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众禽偷听我心声杀疯了》 开局怒扇棒梗,都给老子端正态度! 周卫国穿越了。 前世作为一个消防员,为了营救被困的小女孩,他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居民楼里,就再也没走出来。 等再睁开眼睛,视线里的一切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墙上挂满了各种锅碗瓢盆,样式古老的热水壶在炉火上发出嘶嘶的声音。阳光透过小窗户洒进来,斑驳的光影投射在泛黄的水泥墙上,墙上贴满了六十年代的旧报纸和泛黄的照片。 随后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 【周卫国同志英勇救人,特奖励魂穿四合院世界重生一次。附带金手指,可以指定任何人听见自己的心声,开心不~?】 作为读过四千本脑残网文的周卫国,短暂懵逼之后,心里直骂娘。 开心? 开心个锤子! 先不说六十年代物资匮乏,吃饱穿暖都是问题。 就这个挤满了各种牲口的‘禽满四合院’,水浅王八多,谁会喜欢生活在这种鬼地方。 还有,让别人听见自己的心声算什么金手指,难道不应该给个点石成金,或者无限空间之类的牛逼异能吗。 可是系统交代完就消失了,不管周卫国再怎么呼叫,也没有反应。他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好死不如赖活活着,原主也叫周卫国,人老实巴交,是红星轧钢厂后厨一名帮厨,在何雨柱手底下做事。 他也住在这四合院里,因为人太老实,原本祖上留下的三间房,到他这一辈儿被人欺负得只剩下一间。 这主要归功于道德天尊易中海,作为四合院的一大爷和轧钢厂八级钳工,在这个小宇宙里有着绝对的权威。 易中海说,邻居之间要互亲互助,反正周卫国父母早亡,也没结婚,家里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让出来给更需要的人。 于是聋老太太就从她快垮塌的破房子里,心安理得搬进了,原本属于周卫国父母的后院正房。周卫国自己则只能窝在面积最小的后院偏房。 易中海常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让周卫国把聋老太太当自己亲奶奶照顾着,还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是老天爷给周家留下的福气。 周卫国嘴上虽然不说,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谁都知道以老太太的岁数,不定哪天就嘎嘣了。到时候就死在和自己仅隔着一道墙的旁边,谁心里不犯膈应。 他也知道易中海是故意躲着这种事,才非把老太太硬塞给这院子里最好欺负的自己。 可无奈原主周卫国实在太懦弱,受了委屈只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生闷气。 长此以往,积郁成疾,年纪轻轻就气得一身重病。 此时周卫国躺在硬板床上,完全接受了原主的记忆,恨得咬紧后槽牙咯噔作响。 他暗下决心。 既然已经穿越到四合院,这回谁也别想再让老子受半点儿委屈,路边儿的狗敢瞪眼睛也得挨两巴掌!耶稣也保不住,我说的! 知道周卫国重度昏迷,奄奄一息之后,满院子禽兽们可忙坏了。 人还热乎着,易中海不张罗送医院抢救,反而在中院开起了大会。 主题是,看周卫国的情况,人怕是够呛了,周家只有这最后一个独苗,如果他死了,家里的三间房应该怎么处理。 周卫国缓了口气,忍不住就要起身出去,喷死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虫。 就在这时,房门外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偷偷摸过来了。 周卫国赶紧闭上眼,接着假装没有醒。 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矮小的身影窜进来。 “哥,咱们走吧,我怕…” 这声音周卫国认得,是秦淮茹的大女儿,贾当。既然她叫哥,那另一个必然是小畜生棒梗了。 “怕什么,周老闷平时好好的我都不怵,现在眼瞅只剩最后一口气儿,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知道周老闷粮票肉票藏在哪儿,咱们得先拿走,等三个大爷开完会分完东西,就轮不到咱家了。” “哥说得对,那,哥你快点儿,我在外面给你把风。” 周卫国心中哂笑,这两个小王八羔子是真不让人失望,老子还没凉透呢,就急着过来捡装备。 棒梗平时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这四合院里,除了心甘情愿给秦寡妇做奉献的何雨柱,另一个被经常关照的就是自己家了。 没别的,只因为原主人老实,吃了亏也不会声张。棒梗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今天居然直接过来入室盗窃。 周卫国微微睁开眼睛,偷瞄着棒梗。 这小子目标明确,毫不迟疑钻进床底下翻找起来,看来自己家粮票藏在什么地方,一早就被他盯上了。 “找着了吗?”周卫国突然说道。 砰一声响,棒梗受到惊吓,猛抬头,后脑勺重重撞在床板上。 他捂着脑袋赶紧撤出来,疼得龇牙咧嘴。 “周老闷,你咋醒了!” 短暂的惊讶之后,棒梗很快恢复冷静。 之所以给周卫国起外号叫周老闷,就是因为周卫国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最好欺负。 即便被抓到现行,棒梗依然很神气,反而因为撞到了头,有些恼怒。 “醒就醒呗,你他妈嚷嚷啥,看给小爷嗑的,我……” 啪! 话没说完,棒梗脸上便挨了重重一耳光。 周卫国前世是消防队员,日常训练,手劲儿极重。小崽子的半边脸立刻肿起,眼泪都飚出来了。 “没大没小。老子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是谁小爷?谁是周老闷?” 棒梗还跪在地上,周卫国居高临下,面目狰狞,模样恐怖。 棒梗感到难以置信,这个平时像泥巴一样随便捏的怂蛋,今天咋这么嚣张。居然还敢动手打人。 “周…周卫国,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傻叔,别忘了他可是你领导。你等着,看我傻叔怎么收拾你!” 周卫国嘴角翘起,满不在乎盯着棒梗的眼睛。 他嘴上不动,但一个声音分明已经在棒梗耳畔出现。 【一个厨子也他妈玩上职场霸凌了,你是硬拿背影当背景啊】 棒梗:!!! 两个人距离近得几乎贴贴,他看得清楚,周卫国根本没说话,可这声音又确实是他的。 冷汗浸湿了后背,棒梗吓得汗毛倒竖,失声尖叫。 “鬼啊——!” 咋地,对姐有想法啊~? 周卫国面无表情,但心里乐开了花。 看来这史上最鸡肋的金手指也不是毫无用处,在我手里,也可以是风清扬手中的木棍。 【别吵!再嚷嚷,本尊现在就收了你的魂魄。】 棒梗吓得两手捂嘴,连连点头。 熟悉四合院剧情的周卫国知道,以现在自己的处境,还不能和四合院里那些禽兽明着翻脸。特别是圣母婊何雨柱现在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别看所有人都叫何雨柱傻柱,但这小子其实一点儿也不单纯。他只是馋秦寡妇的身子,馋上了头罢了。 当娄晓娥全力帮他开饭店的时候,何雨柱恬不知耻利用娄晓娥的情分,带着秦淮茹一家子,厚脸皮贴上去占便宜。用别人的钱,盖自己的养老院,慷他人之慨,营造自己的好名声,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这种缺德事儿,单纯的人可干不出来。 周卫国相信,只要棒梗去何雨柱那里告状,死舔狗为了讨好秦淮茹,一定会给自己穿小鞋。 周卫国眯起眼,“棒梗,实话告诉你,我是黄皮老仙托世,如果你敢不听我的话,我随时都能要你命。” 棒梗这时候年纪不大,已经完全被唬住了。 “别别,周叔您说,我什么都听您的。” “这还差不多。第一,今天这事儿不准声张,否则我不收你,警察也会收了你。第二,去把你妈叫过来,别让别人知道。” 棒梗张张嘴还想问什么,但终究因为胆子小,没敢问出口。 在中院,讨论的气氛已经愈发浓厚了。 所有人都认为,周卫国既然无亲无靠,那周家的遗产就应该人人有份。 秦淮茹还是老样子,躲在角落不表态,摆出人畜无害的样子,默默观察着形势。 “妈——妈——你来一下。” 秦淮茹抬头,看见儿子不远处朝她招手,便悄悄起身走了过去。 “干啥呀,没看正研究大事儿呢,就快有结果了。” “周叔让你过去一趟。” “谁?”秦淮茹一愣。 棒梗为难地朝后院努努鼻子,鉴于不知道黄皮大仙能不能听见,即便隔了两个院子,他也不敢再叫周卫国的外号。 “周卫国叔叔醒了,他让你过去一下。” 秦淮茹奇怪地打量着儿子。 周卫国,还叔叔? 这小子啥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周家虽然不富裕,但在这个缺吃少穿的年代,一个馒头都是珍贵的,更何况,周卫国名下还有三间房呢。 秦淮茹心念一转,说不准周卫国叫自己过去是有好事情,毕竟咱的姿色摆在这儿,是吧。 周老闷没结婚,没碰过姑娘,就算那个死鬼想在生命最后一刻,体验一下,只要肯把房子留给贾家,那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儿,秦淮茹心里小鹿乱撞,果断抬脚向后院走去。 看看没人跟过来,秦寡妇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她十分意外。 周卫国好好坐在床上,神采奕奕,完全没有之前病恹恹的模样。 “秦姐来了。”周卫国笑眯眯道。 秦淮茹满脸狐疑,这小子难不成之前都是装的,到底搞什么鬼。 再看旁边棒梗,像犯了什么错一样,低着头规规矩矩站在那。 “周卫国,你把我单独叫来干什么,咋的,对姐有想法啊?” “自然是有事儿。秦淮茹,你儿子来我家偷东西,被我抓到现行。你说,这件事儿怎么处理吧。” 秦淮茹看棒梗臊眉耷眼的样子,就知道周卫国所说不假,但她也丝毫不慌。 而是慢条斯理笑着,“哎呦卫国,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说话咋这难听,什么偷不偷的,棒梗还是个孩子,调皮而已,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样,就算我们错了,我替孩子给你赔个不是。 …行了,就这样吧。” 自说自话了一番后,秦淮茹居然拉着棒梗就要离开。 周卫国当然不肯,脸色一变,“站住—— 别说我没提醒你,秦淮茹,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现在马上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这事儿到底算调皮,还是算违法犯罪。” 秦淮茹的身子一下顿住。 棒梗还小,这事儿可千万不能经官。报了警,就算因为孩子年龄小,处罚不重,棒梗的名声也毁了,以后还让贾家在这四合院里怎么生活。 女人愠怒,声音立刻高起来,“周卫国你什么意思?就非得为难我们孤儿寡母的是吗!要不要我把你师父叫过来评评理?!” 呵呵 真是什么田种什么瓜,什么儿子什么妈。 又一个搬出何雨柱压我的。 周卫国知道目前自己惹不起何雨柱,但也不代表老子就得东西南北风掺着屁,啥都得接着。 “秦淮茹,我说话你是听不懂么,你以为傻柱出了轧钢厂的后厨,他说话也好使啊。…行了我不跟你墨迹,既然这样,我就直接报警了。” 说着周卫国作势下地,就要出门。 秦淮茹慌了,像川剧变脸似的,赶紧拉住周卫国的衣服,堆满笑容。 她使了个眼色,让棒梗先出去等着。 然后关上门,把周卫国按坐在床上。 “卫国,你看你这是干啥,都多少年邻居了,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咋还动不动就急眼呢。” 秦寡妇扭捏作态,眉眼放电,换了从前的原主,只要妇人靠这么近,肯定脸能红到脖子根,说话都结巴。 可现在的周卫国完全不吃这套。 “跟你好好说话,你得好好听才行。大家都是邻居,应该互相尊重~” 他伸出手,从秦淮茹身后绕过去,然后偷偷在女人腰间轻轻掐了一下。 熟妇微胖,腰间竟能揪起来一小疙瘩肉,很润。 周卫国心里呵呵一笑,贾家不是生活艰难,缺吃少穿么,这娘们保养的这么好,到底是吃了傻柱多少盒饭。 简单一个动作,秦淮茹反倒像触了电一样,身子从周卫国身边弹开。 她站在对面,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男人胆子好大,莫不是许大茂套了皮。 “咋了秦姐?” 周卫国笑眯眯拍拍身边的地方,寡妇坐过的位置还残留着余温。 “你靠过来不就是想联络感情么~” 这是真打算吃绝户 “周卫国!”秦淮茹脸上红温。 秦寡妇一向玩的是若即若离,似有似无,让男人看得见希望,摸不到实惠。如此才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 何雨柱舔了那么久,老娘都没让他沾过身子,你周卫国直接就上手,哪有这种好事。 “棒梗今天做的是不对,但你也不要太过分,我秦淮茹不是你想象那种人,给我逼急了,我…我…我死给你看!” 周卫国坐在床沿儿,笑眯眯看着女人的表演,“你不是哪种人?秦姐,你能告诉我,一个寡妇,为啥要带环儿吗~?” 轻飘飘一句话,秦淮茹如遭雷击,怔怔地呆在当场。 是啊,寡妇带环儿干啥,说支持奥运会也没人信呐。 不对不对,这小子咋知道的,真是哔了个哔哔的! 秦淮茹彻底凌乱,面对和男人的博弈,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无力感。 “卫国,你就别拿姐寻开心了。姐一个寡妇,拉扯婆婆和三个孩子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别欺负我了行吗?” 边说着,嗓子哽咽,眼眶中隐隐泛泪。 周卫国心里嘁了一声,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再不成就再生一计。生孩子的能力都用来生计了,难怪拿捏了傻柱一辈子。 但是抱一丝儿,在下正是三十六天罡星宿中的‘碎(cei)茶缸’。 “秦姐说的这是啥话,我不欺负你,但你好歹也得做些力所能及的,补偿我一下吧。” “我力所能及的?”秦淮茹诧异,“那,兄弟你说,让姐干啥?” “简单,你们也都知道,我身子多病,需要调养,第一,我最近没力气,麻烦秦姐帮我做做家务,洗洗衣服啥的。” 秦淮茹心里松口气,反正自己也总给傻柱洗衣服,不差多个人了。 “第二,麻烦你跟傻柱说,放我三天假,我需要休息。” “这也不难,本来你就病了,休息是正常的,等晚上傻柱回来我就跟他说。” “第三,我需要营养,今天开始麻烦你把饭给我送到屋里,必须有肉有菜。” 啊? 秦淮茹懵逼。 出力气的事儿都好说,但往出拿好东西,可是比剜了肉还心疼。 “卫国,我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婆婆和三个孩子一天三顿啃窝头,我去哪给你弄肉啊…” “你弄不到,傻柱不是能么。把他带回来的盒饭送过来就行了。我提醒你,等我回去上班会问其他人,傻柱往家都拿了什么,如果和我吃到的对不上,别怪我翻脸。” 秦淮茹气得脸煞白,高高的胸脯一上一下剧烈起伏。 周卫国只当看不见,娘的,吃这么大,还说自己家吃的不好,谁信。 周卫国也答应了秦淮茹,不会一直让她送饭。毕竟他也没打算久居人下,等以后发育起来,傻柱打包那些残羹剩饭,他还不稀罕吃呢。 但现在没办法,何雨柱仗着自己大厨身份,在后厨非常蛮横,自己每天往家拿东西,却不允许其他人顺一点儿。 周卫国无奈,为了吃的好点,只能暂时‘操船借箭’。 这轮较量秦淮茹被完全拿捏,为了棒梗的名声,只能照单全收,悻悻地就要离开。 “等等,把我换下的衣服端出去洗了吧。” 周卫国大大咧咧靠在被子上,指了指墙角的大塑料盆。 秦淮茹一看,里面乱七八糟堆了好多,衣服裤子袜子,甚至还有…泛黄的裤衩子。 这小子也太不要脸了! 秦寡妇敢怒不敢言,端起盆,气冲冲推门而去。 周卫国看着糊满报纸的棚顶,轻轻叹气。 想我新世纪大好青年,穿越到这落魄的艰苦年代,也算是天崩开局了,但日子再难也得过,美好滴明天要靠双手去创造~ 他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知道等下还有另一场硬‘仗’要打。 中院里,气氛已经热火朝天。 连平时装聋作哑聋老太太也忍不住放声高呼。 “我不管你们谁最后能拿到周家的房子,但老太太我已经这把岁数,总不能把我赶出去,冻死在外边儿吧!” 易中海赶忙解释,“哎呦老太太,你这说的啥话,大家伙这是在商量,要拿出个最稳妥的法子。房子归谁,肯定都委屈不了咱四合院的老祖宗,大家说是吧?” “对对对,老太太您就别操心了,到啥时候,都有您住的地方,都有您吃热乎饭的地方。” “咱院子里这么多家呢,谁家还容不下一双筷子。” “……” 周卫国已经来到中院,躲在门后面静静听着,心中不禁发笑。 每到这种时候,四合院里就会出现经典的逗捧哏桥段。 乍听上去,每个人都在极尽表演之能,彰显自己正能量的态度。但细琢磨,没有一个真正表态,说要把聋老太太就接到自己家养起来的。 主打一个政治立场正确,站位精准,但不负责。 聋老太太活了一把岁数,经历过无数家长里短唾沫战的洗礼,她当然明白其中的弯弯绕。 听见众人这么多,便不再多言了,反正她占的是周家的房子,只要确保不被赶出去,其他事情与自己无关。 “好了好了”易中海看火候差不多,站起身,双手压了压,众人安静。 “二大爷说家里有三个儿子,马上结婚了需要婚房。三大爷说家里孩子闹着要分家,也需要另找地方。还有贾家也是人口多,住得紧紧巴巴。 大家都想要房子,可房子就三间,其中一间正房老太太还要住。僧多粥少,不够分啊… 之前一直是卫国离得近,照顾老太太,现在孩子走得早,那以后老太太谁来照顾。依我看不如这样,谁想住那两间房,就把老太太养起来,无非也就是洗衣做饭,帮把手的事儿。” 说完,易中海的目光在大家脸上扫过。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众人,忽然安静了。都低着头或者看向别处。 帮把手的事儿,说得轻松,你易中海也就是偶尔去送个饭罢了,其他的也没管过,谁不知道这里面乱七八糟的事儿多着呢! 周卫国在门后静静听着这一切,都快气笑了。 好家伙,你们就这么大张旗鼓研究分我周家的房子。 这是真打算吃绝户啊。 一大爷,你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咳咳——” 周卫国故意大声清了清嗓子,让众人注意到自己已经来了。 大家看见是他,满脸错愕。 这小子刚才还病恹恹躺在床板上,眼看断气,咋还能出来。 周卫国假装虚弱,扶着腰慢慢腾腾走到中间小桌旁。 易中海看这架势,赶忙起身让开,“卫国你咋起来了,你身子骨不行,快坐我这儿。” 周卫国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去,“人真齐啊,大家伙研究啥呢?” 三个大爷面面相觑,有些尴尬,总不能直接说,研究分你家房子呢。 二大爷刘海忠笑呵呵道:“是这样卫国,这不是你突然就倒下了么,你周家也没人能拿个主意,大家伙就想着商量一下,看怎么帮帮你,料理家事。” 周卫国斜睨了一眼,冷哼,“我人还没断气儿就扔在后院不管了,这是想帮我料理家事,还是想帮我料理后事啊?” 刘海忠:…… 三大爷闫阜贵文绉绉道:“卫国,前人有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这叫未雨绸缪,总得打点儿提前量不是。你的病你自己心里也有数,逃避不是办法,人不能讳疾忌医。” 周卫国白眼差点儿翻到天上去。 在这个普遍文盲的年代,闫阜贵的文化程度在四合院里算是高知了,大部分人根本没听过啥是讳疾忌医。 这厮仗着有些墨水,就开始瞎bb,周卫国自然不惯着。 “三大爷,您还真别蒙我,讳疾忌医的意思是人有病就要勇敢面对,积极找医生治疗。我可是非常愿意就医的,可没人送我去医院呐。” 闫阜贵一愣。 这太意外了,平时说话根本超不过三句就哑火的闷豆包,今天咋这么厉害,而且周卫国不是没念过书吗,他咋知道如此晦涩的成语。 两三句话怼住了两个大爷,众禽的气焰终于被压下去些。 易中海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瞥了刘海忠和闫阜贵一眼,摆出一贯谦卑又圣人的嘴脸。 “卫国啊,别怪他们,都是我这个做一大爷的考虑不周。之前你晕过去几次,到医院大夫都说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回来静养。所以今天你晕过去,我们就没急着送你去医院,一来送去了也没什么意义,二来也是不想折腾你,想让你最后这段时间过舒服些。” 老头言辞恳切,诚意满满,毫无表演痕迹。 众人都跟着连连点头。 周卫国心里嘁了下,尽管知道易中海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现在还不是和他当面闹翻的时候。 通过之前老登的铺垫,周卫国已经基本猜到了一大爷的思路。 先召开四合院大会,让大家商量,周家无主的房子究竟归谁。 根据对住在这里邻居们的了解,易中海知道必然会有很多人跳出来争,所以他在恰当的时候,祭出了法宝,也就是聋老太太。 易中海提出谁要住周卫国的房子,谁就负责继续照顾老太太,以此让所有人知难而退。 最后在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时候,他易中海再出面,勉为其难地担起这个‘苦差事’。 如此一来不仅能继续维持住他伟光正的好形象,还能理所当然霸占了周家的房产。 至于一个没儿没女的绝户,为啥还要费尽心机搞房子,周卫国猜,易中海或许也有其他打算。 一大爷和一大妈这么多年无儿无女,是因为一大妈有妇科病,而易中海其实是能功能健全的。 刚巧秦淮茹是个风韵犹存的寡妇,孩子们也一天天长大了,以后肯定非常需要房子成家。 如果易中海能帮秦淮茹解决房子这个大问题,两个人之间发生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这么多年,易中海才对贾家百般照顾…… 周卫国眯起眼看着易中海。 老登,你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易中海从没见过周卫国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心里不觉有些忐忑,“卫国,你是俺们三个大爷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家孩子一样,我可不希望咱爷们儿心里有隔阂,你有啥话就说出来。” “行。既然一大爷有这话,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周卫国端了端身子。 他特意跑到中院来撕逼,可不仅仅是为了告诉这些禽兽,老子还活得好好的,这就太便宜你们了。 从前谁吃了我的都得吐出来,占了便宜的也都得给老子还回来。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众位邻居。大家伙都知道我父母早亡,十岁起我周卫国就一个人讨生活,这么多年能走过来,全靠大家伙帮衬,我都记在心里。所以谁家有什么事,只要招呼一声,我周卫国没差过事儿吧?” 周卫国自信地扫视众人。 只怪原主实在太老实,谁家有脏活累活都爱叫上他,而从前的周卫国根本不懂拒绝。 众人纷纷点头。 周卫国继续道:“所以这些年照顾老太太,我没有任何怨言,做得怎么样,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可是最近几年,我身体实在吃不消了,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照顾不好老太太,趁着今天大家都在,这项艰巨又光荣的任务,应该换个人了。” 啊——? 众人惊愕,面面相觑。 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不想照顾聋老太太了,这小子还真有种! 易中海眉头拧成川字,“卫国啊,你说的话不假,这些年你确实辛苦,所以我们大家伙正在研究,看谁过去帮帮你合适。 后院不是还有间空房吗,回头大家伙都伸把手,帮着收拾出来。谁要是愿意照顾老太太呢,就搬过去,也给你减轻些压力。” 周家三间房,中间正房住着聋老太太,东边偏房住着周卫国。 当初聋老太太搬进去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破烂和一些周家父母的遗物堆放在西偏房了。 好家伙,易中海一句话,现在连这杂物间也不打算放过。 “一大爷你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周卫国用眼角轻蔑地吊着易中海,“我最近总做梦。我爸妈在梦里跟我说,因为家里一直住着外人,他们在地下也不得安生。就因为这个,我经常失眠,身体也就越来越虚弱了。” 让四合院三个大爷狗咬狗 外人还能有谁,明摆着说的就是聋老太太。 那边一直杵着拐棍,闭目养神的老太太,倒还稳得住,不理会众人目光,依然装聋作哑,没有反应。 易中海意识到周卫国话风不对,赶紧放技能,“卫国你啥意思?你是要把咱四合院的老祖宗扫地出门?…我都说了,你嫌累有情可原,大家伙也不会坐视不理。实在不行,我亲自搬到后院,帮你一起照顾,这样总行了吧!” 帮我照顾? 周卫国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 聋老太太跟我有个勾八关系,如果当年不是你硬把她塞给我,老子至于当了这么多年冤枉孙子嘛! 易中海发话,在四合院里向来很少有人反对,更何况,他的提议符合绝大多数人利益,就更没人反对了。 “是啊卫国,你咋能有这想法呢,太让人难以接受了。辛苦归辛苦,但你也有收获不是。过日子过的就是人气儿,周家就剩下你一个人,上无老下无小的,如果没有老太太,你那家哪还有个家的样子。” “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太太愿意住在你家,是周家的福气。说句掏心窝子话,也就是我家人多,住不开,否则我非得把老太太接到我家,供养起来不可。” “卫国,一大爷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可别不知好歹,咱们四合院向来团结,是外人羡慕不来的模范大院,可不行因为某个人的自私行为,让四合院惹上不孝敬老人的坏名声。” “……” 众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聋老太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其实,她什么都能听见。 周卫国早就看过剧情,上帝视角早已掌控一切,对眼下局势丝毫不意外。 双拳难敌四手,一张嘴也自然说不过这么多道德标兵。 他长长呼了口气,装作有些不舒服的样子,用手捂住心脏部位,然后面呈痛苦,仰靠在座位上。 “卫国你咋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用不用我背你回屋躺着?” 刘海忠离得近,假装关切。但屁股纹丝不动粘在凳子上,根本没打算抬起来。 【难受…太难受了…胸口闷得慌,看来我真活不了多久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刘海忠耳边响起。 二大爷吓一跳,仔细看过去,周卫国并没有开口呀。 这是咋回事儿,莫非我能听见他在想什么? 刘海忠稳住心神,悄悄留意其他人的反应,大家都没什么异样。 果然,只有我能听见! 【太欺负人了!我周卫国照顾聋老太太这么多年,没得到感谢,还落得一身埋怨,我到底图什么啊。…明摆着易中海想借由头搬进我周家的房子,等我死了之后,房子就成他的了。…唉,就算我知道又能怎么样,周家也没有别人,房子还能留给谁呢。】 卧槽—— 刘海忠心里激动起来。 看来这小子真是病入膏肓,活不久了。 如果他临死前,自愿把房子留给刘家,那我岂不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卫国你到底咋样!你可别吓唬二大爷,这么多年我可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啊!” 刘海忠忽然站起身,弯着腰,带着哭腔,满脸焦急。 众人都是看得一脸懵逼。 老刘的戏啥时候这么好了,偷摸培训过? 闫阜贵暗中伸出手,偷偷扯了扯刘海忠裤腿儿。意思是,你差不多得了,老易还没说完话呢,今天这事儿总得有个结果。 【世界这么大,却没有我周卫国容身之地。】 一道声音在三大爷的耳边响起。闫阜贵神情一顿,微微晃神儿。 是谁在说话? 周卫国的声音? 可他的嘴明明没有动啊。 【聋老太太霸占我家房子这么多年,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周卫国发誓,如果现在谁能站出来,替我出了这口气,我死后就把三间房子都送给他!】 闫阜贵猛然意识到,自己可以听见周卫国内心的想法。 浑身一凛,立刻好像打了鸡血。 “都让让!他二大爷,你们别围着卫国,让他透口气儿!…他三大妈,赶紧回屋把我珍藏的山参须子拿过来,给卫国吊命!…愣着干什么,人命关天,快去呀!” 平时算计到骨子里的铁公鸡,突然大方起来。三大妈瞠目,不知道老头子这是几个意思。 那偶然得到的山参须子,闫阜贵看得比命还重要,上次亲儿子闫解放重病,儿媳妇哭着过来要,闫阜贵也没舍得给,只是嘱咐儿子多喝热水。 眼瞧着二大爷三大爷突然对周卫国如此关心,简直比亲儿子还亲了。 易中海看不懂一点儿。 “卫国,既然你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我看房子的事儿还是改天再说吧。” “不行啊一大爷,现在只要一闭眼,我爸妈就给我托梦,我都不敢睡觉了。” 周卫国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房子要回来,否则以易中海的心机,已经有了防备,后面不定还会生出什么损招儿。 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今天聋老太太要是不还房子,周卫国如果有个好歹,就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刘海忠和闫阜贵也莫名其妙倒戈相向。 “腾腾腾,卫国你别着急,今天就腾房!…老易,房子本来就是周家的,人家借是情分不借是本分,于情于理都说不出个啥。” “老闫说得在理,当初老太太搬进去的时候,是因为自己的房子垮了,说好的只是暂住,等修好了还要再搬回去。…不成想,时间一晃就过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四合院里三个主事大爷,两个帮周卫国说话。 其他邻居甲乙丙丁多多少少也是有些难为情的,这么多年占了周卫国多少便宜心里有数,于是风向开始转变,没人再帮着一大爷说话了。 易中海脸色变得比猪肝还难看。 老子大风大浪这么多年,从来都是PUA别人,还是第一次被别人道德绑架! 可是周卫国提出收回自家房子,合情合理,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突破口。 万一真让聋老太太搬出来,那谁会接手这烫手山芋。 看看满院子的人,家里没儿没女,地方还有富裕的,就只有自己家。 易中海正心焦着,窝在那边一直装聋作哑的老太太,终于绷不住了。 她用木棍硿硿杵地。 “都怪我!都怪我命太长,给大家伙添麻烦了!我还是找棵树吊死算了!” 一百多斤儿的人,九十九斤反骨。 这招组合技名为倚老卖老+哭天抢地!虽然俗套,但屡试不爽。 周卫国知道聋老太太才是哥谭市的大反派,人见人恨都想揣,狗血剧的大无赖,四处碰瓷很无奈。 不管怎么说,一大把岁数在这儿摆着呢,你能把她咋的。 正为难的易中海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诚惶诚恐地小跑过去。 “哎呦老太太,您这是干啥!快坐下,别气坏了身子。谁也没说不管您!这么长时间您还不了解卫国吗,他是身子不舒服,头脑不清楚,说错话了。…卫国,你快给老太太赔个不是呀。” 赔不是? 老子赔你mmp! 看谁演得过谁。周卫国皱起眉头,做痛苦状,那样子简直我见犹怜,谁看了谁跟着喘不上气儿。 打太极的奥义是无招胜有招,现在一大爷拿老太太说事儿,自己怎么回应都讨不到便宜。 周卫国索性闭上眼睛不吭声了,咱也装把聋老太太,反正自然会有其他人替自己出头。 果然,刘海忠跳将出来,“老易,你就别为难孩子了,你看卫国都难成啥样了。” 闫阜贵:“是啊一大爷,老话讲了,忠孝不能两全,卫国他爸妈不让外人住周家的房子,也不能怪卫国。老周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万一有个闪失,外人会怎么说咱院。会不会说咱以多欺少,昧良心吃人家绝户。” 易中海恨得直咬牙。 三个大爷从来都是同气连枝的,今天刘海忠和闫阜贵是吃错药了么,怎么竟跟我唱对台戏。 都没见你们对亲儿子这么好过! “我说你们咋都冲我来了,我说这些,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吗。我是没孩子,但老刘老闫,你们都各有三个儿子,我就问你们,等你们老了,儿子突然不管你们了,你们是啥心情?” 闫阜贵:“一大爷,事儿可不是这么比的,卫国跟老太太虽然亲,但毕竟不是亲孙子,按理说人家没有赡养义务。再说了,就算是亲孙子,孩子长大了,不也得分家各过各的么,你看我和老刘,平常也是自己顾自己,哪有绑着孩子的道理。古人有云……” “得得得,你别云了,我知道我说不过你。” 易中海算看明白,今天刘海忠和闫阜贵是死心塌地的要帮周卫国了。 聋老太太端坐在那儿,又不吭声。 这货一向是,只要能维持住自己的利益,才不会管别人死与活。 眼看这么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一大爷有点儿后悔了。 本来全院大会可以等到晚上,等何雨柱和许大茂他们下班了,回来再开的。 但易中海留个心眼儿,想着研究的是分周家房子,如果许大茂也在,没准也要跟着瞎掺和,于是就把会议提前在上班时间。 可是不想,周卫国今天一反常态,一百多斤儿的人,九十九斤反骨。 二大爷和三大爷也莫名其妙地反水,真是哔了狗。 唉,如果傻柱在场就好了,周卫国还敢不听他师父的?那不得当场挨几个大耳雷子! “行吧……” 易中海终于妥协了,“既然是这样,就委屈老太太从卫国爸妈的房子里搬出来,反正还有地方,就换到西边偏房。” 周卫国心中冷哼,要饭的还嫌馊,占便宜你还觉得委屈,那老子肯定不能让你一点儿啊。 “恐怕不行啊一大爷,地方不够用。” 易中海一愣,“不是有三间房吗,地方怎么不够用?难道你连偏房都不让老太太住!卫国,我得说你两句了,年纪轻轻的,做人可不能这样啊,你让邻居们往后怎么看你!” “一大爷,我也是没办法。是我爸妈,他们非要搬回来住,空房子我打算供二老的牌位了。” “即便这样也还剩一间房呢,你当我不识数?” “我爸妈最近闹别扭,梦里他们特意叮嘱我,不能住在一个房里,所以牌位要一屋放一个。…唉,你说这都什么事儿,我就羡慕一大爷和一大妈,没儿没女的,两口子感情还一直那么稳定,你们才是全院儿的楷模。” 周卫国满脸诚恳,顺便阴阳一波易中海是没儿没女的绝户。 一大爷只感觉胸口一阵绞痛,血压直逼德国高速。 这小王八犊子,老子忌讳什么他专挑什么说! 到这里周卫国并没打算收手,继续道:“说到仁义,这院子里咱一大爷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就冲他对老太太的孝敬,咱们把老太太交到一大爷家里,那绝对可以放心啊,大家伙说对不对?”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继而频频点头认同。 这招捧杀打得易中海猝不及防。 什么情况,怎么就把聋老太太塞给我了。 一大妈在旁边急得直跺脚,平常送个吃食也就算了,真把聋老太太接家来养活,以后的日子难以想象。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好好好,大家先安静,首先我要感谢大家的信任,我先表个态,我们两口子是很愿意照顾老太太的。…但话说回来,我们两口子岁数也不小了,身子骨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就怕真把老太太接到家里,哪个不小心出了岔子,我们也担待不起。依我看呐,还是年轻人离得近些,更为妥帖。” 易中海已经看出今天的周卫国不对劲,难以对付。 他眼珠一转,“我看不如这样吧,老太太平时,除了跟卫国,就顶数跟傻柱最亲近。既然卫国身体不好,就先让老太太搬到傻柱那儿去,正好何雨水不在家,现成的房子空着。” 这个提议好。符合了在场所有人的利益,谁都不惹麻烦。 直接获得四合院第189次大会全票通过。 人群散了。 周卫国今天要回了自己家的房子,也赶走了让人厌恶的狗皮膏药,心情很好,口中不自觉哼起小曲。 他经过聋老太太身边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侧脸一看,聋老太太正用绿豆大的眼睛盯着自己,目光中满是怨毒。 嘁 知道她在想什么。升米恩斗米仇。 有的人便宜占惯了,就自以为那是她理所应得的,哪天占不到便宜,就会忘记之前所有的好,剩下的全是仇恨。 职场如战场,老子上兵伐谋。 房子要回来了。 凭这三间房,放几十年之后还不卖他一个小目标,可是在六十年代,周卫国却没办法凭借这些躺平。 系统?系统你在吗?开局签到? 【没有。】 完成任务奖励? 【没有。】 多子多福,天道酬勤,诸天垂钓? 【别磨叽了,啥也没有。】 靠! 作为穿越者,我只不过想当个身体健康、美女环绕的高富帅,快快乐乐混完这辈子,这要求很过分吗。 周卫国彻底放弃了幻想,极不情愿地从被窝爬出来。 天儿越来越冷了,可自己家穷得连煤都买不起,再不想想办法搞钱,就真要冻死在房子里。 于是还没等到第三天,周卫国便待不住,开始上班。 在轧钢厂好歹暖和,还能偷摸混点儿好吃的,比在家干呆着强。 改革初期的国营大厂就像个独立的小社会,人数很多,很多人家一家几口人都在一个单位上班。 到了饭点儿,轧钢厂的后厨异常热闹,忙得热火朝天。 掀开满是油渍的布帘门,就是一个宽敞的大厨房,中间垒着好几个灶台,都在蹭蹭冒火。 傻柱在专心忙乎着手上的菜,随着一声吆喝,大勺端起来,又是一道爆炒腰花出锅。 “菜得嘞,装盘儿。……我特么说菜得了!马华!人又死哪去了?!” 这马华乖是乖,就是有点儿呆。 傻柱有心栽培,可这个徒弟实在太木了,怎么也带不出来。 何大厨刚要发火,一个擦得锃光瓦亮的白瓷盘推到眼前。 “师傅您快别这么举着,大勺太沉,端久了容易伤手腕子。” 何雨柱诧异抬起眼,看见竟然是另一个更看不上的徒弟,周卫国。 这小子,今天到底是机灵一回。 何雨柱微微点下头,把大勺里的菜倒进盘子里。 这时候,那边还在切土豆的马华才诚惶诚恐地小跑过来。 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检讨,“对不起师父,我没听见,一忙乎就给这边忘了。下回我要是送盘不及时,您就先把锅放下,回头我来弄。” 何雨柱听见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作,周卫国嘴快地先把话接了过去。 “这不行啊,马华,咱师父以前教过,炒菜的味道都在刚出锅那会儿,如果不及时走菜,锅气散了,这菜的味道也就不是那个了。” “对对对,我咋又忘了。哎?卫国,可以啊,在家休息几天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马华心思单纯,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师弟企图抢自己首席弟子的位子,已经不是从前的周老闷了。他端起菜,出去找刘岚走菜。 得了闲工夫,何雨柱擦擦手,依靠在台子上,上下打量着周卫国。 这个徒弟人倒是老实,可惜又笨又不开窍,未来难成大器,所以何雨柱从来没拿正眼瞧过周卫国。 但今天周卫国的表现却有些反常,让他这个做师傅的有些刮目相看。 “卫国,最近身体恢复怎么样,瞧你这精气神儿,看着可比从前强多了。” “主要是托师傅的福。不知道咋的,我早上睁开眼睛,一想到又能在后厨跟着您学手艺,就浑身充满干劲儿!…师父,有个事儿我一直想找机会跟您解释一下,就是聋老太太……”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雨柱被周卫国前面几句话哄得很受用。 他一摆手,敞亮开来,“老太太是四合院大伙的老太太,你照顾那么多年,也该换个人伺候了。如果说别的,倒显得我何雨柱心眼小。” 周卫国摆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段时间您都不怎么和我说话,我还以为是因为这事儿呢。” 其实 就是因为这事儿! 周卫国把聋老太太扫地出门,易中海又不想接手,于是一大爷换了个人欺负。 他知道这院子里就傻柱最要脸面,肯定不会拒绝,就又把聋老太太硬安排到何雨水的房间暂住。 傻柱一向以大讲究自居,当然不会反对,但他心里其实是有想法的。 特别是周卫国居然不提前跟他这个师傅商量,这不明摆着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么。 周卫国重新回来上班,傻柱本打算找个由头,敲打敲打这个徒弟。但没想到,周卫国和从前判若两人,样样事情落实得有板有眼,根本找不到一点儿借口。 何雨柱无奈,只能使用最无能的方法,冷暴力。 现在周卫国跑到自己跟前,直接把这件事挑明了,如果再继续冷落孤立他,反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何雨柱佯装大度地拍了拍周卫国肩膀,“你身体不好,师傅特意关照你,就没给你安排多少活儿。…行,既然这样的话,从现在起你就接替马华,在我身边儿打个下手。” 周卫国自然满口答应。 这就是他的目的,别看只是在大厨身边递个勺子装个菜,偶尔帮着炒两下。 但这可是近距离理论学习加实操的好机会,用不了多久,傻柱的厨艺和独家秘方,周卫国就都能学到手。 等到翅膀硬了,老子干什么不行! 何雨柱也是嫌弃马华太木,不好用。于是这件事很顺利促成。 “小子!偷公家的酱油!” 何雨柱突然大喝一声。 众人循声看过去,放调料的柜子跟前,一个小身板儿正鬼鬼祟祟往自己的塑料瓶里倒着什么。 能大白天来这儿做这种事的,当然是棒梗。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碍于何雨柱的面子,所有人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棒梗抬头,不屑地瞥了何雨柱一眼。傻柱子,我就偷了,你能把我咋样。 “嘿,你小子被抓到还不跑!” 毕竟后厨人多眼杂,棒梗这么明晃晃地造次,傻柱脸上也感觉挂不住,他随手拿起擀面杖,扔了过去。 这时,棒梗忽然注意到站在傻柱身边的周卫国,也在笑眯眯看着自己。突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连忙惊慌地跑了。 何雨柱还以为是自己把孩子吓跑的,哈哈傻笑。 “哎呦!这他妈谁扔的!” 傻柱没注意,扔出去的擀面杖,不偏不倚恰巧砸在刚进门的许大茂身上。 打得偏分男头型都凌乱了。 “何雨柱!又是你!你找死是不是!” 傻柱看见许大茂,笑得更欢了,“哈哈哈,许大茂你说你是不是欠打,我扔秦寡妇的儿子,谁让你有前门不走你走后门。咋的,你也想偷东西啊。” 周卫国在旁边拿起一把花生看戏。 之前都是在电视上看,现在身处其中,效果比6D影院还真实。 感觉也太特么爽了。 你要这么玩,那老子可有些兴奋了呢。 “你说谁偷东西,别门缝里看人,老子不稀罕你那仨瓜俩枣的。” “饭点儿都过去了,不偷东西你跑过来干啥?” “大锅饭过去了,不是还有小灶么~”许大茂得意地一仰头,甩了甩额前几戳毛,他就等着傻柱问这句话呢。 何雨柱嗤笑,“别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厂长就是真找你,无非也就放个小电影,你还能干啥。” “放电影怎么了,我好歹能上桌跟领导喝杯酒,你能么?” “瞧你那损样儿,专门过来给老子添堵的是吧。” 傻柱案板上的生菜叶子扔过去,“许大茂你当心着点儿,我给菜里下泻药了。” “不怕,老子带着纸呢。” 许大茂装完逼,随即撤离。 两个冤家耍宝惹来后厨其他人一阵哄笑,只有周卫国陷入沉思。 他知道,今天这个小插曲是后面一切大浪潮的开始。 曾厂长专程请许大茂吃小灶,是因为要让他去某个大领导家里,放一场电影。这顿饭代表着厂长对这次活动的足够重视。 周卫国也知道,这次曾厂长带的人,除了许大茂还有何雨柱。 而许大茂因为嘴贱,惹得大领导不满,被赶出家门。 反倒是闷头做饭的傻柱,因为这次接触,博得了大领导的赏识,从而在今后很多事上,都得到了莫大的助力。 周卫国琢磨着,以自己对四合院世界的了解,这个大领导就是全体人物目前能接触到,最高层的人物了。 傻柱这份气运,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截胡! “师傅。” 看何雨柱要下班了,周卫国凑过去,笑呵呵把两个装好的铁饭盒放在师傅手上。 “这是今天剩下的菜,扔了也是浪费,您拿回家吧,辛苦一天回去就别开火了。” 何雨柱一愣,就算没人送过来,他自己也会装菜,反正这后厨他最大,也没人敢管。 可是被人捧着的感觉实在太奇妙了,心里怎么就这么舒服,难怪大家都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呢。 这还没完,周卫国又往前贴了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知道您喜欢吃炒肝儿,我今天得空练手,自己炒了一盘,也顺手装饭盒里了,您给品鉴一下。” 卧槽? 这徒弟也太懂事儿了,傻柱高兴地咧开嘴,根本装不住一点儿。 “行,卫国,好好干!我看你以后指定行!” 周卫国赶紧趁热打铁,“师傅,我太想进步了,以后有啥活儿,比如出去给谁做个饭啥的,您也带上我呗。” 何雨柱根本不知道周卫国什么意思,平时偶尔也有出去做饭的时候,无非就是那个厂领导需要帮忙,拿傻柱的手艺撑撑门面。 这种活儿没报酬,吃力不讨好,怎么还有人上赶着往前凑呢。 何雨柱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没问题,你这么孝敬,有好事师傅肯定关照你。” “傻柱,出来一下,厂长叫你。” 这时厂里吴秘书忽然来到后厨,叫何雨柱去一趟。 傻柱便放下东西,跟着走出去。 周卫国知道,肯定是厂长要跟他交代去大领导家的事儿了,就没离开,在这里原地等着消息。 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何雨柱回来了,看见周卫国还在,有些奇怪。 “你咋还没下班?” “等您呢。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回去也没啥事干,看您这儿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周卫国乐呵呵看着何雨柱。之前已经说好了,有外出的活儿要带上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可不成想,何雨柱神情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脸上冷冷道,“我这儿没什么事儿,下班了赶紧回吧。” 说完,拎起盒饭,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卫国微微诧异,合着老子刚才的准备工作都白费了是吧。 好么,从今往后,谁再以为傻柱是傻,谁才是真的傻。 这货很明显也感觉到了,去大领导家做饭是不可多得的机缘,完全不想分给别人,所以他一定不会带任何人一起去,更别说同样会做饭的自己了。 呵,小小的后厨,大大的江湖啊。 周卫国眯起眼,有意思,你要这么玩,那老子可有些兴奋了呢。 去大领导家做饭,何雨柱必然会使出看家本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还好,小爷留了后手~ 等何雨柱走后,周卫国来到厂里卫生间门口。 咚咚咚 “谁啊!里面儿有人!” 蹲坑里传来许大茂不耐烦的声音。 “大茂哥,是我,卫国。” “是你小子。干啥,要聊天也不用挑这种地方吧,不嫌味儿大?” “我担心你,过来瞅瞅。行,既然你没事儿,我就走了。” “……等会儿!” 许大茂突然听出不对劲儿,“周卫国你什么意思?你咋知道我有事儿?” 周卫国用手捂着口鼻,一方面嫌臭,一方面怕自己憋不住笑。 是我偷偷下的泻药,我当然知道了。 “大茂哥,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之前做饭的时候,我看我师父不小心放错了一把调料,就担心你们吃了会不舒服。过来一看,你果然在这儿蹲着呢。对了,各位领导们没啥事儿吧?” 许大茂神情一凛,娘的,我说肚子咋这么疼,原来是傻柱! 领导们顿顿吃小灶,一般动不了几筷子,所以受影响也没那么大。 许大茂好不容易上次桌,那叫一个敞开了吃,自然也就中毒深些。 他恨得手里的纸都攥烂了。 周卫国知道,以许大茂和何雨柱的过节,知道了这种事儿,绝不可能不去告状。 果然,第二天早上,曾厂长一脸黑线地亲自来到了后厨。 他身后还跟着厂里好几个领导和保卫科的同事。 何雨柱见这架势有点儿发怵,寻思着,我不就是偷拿点儿剩菜,不至于的吧。 “厂长,您这是干啥?是后厨有啥问题了?” 曾厂长脸色铁青。 他昨天吃的不多,但肚子也隐隐觉得不对劲,回家之后,也窜了三次,一晚上没睡好。 偶尔闹肚子倒是没什么,但听见许大茂说,是因为傻柱放错了调料,曾厂长勃然大怒。 自己吃坏了事小,如果到了大领导家里,不小心闹出什么事,那自己的政治前途可就全毁了! “没事,就是进行一次例行卫生检查。何雨柱同志,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咱们后厨是保障厂子生产的大后方,重中之重,你可别不当回事儿啊。” “那,那是当然。” 何雨柱嘴上应承着,心里一团雾水。 秦淮茹,你给哪个老爷们洗裤衩呢! 【说得轻巧,厨子炒菜忙乎起来,谁能顾上那么多。再小心也没有让人看着管用。】 一道声音忽然在曾厂长耳边响起。 这模糊朦胧的动静,搞得曾厂长有些恍惚,难不成是昨晚没睡好,幻听了? 不过,这倒真是个好办法。 曾厂长只当这是来自他自己智慧头脑的突发灵感,目光在后厨众人脸上一个个扫过。 昨天听许大茂说,是周卫国诚实勇敢地揭露了何雨柱的错误,而且这个同志在厂里也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应该是把握的。 曾厂长打定主意,随后把傻柱叫出来,直接命令,去大领导家里,要带着周卫国一起去帮忙。 不等何雨柱问为什么,曾厂长已经板着脸拂袖而去。 何雨柱再次回到后厨,看周卫国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他再傻也猜得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曾厂才会做这样的安排。保不齐是这小子背后捅鼓了什么。 而周卫国只当作全然不知,依旧笑呵呵装着糊涂。没有证据,傻柱暂时应该还反应不过来,而周卫国在没学到真手艺之前,也是不会跟何雨柱翻脸的。 但老子的脾气,也是根本吃不了一点儿亏滴。 周卫国嘴角微不可查地翘起,来而不往非礼也,何雨柱你既然耍心眼儿,那也别怪我不阳光了。 熟悉四合院剧情的他,立刻生出主意。 …… “棒梗,站住。” 在四合院前,周卫国把棒梗叫住。 棒梗小身子立刻像触电一样顶在原地,颤颤巍巍回过头,挤出一丝笑容,“周叔,您有事儿啊?” “叫你当然有事儿。去,今天给我弄只鸡回来,我馋了。” 棒梗内心崩溃。 自从那天偷粮票被抓后,傻柱带回来的盒饭,我娘都偷偷送到你屋里,我们全家只能啃馍馍吃咸菜,我去哪儿给你弄鸡吃啊! “叔,我真没钱。” “我没让你买。给你指条道儿,许大茂家新弄回来几只肥鸡,你去给我弄一只。” “你让我去偷?” “收起你人畜无害的小表情包,这不正对你专业么。弄回来给我两个鸡腿就行,剩下的留给你。…放心去做,这事儿保证最后怪不到你头上,我说的。” “那行!” 听见有好处还不用负责任,棒梗立刻就精神了。 有黄皮大仙保佑,这也算奉旨偷鸡,心里巴适得很。 周卫国自然知道,棒梗偷鸡后剧情会怎么发展,有舔狗上赶着背锅呢,咱也不算骗孩子。 棒梗果然很专业,许大茂家里最肥的一只大公鸡,连动静都没有,就被他弄了出来。 他不敢拿回家,很熟练地糊上泥巴,堆火,上架,撒盐,香喷喷的叫花鸡就成了。 棒梗不敢耍花样,两个鸡腿完完整整地给周卫国送了去,然后带着贾当和槐花两个妹妹,躲在水泥管道里偷吃。 在这个年代,能来上这么一口,简直要香迷糊了。 “感谢黄皮大仙指点迷津,我棒梗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孝敬您老人家……” 棒梗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十分虔诚地嘴上嘟囔着什么。 小当问,“哥,你嘀咕啥呢?” “没啥,快吃吧。” “哥,这鸡也是傻叔送给咱的吗?” “就他?傻柱哪有这本事,别问了,抓紧吃。” 小哥仨正啃得满嘴流油,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小子,在哪儿弄的鸡?咋不拿过来让叔给你做,这么好材料糟践了。” 棒梗吓一跳,随即发现来人是傻柱,又放心下来,满不在乎道:“管得着么,你是我什么人?还真拿自己当我爹了。” 热脸贴冷屁股,上赶着讨个没趣。 何雨柱有些尴尬,悻悻地走了。 临离开,他又悄悄回头扫了眼棒梗手里的鸡。 可真肥啊,这好东西市面上都不好找…… 傻柱心里就有数了。都在一个大院住着,谁家有什么东西,其他人都看在眼里。 许大茂前几天下乡放电影,完事公社送了他两只肥鸡。就这事儿,许大茂当时还特意在何雨柱面前显摆过。 傻柱基本可以确定,棒梗这鸡就是偷许大茂家的。 他脑筋稍微转了转,心中一喜。 最近秦淮茹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就是送盒饭也没从前的热乎劲儿了,正愁找不到办法去舔,机会就来了。 何雨柱哼着小曲儿,背着手,走进四合院。 在正院的穿堂路前面,有个公用的磨石水槽子,这年代家家还没有洗衣机,女人们洗衣服,全要拿到这里来弄。 秦淮茹穿着蓝色小碎花薄棉袄,头上竖着双马尾,正在洗东西。 阳光下,映着熟妇额头的汗珠晶莹剔透。 她不时用白皙的手,擦擦鹅蛋脸。举手投足,提腰摆胯间,有意无意透露出这个年纪女人独有的风韵。 何雨柱看得愣住,不禁停下脚步仔细观赏,馋得直干咽唾沫。 此情此景本该吟诗一首,譬如美人卷珠帘,出落下凡尘,我心归卿念,双燕盼成眠。 可是无奈胸无点墨没文化,何雨柱憋了半天,内心真实的想法是,卧槽,秦寡妇太骚气了,我这辈子一定要弄到自家炕头上好好稀罕。 秦淮茹抬头,看见傻愣在那儿的傻柱,也注意到他炽热的目光。 难为情地稍微整理下衣领,“傻柱回来了,有啥脏衣服么,拿过来,姐给你一起洗了。” 虽然口气平平,但何雨柱心中狂喜,肯给洗衣服,就说明两个人的关系比旁人近。 傻柱乐呵呵走到近前,就要贫几句嘴,忽然眼角看见,秦淮茹手里洗的东西好像是个男人的大裤衩。 这贴身的东西肯定不是自己的,那是…… 何雨柱眼前一黑。 “秦淮茹,你给谁洗东西呢!?” 秦淮茹反应过来,赶忙把周卫国的裤衩按在水盆里。“傻柱你出息了,敢跟我喊上了。” “甭说没用的,你洗的是不是老爷们儿裤衩?” 秦淮茹心里微微发慌,以贾家的情况,现在可千万不能失去何雨柱这舔狗的帮助,否则日子就真过不下去了。 寡妇急中生智,头脑风暴启动,把手里的搓衣板一摔,带着哭腔道:“是老爷们裤衩,就是我家死鬼贾东旭留下的,怎么了!” 傻柱为了睡寡妇,也是拼了。 何雨柱一下懵了,“贾东旭的裤衩?…那,那人都没多少年了,你咋还,还……” 秦寡妇眼泪一下飚出来,“你当我愿意用呢!我家穷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吗!我不捡旧东西用,日子怎么过,难不成让我里面光着! 喊,你接着喊,让这大院里所有人都知道,我秦淮茹穷得穿亡夫的裤衩,都笑话我,就合了你的意了! 呜呜呜呜……” 何雨柱脸上一下红到耳根,不知所措。 秦淮茹这个说法根本没法验证真假,你还能扒寡妇裤子看看吗。 加上逼真的表演,傻柱只能相信是真的。 “姐姐姐,你别哭。这儿不是除了咱俩没别人嘛,没人听见。你再哭真把人招来了,人还以为我把你咋样了呢。” “傻柱你说这话丧良心。”秦淮茹红着眼睛一挑眉,“我平时少给你洗衣服了?我都不怕别人背后对咱俩说三道四,你倒好,今天上赶着欺负起我来了。 ……我告诉你,以后咱俩各走各的,谁也别耽误谁了!” 这招叫反客为主+欲擒故纵。 何雨柱哪里顶得过这连环计,直接吃满伤害,卑微地连连求饶。 “我的好姐姐诶,你咋还生气呢,刚才都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你看这是啥~”傻柱拿出了盒饭,贱兮兮呈上去,“地三鲜和软炸里脊肉,还热乎着呢,赶紧拿回去吃吧。” 秦淮茹看火候差不多了,也见好就收,不客气地伸手接了过来。 可脸上却并没见多开心。 这菜确实是好东西,傻柱的手艺也没得说,只是听见报菜名,秦寡妇的肚子就咕噜叫了。 可她知道,就是再美味,也进不了自己的口,回头还得乖乖拿去给周卫国上供。 何雨柱注意到秦淮茹的淡漠,心里也犯嘀咕。 近些日子是咋了,我可是竟换着花样往回拿菜,怎么还是不能博得美人一笑呢。 看来总靠这一招不行,还得用其他办法。 何雨柱凑到秦淮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姐,我刚才回来,在那边儿看见棒梗,带着小当和槐花吃鸡呢。” “净扯淡,棒梗兜里哪有钱,哪来的鸡吃。” “不信是吧,你等着看吧,很快就有动静了。” 说完,何雨柱胸有成竹地背着手,向自己屋走去。 他要提前做些准备。等许大茂炸锅闹大了,好出面当英雄,拯救棒梗于危难。就不信了,这样还打动不了秦淮茹。 又过了会儿,许大茂也下班回来了。 他拎着皮包,迫不及待掀开自家门帘子。这几天厂子事情多,今天总算下班回来早些。 许大茂惦记大公鸡很久了,俗话说,闻鸡起舞。听说男人吃了这东西,火力很旺。 他今天打算把大公鸡炖了,再来上一瓶白酒,趁着满血满蓝,好好捅一宿娄子。 “小娥,小娥,快快快!” “哎呀——干什么火急火燎的。” “快去把那只大公鸡给我做了,我有预感,今天办事儿,保不齐你就能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俩人结婚这么多年都没要上孩子,一直是这两口子的心结,邻居们已经在背后说,他俩就是第二对儿一大爷和一大妈了。 甭管有没有性趣,娄晓娥还是听话地走出去抓鸡。 可是到外面鸡笼子一看,只剩下那只留着下下蛋的老母鸡,雄壮的大公鸡不见了! “大茂你快出来,有人偷咱家鸡。” “什么!” 许大茂火冒三丈,出来一看,果然,鸡笼子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我的无敌壮阳神器丢了。 哇呀呀呀呀! 许大茂捶胸顿足。 这哪是偷我的鸡,这是把我未来的大胖儿子偷走了呀! “麻辣隔壁!是谁偷了老子的鸡,够胆给老子站出来!” 隔着一个穿堂,秦淮茹就听见许大茂在大喊。 她心里一沉,心想坏了,还真让傻柱说中,棒梗吃的鸡是偷许大茂家的。 怕事情闹大,赶紧放下手上活儿,向后院跑过去。 到了后院,却诧异看见许大茂两口子,正站在傻柱家门前大吵大闹。 许大茂丢了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是不是何雨柱搞的鬼。 他怒气冲冲来到傻柱家,迎面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再定睛一瞧,锅里咕嘟嘟炖着的,正是鸡肉。 如此一来,许大茂就认定了,自家大公鸡就是何雨柱偷走的。 何雨柱心里打定了注意,提前准备只鸡炖上,就是故意让许大茂看见的,这样一来自己替棒梗背锅,如此大的人情,总该打动秦淮茹了吧。 心扉为我打开,腿也得为我分开。 主角还没到,何雨柱心机地扒拉着锅里的鸡,不否认也不承认。 许大茂见傻柱不说话,权当他是默认了,抄起扒灰的炉钩子就要干架。 其实他自知不敌,但娄晓娥也在旁边看着,许大茂必须展示男人的一面,总不能床上床下都不行吧。 “许大茂你干啥!把铁钩子放下!” 关键时刻,秦淮茹冲了进来,一把夺下许大茂的武器。 许大茂几乎没有挣扎就松了手,见好就收。 “蛾子你来得正好,你给我们评评理,傻柱他偷我们家的大公鸡,还敞着门炖着吃,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秦淮茹看看何雨柱锅里的鸡,心里犯嘀咕,不是说鸡是棒梗偷的么,咋傻柱屋里头还有一只。 难不成他是故意要替棒梗顶包? 想到这儿,秦寡妇心里有丝丝感动。 “许大茂,不管因为什么,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也不能打人,咱四合院不是有三个大爷吗,让他们召集大伙开会,看看究竟谁对谁错。” “行!”许大茂指着笑嘻嘻的何雨柱,“就这么办。人赃并获,我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娄晓娥和秦淮茹便分头去通知邻里了。 秦淮茹主动去后院通知周卫国,顺便还可以偷偷把今天的盒饭给送过去。 来到门外,看见周卫国家房门紧闭着。 秦淮茹有些奇怪,他和许大茂家都在后院住着,外面这么大声,周卫国咋在屋里待这么稳当。 “卫国?卫国在家吗?……姐进来了哈。” 秦淮茹推门而入。出现在眼中的画面让她愣在当场。 反套路挖坑何雨柱,你就说我机不机智吧! 只见周卫国大大咧咧坐在桌前,手里拿着肥腻的鸡腿,啃得满嘴流油。 秦寡妇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内心抓狂,卫国,能不能让姐也来上一口,姐受不了了…… “姐,你咋过来了?” 周卫国嘬了嘬手指,当着女人的面,咽下最后一口肉,把骨头扔在桌上。 秦淮茹回过神儿来,抬了抬手,“这不,给你送盒饭来了……你都吃上了哈……” 周卫国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姐,你看你,开玩笑咋还当真呢,都给我送这么多天盒饭,怪不好意思的,以后别送了。你拿回去自己吃吧,我吃饱了。” 秦淮茹暗暗咬了咬后槽牙。 爹了个der! 有这么开玩笑的么,十多天不见荤腥,老娘罩杯都掉档儿了。 等等! 秦淮茹反应过来,这小子哪来的鸡腿,这又是什么情况? “卫国啊,姐能不能多问一句,你这鸡……?” “哦,这鸡是许大茂家那只大公鸡。” 这个男人就这么水灵灵的承认了。 秦淮茹呆愣不知所措,完全搞不懂状况,怎么一只鸡,能同时伺候棒梗傻柱和周卫国三个男人呢,太不科学了。 这时一个神秘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我师父偷了许大茂家的鸡,如果被大家知道,他的名声就毁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锅我周卫国替他背了!】 不出周卫国所料,四合院里就没一个实诚人,每个认为自己能听见他心声的人,都不会说出来。 秦淮茹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已经惊涛骇浪。 傻柱这王八蛋,还真是你偷了东西。 偷就偷呗,还栽赃我家棒梗,连孩子也欺负,你算个什么东西。 诶?话说回来,这周卫国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呢,这么看,其实他比傻柱可靠。而且他还有三间房…… 秦淮茹态度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盈盈又把盒饭放在桌上,“今天有软炸里脊,还是你吃吧。哦对了,姐给你透个信儿,一会儿要在正院开会,许大茂因为鸡丢了,正闹呢。…卫国,以后有啥事儿跟姐说,姐都帮你。” 这小寡妇的热乎劲儿,还真让人有点儿心痒痒。 但周卫国顶住了,知道男人如果管不住下面的头,就走不长远。 在自身没有过硬的本事之前,不能为了个娘们儿得罪何雨柱。 当他吃饱喝足来到正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比过年还热闹。 三个大爷像桃园三结义似的端坐中央,许大茂两口子满脸愁容,何雨柱则满不在乎踢着脚边儿的石头。 见人到齐了,易中海开场。 “今天把大家伙召集过来,就一个事儿。许大茂家的鸡丢了,然后在傻柱家里发现了一锅做熟的鸡。…傻柱你说,是不是你偷了许大茂的鸡?” “不是——”何雨柱一昂头,“这鸡我捡的,就算是许大茂家那只,也不能算偷,谁让他自己关不住,跑出来了。” 何雨柱打定了主意,今天既要让秦寡妇领自己的情,也不能输得太难看。否则许大茂以后肯定蹬鼻子上脸,到处造自己的谣。 众人听得明白,傻柱这话就是有松口,不用接着问了,肯定就是许大茂的鸡。 这时,周卫国突然从后面挤出来,站在中间,大声道:“不用查了,许大茂家的鸡是我偷了吃的,跟我师父没关系!” 啊——?你——?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个插曲。 根本没人怀疑你,你站出来干什么。 而且,偷东西这么耻辱的事儿,你周卫国咋喊出了被授勋的气势?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吭声。 刘海忠试探性地问:“卫国,你是没休息好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男人大丈夫敢作敢当,这鸡就是我吃的,与旁人无干!” 好么,偷个鸡偷得义薄云天。 【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师父难堪,虽然事儿是他做的,但看在多年师徒情分上,我就替他扛了。否则事情传出去,让师父在轧钢厂还怎么做人,在后厨还怎么立威!】 这道心声,除了何雨柱,在场有一位算一位,全都隐隐约约的听见了。 众皆愕然,但没人说出来。 周卫国知道,就好像那些传销大师给人洗脑,下面坐着的未必都是傻子,但越是在人多的公开场合,越是没人愿意当出头鸟。 三个管事儿大爷里,刘海忠和闫阜贵似是已经习惯了,不为所动。 只有易中海,虽然感觉事有蹊跷,但谨慎地也选择了沉默,万一只有自己能听见,说出来岂不会让人误以为自己精神有毛病。 没人说话,但所有人都一副‘原来如此’的奇怪表情。 大家伙看着周卫国的眼神愈发暧昧了。 易中海平日跟傻柱走得最近,还指望傻柱以后给他养老呢,自然站在何雨柱那边,不会点破‘事实’。 “咳咳…我说两句。大家伙都知道卫国身子骨虚,日子过得也不富裕,我想,他可能是一时脑子犯糊涂,才做了这件事儿。这样吧,许大茂家的鸡就算我的,我出钱买了。” “别别别。”许大茂赶紧摆手。他是冲着傻柱怨气才大,现在这情况如果要了一大爷的钱,反倒让邻居们讲究自己小气了。 而且上次多亏了周卫国,他才抓到傻柱的把柄。一只鸡,就当感谢了。 “不就是一只鸡么,我许大茂又不差这点儿。而且我相信卫国兄弟的人品,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不一定呢!”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瞥着傻柱,众人纷纷点点头,默默支持。 都在心里想,何雨柱平时给人感觉挺实在的,怎么这种事儿还让徒弟背锅,伪君子,啐! 全场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反而是当事人何雨柱。 他对邻居们的真实想法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这从头到尾都是周卫国给他设的圈套。其实,是他给周卫国偷鸡背了锅! 这件事被周卫国往身上一揽,便不了了之了。 众人散去,只剩下何雨柱没动地方。 “周卫国你等会儿。” “咋了师父,还有事?” “许大茂家的鸡…真是你吃的?” 周卫国四下看看,装作很谨慎的样子,压低声音,“师父,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为难。我怕万一这事儿传到厂子里,对您的名声不好。” “胡闹么这不是,那你的名声呢,就不要了?” “我一个无足轻重打杂的,要名声干啥。为了师父,值!” “你小子……” 傻柱被周卫国可以在奥斯卡提名的演技征服了。 眼圈儿甚至有些红润。 “卫国,以后你就是我何雨柱亲弟弟,我要把看家本事全教给你,你以后肯定不是什么无足轻重打杂的!”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会说话的人有多厉害。 摘掉了封印在洞口的白莲花,周卫国回到自己屋里,长长抻了个懒腰——‘终于,上当了——’ 如果何雨柱故意藏心眼儿,周卫国就永远都学不到真东西,就是见天儿跟在屁股后面,也学不会掌握火候和关键调料的用量。 还有名头响当当的正宗谭家菜。傻柱就是凭借这压箱底的手艺,才稳稳坐住了轧钢厂首席大厨的宝座。而这些,都是需要傻柱真心想教,才会露出来的。 转天,就来到关键的日子。 曾厂长专门派个车来到四合院,接傻柱和周卫国去大领导家做饭。 为了这次机缘,周卫国算计半宿,光衣服就换了七八套。可无奈,原主实在没什么像样的装扮,挑来挑去都是些破烂。 周卫国一想,索性把在厂里上班的工作服洗干净,板板正正穿在身上。 车子七拐八转的,终于来到大领导家门前。 独门独栋,淡黄色的二层小楼,不用细看,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物能住的。 周卫国下了车,看见许大茂早就到了。可是他没敢进去,而是獐头鼠目地探头往里面偷看着。 里面一个戴着眼镜,身穿中山装的年轻人走出来。 “你们是轧钢厂的吧,曾厂长已经到了,你们跟我走,听我安排就行了。” 年轻人岁数不大,但举手投足官里官气,透着优越感。 何雨柱心气儿高,无所谓地点点头。 许大茂则试探性递了根烟过去,“兄弟,能不能给偷个底,住在这儿的大领导是什么人?” 年轻人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烦,“你们记住,进了里面只干活少讲话,尤其是不该问的不要问。” 然后转身向里面走去。 许大茂暗自啐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 周卫国摇摇头,许大茂这人,小聪明有余,大智慧不足,而且真人摆在面前确实比电视剧里,看上去还让人讨厌,难怪不是傻柱的对手。 他知道,稍后这小子就会因为嘴贱讲闲话,被大领导赶出家门。 所以许大茂不足为虑。只是,自己要想个办法,把傻柱也从这个好机会里踢出局。 三个人跟在陈秘书身后,走进客厅。 大领导正和几个下级聊着什么,那些人里,其中就包括曾厂长。 周卫国观察了下,大领导居中,两边人依次排开。 从政的人是很讲究排位顺序的,官阶越高,坐得离大领导就越近。 没想到,管理数万人牛逼哄哄的大厂长,在这里只能坐在末端。看来今天是个高端局。 看见手底下人来了,曾厂长微微躬身请示,“领导,这是我们厂子的放映员和厨师,今天让他们过来做做服务。” 曾厂长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而且这里不是办公场所,讲话稍稍放松些其实也没什么不妥。 可不想,大领导和颜悦色的脸上,却有了微微一顿。 别看这毫不起眼的一丝神态变化,惊得曾厂长顿时后背浸湿,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小曾啊——” 大领导慢条斯理道,“从前你跟在我身边做事的时候,我就常教育你,我们做党员的,要时时刻刻绷紧大公无私的那根弦。今天虽然不是工作日,不耽误正常工作,但工人同志们也是需要休息的嘛。占用他们的时间,来给我们做服务,这…合适吗?” 客厅在座这些人都闭上了嘴,这话,太难接了。 其实大家都明白,曾厂长要把人带到大领导家里来,就不可能不提前跟领导打招呼。 明明就是领导默许的事儿,现在又弄这么一出。 唉——伴君如伴虎,只怪多了一句嘴呦。 厂长都紧张的冒汗,许大茂和何雨柱更是杵在那儿,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大领导您好。” 这时候,只见跟在最后面的那个年轻人开口了,如果他不说话,大领导甚至看不见还有个人呢。 大领导略微诧异,扶了扶眼镜,“那个小伙子,你认识我?” 周卫国丝毫不怯场,大大方方走到前面,“不认识,但是想认识啊。是这样的,大领导您误会我们厂长了,其实是我们自己软磨硬泡,非要跟过来的。 …我叫周卫国,是红星轧钢厂后厨一名帮厨,做菜做了好几年,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长进。 这不,知道厂长今天来您家,我们一想,大领导肯定是见过世面的,就想着跟过来露一手,让您检验一下我们的业务能力。 我向毛主席保证,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为了今后更好地服务轧钢厂工人兄弟们,工作不足之处,请大领导指正!” 卧槽? 曾厂长傻了,继而惊喜。 细品,今天这事儿一下就变成了,大领导百忙之中抽时间,检验轧钢厂工作人员的业务水平。 不仅不算占便宜,我们还很抱歉耽误了领导的宝贵时间呢。 在场坐着的都是一群人精,谁听不明白。 好像攻打平安县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都抢着端出自己的意大利炮。 “领导您看看,在我们党的号召下,工人阶级多么积极向上,生产热情多么高涨。您就受累,帮帮他们吧。” “领导,我出国考察的时候,看见西方国家有种职业,叫什么美食鉴定家,这可真是一项很辛苦的工作呦。” “……” 一通明贬暗褒的彩虹屁过后,大领导脸上终于再次浮现笑颜。 做这么大官的人,他会不清楚怎么回事吗,只是装糊涂罢了。 大领导不自觉又多看了周卫国两眼,说话是门艺术,在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这个年轻人,有点儿意思。 “好啊,那就辛苦你们了,去忙吧。” 大领导终于应允了。 曾厂长如获大赦,说去跟这三人再交代些事儿。 出了客厅,来到走廊,曾厂长拜托陈秘书把许大茂带去放映室,把傻柱领去厨房。唯独把周卫国留了下来。 曾厂长很明显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卫国,你刚刚的话,说得很好,政治立场正确,态度端正。我发现,让你小子在后厨打杂,有些屈才了,回头我帮你好好研究研究。”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听见领导这么夸自己,周卫国并没有立刻得意忘形。 他知道,当领导的从不向下属轻易许愿。如果主动示好,那必然是跟着些条件的。 “谢谢厂长赏识,我肯定会好好表现。…厂长您放心,我今天会盯紧何雨柱的,那天的卫生问题,绝不会出现在大领导家里。” 曾厂长都要开心死了。 就喜欢这样能听明白人话的属下! 谁关心你工作努不努力啊,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我说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关键是要伺候好大领导。大领导开心,我就开心。我开心,你以后不就也有机会开心了吗。 曾厂长突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那个傻柱仗着有些本事,平时不太拿领导当回事儿,厂里领导班子有很多人对他都有意见了。如果何雨柱有周卫国一半儿机灵,我这当厂长的该有多舒服。 曾厂长压低了声音,附在周卫国耳边,又多说了两句,“你要尽快把傻柱的手艺学到手,不用跟他一样,至少差不多就行。这不仅是做饭的事儿,也代表着想进步的决心。你这么聪明,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当然不!用!多!说! 周卫国闻言,两眼放光。 厂长,我可太想进步了! 转身来到后厨,何雨柱正闷着头备菜。 他抬头瞟了周卫国一眼,似乎不太高兴,“卫国,厂长单独把你留下,说什么了?” “哦,厂长批评我了,说我今天穿得不庄重,话也有点儿多。…师父,切菜的事儿我来吧,您掌勺就行。” 傻柱闻言,咧开嘴,挺起胸脯,“不是我说你,卫国啊,你还是太嫩。就算厂长没告诉,今天是去大领导家做饭,你就猜不到?也不想想,为啥大周末的,特意派车过来接咱们。…瞧见没有,你师父我起早熨的衣服,板正不?” “是是是,师父您今天帅呆了,一树梨花压海棠。爆赞!” 傻柱一愣,“啥玩意儿?谁压谁了?” “就是漂亮的意思。” “哦” 傻柱感觉莫名其妙,周卫国这小子明明没念过书,最近说话总奇奇怪怪的,冷不丁蹦出一句文绉绉的话,好像三大爷附体了。 “还有个事儿我得说说你。卫国你啊,得有点儿自知之明,你看你师父我,知道自己没文化,出门就少说话。刚才人家厂长都没吭声,你就铛铛铛说了一长秃噜,那曾厂长能高兴么,他不训你训谁啊。人到啥时候都得摆正位置!” “是是是,您嘱咐得对,我以后注意。” 反正不管何雨柱现在说什么,周卫国都好生接着。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真的能摆正位置了! 又过了没几分钟,不知道为什么,另一个房间传来动静,许大茂不知道咋了,被大领导赶了出去。 敌人的伤痛就是我快乐的源泉,何雨柱忽然感觉今天是他的黄道吉日,心情大好。 于是嘴闲不住,边做菜,边毫无保留地传授起真东西。来大领导家做饭,何雨柱为了露脸,当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这一场教学课千金难换。 周卫国前世是消防员,做过相应的记忆培训。只过一遍,就暗中将傻柱很多独门技术,记个七七八八。日后只要多加练习,功成只在时间长短罢了。 两个人忙乎得满头大汗,十多道美味佳肴陆续端到前面。 傻柱的手艺没得挑,大领导吃了频频点头。 “嗯,不错不错。…小曾啊,你们厂子的后勤保障工作,抓得很到位嘛。” 遭到夸奖,何雨柱站在一边笑得像盛开的菊花。 曾厂长也很高兴,“是啊老领导,我也是谨记您的教诲,平日里注重干部的梯队培养。我们红星轧钢厂,除了有何雨柱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同志,还有很多像周卫国那样青出于蓝的后备人才。所以我们厂的各项工作,才能够持续稳定地保持在较高的水准。” 吃一堑长一智。 有了之前的教训,曾厂长是再也不敢随便说话了,吐出来的每个字都是字斟句酌的。 大领导这回很满意,这才是一个大厂领导该有的说话水平嘛。 “你提到的周卫国,是不是刚刚那个年轻人,嗯…这小子是个好苗子,可以多注意观察。” “还是老领导眼光毒,实不相瞒,周卫国同志早就进入我们厂后备干部的考察范围了。” 曾厂长很有颜色地顺势起身,给大领导斟满酒。 一桌人聊得热热闹闹,气氛非常融洽。 站在一边候着的何雨柱,本来想多听几句赞扬。但等了会儿,怎么感觉话风越来越不对劲。 明明是我使尽浑身解数做了这么大桌子美味佳肴,曾厂长怎么一个劲儿地往前推周卫国啊? 再笨的人也能反应过来了,更何况,何雨柱本来就不傻!如果周卫国之前说的是真的,如果曾厂长真的因为不满,刚刚训斥过他,那刚刚在大领导面前就根本不可能是那样! 好你个小子,跟我玩扮猪吃虎! 何雨柱回到厨房,解下围裙,往桌台上一摔,两只眼睛都快瞪出火来。 周卫国依然笑眯眯的,丝毫不受影响,“师父,咋了?” 看着这个徒弟,何雨柱张张嘴,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一方面,这是在大领导家里,他就是再虎也不敢随便吵嚷。 另一方面,看周卫国波澜不惊的稳当劲儿,何雨柱忽然有种感觉,这小子似乎是个比许大茂更难对付的角色。以前他的老实和木讷,都是装的。 饭也做完了,前面喝得热闹,看样子厂长也不打算再搭理自己。白忙乎一天,何雨柱有些灰心丧气。 他知道,在这里干等着也没啥意义了。搞不好,老曾一会儿灌多了猫尿,自己还得伺候他。想到这儿,何雨柱便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何雨柱看着周卫国,还坐在那儿没有动屁股的意思。“怎么,饭都做完了,你还不走?” “我回去也没啥事儿,万一厂长一会儿叫人,咱都不在不合适。” 何雨柱鄙视地扫了周卫国一眼。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个喜欢溜须拍马的小人。就算你再巴结厂长又能怎样,老子在轧钢厂后厨混多少年了,众怒难犯,你还能超过我咋地! 何雨柱今天气儿不顺,扔下周卫国,自己走了。 看见傻柱离开,周卫国嘴角得意地扬起。 你以为我留在这儿,只是为了讨好厂长么? 呵—— 天真。 立人设,从拿下大领导的枕边人开始。 何雨柱离开之后,周卫国立刻行动起来。 他打水涮抹布,开始收拾餐具和厨房,手脚麻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哎呀小同志,怎么好意思让你做卫生啊,快放下,这些等会儿有专人收拾的。” 一个年纪五十开外的女人走进来。她衣着虽不高调,但气质端庄,语速不疾不徐。 只是一露面,周卫国就认出来,这位就是大领导的枕边人了。 “没事阿姨,闲着也是闲着,我这人平时爱干净,把厨房搞这么乱不收拾,心里别扭。…哦对了,刚才我还做了些酱菜,封在坛子里了,过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您打开,和大领导尝尝味道。” “你有心了。” 女人瞟了眼规规整整放在墙角的坛子,眼中满是赞许。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喜欢让外人进入自己家的地方,尤其是厨房,在女人的潜意识里,这是她们的领地。 可是无奈大领导身份特殊,日常免不了家里来人,自己又不可能真的亲自做这些事,所以夫人平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最烦的就是,每次请来的厨师,把厨房搞得一团糟,然后干完活就不管不顾地走了。 请来家里做饭,完事还能自觉打扫卫生的,周卫国是头一个。 夫人不禁对这年轻人产生些许好感,索性站在旁边多聊几句。 “小同志…” “阿姨,我叫周卫国,您叫我小周吧。” “好,小周,你是哪里人?” “我就是咱北京城土生土长的。” “那家里是做什么的?” 女人就好打听这些,周卫国一边笑着陪聊,手上的活儿丝毫不停下,“我父母没得早,家里就我一个了。我十多岁就在轧钢厂后厨当学徒,讨个生活。” 领导夫人诧异,这种背景长大的年轻人,怎么会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和好的生活习惯。一般没人管的孩子,不都是邋里邋遢满嘴脏话,到处惹是生非的么。 周卫国知道大领导家孩子都在海外生活,几年也不回来一次,老两口平时也是寂寞得很,于是继续推荐自己,“我父母从前都是老师,他们离开我的时候,除了满满一箱子书籍,什么都没留下。所以我没事就看书,什么都学。只是可惜,后来家里不幸走了水,那些书也都烧光了。” 腹有诗书气自华,难怪了… 夫人点点头。 其实,周卫国的原主家里根本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他爸妈是卖猪肉的,这些话全是瞎编。 一来大领导是读书人,二来,老师家的孩子容易给人比较有教养的错觉。这么编,全是为了博得大领导和夫人的好感。 这个年代,全国人民普遍文化程度不高,别说读书,连看读书皮儿的人都少。果然,夫人很感兴趣,“那你喜欢看什么书?” 周卫国在脑子里迅速调阅小学知识,我要说斗罗大陆肯定不行。“喜欢的有很多,但印象最深的,是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因为我才读了一半,书就烧没了,唉……” 夫人微微一笑,这本书,自己家里自然是有的,“你等着…” 夫人转身走向书房。 书房里,大领导刚送走了客人,有些乏了,正在闭目养神,看见夫人走到书架前翻找,便随口问,“你找什么?” “找书。轧钢厂过来那个周卫国,还在后厨打扫卫生呢。他喜欢看书,我想着好歹谢谢人家这么尽心,送他一本。” “他还没走?” 大领导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头。 因为地位显赫,这些年里,各色人等换着花的来巴结他,那逢迎的手段简直五花八门。就曾经有个商人,知道大领导喜欢书法,于是托了好些关系,说要购买领导一幅字当收藏品。于是大领导写了一帖魏碑,问那人,写得怎么样。 商人当然拍掌叫好,大加溢美之词,说什么大领导文体流畅隽秀,堪比东晋王羲之。 闻言,大领导当即拿起刚写好的字帖,当面撕个粉碎,送客! 老子写的是魏碑,讲究个刀劈斧凿之气魄,你说我隽秀?附庸风雅,不懂装懂,你收藏个屁,这特么不是骂人么! 从那之后,大领导对这方面特别提防,有些人就是知道自己的爱好,特意对口过来巴结的。 所以这个叫周卫国的,到底安什么心还不好说。曾厂长已经离开了,这个干活的还赖着不走,莫非别有目的? 大领导给夫人使个眼色,“一会儿你考考他,如果只是个样子货抖机灵的,趁早打发走。” “嗯,我明白。” 夫人找到那本书,带着笑容再次回到厨房。 “小周,你看这是什么?” “哎呦,这本书您家里有啊!” 周卫国十分惊喜的样子,扔下抹布站起身,想接过来,又怕手弄湿了书,在自己衣服上再次擦了擦水渍。 夫人把手稍稍收回去一些,表情似有深意地说,“小周,我考考你,如果你能答得上来,我就把这本书借给你。” 周卫国略微观察,忽然看见厨房门下,似乎有人影晃动,他就明白,十有八九是大领导此时就躲在那边偷听呢。 “真的?那不许反悔,您问吧!” “你说特别喜欢这本书,那你跟我说说,这本《钢铁是怎么练成的》,讲的是什么内容?” 夫人眯起眼。 周卫国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回答,“这本书是通过记叙保尔·柯察金的成长道路告诉人们,一个人只有在革命的艰难困苦中战胜敌人,也战胜自己,只有在把自己的追求和祖国、人民的利益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创造出奇迹,才会成长为钢铁战士。阿姨……” 说到这儿,周卫国还有些动情起来,“我之所以这么喜欢这本书,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命运和主人公很像。我就是想以他为榜样,虽经历磨难而不放弃,越挫越勇,做一个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这话说得何其漂亮,门后的知识分子大领导,都忍不住想给他鼓掌了。 四合院唯一亡灵召唤师,贾张氏闪亮登场! 这么优秀的小伙子确实不多见,夫人很高兴,当即表示,周卫国以后想看什么书,都可以来家里借阅。 眼看厨房收拾差不多,自己的表演也该结束了。 周卫国小心翼翼把书装进背包,又收拾起自己的随身物品,“阿姨,谢谢您这本书,我看完就给您送回来。哦对了,如果今后您家有什么需要,比如做饭、浇花、放电影之类的,都可以叫我。就当咱们互相交换,不然我也不好意思白白借您的书看。” 这么一说,就变成了等价交换,给大领导和夫人以后再使唤自己搭好了台阶。 这句话还有一层重点,在于放电影。 周卫国知道,原本今天的聚会,在开饭前大领导是想请客人们看个片子的,可无奈许大茂嘴太贱,背地里嘀咕傻柱的坏话。被很有书生气的大领导听见了,然后许大茂就被赶出了家门,所以今天这场电影也没看成,不禁有些扫兴。 果然夫人眼前一亮,略微惊喜,“小周你还会放电影?” “会!也是在书上学的。从上灶做饭到母猪的产后护理,我这知识都学杂了~” 一番话逗得门后大领导也忍俊不禁。 周卫国编瞎话张嘴就来,因为心里有底,放电影可比学做饭容易多了,回头找几个产品说明书研究研究就行,容易得很。 从大领导家出来,周卫国感觉阳光异常明媚,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这是个新的起点,老子很快就要乘风破浪,扬帆远航了! 周卫国回到四合院,两只手里拎着八个铁饭盒。 在大领导家做饭是没人敢打包东西的,这些剩菜是领导夫人硬塞给周卫国,说家里人少,这些东西不拿走就浪费了。 周卫国知道这代表着夫人心里对自己的喜爱,于是欣然接受。 他吹着口哨,从前院慢慢悠悠走到后院。一路上惹来无数四邻艳羡的目光。 “我的天,周卫国咋拿回来这么多东西!这里边儿装的啥啊,香味儿都冲我鼻子里了。” “咱就说,这小子现在也是出息了,就是傻柱,也没见哪次拿回来这么多铁饭盒,啧啧啧……” “也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真能嘚瑟…… 哎——卫国回来啦,做饭没,到我家一起吃口啊——?” 周卫国根本不弔他们,老子手里有这么多好吃的,去你家合伙开饭?你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路过正院儿贾家门前的时候,周卫国忽然感觉浑身不自在,侧脸一看,一对死鱼隔着玻璃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vocal! 我说咋这么别扭,原来是四合院唯一亡灵召唤师,贾张氏。 贾张氏发现周卫国注意到自己,赶忙尴尬地笑笑。然而周卫国根本不想搭理她一点儿,径直向后院儿走去。 贾家正在吃饭。 贾张氏、秦淮茹还有三个孩子围在桌前,本来桌上铁盆里放着大白馒头,伙食很不错。可看见周卫国手里拎那一摞子铁饭盒,贾张氏顿时感觉自家饭不香了。 “淮茹,这白馒头哪来的?”贾张氏没事找事,板着脸,把筷子放下。 秦淮茹看了看孩子,有些尴尬。 近些日子傻柱的盒饭都孝敬了周卫国,她实在熬不住,于是中午排队打饭的时候,故意调戏许大茂。说如果许大茂给买几个白馒头,就可以去后面小仓库交流一下。 众所周知,许大茂虽然功能不太行,但不缺乏亮剑精神。直接就答应了。他给秦淮茹买了馒头,然后在小仓库,还没进入正题,隔着裤子蹭了蹭,就被秦寡妇缴械。 不管怎么说,这馒头也算是劳动所得,秦淮茹得意劲儿还没过去,外人还没说什么,自己家婆婆倒先开始找茬了。 当着孩子的面,秦淮茹没法多解释什么,“许大茂知道咱家困难,友情赞助的。” “我呸。” 贾张氏一口抗战前老浓痰啐在地上,“你要说一个半个的我还信,这可是细面儿大白馒头啊,一下就是5个!他许大茂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不因为点儿啥,他能这么大方?谁不要脸谁知道!” “不是,妈,好好吃着饭,当着孩子的面,你说啥呢你!” “呦呵,你还急上了,心里没鬼你急什么。还我说啥,我说你不能干对不起我儿子的事儿!否则东旭在天上也不会瞑目!” 秦淮茹委屈地哭起来,三个孩子却不耽误,好像没听见似得,一个个吃得奔儿香。 说也说了,损也损了。贾张氏知道自己以后还得指望儿媳妇养老,深深叹了口气,“行了,没有就没有呗,这么大人哭啥呀……对了,不是傻柱一直在帮咱家么,你咋还找上许大茂了?” 秦淮茹不想和婆婆过多解释前因后果,说得越多,啰嗦也就越多。 于是只告诉贾张氏,轧钢厂最近搞整顿,后厨东西看得严,不好往出拿了。 贾张氏一撇嘴,两只手叠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哼,依我看这都是傻柱找的借口,他肯定是不想帮咱家了,找理由糊弄你呢。…你瞅瞅,如果拿不出来东西,那周卫国手上拎的啥?一个帮厨都能拿出来,何雨柱不是大厨么,他会拿不出来?” 秦淮茹闷头吃咸菜,不搭腔。 贾张氏化身大聪明,分析起来,“淮茹,你说傻柱是不是腻了,实在不行,咱们得另想办法…你觉得周老闷儿咋样?你看他这段时间都吃胖了,而且,名下还有三间房呢。” 这都哪跟哪儿,秦淮茹无语。周卫国如今可早就不是周老闷儿了,而且你不是刚说,要替贾旭东守着儿媳妇么,转脸就暗示我去勾引另一个男人?这老婆婆是真踏马绝了。 秦淮如不敢硬顶,只能婉转提醒,“妈,周卫国这个人不好惹,咱别招惹他,否则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棒梗也在一边连连点头赞成,但他不敢说。 贾张氏白眼快翻到棚顶上,“说啥呢,谁让你偷了!眼看棒梗一天比一天大,等以后结婚了,不用房子吗!?我说这些这是为了我自己吗?! 棒梗,以后带着你媳妇睡大街吧,谁让你没摊上个好妈! 吃饭!” 老法师气愤地扒拉着碗里的粥,眼睛不时向后院周卫国家方向瞟着。 这四合院里只有两个最好欺负的老实人,之前贾张氏之所以没把心思放在周卫国身上,是因为他已经被聋老太太和易中海他们压榨干净了,啥也不剩。 可如今不同,眼看周卫国日子过起来,贾张氏要是不占点儿便宜,那就等于吃亏! 居然想红口白牙讹房子,你也是想瞎了心了 转天,周卫国照常收拾好准备出门。 门打开,迎面就看见魔法师的笑脸。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在门口站多久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贾张氏这笑容比哭还难看,看得周卫国头皮发麻。 这是四合院里周卫国最不愿意有任何交集的人物,原因无他,只因贾张氏实在太特么讨厌了。从头发丝到脚趾盖没一处让人看顺眼的地方。 “卫国起来啦?”贾张氏堆着笑脸。 周卫国面无表情,“有事儿啊?” “婶子有点儿事,咱们进屋说。” 说着,不等周卫国让,贾张氏自己就挤了进去。 周卫国莫名其妙,这人还真会自来熟,不过她到底要干啥? 进了屋,贾张氏回身就要关门。 周卫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拦住贾张氏的动作,“贾婶子你有啥话就说吧,别关门。” 贾张氏丝毫不尴尬,还打着哈哈,“这孩子,想法真多~…婶子这不是为你着想么,有些事还是不让邻居们听见的好。” “没事,我脸皮厚,你就有啥说啥吧,我还得上班呢。” “行。”贾张氏清了清嗓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放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周卫国好奇,拿起来。 这是一张陈旧得已经泛黄的纸,周卫国把纸展开,上面的字已经模糊不堪。 “今日…借……什么……如不按期偿还,以…什么……” 周卫国皱紧眉头,脸都快贴在纸上了,也读不全上面的字。 “贾婶子,这上面的字看不清,到底啥玩意?” “这是欠条,是当年你爷爷跟旭东的爷爷借钱,打的欠条。” 啊——? 周卫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穿越过来后,他连原主的父亲长什么模样都想不起来,更别提爷爷了。 看贾张氏的架势,带着借条上门,还能有什么事,莫非要讨债? 周卫国不说话,等着老狐狸自己露出尾巴。 贾张氏长长吐了口气,“卫国啊,以前你周家借了我们贾家钱,一直没还,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应该清清帐?” 周卫国嘿嘿一笑,“别闹。这是哪辈子的事儿了,跟我有啥关系。再说,这纸上字模糊得根本没法辨认,我咋知道真假。” “什么意思!?” 贾张氏直接川剧变脸,眉目立起,“周卫国,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认账了?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可别看我贾家没有男人撑腰,就欺负我们老老少少!” 好么,直接就跟我上价值。 这老女人会撒泼,周卫国一点儿也不意外。门开着,贾张氏嗓门呼嚎着,动静闹大,很快引来邻居们围观。 “咋了这是?妈,你咋跑后院来了?”秦淮茹闻声赶过来,看见婆婆坐在周卫国家,联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便隐约猜到些什么。她走过去,抱歉地朝周卫国点点头,然后试图搀扶起婆婆,“妈,咱回家,别让外人看笑话。” “看什么笑话?”贾张氏一瞪眼,把儿媳妇甩开,“哦!这年头借钱的是笑话,欠钱的反而成大爷了是吧!…赔钱货,一边儿呆着去,整天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啥。” 秦淮茹自讨没趣,满脸通红站在一边。 门口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管事的终于也过来了。“大早上的不上班,都围在这儿干啥?” 人群分开,易中海从中间走进来。他看看气鼓鼓像蛤蟆一样的贾张氏,转向周卫国问,“咋回事儿啊?” 周卫国觉得好笑,是贾张氏闯到别人家耍无赖,难道不应该问问她咋回事儿么。“不太清楚,贾婶子拿张破纸条过来,就说我欠她钱。” “什么破纸条!”贾张氏站起身,两只手把借条举起来,朝向众人,“大家都看清楚,这是周家欠我们贾家钱的证据,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如果还不起钱,就用房产抵债!” 哦—— 周卫国懂了,原来这老登今天是奔着房子来的。 但是,拙劣的贾张氏啊,你也太搞笑了,真以为我周卫国是泥巴做的,可以随便拿捏? “贾婶子,我先不说上面的字你是咋看清的,我先问问你,你认字儿吗?”周卫国哂笑。 一个连自己名字都没有,只能叫贾张氏的女人,居然有底气叫嚣‘明明白白写着’,拉大旗扯虎皮,你是真能装啊。 贾张氏脸一红,气得结巴,“你,你敢嘲笑我!…大家伙可得给我做主唉——难道我们贾家没有男人了,就只能任人欺负吗——!” 老女人说着身子一沉,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哭天抹泪,捶胸顿足。 周卫国:…… 还有点儿新鲜的吗,咋老是这一套,你们不腻的吗。 “贾婶子,地上凉,不拔腚么?”周卫国认真关心道。 “胡闹!卫国,开玩笑别没大没小,这是你的长辈!”易中海正气凛然地维护着秩序,弯下腰,把贾张氏扶起来。 “老嫂子,有什么话咱好好说,别气坏身子。别的我不敢保证,到啥时候,咱四合院都是讲理的地方,谁要是耍混,先问我一大爷答不答应!” 易中海边说着,意味深长地朝周卫国看了眼。 因为上次把聋老太太赶出来的事儿,他还记恨在心里,一直想找个机会杀杀周卫国的锐气。 贾张氏抹了把脸起身,拉住易中海。“一大爷啊,以前的事儿,小辈儿们不清楚,但你应该是知道的。以前我们贾家可是大户,谁家有个坎,用个急,东旭他爷爷都不含糊,那时候周家刚搬过来,一穷二白的。如果不是靠贾家帮衬,他们哪有今天!” 易中海轻轻拍着贾张氏,转脸朝向周卫国和一众邻居,“是,那时候虽然我年纪不大,但也记事儿了。贾嫂子说的不假。…那,这事儿你想咋办?” “我没啥过分要求,现在我们一家老老小小,五口人挤在一个炕上,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了,实在不方便。周家不是有三间房吗,我们也不要正房,把最小的一间偏房拿出来给我就行,以后两不相欠。” “嗯。”易中海认真思考一番,缓缓点头,“老嫂子说的都是实在话,这个要求也合情合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卫国,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周卫国在旁边,看着这对儿老登一唱一和的哔哔,都快气笑了。 啥玩意儿就这么定了?真当在自己家呢。 别说那借条看不清字,无法辨认真假。 就算是真的,你看小爷我像讲道理的人吗~~~! 软磨硬泡,逼儿媳妇上男人屋 “一大爷,你知道聋老太太为啥能活这么大岁数么?” 周卫国看着易中海,神情中充满玩味。 易中海茫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你说为啥?” “因为老太太不爱多管闲事儿。您赶紧该干嘛干嘛去,一会儿迟到了还得扣工资。” 嘶—— 易中海心里一股火蹭地冒上来,这小子如此轻佻,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大爷! “周卫国,你小子别不识好歹!贾嫂子已经够体谅了,人家只要面积最小的偏房,你还想怎么样?再说了,贾家现在确实困难,五口人挤在一起,住不开的嘛!” “住不开?住不开好办啊,我家地方大,让秦淮茹搬我家住来呗~”面对四合院最有权威的一大爷,周卫国根本不想惯着一点儿。 “你……”易中海被怼得哑口无言。 站在一旁的秦寡妇,脸更红了,埋着头不说话。 贾张氏刚要再次发作,周卫国突然暴起,厉声大喝,“贾张氏!我看在你一把岁数的份上,不好意思骂你!如果你觉得自己有理,就拿着这张破纸去公安局报案,让警察来处理!如果正经事儿,就别随便进别人家瞎嚷嚷,你这叫私闯民宅,寻衅滋事!也是犯法,要抓起来坐牢的,知道不?! 还不走?不走我替你报警!” 贾张氏被唬住,心扑腾扑腾跳得厉害。 她手上的借条,是贾东旭爷爷死后,从遗物里翻出来的。上面的字迹模糊无法辩认,根本不知道是谁写的。贾张氏留个心眼儿,一直保留至今。本想找个软蛋讹上一笔,没想到一脚踢在了钢板上。 毕竟是没文化,听周卫国说要找警察,心里有鬼的贾张氏赶紧起身,哆哆嗦嗦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这么一跑,街坊四邻也就看明白了咋回事儿。 大家一阵唏嘘,各自散去。 “行啊卫国,翅膀硬了。你好自为之吧。”一大爷撂了句毫无营养的威胁,气呼呼上班去了。 周卫国不屑。 在四合院你是一大爷,但这一大爷算个屁官,还真拿自己当干部了。在轧钢厂你是八级工,且算有些地位,可如今我已经攀上了曾厂长和大领导,碾压区区八级工指日可待,等着瞧吧。 贾张氏回到家,砰地关上房门。 出师不利啊!不仅没占到便宜,还在街坊四邻面前成了笑话,这个周卫国,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秦淮如在一边安慰,“妈,别生气。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啪! 话没说完,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对贾张氏来说,忍一时睡不着觉,退一步越想越气。 老法师没地方撒气,居然甩了儿媳妇一个耳光,“现在会说话了!刚才我让人欺负的时候你干啥了,往那一杵跟个木头似的!秦淮如,你到底跟我贾家还是不是一条心!胳膊肘往外拐,小浪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 秦淮如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扇得眼泪直接流出来,她捂着脸,带着哭腔,“我想啥啦?你咋能这么说话,这些年我家里家外忙活,养活您和三个孩子,我容易吗我!” “哦!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嫌我是个累赘了是吧!……儿子啊——” 贾张氏呼嚎着扑向木箱,从里面掏出了儿子的遗像,一把鼻涕一把泪,“你都听见了吗,你走了,就没人管娘了!如果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棒梗他们仨,娘早就下去陪你啦——呜呜呜呜——” 秦淮茹急得直跺脚,贾张氏的招魂术中气十足,让邻居们听见,还以为自己虐待老人呢。 “妈你就直说吧,到底想让我咋的,我照办还不行!一会儿孩子们就回来了,让他们看见奶奶这样,你让他们咋想我!” 贾张氏起身,得意地高高抬起下巴。他知道孩子就是秦淮茹的命门,用这招儿拿捏起来屡试不爽。 脸上的旱天雷也是说停就停,“淮茹啊,说到底咱们也是一家的,妈知道你不会眼看着我挨欺负不管。那个周卫国,必须想办法好好教训一下。咱们这样……” 老登附在儿媳妇耳边,一顿蛐蛐咕咕,秦淮茹眼睛渐渐睁大,不等贾张氏说完就向后退开半步,“这不行!妈,就算要收拾周卫国也不能这么干,再说了,你儿媳妇我的名声就不要了!?亏您想得出来!” “哎呦!你又高尚起来了!你这么在乎名声,倒是别跟傻柱不清不楚啊!别以为我在家待着就啥也不知道,别说傻柱了,你和许大茂干过啥,你和郭大撇子又干过啥?轧钢厂里都传遍了,还差一个周卫国吗!” 秦淮茹臊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原本真以为,厂里的事就是厂里的事,四合院的事是四合院的事,两不相干。 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厂里的风言风语,其实早就传到婆婆耳朵里了。 这个平时总拿贞节牌坊说教自己的婆婆,原来并不在乎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要有好处,她就可以默认自己做超出底线的事情。 贾张氏看秦淮茹闷头不说话,也怕话过重,把这唯一一个给自己养老的指望轰走了。 她又软下声音,耐心劝道,“淮茹啊,你好好想想,妈都多大岁数了,其实我让你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吗?就是挣来金山银山,还不都是给你三个小崽儿留着?你能给他们多留些家产,往后孩子们长大了,也会更孝敬你,是这么个理儿不?” “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贾张氏两手用力捏住秦淮茹的手,语重心长,“你放心,咱们就是装装样子,妈等到你信号,第一时间就冲进去,绝不让周卫国真占到你便宜。” 秦淮茹犹豫着,但架不住贾张氏一直把孩子挂在嘴边。 傻柱条件是不错,可他只有两间房。 本来还想着,等何雨水嫁人,彻底搬走了,就跟傻柱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何雨水的房子让给棒梗成婚用。 可不成想,聋老太太被周卫国赶了出去,又被一大爷安排在何雨水的房子里。虽然聋老太太年纪一大把,可能活不到棒梗成年,但也不能让孩子在死过人的房子里结婚啊,太晦气了! 想来想去,在这四合院里,还真只能在周卫国身上想想办法。 · “阿嚏——” 周卫国刚吃完晚饭,正翘着二郎腿在床上歇着。忽然鼻子痒痒的,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奶奶的,哪个鳖孙叨咕我呢?” 姐,热你就脱呗 “卫国…卫国在家吗?” 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轻柔酥麻。 正微微诧异,起身下床,推开门,看见竟然是秦淮茹。 这妇人身穿深红色小袄,上面布满了小碎花,既干净又鲜艳。乌黑的头发梳成两个马尾麻花辫,整齐放在脑后。太阳下山,天已经半黑了,余晖映在秦淮茹还略微婴儿肥的鹅蛋脸上,分外娇媚。 更让周卫国诧异的是,她两只手都没闲着,一手拿着白酒,一手端着盘花生米。 “姐,又不过年,你咋穿成这样?” “不过年就不能穿得漂亮些?卫国你几个意思,说我秦淮茹是三个孩子的妈,不能跟小姑娘比是吗?” “哪能啊,我秦姐是四合院第一美女,那些小姑娘在您面前,都逊毙了。” 周卫国习惯嘴甜只是一方面,赞美的话有八分是真心的。 看过四合院的人众所周知,秦淮茹风骚媚骨,乃是四合院第一尤物,熟女的韵味可不是那些青涩小姑娘能比的。 看秦寡妇有意和自己亲近,周卫国便侧身,把秦淮茹让进房间里。 但在要合上门的瞬间,忽然看见对面穿堂后,好像有个人脑袋一下缩了回去。 他一愣,啥玩意儿?小偷? 周卫国摇摇头,随便吧,现在自己家这一贫如洗的情况,耗子来都是噙着泪走的,小偷能给自己带来的损失,无非就是走时候忘关门了。 而此刻,没什么东西比房间里寡妇,更能引起周卫国的兴趣。 进了屋,秦淮茹把花生米和白酒放在桌上,然后手脚麻利地简单收拾一下,又从厨房拿出一对儿碗筷。 “姐,我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不用给我送饭了。” “这些不是傻柱从厂里带回来的,你看不出来?”秦淮茹歪着头嫣然一笑,眼神儿里的内容别提有多丰富。 周卫国自然知道这些不是盒饭,他只是想问,今天到底几个意思,鸿门宴?还是单纯的约炮局? 秦淮茹抿了抿嘴唇,打开白酒,给周卫国倒满一杯,“卫国呀,白天的事儿,抱歉了,我替我婆婆给你赔个不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 周卫国笑眯眯端起酒杯,“姐你这就见外了,白天的事我早都忘了,咋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 “你不见怪就好……” 秦寡妇端起杯,跟周卫国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两个人东拉西扯地聊着,周卫国自然不会相信,秦淮茹今天专门过来,就是为了替贾张氏赔罪。 贾张氏那张破嘴,一年下来要得罪多少人,如果个个都赔不是,秦淮茹的腿只怕都跑瘸了。 但周卫国也没急着拆穿。 毕竟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长夜漫漫,百无聊赖。 哪个年轻力壮的有为青年,会拒绝和寡妇对酒当歌,玩玩似有似无的暧昧呢。 一瓶白酒很快就见底了。 秦淮茹有点儿晃神儿,以前厂里组织聚餐,她见过周卫国喝酒,这小子一口下去脸红,一杯下去神情呆滞,顶天三两的量,今天咋喝这么多,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反倒是自己,可能穿得多了,喝些白酒就身子滚烫,隐隐燥热,感觉有些顶不住。 “姐你热啊?热就把外衣脱了呗,谁在屋里穿棉袄,多难受啊~” 说着,周卫国还特意下地走到炉子旁,用铁钩子捅了捅煤炭。虽然家里不富裕,这几块煤也是偷三大爷家的,不过眼前情况,很明显不是节省的时候。 火烧得更旺,屋子里更热,秦寡妇也就更燥了。 秦淮茹挪了挪屁股,里面已经微微出汗,箍在皮肤上不太舒服。 她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千万要稳住,周卫国这小子应该已经耐不住了。 只要他借着酒劲儿耍混,上来耍流氓,咱家直接一个摔杯为号,外面的婆婆就会带着邻居们冲进来。 当场抓住周卫国耍流氓,如果报警,他工作铁定是没了,搞不好还会坐牢! 以这个为条件,跟他要个房子,不过分吧? 秦淮茹一手攥着玻璃杯,一手暗暗攥着衣角,努力隐忍着。 但对面的男人,只是笑呵呵用眼睛,反复在自己身体上打量,就好像能看透衣服似的。 秦淮茹不知道,看片儿的最高境界,心中无码,眼中自然高清。 周卫国穿越前接受过日式培训,见惯大场面,这点儿小氛围当然稳得住。 “姐,杯里都没酒了,你咋还拿着不放?没喝够啊?” 周卫国笑眯眯看着秦淮茹。 此时他心里已经猜个七七八八了。 不是自己多聪明,只因这个年代的人太‘淳朴’。 咱就说,除了摔杯为号,你们就真想不到其他的信息传递方式了吗。 而在外面接应的人,还能有谁呢。 联想起之前在穿堂看见那个猥琐的脑袋,他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确定,贾张氏此时就在外面等着捉奸。 好家伙 今天这局,原来是低配版的仙人跳。 周卫国丝毫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俩女人傻得有些可爱。这种事儿,怎么看也是女人吃亏比较多,你们还真豁得出来哈。 “姐,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喝多了?”周卫国贴心地凑过去。 秦淮茹紧张起来,同时也心中一喜,她以为周卫国终于按捺不住,要对自己上手了。 可是周卫国走过来,只是轻轻拿下了她手上的酒杯。 “姐,今天差不多了,咱不喝了。再喝我怕你难受。我去给你弄个冷毛巾,你擦把脸,精神精神就回去吧。回去晚了,贾婶子不高兴又得难为你。” 男人的眼中满是真挚和关切,丝毫没有逾距。 秦淮茹一愣,一股复杂的滋味从心底泛起。 自从贾东旭死之后,已经有多少年,没人真心关心过自己了。厂子里那些男人,偶尔逗几句也都是在占便宜。至于回到自己家就更别提了,贾张氏不挤兑死自己,就不算完。 秦淮茹感激地抬起头,看着周卫国。 这时却忽然听见了他的心声。 【贾东旭死那么早,秦淮茹没改嫁,没抛弃婆婆,还一个人赚钱五个人花,大风大浪撑起了这个家,太不容易了。 可惜好人没好报,东郭先生遇到狼,贾张氏可从来都不领情。 秦淮茹应该不知道,贾张氏其实只在乎谁能给她养老,为了给自己谋利,贾张氏可以把秦淮茹卖给傻柱,甚至卖给易中海当小的! 唉,可怜的秦淮茹啊,明明如花似玉,正是女人的好时候,却被恶婆婆绑架了。再这么耗下去,老了肯定后悔,这辈子可就真白活喽……】 看着吃了亏,其实一点儿没占到便宜。 周卫国面无表情,在心里疯狂吐槽,又故意把这些让秦淮茹听见,全力PUA。 【孔子曰,食色性也。女人追求性福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真不知道秦淮茹是咋憋住的。如果有需求,我倒是乐意帮帮她,但咱也不知道她咋想的。…秦姐,你要是也有想法,就给个反应呗……】 秦淮茹恍恍惚惚地听着,听得脸涨红,心里砰砰跳。 酒精加上屋里高温的作用,让女人早就意识有些朦胧,取而代之的,是来自身体最真实的渴望。 秦淮茹缓缓站起身,面对周卫国,一点点把他压在床上。 一只手轻轻解开了红棉袄的领口。 尽管知道秦寡妇很润,但看见脖颈处的白皙,周卫国还是忍不住干咽了口吐沫。 什么都不需要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况周卫国故意点的火星子,落在了干柴上。 秦淮茹再也抑制不住冲动,一头闷了下去。 …… 初冬的北京城,虽然不如东北寒冷,但人长时间站在外面,也是很遭罪的。 在周卫国和秦淮茹在温暖大床上翻云覆雨的同时。 外面某个黑暗角落里,贾张氏正瑟缩着脖子,两只手互相插在袖口里,不断地原地蹦跶。 冷啊,真是太冷了。 小老太太冻得鼻涕淌进嘴里,依然不敢回家暖和暖和。只怕是自己离开的时候,错过了儿媳妇的摔杯为号。 直到差不多两个小时后,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可却不是摔东西的声音。 门开了。秦淮茹两只手捂着胸前,埋着头走出来。 贾张氏看见,周卫国还乐呵呵地出来送人。 儿媳妇走过穿堂,来到正院,贾张氏迫不及待要冲过去问问到底咋回事儿。 不成想长时间站在外面,腿早就冻麻了不听使唤。 脑子冲锋但腿脚跟不上,一个趔趄,朝前摔个狗抢屎。迎面的大门牙顿时磕掉了两个。 贾张氏满嘴流血,疼得哼哼唧唧喊不出声。 秦淮茹吓坏了,还以为自己和周卫国的事情已经被她发现。老太太以前一言不合,就说什么一头撞死一头撞死的,没想到她真撞啊。 她赶紧把贾张氏搀扶起来,“妈您别这样,我也是一时糊涂!咱们先回家,我回家慢慢跟您解释。” 贾张氏:??? 只是稍稍诧异,都是过来人,贾张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她猛地朝儿媳妇胸口抓过去,扯开了秦淮茹前面的扣子。 女人前面原本应该白腻的一片,居然有好多红印子,甚至还有齿痕! 贾张氏的天都塌了。 想我精心谋划,万无一失的计策,应该是空手套白狼,白得周家一间房的买卖。 现在可倒好,羊入狼口,给我吃干抹净了,瓦片也没带出来一块! “周卫国!你个天杀的流氓!你给我出来,我要和你拼命——!” “妈,妈你别这样儿,现在去找周卫国也说不清什么,咱们回头从长计议……” “你放屁!都让人白凿了你,还什么从长计议,我今天豁出老脸不要,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是我主动去的人家里,再说周卫国也没勉强我,咋跟他同归于尽呐?” 贾张氏傻眼。 如果周卫国是个有家室的人,倒还有办法胡搅蛮缠,但以现在周卫国的情况,对她来说简直是没缝的蛋,根本无从突破。 好在贾张氏门牙磕掉了,说话漏风,邻居们都紧闭着房门,没人听清她在叫唤什么。 嘴上还在淌着血,无奈,贾张氏只能委屈地随儿媳妇先回家去了。 也许是受到莫大的打击,也许是嘴疼,回家之后贾张氏异常沉默。 她拿出了贾东旭的遗像,不断用袖子擦来擦去。 秦淮茹已经习惯了。她帮婆婆清理好伤,见她不说什么,便自顾自去躺下。 喝了酒,也做了运动,小寡妇不知不觉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管贾张氏今天吃了多大亏,秦淮茹倒是感觉收获颇丰,直接晚安好梦。 …… 哐哐哐,有人砸门。 “淮茹!淮茹!你咋还睡得着,快去后院看看吧,你婆婆闹翻天了!” 秦淮茹迷迷糊糊睁开眼,不知睡到几点了,天已经大亮。是三大妈正在焦急地敲着自己家窗户呢。 女人回想起昨晚的事,猛一个激灵从炕上坐起身,“咋了三大妈?我婆婆咋了?” “贾嫂子把东旭的灵位都支上了!你快去看看!” 秦淮茹心里一紧。 好家伙,我说这老婆子昨晚这么消停,原来是憋了泡大的。 她赶紧胡乱套上衣服,随着三大妈来到后院。 “儿——啊—— 我可怜的儿啊—— 你死得好可怜,好不值啊……” 亡灵召唤师正在做着某种别人看不懂的仪式。 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贾东旭是为民族大义牺牲的英雄。 整个四合院的邻居们都到场了,狭窄的院子里挤得满满当当,精神生活匮乏的年代,谁也舍不得错过这么精彩的大瓜。 周卫国家门开着,他稳稳当当搬个小凳子放门口,好生坐着,不急不躁。给人感觉,手上就是少了把瓜子儿,眼前的事儿和他完全无关一样。 “这到底咋回事儿!最近咱们院怎么这么乱!”易中海怒道。本来要上班的,因为这事儿又耽误了。 现在关于周卫国的事儿,他是真不想掺和,可无奈,谁让他还相当这个一大爷呢。 贾张氏已经悲呛的没法正常说话了,感觉只差一口气,人就要哭死过去,模样比窦娥还冤。 她斜躺在地上,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周卫国,“禽…兽……流…氓……” 邻居们搬来椅子,把贾张氏搀扶坐好。 易中海问,“老嫂子,这又是咋了,咋把东旭的牌位都摆出来,什么事儿也不至于这样吧?” 贾张氏一张嘴,前面整整齐齐少了两颗大门牙,她使劲儿捶打着自己的胸脯,“我不活了,我真不活了!一大爷啊,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我儿子死了,他周卫国就敢欺负人欺负到家,他竟然,竟然对我儿媳妇耍流氓啊——哎呀——” 咋地!? 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目光齐齐扫向刚赶过来的秦淮茹。 秦淮茹小跑着的脚步猛然刹车。 完犊子了,还是晚了。 这老婆子今天是真铁了心要毁了我! 秦寡妇的魅力在四合院有目共睹,那个男人梦里不幻想一下,可如今,人家周卫国把梦想照进现实了。 一时间所有男人都有些难以接受,连易中海也暗暗咬碎了钢牙。 周卫国,我弄死你! 男人没有不骚的 “妈你说啥呢!别在这儿胡言乱语,快跟我回家!” 秦淮茹上前搀扶贾张氏,却被老婆子一把用力推开,“回什么家!以后我贾家跟你这不守妇道的浪蹄子没有任何关系!大家都做个见证,当着我儿子贾东旭的面,我正式宣布,秦淮茹和野男人乱搞男女关系,从现在起她就不是我儿媳妇了!” 秦淮茹气得心直颤。 怂恿我去勾引周卫国的是你,就算计划没按原定的完成,黑锅也不能全让我一个人来背啊。 如果这件事儿真坐实了,离开贾家这间破房子还在其次,我以后在轧钢厂还怎么上班,以后在邻居面前还怎么做人。 事已至此,秦寡妇索性嘴硬到底,大声道,“我没有!我和周卫国之间什么事儿也没有,你别血口喷人!…卫国,你说句话!” 秦淮茹看向那边自己吃自己瓜的周卫国。 提到他名字,他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是当事人。 周卫国直了直身子,满脸笑嘻嘻,态度要多不严肃有多不严肃,“秦淮茹说得对,我俩之间是纯洁的革命友谊。贾婶子,你要干啥,反革命啊?” 改革开放之初,没什么比反革命的罪名更大了。 贾张氏面色陡变,疯狂摇头,“没没没,没有!你别给我扣帽子!我说的是你们这对儿狗男女的奸情!” “呦,这话可不能乱说,老话讲了,捉贼拿脏,捉奸捉双。贾婶子,你是咋知道我俩有奸情的?” “我就是知道!” “那说呀,咋知道的?” “我……” 一众吃瓜群众,眼珠像钟摆似的在周卫国和贾张氏,正反两方辩手的脸上来回移动。 正方一辩先卡壳了。 贾张氏没法照实了说,是自己把儿媳妇主动送进狼口。否则应该当着儿子遗像一头磕死的,就是她自己了。 三个大爷眼中也同样充满困惑。 闫阜贵忍不住问,“您倒是说啊,是咋发现秦淮茹和周卫国的事儿的?” 三大妈在后面没好气地掐了自家老头子一把,“就你嘴快,人家的事儿你急个啥!” “我急啥了我?我是三大爷,这不是在分析案情吗,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庸俗。” 闫阜贵造个老脸通红,众人憋不住笑,看破不说破。 男人没有不骚的,老闫这是着急听细节,典型的闷骚型。 一大爷不想偏离主题,沉着声维持现场纪律,“好了都别闹,这是件性质很严重的大事!…老嫂子,你说这些关系到淮茹和卫国的清白,咱可不能红口白牙,总得拿出证据吧,否则邻居们也没法替你伸张正义啊。” 周卫国眯起眼睛,这话他听得明白。 明面上,易中海说的话公平公正,没什么问题。但稍稍细琢磨,如果一大爷真是安得好心,就该先驱散众人,私下里慢慢沟通解决。他现在这话,倒更像是在怂恿贾张氏,如果抓到什么把柄,就赶紧当众拿出来,把这对男女彻底一棒子打死。 道德天尊果然心思毒辣,有些手段。 贾张氏迎着易中海逼视的目光,也是被逼急了。 她又看了眼儿子的灵位,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突然发起疯来向秦淮茹猛扑过去。 “你们要证据是吧!我给你们看!这骚货身子都让周卫国咬坏了,里面青一块紫一块!我现在就让你们看个够!” 众人:!!! 秦淮茹吓坏了,边后退,边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 满院子男人都在伸着脖子,瞪圆了眼睛,直勾勾盯着,生怕错过了一帧画面。 可是院子里看热闹的女人们不干了。 原本四合院商量事儿,她们从不说话,此刻却像商量好一样,默契地一拥而上,把贾张氏拽开,按在了地上。 “贾嫂子你这是要干啥!你咋能这么对自家孩子,真扒了衣服,你让淮茹以后咋做人!” “千不对万不对,秦淮茹也是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咋能忘恩负义呢!” “贾张氏!要闹回你自己家闹去,外面这么多老爷们儿看着,你不嫌丢人,我还怕脏了我家老头的眼睛!” “……” 女人们越说越气,有几个岁数差不多的大妈,恨不得上去直接扇贾张氏几个耳光。 男人们却个个脸上掠过失望之色。唉——就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能看见秦寡妇包裹在里面的雪山了。 这帮败家老娘们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贾张氏彻底没了办法,看着儿子的遗像,眼泪汩汩流淌,“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 全程,周卫国屁股都稳稳坐在板凳上,丝毫没离开过。 他心里有底,自己还是很绅士的,肯定没有贾张氏说的那么夸张,最多也就有些红印子,而且凭借这些,也不能证明秦寡妇身子上的咬痕就是我造成的。 你们还会做DNA比对咋的?不知道都在瞎忙乎个啥。 易中海斜着眼睛,冷冰冰看着周卫国,“老话讲,无风不起浪,我相信贾嫂子不会无缘无故闹出今天的事儿,卫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里都是自家人,什么都好说,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只能报警了。” 周卫国暗自叹了口气,他不怕报警,但他也知道,这种事儿无论如何传出去也不好听。 谣言猛于虎,易中海毕竟是轧钢厂八级工,有一定群众基础,万一故意传到厂长或者大领导耳朵里,可能还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看来,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贾张氏故意诬陷我和秦淮茹,就是想要挟我给她一间房,事实摆在眼前,拿不出证据,易中海还帮着贾张氏对付我,看来他们之间搞不好,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这吐槽,二大爷三大爷听见了,易中海的老婆一大妈也听见了。 刘海忠和闫阜贵本来就想着,在周卫国那儿讨个好印象,等他病死了能分上一杯羹。 易中海是个绝户,老两口有个住的地方就够用,从没想过他也能成为竞争对手。 可如果老易和贾家还有什么秘密关联的话,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人家本来就是八级工和一大爷,实力占优呀。 二大爷三大爷很有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立刻选择同仇敌忾。 可是还没张嘴,却看见那边一大妈,莫名其妙地掩面哭了起来。 喜欢招魂?我来满足你的愿望可好~ “你这是咋了?” 易中海看见老婆毫无征兆地开始抹眼泪,脸上全是茫然。 这些年他最怕的就是老婆不开心,有感情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一大妈的情绪状态,关系到自己的口碑。 所有人都知道一大妈生不了孩子,但这么多年,易中海还一如既往地对老婆好,这就足见一大爷的高尚人品了。 现在一大妈忽然这么委屈,还是当着好多邻居的面,道德天尊顿时脸面挂不住,有些慌。 “刚才还好好的,你突然这是干啥?有啥事你就说出来!” “没事…都怪我,这么多年也没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你有啥想法,我都不怨你……” 易中海麻了。 曹! 操!! 这种话不能回家再说吗,老子的公众形象啊! “你在这儿帮贾嫂子吧,我回家收拾屋子去。”女人委屈。 一大妈父母早就没了,也没有孩子,这个女人的生命里只剩下丈夫,可以说易中海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周卫国的吐槽直接命中红心,让女人彻底破防了。长久以来,易中海特别照顾贾家,这些一大妈都看在眼里。 一大妈也以为易中海是冲着捡漏秦寡妇去的。但想到,秦寡妇年轻漂亮,肯定看不上他,于是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但今天一大妈才‘明白’,原来老易和贾张氏早就有一腿了。 一大妈伤心地快步撤出院子,刘海忠和闫阜贵忙劝,“一大爷,你快回去看看嫂子,这儿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易中海无奈,如果放着自己老婆不管,还坚持留在这儿帮贾张氏说话,那假的也成真的了。 他只能气得跺跺脚,去追赶一大妈。 一大爷刚离开,二大爷刘海忠就挺了挺身板,“那个…既然贾嫂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看今天也别僵在这儿了,都散了吧,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三大爷,你说呢?” “对对对,我赞同,大早上的别都堆在这儿,大家伙都有各自的事儿呢。” 邻居们眼看没啥热闹可看了,于是稀稀拉拉各自散去。 刘海忠和闫阜贵临走的时候,都冲周卫国投去暧昧的目光。 周卫国只当作看不见。哈巴狗这东西,用完就可以扔在一边了,没必要给好脸色。 两个大爷都似有心事,并着排往出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忽然不约而同顿住脚步。 “老闫,你发没发现,卫国最近的气色,可是比以前好多了,不像以前那么病恹恹的。”刘海忠试探性地问。 闫阜贵点点头,不情愿地应承着,“嗯,我也发现了。不过…孩子身体好,应该是好事儿,是吧?” “是好事儿是好事儿…诶?老闫,你最近耳朵怎么样?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啊,为啥这么问,二大爷是听见啥了?” “我…没有没有,我就是最近老耳鸣,可能是上岁数了。…那没事儿了,咱们赶紧走,不然又迟到了。” “好嘞。” 两个老鸡贼各怀鬼胎,就这么错过了点破周卫国伎俩的机会。 …… 四合院,后院。 邻居们都走干净了,贾张氏还不死心。她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以往老娘这里,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可如今,自己说的明明明是实话,为啥就没人相信? 我可以冤枉别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冤枉我! 经过刚刚一出戏,秦淮茹对婆婆也是满肚子怨气,她不理会贾张氏,自己上班去了。 周卫国一大早被贾张氏吵醒,还犯着瞌睡,索性上午就不想去上班,转身回屋补觉。可刚要睡着,外面就响起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哭声,然后还有摇铃铛的声音和香火烟味儿窜进来。 我嘞个烧缸! 不得不佩服老法师的体力,您不累的吗。 周卫国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他不得不再次起身,出去看看老巫婆又在作什么妖。 只见贾张氏身穿麻衣,头戴白布条,手上摇着铃铛,边哭口中还念叨着什么。 院子是公共地方,她非要摆灵位,也没人愿意招惹这茬子。 贾张氏把贾东旭遗像摆在中间,点起了祭拜的香火。 周卫国眨眨眼,好家伙,这个一生好胜又倔强的女人,真是低估了她呀。 摆这么大擂台,好说好商量怕是不行了。 周卫国知道,只要自己态度稍微软下来,这货必然会蹬鼻子上脸的,要求越来越多。 唉 四合院里要收拾的禽兽太多,本想收拾完傻柱再一个个料理你们,可这老婆子上赶着送人头,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周卫国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默默合上了房门。 “我儿在天有灵,一定要收拾这对狗男女,让他们天打五雷轰,口脚生疮,不得好死……” 贾张氏脸色煞白,双眼腥红,唾沫横飞,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知道的恶毒诅咒。 昨晚在外面冻那么长时间,小老太太早感冒了,正发着高烧。因为心里有怨恨,又捧着儿子的照片,整晚没有睡觉。 经受连番打击,现在贾张氏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你还有脸找我!?】 一道低沉肃穆的声音突然响起,贾张氏甚至分不清这声音是听见的,还是在脑子里出现的。 【我把老婆和孩子留下,你就是这么替我照顾的!?你对得起我吗!】 贾张氏手里的铃铛吓掉在地上,短暂的惊骇之下,她匍匐着快速爬向贾东旭的照片。 “儿子,是你吗?你真回来看妈了。老天爷有眼,这回有人替我出气了……” 【还替你出气?想得美!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秦淮茹送进周卫国房里的,为了点儿身外之物,你真是啥损招儿都能想出来!你让我在地底下都不得安息! 老牲畜!祸害我媳妇,你也别活了,我要让你下来陪我!】 贾张氏面如土灰,连连后退,“不不,儿子,不赖我,都是周卫国造的孽,你要算账也应该找他呀!” 【我就找你!拿命来!】 说来也巧,贾东旭的遗像没摆正,恰巧啪嗒一下从桌上掉在地上,相框表面一小块玻璃碴子迸到贾张氏脸上。 她颤抖着抹了下脸,竟然看见一手的血。 老巫婆本来就迷信,真以为是儿子怨恨,要来索她的命。这下彻底失心疯了, “周卫国!这一切全都是你害的,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一起——!” 贾张氏尖叫着,模样恐怖,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向周卫国家杀过去。 刚跑到门前,嘭!门忽然打开了。 一只43码的大脚,毫不犹豫正正踹了出来,直接贯在贾张氏的胸口上。小老太太被蹬得整个人笔直飞出去,差点儿挂树上。 未来富婆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周卫国怒气冲冲从里面走出来,“贾张氏!别怪我没警告你,老子拳打电厂幼儿园,脚踢南山敬老院。你再犯浑,我现在就把你挂墙上!” 贾张氏被踹得七荤八素。她从没见过如此不被道德约束的人,我都这把岁数了,你小子是完全没负罪感吗??? “周卫国你干啥!” 这时一旁许大茂家传出声音,娄晓娥快步走了出来,她瞪圆了杏眼,质问,“你下手也太狠了,贾婶子好歹是长辈,你咋能打老人!?” 周卫国一愣,随即想起来,娄晓娥是不用上班的,还以为后院没有人,怎么把她给忘了。 但是,外面吵嚷了这么长时间,娄晓娥才忍不住出来,就说明她根本不想管闲事。 “岁数大怎么了,岁数大就能倚老卖老?岁数大就能胡搅蛮缠,到别人家撒泼?” 周卫国不屑,“别说贾张氏,就是聋老太太玩混的,我也照打不误!” “你…!” 娄晓娥气得胸脯一鼓一鼓,模样还有些可爱。 周卫国知道,在四合院里,娄晓娥讨厌这里所有人,唯独和聋老太太还是有些感情的。所以这么说,她不高兴了。 这女人到底还是心软,换了自己,贾张氏就是被人当街打死,多看一眼算我输。 “行了娄晓娥,我知道你讨厌这四合院里所有人,尤其是刘海忠,对吧? 我还告诉你,这贾张氏一肚子坏水,和刘海忠也差不多。现在这闲事儿你还想管吗?” 从女人表情上,很明显能看得出犹豫。 娄晓娥插手,很大程度上也是看在秦淮茹的面子。这个时期,她们感情虽说不上多好,但秦淮茹也算是她为数不多,从没红过脸的街坊。 周卫国心想,如果你知道在未来,贾家所有人都趴在你那个大饭店上吸血,今天就会跟我一起多踹这老妖婆几脚了。 但还没发生的事儿,现在说什么她也不能信。 在周卫国野心勃勃的计划里,娄小娥是不可或缺的力量。虽然她现在只是个没工作的家庭妇女,但在不远的未来,这女人可是手握巨额财富的富婆。 周卫国早已把她纳入要争取的合作伙伴,所以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你确定要帮她?” “就是要帮!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该动手打人。”娄晓娥好心把贾张氏扶起来,“贾婶子,我先送你回家吧。” “姑娘,你是谁?” 贾张氏脸上满是陌生,奇怪地打量着娄晓娥,看着看着又忽然露出惊喜,“哦我知道了,你是来和俺家东旭相亲的。…儿子啊,媒人介绍的姑娘来了,你快出来看看,长得可俊了——” 周卫国:? 娄晓娥惊讶,贾张氏这是…疯了……? 高烧加精神刺激,再加上恐惧的心理负担,贾张氏崩溃了。 这个年代医疗水平并不高,秦淮茹发现婆婆不正常后,只能送到医院。 大夫给开了退烧药,最后烧是退了,人的精神状态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四合院的第一召唤师,也变成了四合院第一个精神病,倒是越来越附和贾张氏的气质。 娄晓娥懒得掺和四合院里家长里短的破事,并没有向人提起周卫国踹那一脚,众人只认为贾张氏是人品太差,活活把自己气疯的。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于秦淮茹来说,恶婆婆疯了反而是好事。至少耳根子清净不少,也没人一天到晚地阴阳自己。 但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何雨柱对秦淮茹的态度一落千丈,很明显,他肯定是听说了什么。 秦淮茹还听说,傻柱最近开始给自己张罗婚事了,勤快得很。 他还特意给三大爷送了不少萝卜白菜,拜托闫阜贵把学校里的冉老师介绍给自己。 秦淮茹这回真着急了,自己稀里糊涂跟周卫国打了一炮,啥也没得着也就算了,怎么还把长期饭票给弄丢了! 冉老师叫冉秋叶,是棒梗的班主任,秦淮茹以前打过交道。 人家年轻貌美,打扮洋气,还是个文化人。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条件都能碾压自己这个寡妇。 傻柱就是再傻,也不会放着珍馐佳肴不理,非啃糠咽菜吧。 呸呸呸,咋能这么埋汰自己。 秦淮茹用力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行,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了傻柱。 想来想去,自己确实没什么竞争力,秦淮茹便打起了表妹的主意。 她在农村老家还有个表妹,叫秦京茹。 老秦家基因好,女娃个个生得水蜜桃一般,秦淮茹是上了岁数,可秦京茹年芳二十,白嫩嫩的皮肤都能掐出水来,正是当打之年,哪个雄性动物见了不蠢蠢勃动。 最重要的是,秦京茹非常向往城市生活,之前就跟表姐提过几次,如果有机会,一定给她介绍一个城里的男人。 秦淮茹打定了主意,当天上班趁着空隙,便偷偷跑到了后厨去找何雨柱。 “傻柱,给姐拿五个馒头。” 秦淮茹对何雨柱说话习惯了居高临下。 这次傻柱没停下手里的活儿,只是白了秦淮茹一眼,“想吃饭到前面食堂等,后厨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呦呵,这是跟姐摆谱呢?傻柱出息了啊。” “别一口一个傻柱叫着,我不傻,我啥都知道!” 屋子里酸气扑鼻,何雨柱就快把吃醋两个字挂在脸上了。 秦淮茹知道他为啥这样,并不在意,“跟你说个事儿,我表妹过两天来城里,你要不要见一下?” 何雨柱听出话外音,诧异,“你要给我撮合对象?以前跟你提了好几次,你可都给推了。今儿是为啥,就为了白馒头?” “你别废话,就说见不见吧。” “不见。” 何雨柱也难得硬气一次,但他这点儿小心思,早就在秦淮茹的掌握之中了。 俏寡妇凑过去,用肩膀很有内容地蹭了一下傻柱,歪头笑着说,“傻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啥,你是指望着见冉老师呢吧?” “你咋知道?” “我咋不知道,你的事儿,姐都放心上呢。实话告诉你,我让棒梗替你打探过了。你猜,人家冉老师咋说?” “咋说的?!”傻柱放下活儿,急不可待。 秦淮茹一乐,伸出白嫩的手掌,“先给我拿馒头,要双份儿的~” “行!” 何雨柱也不管别的了,直接从笼屉里拿出十个白面馒头,“你一会儿出去小心点儿,别让人看见。…快告诉我,冉老师咋说的!” 秦寡妇清了清嗓子,“你听仔细,人家冉老师说啊,压根就没听说过你何雨柱的名字。” “什么!?” 何雨柱大怒,把围裙往案板上一摔,“那就是三大爷拿我开涮了!亏我还给他送了那么多东西! 老不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嚎啥呀,三大妈出轨了咋的!? “我跟你说,见了三大爷可别说这些是我告诉你的。”秦淮茹得意地藏好馒头,临走还不忘含情脉脉地回过头,朝何雨柱抛个媚眼儿。 “柱子,有句话其实我跟你说不着,但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不管你听见啥风言风语了,都是假的,我和周卫国其实啥事儿没有,你爱信不信!” 说完,俏寡妇摇摆着让人想入非非的胯部,走了。 何雨柱:…… 一般女人对男人说‘爱信不信’的时候,意思就是‘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句话对于舔狗有难以置信的说服力,傻柱心里只感觉莫名舒服。 秦淮茹为啥跟我特意解释一嘴,是不是说明她心里特别在意我的想法啊。 哎呀,这就是情窦初开的感觉吗。 好甜…… 事情一码归一码。 跟寡妇玩暧昧也不耽误办正事儿。 何雨柱自认是个不吃亏的狠角色,三大爷哄了他这么多天,他就必须把账找回来才能睡着觉。 转天就是周日。 那个年代,每周只有一天假期,这难得的假期对每个劳动人民来说都非常珍贵。 闫阜贵家有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 一大早,大儿子闫解成就跟老爸说,媳妇于莉老家来人了,想用自行车带亲戚去逛逛北京城。二儿子闫解放说要用自行车,出去拿粮票换粮食。三儿子闫解旷说要骑自行车去体校,参加训练。四丫头知道轮不到自己,根本就没吱声。 但最后,铁公鸡闫阜贵愣是谁都没借。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自行车,他要自己骑着去江边凿冰窟窿,弄鱼去。 匆匆吃过早饭,三大爷拿上东西,哼着小曲就出门了。 “三大爷早,大周末的还不休息,您这是出去啊?”周卫国边刷着牙,看见闫阜贵顺便打个招呼。 “我去江边搞几条鱼。…哎,卫国,我回头能不能把鱼卖到你们后厨,换点儿现钱?” “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回头帮您问问傻柱吧。您可真会算计。”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你还年轻,以后就懂喽。” 周卫国知道,应该就是今天,何雨柱使坏报复三大爷,把他车轱辘卸下去卖了。不禁心里嗤笑,你慢慢算计吧,我看你今天咋钓鱼。 不能上网也不能打游戏的年代,周卫国全靠勾芡吃瓜打发时间了,不然这礼拜天儿咋过~ 果然没多会儿,外面传来闫阜贵杀猪般尖厉的叫声。 “不好啦——!大伙儿快都出来看看呐!咱们院出天大的事儿啦!” 三大爷一声嚎叫,引得众邻居纷纷跑出来凑热闹,有的人还一手提着棉裤腰,生怕错过了什么。 “三大爷咋了?出什么事儿了?” “快看呐!我车轱辘不知道被谁偷了,咱们院遭了贼了!” 闫阜贵痛心疾首。 众人面面相觑,这就是你说天大的事儿?嚎得这么澎湃,还以为你家房子着火了,最不济也是三大妈偷情被抓住了。 结果就丢个自行车轮子,你叫唤你奶奶个孙子,浪费感情! 看见易中海也来了,闫阜贵带着哭腔,“老易啊,赶紧报警吧,表面上看只有我一个人遭受损失,但我认为,这是犯罪团伙对咱们院防范底线的一次试探!如果我的自行车轱辘找不回来,以后你们就看着吧,犯罪分子会越来越猖獗,谁家都跑不了!” 众人:…… 这老小子强行绑定的功夫可真特么绝了,丢个车轮子也是为了四合院丢的,要不要我们集资再给你买个新的? 周卫国心知肚明咋回事儿,他甚至知道傻柱把车轮子卖去了哪,卖了多少钱。可这狗咬狗的事儿跟自己没关系,犯不上去助人为乐。 一大爷盯着自行车,想了想,“老闫呐,就是丢个车轱辘而已,不至于报警,事情宣扬出去,外人还以为是咱们院自己出了小偷呢,好说不好听的。” “那你说咋办,反正我不能白吃亏!” “这样,你给我一天时间,我出去帮你打听打听,如果找不到,你再报警不迟。” “行,我就给一大爷这个面子。大家伙都听着,如果是谁家孩子调皮捣蛋,就趁着没闹大之前赶紧把轱辘给我送回来,我闫阜贵大人大量不予追究。可如果执迷不悟,过了今天我可就不客气了!” 三大爷立着一双斗鸡眼,像个准备战斗的公鸡,气呼呼转身回屋去了。 随即易中海遣散了邻居们。 周卫国知道,何雨柱晚上偷自行车,正好赶上易中海出来撒尿,其实一大爷知道咋回事儿,但他并没有当众揭穿。 四合院里,易中海是古希腊掌管道德的神,何雨柱是古罗马竞技场的不败神话,他们二人向来默契配合,一明一暗地合起伙来欺负邻里。 比如许大茂,如果不是打不过傻柱,他早就反了什么狗屁的三个大爷。 现在周卫国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一大爷和傻柱捆绑在一起,还真不太好对付。 自从去大领导家献殷勤,和睡了秦寡妇两件事之后,轧钢厂里莫名出现一股子妖风,大家都在背后嘀嘀咕咕,说周卫国人性不好,品德不端等等,如果不是曾厂长器重,周卫国现在怕是在轧钢厂后厨都没有容身之地了。 他心中明镜儿的,这股风,一定是大厨傻柱和八级工易中海合起伙来,一起给自己使得坏。 周卫国目前资历太浅,选择了按兵不动,他在偷偷磨练厨艺的同时,还在等一个契机,一个一举把何雨柱掀翻的契机! 不过在正式掀桌子之前,他决定,还是要先铲除掉傻柱的辅助,割裂他和易中海的利益联盟。 自行车轱辘这件事,正好可以拿来做文章。 周卫国知道,易中海为了不让闫阜贵报警,他会去找何雨柱讲明利害关系,用七块钱再把车轱辘买回来,还给闫阜贵。 于是周卫国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急匆匆出门去了。 附近收自行车零件旧货的摊子就一家,很好找。 周卫国找到这儿,稍微扫一眼,就知道哪个是闫阜贵丢的轮子。 “老板,这个飞鸽牌的车轱辘多少钱?” “一口价,10块。” “你咋不去抢?别人卖你不才7块,你敢要10块!” 老板诧异,“你咋知道的?…算了,不做你生意了。” 周卫国狡黠一笑,“做不做你说了可不算。实话告诉你,这车轱辘是偷的,属于赃物,你花钱收了就是同伙,不信的话,我叫警察过来给你解释解释。” 老板立刻急了,昨天看见卖自行车那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他就猜到个差不多,为了赚钱,他才故意装糊涂。 “别别别,兄弟,有话好说,这车轱辘我确实是花7块钱收的,这样,我吃点儿亏,3块钱给你得了,行吗?” 周卫国笑着摇摇头。 “那,2块?…不,1块总行了吧!” 周卫国还是摇摇头。 老板都快哭了,摆摆手,“行了,我认倒霉,你别找我麻烦,这轮子你直接拿走吧!” 周卫国嘴角诡秘地翘起,“这轮子我不要,我再给你3块钱。” 老板:??? 大家快出来啊,快来看我装逼。 “兄弟,你这到底是啥意思?我完全领会不了啊……”老板困惑。 周卫国真掏出了3块钱,塞进老板手里,“钱你可以接着赚,但要按我说的做……” 随后,周卫国仔细在车摊老板耳边叮嘱一番。 老板连连点头,“你放心,我记住了,保证差不了!” 周卫国离开摊子没多久,易中海就找过来了。 他去找过何雨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劝动了傻柱,这么做名声就毁了,不值当。 然后何雨柱乖乖把卖车轮的7块钱交出来,让一大爷去把车轮赎回来。 易中海来到车摊前,仔细查看,却并没找到飞鸽牌的车轮。 “您要看什么,我帮您找。”老板笑呵呵招呼着。 易中海皱着眉头,“你这儿没有飞鸽牌自行车的轱辘吗?应该有的吧……” 老板脸上露出‘原来是你’的表情。 他笑呵呵承认,“您来得不巧,本来真有一个,刚刚被人买走了。” 易中海讶然,傻柱前脚刚卖过来,就被人收走了,现在倒腾二手货生意这么好吗。 老板接着道,“飞鸽的没有,我这儿还有别的,您看看这个行不行。” 说着从身后拿出另一个永久牌自行车的轮子,大小型号和闫阜贵丢的差不多,而且看上去比原来的新。 易中海攥了攥兜里的7块钱,这轮子成色新,肯定就比老闫那个贵,我可不想填这冤枉钱。 “算了,我再去别处瞧瞧。” “附近就我一家,您诚心要我就便宜点儿,5块钱咋样?” “夺少?”易中海诧异,作为轧钢厂八级工,这种东西好不好,他喽一眼就能看明白,根本受骗不了一点儿。 老板满脸诚恳,“就5块钱,而且我这儿还包修,如果出现了啥问题,您随时拿过来!” 一大爷有点儿困惑,看来这行业也不咋赚钱,不然不能这么卷。 他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美滋滋付了5块钱。 作为八级工,易中海一个月有99块的高收入,但人有钱和贪财是没关系的,这波傻柱和老闫的人情赚到了,还白赚了2块钱,一大爷心里甭提多高兴。 他付了钱,拎着车轮回去邀功了。 易中海离开后,周卫国从车摊后面的巷子里走出来,他手里拿着闫阜贵那个飞鸽牌车轮,随便扔在摊子上。 摊老板纳闷儿,“你把旧轮子藏起来,让那个人用5块钱买走我的好轮子,图个啥呀?” “你别管了,反正照我说的做,你免了麻烦,也没吃亏就行。…哦对了,回头有个年轻女老师过来买车轮,这个飞鸽牌的可以卖给她。” 说完,周卫国也走了。 摊位老板怔怔看着男人的背影,脑子里一万个问号。 未来买主的性别和职业你都知道?神神叨叨的,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呐! 另一边 一大爷拿着车轮,走路带风,大张旗鼓地回到四合院。 他特意大嗓门叫道,“老闫,快出来看看,你的车轮我给你找回来了!” 站在四合院正院当中,扯脖子喊这句话,相当于说:‘大家伙快都出来看我装逼!我一大爷多有本事!闫阜贵丢车轱辘这么大事儿,我一小天儿就给解决了!’ 闫阜贵兴冲冲跑出来,凑到近前一看,“呦,一大爷,这可不是我那个飞鸽,这是永久啊。” 易中海昂着下巴,“你管他飞鸽还是永久,有用的不就行了,你也不用管我花了多少钱,谁让我是咱们院一大爷呢,都是我该做的!…哦对了,这轮子还包修,如果有啥问题,你直接拿到三道街的摊子找老板就行!” 一大爷太仁义了! 闫阜贵激动得合不拢嘴,眼眶红润。 群众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仿佛聚光灯都照在了一个人身上,这又是一大爷的高光时刻。 周卫国也站在人群后,眯着眼跟着鼓掌。 按照计划,这也许是易中海最后一次这么得意了,让他多嘚瑟会儿吧。 当晚,夜深人静。 周卫国拿着钳子偷偷摸出门,找到了三大爷的自行车。 一看,差点儿乐出声。 这铁公鸡是真怕再丢东西,他居然把自行车的车体,和两个轱辘,分别用三条铁链子拴住,锁上。 这安保做的,就是黎叔亲自过来也得忙乎一会儿。 周卫国咧嘴一笑,用钳子熟练地把永久车轮上,连接轮框和花鼓之间的辐条拧弯了两根。 第二天一早,三大爷骑上自行车,地板油起步,直接就摔个狗抢屎。 他噤着鼻子,哼哼唧唧站起身,擦擦眼镜儿一看,前轮的辐条竟然弯了。 闫阜贵心里暗骂,永久不是大品牌吗,这什么破质量,才用了多久就出问题。 本想着去找一大爷说说,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车轮还没找回来,现在这轮子算是人老易自己掏腰包赠送的,咋好意思张嘴呢。 对了,老易说过,这车轱辘包修,直接推去前面摊子弄弄算了。 于是闫阜贵一瘸一拐地推着车子,向三道街车摊子走去。 车摊老板远远看见有人推着自行车过来,便已经不自觉站起来了。 之前周卫国说的所有事情都中了,后来也真有个年轻的女老师过来,把那个飞鸽牌车轮子买走。 车摊老板完全懵逼,现在拿周卫国当半个神仙一样敬重。 现在这个带着眼镜的小老头过来修车轮,也是之前周卫国交代过的,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闫阜贵看见车摊老板这样,心里还纳闷,看来老易不是吹牛逼啊,这老板对我还真挺重视。 “我说,你看看,这车轮是不是在你这儿买的?什么破质量,坏了!”闫阜贵没好气地指了指前轮。 老板按照周半仙叮嘱过的台词,直接朗诵作答,“哦。坏了是吧,正常,来我给你修。” “正常?”闫阜贵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永久牌的轮子咋能说坏就坏呢,我看别人有骑多少年都好好的。” 老板一脸委屈,“这您可别怪我,如果是正牌的肯定没问题啊,但您这个是假的。” “你说啥!?”闫阜贵瞪大眼睛。 随后老板跟他解释,说之前来个穿着轧钢厂大衣的人,来他这儿找车轱辘,而且专门找质量差又便宜的破东西。 那个人还亲自动手,用永久的牌子,攒了一个冒牌货,并且叮嘱老板,这事儿不准往外说。 听完,闫阜贵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 好你个易中海,八级工这点儿好手艺都用我身上了! 我丢的飞鸽牌轱辘可是正品,价格也比这假货贵不少。 狸猫换太子,身为一大爷你咋能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一见钟精 另一边的贾家。 贾张氏半精神病了之后,日子是消停不少,但老太太原本还能干些家务活,帮孩子纳个鞋底子什么的,现在这些活儿就全落在秦淮茹一个人身上了。 晚上秦淮茹也舍不得用电,点了根蜡烛一个人默默地做手工。 棒梗走过来,“妈,给我十二块钱呗,学校要交学费了,就差我了。” 秦淮茹把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放,没好气道,“咱家日子都过成啥样了,我给你交学费,这年还过不过了!再等等吧,先过了年再说。” “那我,那我去找卫国叔借。” “你等会儿!”秦淮茹把棒梗叫住,好奇问,“以前不都是找傻柱么,这次怎么改周卫国了?” “妈,你就别瞒我了,现在好多人都知道,你和傻柱关系不行了,去周卫国那儿试试还有点儿希望。” “你说啥呢你!小王八羔子,信不信我抽你!”秦淮茹又羞又愤,高高抬起胳膊,但看儿子委屈的样儿,又没舍得真打。 秦寡妇长叹口气,“棒梗,别听外面人瞎嚼舌根子,我跟你傻叔好着呢。…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按我说的做,保证你能拿到钱……” 第二天 在下班的路上,棒梗把何雨柱拦住,“傻叔,给我拿十五块钱,十二块钱我交学费,三块钱我要过年买鞭炮!” 棒梗傲娇地伸出手,那样子,跟他妈秦淮茹要馒头的时候一模一样。 何雨柱嘁了一下,“嘶—— 小兔崽子,拿我当你亲爹呢,要钱这么仗义。我凭啥给你?” “就凭我能让你见到冉老师!” “吹吧你就,闫阜贵都约不出来,你能有这本事?” “真的,冉老师要来家里做家访,我妈说,如果你有这个心思,可以借机会……” 何雨柱闻言,开心的嘴差点儿咧到后槽牙,“明白!不用说了,叔一点就透!这是你妈出的主意吧。…我先给你3块钱,学费等我见着冉老师,我亲自给她。” 约好了时间,何雨柱赶紧回家捯饬自己,小偏分梳得油光铮亮,过年用的新衣服也翻出来提前装扮上。 秦淮茹本是不愿意让傻柱见到冉秋叶的,可学费不是小数,家里实在没有,为了钱也只能冒险。 她就赌,人家冉老师眼光高,看不上傻柱这个做饭的。 秦寡妇不知道,今晚傻柱和冉老师肯定没戏,因为周卫国早就暗中安排好了剧本,搭好了舞台,就等着今晚把人凑齐,让那几个烂人好好群P一场。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 冉秋叶要做家访,直接来到四合院。 她在贾家坐了会儿,跟秦淮茹简单聊了聊棒梗在学校的情况。其实今天,冉秋叶过来主要的目的,还是讨要学费的。 现在班级所有学生,就只差棒梗还没有交了。校长那边催得急,她就只能硬着头皮登门来说这事儿。 “emmm…棒梗妈妈,还有个事儿,就是最近学校在收学费,您看……” 冉老师很有分寸地停住,然后礼貌地微笑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装了半天糊涂,现在说到这儿,再装就不合适了。她尴尬地直抓大腿。 就在这时,援军终于到了。 何雨柱打扮的溜光水滑,掀开了门帘子,“秦姐…哎呦,家里有客人啊,不打扰你们吧?” 秦淮茹热情地站起身,把何雨柱拉进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红星轧钢厂的大厨,何雨柱同志。…傻柱,这是棒梗的班主任,冉秋叶冉老师。……傻柱?” 何雨柱怔住了。 他从没见过如此清丽脱俗的好看姑娘,什么落难公主娄晓娥,什么四合院首席狐狸精秦淮茹,在冉老师面前,全都弱爆了好吗! 一时间,傻柱把所有准备好的台词全忘在脑后。这饥饿的模样,淌哈喇子也不违和。 “你好何先生。”冉秋叶大大方方打着招呼。 “傻柱,冉老师跟你打招呼呢,发什么愣啊。”秦淮茹拽了拽何雨柱。 傻柱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接话,“哦哦,带了带了。给,冉老师,这是十二块学费!一分不少!” 冉秋叶:…… 秦淮茹鞋里十根脚指头,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 这个傻柱子搞啥,咋不按商量好的词儿说。 冉老师看看傻柱手里的钱,没敢接。 秦淮茹忙圆场,“是这样冉老师,我正要跟您说棒梗学费的事儿呢。这不是临到年儿了吗,我们厂里说晚几天给结工资,连着过年的补贴一起发。所以我这手头有点儿倒不开,就跟何雨柱先借了些。学费拖了好几天,给你添麻烦了哈,抱歉。” 这么说,冉秋叶表情才松弛下来,简单数了下钱,放进包里,“真羡慕你们邻里之间,关系相处这么和睦。” “是啊,我们四合院出了名的和谐大院。尤其是何雨柱同志,非常乐于助人,经常照顾邻居们。”受了傻柱的恩惠,秦淮茹顺嘴帮衬了一句。 傻柱脸上乐得像盛开的菊花,“我们院儿还有地方,冉老师要是喜欢,也搬过来一起住呗。” 这舔狗炽热的眼神都快溢出屏幕了。 冉秋叶不傻,这些年自己身边,各种像苍蝇一样的追求者太多了,刚刚才缓和了些的气氛,再次有些尴尬。 她赶紧站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棒梗妈妈,那我就先回去了。” “别别,别啊冉老师,你要是嫌这儿挤,要不去我屋再坐会儿?” 何雨柱付出了十二块,只短短和女神聊这么几句,实在不甘心,居然拿出死缠烂打无赖嘴脸。 当着秦淮茹的面,冉秋叶不好意思说难听的,冷着脸道,“何雨柱同志真会开玩笑,孤男寡女的,我去你家干什么。请让开。” 说着绕过了傻柱,径直走出去。 “哎…不是…冉老师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那要不我送送你吧……”何雨柱忙不迭跟了出来。 到了外面,冉秋叶推上自己的自行车就往出走。 迎面正好撞见闫阜贵回来。 “小冉老师?你怎么在这儿?”闫阜贵诧异。 “咦?这不是闫老师吗,怎么,您也住在这个院?”冉秋叶表现的有些意外,很明显她是不知道的。 何雨柱在一边眨眨眼,这回坐实了,三大爷收了东西,压根就没跟冉老师提过自己,否则咋可能连他们在一个院子住都不知道! 嚣张!你都把车开人家姑娘脸上了 给秦淮茹留面子,冉秋叶没好意思说,自己专门跑这一趟,是过来讨要学费的,只说,是自行车坏了,在这附近换个车轱辘,顺便给棒梗做个家访。 闫阜贵多鸡贼,一听,立刻就联想起了自己的事儿,“小冉老师你先等会儿。你车轱辘是在哪儿买的?” “就在前面三道街口儿,我运气挺好,还捡到了原装飞鸽牌的,才花八块钱。” 闫阜贵越听越不对,他扶了扶眼镜,弯腰仔细瞧了瞧冉秋叶的车轱辘。 自己家自行车平时当个宝贝似的供着,天天擦三遍,绝不可能认错,就是我丢的那个! 正疑惑着,这时,一道富有磁性的男低音评书,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何雨柱和闫阜贵俩人听得是清清楚楚。 【各位观众,咱们书接上回。 话说,这何雨柱从厂里偷拿不少东西送给闫阜贵,让闫阜贵帮忙介绍冉老师,可闫阜贵收了东西,压根没办事儿。 何雨柱知道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晚偷偷把闫阜贵车轱辘卸下来卖了。 其实,何雨柱事后又后悔了。 他把卖轱辘的7块钱给了易中海,让易中海去把轱辘赎回来,还给闫阜贵。 但他们都不知,老贼易中海只花了5块钱,弄回来个冒牌货顶上,自己则从中间密下了2块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雨柱和闫阜贵这对儿傻子,他们都被易中海算计了,还傻呵呵狗咬狗呢。 易中海道貌岸然,人性沦丧,道德扭曲,是妥妥的该死的伪君子啊! 好了,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操控‘被偷听心声’这金手指,周卫国运用的是越来越熟练。 他还开发出了其他用法,自己命名为‘宇宙无敌超级勾芡赛亚人之挑拨离间异能2.0升级版’! 比如,周卫国发现人的嗓子因为构造单一,所以只能发出一种音色。再出色的配音员,口技模仿能力也有上限。 可心里‘想’的声音就不一样了。 只要周卫国头脑里能出现的声音,就可以作为‘心声’,让其他人听见! 看吧,功夫本身没有强弱之分,输赢关键在于练武之人! 现在周卫国用单田芳的评书,把事情真相告诉傻柱和三大爷,那两个人都懵了,本来是要掐架的,此刻却愣在当场。 傻柱想着,自己确实给了一大爷7块钱,不过,按一大爷的人品,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 三大爷想着,这声音说的信息,倒是和车摊老板说的对上了。如果坐实,他易中海根本没资格当四合院的一大爷,这位置应该有德者居之,比如我闫阜贵! 三大爷越想越气,指着何雨柱鼻子泄愤,“好你个傻柱子,原来是你偷了我的自行车轱辘,你这是什么行为知道吗!你这是违法犯罪,是要坐牢的!” 这四合院里,除了聋老太太和易中海,何雨柱谁都不放眼里,更别提对面是闫阜贵了。 “三大爷您还真别吓唬我,再乱的线团也得有个由头不是。 我为啥卸你的轱辘?我咋不卸别人的呢! 你说能把冉老师介绍给我,我才给你送东西的对不?结果您收东西是不客气,人你也没给我叫出来啊。 今儿要不是冉老师来家访,我还让您蒙在鼓里呢!好意思说我,也不照镜子看看,一大把岁数了,干的这叫什么事儿!” 傻柱丝毫不让,怼得闫阜贵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冉秋叶在旁边是完全听明白了,也觉得脸上发烫。莫名其妙的,把我扯进来干什么,这院子里的人脑子都不正常。 闫阜贵自诩读书人,还当着冉秋叶的面,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个劲儿摆手,“行行行,我说不过你。咱们啊,都先别嚷嚷了,别忘了这里边儿还有个人呢,总得问问老易,到底咋回事儿吧?” 何雨柱一拍大腿,“您就这句话说得在理儿!今儿这事我也必须找一大爷问个明白。” 冉秋叶推着自行车,试图从两个人中间过去,傻柱却没眼色地再次拦住,“冉老师冉老师,您再等会儿。天儿晚了,等我弄明白这边的事儿,我送你回去。” “用不着!麻烦你躲开!” 冉秋叶真的有些恼了。 一直在暗处吃瓜的周卫国,心里暗骂,何雨柱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看见女人就特么精虫上脑,连现成的话都不会说了。 易中海还没回来,还需要冉秋叶和她的车轱辘当个证据。 不得已,周卫国只能走出来,亲自上场。“冉老师,你还不能走。” 冉秋叶回过头,看见一个身材欣长,很有书生气质的男青年走过来,细看过去,这个人她也确定不认识。 这个四合院也太奇怪了,住着一帮自来熟的奇葩,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请问你是哪位,我为什么不能走?” “我叫周卫国,是这四合院的住户。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要弄清楚真相,关键就在于你自行车上这个轱辘,所以请冉老师再稍等会儿。” “笑话。我又不是你们四合院的,我的车轱辘也是正常花钱买的,你凭什么要我留下?再说了,这件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哪位啊?你插什么嘴啊?” 周卫国和冉秋叶年龄相仿,冉老师经过刚刚一串的事,心情有些不爽,说话也难免不客气了些。 周卫国条件反射,顺着她的话,随口就回了一句,“不插嘴,那你说我插哪儿?” 啊——?这——? 在场的还有秦京茹何雨柱闫阜贵以及其他几个邻居。 众人稍稍反应一下,直接石化。 这个年代还是普遍比较保守的,心里敢琢磨,不一定敢说出来。 周卫国你小子,大庭广众之下就把车开到人家冉老师脸上,到底是喝了夺少甲醛呐! 我们四合院的整体素质,都让你小子拉到马里亚纳海沟以下了! 太尴尬了,连秦淮茹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 冉秋叶反射弧慢了些,但几秒钟之后,也想明白了。 她不像秦寡妇久经沙场,小老师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俏脸腾地红到耳根。 两只粉拳紧紧攥着车把,气得不断深呼吸,但说不出话来。 周卫国也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毕竟和冉秋叶第一次见面,这样有些冒犯。便打算赔个不是。 他又走近了些,才看清冉秋叶的模样。 这一瞧,连周卫国也怔住了。 咋,这么好看! 挖坑先埋易中海。 四九城的冬夜,雪不大,但每一片都很轻柔。 冉秋叶穿着红色呢绒大衣,依着自行车,站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好像电影明星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一般。 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这张俊俏的脸上毫无瑕疵,她美得好像和这个贫苦的年代脱节了。 自从穿越来这四合院世界,周卫国遇到的每个人都和电视剧里高度一致,但眼前的冉秋叶却让他非常意外。 什么情况,是四合院的导演当初找不到符合原著角色的演员么。 也对 这样清丽的姑娘,什么热巴和幂幂,都无法展现出她的气质。 “你…你臭流氓!” 冉秋叶憋了半天,这也许是她能说出最具攻击性的话了。 周卫国眼珠快速转了转,抿抿嘴,一本正经强行解释,“谁流氓了?孔子曰,光腚不流氓,谁瞅谁流氓。一个圆柱体,从侧面看是正方形,从上面看是圆形。同理,是不是好话得看怎么理解。 冉秋叶同志,我刚才的意思是,从讨论问题的矛盾本质为出发点,以己方论据为核心,跟您探讨问题正确的插入点应该在哪,请问冉老师在想什么?” 众人:??? 这特么说的啥玩意儿,还一套一套的,但不知道为啥,感觉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呢。 其实周卫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啥,全是随口胡诌的。 冉秋叶是文科出身,真的跟着节奏,略作沉思状,“你的意思是,人要先克服自己的唯心主义思想,才能维持唯物主义思想的辩证性?对不起,周卫国同志,是我的思想高度不够,刚才是我误会了,我郑重向你道歉!” 众人:啊——? 啥玩意儿啊,怎么就变成冉老师道歉了。 这不妥妥的重症文青病么。 周卫国也根本不可能听懂,但他表面功夫很足,板着脸微微点头,“没关系冉老师,我们都还年轻,思想政治不够成熟是正常的,未来共勉吧!” 众人:…… 俺们虽然听不懂后面这一长串,但之前明明就是在开黄腔,周卫国你在这儿装你妹呢! 再探讨下去,周卫国就要露馅了。 还好就在这时候,易中海终于回来了。 作为连续多年的劳动模范,易中海往往到了下班时间也不走,就是手上没活,也必须再找些事情做,是轧钢厂公认的内卷狗。 一大爷推着自行车刚进院子,就发现不对劲。咋这么多人大冷天的都在外面站着。 “淮茹,傻柱,都干嘛呢?…呦,三大爷也在,该不会院里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易中海满脸松弛,得意劲儿还没从高光时刻的状态缓回来。看吧,这四合院是一点儿离不开我这个一大爷,我不在,准出事儿。 闫阜贵没好气地白了易中海一眼,“老易,你送我的轱辘,才一天就坏了。” “不可能啊,永久是大牌子,质量好得很,老闫你是不是蹬的姿势不对?以前就提醒过你,屁股别撅那么高。” “说啥呢,我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骑自行车还不会了!” “那就奇怪了。算了,车子给我,明天我帮你送车摊修好。” “不用,我已经去过了。”看见易中海脸上还那么淡然,闫阜贵只当他是装的,心里更气。三大爷实在憋不住了,直接质问,“我说一大爷,车摊老板怎么跟我说,这车轱辘是你花5块钱买的假货!” “你说啥?!” 易中海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咋可能是假货,我亲自检查过的,你看这轮圈的用料,这质量……” “行了一大爷。”闫阜贵摆摆手,“您是八级工,您懂这些。我们外行可看不出来。您就直接告诉我们,这车轱辘您到底花多少钱买回来的?” 何雨柱和其他邻居们,也都齐齐逼视着一大爷,渴望得到答案。 易中海傻眼。 这特么……本以为这2块钱赚得神不知鬼不觉,还能两边儿得人情。现在可好,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也不能说假话,因为只要把车摊老板找来对质,就全戳穿了。 闷了半天,易中海无奈道,“确实,买这个车轱辘我只花了5块钱,但你们听我解释,我给老闫买的轱辘,无论是品牌还是成色,都不次于他原来的,这也是事实。” 何雨柱听见这话,脸上挂满了吃惊和失望。 一直以来,一大爷都是他眼中的道德完人,就差配享太庙了。 可不想,区区2块钱就让这伪君子现了原形,其心可诛! 傻柱越想越气,不等闫阜贵接着质问,就抢先开炮,“你扯淡!我给了你7块钱,你为啥不直接把三大爷的车轱辘买回来?” “我去的时候,那个飞鸽牌的轱辘已经让别人买走了呀!”易中海一脸的委屈。 “你这么说是吧,行!这事儿也好证实!三大爷的车轱辘现在就在这儿呢!” 傻柱指着自行车问冉秋叶,“冉老师,请问你今天啥时候买的这车轱辘?” “下午,怎么了?” “你确定?” “今天发生的事儿,我有啥不能确定的,就是下午。” 何雨柱重重哼了一声,鄙视着易中海,“一大爷,我可清清楚楚记着,一大早上我就把钱给你了,也就是说,你到车摊的时候,三大爷的飞鸽车轱辘还在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易中海慌了,脑子一片混乱。 他相信冉老师应该不会说谎,可自己说的也是实话,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闫阜贵跟着火上浇油,“老易,事实摆在眼吧前儿的,你就别嘴硬了。别的不说,我那飞鸽牌值7块钱,你拿回来这永久牌,牌子大成色新,反而只花了5块钱,让大家伙听听,这合理吗?” 众人一顿蛐蛐咕咕。 周卫国嘴角翘起,露出蜜汁微笑,闫阜贵到底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会抓关键点,否则我这小心思小布局就白折腾了。 易中海后背都浸湿了。 在这么多证据面前,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是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 这辈子无儿无女,无指望。 道德天尊全指着虚无的荣誉感支撑着精神世界。 一大爷忽然抬手,猛地高高举起了自己的自行车,当着大家面,哐哐哐摔个零部件四散。 “老少爷们儿!这么多年,我易中海是什么人大家应该清楚!我不是贪小便宜,损人利己的小人! …今天这事儿不管怎么说,是我有不对的地方,这就当是对我一时糊涂的惩罚!” 毕竟一把岁数了,还是四合院的一大爷。 看见易中海这疯癫的状态,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闫阜贵叹了口气,摇摇头,径自回家了。 何雨柱摆摆手,其他人也都陆续散去。 周卫国知道,从现在开始,易中海再也不是这院子里人人信服的一大爷。他和何雨柱之间有了嫌隙,以后他们也再不可能做铁板一块的攻守同盟了。 贾张氏说,周卫国那么损,以后指定有发展。 马上就要过年了。 按照中国人的文化传统,即将迎来一年中最快乐最热闹的几天时间。 甭管日子过得好不好,甭管这一年发生了多少不愉快,都要暂时搁置在一边,等过了年再说。 四合院里家家户户也都忙碌起来。 有的写春联,有的做假花,有的已经开始包饺子挂浆,还有生活好的,准备好肉票和人民币,去农贸市场抢刚杀的新鲜猪肉…… 可秦淮茹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虽然厂里在年前发了工资,棒梗的学费也从傻柱那儿弄到了,但贾家的人口多,却只有一个劳动力,日子仍然过得依然紧紧巴巴。 晚上,很多人家都熄灯睡觉了。 窗户外面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淮茹,你睡了吗?没睡的话出来一下。” 秦淮茹立刻辨认出,这是一大爷易中海的声音。 如果放在从前,秦寡妇是绝对不敢应声的,可现在贾张氏半疯了,没有以前看那么紧,她胆子也大起来。 秦淮茹瞟了眼炕上的婆婆,侧着身安静躺着没动静,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于是小寡妇蹑手蹑脚起来,套上棉袄走出去。 “是一大爷啊,有事儿?” 易中海把手里一个袋子递过去,“淮茹,这是十斤面,我家人口少吃不完,你拿回去用吧。一年到头都是掺着棒子面儿的,过年了给孩子们包顿全面儿的饺子吧。” 秦淮茹结果沉甸甸的袋子,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出来,这院子里,也就一大爷还惦记着自己家的困难了。 “谢谢一大爷,不瞒您说,自从我婆婆这样之后,我真不知道这年该咋过了……” 女人低头抽泣。 易中海不自觉抬起手,拍拍她肩膀安慰一下,“别哭了,以后有啥事儿就跟一大爷说,任何困难都会过去的。” “嗯。”秦淮茹抹了把眼泪,“一大爷,要不,年夜饭你和一大妈都过来我这边吧,再拉上老太太,咱们一起过年。” 易中海正有此意。膝下无子,过年的时候光看别人家热闹,反而心里觉得愈发空落落的。 而且,看着俏寡妇也养眼,总比关上门对着年老色衰的一大妈强。 两个人愉快地说定了。 秦淮茹开开心心拿着白面回了屋。 不想,一进门就看见,贾张氏已经坐立起来,鬼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自己。 “妈,你…没睡啊?” “这是啥?哪来的?”贾张氏难得意识清醒,暂时恢复到往日的气势。 秦淮茹不敢直视,把面粉放进橱柜里,“一大爷送的十斤白面,看咱家困难,想帮把手。” “送东西不能白天送,非得大晚上背着人儿?再说了,需要帮助的人多了去了,他凭啥偏偏送给你?” 秦淮茹暗暗咬紧后槽牙。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寡妇心想,周卫国那时候为啥不再努努力,直接把这老婆子弄个全疯算了,省着给我添堵! 秦淮茹没有搭话,继续做手里的针线活儿。 贾张氏也许是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时间有限,这次居然没有絮叨个没完,而是用平静的语调劝道,“淮茹啊,其实妈知道你难。我也想了,三个孩子还小,咱家日子要想过得下去,不靠个男人,是真不行…” “妈你又来,你怎么老是疑神疑鬼的!”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贾张氏倒是少见的冷静,替儿媳妇分析起当前形势,“易中海岁数大了,虽然是八级工,赚得多,可他还能蹦跶几年?跟了他,以后又多了个要伺候的祖宗。 周卫国这小子,虽然我倒是挺看好的,但你还是也离远点儿吧,你这心眼子玩不过……” 秦淮茹诧异,“我没听错吧?您看好周卫国?” 贾张氏撇着嘴,认真点点头,“别看这小子现在没啥地位,但架不住他坏啊!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他还损的人!这样的人,以后指定有发展。” 秦淮茹:…… 好么,这都是啥逻辑,看来老婆婆有她一套自己的三观体系和生存哲学。 秦淮茹也知道,贾张氏最担心的是没人给她养老,以周卫国的狠劲儿,如果成了一家人,别说养老了,不出仨月,直接开席。 “妈,那你到底啥意思?” “现在咱家能指望的,就只有傻柱了。淮茹啊,你可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别松手,你……” 贾张氏一着急,又感觉呼吸困难了,继而目光空洞,“东旭啊,你别怨娘,娘都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啊。你别抓我,别抓我……” 秦淮茹无奈,她知道婆婆这是又犯病了。便像哄小孩一样,拍着贾张氏睡下。 又是一夜无眠。 作为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寡妇,处处都是艰难,贾张氏只有一件事说对了,不在男人身上下功夫,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下去。 轧钢厂已经放过年假了,第二天,秦淮茹还是拿着几个空饭盒,偷偷来到厂里。 她知道,每年这个时候,单位其他班组可以放假,但后厨却是最忙碌的时候。 领导们年末要开会,上级单位和省市的大官们也都要陆续过来检查指导工作。 招待餐是例行的步骤,而且越是这个时间段,后厨准备的食材规格也越高。 “傻柱,忙着呐~?” 昨晚贾张氏的话,秦淮茹记在心里了,尽管周卫国也在厨房忙着,但她好像看不见似得,只跟何雨柱一人打招呼。 傻柱擦了擦手,“车间不都放假了吗,你咋来了?” 秦淮茹扫了一眼周围,神秘兮兮敞开包,露出几个铁饭盒。 何雨柱一看就懂了。 “今天好几个领导都在,你别在这儿杵着,让人看见不好。等他们吃完了我给你打包剩菜。” 秦寡妇一撇嘴,“谁家大过年的吃剩菜啊~我不要菜,你给我装几个新蒸的馒头,再挑几块儿腊肉。” 后厨里,马华等其他厨子纷纷侧目。 好家伙,秦寡妇胃口是越来越大了,后厨的腊肉都是给领导们特供用的,连他们这些厨师都不敢动心思。 所有人里,只有周卫国对这些毫不关心,他专心烧着手里的菜。 按照厂领导的特别交代,周卫国现在已经从打杂的帮厨,变成可以掌勺的普通厨师了。 别看待遇没提高多少,但他知道,这将是他精彩逆袭人生的开始。 更重要的是,周卫国一定要尽快提升技术,因为按照时间推算,那个他一直在等待的契机,就快到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刘岚!刘岚!……人呢?” 轧钢厂主管后勤工作的副厂长兼后勤办公室主任,李友亮,气冲冲来到后厨。 人还没走近,一股子酒味扑面而来,显然是没少喝。 今天市应急局来轧钢厂,检查春节前的安全生产工作,曾厂长有别的事儿不在,李友亮就代表厂里接待了一下。 市局的领导级别比他高,自然要陪好,难免多喝了几杯。 饭局刚散,送走客人,李友亮似乎还没尽兴,便借着酒劲大大咧咧冲到后厨来了。 李友亮和后厨负责上菜的刘岚,两人有一腿。这在厂里几乎是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 他这很明显是温饱思淫欲,想找姘头释放一下精力。 “李主任,刘岚家有事儿,我让她提早回去了。”何雨柱随口应了一句。 李友亮不高兴,“啥东西?你给她放假了?!你是管做饭的,行政的事儿你说得着么,真拿自己当块料了!” 平时李友亮对何雨柱还算客气,但现在他喝了酒,头脑有些不清醒。 当着一众徒弟,傻柱脸面有点儿挂不住,不过碍于李友亮是领导的身份,还是暂时忍住了。 这时候李友亮又注意到秦淮茹。 他色眯眯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 嚯—— 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翘。这小寡妇可比刘岚有味道多了。 李友亮把手背在身后,挺起领导范儿,“秦淮茹,你怎么在这儿?不知道厂里有规定,车间工人不能随意出入后厨吗?” 秦淮茹才刚往饭盒里装了两个馒头,李友亮就进来了,还没来得及藏好,不禁有些慌张。 李友亮眼尖,一下就看出不对劲儿。 “你跟我过来!” 秦淮茹看了眼傻柱,但这里李主任官最大,没人敢出头。 她只能怯生生地跟着李友亮去了。 李友亮把秦淮茹带到后面储藏生菜的仓库,进来后,就直接反锁上了门。 “秦淮茹,你怀里藏的什么?”关上门后,李主任换了副面孔,笑眯眯向女人身上蹭过去,“我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呀,啊——?” 秦淮茹被李友亮逼到墙角,蜷缩着身子,“李主任您这说的哪里话,我一个普通工人,咋敢瞧不起您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到后厨,让傻柱帮你偷公家的粮食。你答应傻柱啥条件了?说,你俩是不是已经偷摸睡过了? 其实你大可以不必这么费劲,只要能满足我的需求,后厨的东西你今后随便拿!” 李友亮色急,不等秦寡妇回答,直接扑了上去,上下其手在女人领口上用力撕扯。 秦淮茹吓坏了。 偷偷摸摸是一回事,被男人强压着做,就是另一回事。 她扯开嗓门大喊,“救命啊!快来人啊!李友亮耍流氓啦!……” 可是外面厨房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忙得热火朝天,乱糟糟根本听不见一点儿。 秦淮茹被李友亮叫走后,何雨柱就像失了魂一样没法专心工作。切着菜的刀,还差点儿削到自己手掌,心里总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脑子里一道呼救声猛然响起,【李友亮在仓房正在强奸秦淮茹!红肚兜都扯出来了,再晚那个畜生可就要大力射门啦!】 傻柱大惊,虎躯一震。也顾不得想许多,提起菜刀奔着后面就冲了过去。 马华等徒弟看见师父这架势,也赶忙跟了上去。 咣—— 何雨柱不愧是四合院第一战神,大脚丫子只一脚就把仓房门踹开了。 眼前的画面,和那道神秘的声音描述一致。 秦淮茹被李友亮死死压在麻袋堆上,摆成‘大’字,胸前一抹鲜艳的粉红色如此惊艳。 女人满脸的泪痕,羞愤屈辱的样子我见犹怜。 李友亮被响动吓一跳,下面的家伙直接软了,他抬头怒喝,“傻柱你他妈疯了!你这是破坏公物!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知道不!” 何雨柱看了眼秦淮茹,血压直接飙到一百八,两只眼睛顿时猩红,杀心大起。 他高高举起菜刀,“王八犊子!大白天耍流氓,老子现在就活劈了你!” 李友亮是什么德行众所周知,如果傻柱赤手空拳过去教训他一顿,还真没人拦着。 不过他这时候手里举着刀呢! 战神的第一忠犬,马华,赶紧冒死两手抢住师父手中的菜刀,“师父师父,冷静啊!您这样要是弄出人命,可就没法收场了!” 李主任完全被何雨柱的杀气震慑住,他哆哆嗦嗦往后退,裤腿儿里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一淌淡黄色的液体,骚气难闻。 “你你你别过来!我可是副厂长!何雨柱你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狗屁的副厂长,老子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李友亮吓得大声呼救,“快来人!快来人救我!傻柱他疯啦——” 厨师这边,除了马华,所有人都在装样子,假装拉架。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他们巴不得傻柱真把李友亮砍了,反正也不干自己的事儿。 周卫国一直在后面冷静观察着现场形势。 马华使尽力气,好不容易夺下了何雨柱手中的菜刀,体力也所剩无几了。 就在傻柱快要挨到李友亮跟前的时候,周卫国果断从人群里冲出来,一把拦腰抱住了何雨柱。 然后以自己为重心,用力向后一甩。 何雨柱硕大的身板子,居然被扔飞出去,掉落在墙角的土豆堆里。 谁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周卫国,竟然有这么大力气,而且他居然敢直接对大厨出手,是不想活了吗?! 仓房一下安静下来。 “何雨柱,你今天要是杀了人,自己也得枪毙!李主任就算犯了错,也应该交由厂里处置,轮不到你滥用私刑,是这么个理儿吧?”周卫国居高临下,也不叫师父了,瞪着傻柱,理直气壮说道。 何雨柱纵横职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掀翻在地,也愣住了,头脑立刻冷静下来。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又充满鄙视的目光中,周卫国又有惊人之举。 他竟然谄媚地转过身,堆着笑脸把吓尿裤子的李主任搀扶起来,“领导,您没事儿吧?哎呦,这是腌酸菜的缸破了,您裤子都弄湿了。” 说着,他又非常自然地脱下自己的厨师围裙,替李副厂长围在腰间,遮挡住了污秽之物。 李友亮的酒早就醒了,此刻他对周卫国的感激,简直难以言表。 他不仅救了我的命,还维护了我作为厂领导的尊严,这样的同志,实在太让人感动了! 李友亮颤抖着手,拍了拍周卫国肩膀,“好样的小周!我会把你今天见义勇为的举动,如实上报的!” 一众同事们都齐齐对周卫国怒目而视,脸上都写着: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