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侯府的狗都被主母嘎了》 第236章 心底生出一片绝望! 郁云芝的心很乱。 她不想怀疑王爷,他们夫妻多年,恩爱至今,若是连王爷都不能信,她在京城就再也没有人可信任了。 可王太医为什么要撒谎? 章嬷嬷在她的身后小心地寻问着:“王妃,那药要什么时候熬煮?公主的意思,这毒再不解,这辈子身体都会受影响了。” “去熬吧,避开一点王府中的人,若有人问起就称是你自己身体不舒服,待药熬好了,我到你房中去喝。” 章嬷嬷忽然眼圈就红了,王妃是这一府的女主子啊,忽然间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王妃……” 她想说,是不是王妃怀疑是王爷所为了? 因为此时章嬷嬷也怀疑,为什么普通的大夫都能诊出王妃中毒,太医却不能…… “放心,为了我的女儿,我也会好好的,且一直好好的。” 那嫁衣她会做好给暖暖送去,不为王爷,也要为她的女儿们。 她与永嘉攀上感情,永远都不会错。 只是坐在刺骨冰寒的凉亭当中,她久久都不愿意回到玉清院,曾经她最喜欢呆的地方,现在竟莫名的害怕。 “王妃,这样坐久了会伤身子的,您本身就体寒。” 章嬷嬷实在心疼王妃,将心中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王妃,与其您在这里内耗,不如现在就回玉清院查,若是,若是……” 若是王爷下的毒,还是在夜里,那毒一定藏在寝房。 郁云芝猛地起身,是了,与其自己内耗,在这里怀疑犹豫,为什么不去查。 查清楚了,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嬷嬷,你替我守好房门。” 郁云芝知道,近来王爷并不常回玉清院,晚膳前她都有时间仔细翻找。 可是她将整个玉清院都翻过来,就连枕头都细细摸了一遍,花瓶、床板缝隙,甚至坐的每一把椅子下都翻看过了。 一无所获!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她将自己累瘫在榻上,双眼望着棚顶,她根本找不出半点证据。 章嬷嬷进来,见王妃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本不忍心让她再难过,却还是忍不住道:“王妃,寝房没有,会不会是在书房?” 郁云芝扫向章嬷嬷,眼里多出痛苦的神色。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刚刚生出一丝希望的时候,又要将她往深渊里推。 若那毒真的藏在王爷的书房,他每晚都要带回来一点,再下到她的茶水里,怕是这一辈子的细心都用在这上面了。 “我知道了,你去看看那药熬得如何了。” 趁着人还在前院,先将药喝了。 夫妻之间防备成她这样,心中剩下的就只有悲哀了。 翌日,早起。 她还是如往常那般喝一盏山楂水,只是这水不再是银杏泡的,而换成了白薇。 她背转过身,将一盏水皆倒了手中的捏着的帕子,和往常一样,喝完忍不住喊酸。 燕王在身后笑她,歪在榻上并不起身。 “你这性子还真是,怕酸又非要每日喝这酸水,让下人往里加一些冰糖也好一些啊?” 郁云芝不敢回头,捏着手中的帕子与茶盏一同放在托盘里,这才笑盈盈转身。 “王爷不知,这山楂水养人的,若是加了糖反而起了反作用。” 燕王见她这样说,双手背在脑后,又躺了回去。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睡一会。” 自从他被削去职务,便没有早起过,反正不用上朝,也不需要参预任何朝政之事,索性多睡一会。 郁云芝却是习惯了早起,没事做便会直接去绣房。 郁云芝向外看了一眼,昨夜竟然下雪了。 那雪有一尺厚,下人正在奋力地想将院中清理出一条通道。 她折回身子去拉燕王的手。 “王爷,外面落了积雪,不如早起陪我和嫣儿还有婉儿到园中走走?晚了,这么美的雪景就破坏了。” 郁云芝生得清婉美好,似远山芙蓉,每一处美都长到了燕王的审美点上,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她一小小的县令之女便娶回府做正妃。 见她难得露出当年小女儿一般的撒娇姿态来央求自己,那颗原本沉寂无感的心忽然生出一丝愧疚。 他被拉起身,好脾气地道:“好,本王也许久没有陪她们了,便依你到园中走走。” 雪后的空气透着松樟才有的清晰香甜,燕王抱着不足两岁的婉儿,郁云芝牵着四岁的嫣儿,一家四口没带任何仆人行至王府后园。 两个女儿都打扮得像粉团一样,肉嘟嘟的小脸因为天气冷,才出来没一会,就冻得粉扑扑的,像两个红透了的苹果。 婉儿在燕王的怀里扭动着,吵嚷着要下来。 燕王呵笑了一声,在她圆润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将宝贝女儿放下。 郁云芝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燕王就像这天底下最完美的丈夫,最慈善的父亲,他脾气和善,对她女儿都宠爱不已,成婚五年没有儿子他也没有像别的男人那般,急着纳妾。 可是这样的好丈夫,如今却让她再没办法生了信任。 他们这边出来玩雪,章嬷嬷留在房中整理床铺,这一次终于让她发现了意外。 她在王爷的枕头下面发现一个折叠过的小纸片,她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 拿到光线下看了一眼,上面好似有淡淡的绿色粉末。 她刚想将那纸条收起来,就听王妃急忙忙在后面追喊的声音。 “王爷,王爷你这么急做什么去?” 章嬷嬷意识到不对,忙折返回床榻前,将纸又塞回了枕头下,随后转身去整理王妃的妆台。 燕王在园子里才站了一会就想到有东西忘记收了,他黑沉着脸进到寝房,看到床上的被褥依旧凌乱,与他走前没有变化,提着的心收了收。 “你先出去!” 章嬷嬷装出不解,“老奴还没整理完。” “叫你先出去。” 他极少对下人疾言厉色,忽然变了脸,章嬷嬷忙走出去,看到王妃就站在不远处的廊下。 她迈步走了过去,苦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郁云芝的身子猛地往墙上靠去,这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似被抽干了。 心底生出一片绝望! 直到听到女儿在远处哭喊声,“母妃,母妃……” 第237章 难怪三嫂会偷偷走了 郁云芝这才提起精神向院后走,看到两个孩子身边因为没人都吓得哇哇大哭,她自责地走上前,一手揽住一个,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了?母妃刚刚在和你们玩躲猫猫呢。” 她嘴上这样说,声音里却是哽咽了。 两孩子一听母妃是在和她们玩,当下都不哭了,然后迈着小短腿向亭子后面跑。 嫣儿跑,小小的婉儿跟着姐姐也跑,很快就传出两个孩子咯咯的娇笑声。 “母妃快来找我们呀!” 两个小东西躲在柱子后面,只藏住了脑袋,矮敦敦圆呼呼的小身板都露在柱子外。 嫣儿撅着小屁股还不停地告诫着妹妹,“蹲好,不能让母妃看到。” 小婉儿只会说简单的话,却是额外的听话。 她乖乖巧巧地应着,“好,藏,藏好。” 郁云芝看着一双女儿这么乖巧,还这样的小,若是她没了,她们可还能像现在这样笑得纯真? 她止不住眼泪又涌了上来,听到身后燕王唤她,忙用帕子去擦眼睛。 可还是被燕王看到她在哭。 “怎么了?” 燕王一如从前那般体贴,拿出帕子亲自为她拭泪。 郁云芝抬眸怔怔地看着他,将所有情绪都藏了起来。 “没事,只是眼睛熬坏了,看了这刺眼的白,就流泪了。” 燕王叹息一声,“怎么劝你也不听,现在知道苦头了吧。” 郁云芝轻轻点头,“王爷,云芝知道你的好心,可我做事一向喜欢有始有终,让我将这件事做完吧,大不了日后我再也不碰针线活了。” 燕王想了想皇妹如今在父皇面前得宠的程度,即便那嫁衣她不喜欢,看在郁云芝的诚意上,也会多少领些情。 他叹道:“好,那你答应我,做完这一件便不许再动针线了,把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熬坏了,为夫可要心疼了。” 郁云芝嘴上应着,可是在绣房呆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有时候,她甚至连饭都是在绣房里用的,两个孩子想她的紧,便跑到绣房找母妃。 然后那日赏过雪之后,郁云芝再没陪王爷一同用过晚膳。 每一次叫命人去请,皆是以身体越来越差,想尽快做好嫁衣为由搪塞了。 时间久了,燕王也不再叫她,反正晚上她还是会回玉清院,早上还会喝下那杯水,这些就够了。 这日,燕王起来没有看到郁云芝的身影,以为她又去绣房了。 可直到晚上三更天,依旧没见人回来,他叫人去问,却发现原本该伺候在院中的几个丫鬟没有一个应声。 等他推开绣房的门时,昔日这里忙碌的情景不见,变成了空荡漆黑的房间。 那件一直挂在正中心的大红喜服也被收了起来,除了散落在桌案上的笸箩里还有零碎的针线,竟是一切都空了。 想起近来郁云芝一直躲着他,性情也变得冷冷淡淡的,对他也没了话语,难不成她早就发现了自己中毒的秘密? “郁云芝,你敢骗本王!” 他再傻,也看出来了,郁云芝竟然背着他偷偷跑了。 他燕王的正妃,竟然在全府人的眼皮子底下走了。 他愤怒不已,当夜出府去找苏卿暖。 是他太想当然了,以为那个女人对他的真心,便不会怀疑自己。 她定是去了苏府,见了苏卿暖过后知道了秘密,亏她竟然比自己还会演戏,骗了他这么久。 已经是宵禁时间,燕王却带了一批人将苏府大门砸响。 福伯披着袄子坐起来,一脸惊骇地看着门前。 “开门,燕王登门,快开门。” 福伯听到是燕王来了,以为发生了大事,一溜小跑地去开门。 大门才被打开,冲进来一行人,燕王为首气势汹汹进来。 “叫苏卿暖出来,她将燕王妃及我的女儿藏在哪了?” 苏卿暖听到下人来禀的时候还没有睡,她打了一个哈欠,困倦道:“都说三皇兄爱妻如命,人走了一整日到这个时辰才发现,还真是重视妻女。” 翡翠给公主披好大氅,前院苏安烈已经不知要如何应对了。 “苏卿暖,没想到你是这等小人,藏起我妻女,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就像疯狗一样,看到苏卿暖就咬了起来,哪里还有平日的儒雅与温和。 “三皇兄,你的妻女不见了,你到我苏府找什么?是谁告诉你人被苏家藏了?” “你别在这里装无辜,她近来都在为你赶制嫁衣,今个绣房嫁衣收了,她今天定来见了你。” 苏卿暖大方地承认。 “见了,这有什么不对吗?皇嫂的给我制作的嫁衣精美绝伦,用巧夺天工,传承宝物来形容都不为过,本想好好答谢皇嫂,可她只称疲累,放下嫁衣就走了。” 她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本想过两日我再登门亲自道谢,三皇嫂怎么就离家出走了呢?不会是皇兄做了什么对不起嫂嫂的事吧?” 燕王拧眉,脸上全是不信。 “不是你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才叫她与我离了心?” “说什么?” 苏卿暖可不是软和的性子,别人不敢说不敢做的事情,她可不惯着。 她猛然瞪大眼睛,“三皇兄,难道给嫂嫂下鹅膏糖霜的人真的是你?”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皇兄,你想要嫂嫂的命?难怪三嫂会偷偷走了,这要是我也不敢再留下啊,枕边人想无声无息让自己死,还要每天睡在一起,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燕王怔住了,苏卿暖竟然这样堂而皇之将这种事说出来了?郁云芝竟然早就知道她中了鹅膏糖霜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是我的妻子,这世间再没有人比我更爱她,在乎她,我为何要这样做?” “苏卿暖,你再这样污蔑自己的皇兄,可别怪我到父皇面前告你。” “告我?告我什么?告我拆穿了你的计划,让你害人的目的没达成?还是告我一早就为三皇嫂解了毒,让她有活下去的机会?” 她一声冷笑,“廉尧舜,你是我见过这世间最虚伪,最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的目的是什么,真想让我当着世人的面揭发?别把我惹急了,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第238章 这等卑鄙小人,不配有人真心相待他 廉尧瞬有些怕了,苏卿暖可是个狠角色,她可以对人善,精力、银钱。 可以对人狠,紧咬着不放也要致人于死地。 他对这个皇妹做过了解,知道的越多,越觉得她不好招惹。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拦阻郁云芝不要做嫁衣,就是不想郁云芝与她走得太近,发现他的秘密。 “暖暖,不管你如何想我,但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件事,更不懂什么毒什么糖霜的,我现在只想见到我的妻女,我已经没有官职在身了,不能没有她们在身边。” 苏卿暖呵笑,“说真的,三嫂走前我确实听了一嘴,知道她去了哪,但我不会告诉你,除非等契丹公主订下亲事,成了婚,两国联姻的事情成了,我有可能说。” 燕王心下慌了,他的心机和谋划竟然一眼被苏卿暖给看穿了。 是,他早得了风声,知道父皇派了使臣去了契丹,有意联姻。 契丹原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小到根本不需要羲和放在眼里的小国。 契丹族盛产红宝石,产华丽的丝绸与厚重的毛毯,却没有强悍的军队,联姻对羲和没有大用处。 但他在父皇身边的人告诉自己,父皇要筹建火器营,那个掌握技术的人便是契丹人。 父皇为了稳妥,想用联姻方式牢牢捆绑两国利益。 而他,在父皇那里早已失宠,父皇宁愿让他闲赋在家,让老六那个病秧子统管京城内外的防务也不用他。 他想得火器营就只能另辟蹊径。 当初年少,一颗痴心得无数人称赞,现在才知道娶一门有权有势的妻子将省多少力气。 现在只觉得是影响他上位的绊脚石。 想到这么多年早已看得厌倦又对他毫无帮助的妻子,他动了杀心。 但他不能毁了自身形象,他是痴情的好男人,他这样的男人最容易掠获少女的注意,他打听过了,来羲和和亲的鲁牙公主性子骄纵、跋扈,对男子不可一世。 这样的女子越是对她表现出不喜,她越是喜欢征服。 人再半个月到京城了。 按他的计划,那时郁云芝也会死。 没了正妃,他也是和亲人选之一,只要他略施计策,这个公主就能嫁到燕王府,从而助他翻身。 这样隐秘的计划,提前实施部署了这么久,竟然让苏卿暖一下子就看破了。 燕王眼底有一丝慌乱,嘴犟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暖暖,要不我向你保证,那个什么公主来了,我见都不见这总可以了吧,你将我的妻女还给我,你别再藏着她们了。” 苏卿暖打了一个呵欠,心中生出厌恶。 “你回吧,就算状告到父皇那里,我也不会告知你皇嫂的消息,除非……” 燕王眼前一亮,只要让他知道那女人藏在哪,他一定要郁云芝知道,敢欺骗自己的下场。 “除非什么?” “你写和离书吧,从此放三嫂自由,两位小郡主年纪小,不能没有娘亲在身边照顾,出嫁时再让她们随三嫂生活,出嫁前回王府。” “不可能!” 想都不要想,他廉尧瞬不顾他人劝阻迎娶的正妻,怎么可能又和离! 那他成了什么?不就真的是喜新厌旧的伪君子了? 人死掉对他才没有诟病。 苏卿暖见他如此绝情,宁愿杀妻也不愿和离,与当初的符元澈多像。 “那你走吧,我不会顺你的意,还会让你这辈子也达不成自己的目的。” 廉尧瞬想杀人,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坏了自己的形象。 “暖暖,皇妹!你是我亲皇妹,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捕风捉影就要我与自己恩爱的妻子和离?” “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我在害她呢?” 苏卿暖示意珍珠将证据拿出来。 珍珠手中多了一叠手帕。 众人看过去,那叠手帕皆是白色,不似寻常女子捏在手中的丝质,而是厚厚的棉帕子。 只是白帕子似是被水浸湿过,干涸的部分泛着黄绿色。 “这是什么?”燕王不明所以。 “这是三皇嫂得知自己中毒后,每日清晨饮下的那盏毒茶,之所以它泛着不同寻常的绿色,因为里面有你下的鹅膏糖霜。” “一派胡言,就算她真的被人下毒了,为什么咬死了就是我所为,若是云芝真出了什么事,我也是受害死啊!” “为什么是你?燕王爷,你心细到将毒藏在书房,每日睡前带毒回去,半夜起来投毒,翌日赖床不起,等嫂嫂离开将装药的纸皮收走,就没有发现伺候三皇嫂身边的银杏不见了?” 燕王…… 银杏不是宿在绣房,看着嫁衣吗? 苏卿暖可不管他在想什么,抖着珍珠捧着的帕子,一张张甩在身上。 “你不遗余力地下毒,见嫂嫂身体还能撑得住,最后这些时日下的毒剂量越来越大。” “我就想问问三皇兄,难道你会给自己喝的茶水里投毒?房中就是你们二人,如今你还要如何狡辩?” 燕王看着地上一张比一张绿色加重的帕子,拳头倏地握紧。 他低估女人的细心与容忍。 云芝在知道自己给他下毒后,竟然能不问缘由,继续与他同榻而眠,继续早起喝那盏山楂水。 她这样能装,如此能忍,她这些年都如此对自己,到底有没有真心? 他忽然生出恨意。 燕王转身就走,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苏卿暖不会告诉他云芝的去处。 而云芝也不会随他回去了。 “她若不将两个女儿送回王府,我便视她与男子私逃,后果她自行来负。” “廉尧瞬,你还可不可以再卑鄙一点,你这是在活活逼死她。” “你已经说我卑鄙了,索性我也不用掩饰,不是吗?”他半转身子,冷凝地看着苏卿暖。 此时他心中恨意滔天,郁云芝竟然欺骗他多年,一个小小县令之女,她怎么敢。 而他也不是如此被动之人,他敢与苏卿暖撕破脸,来前自是有所准备的。 苏卿暖目送他离开,心中下了决断,她一定不会顺了燕王的意。 这等卑鄙小人,不配有人真心相待他。 更不配有好日子过。 她准备一早便入宫向父皇告状,一定要揭发燕王的虚伪。 然而下人匆匆跑上前,火急火燎道:“公主,您在就太好了,青鸾来信,侯爷病了。” 第239章 被设计了 这信是用飞鸽传书的形式送过来的,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看字迹是大哥所有。 字迹苍劲有力,却带着潦草。 “暖暖,父亲在今晨因火药意外爆破伤及肺腑,咳喘不止,且痰中伴有血丝,事态紧急望前来。” 父亲被炸药伤了身子? 可有烧伤?青鸾可还有别人受伤? 意外又是怎么发生的?有人故意要害父亲性命,夺了火器营的统领权? 千里之遥远,纸条上的信写的简短,苏卿暖干着急也问不到情况。 “珍珠,立即收拾物品,我们连夜起程。” 福伯一脸担心,“郡主,这都半夜了,连夜起程太过危险。” “父亲的安危重要。” 一想到父亲重伤,她晚到一刻都是煎熬。 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疏忽导致的,明知道那里会有意外发生,为什么没有向父王讨要两位太医常驻青鸾。 若是那里有太医,父亲便不用等着他,承受这样的痛苦。 大哥不敢向外声张,也是如今觊觎火器营的人太多,她只希望赶至时不晚。 “福伯,明日麻烦你向小公爷回一声,告知他我出城了,再让他向父皇讨要两名太医至青鸾。” 苏卿暖说着就向府库而去,此行她要备足药,路上现买来不及,能从府上带齐就再好不过。 福伯跟在她身后问,“郡主,这事除了小公爷,是否要瞒住所有人?” 苏卿暖愣了片刻神,父皇是绝对不能瞒的,此一去不知要走多少天,她不可能一直不入宫。 “让祁衡顺便告知父皇和冀王便好,几位叔公那里也不要告知。” 人多嘴杂,她不是信不着几位叔公,而是担心苏家有太多的钉子。 这边包了两麻袋的药材,那边珍珠大包小包地拎着行李出来,四个贴身大丫鬟皆抱着包裹看着她。 苏卿暖接过属于她的那个,对四人道,“你们就留在府上,此行我只带两名侍卫,会快马加鞭赶路,你们不会骑马,坐车会拖累脚程。” 翡翠:“公主,你身边没人伺候怎么行。” 珍珠也道:“不如告诉小公爷一声吧,有他护送奴婢们不在身边也能安心些。” 苏卿暖摇头,祁衡已经很累了,他有自己的一堆事要忙,上一次帮几位堂兄躲避一截,已经麻烦他一次了。 “不必,府上侍卫足够了。” 她带回来的火铳苏府留下三支,刚好路上带着。 她离京走的突然,不出意外路上都是安全的。 丫鬟们还想劝,苏卿暖已经带着点好的六名侍卫出了府。 墨色大氅罩在身上,利落翻身上马,帷帽兜在头顶,打马扬鞭率先冲了出去。 天空这时洋洋洒洒下起细雪,砸在脸上冰凉凉的冷。 翡翠不放心,“咱们四个不能这样等着,咱们不能同行,可以随后而到,青鸾都是男子,没有咱们在身边,公主怎么受得了。” 珍珠点头,“好,我们也出发。” 她们东西都收拾好了,就这样等在府上怎么成。 四个大丫鬟也受公主的魄力影响,如今再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后宅小丫头,她们也想像公主那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卿暖带人奔身城门,城门早已紧闭,但她身上有金牌,各地城门都拦不住她。 这还是国库空虚,太康帝封赏只拿金牌出来做奖励。 如今这金牌起了大作用,城门大开,一行七人冲进夜色里。 城楼上,燕王一身墨色长袍,将整张脸都遮挡在阴影里,正站在转角暗处用阴骘着眸子盯着冲出城马儿。 他嘴角扯着得意的笑。 苏卿暖,任你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局吧? 挡他的路,便别怪他无情。 他在翰林院攥书多年,早已练就一手模仿他人笔迹的能力。 苏卿暖的软肋就是太在意亲情,他若是与苏卿暖谈崩,那就用后招,骗她苏安烈出事,那封信就是他出府前准备的。 这边争吵起来,那边就可以放信鸽。 他将大氅紧了紧,四下看了一眼,见无人发现悄然下了城楼。 苏卿暖一死,郁云芝就是与人私奔逃离出府。 他便可上书休弃这个女人,到时候他以痴情的身份被伤害,与最初计划的结果相差不多。 风雪越来越大,她们奔袭的速度太快,雪打在脸上睁不开眼。 刺骨的风灌进大氅里,全都都被冷风包裹着,无一处是冷的,全身都打着颤。 尤其是握着缰绳的手,饶是珍珠细心,给她备了手套,可是一直保持僵硬的姿势,手早已冷的不听使唤。 苏卿暖尽量压低自己的身体,让身子趴在马背上,让脸躲在大氅下,让马跟着头马前行,只能这样尽力让自己不至于太惨。 忽然,在嘈杂的马蹄声中多出数道破风声。 她带出的侍卫都是冀王给她精挑细选的人,他们感受到危险的第一时间便变幻了队形,随后紧紧将公主护在中间的同时,每人撑起一把金刚伞,护在前后左右。 感受箭矢从哪个方向射来,便挡在哪一侧。 随后快速翻下马,两把金刚伞挡住箭矢射来的方向,由人交苏卿暖抱下马,快速躲进壕沟里。 马儿被他们拍走,七人全部躲进官道旁的深沟里。 这伞是苏卿暖根据几次路上遇袭让人设计而成,这次是第一次带出门,没想到就用上了。 曹阿大道:“公主,不对劲,那信应该不是世子发出,我们被人算计了。” 到了这个时候苏卿暖要是反应不过来她就是傻子。 亲自架起一支火铳,就地趴下,对着黑暗箭矢射来之处,发出示威的一枪。 “狗日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要他死无全尸。” 利用亲人算计她,这么冷的天给她逼到趴在雪地防守,吃了一个时辰的寒风,人都冻傻了。 这样玩她,真当她好欺负? 第一枪放出,那箭矢就弱了。 仔细听,三十丈开外有脚步踩在雪上发出的吱嘎声。 白色的雪地将树上移动下来的黑影晃得清楚。 曹阿大当下举起枪,对着其中一人射击过去。 “砰”一声巨响传出,对方倒下一人。 他用不习惯这洋玩意,打出一枪被后震力惊的愣怔好一会,忘记发射第二枪。 同时彻底暴露了他们的踪影。 那些刺客见有危险,干脆拼了全力张开手中的弓,向苏卿暖趴的位置射了过来。 第240章 她好像坚持不住了…… 这次一伏击的人数远远超过以往,就好似知道她们手中有更厉害的武器,便准备用人海战术来攻击她们。 而苏府的侍卫并没有打过火铳,天色又沉,对方有树林做为掩护,很难分辨对面是人影还是树桩,打出去的子弹大多数都被树杆挡住。 射过来的箭矢太过密集,他们一时间只能龟缩在金刚伞下,尽量伏地身子,做乌龟状态。 身边有血腥味传出,苏卿暖知道有人受伤了。 他们的金刚伞毕竟只是薄薄的精铁,能挡住一时,不可能挡住一世。 一直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也不是没有防守的机会。 对方在高处,要弯弓搭箭。 而她们在低处,可需拉开保险栓,扣动扳机。 “听着,不要慌,对方人多,我们所带的子弹有数,瞄准后再射击。” 曹阿大这时痛苦道:“公主,属下背的那包弹匣——丢了。” “什么?” 她这一次回京只带了一百二十发子弹,每支火铳只有二十发,丢了一匣,四十发再打空,对面的人怕是难以全部解决掉。 她深深看了一眼自责的曹阿大,竟是骂他的力气都没有。 “做好防守,全部子弹都给我。” 这里面的人只有她在前世受过射击训练,她要用最少的子弹将这些人解决掉。 金刚伞露贴地露出一尺大小的空隙,苏卿暖趴在湿冷的地上,感觉身上的袄子都湿透了,冰得彻骨。 她什么也顾不得,拉动枪栓,投入一颗子弹,对着晃动的黑影开了一枪。 枪声巨大,震得七人耳朵嗡鸣。 苏卿暖觉得耳膜都要裂开了,可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再次拉开枪栓,又射出一击。 对面接连传来两声哀嚎,苏卿暖知道她打中人了。 她拉动第三枪、第四枪…… 对面时不时传来痛苦声,箭雨也越来越小了。 可苏卿暖的胸口也似被大锤锤击过一样的痛,因为右臂被震伤,她连拉动枪栓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有不足二十发子弹。 她颤抖着手臂准备再补一枪,被一旁的人按住了枪管。 “吴六这时道:“公主,叫属下来吧,属下知道要如何做了。” 六个大男人,要公主来保护,他们还算什么侍卫,算什么男人。 苏卿暖也不逞强,她现在半个身子都已冻僵,逞强的下场怕是白白浪费子弹。 男人的力气不是她这个娇弱女子能比的。 最后子弹都射空后,对面的攻势也弱了下来,看射过来的羽箭数量,最多也就只有十余人。 曹阿大早就憋着憋屈了,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侍卫,做了这么久的乌龟孙子,当下提着箭,对几人道:“冲,誓死拿下那些王八蛋。” 他听力受损,喊的声音极大。 对面的人自然也听到了。 六人用伞做掩护,除了攻击他们的下半身,剩余的人就往苏卿暖躲着的地方射杀。 苏卿暖恨极,万没想到造福羲和的火器营会给她造来这么多的伤身之祸,她越发不想放权。 “杀我死,必诛之。” 她将身上的大氅高高举过头顶,向远处逃跑。 箭矢射过来时有厚重的大氅做回弹,一时要不了她的命。 曹阿大几人也在对方射杀公主之时冲进了密林。 一时打杀声四起。 可是他们低估了这些刺客的脑子与能力。 六人对上十余人,一时间竟没有占得上风,还有二人竟是趁着这个时候向官道的另一方,乘胜追击苏卿暖而去。 “公主,小心。” 苏卿暖本就冻得半僵的身子跑得慢,又举着大氅,根本没有跑出多远,眼看着刺客追了上来。 一把钢刀明晃晃对着她的后心扎去,若不是曹阿大喊,这一刀已然要了她的命。 大氅被她快速丢出去,刺客一个晃身,大刀刺歪。 而另外一人已经紧跟其上,那人也不发声,举刀便砍。 距离极近,眼看躲避不开。 苏卿暖脚下被木桩绊了一个趔趄,向一侧歪倒摔了下去,竟是堪堪躲开了攻击。 雪越发地大了,扑簌簌地向下砸着,将地面扑上厚重的雪的同时,也映清楚了苏卿暖那张绝世震惊的容颜。 二人皆被公主的容貌震了震,最后还是举起武器再次向她袭来。 苏卿暖大喊,“等等!” 二人以为她早就吓傻了,没想到还能说话。 “你们是谁派来的,我今日就算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二人对视一眼,皆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可是这短短的停顿给苏卿暖寻到了机会。 刚刚她会栽倒就是在荷包里翻找着东西,这会她话落,手中的药粉也被她快速从地上跳起扬了出去。 她早就在荷里准备了各种毒药,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药粉洒出,她拼着会受伤的狠意,将口鼻掩住。 药粉吸入可瞬息让人眩晕,二人与她只有一米的近距离,因为苏卿暖的反应太快,以至于那药大半被他们吸入鼻腔。 二人皆是闭上眼睛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手中握着刀砍下时便失了准头,只在苏卿暖的左臂与右腿上留下了不算重的伤口。 苏卿暖在心中默数着,一、二、三。 二人齐齐跪倒,惊恐地看着她,他们竟然使不出力气了。 苏卿暖刚刚被逼得穷途末路,此时情况反转,她没有半分犹豫,夺过一人的钢刀,对着二人的脖颈旋转了半个身子,切断了他们的喉管。 “来世不要小瞧女人。” 二人死前还保持着惊愕的表情,万没想到公主看起来如此娇弱,下手却是这般的狠辣。 也只有苏卿暖自己清楚,她在末世为了存活,练了多少技能在身上。 解决掉二人,远处的打斗声也彻底停了。 她没敢过去,在原地等了一会也不见曹阿大等人过来。 她喊了一声,“曹阿大?” 回应她的只有空荡的回音,还有夜猫子的哀鸣。 她不敢上前察看,而是捡起大氅紧紧裹在身上向京城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行去。 天很冷,雪夹着冷风向刀子一样割着她的脸,大氅被吹咧咧鼓起,根本抵不住多少寒意。 之前在雪地上趴了太久,雪水融化后打湿了袄子,这会吹酒了竟然结了冰。 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比之以往更多的力气。 迎着风走太冷了,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寻到人家。 她只祈求自己冻死后,能被人抬走,别被狼食了。 也很难过,这一次怕是回不到京城了。 她好像坚持不住了…… 第241章 回京,打祁衡哥哥告状 苏卿暖心智坚毅,哪怕在绝境也不允许自己放弃。 马儿在伏击的第一时间就被放生了,连口润喉的水都没能喝一口,她便抓起地上安静的清雪塞进嘴里,却不敢多用。 今日出门前,她的小日子就要来了,原本就隐隐有坠痛感的小腹,在冻了一夜后,这会更疼了。 她一向爱惜身体,喉咙没有那么干了,她便不再吃雪,背转过身,倒着向前走。 裘狐大氅贵重,也有它的好处,避开风好似也没有那么冷了,只是脚被冰的没了知觉。 不知走了多久,头越来越沉,她在告诉自己不可以晕倒,这么冷的天,倒在空无人烟的官道上便只有死路一条。 可还是眼前一黑,身子重重向后栽倒。 珍珠她们的马车紧随苏卿暖他们出的府,她们不想拖后腿,也是快马加鞭。 行至途中,马儿忽然嘶鸣一声,被人狠狠勒住了马绳。 翡翠,“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了?” 小厮:“几位姑娘,官道上有人晕倒了,要不要救?” 珍珠心软,看着外面那么大的风雪,对小厮道:“看看是否还活着,若还有气息便抬上来。” 翡翠不太赞同,却没有立即反对,率先下了车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人倒下时半个大氅遮住了脸,她奓着胆子将兜帽挑开,随后发出一声惊呼。 “公主?竟然是公主。” “珍珠、琥珀,快下来,玛瑙快拿汤婆子来。不,拿热水来。” 翡翠已经完全慌了,她本来想不救人的,可万万没想到倒在官道上的人是她们的主子。 玛瑙没有听她的,而是挑了灯笼下来。 到了近前,四人也都是惊喊,顾不得太多,四人合力将主子抬上了马车。 车里燃了炭盆,光线暗,看不清公主的情况,珍珠立即将灯放到近前,这才看清楚主子身上全是血。 翡翠也摸了摸主子的额头,一片滚烫。 琥珀惊呼,“公主的衣衫都是湿的。” 三人齐齐看向翡翠。 “怎么办,还要不要去青鸾?” 翡翠咬着唇,心中做了许久的挣扎。 “回府,公主受伤高热,怕是赶制青鸾自己的命都要去掉一半,又怎么给侯爷治病。” 她心中默念:侯爷对不起,若你死了,还有大公子,可若是公主出事了,以如今苏府的情况,怕是立即会被人瓦解。 “公主要是怨怪,我一力承担。” 不用赶路,马车便行得平稳下来,四人换衣衫的换衣衫,替主子止血的止血。 好在车上备的东西充足,琥珀早就用炭盆热了一壶热水,这水半温了喂给主子喝。 跟着公主久了,她们也都有了一些药理知识,知道伤病要如何治,用哪种药。 回京前倒是替苏卿暖去处理好了。 药起了作用,又被喂了几次热水,身上盖着四个丫鬟的大氅,苏卿暖慢慢恢复了意识。 她头很疼,睁开眼时还不太清醒。 “我是死了么??” 她只记得晕倒前,全身无一处不疼,她是用最后的意识强撑着身回走,她要报仇,那些想让她死的人,她非要好好地活着。 她倒下时还有不甘心。 翡翠已经忍不住哭出了声,“公主,你还活着,咱们在路上遇到你了。” 苏卿暖茫然地看着身边四个丫鬟。 “你们?” 她们怎么在这里? “这是哪?” 珍珠忙解释道:“公主,咱们不放心你一个女子独自在青鸾没有人照顾,你出府后我们就跟来了。” 苏卿暖已经醒过神来,她示意自己要坐起来,看清楚这里是马车上,夸赞道。 “跟来的好。” 不愧是她苏卿暖的丫鬟,擅自做主,胆大妄为,她喜欢。 “回去一人赏银二千两,将来给你们许配探花郎做夫君。” 几人吃惊不已,公主竟然这样大手笔赏这么多银钱,还没做出反应呢,下句给几人全说的娇羞起来。 “公主还有心思和咱们开玩笑,看来这烧是退了。” 翡翠早说过了,她不嫁人,所以没好气地嗔怪着。 珍珠也道:“奴婢不要赏赐,也不要什么探花郎,奴婢只想知道公主遇到了什么事?侍卫们呢?公主的马呢?” 苏卿暖抬手摸了摸左手臂,“一会回京先不回府,直接到国公府。” 府上除了老弱家人,没有人能替她做主。 今日被人阴得这样狠,她的男人必须替她报仇。 琥珀忙道:“主子身子还弱,早晚我们会知道发生什么,让公主歇一会吧。” 马车摇摇晃晃的,确实适合休息。 苏卿暖歪在靠枕上再次闭上眼睛,药起了作用,很快便睡了过去。 只是她的呼吸很重,一看就是染了极重的风寒。 再次折返回京城已经是四更天,再晚上一刻钟祁衡便去上朝了。 府门被拍响的时候,下人还惊了一下。 “是谁,来了。”这么一大早就来敲门,怕是有大事。 翡翠对那人点头道:“公主要见小公爷,将门打开。” 小厮不认得翡翠,却认得苏府的马车,见有奴婢背着一人,脸上皆是诧异。 “是永嘉公主?” “别问那么多,小心公主怪罪。” 角门打开,小厮小跑着往内带路。 苏卿暖一早便过府,将祁国公都惊扰到了。 国公夫人,二房、三房的几位爷都到了。 祁衡更是听到下人来禀,迈出的步子都走出了残影。 苏卿暖被安置在前院客堂,坐下后,翡翠就站在她身边,让公主倚着她。 “暖暖,这是怎么了?” 呼啦啦,前堂一下子站满了人,一个个脸上皆露出担忧之色。 原本新嫁娘给长辈请安才能见到国公府的长辈,今天倒是意外全看到了。 苏卿暖只对众人轻轻颔首,便抬起手去拉祁衡。 平常再坚强,看到祁衡的那一瞬间,委屈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祁衡哥哥,暖暖昨夜差一点就死了,要不是翡翠她们,我们现在已经阴阳两隔了。” 苏卿暖抱住祁衡的腰,在他怀里就哭了出来。 二人当着三房的长辈这样亲昵,给众人看得皆是尴尬不已,偏当事人完全不知,鼻涕眼泪齐流,将祁衡换好的朝服都拧脏了。 “祁衡哥哥,我手臂被刀砍伤了,日后你不会嫌弃我吧?呜呜呜……” 祁衡听说她差点死了,是又后怕又担心,都要心疼死了,暖暖竟然还关注什么伤不伤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242章 不要将刺杀一事往燕王身上引 苏卿暖还没开口细说,其实祁衡也能猜出她出了大事。 暖暖虽不喜奢靡,可也不会穿丫鬟的衣着,那料子款式皆不对。 苏卿暖在雪夜里行了几个时辰,又经历一场厮杀,全身上下的衣裳皆湿透了,大氅更是脏污,此时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几个丫鬟的替换衣物,头上更是连钗环都没有,只挽了一个单髻,发丝却凌乱。 苏家不可能出事,她这么早过来那便是出府了,想到苏家如今的处境,看来是有人又打了火器营的主意。 他心中焦急,却耐着性子等暖暖发泄过情绪,等她自己说没有催促。 今晚与以往都不同,从前遇到再难的事,到最后挺过去时身边都有人,可这一次她感觉就算是死在野外怕也无人得知。 她哽咽着,想到孤寂、恐慌、寒冷,全身脱离在野外行走时的绝望,但心里更加委屈。 都说世道艰难,百姓的日子不好过。 可她现在身份地位、权势、父皇宠爱都有了,竟然还能被人逼到绝地。 “祁衡,今夜我收到家书,父亲被炸药意外出事伤及身体,叫我速去。我顾不得与你置喙一声,,连夜带了皇兄给的六个侍卫出府。”她开始娓娓道来。 事无巨细地讲述自己所经历的,是如何躲过的一劫,曹阿大等人是怎么拼死与刺客同归于尽的。 她又是如何受的伤。 最终没有马,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向回走倒在雪夜里。 祁衡听得后怕不已。 祁府之人更是听得胆战心惊。 也就是公主,事先早有准备,身边带着随行的防护装备,又造出了火铳这等厉害的玩意,不然任谁遭遇这样的劫杀也不可能活下来。 “祁衡,这一路我都在想,朝中想要火器营统领权的人很多,但他们知道就算是杀了我也未必能得手。下手的人应该还是几位兄长。” 她已经离开祁衡的怀抱,情绪平缓下来后,才想到刚刚有多尴尬。 祁衡的父母都在呢,两房的叔婶也看到了她撒娇诉苦的一幕,将来嫁过来,这脸都丢尽了。 这会冷静下来,将事情原委说完,竟是不好意思抬头了。 祁衡却是赞同地点头。 “这次不会是怡王。”虽说他也干过蠢事,但他还不敢杀暖暖,那于他没半分好处。 何况上一次他入宫与姑母生风,姑母必然敲打过他。 其二,他一直以为自己站队怡王,又怎么可能自断臂膀。 “有八成的可能是柯尧擎。” 皇上贬四皇子为庶人,不准他再冠皇室姓,随了妾氏姓柯。 祁衡断不敢再称他为廉尧擎。 虽然没了权势,短时间根基还在,拉一些人半路劫杀暖暖的能力应该还有。 至于晋王,他年纪尚幼,才出宫建府,吴家如今被拘着,他为求自保应当不敢做什么。 “我会命人细查柯尧擎最近的动向,可能是他不甘心成为庶人,动用了府上的老人出的手。” 苏卿暖却有自己的怀疑。 “祁衡,你为什么没有怀疑燕王?” 祁衡一怔,燕王太过低调,他在朝堂之上一直没有存在感,燕王妃出身低微,更是不喜与朝臣贵妇结交。 以至于都在京城,连祁衡都自觉将燕王给忽略了。 “暖暖为何提她?” 苏卿暖便将燕王妃给自己做了嫁衣送至府上,被她查出中毒一事给说了。 “我助燕王妃离京,与燕王撕破了脸。他前脚走,后脚我便收到飞鸽传书。我想不出与我有那么大夙愿,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 她这话说完,祁国公都震惊了。 国公夫人甚至没端住身份直接惊呼出声,“燕王当年为了娶县令之女,可是遭受不少人非议,皇后一再要他慎重考虑,他都绝无反悔之意,甚至扬言为心中所爱,可以终身不纳妾。” 祁国公夫人又道:“要知道皇室怎么可能只守着一个女子过日子,且燕王妃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他这般等于自断了后路,告诉大家他无心争储了。” 祁衡盘着手里的扳指,冷哼,“好一深情人设,好一位心机深沉的燕王爷。” 郁王妃病死,他情深似海的人设就立住了。 皇上最是看重有情有义的人,可假的就是假的,他的深情都只浮于表面,皇上重病时他没有抓住机会,后来又因欠国库银两急于求表现被皇上看穿他的虚伪,闲赋在府。 “若他是这样的人,怕是在当年娶妻之时便已经算计了后路。” 苏卿暖点头,“是的,那鹅膏糖霜是从一种菌盖中提取下来的毒药,没个几年的谋划不可能攒下那么多量,这一点我没敢告诉皇嫂,我一直怀疑他在迎娶王妃时就做了计划。” 情爱这东西看似不重要,可又是最难过的一关,多少人因为情爱而一蹶不振,若是让三嫂知道,燕王的深情全是假的,这些年都是在做戏给世人看。 她怕郁云芝承受不住真相。 不如让她认为是燕王为了上位被逼到这一步,对她还有情意。 从她知道下毒人是谁,能一直隐忍着到离开,苏卿暖便知道她是个心性坚定的人。 已经伤透的心,就不必再撒盐了。 苏卿暖觉得有时间她还是挺善良的。 祁国公开口道:“如今永嘉怀疑是燕王,那便暗中做下调查,上朝的时辰到了,无故缺席让朝臣诟病,暖暖你留在国公府歇着,下朝再让祁衡陪你说说话。” 如今人还没有嫁过门,国公夫人还不能用婆母的姿态对暖暖。 公主又和寻常女子不同,和自家夫人又没得可聊,国公爷很自然的没说让夫人陪她的客套话。 苏卿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笑了笑道:“我与你们一同入宫,今日这口气我绝对不会这样咽下去。” 祁衡却是在一旁提醒她。 “不要将刺杀一事往燕王身上引,更不要提燕王府的事情。” 国公夫人见公主要走,心中松了一口气,不然她还真不知要怎么招待这位未来儿媳妇。 当婆母的,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儿子娶高门女,尤其是公主。 太难了。 听到儿子这样说,便想着替公主说两句话,拉拢一下婆媳之间的关系。 “衡儿为什么不让提燕王?” 第243章 昏倒 祁衡一脸凝重道:“齐王、楚王虽自身有错,总归是因为暖暖被获罪。” “现在燕王又是因为暖暖,这与怀璧其罪是一个道理。如今立储是最敏感的朝政,哪怕暖暖只是为了自保,可皇子一个个皆是因她出事,最终还是有人会将矛头指向暖暖。” 他说的虽然笼统概括,可道理摆在那。 此事也不能由他来做调查,燕王失势最好是因他人而起。 苏卿暖明白了祁衡的意思,她本就是寻回来的女儿,即便她所做的一切皆出自本心,最后被人构陷成谋算,便得不偿失了。 朝政一事,没有永远的信任,唯有利益。 祁衡的担心很重要。 “我知道怎么做了。” 苏卿暖入宫了,内里的衣衫还是婢子的服饰,外氅却换上自己的了。 皇上习惯了她随时会来的惊喜,可是早朝时分荃公公说公主来了,他还以为是贤妃所出的怡宁公主。 “叫她回去吧,已定的事情万没有更改的道理。” 身为公主,享有金樽玉贵的身份,从出生就有下人伺候,自然要承担起公主的责任。 苏卿暖在皇上下落便不满地嗔着,随后迈过高高的门槛向皇上走来。 “父皇,暖暖才入宫您就叫我回,暖暖都不知委屈向谁说了。” 皇上听到是暖暖的动静,表情变成愉悦,才从书上抬起头,便看到她脏污不堪的大氅,还有脸上遮掩不住的憔悴。 “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 苏卿暖直接扑进他怀里,没有告状,也没有诉苦,只是在怀里寻求温暖。 “父皇,暖暖好累啊,想在您的寝宫睡一会,醒来再问可以吗” 她冻了一夜,从祁国公府离开后,发现小日子彻底来了,这会下腹坠痛,人晕沉沉的。 不是她不想告状,是真的疲累,竟是在皇上怀里闭上睛不想再睁开了。 皇上是九五至尊,除了他最爱的二皇子在他幼年时抱过,从未有子女胆大敢这般与他亲近。 被女儿扑个满怀,他心中似被人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涌出一片柔情,说不出的心疼。 他爱怜地抚摸着暖暖头上的单髻,不小心触碰到她的额头,竟然是烫的。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病着?” 苏卿暖手放在腹部,身子一点点向下滑,竟是一瞬间额头就生了汗。 “父皇,暖暖好痛,好痛啊。” 原本她抱着皇上的腰,这会因为腰腹疼,人已经撑不住力气,慢慢蹲坐在地上,疼的脸上五官都扭曲了。 “好啊,好疼啊!” “公主!” 翡翠和珍珠上前,她们从未见公主这样疼过,尤其是翡翠,当初被侯爷剜心口取血都没有这样叫嚷过。 二人吓得六神无主。 苏卿暖却是身子一歪,倒在珍珠怀里昏了过去。 她竟是生生疼晕倒了。 皇上大骇,恨不得能站起身亲自将暖暖抱起。 可是他在坐位上起不来,怒着大喊。 “孙荃,还不背公主到榻上。” 乾清宫一时“兵荒马乱”,奴才婢女全都动了。 苏卿暖身体底子本就不好,离开永昌侯府一直在调养,才养的恢复几分气血,这一病便气势汹汹,加上来月信,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么严重直接晕倒了。 太医院半数太医都出动了,永嘉公主昏倒在乾清宫,比皇上昏倒了一般。 不只太医来了七人,皇后、贤妃、德妃、静妃加上几位妃嫔都来了。 原本清净的乾清宫竟然挤满了人。 吕院判为公主诊过脉后,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公主受了大寒,日后要是调养不当怕是会伤了身子根基。” 他寻问一旁伺候的翡翠,“公主可是来了月信?” 翡翠点头,“是的,但公主自己将身体调养的好,从前这几日从未嚷过疼。” 今日这般的疼都坐到了地上,当是怎么样的痛啊。 “老夫开一副躯寒的方子,服下后公主能舒服些,可准备个汤婆子放在公主的腰腹部,让其舒服一些。” 皇上见暖暖只是受了寒,忍不住喝斥。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受了大寒?”她自己就是大夫,小日子要到了,不知在家好好保暖吗? 翡翠委屈,与珍珠二人齐齐跪在了地上,倾诉昨夜事。 二人没有忘记祁衡的叮嘱,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不敢的提。 “公主后来与咱们说,怀疑那信是假的,昨夜当真是九死一生逃回的京城。”二人将昨夜公主遇险一事又说了一遍,听得皇上心惊胆颤,怒发冲冠。 “这群不安生的废物,自己没有能力就想歪门邪道。” 自从火器营这件事公开后,他的那几个儿子一个个全都坐不住了,如同猴子一般上蹿下跳不知安份。 他怒道:“传旨,再有人胆敢打火器营的主意,诛杀全府。” 他不会说诛杀全族,那不是把他也算进去了。 此时他将自己的几个儿子全都怀疑进去了。 “叫大理寺卿下朝后来见朕。” 皇上怕祁衡包庇怡王,这一次他要换人查。 皇后心下一个咯噔,脸色都变了,若论了解皇上,这殿里的人无一人比得过他。 皇上让大理寺卿过来,便明白了其意。 她对身边的兰姑姑道,“去叫怡王入宫,在坤宁宫等我。” 皇后心中打鼓,就怕前几日的叮嘱儿子没听进去,他若是再出手,她怕是豁出去后位不要,也保不下儿子了。 苏卿暖烧得昏昏沉沉,中间醒来吃了一次药又晕睡过去,一连睡了整日到了傍晚才清醒。 几位妃嫔见人昏睡着,宽慰了皇上几句便走了。 皇后心中藏着事,只留了小公公在这里守着,吩咐人醒了再告诉她。 她匆匆回宫,就见怡王一条腿放在凳上,人半仰着,由着小宫女剥了橘子取了筋在伺候着喂到他嘴里。 皇后看着他这副纨绔相便气打不一处来。 “你是怎么这样心大的,昨夜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还不如实说。” 怡王被母后给训斥懵了。 他腿伤多日,一直没宠幸女人,昨夜刚刚将身边的一个婢女给开了苞,这也不对了? “母妃,儿臣努力传宗接代也有错了?” 第244章 皇上的猜疑 皇后被儿子的回话给问了一个大红脸。 坤儿真是越发地无状,什么都说。 “你身为王爷,越发地没规矩。”皇后瞥了一眼满宫的下人,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 怡王还委屈呢,他近来在府上都闲出屁了,母后不让他做这不让他做那,他养伤在家宠幸个下人也要捱一顿骂。 皇后见儿子不高兴,见那事真不像是他做的,便将苏卿暖被袭,差点死在外面的事情和儿子说了。 怡王听了当下震惊。 “好家伙,他们竟然这样大胆?这事要是被父皇查出来,怕是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他虽笨,却是知道父皇的逆鳞在哪。 父皇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他们手足相争,他也只敢对苏家人动手,那事过后晓得皇妹的厉害,终是歇了觊觎的心思,安心躺平。 皇后这时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终是来了脾气。 “这事不能这样完了,你父皇怕是怀疑到你了,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母后也咽不下这口气。” 怡王却听得迷糊,“我干吗要这样做,父皇又凭什么怀疑我?我暗杀暖暖没半分好处啊?” 皇后刚要接话,殿外有了响动。 她心下一个咯噔,叫兰姑姑去看是谁在偷听。 殿门敞开,皇上坐的轮椅被人抬进来。 他面沉着,听到下面的人报怡王入宫了,心中怀疑的种子疯长,便亲自到坤宁宫想知道皇后打的什么主意。 她是不是和当初的甄氏一样,为了他身下的龙椅也起了谋逆的心思。 结果听到的对话很出乎自己的预料。 “坤儿来了,怎么不先去父皇那里请安?” 他审视着自己的这个长子,总是对他失望颇多。 怡王由宫人搀扶着起身见礼。 “儿臣多日未给父皇请安,还请父皇责罚,是因母后宣我入宫,这才先来了坤宁宫,稍后是要去看到父皇的。” 皇上瞥了一眼皇后,“哦,皇后叫怡王来,是为了何事?” 皇后尴尬,也不知道皇上在殿外听去了多少。 “臣妾叫儿子来,也是为了昨日暖暖的事,不是我怀疑怡王做了什么,是问问他,在宫外住着,可知哪个官员有这样大的能力,一次能出动几十个暗卫,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 皇上知道她没说实话,却也没揭穿。 他只是问,“要是怡王做的此事呢?” 皇后忙下的跪地:“莫说此事非坤儿所为,他也不可能对自己的手足动手,若是真有此事,我定不再见他。” “哦,皇后竟是这般忍心。” 明知要做戏,皇后也只能努力演的真实一点。 “皇上,暖暖也是我的孩子,虽不是亲生,可她与我也是极为亲近的,又是祁衡的未婚妻,怡王要是做下糊涂事,我不能对怡王如何,也只能以不见的方式不原谅他了。” 皇上听后很是满意。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如此想倒是合情合理。” “皇后如此识大体,我们的长子也是个顾念手足情谊的人,日后多替暖暖上上心,替朕好好监视一下,看看谁还有敢觊觎火器营的统管一职,查出来,朕不轻饶。” 怡王领命,脸却是火辣辣的,总觉得父皇是在敲打他。 皇后见刚刚的事瞒混过去了,笑着道:“皇上,契丹公主就要进京了,外使来我天朝虽有礼部官员在张罗,若有皇子出现相迎,也能彰显我朝天威,这差使不如让坤儿去办,你看可好?” 皇后提议私心与燕王想迎娶公主如出一辙。 但是她说出来却不会让皇上起半分嫌疑。 本就是来羲和和亲,怡王有正妃,不可能是和亲人选,却是能陪着使团四下游玩吃喝的美差。 “他的腿要是方便,给他又何妨。” 皇后大喜,火器营那个懂技术的管事可是契丹人,儿子与使团拉拢好关系,总归是没错。 “还不谢恩?” 怡王谢了恩,却还在为刚刚那事耿耿于怀。 他问:“父皇,皇妹可有怀疑是谁暗杀他?儿子怎么也想不出这人是谁。” 除了他,就是燕王和晋王。 老三家里穷个底掉,他能养那么多杀手? 老九才出宫建府,在这之前没机会做这些小动作,难不成吴阁老被革职前豢养了死士? 吴阁老可还没定罪呢,这事要是晋王所为,九弟可就彻底打入深渊,再别想爬出来了。 他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被皇上一眼看穿,心下又是一阵失望。 “暖暖还没有醒,待她醒了,你自己过去关心一下。” 苏卿暖睡了一觉,身子暖暖的,那股子比折了她都要难受的疼痛劲终于过了。 只是她高热过后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赖在床上嚷着想喝甜汤。 “我嘴里苦的厉害,翡翠。” 翡翠忙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摆着洋芋甜汤,糖水山楂,还有八宝甜粥、一碟蜜饯,更有几种混着的各色糕点。 苏卿暖看过去,忍不住笑。 “你是将宫中御厨为难了一个遍吧,准备了这么多?” “公主小时候生病快好了就嚷着要吃甜的,您上次发这样高热还是在侯府,那会子条件不好,奴婢连一碗甜水都要不到,便听您念叨着这些好吃的名儿,奴婢一直记着呢。” 她端起那碗山楂糖水舀了一口,“公主快尝尝,是不是夫人在世时给您熬的那个味儿。”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现在可真幸福。” 皇上惦记着她的身子,在皇后那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见她吃到一口甜的就觉得幸福。 只笑她单纯。 “这样就满足了?” 苏卿暖忙放下汤碗,“父皇,暖暖昨日烧得迷糊了,受了委屈只想和您告状,扰了您休息,都是女儿的不是。” 皇上却觉得,自从有了这个女儿,他在这乾清宫才体会到一丝民间父女的情谊。 “说哪里话,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与我说,还要自己忍着?放心,此事父皇必给你一个交待。” 怡王这时杵着拐来到苏卿暖面前,安切地问。 “暖暖,你到底得罪了谁,你告诉大皇兄,我替你出这口气。” 苏卿暖见父皇也在一旁,摇了摇头,“我想不出谁要这样害我,不过接到的那封信却在身上,皇兄,你说谁有这样的本事,能模仿书我大哥的字迹啊?” 第245章 骂我是个灾星 怡王拿到那张字条,挑着眉。 “若不是侯爷出事,谁有这样的能力写出苏将军的笔迹?”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两眼,随口说了一句,“要不要让三弟鉴别一下?他在翰林院那么多年,身边可都是文采斐然的进士,指不定就知道谁有这个本事。” 皇上示意他看看那张字条,问。 “听闻你三皇嫂给你缝制了一身嫁衣,为此熬伤了身子,可有此事?” 苏卿暖看向他,父皇消息果然灵通。 皇上道:“你别多心,实在是她满大街求医这事太多人知道,我顺嘴问问。” 苏卿暖见父皇都问了,燕王到苏府闹的那事很快也能知道。 她也不瞒着,就道:“皇嫂手艺精湛,一手湘绣栩栩如生,嫁衣设计的繁琐精美,暖暖实在太喜欢了,就只能让三皇嫂继续受累,央求着她帮我绣完。” 怡王摇头,“你啊,自己大婚,把嫂子累病了,三弟宠爱弟妹谁人不知,怕是要和你闹了。” 苏卿暖咬唇,“他昨日确实找我闹了。” 怡王一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暖暖却道:“不过他找我闹,不是因为我给嫂嫂累病了,是嫂嫂与他生了隔阂,自己要离京的,我承了三皇嫂那么大的人情,她来送还嫁衣的时候求我,我也不可能不帮忙,就找了人给她送走了。” 怡王瞬间来了听八卦的心思。 “三弟妹竟是这般矫情?燕王这么多年连侍妾都没纳一房,她一个不高兴就离家出走,当真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子,毫无正妃该有的气度和风范。” 皇上想了想郁云芝的相貌,那是一个极温柔的儿媳妇,每次宫宴都安静地坐在一旁,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她出走,可是因自己得的病有关?”皇上问。 苏卿暖此时也不瞒着,本也是要向父皇告状的。只要不将自己被人谋杀一事往燕王身上扯,便没有关系。 “三皇嫂哪里是累病了,她分明是中毒了,要暖暖说,这人还得是助人为乐的善心,要不是三皇嫂替我绣嫁衣,她这会怕是都香消玉殒了。” 于是她愤愤地将自己如何看出她身子不对说了。 但她没说那就是燕王所为,她才不踩父皇的逆鳞。 话说三分,由着父皇自己揣测出七分,比自己揭发来得效果更好。 “我就知道那日她将自己的贴身婢女赶走了,至于是谁下的毒,三皇嫂自己不声张,我也不好插手人家府中事,我给她开了解毒的方子,叮嘱她如何注意防备,也算是还她的人情。” 怡王只觉得三弟与三弟妹闹掰了,当乐子听呢。 皇上已经揣度出前因后果了。 他本就是猜忌心重的人,若那毒是婢女所为,打杀了出去就是了,没必要求暖暖逃出京。 他猜出结果甚至想到了原因,看了一眼一脸幸灾乐祸的怡王。 “没事你就出宫去吧,使团来京时好好接待,许你的差事别又让人抢了功劳,多上上心。” 怡王只以为父皇重视这次和亲,不知道父皇在提醒他,别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儿臣晓得,如何让契丹公主心满意足,又让使臣晓我天国国威,儿臣心中有数。” 皇上累了,为自己生出一群无用且不省心的儿子而心累。 他让暖暖自己休息,自己坐在龙椅上,盯着案上的待审的折子发呆。 他这几个儿子,一个两个看着不争不抢,暗地里干尽了龌龊之事。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燕王。 “影子,去查,将这两个月燕王做的所有事都给我查得清清楚楚。” 苏卿暖心下一惊,父王果然睿智,只不过提了一嘴,父王瞬间就怀疑到了燕王。 她喃喃:“不能是三皇兄吧,就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要杀我?” 她说完,偷偷看了一眼父皇。 皇上看了一眼女儿,自从暖暖回来,不经意间倒是将几个儿子不为人知的恶劣品性全都暴露了。 他闭了闭眼,“你安心调养身体,这一次你受的委屈父皇会替你解决了。” 苏卿暖想到祁衡的叮嘱,她一脸痛苦道。 “父皇,若真的是三皇兄所为,你打算如何?” 皇上的眼神变得锐利,看过来时让苏卿暖心神一震,父皇从未用这般冷硬、审视的表情看过她。 “你想要其人之道回敬他?” 苏卿暖摇头,眼神里带着哀伤。 “父皇,我不知道,等事情查清了再说吧。”她垂下头,掩饰掉眼中的恨色,不想父皇看出她的虚情假意。 “自从暖暖找回身份后,皇兄们接连出事,我不想让后人提起我的名字,骂我是个灾星。” 皇上心中刚刚生出那点猜忌,瞬间被暖暖的话给打散了。 女儿何其无辜,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性格过于刚正而已,就给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你安心养着就是,天塌下来有父皇顶着,谁会说你的不是。” 刺杀公主一案由大理寺少卿冯远主办,他接到差事前往事发地时,所有的黑衣死尸竟然都被人一把火烧毁了。 他们用过的武器也一并毁掉了,而打出的箭矢查不出出处。 冯少白只带回苏家六名侍卫的尸体,及三把丢在官道边上打空的火铳。 这样根本无法向皇上交差,回京后他又调查了出京人员的名单。 处理尸体的人能赶在他的前面,必是城门一开便出了城,他按这个思路去查,竟然有燕王的人。 他不知道心中不知道要不要怀疑燕王,最终只能如数向皇上汇报。 “臣还在调查当中,但燕王有疑点,臣想召燕王盘问,需皇上给出旨意。” 皇上放在龙椅上的手早已握紧成拳。 好一个心思缜密的燕王,知道刺杀失败连夜出城带人毁尸灭迹。 “不必宣人进大理寺审问,朕传他进宫亲自盘问。” 皇上在给自己的儿子留颜面,也在给自己留脸。 他生的好儿子,看他老了,一个个全都暴露了野心。 燕王是隔天回的京,尚未入府就被传唤进京。 直到跪在乾清宫,他还一脸理直气壮的神情。 “父皇召见儿臣,可是暖暖在您这里告了我的状?既然如此,儿臣也有委屈,我与云芝情深意重,她挑唆我的王妃离家出走与我隔了心,我连日出城去寻都无果,我倒是想问问皇妹,他将我妻藏哪了。” 第246章 谁能率先怀孕,有重赏 皇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在殿中的儿子,眼里皆是复杂。 “你出城去寻人,可找到了?” 燕王抬起头,看到皇上。 “父皇,儿臣那日不该向皇妹发脾气,求您让她告诉我云芝的去处吧,我保证不责骂她与我使小性,府里没了她和女儿们,已经没了家的样子。” 皇上深深看了他一眼,从前他竟也被老三这副深情给欺骗了。 他装出心累的表情。 “你府上的事朕已知晓,云芝对你是误会,还是失望你自己心中清楚。你夫妻二人闹矛盾,朕不插手。” 燕王垂着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赌对了,父皇却时不爱管他们后宅的事。 这时皇上又道:“朕且问你,若是朕将契丹公主许配与你,做你的王妃,你可愿意。” “啊?” 燕王心下升起一团火热,父皇竟有意让和亲公主和亲? 机遇来得这样快?父亲一向不爱重他,为何这样的好事会落到他的头上? 火热的头脑很快清明,父皇是在试探他,他早已成婚,公主怎会与他和亲。 他考虑到这一点,心冷了下来。 “父皇,儿臣怕是不合适,两国相交,为了表示我朝诚意,自该给公主许配最合适的人选,六弟如今身份和年纪才是最合适的。” 皇上呵笑,“你倒是兄友弟恭,记得你六弟尚未成婚,需要有女子帮衬。” “儿臣娶得贤妻,知道夫妻恩爱的幸福,自然也想弟弟能过上其乐融融的日子,自然惦记在心。” 皇上应了一声,“朕本想着,若你与云芝过不下去了,再作主赐你二人和离,你性情温和,又没有传宗接代的儿子,老六身子还是孱弱了些。” 燕王那颗贪婪的心瞬间就被挑起,心口砰砰地跳。 老二和老四都完了,大哥年纪太大,九弟才十四。 父皇怕六弟羸弱的身子和亲公主不喜,所以考虑到他了? 既然是这样,他更要稳住心神,不可太过急切了。 反正和亲最合适的人选是他,那就更不用急了。 何况,他早就在进宫的路上盘算过了,父王今日来要与他说的绝对不只这事,怕是和苏卿暖昨夜被刺杀脱不开干系。 他拒绝道:“我和云芝年纪还轻,总会生出儿子的,当初允诺此生只娶她一人,孩儿不想食言。” 皇上收敛住内眼底的精芒,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皇家难得出痴情人,你无心朝堂,也不想着为父皇分担出力,一心醉于儿女私情,朕对你太过失望,你且回吧。” 燕王!!! 他本是想立住人设,让父皇知道他才是那个最重情义的人,怎么就成了他无心权势了? 所以,自己这些年故意做得低调,看似不争,兄弟信没信,父皇却信了个十成十? 他丧气地走出乾清宫,心中五味杂陈,一边为躲过一劫庆幸,一边为失了机会而懊恼。 很快,他又打起了精神,原本的计划也没有得到皇上看中这一节,一切按计划行事便好。 皇上将人挥退,他没有提刺杀暖暖一事,逼问是没用的,老三的心机深到连他这个父皇都心惊的程度。 他对内殿的苏卿暖道:“刚刚的对话你也听到了,你可有对父皇说的?” 苏卿暖第一次拿不准父皇心中的猜想。 但她知道一点,父皇脑袋清明着呢,自己只需要照实说就行了。 “父皇,三皇兄一直在撒谎,我不知他为何要毒害三皇嫂,但是皇嫂确实抓到了他下毒的把柄。他自己也亲口承认,绝不和离。三嫂才想着跑的。” 皇上点头,“你将人安顿在了何处?让朕见见她。” 苏卿暖叹道:“其实我并没有将人送走多远,她就在京城,父皇要见,我将人接进宫便是。” 皇上这时却道:“暖暖,你这次受了委屈,父皇没能及时替你出气,心中可会怨我?” 苏卿暖摇头,“父皇有在替我和苏家撑腰,暖暖什么都知道。至于那个想害我的人,总有一日会暴露自己,暖暖不急。” 她嘴上说着不急,却没想过善罢甘休。 暂时没有证据,他又是燕王,父皇也拿他不得,那就使阴毒的手段好了。 出乎苏卿暖意外的是,后脚她出宫,便听到父皇赏赐了二十个美人进了燕王府。 “父亲赐,不能辞,二十个美人都是好颜色,长得更是各有千秋,美的让人看到哪个都能生出垂怜的心思。” 荃公公亲自去燕王府宣纸。 “王爷今日惹恼了皇上,皇上称您只重情爱是因为美人见得太少了,这二十人都是今宫新采选的秀女,家世样貌都好,您挑了喜欢的留做妾室。” 荃公公带着旨意来的,传口谕的时候神情难免严肃无比。 他对一众宫女道:“皇上说了,谁能率先怀孕,有重赏。” 交待完一切,他这才换上笑脸,“燕王,老奴话都带到了,您好生安置了这些姑娘,皇上一片爱重之心,您可别辜负了。” 燕王心中一时迷糊,父皇这是做什么?当真觉得自己太过痴情,看不过眼了? 他的将视线扫过眼前站成两排女子的脸上,心中说是没感觉是不可能的。 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各个生得娇俏玲珑,或美艳或者纯真,可清冷或媚人。 他装了五年绝世好夫君,早就腻味了郁云芝那寡淡娴静的性子。 他也不去看手中的花名册子,知道这二十人都是父皇的眼线,就算这会心里再火热,也要忍着。 可又不能晾着,那就是违逆圣义,会让父皇不喜。 这日,郁云芝进宫。 她心情忐忑,不知此行是吉是祸。 给父皇磕了一个头,便跪在那里听天由命了。 皇上对这个儿媳妇并没有多少反感,除了出身低一些外,郁云芝挑不出错。 他看了一眼,并没有叫人起来。 “你可知罪?” 郁云芝身子一抖,匍匐下去。 “儿媳知罪。” “既然知道,还敢私自出逃,还祸连永嘉,这世间当家夫若都像你这般,受了委屈便不顾一切逃出去,还有女德可言?” 郁云芝心中有一百二十味苦楚,可是在皇上面前,她一味也吐不出。 只抖着身子,害怕的厉害,甚至哭都不敢。 皇上见她软弱至这般,心下越发怪儿子虚伪。 这样温柔胆小的女子只适合嫁一位小官儿,做小户后宅的主母,一生日子也能过得不错。 非要拢到王府做正妃,让人越发没了自信不敢出头。 苏卿暖见父皇上来就问罪,忍不住在一旁开罪道。 “父皇,皇嫂没有别的出路,她不逃,就真的等死吗?暖暖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最是了解三嫂的不如意。” 第247章 到头来都是一场骗局 皇上想说,你和她不一样。 她已孕有子女,完全可以入宫向他请示。 暖暖那是纯遭迫害。 可转过头他又想着,郁云芝真的告到宫中,自己会信吗? 老三那副心机,只怕也会求着将她哄回去,和离没那么容易。 “我且问你,你是如何断定那毒是燕王下的,不是旁人?” 郁云芝稍稍抬起半点身子,其实知道自己夫君对她存了杀心后,她就不想活下去了。 曾经她的天,她生命中的全部啊。 到头来都是一场骗局。 可是女儿该怎么办,她俩还那样的小,没了她这个母妃在,燕王会对她们好吗? 她对那个男人已经没有信任了,于是她跪求了公主,帮她。 这会听到皇上问她是如何找到的证据,她将知道的全说了,只求皇上能可怜她,放她一条生路。 “云芝得了皇妹的提示,便做了留心,整夜整夜都不敢睡,多次看到燕王从枕头下拿出药包,放在我提前泡好的茶水里,然后装出起夜的姿态再回来睡觉。” “事后,我也让身边的嬷嬷找过,确实发现过枕头下面有包过药的纸条。” 枕边人对自己下狠手,谋虑小思到此,夫妻之情早尽,剩下的就是虚以逶迤。 皇上久久没有回话,最后道:“你先起来。” 他让荃公公去传旨,让燕王入宫觐见。 燕王新得了二十个美人,晾着怕父皇再次怪罪。 便让这些美人各尽其用,弹琴跳舞,又有人与他吟诗作对,还有人与他对弈下棋。 当真过了两日后宫三千佳丽奢靡的生活,只是看似花团锦簇,却一个都没有宠幸。 他可以忍,事情没成之前,他都能忍。 今日入宫,传旨太监也不告知何意,进来时只父皇在上首坐着。 皇上问他,“对朕所赐的美人可还满意。” 燕王恭敬道:“从前是儿臣糊涂,只以为遇到了知音,便想相携一生,直到父王的恩赏进府,才知儿臣错得太多。” “哦,这么快就知道了?又是哪里错了?” “儿臣不该满足于温柔小意,没有报复雄心,如今美人入府,王府的开销立即变得捉襟见肘,连供养她们都难。儿臣才知,做为男子该有雄心,有抱负。” “儿臣现在明白了,父皇将人收回吧,儿子愿意到地方做一方小吏,慢慢学起。” 皇上差点没被这个儿子气死。 不是因为他忤逆自己,而是他那滴水不漏的性子。 皇上看着他,最后忍不住笑了。 “好,既然是你的意愿,朕便答应你。” 燕王抬头,心底闪过一丝慌乱,父皇不该说,女人送到你府上,哪有收回的道理,就不怕他将那些女子都睡过了吗? 皇上心中冷笑,你不是在老子面前装清高吗?老子成全你。 “不过,今日朕叫你来,还为一事,郁云芝寻到了,朕已应了她的祈求,准备赐你二人和离,至于缘由,你是朕的儿子,做下的丑事我便不揭发你,你只需要知道她自由了,便可。” “啊?” 燕王的神经有些乱,父皇答应了?郁云芝到底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 “父皇,我要见她,我要知道为什么。”他表现出一副副怒的样子。 郁云芝不想再见他,她怕再多看这男人一眼,又会被他骗。 这些年骗得自己还不够苦吗?她只想带着女儿好好生活,能有一条活路。 她求了苏卿暖带她出去。 郁云芝还不知道,苏卿暖替她出头,已经有一次差点被燕王害死的事情。 “三哥,郁云芝拿了和离的诏书已经出京了,你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问自己做过什么,别再欺骗父皇和世人了,她亲眼看到你如何下毒,你又装出深情给谁看呢?” 燕王副怒且仇视地盯着苏卿暖,伸出手指着她。 “都是你从中挑唆的,云芝那样善良,以她的性子根本没有勇气做出离开我的事情。” “所以你就是看出她的软弱,看出她好拿捏,才由着劲的害她。” 苏卿暖怒了,她穿来前,原主何尝不是郁云芝的性子。 因为男人的几句花言巧语,便以为那是爱,心甘情愿地搭进去一生。 男人但凡冷落了一点,就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便付出更多,只求男人的在意,于是被人拿捏到死。 想到原主的悲哀,苏卿暖更怒了。 “廉尧瞬,我今天实话告诉你,你与郁云芝之间,我没挑唆一句,我只是告诉她中毒了,要如何解,若不相信我可以去找别人看,她做了,如何你还什么要怪我的吗?” 皇上冷哼道:“够了,燕王,上一次你欺君,我撤了你的职务,没想到你不知悔改,再次骗到朕头上。” “朕给过你机会了,你还继续在那做戏,现在朕如你的意,到蜀地去做道台吧,干出政绩就回来,干不出政绩,你就老死在封地,朕大限将至殡天那日,你也无需回来祭祖。” “父皇,你怎么可以如此待儿臣?” 连殡天都不让他回京,这不是置他于忤逆不孝的名声吗? 皇上挥手,“朕意已决,你非要朕指出你刺杀暖暖的证据,削了你的脑袋,你才听得进去人话吗?” 他只觉得心口一甜,要不是顾念暖暖的名声,他对燕王不会处罚的如此轻。 这个儿子留在京城已无大用,心机太深,连他这个皇上都想戏耍,他怎么容得。 燕王腿下一软,还想为自己争辩,摄政皇叔进来了。 他黑沉着脸,几乎荃公公才通禀过后,他便进来了。 “皇兄,蜀地发生雪灾,压死三千余名百姓,多地山路坍塌,道路封堵,粮药送不进去,冻死之人日见增多,急需朝廷派兵带人前去抗灾。” “事发几日了?” “前日的事,只是消息才传进京。” 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雪灾,皇上看了一眼燕王,让他去正好,还可以掩饰皇家丑闻。 “着西郊大营孔凡带兵一万前去清雪,朝廷拨五万石粮食赈灾,灾后重建具体统计过后再向朝廷请示用银。” 他点了点燕王,“刚好,你不是一直觉得朕对你不公,不安排你差事吗,此事由你来做,蜀州是你封地,别白白享了百姓的食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