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揣崽死遁后,偏执太子急疯了》 第一章 太子初醒,妾室她慌了 乾元公元一三年,新元! 红灯高挂,满堂灯火,炮竹声啪啪作响! 而此时的东宫,一阵急而有序的脚步声响起。 “昏迷三年的太子爷竟然醒了!真是喜上加喜啊!” “嘘!少言少语,圣上在里面,小心被责罚!” 宫女手中端着盘子,半垂着头,步子慢而快的朝东宫主殿走去,往日安静的东宫今夜格外热闹。 一群人走过,柱子后面探出一个梳着十字鬓穿着砖红襦裙的女子,白里透红的圆脸上一双杏眸先是震愣,随后有些慌乱的四下看了看。 白皙的手提起裙摆,冒冒失失的朝自己的住处跑去。 完了完了,太子爷醒了,她的小命要保不住了! 姜糯糯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湿漉漉的眼眸担惊的看着门口。 三年前太子重伤昏迷不醒,皇上寻遍了天下的神医也无计于果,最后国师说可以冲喜去去晦气。 于是掐指一算这好事就落在了户部尚书姜家头上,本来这事轮不到她这个小庶女头上。 可嫡姐姜宛瑜怕到时候太子死了要陪葬,寻死觅活说什么也不嫁,于是就落在了她头上。 姜家人觉得太子如今昏迷不醒,大势已去,外人鲜少见过姜家女,便做了这一桩偷龙转凤的事,于是她被逼嫁进东宫为妾。 最重要的是,外人传言,太子对嫡姐一见倾心,现在太子醒了,要是看见她不是嫡姐,她小命可就没了! 呜呜呜,现在怎么办?东宫这么大,跑了三年也没跑出去,就坐着等死吗? 忽然吱呀一声,紧闭的门被人推开,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良娣,皇后娘娘有请!” 门外站着一身翠绿的丫鬟安春,安春看着床上将自己包裹的严实,靓丽的眸子闪烁着胆怯的姜糯糯。 她心里冷嗤一声,声音尖细,“良娣莫要让皇后娘娘久等!” 姜糯糯抿着唇,肤白的小脸闪过纠结后还是下了床唯唯诺诺的跟在安春身后。 她虽是良娣,可却并不受尊敬。 三年前本就冲喜嫁进东宫,可三年太子爷毫无动静,她也便因此遭了殃。 好在东宫虽苛刻,但却不至于缺食少衣,比在家里吃剩菜剩饭好多了。 她迈着小步子跟在安春后面,眼睛四处瞄着,心里不安的狂跳如雷。 皇后娘娘忽然找她是为何?是东窗事发? 太子是何等身份?她那爹胆子也真是够大的,可她也是无奈之举,她不来,姜家就会断了她哥的医药费,四年前哥哥跟着去打仗,倒是立了大功,可人却残了,这些年来都靠着昂贵的药材维持生机。 哥哥是除了阿娘以外待她最好的人,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不管。 就这样一路心惊胆战的到了太子的寝宫,安春在外面禀告了一声后,就守在门口。 姜糯糯绞着手指,贝齿轻咬着下唇,这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进门她就连忙跪下。 “臣妾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她跪在地上心乱如麻,皇后娘娘她只见过一次,也就是嫁进东宫那天。 “平身!” 她这才慌乱的起身窥见,金丝楠木床边,一位身穿正红祥瑞锦绣凤袍,一丝不乱的鬓上戴着金丝嵌宝凤冠,发侧的金凤纹步摇,一双丹凤眼之后尽显凌厉之色,此人正是皇后柳清湄,太子的生母。 柳清湄看着面容姣好,五官精致,一双小心翼翼的桃花眼雾蒙蒙的让人心生怜惜。 这便是她儿身边唯一的妾室,看着倒是没什么势头。 她起身掩下眼底的红意,“姜良娣,太子初醒,身子虚弱,你可愿为他抄经祈福?” 太子裴泫谨醒来以后喊了一声父皇母后又再次昏睡了过去,皇上还有公务在身,匆匆来吩咐好一切后又匆匆去了 姜糯糯连忙跪下,声音软糯,“能为太子抄经祈福是臣妾的福气。” “嗯,福生走吧!” “诺!” 旁边的小太监连忙扶着柳清湄朝外走。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眼前裙摆飘过,直到整个大殿再次安静下来她才敢直起身来,眼神四下看了看,竟然没人? 太子醒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真是奇怪。 她拍拍膝盖起身,下一秒眼前唰的一下出现了个黑衣男,男子朝她行礼。 “太子初醒,喜静,那边就是书案,良娣请自便。” 还没等她说话,男子就从眼前消失不见,原来太子喜静,怪不得没什么人。 她拎着裙摆在书案面前坐下,上面早就摆放了好了笔墨,还有要抄写的经书。 看着面前的文字,她小手托着腮帮子,小脸皱起,她不喜欢写字,很难很累。 明亮的眸子悄悄的打量着太子爷的寝宫,虽然太子昏迷三年,但是寝宫用的也都是顶好的,太监和宫女们也都是守在门外,除了方才那个连脸都没看清的男子。 她收起心思,低头开始照猫画虎。 连续三天除了进进出出的太监和宫女再也没有看见其他的人,她抄了三天手都抄酸了,起身伸了个懒腰,这几天她都在自己的小区域里活动,不是发呆就是来回转悠。 除了累点,吃的也累,这几天无肉不欢的她跟着吃了三天的素食。 之前没人管她,她还能去偷点吃的,现在…… 她看着屏风后的床榻,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三年来她好像从未看过他的模样,只知世人传言,太子长相俊雅,博学多才,待人谦和有礼,最最最重要的是,太子是众皇子中最心善的。 脑子里两个小人人还在打架,而她的脚步早就不受控制的朝那边走去,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站在了床榻边。 薄唇惊讶的微张,但还是好奇的往前凑了几分,看清床榻上的人时,心脏漏了半拍。 五官精致泛着病态的白,紧闭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发白的薄唇,尽管还在昏迷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高贵儒雅的气质。 看清太子以后,她心存侥幸,或许太子不会同她一般计较呢。 看一会后,她转身回去抄经书。 夜晚,抄完经书的姜糯糯一路小跑的回到寝室,自给自足后她上床就睡着了。 宫里的宫女都是看人下菜,她在家时就未曾有过丫鬟,在偌大的东宫也是独身一人。 她抱着哥哥雕刻的娃娃沉沉睡去。 而此时的东宫,床榻上的裴泫谨睁开了眼,却并未想传闻中说的那样温润如玉,眼底闪着狡黠,半靠在床上,眼前站着的正是白天出现在姜糯糯面前的侍卫。 裴泫谨半垂着眸子,浑身病恹恹,斜眼看他,“黎阳,如何了?” “启禀殿下,自从殿下昏迷以后,三皇子就被禁足了,赈灾一事三皇子也并没有捞到任何好处。” 裴泫谨眼神戏谑,忽然想到这几天天天在自己床边转悠的脚步声,“那姜家是怎么回事?” 第二章 日后给你烧纸钱烧纸人 “殿下,三年前你昏迷不醒,神医来了也说没救了,于是国师提出了冲喜一事,选上了姜家之女,不过属下暗中得知,这姜家也是胆大包天,敢将不受宠的庶女嫁过来。 不过好在这姜良娣一副痴傻的模样,三年来一直安安静静的,所以属下想着等殿下醒了再做决定。” 黎阳说的并无道理,这三年来姜糯糯除了偷吃就是偷吃,别人嘲讽,宫女不把她放在眼里她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是傻是什么? 而且存在感极低,若不是这次太子醒来,估计还会一如既往的忽视她。 听着黎阳的说着他昏迷这几年的事,他手撑着头,只听见了痴傻二字,这么傻的都敢往他东宫塞人,看来这姜尚书真是老糊涂了。 “行了,我醒来的事先别声张,你先下去吧!”裴泫谨疲倦的挥挥手。 黎阳颔首,下一秒就消失藏在暗处。 裴泫谨看着屏风,没想到一觉睡了三年,不过无妨,现在京中谁人不知他为了三皇子裴泫宏受伤至今,无一人不感慨他心胸宽广,惦念手足之情,冒着生命危险帮三皇子收拾残局。 裴泫谨再次沉睡了过去。 次日,姜糯糯小心翼翼的推开大门,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 很好,什么人都没有! 她弓着腰,怀里抱着自己从厨房偷来的半只鸡,她实在是太馋了,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坐在这么大的房里有些无趣。 她蹑手蹑脚的跑进去,又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 屏风后面的床榻上,裴泫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偏头看去,一道小小的影子,畏手畏脚的朝他书案那里走去。 一坐下,她浑身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又上看下看起来,明明没人,她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偷偷看她呢? 她郁闷的皱起好看的眉头,嘴上的动作却不停歇,一口下去嫩嫩的鸡肉充斥着整个口腔。 “唔,好好次!”她眼底浮出开心的笑意,眼角弯弯,脸上全是满足的小表情,就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她在这里吃的有滋有味的,屏风那边的裴泫谨却是蹙起了眉,周围全是烤鸡的味道。 这女人…… 真是如黎阳说的一般痴傻! 腹部空虚,说起来从昨夜到现在他一口热食都没吃过,眉间的阴郁更深,目光阴沉的盯着外面吃的津津有味的女人。 裴泫谨瞳孔放大,半只鸡,她一个人就吃完了!是猪吗! 还是说他东宫如今穷的让人吃不起饭了?怎么她还一副没吃饱的样子。 姜糯糯吃完以后利索的收拾了桌上的残局,甚至还细心的擦了一下。 里屋的裴泫谨眉头一松,要是他书案油腻腻的他一定会出去杀了她。 本以为她吃完以后就能认真的抄写经书了,可下一秒他看见外面那道小身影倒下就睡了。 睡了…… 裴泫谨额头突突突的跳动着,这女人是猪吗?吃饱了就睡! 他生无可恋的看着上方,真不知道为他抄经祈福的事受罪的到底是外面的那个白痴,还是他! 一会后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他再次蹙起眉,只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再次闭上眼。 姜糯糯瞪着眼一眯,睡着的?那怎么她总感觉有人在看她。 她还以为是太子爷醒了呢。 看着太子那张俊容,太子爷心善醒了应该不会跟她计较吧。 假睡的裴泫谨察觉到床边的人还没走,心里很是不悦,这女人到底在干嘛! 姜糯糯蹲在床边撑着下巴近距离的打量着裴泫谨,她是及笄之年被嫁进东宫,当时太子只长她两岁,三年一过,今年恰巧是他及冠之年。 这么久了,醒了又昏了,该,该不会是术士先生说的回光返照吧! 她眼底又喜又悲,随后软糯的声音在裴泫谨耳边响起。 “太子爷啊太子爷,你放心,糯糯不白吃东宫的吃食,要是日后你真的薨了,糯糯每年都会去看望你的,给你烧纸,烧纸人,只,只要你不要糯糯陪葬!” 裴泫谨咬牙,说了这么一大堆,后面那句才是重点吧! 还有,竟然敢咒他死,好好好,真是好样的! 姜糯糯忽然想到什么,腾的一下站起身朝外面跑去。 裴泫谨睁眼,那女人在他的书案上好像在写着什么,他闭上眼,打算眯一会。 睡意刚上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又跑来了。 姜糯糯看着纸上自己写的良娣无需陪葬书,另一只手还拿着印泥。 她悄悄的从被褥下面将裴泫谨的手拉出来,骨节分明的手又长又白,她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裴泫谨另一只手死死的捏成拳。 姜糯糯找出大的大拇指然后摁在印泥上,随后盖在自己写的纸上。 有了这个她就不用担心被陪葬了! 裴泫谨胸口怒气翻涌着,这女人真是好样的,敢算计他! 下一秒大拇指就被狠狠的揉搓起来,姜糯糯看着上面没了印泥的痕迹又轻轻的将他的手塞了回去,正准备逃离犯罪现场。 由于整个人太过慌张,一不小心朝后面倒去,一股药香包裹着她,下一秒她听见一阵闷哼声。 太,太子醒了! “太子爷恕罪,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这这就去找太医!” 说完她甚至都不敢看裴泫谨此刻的表情,起身后连忙朝外面跑去,一边将那张带有印泥的纸塞进了衣兜里。 第三章姜良娣,你可知罪! 没一会的时间,宫女太监还有太医都来了。 裴泫谨面色柔和看不出什么来,实际上牙齿都快咬碎了,该死的女人。 他掀起眸子看了一圈,好,很好,还知道躲。 “谨儿,你终于醒了!”柳清湄带着宫女赶了过来,满眼心疼的站在床边,随后又喜极而泣,泛红的眼角挂着泪珠,我见犹怜。 “母后,孩儿没事。”他扯出一丝笑来。 “皇上驾到!” 皇上裴骏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就匆匆赶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位皇子,公主。 “吾皇万岁万万岁!” 裴骏大手一挥,快步朝里走去。 裴泫谨看见裴骏,艰难的喘着气,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父皇,儿臣让你和母后担心了。” 裴骏看着虚弱的儿子,转身的扇了裴泫宏一耳光,“要不是因为你,你皇兄也不止于此。” 裴泫宏自知理亏,捂着被打肿的脸低着头站在一旁。 裴泫谨眼底闪过得意的笑,随后通情达理的替他求情,“父皇,此事不怪二弟,是儿臣大意,着了山贼的道。” 裴骏无奈的看了一眼他,自己这个儿子聪慧,上得了战场理得了朝政,什么都好,就是太心善了。 裴泫宏心有不甘的看了他一眼,他才不信,哪有这么巧的事,劫匪刚出现将他们围剿他就出现了,还受了重伤三年未醒。 这三年来他过得水深火热的,裴泫谨昏迷一日,他父皇就未曾给过他好脸色。 太医检查完后跪地回禀,“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子虽醒,可身子骨亏虚,还是得好生静养。” 裴骏浓眉蹙起,帝王之威笼罩着几人。 “张太医,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朕一定要朕的孩儿无恙!” “臣遵旨!” 张太医连忙带着几位太医下去给裴泫谨配制新的药方。 裴泫宏听见这话,心底冷笑,如今醒了又如何,和一介废物有何区别,再者他裴泫谨昏迷的这几年他笼络了不少势力。 他倒要看看如今这个废物太子拿什么跟他斗! 人群后面,姜糯糯躲在柱子后面,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她也不敢跑,只好等他们走了再跑。 她离得远,看不太清里面的形势,但是能听见裴泫谨虚弱悦耳的声音。 听着他的语气她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些,太子爷深明大义,一定不会跟她斤斤计较的。 可她还是想的太过天真,裴泫谨并没打算放过她。 “对了,母后我醒来时好像看见了一道身影。” 姜糯糯心里一个咯噔,提起心来。 柳清湄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看见的妾室。 “嗯,那是我和你父皇为你寻的妾室,你此般能醒来,她也算是有功。” 她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太监,太监会意,声音尖细,“姜良娣何在?” 姜糯糯硬着头皮上前跪下,“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她头埋得极低,甚至不敢抬起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多大人物,一举一动都谨小慎微的。 裴泫谨挑眉看去,只看得见胖乎乎的一小坨,像极了一只看不见头的鹌鹑。 “噗呲!”他没忍住笑出声来,随后又觉得失礼,平了嘴角。 柳清湄眼前一亮,随后多看了姜糯糯一眼,这姜氏留在太子身边充当个解闷的乐趣也行。 “平身!” 姜糯糯站起身也是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四处张望,只是周围的视线不停的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些站立不安。 “看来东宫伙食挺好的。”裴泫谨一句话给众人听的云里雾里的。 只有姜糯糯绞着手指头,说她胖就说她胖吧,还东宫伙食好,她能长这么胖全靠自己的本事! 裴泫谨没听见回答,眉头微蹙,随后温和的看着柳清湄和裴骏。 “父皇母后,儿臣头晕,有些困乏,闷燥难耐,可否让娘娘和皇弟们先离开。” 一堆人,叽叽喳喳的听得让人头疼。 看着他额角上的汗珠,裴骏站起身,“都散了吧,日后无事别来打扰太子。” “皇儿你好好养伤,有什么事都可和父皇说,我和你母后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儿臣恭送父皇母后!” 姜糯糯眼眸一亮,可以离开了! 裴泫谨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勾起冷笑,“姜良娣留下!” 轻飘飘一句话让她僵硬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走出殿内,甚至最后出去的太监和宫女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姜良娣!”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咬牙转身给他请安,“妾身见过太子殿下!”随后习惯性的低垂着头。 裴泫谨没说话,安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小胖墩,身上穿的淡粉色的襦裙,一双明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的,低垂着头都能看见两边白皙的腮帮子。 他的指腹在虎口摩挲着,没看见人之前,他还以为东宫伙食差到什么地步了,一个妾室都需要偷偷摸摸的去藏吃食了。 胖,胆子小,长得还算看得过去,这是他对姜糯糯的第一印象。 姜糯糯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心口狂跳不止。 完了完了,太子爷是不是发现她不是姐姐了? 这该怎么办?欺君可是要灭九族的,什么渣爹,嫡姐,主母她都可以不在乎,她她也可以不在乎,可是哥哥不行,哥哥不能死。 看着逐渐紧张起来的姜糯糯,他饶有兴趣的挑挑眉,不止胆子小,脑子里面也是乱七八糟的。 忽然起了一丝逗弄的心思。 “咳咳,姜良娣,你可知罪。” 姜糯糯脸色一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脑子乱糟糟的,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下子脑子里面闪过自己做过的许多事,一下有些想不清楚该拿哪一件事来搪塞过去,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太子爷刚醒,肯定还什么都不知道。 “殿下,妾身冒犯,敢问妾身何罪之有?” 她在赌,赌他什么都不知道。 哪知她刚说完,耳边一阵冷笑响起。 她后背惊的直冒冷汗。 第四章 他们殿下,最记仇! 裴玄瑾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怂蛋。 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 “姜良娣,若不是你方才那一扑,本宫兴许还得再躺一些时日。” 裴玄瑾声音温润中带着一丝清冷,看似是在调侃她,可不怒自威的语气还是让她一颤。 “妾身知错了,妾身只是担心殿下,胆,胆心则乱,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妾身一次。” 姜糯糯屏住呼吸,顶着头顶上的威压,身子伏的更低了。 不过心里却有些好奇,太子这是没认出她来? 是,失忆了吗? 裴玄瑾半眯着眸,好一个大人不记小人过。 “姜良娣如此为本宫着想,本宫甚悦,只是,咳咳咳,咳。” 听着头顶的咳声,她心一惊,这是被她压坏了? 此刻也顾不得礼数起身走到裴玄瑾身边轻轻的帮他拍着背。 软糯的小手在背部轻轻敲着。 她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太子,温和的眉目透着病态,长睫微翘掩盖住眼底的神情。 “殿下你还好吗?”她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眼底的关切不像做假。 裴玄瑾抬眸便从那双眼里看见了自己。 他坐直身子,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无碍!” 声音宛如一股清流钻进她耳里,她抬头看着这张干净俊脸,吞咽了几下口水。 不愧是传闻中的太子殿下,躺了三年起来还是这么的随和,儒雅。 注意到她一直盯着他,裴玄瑾“姜良娣看本宫做甚?” 她反应过来,羞涩的低下头看脚,“妾身,妾身看看殿下有没有好点。” 裴玄瑾面上始终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心底则是冷哼一声,惯会胡言乱语。 “姜良娣,本宫就你一个良娣,养伤之事就麻烦你了。” 姜糯糯浑身一震,养伤,不应该是太医院的事吗? 可当她抬头看见裴玄瑾那张虚弱又温和的脸时,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妾身,定,定会好好帮殿下养伤。” 裴玄瑾微微点头,嘴角的笑意更甚。 暗处的黎阳沉默摇头,姜良娣啊姜良娣,这下可有好果子吃了。 他们殿下啊,最记仇! 姜糯糯被他嘴角的笑晃了眼。 黎阳走上前来朝她行礼,“姜良娣,该去熬殿下的药膳了。” “啊?”姜糯糯小嘴微张,震惊的看着他。 床上裴玄瑾的声音再次传来,“怎么?姜良娣不愿?若是不愿……” 听着身后虚弱的声音,她连忙道“愿,妾身,愿意的!” 裴玄瑾看了黎阳一眼。 “姜良娣随属下来。” 临走前姜糯糯回头看了一眼,裴玄瑾始终如一的样子看不出变化,甚至还温柔的对她笑了笑。 她连忙收回视线跟在黎阳身后离开。 很快黎阳将她带到了药房,还未走进,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推开门进去,黎阳将她带到药炉旁边。 “姜良娣,这几炉都是殿下的药,需小火熬制,大火会散了药性,在下黎阳,是殿下的侍卫,就先行告退了,望姜良娣莫要误了喝药的时辰。” 黎阳说完以后,转身关上门离开。 姜糯糯看着空无一人的药房松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几个小炉子,捏着鼻子摇头。 这闻着也太苦! 她托着下巴愁眉苦脸的看着药壶。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她转身见是一名宫女。 宫女如兰是负责煎熬的,一进来就看见她灰头土脸的蹲在药壶旁边,顿时就恼了。 怎么煎个药还有人上门来抢功劳的。 她煎药自然也负责端药,就盼着有一天能窥见太子殿下真容,要是能被太子看上当个通房也是极好的。 “你是谁?这可是太子殿下的药壶,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担待得起吗?” 姜糯糯咬着下唇,掐着腰道“我是姜良娣,是殿下让我来熬药的。” 姜良娣?别院那个躲着见不着人的良娣?她能出现在这?怎么可能! 如兰蹙眉上下打量她一番,身上穿的用的也不像是良娣该有的。 “大胆!你竟敢冒充姜良娣,进药房在太子殿下药炉前鬼鬼祟祟的,你到底有何居心?” 姜糯糯微微皱眉,“我真是姜良娣。” 如兰冷哼一声,“良娣会有你这般寒酸?”穿的用的都是过时的样式了。 姜糯糯一噎,顿时有些百口莫辩,“我真的是良娣……” “哼,我看你就是图谋不轨,万一你想在太子殿下的药中下毒!” 如兰说完越觉得自己有理,上手就抓着她,“跟我去见掌事姑姑。” “哎!” 姜糯糯挣开如兰的手,看着她,“我真是姜良娣,不如。” 她眼眸转了转,露出两颗小虎牙,“不如我带你去殿下面前对峙一番,看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去找掌事姑姑不如去找太子殿下。 如兰一听可以去找太子,眼底闪过一丝窃喜随后疑惑的看着她。 这人当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如兰看了一眼药壶,收起了眼底的小心思,趾高气昂道“那你且盯着些药壶,我去去就来。” 随后如兰就一脸高兴的离开了,她看着如兰离去的身影,蹲下身来往炉子里添了些柴火。 这可是她自己要送上门的可不关她什么事哦。 在药即将熬好的时候,如兰回来了,身上还换了一件新衣,还做了些妆造,就连头上都戴了珠钗。 和她站起一起一对比,或许她更像是良娣。 “好了,走吧,去跟我见太子殿下。” 姜糯糯心里也来了兴趣,直接就站起身,将药壶的药倒进碗里,闹归闹,太子的药不能马虎。 如兰走在前头,她端着药走在后面,她倒是不介意这些的。 如兰看着离太子寝宫越来越近,注意到身后的姜糯糯时,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行了,你把药……”给我。 她话还没说完,姜糯糯的身影迅速的绕过她,然后朝里面跑去。 “殿下!黎侍卫!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一阵委屈带着哽咽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里面正在谈话的两人吓了一跳。 第五章殿下!她想给你当通房! 她狠狠掐了掐大腿,另一只手又疯狂的揉着眼眶。 出来的黎阳就看见姜糯糯摔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眼眶微红,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怜惜,手里还稳稳端着太子的药。 “姜良娣,这是怎么了?” 姜糯糯的摔的位置也很巧妙,就算是里面躺着的裴泫谨也能看见她此刻的样子。 裴泫谨看着姜糯糯走之前还白白净净的,这才一会的功夫弄得灰头土脸的就不说了,那眼底的泪意却是让他也不由的感觉到不爽。 “发生何事?” 听见他的声音,姜糯糯抹着眼角的泪,手里端着药抽泣的朝里面走。 “殿下先喝药吧,待会凉了。” 姜糯糯将药递给他。 裴泫谨抽搐了一下嘴角,明明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还不忘让他喝药。 他往后一躺,“那劳烦姜良娣喂本宫。”眼神却是朝黎阳那边看了一眼。 黎阳会意,如兰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直接就被押着跪在了地上。 如兰头上的珠钗都吓掉了,跪在地上抖成个筛子。 她,她真是良娣啊,那她,岂不就是当着殿下的面以下犯上吗? 怪不得她说能带她来见太子殿下。 当时她被能见殿下这个喜讯冲昏了快头脑,甚至都来不及细想,现在想来只觉得万分后悔。 黎阳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的丫鬟。 屏风里面,姜糯糯端着手里的药碗,拿着勺子的手都在颤抖。 裴泫谨眉头一跳,看着勺里抖起波浪的药,下一秒直接从她手里接过药碗一口喝完。 他要是再慢点这药估计都要撒在他身上了。 真是够蠢得,多大点事能给她吓成这样。 姜糯糯心里窃喜,随后壮着胆子扶在他的手,“殿下,如兰她看妾身给你煎药心有不快,她甚至,甚至想给你当通房!” 外面的如兰吓得手发软,咚的一声,头直接磕在了地上。 就连面无表情的黎阳脸上也出现了一丝龟裂。 以前怎么没发现姜良娣性格如此豪爽? 裴泫谨头疼的想扶额,但是面上仍是不温不恼的。 “本宫,不需要通房,本宫有良娣一人足矣。” 他眸子看了她一眼,姜糯糯连忙低下头,生怕被看出点什么来。 “殿下,殿下,奴婢冤枉啊!奴婢只是看有人在殿下药炉前鬼鬼祟祟的,奴婢只是担心有人给殿下下药,不知良娣为何要冤枉奴婢,只怕,只怕心里有鬼!” 如兰掐着手心,控诉着,她一开始也只是出于担心。 姜糯糯注意到裴泫谨的眼神,手里捏着手帕擦拭眼角,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殿下也认为妾身是这样的人吗?” 裴泫谨将视线移开,又小又胖的还学人家勾引人。 “黎阳!”他冷下脸来轻呵一声。 “诺,如兰罚三月俸禄杖责二十。” “嗯,下去吧。” 裴泫谨摆摆手,黎阳押着如兰下去。 姜糯糯听着外面黎侍卫的惩罚,惊讶的低着头。 没想到太子当真是宅心仁厚,就这么就饶过一个想爬她床的女人了。 如此心善的太子爷,如今却卧病在床,甚至连太子之位都岌岌可危。 “姜良娣。” 听见他的声音,她连忙回过神来,“妾身在!” “姜良娣本宫口渴。” “妾身这就去给殿下倒水!” 她来到桌前拎起茶壶,发现里面没水了,她疑惑的看了看身后,太子寝宫怎么会没水。 “殿下,没水了,妾身去换一壶。” 她提着壶离开,下一秒黎阳就出现在了裴泫谨面前。 “殿下,砍了手,隔了舌头已经让人丢出去了。” 裴泫谨慵懒的靠着,眼底一片冰冷,和方才温润亲切的人判若两人。 “嗯,姜糯糯在宫里这般落魄吗?就连丫鬟都不知她是良娣,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都以为本宫苛刻良娣?” 后面那句话说的意味深长的,可黎阳还是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属下这就下去办!” 姜糯糯回来的时候空无一人的殿内,竟然多了几名宫女。 见她进来齐齐向她行礼,“奴婢见过姜良娣。” 姜良娣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些人为何忽然朝她行礼。 她低下头来到桌前倒了杯水随后送了进去。 “殿下,水温刚好,请喝水。” 裴泫谨刚抬起手准备说太烫或者太凉时听见她这话,将喉咙里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喝完以后,姜糯糯连忙上前将杯子接住,看着他不太好的面色,微微附礼,“妾身还要抄写佛经,殿下大病初愈,不宜过多劳累,还是多歇歇的好。” 裴泫谨也是真的累了,疲倦的闭上了眼。 姜糯糯眼底一亮,随后走了出去,终于不用伺候了。 来到书案坐下,伸手敲了敲后背,看着眼前的经文,眼皮开始打架。 她强撑着甩甩头,又抄了一些后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而整个东宫却已经炸开了锅。 谁也没想到太子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姜糯糯竖威,那个经常被他们忽视,苛待的姜良娣一下子成了她们的主子。 “要我说啊,就是咱们的太子殿下太善良了,看她可怜罢了。” “是啊,太子殿下这么做,无非就是念及她是个被送来的良娣。” “要是换做别人谁会管一个小小的良娣,太子殿下就是太善良了。” “是啊,之前还救了被城南世子欺辱的母女。” …… 一时间太子心善的消息再次在京中传着,甚至有不少人开始羡慕起姜良娣。 而那些已经倒戈的大臣,因此感觉良心不安,太子如此心善,而他们却在他重伤时倒戈三皇子。 东宫! 裴泫谨坐在床上,旁边除了黎阳还站了一个手拿扇子的白衣侍卫。 “殿下,你就不能歇歇吗?” 白轩看着床上的病秧子,只觉一阵头疼,床都还下不来又将京中闹的风言风语的。 还心善,就他这腹黑,睚眦必报的性子,不天天去折腾别人就好了。 还有那姜良娣也真是够可怜的,被他拿了当挡箭牌,估计现在还傻乎乎的对太子感恩戴德呢。 第六章 腹黑太子上线 白轩猜的一点都没错,因为裴泫谨的关系,姜糯糯现在的情况也好很多了。 甚至还换了一个新住处,这个住处那那那都好,床榻比之前的软,看着也大了些,唯一不好的就是离裴泫谨的寝宫近了些。 甚至她还有了自己的贴身丫鬟,是个刚入宫的叫香环小她几岁,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香环你不用管我,你随意就行。” 她不太习惯有人照顾。 “良娣这是说的什么话是香环哪里做的不好惹良娣生气了吗?”香环心惊的跪在地上磕头。 以为是姜良娣看不上她,想换人,要是姜良娣看不上她,她回去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哎,没有,你起来罢。”姜糯糯连忙去将人扶起来,随后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她想留就留着吧。 次日,姜糯糯带着香环去太子寝宫,一路上一群人窃窃私语的看着她。 无一不在议论她飞上枝头变凤凰,有的甚至都不知道东宫姜良娣是何人。 姜糯糯听着议论声,心里却是有股不好的预感,大哥跟她说过一句话,树大招风。 先前她连婢女都不如,如今一下子成为了东宫说得上话的人还是一名妾室,这对她,不利! 姜糯糯垂下头,加快了些脚上的步伐。 香环本想替她出口教训,好胆也是主子,哪能是他们能议论的。 “香环,若是去晚了,殿下该不悦了。”姜糯糯笑着看了她一眼。 香环不知为何,心里却升起一股惧意。 “诺!” 姜糯糯朝着太子寝宫走,余光一边注意着周围,好像多了许多绿植,就连池塘里的锦鲤也多了几条,路过朝她行礼的宫女都是面生的。 太子殿下这是整顿东宫? 香环自觉的守在门口,姜糯糯提起裙摆进去。 一进来就看见裴泫谨一身白衣站在书案旁边,手里拿着的正是她抄写的经书。 裴泫谨听见动静,将眼底的嫌弃藏住,这字是他见过最丑的,毫无章法乱写乱学,字体也是时大时小,真是不堪入目。 姜糯糯抽搐了几下嘴角,行礼,“妾身,见过殿下。” “姜良娣是不愿为本宫抄写经书吗?为何本宫从上面看见了。”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清冷的眸子看向她,“为何竟看出了一丝怨气?” “殿下,妾,妾身只是字丑了些,没有怨气。”姜糯糯怯懦的看了他一下,低下头的眸子转悠着。 他怎么不看出点灵气来。 “呵!”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声,她悄悄看了一眼,裴泫谨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嘴角边挂着一丝笑。 “殿下笑甚?” 她羞恼的垂眸盯着手指,她字是丑了些,可皇后娘娘都未曾说什么。 可实际上宫女从她这收走的柳清湄从未看过一眼,只要在别人眼里她是一位疼爱儿子的娘亲就够了。 “本宫未曾想到本宫的女人竟写的一手‘好字’。”着实给他丢脸。 他将手中的纸张放下,甩了甩袖子,坐在一旁眉目清淡的看着她。 姜糯糯心里两个小人人都在骂人。 她自幼未曾读书识字,大哥出征前教过她一些皮毛,她会握笔就不错的了。 她低着头不敢反驳,万一刺激到裴泫谨,他想起嫡姐,然后又拆穿真相可该怎么办。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裴泫谨脸色逐渐阴沉,这女人是哑巴了吗? 姜糯糯差距的周围有些冷,四下看了一眼。 裴泫谨心里冷哼一声站起身,胆子小,警惕性倒是不小。 “姜良娣莫怕,日后本宫会让教习嬷嬷好好教教你的。” 他眼含笑意,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姜糯糯震惊的抬起头,脸色发白,教习嬷嬷? 她颤着身子,扑通一下跪下,“殿下,妾身,妾身不需要教习嬷嬷。” 三年前嫁到东宫,所有人都以为太子即将醒来,皇后娘娘为此还为她找来了身边的教习嬷嬷。 那段时间是她最痛苦的时间,整日里,不是勒紧腰带就是各种奚落,不仅吃不饱,还睡不够,做不好还得挨板子。 想到这她的屁股都有些疼了。 裴泫谨步伐一顿,能从她嘴里听出惧意还真是挺稀奇的。 不过他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人。 “本宫相信,姜良娣如此聪慧,一学就会。” 姜糯糯看着他回床榻上的背影,小嘴耷拉起。 哎,苦日子又要来了。 裴泫谨心情大好的回到床上躺下,悠然自得的看着屏风外抄经书的姜糯糯。 到了用膳时间时,姜糯糯看着桌上摆放的素食时,眼眸颤了颤,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用膳。 等她晚上再偷偷的去偷点。 裴泫谨看出她那点小心思但笑不语。 “姜良娣本宫这肩膀甚酸,可否帮本宫捏捏。” “姜良娣本宫这腿也是酸胀的紧。” “姜良娣,本宫渴了!” “姜良娣……” 就这样姜糯糯一直在偌大的寝宫跑来跑去的,没一会便累得满头大汗。 她本以为裴泫谨这是在戏弄她,可是当她看过去时,看见的只有他脸上的痛楚。 她放下心底的疑惑像只勤勤恳恳的小蜜蜂跑来跑去的。 门外的香环看着主子累得满头大汗的样子,焦急的在外面转来转去。 黎阳只对眼前的这一幕感到习以为常,靠在门上看着远处。 一道白色的身影提着药箱朝这边走来。 白轩看着守在门口的黎阳,打趣道“哎呀,小阳阳又被赶出来了。” 黎阳没搭理他,转身带着他进去。 “殿下,白轩来了。” “嗯,进来吧。” 白轩刚踏进去就看见一个小胖墩跑来跑去的。 他侧头,“黎阳,这胖墩是谁?” 看着已经停下来的姜糯糯,黎阳面上有些尴尬,小声提醒,“那是姜良娣。” 姜糯糯红着眼低下头,眼底闪着泪光。 胖有什么不好的,吃不饱才是最难受的,她胖她应该感到自豪。 可心里还是很难过。 她沮丧的回到书案边,闷闷不乐的抄着经书,一边在脑海里告诫自己。 没事的,姜糯糯,这么一点小事而已,不用在意,活着就好! 里面的裴泫谨注意到这一幕眉眼一冷,“白轩!” 白轩暗道一声不好。 完蛋得罪祖宗了! 这下他老实的提着箱子进去了。 第七章 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一进来就对上了裴泫谨阴沉的目光,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殿下属下错了。” 姜糯糯就算再没有地位,他也不能当着太子殿下的打趣她。 裴泫谨端着药碗,漫不经心的说道“黎阳,听说方宇那边差人,就让白轩带着他的人去好了。” “殿下!”白轩心里有苦难言啊,方宇那边现在正在闹瘟疫,去了指定又会折腾许久,他之前就被派出去,这才刚回来回来,还没好好吃顿饭呢。 “殿下,白轩知道错了,属下去给姜良娣好好道歉,只要她能原谅我,殿下你就饶了属下这一次吧!” 裴泫谨不语,有条不紊的喝着药。 他与白轩,黎阳,方宇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白轩擅医,黎阳擅武,方宇擅政。 “殿下,白轩也是无意之举,就给他一次机会吧。”黎阳看着两人之间严肃的气氛,也忍不住开口帮白轩辩解。 裴泫谨喝完药将药碗往旁边一放,动了动手指,“下不为例。” “谢殿下!”白轩连忙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裴泫谨慵懒的撑着头透过屏风看着,凉薄的语气吐出,“方宇那边如何了?” 黎阳行礼道“殿下,一切顺利!” “嗯,此次结束,就让他回来吧。” “喏。” 他视线看向外面,外面姜糯糯看见朝自己走来的白轩,低下头当没看见。 “姜良娣,方才是属下冒犯了,还请姜良娣莫要见怪。” 白轩认真行礼道歉。 “没事,但你下次别在我面前说了,我不爱听。”姜糯糯知道这些人在太子面前要是真要论地位的话,恐怕比她还高。 与其得罪,倒不如还自己一个安宁。 白轩也没想到这事会如此简单,本以为姜良娣会仗着太子在对他胡搅蛮缠一番。 她这般大度,倒让他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 “姜良娣日后若有需求,属下定当竭力相助。” 姜糯糯记得这人进来时手里拎着的好像是药箱,礼貌问道“请问你是医者吗?” 白轩点头颇有些自豪的说道“那是,我可是神医!” 姜糯糯眼神亮了亮,想请求他去帮哥哥看病,好像又太过于强求。 “那你可以收我做徒弟吗?” 一双明亮的眼眸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白轩一楞,身后的视线逐渐变得阴冷,他好像又把自家的祖宗惹生气了。 姜糯糯一向会察言观色,见他面露难色,又笑着道“我心直口快,你别介意。” 垂下头继续抄写经文的那一刻,她眼底流露出失落。 白轩不敢再多嘴起身离开。 屏风里的裴泫谨没想到她心里还打起了这个主意,连字都写不清楚,还想学医? 白轩回来以后安静的站在一边,只要殿下不说话,就说明他就不用去方宇那里了。 就算是要去,也让他喘口气吧。 等了一会也没听见裴泫谨的声音,白轩松了口气。 而外面的姜糯糯却是因为白轩,心里想学医的念头极大,如果她学好的话就可以救哥哥了。 她也好久没回去见哥哥了,也不知道那爹有没有好好对待哥哥,不行她得找个机会回去一趟。 以前她东宫无主,求出无门,如今太子已经醒了,或许她可以跟他求求情让她回去一趟。 等白轩走后,她起身小心翼翼的朝裴泫谨靠近,裴泫谨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被发现以后她又直起身子,小脸带着笑跑过去,“殿下,需要妾身给你捏肩吗?” 裴泫谨挑眉,浅笑道“这,会不会太麻烦良娣了。” 姜糯糯陪笑道“殿下那里的话,这是妾身的荣幸!” 按了一会后,裴泫谨闭眼享受着,姜糯糯的小手肉,按在身上却是舒服许多。 姜糯糯一直观察着裴泫谨的表情,见他眉目舒展,这才敢开口,“殿下,妾身有一事相求。” 姜糯糯的声音细软,就像是羽毛扫过耳边一般,让人很难生起气来。 “何事?” 他缓缓睁开眸子看着已经走到面前来的姜糯糯白皙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看着她那双不谙世事的眸子,他挺好奇,在这吃人的东宫为何还会如此清澈。 “殿下,妾身想回去看看哥哥。”姜糯糯祈求的眨了眨眼。 哥哥? “姜北琛?” 他好像有些印象,先前一人单枪匹马闯进敌军军营取其首级,紧接着一个人带着自己的弟兄死守城门。 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你大哥现在如何了?” 三年应当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了吧。 姜糯糯没想到太子还能认识自家哥哥,眼里花子一下子在眼眶里打转,“殿下昏迷没多久后,哥哥也受了重伤,如今在家养伤,妾身此求就是想回去看望久病的哥哥。” 裴泫谨心下诧异,竟有这般巧合的事?他才刚昏迷不久,姜北琛就也受重伤了? 他掩下眼底的思绪,看了眼女人雾蒙蒙的眼底,竟有些不想拒绝。 “嗯,那你去跟黎阳说一声便是。” 姜糯糯欣喜的跪下,“妾身多谢殿下!” “无妨,日后,你想回去便跟黎阳说一声。” 姜糯糯被接一连二的惊喜砸的嗡嗡嗡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殿下果真如传闻那般是个极好的人,日后她再也不暗搓搓的骂他了。 那她待会便可出宫回去了! “殿下,待妾身回来以后一定会跟着教习嬷嬷学本事,好好伺候你的。” 在她看来裴泫谨让她去学,无非就是那里对她那里不满意。 只有殿下心情好,她才能随时回去见哥哥,只要能见哥哥,再苦再累她也愿意学。 裴泫谨嘴角的笑意僵住,谁要她伺候了。 “行了,下去吧!” 姜糯糯心情极好,冲他行了个礼,小跑着出去找黎阳了。 裴泫谨收回视线靠了回去,心里却是在想关于姜北琛的事。 过了一会后,黎阳从外面走了进来。 “启禀殿下,出宫令牌已经给姜良娣了,她带着侍女已经出去了。” 裴泫谨冷笑一声,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得。 “你派人暗中跟着看看那些人的动静,对了,还有姜北琛是怎么回事?” 第八章 怎么?嫡姐又想嫁太子了? “殿下,姜北琛当年是因为守城门,险些战死。” 裴泫谨眼底一片冰冷,守城门?无非就是想杀一个人的借口罢了,什么城门需要他一个人守。 他这群好弟弟,真是好日子过久了。 姜糯糯出东宫的事很快就被传开了。 嫁入东宫三年的妾室,三年没出东宫,如今太子一好就可以出来了。 这不是宠爱是什么! 于是京中不少世家女开始嫉妒姜糯糯。 姜糯糯对此完全不知情,坐在晃悠悠的马车上,开心的抹着眼泪。 呜呜呜,三年,三年了,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一旁的香环吓得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拭着眼泪。 “主子,咱们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怎地还哭了?” 香环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眼眸忽闪忽闪的让人忍不住心疼。 姜糯糯抽搐了几下小身子,“没,没事,我这是高兴。” “良娣,咱们到了。” 刚下车,罕见的姜万金她爹带着林舒瑶还有嫡姐出来迎接。 “哎呀,糯糯啊三年未见,这东宫果真养人,看看你这,爹都快认不出来了。”姜万金笑着打着招呼。 现如今到处传言他这女儿在东宫得了宠,他如今得小心些。 “哼,就是,这还得多感谢感谢你嫡姐,要不是你嫡姐,你哪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林舒瑶和姜宛瑜互相看着这,看着之前瘦巴巴的姜糯糯如今丰盈了许多,心里不免冷哼一声。 若不是她家宛瑜心善,哪能轮到她这个妾室生的小贱人! 姜糯糯一一扫过眼前这几个虚伪的人,最后视线落在姜万金身上。 “我回来只是想看哥哥。”随后昂起头怒视着他们。 “当年的事真相到底如何,你们比我还清楚,欺君之罪,大不了就是满门抄斩!” 姜糯糯冷视着几人,她可以为了哥哥委曲求全,但也不会任由他们随意拿捏。 满门抄斩四个字将在场的几人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姜万金瞪了林舒瑶一眼,随后又笑着和她说道“糯糯哪里的话,你娘只是一时气话莫要放在心上。” “我娘早就死了,你可别乱说!”她提起裙摆抬脚气势汹汹的就走进去。 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她现在是太子的妾室,是太子身边唯一的女人,他们不敢怎么为难她。 姜宛瑜看着她那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样子,气得跺了跺脚。 这太子不是说会死吗?怎么还活了?这下好了,姜糯糯都可以爬到她头上了。 想到太子姜宛瑜眼眸微转,小步上前,“姜糯糯,太子现在情况如何了?” 身后的姜万金眼眸一亮,这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刚好可以从她这探探口风。 姜糯糯鼓着腮帮子,这群人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她会不清楚? “怎么?嫡姐如今是反悔了?又想嫁给太子了?” 看着姜宛瑜眼底一闪而过的喜悦,她冷哼一声,“那我可是很支持嫡姐,只要嫡姐嫁过去,咱们欺君的事就坐实了。” 姜宛瑜顿时一噎,阴沉着脸瞪着她。 姜万金也没想到三年不见而已,姜糯糯如今越发的伶牙俐齿,咄咄逼人了。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们只是关心太子殿下而已。” 姜糯糯再次毫不留情的怼回去,“要真是关心殿下,怎么三年不见爹爹进宫一趟?” 姜万金被怼的停下了脚步,后知后觉后又有些恼。 这逆女!真是越来越嚣张跋扈了。 姜糯糯轻车熟路的朝着哥哥的住处走出。 看着她即将走到梨园,姜万金猛的一拍脑袋,该死的,最关键的一点让他给忘了。 这姜糯糯回家也不知道提前知会一声,他好安排。 现在这匆匆忙忙的。 他给林舒瑶递了个眼神,林舒瑶立马会意,笑着走上前拦住姜糯糯。 “哎呀,糯糯你看看你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不妨先歇息歇息,明日再去看你兄长,如何?” 姜糯糯匆匆忙忙回来就是为了哥哥,怎会因为她的三言两句就打消。 况且此时才辰时,要歇息未免过早了些。 “不用,我现在就要见哥哥,莫不是爹爹对我有所隐瞒?” 她握紧身侧的拳头,眉眼不善的看着几人。 姜万金扯着笑,“哪有哪有,只是,只是你哥哥这时候应当是歇息了,他身子不好,咱们还是别去打扰的好。” 他们越是阻拦她,她心里越是不安,看着眼前拦路的林舒瑶,低喝一声,“让开!” 林舒瑶本就对她一忍再忍,现在也摆起架势来。 “姜糯糯,你不过是太子的妾室罢了,日后太子妃进府,你可就什么都不是了,你最好识相些,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糯糯也不是从小被吓唬大的,掐腰对峙,“那也只会是日后的事,现在我就仗着太子作威作福怎么了?让开!” 她直接一把将林舒瑶推开,林舒瑶惊呼一声,还好丫鬟及时扶住。 哥哥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姜糯糯焦急的提起裙摆就朝里面跑去。 “快给我拦住她!”姜万金在后面吼着,一群人便朝她追去。 姜万金急得也跟在后面追,这要是被姜糯糯看见了,指不定又要给他闹出些什么幺蛾子了。 姜糯糯咬牙跑得更快了,她现在的身体可比以前健康多了,跑路不在话下! “哥哥,我回来了!” 她扶着门上长满青苔的门口高兴的朝里面喊了一声。 可下一秒当她看见里面的场景时,嘴角上的笑一点一点的垮了下来。 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眼角不停的流着泪。 第九章 狐假虎威,太子独宠我一人 目光所及之处皆为废墟,杂草横生,一看就许久有人未来打扫,或许他们连进都未曾进来。 姜糯糯此刻心里堆积着无数的怒火,她整天过的担惊受怕,谨小慎微,换来的就是这? 也不知哥哥现在如何了。 她快步朝最里的房间走去,里面也是乱糟糟的一片,她死咬着下唇,生怕惊动了里面的哥哥。 往里走,男人身上盖着一层薄被,面色苍白,眼眶凹陷,她离开的这三年分明未有半分好转。 “哥!”她颤抖着声音,哽咽的叫了一声,床上的人并无反应,她走近去又轻轻唤了一声,“哥哥。” 姜北琛动了动眼皮,他这又是产生幻听了吗?为何又听见妹妹的声音了。 是他无能护不了她,三年前当他得知消息的时候,妹妹已经被压着嫁进了东宫,他恼怒下病情加重。 一开始屋里是有人伺候着的,可他们时常在他耳边念叨着,说东宫那位醒不过来他妹妹就得陪葬,而他这半死不活的,搞不好,还可以和妹妹一路。 他大怒下将这些人全部赶走了,妹妹福大命大才不会死。 只是他如今不知能否在死之前见一次妹妹了。 可当他睁开眼时,看见了一个女孩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圆润了些可逐渐和记忆中心心念念的那张脸重叠。 “糯,糯糯?” 他不可置信的唤了一声。 听见他的声音,姜糯糯哭的更厉害了,“呜呜呜,哥哥对不起,糯糯回来晚了。” 当初她就不应该信姜万金的话! 姜北琛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妹妹,刚想伸手安慰可是浑身无力,说话都困难。 他心底对自己是厌弃的,若是没有他,或许妹妹还能过得更好一些。 姜糯糯擦干脸上的泪,泛红的眼眶瞪着身后的几人。 姜万金心虚的别开目光,姜糯糯刚嫁过去的时候,他们还是好好照顾姜北琛的,可是东宫那边迟迟不传来太子醒的消息。 他们便以为太子不会醒了,太子要是死了,那么姜糯糯身为唯一女眷也应当一起陪葬,到时候想必也是回不来的。 于是他们就没怎么管姜北琛了。 结果谁知道太子忽然醒了,姜糯糯忽然得宠了,又马不停蹄的回来了。 “糯糯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见的这样的。” 姜糯糯气得喘着气,很快让自己平复了下来,冷下脸来颇有些气势。 “你们这是虐待忠良!当初圣上给姜家涨俸禄为的是什么?就是让你们好好医治我哥! 可你们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君罔上,姜万金你当真不怕我姜糯糯与你们同归于尽吗?” 只要一想到自己委曲求全这么久,结果哥哥的病情反而加重,甚至还被姜家人虐待。 想到这她就气得胸口疼。 “主子莫气,气坏了身子,殿下会心疼的。”香环在一旁提及太子。 姜万金急得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要是闹到圣上那,他这顶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别生气,别生气。”姜万金眼前一亮连忙说道。 “是这样的糯糯,真不是你看见的这个样子,你哥哥之前住的那个地方啊这几天刚好在修,这不刚修好,还没来得及住进去你就回来了。” 姜糯糯还是冷着个脸,他这个话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可她再气又能怎么办呢,姜万金现在还能好好说话无非也是看在太子的份上。 她咬咬牙,只好以退为进,先把哥哥目前的处境解决,其他的日后在做打算。 “那还不赶紧将我哥转移过去,我告诉你们,太子可是给了我出宫令牌,让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要是再敢忽悠我。” 姜万金见她退步,连忙说道“不会不会,你们都是爹的好孩子,爹怎会厚此薄彼。” 心里却是一惊,没想到殿下竟如此重视他这个女儿。 她心里冷笑,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眼神看见哥哥时又露出委屈。 姜万金找来人连忙将姜北琛转移了,是一处刚修好的院子,环境很好,姜糯糯看着满意的点点头。 她满意了,可姜宛瑜就没这么开心了,因为那个新院子本来应该是她的。 她不满的娇嗔道“娘!” 这个院子自从知道是建了给她的以后,她日日来这监工,用的都是最好的,可如今却要被姜北琛那个病秧子住进去了。 这以后还让她怎么住啊,真是晦气。 “哎呀,先忍忍,姜糯糯得意不了多久了,太子现在醒了,皇后应该会为太子寻太子妃,到那时候看她还能有这么风光不!” 林舒瑶看似小声的安慰着女儿,实际上那声音大得在场的人都能听得见。 姜糯糯默默捏紧拳头,先前是她错了,对这些趋炎附势的人来说只有她变得更强大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只有到了那时,她和哥哥才有资格逃离姜家。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巴结太子殿下,外人传闻她不知,但从那夜圣上的态度来看,圣上从未想过要废除太子之位。 趁这段时间她先想好后路,哪怕真到了这个地步也有个万全之策。 很快姜北琛被送进了新屋,也多了几个照顾的人帮他洗了个澡,喂了点药,情况看着才好了些。 姜糯糯看着床上的哥哥深吸了口气,转身看着姜万金几人。 “过几日我会让殿下专门派一个人来照顾哥哥。”她特意加重了专门两个字。 姜万金一天下来脸色变了又变,心情跟个海浪似的起起伏伏的,都快要被她吓死了。 “糯糯啊,这是怎么能麻烦太子殿下呢,咱们姜家这么多人,照顾得过来。” 姜糯糯得意一笑,“哎呀,谁叫殿下现在只宠我呢。” 看着几人难看的脸色她心情大好。 反正殿下又不知道她在这里狐假虎威的,姜万金这么怕殿下,倒不如多拿殿下的名义吓吓她。 “要想我嘴严,你们最好识趣点对我哥好一点,不然我就去圣上面前告发你们,反正我无父无母的,何足畏惧?” 那凶狠的小眼神将几人吓得一愣一愣的,姜万金甚至都忽略了无父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