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八零,消灭所有不法分子》 第403章 见宋援朝经了提醒还不收眼睛,聂钊猛拍他的肩膀:“你眼神很不错。” 聂老板跟他温柔温和的二哥全然不一样。 聂耀属于哪怕生气发火,想做坏事,神情也像个孩子。 而聂钊是哪怕他在笑,笑的如沐春风,他的眼神,神情也是阴寒的。 就好比此刻他望着宋援朝,笑的很温柔,但宋援朝也觉得身上寒嗖嗖的。 整个香江,大概也只有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上过硝烟弥漫的战场,进过海盗园区做卧底的宋援朝同志的一身阳刚之气,才能克得住他的阴寒。 挺胸抬头立正,他说:“老板,我别的方面不行,但眼神超好。” 聂钊是受过重伤开过颅的人,一生气就会头痛。 他被宋援朝这个不开眼的气的颅顶的刀缝隐隐作痛,却也只能咬牙微笑:“眼神好你就多看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可旋即他招呼hank过来,用英文吩咐说:“你站在这儿。” Hank个头最高,往宋援朝面前一站,遗憾了,陈柔小姐的脸一下就被挡上了。 但紧接着几个保镖唰啦啦齐齐转身,手摸枪。 来的其实是一位师太,她也是这座寺庙的主持,以及,这寺庙从韩玉珠那会儿开始,直到聂荣,再到聂钊,都在供养香火,听说金主霸霸来了,师太当然跑的飞快,见了聂钊便合手:“阿弥陀佛。” 她有至少二十年没有见过聂钊了,又因为是出家人,不太了解尘世的事情,再加上聂荣也没讲过,所以师太笑着说:“二少跟原来不大一样了,似乎白了许多。” 聂耀喜欢美黑,阳刚一点,而聂钊喜欢美白。 这师太也是认错人了,把聂钊认成聂耀了,别看事小,但聂钊心里很不爽的。 宋援朝的眼色又回来了,他说:“大娘,这位是三少,目前也是贺氏主主席。” 聂钊不认识这位师太,但对方竟然认识他:“三少,阿钊!” 一个二十年中被长期流放的人这就归来了,还来寺里上香了? 师太先是欣喜,继而神色里,幽怨中带着埋怨:“二少常来为韩主席上香的。” 又温声说:“韩主席和大少夫妻的墓碑也是二少擦拭的最勤,但是……来了就好,正好中午,先用点斋饭吧,如果你想,一会儿贫尼带你去扫墓?” 陈柔听到这句,也不由的侧眸。 根据原身的记忆来看,前些年聂钊就算偶尔来香江,梅潞也会从中各种作梗,阻止他到大屿山这边,来给韩玉珠扫墓上香的,倒是让聂耀隔三岔五就要来一趟。 她的好手腕,为聂耀赢得上下口碑。 可是外人,就连寺里的姑子都要怨聂钊不懂事,不记母恩。 聂钊当然不吃外面的饭,摆手说:“斋饭就不必了,我也不需要人陪,谢谢。” 师太不知他这些年在外受过多少苦,忆往昔,笑着说:“三少您小时候也来这寺里小住过,那时候的你可真活泼,对了,特别喜欢从放生池里捞鱼。” 这是陈柔自结婚以来,第一次见聂钊真正意义上笑。 他望着大殿另一边,开满荷花的池塘,说:“我记得,当时我妈咪坐在轮椅上,亲自放生,而我带着大鱼网就在旁边守着,她放一条,我捞一条。” 师太笑了起来:“那会儿你大概四岁吧,韩主席她……” 韩主席的怪病越来越严重,后来就死了,聂钊的幸福时光也戛然而止了。 第404章 大概是因为想到了往事,他去放生池那边了,保镖们也跟过去了。 陈柔继续和董爷聊刚才的事。 董爷急吼吼的拍胸:“他不行的,但是他搞不定的事,我能!” 再拍胸:“什么事,说吧,我来帮你搞定。” 陈柔示意他稍安勿躁,再抛个王炸:“他想参与,并且提出一个概念,想跟你合作,但是后来他又否了,因为他觉得你……” 董爷勾唇冷笑:“卑鄙小人,他觉得他心胸狭隘,目光短浅。” 陈柔语气轻飘飘的:“并没有,他只是觉得你们俩联手也吃不下那件事。” 她越否认,董爷越觉得尔爷瞧不起自己。 当然了,事情确实不好搞,陈柔吊了这老爷子一路,也得坦白了:“是缉毒。” 董爷果然语气一凛。 像他和尔爷这种大佬的手下也有各种灰色生意的,但毒品不叫灰色生意,它叫黑色产业,在香江也有专门的人做,而且虽然出头的是本地人,但其实背后是殖民者,并且目前的九龙不禁黄赌,但禁毒,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为了垄断生意。 毒也属于地头蛇们一沾必死的生意,毕竟香江阿sir们也不是吃素的。 缉毒他们很在行。 换言之就是,毒品的背景非常大,一般人碰不得,沾之必死。 但是尔爷居然答应了,还愿意跟他合作? 董爷虽怕,可在孙女面前也不好输阵,当然,他也怀疑陈柔是不是在诓自己。 毕竟彼此间有着血海深仇,姓尔的又怎么可能愿意跟他合作? 他长久不语,眉毛胡子时竖时跳,他的心思陈柔也看在眼里,抚手安慰他说:“其实尔爷也只是提了一个假设,并在……之后就否定掉它了,但是目前海上有那么一股毒贩子,他们危及了我的家人,这事我必做不可,既然董你您……” “我做,但是……”董爷毫不犹豫的说,而且他还一笑。 陈柔也是一笑,并说:“但是事先咱们不告诉尔爷,他在先你在后,等事成之后,再让他看到您的大智慧,大智若愚,和大恩不言谢。” 董爷突然哈哈大笑,惊的树上的鸟儿都呼啦啦的乱飞。 他的手下,狼虫虎豹们也被吓了一跳,猛的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董爷非但笑声不停,还不住的手拍大腿,老爷子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得意忘形。 终于他笑完了,又深吸了口气说:“不必测DNA了。” 这下倒是陈柔愣住了,但董爷旋即说:“不必测DNA,我也知道你是我家的孩子。” 相比于尔鸿的小心眼,他儿子董鹰虽然丑了点,也胖了点,但很有智慧的,堪称大智若愚,可惜死的太早,否则他早晚能统一九龙的。 董爷在绕了这么一圈后,终于明白陈柔的意思了。 她需要倾整个九龙之力来做一件事情,但是要尔爷出头,由他后补,而要他猜得没错,这事儿应该是她自己的主意,而非尔爷的。 她这么做,也并非大陆那个地方需要他和尔爷的帮忙,而是陈柔这个女孩,她想化解他和尔爷之间的恩怨,而照此来推,先的不一定亲,后的也不一定故。 而且很大概率,他才是她的亲爷爷,所以她把他放到了后面。 当然,目前一切还只是猜测,没有实证,但董爷在经历了差点被她一巴雷特干掉,也差点吓死之后,心情也终于舒畅。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如果这个孙女是他的,一切好说,他甚至可以给尔爷下跪,只为冰释前嫌。 但如果不是,她如此玩弄于她,他也不会放过她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表面当然还要演聊斋,他心里的话也不会随意说出来,此时一笑,他说:“我有许久都不曾给韩玉珠女士扫过墓了,到她坟前走走吧。” 陈柔笑着说:“好。” 看他起身艰难,又说:“我来搀扶您。” 董爷却说:“不必,看看你丈夫吧,他好像很不高兴。” 聂钊直到他们聊完,才从放生池那边走过来,果然,他一脸的不开心。 陈柔刚才听到他和师太聊的,估计他是忆及往事,心里不舒服,于是主动挽上他的手,柔声问:“你怎么了,瞧着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聂老板不但小心眼,还很会吃醋的。 而且太太除非公开场合,私底下还没有这样挽过他。 他也知道她的所思所想,瞥了一眼她挽着他的手,不无幽怨的说:“你也很好奇,我是不是真的把聂耀送到菲律滨去了,对不对?” 他怀疑她突然变的亲热,也是因为这个问题,那叫他心里很不舒服。 第405章 陈柔也察觉到丈夫似乎不大开心。 但她不是那种特别温柔,细腻,善解人意的女性。 相反,她是个大大咧咧,非常疏朗的性格,所以她坦言:“我不好奇。” 其实是因为宋援朝一旦跟着陈柔单独出门,简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以及,今天聂耀做的事情确实让聂钊特别意外。 他也是个凡人,会紧张,会担忧,也会害怕,压力大的时候也想要点关注。 就想借着聂耀的事情跟妻子发作一下,讨她哄他两句,可她竟然不好奇? 聂钊生气了,语涩:“那我坦白告诉你好了,这次他必死无疑。” 陈柔本是挽着他的胳膊的,手突然下滑,勾上了聂钊的手指,但不是全牵,只用小拇指勾了勾他的小拇指,并笑着说:“你不会的。” 聂钊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她就像逗孩子一样勾了勾他的小拇指,而在她牵上他小拇指的那一刻,他心里突然溢起一股很久都没有过的童真式的快乐感来在,而那正是他想要的感觉。 但他不知道妻子为什么那么笃定,他有点泄气,就继续嘴硬:“他真的会死。” 聂老板又要愤怒了。 因为陈柔一笑,跟在她身后的宋援朝也是一笑。 简直该死,他们俩之间总有一种不论他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的默契。 紧接着陈柔又挽上他的手腕,靠近,低声说:“你也许会那么走,但是宋仔的战友们不会的,或者说,你的那些新保镖,他们可不会胡乱杀人。” 随着宋援朝再一笑,聂钊明白了,陈柔信任的不是他,而是他梦里出现过的,那个穿着花国特警服饰的陈柔,在信任她自己的战友。 也是因此,在保镖们要带走聂耀的时候,陈柔和宋援朝才会那么配合。 聂钊不知道那种信任从何而来,就好比在他梦里,垂垂暮年之时,为什么会弃香江警方不用,而主动上大陆,去寻求大陆特警们的帮助。 他在跟大陆合作,他也相信自来大陆来的军人们。 但这些人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式的行事作风和信念,也总能叫他刮目相看。 聂耀今天差点惹出大乱子,也幸好他上大陆的时候跟军方谈过,并提前留了一手,否则很可能今天,关于聂耀的一切就要大白于天下,媒体要沸沸扬扬了。 他既丧气又泄气,想跟妻子表达一下吧,还被漠视了,转眼间已到母亲墓地,汉白玉的,三瓣紫荆花形状的墓碑,他虽然隔段时间就要来一趟,但这是头一回跟着妻子一起来,他于是伸出手,而他虽然没有说,但希望妻子能像刚才那样牵牵他,也果然,她伸出手来,牵着他的手摇了摇,并问:“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如果没有意外,宋援朝就是最大的意外。 他就在不远处,适时噗嗤一声,搞的聂老板差点忍不住发火。 可他也突然意识到,确实,自己怎么变的好像个孩子一样,而孩子总是心软的,任性的,冲动的,也是盲目的,被动受欺凌的,那当然不好。 当聂老板意识到这点后,就松开了妻子的小拇指。 陈柔头回见婆婆,墓碑上就有照片,而且是韩玉珠最漂亮的照片,她站着,用阴阳相隔的方式向这位曾经香江第一的女强人表达了自己的敬意,再朝她鞠躬。 那个师太也陪着呢,刚才也已经了解过,陈柔嫁给聂钊了。 第406章 她走了过来,笑着说:“韩主席泉下有灵,知您二位携手来拜,必定欣慰。” 陈柔今天又见了一帮老前辈,而虽说一个都不认识,但心里很开心。 再加上董爷那边商议已定,她也可以正式手刃掉上辈子杀了陈恪的杀人凶手,李大瘸子和那个垃圾李刚,能叫母亲李霞从此开始相对安稳的生活,她于是再伸手去牵丈夫的手指:“你说母亲要看到咱们,会不会开心?” 聂老板刚才就在警惕,怕自己要变的孩子气。 但一秒之间他又变的孩子气了,他一笑,说:“肯定会的。” 陈柔再摇摇他的手指,低声说:“如果不忙的话早点回家?” 她还挺喜欢跟他在床上交流一下的。 但是聂钊老板有钱有颜,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天天要忙工作到很晚,这就叫陈柔有点不爽了,她在恋爱关系中也喜欢占据主动,喜欢的招这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 聂老板其实已经尽可能的,卖力的在抽时间了,但今天是真不行,聂耀耽搁了他一大半的进度,他今天还有好多工作要做,而陈柔向来也只等他到11点,再晚她就睡觉了,不过妻子有约,拼了命聂老板也要赶时间的。 暗暗呲牙,他低声说:“好。” 莫名其妙的,宋援朝就又笑了一下,这下聂钊忍不住了,正好从墓园出来,他就准备找个借口好好收拾一下这个没眼色的小宋仔,但恰在他找到理由,准备拿他开刀时,宋援朝的大哥大响了,一听完,他立刻对陈柔说:“湾岛仔性命垂危。” 毒贩中,有一大帮是从湾岛来的,也只有湾岛仔才认识他们。 他要死了,陈柔还怎么杀毒贩。 她松开聂钊手,拍宋援朝:“你跟我走,立刻上医院!” 就这样,太太带着聂老板最讨厌的保镖风风火火的走了,他环顾一圈,看几个保镖:“30分钟内,把我送到聂氏公司。” 再掏大哥大:“所有人准备好,我半个小时后到,到了就开会。” …… 养和医院心肺科。 明叔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看到陈柔立刻站了起来:“三太。” 陈柔问:“情况如何了?” 一个人能被自己的脚气给熏到性命垂危,简直可谓骇人听闻。 明叔说:“进去抢救了,但目前还没有下病危通知书。” 陈柔点头,刚坐到椅子上,有医生匆匆进了走廊,直奔明叔:“还好还好,病人的炎症目前处于下降趋势了,大概明天这会儿吧,他应该就能苏醒。” 这倒搞的明叔挺不好意思,他是真以为湾岛仔会死,才通知陈柔来医院的。 他说:“看来湾岛仔福大运大,也是我太沉不住气了,三太您整天奔波忙碌也挺累的,这样吧,您先回家,我安排佣人给您准备晚饭?” 陈柔一开始可喜欢在家里吃饭了,因为聂家的厨子简直优秀。 但时间长了以后她就发现,再好的饭菜也有吃腻的时候,相比之下,偶尔吃顿路边摊也不错,正好她有些事情要跟宋援朝聊,就说:“我不回去吃饭了,想到外面走一走,过两个小时吧,你让司机到铜锣湾来接我和宋仔即可。” 其实她更愿意打车。 但随着长时间上新闻媒体,被曝光,她但凡打车总会被认出来,自己的会好点。 明叔当然答应:“好,我这就安排。” 出了医院,陈柔也不坐车,带着宋援朝一路闲逛,就得聊一聊关于聂耀的去处了,她说:“他还真有可能被带到菲律宾去了。” 说起这事,宋援朝也是真佩服:“那地方想跑可不容易,他但凡跳腾,立刻就会变成海盗的人质,三爷又不会赎他,那么,他将必死无疑。 ” 聂耀确实被带到菲律宾去了,当然,是跟国际警察们在一起。 陈柔以自己的经验推想了一下,他的角色应该会是战地记者的角色,正好聂氏旗下有媒体嘛,随便给他安排个记者身份很容易。 而只要他乖乖跟陈恪,岳中麒他们待在一起,他就是安全的。 一旦他寻求本地警方,那对不起,他第二天就会变成鬼头昌的人质。 如果他好死不死,去寻求海盗的帮助,那就更好了,他当场将沦为人质。 更重要的是,他从现在开始,将亲身经历,梅潞把聂钊送去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狱,他也将见识她和聂钊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恪他们的任务是个全新的任务,能不能完得成还未可知。 聂耀会在战场上中流弹,还是遭遇海盗,会生会死也未可知,但陈柔猜得到,从现在开始,午夜梦回,聂耀会非常后悔今天所耍的一切小心机,以及死鸭子嘴硬。 他想冲破束缚和牢笼,并且成为宁死不屈的英雄。 他弟弟也只做了一件事,让他亲自认识到自己有多天真,荒唐和可笑! 第407章 陈柔不像聂钊,到了晚上就一定要换上丝绸睡衣,她的睡衣向来是T恤加短裤。 但今天看到衣橱里挂着的真丝睡裙,心中一动,就把它给换上了。 今天周末,聂涵和聂嘉峪都在家,也都专门想找她聊一聊,聂涵上楼好几次,要陈柔陪她一起遛狗玩儿,但陈柔拒绝了,才十点钟她就上床了。 上床之后她先给李霞去了个电话,询问她的英文学的怎么样,最近过得好不好。 李霞今天似乎也格外开心,还特地对陈柔说:“对了陈小姐,我在外地出差的丈夫今天也给我打来电话了,而且你知道吗,他也知道你,他还说他见过你。” 她丈夫不就是陈柔的爸爸,陈恪? 也不知道陈恪在菲律宾的任务如何,但是陈柔只跟他见过一面,而且只是远远的一面,他竟然也看到她了,且知道她是谁? 妈妈她这辈子终于见到了,但跟父亲虽然打了照面,可甚至还没说过一句话。 陈柔一下就激动了,笑着说:“他是怎么说起我的?” 于李霞来说,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丈夫了,毕竟军人嘛,一年能休一个月的假都已经是好的,更何况他现在还在外面执行任务,接到一个电话都了不得,通话时间也必须控制在1分钟以内,因为超出收额外的费用。 她给陈柔打电话也是掐着秒表的,眼看快要到50秒钟,她就要结束通话了。 她迅速的说:“陈小姐,我在努力学习英文,你给我半年时间,我必定通过语言过,考到香江去,到时候咱们再见再聊。” 只听嘟嘟嘟一阵忙音,她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陈柔都有点无语,毕竟她给毛纺厂投了那么多钱,但跟妈妈通个电话却要额外的掐时间,她心里很不爽的,不过设身处地想一想,哪怕李霞目前因为有海外关系而受高厂长的重视,她的电话费一旦超标太严重,厂里大家也要嚼舌根。 陈柔就生生忍住想再拔号的手,把电话给挂回去了。 她又看了会儿书,再看表,10:45分了,但是聂钊明明跟她有约,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让陈柔又有点不爽。 她本来想打个电话问一问的,却突然听到楼上似乎有隐隐的哭声,再一侧耳朵,她听出来了,是花房的位置,听着像是个女孩子的声音,难不成是聂涵? 陈柔当即掀开被窝下床,刚走到门外,迎上邝仔。 他还捧着一束花,正想说什么,陈柔示意他闭嘴,转身上了楼梯,转眼间人已经在三楼了,蹑步往花房,就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聂涵在哭。 而她但凡哭,大多是被聂嘉峪给气的,她还得看看,聂嘉峪是不是需要收拾。 但刚到花房门口,她就听到佣人常妈说:“男人都一样啦,再漂亮的女人,他们睡久了也会腻的,会出去换新口味的,你老公已经向你认错了,你又何必哭呢?” 却原来是家里负责园艺的女佣,听着像是老公出轨了。 佣人的事情陈柔当然不好干涉,蹑步就准备走,却听那佣人说:“我们三爷就不一样,他看咱们三太时的眼神都跟看别人时不一样。” 常妈来了句经典名言:“他们才结婚多久,你都结婚多少年啦,15年有了吧,三爷和三太还是小夫妻,你等过上十几年再看呢。” 电梯一响,俩个佣人同时回头:“三太!” 第408章 陈柔回头,见上楼的还是邝仔,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进了楼梯间才问:“怎么了?” 邝仔把花举高高,笑着说:“老板说海上矿厂出了点事情,还蛮严重的,他必须去一趟,回来最早也得凌晨三点,就不打扰您了,下楼……跟我睡。” 邝仔住楼下的卧室,要聂钊在楼下睡,确实是跟邝仔睡。 陈柔原来从来没有那种感觉,就是怀疑丈夫会出轨,并因此而不开心的感觉,但在刚才是有的,在常妈和园艺女佣聊在的时候,她突然假设,15年后如果聂钊出轨了,她会是什么样子。 她发现自己会特别生气,说不定直接会一刀削了聂钊。 而且她发现邝仔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她,这叫陈柔愈发怀疑,怕不是聂老板外忧未决,就准备搞点内患,给她来个后院失火。 她在走廊里腾然止步,看邝仔:“不对。” 邝仔眼神愈发躲闪,还把花捧的高高的:“怎,怎么不对?” 陈柔一把拿开花,说:“你不对,你在撒谎。” 再问:“你老板到底去干嘛了?” 要说聂钊出轨,陈柔只是小生气,而且甚至不会跟他翻脸。 但当然,以后夫妻回归曾经的位置就好,她依然会保护他的安全,但是不会再跟他有更进一步的交流,陈小姐有洁癖,不喜欢跟别的女人共享男人。 可聂钊在如今的形势下要是跟她撒谎,悄悄跑出去偷食,并引发什么不可收拾的问题,陈柔可就不介意让他尝一下来自花国特种兵的铁拳了。 她脸色愈发凝重,邝仔愈慌:“老板就,就,真的是……海上矿厂。” 陈柔明白了,看来聂老板虽然跟她有约,可是,又悄悄出去,不知道干嘛了。 那当然不行,她得去把人找回来,否则的话,她怕他要死在外面。 不过就在这时聂嘉峪刚好上楼,来了句:“哇!” 再喊:“wow wow!” 紧接着聂涵也上楼了,一看陈柔,眼睛也直了:“哇,你今天好美啊!” 聂嘉峪走了过来,拍邝仔:“小朋友,管好你的眼睛别乱瞟喔。” 陈柔也在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平常T恤短裤四处走没关系,但今天她穿的是一件玫红色的性感内衣,也就怪不得邝仔看她一眼就慌,再看一眼更慌了。 陈柔心里有点愧疚,忙对邝仔说:“去睡吧。” 邝仔如蒙大赦,转身就跑。 但陈柔又喊住他,说:“告诉你老板,多晚没关系,让他上楼睡。” 邝仔猛点头:“好。” 聂嘉峪和聂涵是不知道避嫌为何物的,尤其聂嘉峪,上下打量着婶娘的身材,竟然来一句:“细娘,你平常穿衣服的时候显得很瘦啊,看不出来你竟然……” 陈柔还没收拾呢,他掐了聂涵一把:“哪像你啊,平胸天后!” 聂涵本来胖,但自打去了趟菲律宾,也是伤了元气,就一直在变瘦,近来更是连胸围都缩水了,听弟弟这样揶揄当然不干,伸手就掐他耳朵:“看我不揍你。” 聂嘉峪转身就跑,吐舌头:“来追我呀,打我呀,咩咩咩。” 他以为陈柔今天穿的那么性感,应该不会随意动手,而且她已经在开门往卧室走了,更不应该打人才对,但他才经过她身边,她抬肘就是一靠。 叼了,她的肘弯明明那么细,却那么有力,恰击在聂嘉峪的下巴,他被痛到猛扬头,聂涵正好跳起来锁他的脖子,挠他的痒痒:“我让你再嘴欠。” 死命把弟弟压到地毯上,她大叫:“给我道歉!” 事实上,聂钊这天晚上并没有回来。 而虽然陈柔有一个非常完整的缉毒计划,但凡事总是计划不如变划,所以第二天她就得出发,去正式面对杀掉她父亲的仇人,李大瘸子了。 …… 说来还蛮曲折。 当初从菲律宾逃出来的时候,他们同行的有三妓女,其中两个不知去了哪里,总之哪怕宋援朝在九龙卧底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再见过。 但有个瘦妓女,在他们挟持船的时候,主动投靠他们,并换上了海盗的衣服,还陪着陈柔一起重新杀回海盗窝偷过油,回香江以后,她就在口岸附近兜售香烟。 火车站是个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地方。 而有一天她在兜售香烟时,碰到了一个曾经她在海盗园区里被迫接待过的客人,那人跟湾岛仔一样,也是湾岛腔,对方在看到她以后就一直在盯梢她,她本来想跑的,没跑掉,被对方给逮住了,然后对方就给了她一张湾岛仔的照片,问她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瘦妓女当然说没有。 结果就是被那人拖进个小巷子里,狠狠来了一通暴揍。 瘦妓女这种底层人嘛,吃亏是常有的事,也以为挨顿打就完了,岂知到了夜里,她回到自己租住的小房子,才进门那人就闯了进来,不但强了她,还又暴揍了她一顿,再逼问她,有没有见过湾岛仔。 没有经历过的人体会不到,一个男的当去嫖的时候,他是没有两性意识,也不认为,自己面对的是个人,而是把她当成动物一样对待。 暴打加强暴,完了之后,那人还拿走了几盒最好的烟,并瘦妓女所有的钱。 瘦妓女的名字叫阮红梅,是个客家人。 而通过看报纸,她已经知道当初一起出逃时,跟她逃跑的人是谁了。 她当然不敢找陈柔,因为在报纸上看到过宋援朝戴着墨镜,站在陈柔的身后,她料想宋援朝也是有点本事的,于是在中环蹲守盯梢,终于,被她等到了宋援朝。 她只有一个诉求,自己身上没有脏病,也不求太好的工作,只要宋援朝能帮她担保一份在中环的,大厦保洁啊,或者说马路清洁一类的工作,让她不要再挨打就好。 但宋援朝一听说这个消息,可谓如获至宝。 他们要找的毒贩子是一帮湾岛人,而且是目前竹联帮的当权者们,再有一点,他们把湾岛仔给卖了,本来以为他的下场会是喂鳄鱼,结果没想到本来只是个废物点心的,外号台北夜店小皇子的湾岛仔没有喂鳄鱼,反而还逃跑了。 他们现在正在四处找湾岛仔,试图要杀他以绝后患。 但宋援朝也在找他们,准备要一窝端的,他们倒好,自动找上门来了。 …… 第409章 聂钊也很无奈的。 当太太给他暗示,想要约他时,作为一个男人,尤其还是刚刚受过重伤才好起来不久的,总担心自己某方面大概不太行的男人,他内心暗自窃喜。 但海上矿厂涉及到国际警察们,他必须亲自前往,去处理。 回来已是第二天下午,他还特意早早回家,但陈柔并不在,他给宋援朝,给她打电话也都没有人接,正好聂嘉峪在,他于是问:“知不知道你细娘去了哪里?” 聂嘉峪摇头,但笑着说:“小叔,我昨天才发现,细娘身材超有料喔。” 他是在香江长起来的嬉皮一代,什么样的玩笑都能开。 但聂钊离开的时候香江民风还很古板,也很传统,而且他一直是在欧洲,接受的也是绅士教育,聂嘉峪这种话在他听来就属于冒犯了。 而且他略一思索,问:“你是不是也这样当面跟她讲过话?” “当然啦,她身材正点,我应该夸奖啊。”聂嘉峪说。 聂钊提溜侄子的肩膀:“等她回来就给她道歉。” 聂嘉峪简直无奈:“小叔,我是在夸细娘,为什么还要向她道歉。” 聂钊说:“你是小辈,那种言语于她也非夸奖,而是冒犯。” 他这简直搞的聂嘉峪莫名其妙,男孩摊了摊手:“果然,你跟大家讲的一样。” 聂钊倒没所谓别人怎么讲自己,反正香江没有哪个人比他更有钱,但他才转身要离开,聂嘉峪又说:“小叔,你只是因为讨厌我才借故发火的吧?” 聂钊止步又回头,说:“你和嘉峻对我来说一样重要,将来的聂氏,也属于你们。” 聂嘉峪低头一笑,再抬头,又说:“你原来还总说聂氏就该属于二叔呢。” 也就在这时陈柔和宋援朝上楼了。 他俩刚刚出去了一趟,回来,在路上讨论事情,所以才没接电话。 而陈柔甫一上楼,就听到聂钊说:“你可真是蠢笨如斯。” 聂嘉峪一笑:“不止我,嘉峻与涵,再或者我阿爹在小叔看来不也是……” 聂钊深吸一口气,突然问:“嘉峪,你想不想去留学?” 聂嘉峪立刻说:“好啊,你也送我去新加坡好了。” 在宋援朝看来,这只是叔侄间的正常对话,他还有事要跟陈柔说,就往楼上走了,但陈柔止步,却径自进了客厅,走向聂嘉峪,问:“怎么了?” 聂嘉峪向来怕小婶,但此刻却因为她的关心而委屈,说:“大概是因为咱们家的房子太小,又挤的人太多,小叔不想要我,想送我出国了。” 且不说这栋楼就有八间卧室,一半是空的,隔壁还有一栋空楼。 要站在海岸线的对面,这两栋楼是整个浅水湾最标性的建筑,就不说一家上下总共才五口人,再来五十口都住得下,说房子小岂不可笑。 陈柔不知事情的原委,但瞟一眼尚且在恼怒中的聂钊,坦言说:“一听你这话就是瞎说,分明是你长大了,觉得在家里没有自由,想搬出去而已,你小叔说的也不过是你的心里话,他那么爱人,分明是在成全你。” 聂嘉峪摊手:“拜托,细娘,你觉得我小叔会爱某一个人吗?” 聂钊不喜欢浪费时间,也不想再听,当然,虽然他特别反感聂荣,但其实在他的性格里,有跟聂荣一样刚愎自用的部分,所以他说:“好了阿柔。” 又说:“明天就给他办留学,让他去新加坡。” 他说完就进书房了。 但陈柔却说:“再等两天吧。” 又对聂嘉峪说:“一会儿我有件事情要出去,邀请你一起,去不去?” 第410章 跟细娘一起出门? 聂嘉峪毫不犹豫:“去去去。” 陈柔推开书房的门,说来可笑,首先看到的是她老公在打哈欠,看到她进来,哈欠打到一半又生生合上嘴,看表说:“该吃饭了,今晚我陪你一起吃饭。” 今晚他有时间了,但陈柔没有,因为她马上要出去一趟。 而且昨天晚上她换了性感睡衣,还在听到两个佣人议论男人出轨时甚至还暗暗生过气,但在睡了一晚上之后她就想明白了,自己正在经历的,很可能是很多人还很年轻的时候就会经历的,一种叫做恋爱的东西,那种东西很容易让人昏头。 其于这个,她又想了一下将来,尤其是回归以后。 她的想法当然还是要回大陆的,那么,其实即使聂钊再有别的女人,或者怎么样的,她既不该动怒,也不该去过份干涉,只有这样,将来也才能走的洒脱。 说到这儿,就又该要提一点,关于聂钊将来那场危机了。 正好聂钊在问:“出去,去哪里,为什么要带上嘉峪?” 陈柔这次没有回避,直接抛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到了将来,回归了,我们有了一个强大的靠山,不怕别国用规则和军事力量抢生意,也不怕财团的做空,而到了那时,就好比现在你和二爷之间的争执,嘉峪和嘉峻,或者会成为你的危机?” 聂钊应该也是意识到了的,他的概括也很精简:“嘉峻还好点,嘉峪简直太蠢。” 人人如果都能活得像他一样聪明,这个世界得多累? 而且其实聂钊和侄子间最初的分歧只起于一点很小的事,也是文化差异。 更重要的是,他自始至终,没有让那俩孩子意识到他是爱他们的。 以及,他们也没有意识到,聂臻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而且因为聂钊情感内敛,也向来很少表达过,所以他们始终觉得聂臻的死,聂钊非但不悲伤,应该还很庆幸,也总觉得早晚一天,他俩也会死。 豪门足够多的资产难免会让他们相互猜忌,不交流导致裂痕越来越大,到了将来,他们俩就是聂钊的致命危机了。 他拼了一生攒下家产想要交棒,可他的接班人举着榔头,要将他一生的心血砸个稀里哗啦,稀巴烂,他们用自毁的方式,毁掉了聂钊一生奋斗的果实。 …… 陈柔内心也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她毕竟思维敏锐条理清晰,是不会浪费无谓的时间耍小任性,增加彼此间的内耗的,所以她说:“我想让阿峪知道,他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聂钊一直知道俩侄子怀疑自己,他也很爱大哥,对于大哥的死既自责又抱歉,有些话这辈子,他甚至找不到一个人来言说,因为很少有人能跟他一起并肩着,以同样的眼光和水平去看这个世界。 但在此刻他突然发现,陈柔是跟他并肩的。 甚至,因为她是女性,看的似乎比他更加透彻。 他也是直到此刻才突然意识到,夫妻就该是用来说知心话的。 他说:“如果你能让他意识到,他阿爸是因为太笨……蠢死的,阿柔,那很好!” 话糙理不糙,聂臻之死,其原因跟聂耀差不多,只因他太傻太天真! 眼看太太上楼换衣服,这就要出门,聂钊追问:“你大概几点能回来?” 手指一竖,又说:"我先睡一觉,但不论多晚,你一定要记得叫醒我。” 他们才处于新婚燕尔中,聂老板不但晚餐安排了一堆的滋补口,还打算先睡一觉,养精蓄锐,再让太太看他表现。 第411章 湾岛岛醒来之后,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瘦妓女,她的名字叫阮红梅。 她握上他的手:“金桂,你终于醒啦!” 湾岛仔看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抽手:“你认识我,喔?” 他有名字的,就叫陈金桂。 他老爹的名字叫陈宪江,在湾岛曾经声名赫赫的。 看了阮红梅片刻,他突然想起来了:“是你喔,你怎么在这里?” 阮红梅扶他起来:“杀你的人来了,你懂得吧,他们马上就会找到你,你现在得跟我走,来,我扶你站起来。” 湾岛仔愣了片刻,手拍额头:“要命!” 又说:“是陈小姐安排你来的吧,她想要我的命,对不对?” 阮红梅接的是宋援朝的指令,而不是陈柔的,但她觉得应该都一样。 她说:“他们让你跟我走,还说会帮你解决掉麻烦的。” 湾岛仔先来一句:“我是被抛弃了喔。” 再手捶头:“也是怪我自己了啦,陈金桂,你真的好蠢好蠢的啦!” 阮红梅只是按令行事,又催促他:“快点吧,再晚赶不上过岛的电车了。” 她住在火车站,只有一班巴士,这去之后还要倒电车,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 湾岛仔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我真的是,我真的好蠢好蠢!” 本来他为了香江身份证,以及让聂钊带他回湾岛复仇,一直兢兢业业的守着聂耀,虽说一直在打游戏,但没有耽误过工作,但前段时间陈柔带他见了尔爷一面,他一直子就觉得自己有新大腿了,对于旧工作就没那么上心了。 结果就是聂耀趁着他打游戏,不停的给聂荣电话,软磨硬泡的,把聂荣给泡心软了,而等他醒悟过来时,臭袜子塞嘴,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 阮红梅只是个小妓女,陈柔把他交给她,什么意思? 他把工作干烂了,当然不敢找聂钊,更不敢找随便抬刀就砍人的陈柔。 那怎么办,不行去找尔爷,投到他门下算了? 湾岛仔默了片刻,起身拔输液管,问阮红梅:“你来这儿多久了?” 阮红梅看表:“大概两个小时吧。” 湾岛仔踉跄站了起来,头晕眼花:“你跟谁来的?” “宋仔传呼给我地址,我一个人来的,对了,他说祝你好运!”阮红梅说。 湾岛仔穿的还是病号服,抓过自己的旧T恤套到上面,发现地上有鞋子,脚往里面一塞,扶着阮红梅起身:“去院长办公室。” 这地儿他熟悉,院长办公室有个直梯能直达一楼。 阮红梅扶着踉踉跄跄的湾岛仔进电梯,他压了22楼,半途电梯停,有护士推着一堆的手术用具用进,他先说了句对不起喔,然后哗啦啦的,抓了一在把手术刀。 护士被他吓到了,连忙高举双手。 在22楼下了电梯,湾岛仔扶着阮红梅冲进院长室,见那道小门没开,深吸一口气才踢,咦,它只是关着的,跌跌撞撞冲进去,他按了电梯下楼。 下楼的同时又把T恤兜起来,罩住了自己的脑袋。 虽然他看起来有点神经病,但阮红梅懂,他这是在躲暗杀。 “拜托啦,电梯兄弟你跑快点啦。” “拜托拜托,电梯外面没有人喔。” 大概菩萨听了他的,果然,电梯外面没有任何人,出了门厅,他畏畏缩缩的扶墙站着,示意阮红梅去马路边打车,但阮红梅才走了大概两三步,突然之间,路边一辆正在怠的车猛然起动,朝着湾岛仔撞了过来。 他还算灵敏,就地一滚躲过,紧接着冲到马路上,眼看一辆的士朝他驶来便立刻张开双臂,生生逼停了的士,上车就掏手术刀,把车上的客人赶走,再掏手术刀对准司机,大吼:“快,立刻去九龙!” 第412章 再大叫:“有人追杀我,快一点!” 也就在这时路边有四五辆大众车同时启动,朝着的士冲过来。 湾岛仔大吼:“向右拐,立刻调头,不然老子一刀捅死你喔!” 手术刀都是很锋利的,湾岛仔本来又长的怪,一看就是个古惑仔,的士司机也不敢怠慢,一边心里叫着倒霉,一边猛调头,加快油门往前冲。 五辆大众车紧随其后,而且呈包抄之势。 陈柔开一辆帕杰罗,也只带着宋援朝和聂嘉峪两个。 当然在,如果不是聂嘉峪非要作死,挑衅聂钊的话她是不会带他的。 前面湾岛仔在疯狂逃窜,后面几辆车紧咬,陈柔把着方向盘另找一条路飞速疾驰,在她赶到红碪海底隧道口的时候湾岛仔乘坐的出租车也飞速驶来,而且情况很不妙,因为有三辆并排追在后面,另有两辆一左一右,五辆车已经把他给包圆了。 聂嘉峪见过湾岛仔,但也只记得他喜欢说话时带尾音。 他还有点懵,就指着问:“细娘,那个喔喔仔是不是在拍戏?” 宋援朝举枪对外,说:“他正在被追杀。” 聂嘉峪大惊:“谁啊,为什么要追杀他?” 在宋摇朝的瞄准中,几辆车先后驶入隧道,他说:“知道竹联帮吧,他曾经是太子,但现在是废太子,不对,你懂不懂什么叫太子?” 聂嘉峪怎么可能不懂:“原来我二叔是太子,但现在他成了废太子。” 他当然也知道竹联帮,湾岛电影里总喜欢讲到它。 但聂嘉峪吃惊的是:“就他,喔喔仔,他竟然是竹联帮的人,还是道上太子爷?” 宋援朝没回答,只对陈柔说:“隧道里车太多了,这不行,开枪会伤到平民。” 聂嘉峪更懵了:“开枪,你们为什么要开枪?” 又大声问:“你们想救喔喔仔吗,那跑快点啊……” 说话间他只觉得车猛然提速又飞速的旋转了起来,而在他的吼叫声中,陈柔开着车在隧道里疾速划了一个Z字,并向三条车道上所有的车全部被她拦停 ,隧道里响起一阵刺耳的刺啦声,但是奇迹一般,如水流般的车流被全部截住。 宋援朝同时开火,专打前面几辆车的轮胎和底盘下面的部分。 他用的是AK,而且是连发,当子弹打到车底,总有弹片侵入油箱,再加上地面溅起的火星子,车辆顿时几乎全部失控,同时全撞到了一起。 而在聂嘉峪再一声尖叫中,陈柔开启倒车,还不忘压一把他的脑袋,紧接着就是轰轰几声巨响,有一辆车直接弹上天,玻璃碎片如雨般飞来。 但剩下的车在缓了片刻后又再度发动,追了出去。 聂嘉峪被压倒了头又抬头,已经是夜里了,出了隧道不见出租车,但是被撞的几辆车歪歪扭扭,还在奋力的往前跑着,眼看就到十字路口了。 也就在这时,聂嘉峪再一声尖叫。 因为自路所两边来了两辆渣土车,巨响鸣笛,朝着几辆大众车撞了过去。 渣土车撞轿车,那就好比菜刀拍豆腐,瞬间就能拍个稀巴烂。 转眼之间,三辆大众车已经被挤成了渣渣。 聂嘉峪双手抱头,大叫:“天啦阿嫂,那也是你们的人吗?” 再大叫:“那车里面的人应该已经被撞死了吧?” 宋援朝对于这种唧唧歪歪的小男孩极其不喜欢,正好这时两辆渣土车堵住了路,他不知道陈柔要怎么突过气,气愤反问:“他们不死,难道湾岛仔就该死?” 第413章 聂嘉峪可算明白了,那五辆车全是来追杀湾岛仔的。 而他其实也跟聂耀一样,一直被保护的很好。 梁利生质问聂钊既然那么聪明,怎么会被绑架,是基于人家本身就很强。 聂嘉峪也有这样暗暗矬矬的想法,觉得小叔都能被绑走,可见他也没那么聪明。 此刻他正在经历的,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围剿和猎杀。 觉得被炸上天,被渣土车碾扁的杀手可怜吗,但湾岛仔也差一点就死了。 聂嘉峪一想,再叫:“有一辆超过去了。” 再接着他嗷的一声叫,因为陈柔突然把车朝着将近30cm高的水泥路基开了过去,她想干嘛,难不成想上墙? 聂嘉峪和宋援朝只觉得身子于瞬间倾斜,俩人砸到了一起,帕杰罗车的两个轮胎也于同时上了水泥路基,并于渣土车的空隙中险险越过,哐的一声车落地,继续向前奔驰。 过了隧道到了九龙,路面陡然变窄,车当然也开不快。 但追着湾岛仔的那辆车很明显,聂嘉峪一下就找到了,因为它的一条轮胎宋援朝打爆了,此时缓慢的车流中,它歪歪扭扭的,还在往前跑。 并且就在聂嘉峪锁定的时候,它突然加速,撞上了前面一辆出租车。 虽然夜幕下看不清车牌,但聂嘉峪直觉那辆出租车就是湾岛仔乘坐的一辆。 他不由脱口而出:“喔喔仔可真笨啊,明明知道有人追杀,我们还帮他处理了大把的麻烦,他竟然都不知道趁着追杀的人还没赶到的时候跳车,再换辆出租车,或者直接找间屋子躲起来?” 就在这时前方堵车,大众车也怼停了出租车,一个蒙面男持枪下车走到出租车前,片刻后,从中扯出一件T恤来,重重摔到了地上,并跑回了大众车上。 聂嘉峪手拍大腿:“喔喔仔还不算太傻,他金蝉脱壳,跑掉了!” 陈柔没说话,只示意宋援朝下车去。 她自己开着车顺车流缓慢往前走,边走边问聂嘉峪:“你猜湾岛仔接下来会去哪?” 聂嘉峪只是个学生,哪里懂道上的事情。 但他凭直觉判断,说:“一定是去找跟他家相熟的某个道上大佬。” 但他立刻又说:“但要是竹联帮的人在追杀他,那人家很可能就在路上设伏,只怕他根本到不了大佬身边吧。” 他也不算太笨,又说:“竹联邦跟咱们香江的社团比起来,属于小巫见大巫,咱香江的社团会管他们湾岛的事吗?” 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陈柔也没制止,只凭他说。 终于等他说完了,回眸看他:“嘉峪,如果被围剿,被猎杀的人是你呢,你还能想到比湾岛仔更好的,逃脱的方法吗?” 聂嘉峪自信的说:“我刚才说的,就是今天喔喔仔能逃跑的最佳方案。” 他只顾跟陈柔聊天,不知道她把车开到哪儿了。 这时她猛然停车,他才发现她把车停到了马路边,而在人行道上,并排三只垃圾桶的后面,有两只瘦而长的手,正在疯狂的挥舞着。 湾岛仔的形象很特殊的。 他剔的是个大光脑,脑袋很尖,头颅像个鸡蛋。 他的四肢都很细,又很长,所以虽然他个头很高,却又显得弱不禁风。 要站大街上,他就一个栩栩如生的痞子形象, 在聂嘉峪看来,他既往九龙逃,应该是要去找某个大佬庇护他。 第414章 但并没有。 他在发现后方的追兵被人爆掉之后,就猜到是陈柔来帮他了。 金蝉脱壳,下了出租车之后他也没跑远,目光锁定陈柔的帕杰罗之后,就一直追着她的车在跑,她停,他也停了下来,两只手不停的上下煽动,看样子是在求饶。 陈柔把车停到路边,下车了。 聂嘉峪好奇,要看热闹,也跟着下车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湾岛仔为什么要举手求饶。 甚至刚才那场隧道追逐,此刻回想,他也觉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个梦一样。 但这一切于湾岛仔来说是都是真实发生的。 五辆车上十个人,本来准备好在隧道里做掉他,带尸回湾岛的。 可是因为陈柔,他侥幸活下来了。 但明明他闯了那么大的祸,捅了那么大的篓子,陈柔竟然赶来救他了? 他放下高举的双手,合什到面前,才说了句对不起,陈柔丢钥匙给他:“这辆帕杰罗归你了,现在,立刻去尔爷那儿,然后听他安排。记住……” 要不是湾岛仔作死,聂耀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他是从小在道上混的,也知道自己捅的篓子有多大,再合什双手:“对不起!” 陈柔说:“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着急,也不要担心,因为我们一定会来救你的。” 聂嘉峪刚才还觉得湾岛仔蠢,但相比之下,他发现自己才是小白痴。 因为湾岛仔说:“陈小姐,竹联帮派了至少二十号人来香江找我诶,他们又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会去找尔爷的呀,我现在去找尔爷,是自寻死路喔。” “对。但是尔爷会帮你求情,让他们不杀你。”陈柔说。 湾岛仔接了钥匙,也在点头。 可他不肯走,又突然回头说:“也许是因为我犯了错误,会想借刀杀人,杀我呢?” 这个可能性很大。 因为湾岛仔犯的错误太大了,一般人都不可能原谅他。 他知道的,聂钊的秘密又太多,聂家人一生气,还真有可能借竹联帮的手刀他。 聂嘉峪可谓听公说,就觉得公有理,听婆说,又觉得婆有理,两边点头。 陈柔想了想,问:“湾岛仔,记得你宋哥最常对你说的话是什么吗?” 湾岛仔说:“记得。” 又说:“他总说湾岛是花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我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还说如果我俩快要饿死,他有一口吃的就分我半口,如果要渴死了,有一口水,他也全给我喝。他还说,他早晚要带我回大陆,见识我们祖国的壮丽河山。” 陈柔伸手相请:“快去吧,直接去尔爷那儿,这车玻璃防弹,所以不要跑的那么快,尽量慢一点,给你宋哥时间,让他记住那帮来杀你的人的脸,记下他们。 ” 湾岛仔举了举拳头:“帮我转告宋哥,只要他能救得了我,我就认同他所有的话。” 上了车,他一脚油门,开车离开了。 聂嘉峪头一回发现这位身材超正点的小细娘车技也是一流,甚至应该比他们家所有的司机都要好,但他还来不及问她的车技是从哪儿学的。 他也不知道湾岛仔到底要去哪里,又为什么去。 但他很纳闷,湾岛不也是个国家吗,为什么宋仔会说它属于花国。 以及,宋仔为什么会说湾岛仔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的。 这儿其实已经离尔爷的堂口不远了。 陈柔穿的运动服,戴的棒球帽,经过一间服装店时进门,给聂嘉峪也买了一顶五块钱的棒球帽戴到他头上,然后俩人索性步行,前往忠义堂。 边走,她边说:“湾岛仔发现有人追杀,又认为我们不可靠,于是想去九龙找尔爷帮忙,但如果没有我们,在隧道里,他有七成的可能会死。” 聂嘉峪看到了,确实如此,他点了点头。 陈柔再说:“即使他侥幸通过隧道,就在忠义堂的门外还有人设埋伏,他也有七成的把握会死在那儿。” 聂嘉峪没说话。 他以为湾岛仔去找道上大佬,就是一条生路。 但现在看,它其实是一条必死之路。 陈柔又说:“他父亲陈宪江已死,之所以目前的帮主把他送到菲律宾,只是单纯觉得随随便便让他死太便宜,想要折磨他,让他死的更痛苦。” 聂嘉峪依然沉默着,但点了点头。 他突然意识到,他小叔去的也是菲律宾,而包括聂钊,宋援朝,湾岛仔,这帮能从菲律宾回来的人,都有几分厉害之处。 陈柔一笑,止步说:“可是如果竹联帮带着钱或者生意上门,你觉得尔爷愿意为了湾岛仔,就跟一个占着一座岛的社团翻脸吗?” 聂嘉峪也止步,坚定的摇头,说:“应该不能。” 所以今天如果没有陈柔和宋援朝出手,湾岛仔面对的,就是一个必死之局。 他能走的只有一条路,死路! 陈柔转变了话题,说:“湾岛仔只在今天经历了这样的局,他也足够聪明,但他走的每一步都是死路,做的每一个决定也都极其愚蠢,能活下来全凭幸运。但是也有些人很不幸,当被人做局,就只有死路一条。” 聂嘉峪想起他老爹聂臻来,他也是被渣土车撞死的。 就像刚才那样,两辆车撞到一起,最后尸体要用剥的方式,才能从车里头取出来。 这就是香江,也是所谓的江湖险恶。 “但是在香江有那么一个人,他几乎每天都在经历像湾岛仔经历的那样的局,他必须足够敏锐的去判断,去行动才能避免被绑架,被杀害,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聂嘉峪抿唇,低声说:“我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