃，也太没出息了点！一个女人都能要了他的命，也不知道他这样的小弱鸡，是怎么在外面横行霸道，专横跋扈的！” 听了这话，百里墨胤脸都青了，这老八的嘴，也太毒了点。 还好今天傅轻容没跟他一起来，这要是让她听见老八这么讽刺傅明诃，怕是不顾脸面也都要跟他面前发个疯的！ “四哥，不是我说你啊，你身为姐夫，怎么也该多教育教育你那内弟，要是他能早点改邪归正，也不至于闹得如今丢了性命！” “不过现在也好，傅明诃死了，也就没人再拖你后腿了！” 说到这，百里墨淇的脸上露出一抹邪笑，脑袋朝百里墨胤那边偏了一点，一脸神秘地低声问道，“四哥，你这心里应该偷着乐呢吧？哈哈哈！！” “老八！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百里墨胤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没好气呵斥了一声。 这话要是让傅家的人听见，岂不是得以为傅明诃的死跟他有什么关系了？ “一听到晚疯疯癫癫的，难怪总招父皇厌弃！！” 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百里墨胤拜朝百里青仁等人告辞，“皇叔，七弟，父皇那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没讨到好的晋王，狠狠瞪了一眼百里墨淇，随后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百里墨淇脸上都是得意，似乎是打了一场胜仗回来一样。 “老八，你过分了啊！！”百里青仁看他这模样，忍不住训斥一番，“老四到底是你哥哥，那傅轻容也是你四嫂，怎么说话如此没有分寸呢！” 百里墨淇耸耸肩，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皇叔，我只是说出事实，又没有胡编乱造！我都这么诚实了，你怎么还不满意？！” “你！” 百里青仁一时无言，竟不知该说什么。 百里如姝不懂他们兄弟间的弯弯绕绕，此时只觉得无奈，“八哥啊，你这战斗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啊！” “活该你没朋友！” 百里墨淇敲了百里如姝一脑袋，动作十分熟练，向来这动作没少做。 “八哥，你又揍我！！”百里如姝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愤愤警惕地瞪着他。 百里墨淇没搭理她，只是目光又落在了舒禾身上。 刚想说话，就发现一道浅蓝色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将他的视线全部挡住。 张之柔早就看不惯他那贼眉鼠眼了，要不是顾忌他是皇子，她的拳头，早就落在他身上了。 “禾姐姐，十一公主，天色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进去了？” 她还想多逛逛那三山九洲池呢！ 百里墨淇见状，又没脸没皮地凑了上来，“小十一，左右你八哥孤身一人，不如，让八哥跟你们一起呗？” 百里如姝算是比较迟钝的人了，可此时，就连她也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八哥，你抽风了吗？今天怎么回事啊？” 平常他八哥可是最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的，也不喜欢跟女孩子一起玩，说女人麻烦，怎么今天却要主动跟她们一起？ “老八，你再在我面前这么蹦跶，可别怪你七哥不给你留情面了！” 百里墨卿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若是百里墨淇再不知进退，他也该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不该惦记的别惦记”！ 百里墨淇还要说什么，却被百里青仁一把拉开，“老八，走走走，皇叔正好有事跟你说，你就别在这掺和了！” 再硬刚下去，他怕百里墨卿真会动手！ 毕竟，哪个男人也忍不了自己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的亲弟弟！ 这不是有违纲理伦常嘛！ 百里墨淇不想走，可皇叔的力气不小，一直推着他。 他盯着舒禾那张，比初见时更为惊艳的脸，忍不住喊道，“七嫂，你那天舞的剑不错，今日若有机会，不如再舞一次，八弟这次一定看个仔细！” 最后的一句话，让百里墨卿身上的气场瞬间爆发，狂风一般的寒气从他身上发散，让人通体发凉。 宫门口的禁卫军只是一个眨眼，就看见篱亲王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下一刻直接来到八皇子面前。 他手掌轻轻拍出，百里墨淇刚释放的护体真气，被轻而易举的震碎。 下一刻，他的身体如同一块破布一样，被扔了出去。 湖蓝色的锦衣华袍在地上滑出两丈远，地面与衣服间的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衣料被磨破了。 果然，等百里墨淇阴着脸起身的时候，他衣服的后腰处，已经破了好几个大洞了。 感受到狼狈的一瞬间，他一直无所谓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几分阴鸷。 “七哥，没必要这么羞辱我吧？” 出了手，却没伤他，只是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百里墨卿背着手，脸上波澜不起，只留给他一抹余光，“八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七哥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若是下次再不懂规矩，你伤的，可就不是衣服和尊严了！” 百里墨淇的目光从舒禾那张淡定平静的脸上扫过，内心愤怒的火苗几乎要窜出来。 百里墨卿看了看天色，随后朝他勾起一抹笑，“天色还早，八弟，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免得御宴上失仪！” 百里墨淇脸色阴沉如水，最后还是钻上了马车。 在他掀开马车车帘的那一瞬间，舒禾看见了那马车里还坐着一个男人。 他好像也在看着她，嘴角扬着淡笑，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中，看似都是笑意，实则透着几分冰冷和阴险。 那一瞬间，舒禾心脏微微一滞，下意识生出几分慌乱。 第536章 九叔，那个小女孩是谁？ 直到百里墨淇的马车离开，舒禾还久久无法回神。 那个人，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禾姐姐？” 张之柔呼唤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让她思绪回来了些 “七嫂，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百里如姝也发现了舒禾的异常，也过来询问。 百里墨卿听见两女的声音，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怎么了？”该不会是被老八冒犯到了吧？ “老八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那个人说话就是有点疯……” “不是，我不是因为八皇子，就是……”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她自己都有点理不清刚刚的感受。 那张脸，她明明不认识的，可为什么总是觉得似曾相识呢？ “禾姐姐，你是不是太累了？” “七嫂，要是太累了，那十一带你去‘蓬莱山’休息一下吧！” “那是三山九洲池景色最好的地方，西山眺望亭，左邻异花园，右靠水杉林，前面更是景色绝美的湖心红叶林……” 百里如姝一边走一边个舒禾介绍，依儿牵着舒禾的手，慢慢的跟着。 忽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面上带了几分疑惑的看向身后。 只是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辆黑色马车，刚刚停在了宫门口。 依儿皱着眉回头，以为自己看错了。 “九叔，那个小女孩是谁？” 马车车厢内，穿着锦衣华服的小胖男孩，好奇的问向对面满脸笑意的男人。 “她呀，是你的堂姐，从小在偏远的庄子里长大，却很会哄人开心！你皇爷爷可喜欢她了，今天，就是为她举办的这场春花御宴呢！” “今天，堂姐是主角，你可要乖乖的哦！” 百里墨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眼中笑意加深，却带着几分耐人寻味之意。 三岁的小男孩还是奶声奶气的额，加上娇生惯养，让他小脸看起来十分娇嫩白皙，只仅仅多喘了两口气，脸颊上就透出了几分红晕。 “哼！母妃说了，皇爷爷膝下只有我一个孙子，皇爷爷最喜欢的也是我！才不是她！” 百里墨言没有说话，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阴邪之气。 三山九洲池果然是天下难寻的极美景观之地。这里的布局，仿佛是要将天下美景尽收其中，每一处别院，每一处角落，都有着外界自然的特殊之美。 “这三山九洲池中的‘三山’指的是东极的蓬莱仙岛，北洋的中影仙山，以及南海的观音林仙山，山上种植者一些奇花异草，还开辟了山间小径和亭台楼阁，是个游玩的好地方呢！” “七嫂，紫英殿就在前面了，你要是累了，我们就去紫英殿的观景阁楼上休息一下，吃点水果点心。” “今年吐蕃国进贡的蜜汁黄桃可好吃了！昨晚回来，我特地去父皇那求了几个，就等着你们来呢！” 百里如姝一路上嘴就说个没停，舒禾仿佛看见了前世，在另一个世界里接触过的一个职业：“导游”。 这讲解，事无巨细，就连路边种植的紫叶金菊，是何时下的种，何时开的花，她都知道！ 还有那些亭台小筑是何人所建，对应的是宫外哪个景点的特色，她都了如指掌！ 舒禾甚至都怀疑，这三山九洲池是不是她画的设计图，亲自监工建造出来的！ 百里墨卿和百里青仁被皇帝叫走了，所以跟着百里如姝的，也就只有舒禾，依儿，还有张之柔三人。 小莲跟在几人身后，带着几个太监和宫女，随时准备着。 “十一公主，您对这三山九洲池可真是了解，这么多东西，您竟然都能记住！” 张之柔也惊叹不已，这要是换成她，估计她是记不住那么些东西的。 她总觉得，这种地方，能玩能看就行，了解那么多干嘛？又不用考试什么的。 百里如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和伤感，“唉，小时候没人跟我玩，我就只能来这地方自己玩。”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我都看过了，三座仙山，我也来来回回地爬过很多次了……” “这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都知道了，不算什么的！” 舒禾听得出她声音里的无奈和孤寂，唉，公主也不好当啊！ 紫英殿，一座巨大的青砖红瓦宫殿，是一座专门为游玩而设立的宫殿，内容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前殿坐着一巨大的黄金大佛，大佛垂着眼眸，仿佛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坐下跪拜之人。 “这是金佛宝殿，宫中妃嫔们若是想拜佛求愿了，便可以向父皇申请，来此地参拜。” 百里如姝不怎么信佛，所以也没准备带着众人拜拜。 舒禾倒是停了下来，朝那大佛虔诚地拜了三拜。 虽然她也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所谓的神明，但她能穿越重生，那说明这世上或许真的存在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百里如姝见她拜佛，惊诧不已，“七嫂，你信佛？” 她那样一个英姿飒爽，自信自立的女子，怎么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 舒禾竖起手指，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等到众人离开金佛宝殿，走进了后殿的古玩字画展览区，张之柔才开口。 “禾姐姐，你信这世上有神明？” 舒禾看了她一眼，淡笑道：“不管世间是否有神明存在，但心存敬畏总是没什么错的。” 张之柔似懂非懂，不过舒禾既然这么说了，那她也会这么做的。 “晚点再回来的时候，我也拜一拜！” 百里如姝笑着打趣，“阿柔，你拜佛，是想求什么？姻缘吗？” 张之柔脸色发红，连连摇头，“不是！就，就是……就心存敬畏嘛！拜拜又没什么！” 见她这般娇羞心虚的摸样，百里如姝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没猜错！” “阿柔，你是想求跟江东平之间的姻缘吗？若真是，那以后你可有的受咯！” 张之柔一怔，不懂她这话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有的受”？ “江东平怎么了吗？” 第537章 张之柔做平妻？ 离晚宴开始，还有近一个半时辰，几人逛累了，便让小莲准备甜点水果，大家在眺望亭里望着外面的美景，边吃边聊，像个普通小姐妹聚会一般。 见张之柔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百里如姝脸上露出几分懊悔来。 “呃……也没什么啦，就是，就是……” 百里如姝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说，江东平他爹娘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理想的儿媳妇人选了吗？而且那人还在他家住了好几年，关系亲如亲女一般！ 要是这样说，阿柔应该会跟江东平翻脸吧？ 那她岂不是有坏人姻缘的嫌疑？ “公主，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啊？”张之柔有些着急，总觉得十一公主知道点什么。 “呃……”百里如姝尬笑一声，随后立即对着舒禾转移话题，“七嫂，刚刚我八哥说的什么舞剑，是什么意思啊？你们是之前见过吗？” 舒禾并没有隐瞒，直言道：“之前跟你七哥吵架，在逍阳王府借住了一天，那时候见过一次。” 百里如姝还想再问，但舒禾却没给她机会了。“你还是把江东平的事说清楚吧，不然，我看阿柔一天都要魂不守舍了！” 百里如姝一回头，果然张之柔脸上都是不安和紧张。 百里如姝知道，她这是将她的话听到心里去了。 “啊呀，阿柔，我不是不想跟你说，只是那江东平，你也知道是个混不吝的，惹火了，他连我都敢揍！” 张之柔听了这话，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所以，他是真的心里有鬼吗？” 她总觉得百里如姝瞒着的那件事，很重要，而且对她很不友好！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吞吞吐吐的。 “十一公主，你放心说吧，要是江东平敢动你一根头发，我就让依儿把他牙打掉，让他以后再也没脸开口说话！” 百里如姝还是有些顾虑，她可是亲眼看过刘舜风被打的样子！ 当时昭和姑姑抬着裹满纱布的刘舜风，来宫中讨公道，她好奇，便过去看了一下，那模样，也太惨了！ 而且还不是一次呢！ 这家伙，京都就没几个人敢惹他的！ 舒禾见她还是不松口，便走到她身旁拉住了她的手，道：“公主，阿柔是我的妹妹，我是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她的！如果你知道什么内情的话，我希望你能说出来！” “况且，你也不想阿柔总是被人蒙在鼓里吧？” 百里如姝脸上露出懊恼，早知道就不提这茬了。 “算了，挨打就挨打吧！他要是敢打我，就说明他心虚了！” 百里如姝一狠心，终于是将自己知道的那件事说了出来。 原来，西楚王妃在生江东平的时候，伤了元气，所以一直身体不好。她娘家有个堂弟，是五品官员中散大夫伍从文。 伍从文得知楚王妃身体不好，便让自己的女儿伍秀心住进了西楚王府，陪楚王妃说说话，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伍秀心呢，听说也是个乖巧听话的姑娘，很受西楚王妃喜欢，因此便一直留在了西楚王府。 江东平去江东军那五年，西楚王和王妃都是伍秀心照顾的。 “江东平父母都很喜欢伍秀心，毕竟从小在跟前长大的，所以五年前楚王妃就曾经提出过，让江东平娶了伍秀心。” 百里如姝说到这，明显地发现张之柔脸色发白，一双手指紧紧地捏着蓝色裙角，眼神复杂，难以置信。 “他，有了未婚妻？！”张之柔声音都在发颤。 那她算什么？ 破坏别人姻缘的第三者？ 还是未来给他做妾，做通房的贱婢？！ “没有没有！！”百里如姝连忙摆手摇头，怕她误会，赶紧解释，“那江东平不愿意！他说他不喜欢那个伍秀心，所以拒绝了他爹娘！” “后来就发生了七哥那件事。江东平为七哥打抱不平，最终被父皇贬到江东军历练去了，所以这件事也就搁置了下来。” 不过，她有可靠消息，说是江东平回来之后，楚王妃和西楚王又给他重提成亲的事了。 虽然江东平还是拒绝，但楚王妃态度坚决，甚至用了很多极端的方法来威胁江东平。 她是对江东平没什么信心的，毕竟，这天下有几个男人敢违背自己母亲的意愿？ “阿柔，要是江东平愿意娶你为平妻，你，能接受吗？” 张之柔脸色惨白，心口一阵一阵地绞痛。 平妻？ 平妻与妾，有何区别？ “不可能！” 张之柔还没说话，舒禾就已经青着脸拍桌而起了。 她脸色冰冷愤怒，眼中是不可动摇的坚定。 “江东平要是敢娶别的女人，阿柔便会与他断绝往来！” 张之柔脸色苍白，低着头没说话。 仿佛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合适，舒禾坐到张之柔身旁解释，“阿柔，姐姐不是想断你姻缘，只是这世间男子无数，要是找不到一心一意的对你的人，那便是单着，也好过与别的女人争权争宠，沦为后宅怨妇！” 百里如姝听了这话，不是很理解，“可是七嫂，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 天启有权有势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当然，也有不纳妾的，但那种人毕竟是少数！ “况且，西楚王府只有江东平一个世子，若是让他只守着一个女人，那想来西楚王夫妇也不会同意的吧？” “他们家本来就人丁稀少，楚王妃更是希望能够早点含饴弄孙的。” 舒禾忍不住冷笑，难道他们西楚王府娶媳妇，就是为了生孩子的吗？ 她刚要反驳，却听张之柔坚定出声，“若是如此，那就让江东平去找别人传宗接代去吧！” “我张之柔，可做不了他家的生育木偶！” 第538章 御花园抓蝴蝶，姐姐哥哥，钦佩不已 眺望亭里，气氛一阵沉闷压抑，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百里如姝挺内疚的，她感觉好像是自己拆散了一桩好姻缘。 舒禾见张之柔面色落寞又失望，一脸的魂不守舍，实在是让她心疼。 她语气放柔，劝道：“阿柔，江东平还没同意娶那个伍秀心呢！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他父母的一厢情愿，你也先别着急，可以先看看他的态度吧！” 张之柔脸上泛出一丝苦笑，“他如果真有态度，这几天也就不会一直躲着我了……” 难怪她总觉得这几天，江东平对她的态度有点怪怪的，也不像先前那般殷勤地约她出去游玩了，原来，是家中已经有了未来娇妻啊！ 呵呵，可笑她还一直想着江东平能带她去见见他父母，将彼此的关系向外公告呢！ “阿柔……”舒禾轻叹一声，“总要给他时间的，或许，他在努力地解决这件事呢？” 百里如姝不敢再说话了，本来挺好的氛围，就因为她多一句嘴，结果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尤其是张之柔，整个人感觉都要郁闷的滴水了。 东边的一个软榻上，依儿听不懂大人们的话，只独自抱着一个几乎有她脸那么大的金桃，“吸溜吸溜”地啃着。 一边啃，一边晃着小脚，眼神四处飘散，最后目光停在外面异花园里。 那里成群飞舞的蝴蝶群，还有一些小孩在扑腾，像是要抓蝴蝶，可是抓了半天，也没见他们抓到一只。 依儿看他们那狼狈样，忍不住笑弯了眼。 “娘亲，小姑姑，依儿想去那里玩！” 百里如姝听到这话，迅速走过来，像个受惊狂奔的兔子，风风火火地抱起依儿跑了，最后只给张之柔和舒禾留了一句话：“我带依儿出去玩，七嫂，阿柔，你们继续聊！” 逃一般的身影，让舒禾忍不住发笑。 她心虚个什么劲儿？！ 张之柔郁郁沉沉，舒禾给她递了个金丝大黄桃，“这是吐蕃国进贡的黄桃，一年中，只有这个季节能有的，你尝尝？” 张之柔瞥了一眼那大金桃，实在没什么想吃的欲望。 见此，舒禾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只希望江东平能靠谱一点吧。 或许，她可以找他谈谈。 “哎呀！我的桃子！！” 依儿被抱着狂奔，手里啃了一半的大黄桃都掉了。 “不要了不要了，晚点小姑姑给你送一大筐去！” 当务之急还是先跑要紧！ 异花园是三山九洲池最大的一座御花园，花园内，名贵的花卉繁多，种类齐全，百花绽放，景色壮观。这里甚至有一些外面没有的嫁接花草，是宫中的养花人无心培育出来的，也是极为特别。 每一块区域中，都种植着一大片同种、不同色的花卉，面积辽阔，一眼望不到头。 几个身穿锦衣的半大孩子，在媚蝶花丛中，手拿网扑，来回扑腾。当他们每次感觉能有所收获时，可结果都给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哎呀，子嫄姐姐，这蝴蝶也太聪明了，我们根本抓不到嘛！” 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朝旁边大一点的女孩抱怨，几乎没了抓蝴蝶的兴致了。 百里子嫄是三公主百里如韫的长女，三日前从曳方城而来。因为是启文帝的第一个外孙女，所以启文帝给她封了嘉诚县主。 “子乐，子仪，我们再试试吧，如果抓到了蝴蝶，我们就可以送去给皇外祖父了！届时皇外祖父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旁边的百里子仪和百里子乐，是五皇子百里墨慎的一双儿女，平时很少入宫，一般都是住在东市永嘉坊的永王府中。 子仪，子乐听了姐姐的话，一想到可以让皇爷爷开心，两人便又重拾信心，开始扑腾了。 他们身后，跟着几个与他们差不多大小的婢女和太监，也在一起抓蝴蝶。 “你们需要帮忙吗？” 一道软糯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将百里子仪被吓了一跳。 他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睁着圆圆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们。 正疑惑着，百里子仪看见了依儿身旁的百里如姝，高兴地喊道：“十一姑姑！！” 百里子嫄和百里子乐也纷纷看来，都朝百里如姝行了一礼。 “十一姑姑。” “十一姨母。” “子乐，子仪，子嫄，你们在抓蝴蝶吗？可以带这个小妹妹一起玩吗？” 百里如姝将依儿往前推了推，说起来，他们几个还是堂兄弟姐妹呢！ “十一姑姑，她是谁啊？”百里子仪好奇地看着依儿，眼睛亮亮的。 “这是依儿，是子仪七皇叔家的妹妹哦！” 百里子嫄七岁了，有很多事都懂了，也听懂眼前这小女孩的身份了。 “是七皇舅家的依儿？娘亲说，今日的春花宴，就是为依儿妹妹准备的。”她走到依儿面前，好奇地问道，“就是你吗？” 依儿有些茫然，她不知道什么春花宴，只是娘亲说今日要进宫，她便来了。 “嗯，子嫄真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呢！”百里如姝笑着摸摸她的头发，道：“那子嫄愿意带依儿一起玩吗？一会晚宴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去同乐大殿，行不行？” 不等那几个孩子说话，依儿便自告奋勇道：“哥哥姐姐，我可以帮你们抓蝴蝶哦！” 说完，她一个跳跃，小小的身体便腾空而起，双手一伸，一抓，随后便稳稳地落了地。 几个孩子惊呆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直到依儿将三只蝴蝶放到三人面前时，他们才回神。 子嫄最先反应过来，用一个大琉璃瓶将依儿手里的蝴蝶全都接了进去。 三只蝴蝶在琉璃瓶里飞来飞去，没有半点损伤，彩色的翅膀在阳光下炫彩翻腾，绚丽多彩。 “哇！依儿妹妹，你也太厉害了吧！”百里子仪凑在琉璃瓶外看着飞舞的蝴蝶，惊讶不已。 依儿一脸“这不算什么”的表情，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说道：“我还能抓好多呢！” 说完，她粉色的身影再次跃出，每一次回来都带着几只彩色蝴蝶。 不一会，百里子嫄的琉璃瓶里，就已经装满了蝴蝶。 “不能再抓了，再抓，都放不下了！” 几个孩子心情既喜悦，又复杂。 喜的是他们终于有礼物送启文帝了，可复杂的是，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比他们还小的妹妹，竟然会这么厉害！显得他们有点废物的样子 百里子嫄心里有些难以接受，却又忍不住佩服。“难怪娘亲说，七皇舅的孩子，也一定是不同寻常的存在！” 之前她还听不懂，现在，她算是明白了。 “依儿妹妹，你可以教教我抓蝴蝶的本事吗？我也想能飞起来呢！” 百里子乐脸上透着几分不好意思，硬着头皮开口。 第539章 霸道小皇孙？依儿强势出手，打掉牙！ 依儿脸上扬着大大的笑，这还是她出谷以来，第一次跟这么多小朋友一起玩呢。 她小手搭在百里子仪的肩膀上，老大姐的模样，“当然可以啦！我还能去森林里抓狼，揍大熊，掏鸟蛋呢！” “你们知道吗？青灵鹰的蛋烤着吃最香了！吃完后身体都是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 “哥哥姐姐，明天咱们一起去森林里玩吧？依儿很厉害的，还可以保护你们的哦！” 几个孩子听着她的话，脸上全是羡慕和憧憬，恨不得立马就能跟她一起出去。 百里如姝看着这一幕，眼中也是止不住的欣慰和感叹。 如今的小依儿，跟半年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那时候的她，可能是受了太多的虐待和毒打，所以总是胆小畏惧，说话也总是缩手缩脚，轻声细语，一有什么事，就会下意识地躲在大人身后。 而现在的依儿，自信，大胆，张扬，无惧无畏，还喜欢帮助别人，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就在几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忽然一个胖胖的小手伸了过来，将百里子嫄手里的琉璃瓶抢去，“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顿时，依儿抓到的蝴蝶全都飞走了。 几个孩子脸色一变，皆是愤愤地看着来人。 “百里子湛！你做什么啊？！”百里子嫄气愤不已，一双眼睛几乎要溢出水雾来。 百里子湛圆圆的小脸一扬，脸上都是跋扈嚣张，“本世子就不爱看你们抓蝴蝶，怎么了？” 他不过三岁多，跟依儿的年龄没差几个月，可那一身肉，让他看起来比依儿壮实很多，像个五六岁的大孩子一样。 百里子仪和百里子乐看着来人，脸上露出几分畏缩，朝百里子嫄的身后躲了躲。 他们的父王母妃说，遇到百里子湛要走远些，不能跟他起争执！虽然他们不懂为什么，但既然母妃这么说了，那他们自然是要听话的。 依儿小脸上露出气愤，眼睛似是要冒火了，“你不爱看，就要扔我姐姐的瓶子？你怎么这样霸道？” “本世子就是霸道了，你又待如何？”稚嫩的脸庞上，是毫不掩饰的嚣张和得意，还有几分轻蔑。 依儿很讨厌那样的表情，会让她忍不住地回忆往事。 她脸上露出冷意，二话没说，一拳打在百里子湛的肚子上。 “庞大”的身体顿时摔倒在地，凄厉的惨叫声冲天而起。 “啊啊！！” “好痛啊！” “小世子殿下！！”太监们惊慌地过去扶他。 百里如姝正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喝茶，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孩子们那边出了事。走来一看，就见四哥家的湛儿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号哭。 “湛儿！你怎么了？” 看到百里如姝，百里子湛的哭声更大了，“十一姑姑，这个臭丫头打我！我要告诉皇爷爷去！我要让皇爷爷砍了她的头！” 听得这话，百里如姝心口一紧，连忙呵斥，“湛儿，你放肆！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这孩子，怎么小小年纪就敢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真是让他那眼皮子浅的娘，给教坏了！ “姑姑，你变了！你不喜欢湛儿了！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小野种就骂湛儿！” “湛儿再也不喜欢你了！！” 百里如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三岁孩子，竟能说出如此恶毒刻薄的话！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一个小小的拳头又招呼了过来。 “砰！” “啊！！” “哇啊！！我的牙！！” 鲜红的血液从胖胖的手指缝里流出来，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子嫄，子仪，子乐三个孩子，张大的嘴巴里，几乎能塞进一个小鸡蛋了。 他们的这个堂妹，也太生猛了吧！ 百里子嫄再次看向依儿，目光里已经充满了崇拜和敬佩！ 四皇舅家的子湛，因为出生的时候，南海惊现祥瑞，钦天监的人便说，这个皇孙是个功名星转世，未来可护佑天启。所以，皇外祖父特别喜欢他！ 在这皇宫里，没有人敢欺负他，就连同是皇孙的子仪他们，都得让着他，躲着他！ 到目前为止，敢揍他的人，依儿还是头一个！ 这如何能让人不佩服？ “依，依儿……”百里如姝从惊诧中回神，不知该说点什么。 依儿轻哼一声，十分有底气地说道，“我爷爷说了，谁敢再骂我，我就打掉他的牙！” “小皇孙！！” “小皇孙您没事吧？！” “快来人啊，小皇孙被人袭击啦！” 跟在百里子湛身后的小太监们也终于回神，连忙朝周边大喊。 附近巡逻的禁卫军听见动静，迅速冲了过来。 舒禾和张之柔两人也被这里的动静也惊动了，等两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十几个禁卫军将依儿她们围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舒禾迅速冲进人群，将依儿守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那群禁卫军。 百里如姝也是焦急不已，朝那些禁卫军大喊，“不过是兄妹间的打闹而已，哪用得着你们？给本公主退下！！” 禁卫军的小队长，神情为难又复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公主，小皇孙受伤，奴才怎么都要将凶手抓住，交给皇上发落的！” 舒禾脸色变了又变，语气冰冷且不满，“凶手？不过是打掉了一颗牙，你就敢用‘凶手’二字，来形容皇上亲封的小郡主？你好大的胆子！” 舒禾强势的气势，令那小队长脸上浮现几分慌乱和忐忑。 他不认识舒禾还有那个她口中的“小郡主”，但却知道今日的春花御宴，就是为了给篱亲王的小郡主接风洗尘，同时将其郡主身份，昭告天下。 难道，那个“小郡主”，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吗？ 依儿见娘亲生怒，立即走到舒禾身前，对她道，“娘亲别怕，皇爷爷说了，他会为依儿撑腰的！我们去找皇爷爷，让皇爷爷给我们做主！” 依儿的话，再次让小队长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他忽然感觉，天好像塌了…… 第540章 皇帝试探百里墨卿，老四老九争斗白热化 百里子湛被打掉牙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帝耳朵旁，同时，也传回了正在办丧事的左相府中。 傅轻容身穿一身素衣，妆容淡雅，脸上挂着泪痕与伤心。正哭着呢，就听来人禀报说小皇孙被人打掉了牙！ 她猛地窜了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董代英也跟了过来，脸上的阴毒几乎要化成水，她领着傅轻容一起，连一身素衣都没换，就往宫中赶。 太极殿，内书房。 “云来国皇帝的意思是想联姻？”百里墨胤开口，声音中透着几分意外，也有几分不解。 这个节点，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百里青仁也坐在一旁，听了启文帝的话，他心中升起几分猜测，“他是怕天启与北狄联姻之后，会转头对付他，所以心里着急了吧？” 启文帝批着奏章，神色平静且淡定。 百里墨胤点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不然也解释不通他们为何频频侵犯我们天启。” 总不至于是想给我们送人头来的！ “不过，既然想联姻，他们又为何选择侵袭骚扰的方式？他们这样做，就不怕我们天启不仅拒绝联姻，还如他们所顾忌的，联合北狄一起，把云来给收服吗？” 启文帝抬起眸，看向一旁一直未说话的百里墨卿，收了收眼神，淡淡问道，“老七，你怎么看这事？” 百里墨胤听见启文帝询问百里墨卿，脸色微微一变。 这还是百里墨卿回京都以来，第一次参与国事的讨论，他甚至有些怀疑，父皇是不是准备让老七重新掌权了？ 百里墨卿沉默片刻，随后淡淡出声，“父皇见谅，儿臣没有什么看法。” 启文帝批着奏章的手微微一顿，脸上露出几分不满，“以往，你是最有看法的人，怎么如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真没有看法，还是有看法却不想说？” 百里青仁听了这话，知道启文帝是心中不快了，他眼神中露出几分担忧，瞥了一眼百里墨卿，想警告他别这么硬刚！ 可他，似乎明显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百里墨卿垂着眸，声音平静，透着几分自嘲，“父皇，您说的，那是五年前的儿臣了！” “如今，儿臣远离朝堂数年，早已经不知道这朝堂间的关系利弊，国情差距，因此，自然也就产生不了什么看法。” 这话听着似乎很有道理，可启文帝却觉得这话缺少几分真诚，“是吗？” 堂堂东篱王，即便被贬出京，可根深蒂固的权力，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分崩离析的？ 他说他对朝堂情况不明，这话谁会信？这天下，应该没有人，能看得比他更清楚的了吧？ “父皇是觉得，儿臣有所隐瞒吗？” 百里墨卿抬头看他，眼神平静而淡定，没有丝毫的畏惧或慌乱，一副坦诚的模样。 “老七，你怎么能这么跟父皇说话？”百里墨胤皱起眉，满脸的不悦，似是为启文帝抱不平。 启文帝收回目光，不过眼神中，却是真的浮现了几分不满。 他语气听不出情绪起伏，淡淡地问道：“老七，你还是在介怀当年的事吧？” 百里墨卿没说话，微微低头垂眸，叫人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 “当年的事，确实是父皇没有查清楚，还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可是，如今你已是一等亲王！这样的补偿，难道还不能让你释怀吗？” 听了这话，百里墨卿嘴角没忍住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释怀？ 他有什么资格释怀？起码他还留了一条命，可二哥呢？他却连生存的机会都没有！ 自证的证据，他交给了他，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人，也交给了他，可是后来呢？ 漫长的等待之后，是证据的消失，证人的死亡。 若不是这五年来坚持不懈地寻找证据，若不是舒禾半年前救了他的命，还帮他守住了北铩城，如今的他，怕是早就追随二哥而去了吧？ 现在让他释怀？ 是真把他当成傻子了吗？ 他低垂眼眸，声音平静，“父皇，您多虑了。” “您为君父，我为臣子，君恩如天，何来芥蒂？又谈何介怀？” “况且，您为儿臣做的也已经够多了，儿臣衷心感激！” 百里墨胤听着这话，心中忍不住冷笑：这几年，老七别的没学会，拍马屁倒是学得深入骨髓。 可惜，即便他再会说话，也改变不了自己已定的命运！ 启文帝听着这话，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 看似真诚的话，却总让他无法相信。 “皇上！！” 门外传来大太监刘钦略显慌乱的声音。 启文帝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何事？！” 刘钦看了一眼百里墨卿，又看了一眼百里墨胤，脸色难看又为难。 “小皇孙，被，被打了……” 百里墨胤双眉一竖，眼都瞪圆了，“刘公公刚刚说什么？！” 刘钦闪躲的目光，再次瞥了一眼百里墨卿，随即朝皇帝弯腰重复，“小皇孙，被打掉了一颗牙齿……” 启文帝也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什么？湛儿在哪？！” “回皇上，小皇孙身边的小太监，正在护送小皇孙来太极殿。” “湛儿来了皇宫？”百里墨胤脸上满是疑惑，他今天没带孩子来皇宫啊，他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 刘钦朝百里墨胤弯腰低头，“回晋王殿下，据说，是南裕王殿下带小皇孙来宫中的。” “老九？”百里墨胤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为什么会将湛儿擅自带来宫中？还被人所伤！” “父皇，老九他莫不是想故意谋害湛儿？！” “放肆！！”启文帝脸色很是难看，心中也很是不悦，没想到老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老四和老九之间的斗争，好像越来越白热化了！ 看来，他也得出手调解一下了！ “父皇，难道儿臣说错了吗？”百里墨胤气愤不已，一双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老九一直以为上和府的事，是儿臣下的黑手，就一直与儿臣作对！不管儿臣怎么解释，他始终不信！” “他找人算计儿臣就算了，可湛儿，他才三岁啊！这么小的孩子，他也能下得去手？！” “父皇，难道您还想要包庇他吗？！” 第541章 皇孙被打，殿前质问 启文帝脸色越发难看。 他这些儿子，现在是越来越没分寸了，一个个都敢如此质问他！ 他看向刘钦，沉着脸开口，“伤害小皇孙的人可抓住了？” 刘钦低头，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百里墨卿，“回皇上，是，是小郡主……” 启文帝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倒是百里墨卿眸色瞬间变化，眼中升起了几分担忧。 “你说谁？小郡主？什么小郡主？” 百里墨胤也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刘钦的眼神不停地看向百里墨卿，他才明白，“你是说，老七家的那个小女儿？” 听了这话，启文帝的脑海里，也浮现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相貌，不禁有些怀疑地问道：“是小依儿？” 刘钦点头，“回皇上，确实是依儿小郡主。” “依儿没事吧？！”百里墨卿忍不住站了起来，脸上浮现担心。 这毕竟是皇宫，百里子湛又深受皇帝宠爱，整个皇宫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要是依儿真伤了百里子湛，那些侍卫，太监，会不会对依儿出手？ 舒禾还没有内力，她会不会也被伤到？ “老七！现在受伤的是子湛！是你的亲侄儿！你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关心关心子湛吗？” 许是百里子湛仗着有皇上宠爱，小小年纪的他，就成了“皇宫恶霸”，甚至连百里墨胤都会下意识地觉得，任何人，都应该要以百里子湛的利益为先！ 百里墨卿冷冷瞥了他一眼，“依儿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第一时间自然是关心她！子湛是四哥的孩子，自然由四哥来担心！” 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 百里墨胤哑口无言，好像他说得也没什么毛病。 “可你女儿打伤了湛儿，你不应该先道个歉，再表示一下关心吗？！” “四哥这话说得不对吧？” “不是谁受伤，谁就有理，也不是谁没受伤，谁就一定有错！”百里墨卿背着手，淡淡道：“我相信依儿不会莫名其妙打人的！” 听得这话，百里墨胤气得脸都黑了，“打了人，还能有什么理？” “是非曲直，不如等依儿他们来了之后，咱们当面对质的好！”百里墨卿面色依旧坦然，十分坚定地相信自己，也相信依儿。 “够了！大殿之上，你争我斗，成何体统？！”启文帝重新坐回龙椅上，面上的不满几乎已经达到了极点。 他又看向刘钦，问道，“传太医了没有？” “回皇上，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刘钦的话刚说完，就听太极殿外响起了哇哇惨叫的哭声。 启文帝刚坐下的屁股又抬了起来，他听出来了，这是他最喜爱的小孙子的声音。 百里墨胤更是着急地冲了出去。 虽然百里子湛的母亲是傅轻容，是他现在越来越讨厌的女人，可这孩子，却是父皇最疼爱的孙子！将来，或许看在这孙子的份上，那个位置，他也会考虑考虑他的！ “湛儿！！” 百里墨卿也站了起来，目光迫切地看向内书房的入口处。 “皇爷爷！湛儿好痛啊！”委屈的哭喊还没见人，就从外面传了过来。 百里墨胤看见满嘴血的百里子湛之后，眼睛里几乎充了血，抢过太监手里的百里子湛，就往内书房快步走进来。 “皇爷爷，您要替湛儿做主啊！哇啊啊！！！” 可怜的哭声，听得启文帝眉头直皱，脸上是既心疼，又生气。 等到一堆人哗啦啦地进来，百里墨卿才迅速朝舒禾和依儿走了过去。 将两人上下都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外伤，他这才低头询问，“怎么样？没事吧？” 舒禾摇头，面色平静。 见她脸上没有什么愧疚之色，百里墨卿便知道，百里子湛挨打这事，大概率不是依儿的错了。 百里墨胤红着眼，眼中燃烧着怒意，“父皇！您看看子湛！” “这么小的孩子，被人打得满嘴的血！儿臣甚至怀疑，这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能做到的事！” “莫不是有些人仗着身强体壮，便欺负一个三岁的孩子吧？！” 他目光扫向舒禾，眼中带着几分怀疑。 他觉得，一个毛头孩子应该做不出来这事，该不会是那女人动手的吧？ 启文帝脸色变了又变。 百里子湛的一嘴的血，张嘴大哭的时候，前门牙缺了一个洞口，鲜血还在流淌。 小小的孩子，脸上都是痛苦，哭得眼都肿了。 他神色一凛，斥问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皇上，张太医候在殿外了！！” “宣！” 身着官服的张琼迅速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太医。 两人见过皇帝之后，便将小皇孙百里子湛带到旁边偏殿治疗去了。 这时，启文帝才看向那一堆的人。 在百里如姝的提醒下，几个孩子一同跪下，恭敬地行礼。 “子嫄，子仪，子乐，拜见皇爷爷（皇外祖父）！” 依儿见状，松开了舒禾的手，也走到百里子嫄的身旁跪下，“依儿，拜见皇爷爷！” 后面的舒禾和百里如姝也一起跪下行礼。 平常或许不用跪，但今天出了事，若是再不跪，那就是不懂规矩了。 启文帝看到这么些孙子孙女，当即察觉这事可能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平身吧！” 他将心里的疑惑压了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一些，不想吓到那些个孩子。 “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百里子仪和百里子乐很少见启文帝，与启文帝之间也不是很熟，因此他们显得比较畏缩，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百里如姝本想出言解释，谁知道百里子嫄先开了口。 “皇外祖父，这事，子嫄可以告诉您是怎么回事！” 启文帝目光落在百里子嫄身上，毕竟是自己的外孙女，况且还是自己亏待的女儿所生之女，他眉眼松软下来，“那子嫄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子嫄上前一步，脸上很是委屈，一双大大的眼几乎要流出眼泪。 “是子湛弟弟打碎了我们的琉璃瓶！” 第542章 依儿发威，怒怼百里墨胤 琉璃瓶？ 百里墨胤皱起眉，脸上的愤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阴鸷寒冷，“就为了一个琉璃瓶，你们就这样欺负比你们小的弟弟吗？” 百里子嫄被他脸上的狰狞吓得后退好几步，还是舒禾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才让她从恐惧中回神。 舒禾眉间露出几分不满，“晋王殿下，您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几岁孩子的吗？！” 百里墨胤气得简直想笑，“舒小姐，你说这话的时候，就不觉得心虚吗？你既然懂得这个道理，那又为何如此对湛儿？” 百里子嫄摇头，下意识为舒禾辩解，“这与皇舅母没有关系！皇舅母没有欺负湛儿！” “皇外祖父，是子湛弟弟太霸道了！” “他不喜欢看我们抓蝴蝶，就把我们装蝴蝶的琉璃瓶抢走，还打碎了！” “那可是依儿妹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为皇外祖父抓到的蝴蝶啊！” 启文帝听到这里，脸上的戾气和怒意顿时消散了许多。 “为朕抓的蝴蝶？” 子嫄点头，“嗯！是我和子仪、子乐想要抓蝴蝶送给皇外祖父，可是我们太笨了，怎么都抓不到蝴蝶！后来，是依儿妹妹来了，她帮我们抓了好多蝴蝶！” “本来，子嫄是想在晚宴的时候，把那些蝴蝶放飞，当作礼物送给您，可是现在……” 都没了！ 眼见启文帝的脸色柔和下来，百里墨胤更是怒气翻涌，父皇不会因为几个蝴蝶，就不治罪这些孩子了吧？ “难道就因为子湛弟弟不懂事，犯了一点小错，你们就这样对他吗？” “他还这么小，你们就把他的牙齿都打掉了！百里子嫄，难道你母亲，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严厉的斥责，让百里子嫄再也忍不住，两眼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四皇舅，您别说我母亲，我母亲没错，是子嫄的错……” 见百里子嫄被吓哭，依儿一张小脸上尽是气愤。 她直接走到了百里子嫄身前，伸手将她护在身后，并朝百里墨胤大喊，“不许你欺负我子嫄姐姐！是皇爷爷这样叫依儿这么做的！” 启文帝和百里墨胤的脸色，几乎是同时一僵。 什么？！ 百里墨胤眯起了眼，眼中露出几分危险，“小侄女，你的意思是，是皇爷爷让你这样欺负子湛弟弟的？” 他眼中藏着几分冷意。 “这不是欺负！是教训！”依儿丝毫不怵，直愣愣地与百里墨胤硬刚，“是皇爷爷说的，谁要是再敢骂依儿，依儿就打掉他的牙！” “皇爷爷还说了，不管是谁，依儿都能打！” 百里墨胤看依儿说得振振有词，那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他又看向启文帝，似乎在求证那孩子的话。 而启文帝好像也是想起了这件事。 只是，子湛毕竟是个孩子，他能怎么骂她？怎么就至于让她动这么大的手？ “依儿，虽说如此，但子湛毕竟是弟弟！你作为姐姐，是不是应该保护弟弟？而不是说弟弟犯了一个小错，就要如此伤他啊？” 启文帝的眼中露出几分凉意，这孩子，该不会是仗着自己的疼爱，就在宫中嚣张跋扈了吧？ 依儿偏着头，脸上浮现不理解，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里充满伤心和难过。 “可是皇爷爷，不是您说的吗？要是有人再敢骂依儿是‘野种’，您就会替依儿撑腰的！您要说话不算数了吗？” 她略带哭腔的声音，听得人心里酸酸的。 启文帝听了这话，脸色微冷，不由自主地走了下来，“依儿，你是说，子湛弟弟骂你‘野种’了？” 这怎么可能？ 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刻薄恶毒的话？ 依儿点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是呀！不然依儿也不会打他的！子嫄姐姐，子仪哥哥，子乐姐姐，还有小姑姑，他们都听见了！他们都可以为依儿作证的！” 启文帝目光先是看了一眼百里子嫄，又看了一眼百里如姝，见两人都点头，他眼中的情绪变得复杂而为难，同时又有些气愤。 百里墨胤看启文帝的神色，心中升起几分不甘，“父皇，您不能就这样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湛儿这么小，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四哥，这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百里如姝不想依儿被误解，更想让父皇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她将方才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父皇，湛儿不仅那样骂了依儿，还说要让您砍了依儿的……” 最后的两个字，她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要不是被这句话惊到了，她也不会没及时拉住动手的依儿。 舒禾和百里墨卿纷纷变了脸色。 “四哥，你家的湛儿，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不过才三岁，我家依儿还被人打骂虐待，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你家的湛儿，却会说那么些刻薄的话，还会随随便便，就要了别人的性命！”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声音里充满了讽刺，“人与人之间，还真是无法相提并论啊！” 百里墨胤死死捏着手，他这是在借机诉苦，好让父皇站在他们那边吗？ 这手段，也太无耻了些！ “老七，你少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谈的，是湛儿被打断了一颗牙齿的事！” “他才三岁啊！他……” “你也知道他才三岁啊？！” 一声怒斥，让百里墨胤脸色僵了又僵。 他不敢相信地看向启文帝，他脸上明显带着怒意和斥责。 “父皇……” “一个三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如此狠毒的话，还动不动要人性命！百里墨胤，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吗？” “一个没有怜悯包容之心的孩子，怎么配做皇家孙？” 百里墨胤怔在那里，内心忍不住的失望。 在孩子们面前，在外人面前，父皇就一点脸面也不给他留吗？ 就在百里墨胤挨训的时候，外面小太监又慌慌忙忙地走到了刘钦的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刘钦脸色微变，可看着启文帝的状态，他也不敢上前禀报，只能先让小太监下去，自己则是装作不知道。 可他想隐瞒，外面的人却不想让他这么做。 听见外面隐约传来的动静，内书房的启文帝再次冷了脸。 “外面怎么回事？！” 刘钦连忙上前，回禀道：“回皇上，是德妃娘娘，左相夫人、晋王妃等人求见！” 启文帝闻言，面色冷厉，道：“让她们进来！” 第543章 晋王夫妇，教子无方 小太监刚出去传话，就听见傅轻容哭天喊地的声音。 “湛儿！我的湛儿啊！” 下一刻，整个内书房几乎要被人挤满了。 因为方才刘钦回话的时候，只说了四皇子一方的人，却没想到进来的，还有三公主百里如韫，以及永王百里如慎，以及永王妃许偲念。 他们也是听说了异花园的事之后，连忙赶来的。 百里如韫见百里子嫄脸上挂着泪，稚嫩的面庞上满是委屈，当即担忧地询问：“子嫄！你伤到了吗？” 子嫄此时听见母亲的声音，她眼泪更是忍不住了，“母亲！！” 百里如韫见她如此委屈，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这子嫄可是她唯一的一个女儿，一出生便得父皇赐姓“百里”，还封了姐妹孩子中，唯一一个县主！在曳方城，她是受尽宠爱，还从未这样委屈过！ “子嫄别哭，母亲在这里呢！快告诉母亲，这怎么回事？” 百里子嫄目光畏缩地扫了一眼百里墨胤，最后躲到百里如韫身后去了。 百里子仪和百里子乐看见父母来了，也跑了过来，怯生生地站在两人身后。 “王爷，是谁打伤了湛儿？我们的湛儿在哪？他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啊？！” 傅轻容紧紧握住百里墨胤的胳膊，脸上满是担心和着急。 无端被皇上斥责，百里墨胤本来心情就不好，此时再听见傅轻容哭闹的声音，顿时觉得厌烦不已！ 一有事就哭喊，为什么就不能像别人一样，能沉稳一点，冷静一点？ “母妃！！” 这时，被太医处理好伤口的百里子湛，朝傅轻容冲了过来，一顿哇哇大哭。 “湛儿！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快让母妃看看！” 百里子湛张大了嘴，让傅轻容看他的伤口，牙齿缺口处被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褐色药膏，一股苦味在他口中弥漫，只让他感觉恶心干呕。 “母妃，那个小野种打湛儿，把湛儿的牙齿都打掉了，湛儿好痛啊！！” 百里子湛指着在舒禾旁边的依儿，伤心痛哭，大喊道：“母妃，您快让人把她打死吧！打得她皮开肉绽，送去喂湛儿的大狼狗！” 众人脸色惊变。 小小的人，连话都还说不清晰，却能讲出如此残忍恶毒的话来！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舒禾眸中冷色浮沉，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放肆！！” 启文帝一声怒喝，强大的威压横扫而来，几乎让所有人都吓得跪了下来。 傅轻容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去捂百里子湛的嘴，可此时再捂又有什么用？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出来了。 “你们晋王府，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吗？！” 启文帝终于知道为什么，依儿会把百里子湛的牙齿打断了！ 小小年纪就说出这种话，不打他，打谁？ “父皇恕罪！湛儿年幼，不明事理，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降罪！！”傅轻容匍匐在地，身子忍不住颤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皇帝动这么大的怒。 董代英跪在傅轻容身旁，心中也是忍不住的担忧，跟着道：“皇上，湛儿不过才三岁，童言无忌，说话不知轻重，乃是情有可原啊！” 启文帝如鹰一般锋利尖锐的目光盯着董代英，“董氏，你还有脸说话吗？” 皇帝的一句话，让董代英脸色微僵，不敢相信地看向启文帝。 “皇，皇上，您……”这话什么意思？ 她好歹也是一品相妇，代表的也是丞相的颜面，皇帝怎么能当众说对她，说如此难听的话？！ 董代英心中气愤羞辱，同时又觉得忐忑。 本以为是自己的外孙被人欺负了，她此番前来，或许能借此向皇上求个恩德，让那刘家一家为她儿子填命！ 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与她想的完全不同。 启文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后看向刘钦，“傅郢呢？叫他来！！” 刘钦下去安排了，启文帝又盯上了百里墨胤，“晋王，妇道人家不懂事，你也不知轻重吗？！” 听着头顶的训斥，百里墨胤低下去的脸上，阴沉弥漫，几乎能滴出水来。 “堂堂皇孙，开口就是污言秽语，还要打打杀杀！” “湛儿才三岁啊！你们平常在王府，就是这样教他的吗？！” 百里墨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平常湛儿都是傅轻容带的，她宠子无度，甚至会因为孩子的一个不开心，就对下人口出恶言，喊打喊杀。 或许就是这样，湛儿才会学得那些话的吧！ 在这一刻，他再一次深切体会到，娶错人，究竟有多重大的影响。 “晋王夫妇教子无方，从今日起，皇孙百里子湛交由德妃代为抚养！日后，若是晋王妃要见皇孙，必须有德妃伴于身侧！” 傅轻容和董代英听了这话，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傅轻容惶恐，激动的大喊：“父皇！您不能这样做啊！儿臣是湛儿的生母，是他的亲生母亲啊！您怎么可以让我们母子骨肉分离啊？！” “你还知道你是湛儿的生母？！”启文帝眼中浮现怒意和气愤，“他小小年纪，为何会说出那般恶毒的话？” “若不是你常年如此，他在身边受遭受污染，又怎会变成这样？” “继续让你抚养，那这孩子，还能成才吗？！” 启文帝这番话算是极为严重了，同时也让傅轻容察觉到他的坚决。 她心里慌极了，忍不住大哭，“父皇，是儿臣错了！儿臣会改，儿臣会改的！求父皇不要带走湛儿！他是儿臣的命啊！他要是走了，儿臣也活不下去了！” “放肆！！”启文帝的脸色越发难看，明黄色的衣袖奋力一甩，发出“哗哗”风声，“晋王妃，你是觉得朕在刁难你吗？” “到此时，你还不知错吗？！” 董代英见状，面上慌乱不已，连忙开口：“皇上！母子连心，孩子和母亲怎么能分开啊？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小皇孙可是他们傅家最大的保障和底牌了，这要是交出去，他们傅家可就彻底没地位了！ 第544章 相府被连累，舒禾被架火上烤 大殿内一片沉默，因为启文帝的气压非常低，仿佛有一股寒气从他身上发散出来，往众人的骨髓中钻。 他盯着董代英的眼睛已经是满满的厌恶，“傅夫人，今日，你家正在办丧事吧？” “亲生儿子死了，你不在家中吊唁，却穿着一身素衣来到宫中，你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让朕给你家老三吊唁？” 董代英脸色惨白，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惧，“皇上，臣，臣妇万万没有这个意思啊！臣妇只是听说小皇孙被人打伤，情急之下才忘记换衣便赶来宫中……” “即便如此，又有你什么事？”启文帝再次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小皇孙在皇宫被打伤，那自有朕来定夺！你这般着急无状，怎么，是觉得朕会处理不好这样的事？” “还是说，你想进宫，替朕处理宫中纷争？” 这话可是“僭越”！是大不敬！ 皇帝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心中对董代英已经极度不满了！ “皇上，臣妇绝无此意！请皇上明断！”董代英大喊一声，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地上了。 这一刻的她无比后悔，若是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是怎么也不敢进宫来了！ 她也知道，她给左相惹了大麻烦了！ “傅明诃之死，是非对错，究竟为何，你真以为朕真的不知道？” “若不是看在左相的面上，你以为这件事，能这么轻易如你们所愿？” “朕已经给你们傅家最大的宽容了，你还不满足？董氏，你还想要什么？莫不是想让刘侍郎一家全都给你儿子偿命？！” 猛然被戳中算计的董代英，一整个僵在原地，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滴。 “皇上……” “住口！！” 傅轻容见状，还想说什么，却被百里墨胤冷斥打断。 傅轻容看着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百里墨胤冷冷瞥了她一眼后，朝启文帝大拜：“父皇，湛儿受其母妃影响，导致行为偏差，此事，儿臣有责任，没有尽到看护管教之责，儿臣愿受惩罚！” “至于湛儿交到母妃膝下抚养的事，儿臣接受且同意！傅氏，儿臣回去之后也会严加斥责管束！望父皇息怒！” 傅轻容泪眼朦胧，眼底尽是失望的颜色。 他们是夫妻啊！他就是如此护着她的吗？ “王爷……” “闭嘴！！”百里墨胤冷冷地看着她，无视她的痛苦和绝望，只冷冷威胁道：“你若再找不准分寸，本王不介意休了你！” 傅轻容脸色惊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 他竟然当着皇上的面，说出“休妻”的打算！ 董代英心脏猛跳，怎么会听不出百里墨胤话里的认真和警告？ 她忽然感觉到，傅家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德妃从进入大殿之后便一直没说话，毕竟前两日刚发生她宫中妃嫔与人私通一事。 此时，她手里没了后宫的掌权，又被皇帝责怪，这时候，她是说多错多，不说，反而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而百里子湛的到来，无疑是给她的未来，提供了无数翻盘的机会！ 她嘴角压着笑意，面上表现出痛心的样子，朝皇帝道：“皇上，湛儿年幼，又被不知轻重的母亲教坏，还望皇上不要怪罪于他！” “此事之后，臣妾必定好好教养湛儿，让他懂礼仪，知分寸，心怀大爱，做个正直善良，知礼守礼的仁善之人！” 启文帝听了这话，紧绷的脸上才露出几分松弛和满意，“嗯！正好，德妃近来无事，日后就好好教导湛儿吧！” 傅轻容瞪着不甘的眼睛，将德妃眼底的得意和庆幸全部看在眼中。她心底升起愤怒和阴鸷，可面上却不敢表露一丝一毫。 此时她也很清楚，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若再纠缠不休，只会让皇上和百里墨胤对她更厌恶嫌弃罢了！ 百里子湛还听不懂大人们的话，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只拉了拉德妃的手问道，“皇祖母，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不为湛儿报仇了吗？” “湛儿好痛，牙齿都掉掉了！！” 说着说着，他那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又流出了眼泪。 好痛！好苦！ 启文帝注意力再次落到百里子湛的身上，又看向那还跪了一地的子女儿孙们，沉了沉脸，道：“都起来吧！” 舒禾扶着依儿站了起来，脸上一片平静。 她也很想知道，皇帝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启文帝目光从舒禾脸上扫过，意外她的冷静和从容，似乎一点也不为依儿的处境担忧。 他心头浮现一丝异样，不是很喜欢老七的媳妇，是这样一个心有城府的人。 “舒禾，你是依儿的母亲，这件事，你怎么看？” 启文帝的声音淡淡的，看似询问，实则是将自己的被动转移到了舒禾身上。 毕竟当初那话确实是他所说，依儿是将他的话记在心里，所以对口出恶言的百里子湛出了手。 这事，严格来说，依儿没错。 可百里子湛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又是能旺天启的功名星转世，被伤得这么严重，他怎么还是觉得有些心疼的。 百里墨卿脸上露出几分不满，再一次对启文帝生出失望。 他这是将舒禾架到了火上烤啊！ 此时，他已经感受到，百里墨胤一家子冷冰冰的眼神，落在舒禾身上了。 尤其是傅轻容，她看着舒禾那张脸，眼睛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从第一眼的惊艳，转而疑惑，再变得惊恐、难以置信，最后变成阴鸷仇恨。 这一系列转变，很少有人发现，但站在她侧前方的百里如韫，却是恰巧看了个完完整整！ 第545章 逾越雷池，御案之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舒禾身上。 百里墨卿下意识地上前，想要为她说话，却被舒禾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拉了一把，制止了他。 “皇上，此事，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没有教好依儿，让她将皇上一个玩笑话当了真，还听进了心里。” “若不是听了那玩笑话，依儿也不会毫无顾忌地对小皇孙出手，导致小皇孙受伤。” 说到这，她朝皇帝跪了下来，低头道：“小人身为依儿生母，愿为依儿犯下的错，接受惩罚！” 依而看见娘亲下跪，还要代她受罚，当即也跪在了舒禾身旁。 她满眼泪水地问道：“娘亲，依儿犯错了吗？您为什么要为依儿受罚？” “娘亲不是说过，人无信，则不立，君子重诺，一言既出，千金难改！难道那日，爷爷说的话不是承诺吗？所以依儿不能当真吗？” 同样是三四岁的孩子，一个长于万千宠爱的高门贵族，一个从小受尽磨难艰辛，可两个孩子说出的话，却是如同天地之差！ 启文帝脸色变了又变，他甚至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热。 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感觉了？ 那话明明是承诺，可如今却要被自己默认改成一个“玩笑话”吗？ “依儿！不能这样说话！”舒禾连忙斥责依儿，随后将她往身后拉了拉，又迅速对启文帝认错道：“皇上恕罪，依儿年幼，不知轻重，是小人教导无妨，才会让她冲撞了陛下，小人甘受责罚！” 依儿脸上的委屈和自责更深了，豆大的眼泪一行一行往下落，“娘亲！依儿不要你受罚！” 她哭着转向启文帝，喊道：“爷爷，如果真的是依儿错了，那依儿甘愿受罚！” “这件事，和娘亲没有关系，是依儿不懂事，依儿辜负了娘亲的教导，都是依儿的错！” “爷爷，您不要罚我娘亲，都是依儿的错！” “依儿！”舒禾抱着依儿，心里的愤怒和心疼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全部吞没！ 虽然她这些话是有意说的，但依儿却是不明真相的。她是真的以为自己错了，以为自己给娘亲招来了麻烦。 她是真的在心疼她啊！ 百里墨卿半跪着，将舒禾还依儿揽进怀中，目光带着几分冷意看向启文帝，“父皇，若您觉得此事是依儿有错，那便责罚儿臣吧！” “儿臣是阿禾的夫君，是依儿的父亲，她们有错，那就是儿臣的错！父皇有任何责罚，儿臣都愿接受！” 冷硬的神情带着疏离和失望，让启文帝内心更加复杂。 傅轻容看着那一家三口的团结，还有百里墨卿对舒禾的保护，心里的嫉妒和愤恨也几乎达到了顶峰。 望着那一家三口的彼此保护的模样，启文帝也感觉自己，确实做得有点不地道了。 他面上露出几分心疼，将小依儿抱了起来。 “好好好！依儿不哭，依儿没错！你娘亲教导得也没错！” “人无信，则不立，君子重诺，一言既出，千金难改！这话说得好！” 启文帝看向舒禾，眼中露出几分欣赏，起码，她的对孩子的教育是正面的，不像另一个！ “舒禾，你起来吧！” 听了这话，百里墨卿立即扶舒禾站起来，她垂着眸，脸上看不出特别的情绪，可他却能感觉到，她心里有暗潮在汹涌。 “普通人尚且重信重诺，又何况朕是一国之君呢？” “依儿，皇爷爷先前对你说的话，并非玩笑！是圣旨！是千金一诺！” “日后，若是再有人对你行以辱骂，你就还是跟今天一样，打断他的牙！” “不管那人是谁！是长辈，亦或者是晚辈，都能打！届时，皇爷爷为你撑腰！” 依儿眼泪还在无声地下落，此时她不怎么敢相信启文帝的话了。 她也不想以后娘亲会因为她而受罚。 见她低着头垂着眸，脸上还是散不去的委屈和后怕，启文帝心里一阵心疼。 他将依儿抱到御案后的龙椅上，轻声哄着，“依儿是还在生皇爷爷的气吗？皇爷爷刚刚没有想要惩罚你们的！别伤心了好吗？” 听了这话，依儿眼里的委屈更浓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依儿没有生皇爷爷的气，娘亲说了，皇爷爷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依儿要听皇爷爷的话！” “是依儿错了，给皇爷爷惹麻烦了！” 她望着老人，眼睛里满是水幕，“依儿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人了！就是别人打依儿，骂依儿，依儿也再也不打人了！皇爷爷，您别怪依儿，别怪娘亲，也别怪我爹爹！” 百里墨卿心口一滞，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睛盯着依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刚刚，是听错了吗？ 依儿，叫他爹爹？ 启文帝心疼不已，不停地给小姑娘擦眼泪，“哎哟朕的乖孙女，是皇爷爷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依儿听到这道歉的话，更是哭得停不下来了。 启文帝手足无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连忙朝舒禾招了招手，“老七家的，快来快来，快哄哄这孩子，再哭下去，这小眼睛都要肿起来了！” 舒禾闻言，连忙上前，在靠近龙椅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动。 雷池，向来不可逾越一步！ “你愣在那干嘛？”启文帝看依儿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不由得又催了一下。 舒禾看着面前的龙椅，眸色变了变，脚下的步子坚决而果断地踏了出去。 这一幕，让站在下方的所有人纷纷变了脸色。 龙椅身侧，除了大太监和监国太子，是谁也不敢逾越一步的！ 可如今，启文帝为了哄一个孩子，竟然让一个女人踏入了御案之侧！！ 百里墨胤眼底压着震惊和浓浓的危机。 难道这京都的天，又要变了吗？ 傅轻容则是被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眼，也刺痛了心！ 她身为“功名星转世”的小皇孙生母，左相嫡女，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 而舒禾一个卑贱的四品武官之女，还是整个京都名声最差的无德之女！她凭什么能有这样的待遇和机遇？ 她忽然想起多日前，李梅芊曾给她写了一封信，依稀记得，那信中好像有提到过这个女人，只是，当时她被老三的事弄得焦头烂额，都没来得及细看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