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宫女到大将军》 第122章 酒肉计 大马车的行进速度估计为每个时辰20来里地,从懒汉口中得知劫匪把祁管家劫走的时间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了,估计他们最多走了30里地。 吕线带着一小队骑兵一口气追出50多里,却不见劫匪和祁管家车辆的任何痕迹。 “你带领一半人马再往前追10里地,没有任何发现就原路返回。”吕绸对李金生令道。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出了城门只有一条路,难道说这群劫匪和大车飞了不成?吕线等李金生离开后,对剩下的骑兵说:“点上火把原路返回,注意道路两边有没有祁管家留下的物品。” 吕绸知道祁管家是非常有经验和机灵的老油条,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寻找他们的人留下痕迹的。 吕绸带着人搜寻回到城门口,仍然没有发现劫匪和祁管家的任何痕迹。 “奇怪了,难道这伙人消失了?散开,再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啥可疑的地方。”吕绸真的没了主意,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骑兵们都下马打着火把四处查看,吕线想去找那个窝棚和懒汉却不见了。 “他娘的,这是见鬼了?怎么窝棚也不见了?”吕绸正想发火一士兵来报。 “报吕将军,城墙上有一个告示!” “啥告示?” “将军自己去看吧,小的不识字。” “走,看看去。” 来到告示前,士兵举着火把,吕绸看到告示是这样写的:“镇国大将军阁下,您的大管家祁连增和两名士兵以及一辆大马车和马车上的货物都在小的手里,并且人马车和货物安然无恙。请镇国大将军按照小的说的做,小的绝不伤害你们的人和车马及货物······” 看到这儿,吕绸方才恍然大悟:那个窝棚和懒汉都是劫匪安排的,自己稀里糊涂就上了人家的当。 他接着往下看劫匪有何要求:“请您派人,只能派一人一马带六千两代银纸(这是银票的前身,同银票的功能相同)送到离城墙后门五里远的一颗大槐树的树缝里,收到代银纸小的便完璧归赵绝不食言。你们也别耍花样,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小的眼皮子底下。落款是影子。” 吕绸现在才明白这群劫匪非同一般,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便揭下告示对手下说:“留三个人在城门口守着等李金生他们回来,其余的跟我走!” 紫云见吕绸空着手回来了,知道出事了,问道:“怎么?没找到他们?” “回大将军的话,他们被土匪劫走了,这是土匪留下的告示。” 紫云接过告示一看,乐了:“好长时间没有人同我们斗智斗勇了,竟敢在本帅面前弄刀弄枪,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不知道本帅的厉害。” 紫云说完对传令兵说:“拿笔墨来。” 吕绸以为紫云要在告示上写几个回怼土匪的字,没想到他看见紫云写的是“成交”二字。正当吕绸纳闷的时候,只听紫云对陈回光说:“你去军需官那里拿6千两代银纸来。” 陈回光应声而去,吕绸却很不服气地说:“大将军真的要给他们银子?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你别着急,较量才刚刚开始,我们的人最重要,必须先把人要回来。等陈大军师把代银纸拿来了,还是你给他们送去,记住:必须平安把我们的人接回来。” “凭在下的经验,这些劫匪只要钱财不要人命,只要我们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我们的人就平安无事。” 陈回光很快拿来了代银纸,对紫云我:“我去送吧。” “你去了可能节外生枝,劫匪都看到吕将军了,还是他去好。” 紫云说完把代银纸递给吕绸:“记住:一定确保我们的人马安全,不管他们提出任何条件你都答应他们。” 为了不让对方产生怀疑,吕绸一人一马飞奔而去。 没跑出几里地他便看见远处有火把在晃动,他心里想:“这伙劫匪的胆子够大的,明火执仗了,待老子去会会你们!” “驾!”他扬鞭快马很快便赶到大槐树附近,这时他才看清打着火把的是一群人。 “你等何人?”吕绸大声喝道。 “正等着你送六千两代银纸来!” “我们的人马和车辆货物呢?” “你回去吧,他们已经在城墙的后门等着你了,我们说了会完璧归赵,绝不食言,快把代银纸拿来!” 吕绸问:“我怎么相信你?” “你他娘的没的选择,不信也得信!你不觉得你已经被我们这些所谓的山匪玩得团团转了吗?” “哈哈!”众匪大笑起来。 他也觉得自己很可笑,确实被他们玩了,只能相信他们这回,便将代银纸从怀里掏出来,对匪徒们说:“拿去,如果我们的人有任何闪失,我一定抄了你们的老窝!” “放心吧,我们只劫财不劫命!”劫匪的头目接过代银纸在火把下仔细确认无误后说道。 “发信号!”一劫匪见双方成交了,喊了一嗓子。 一劫匪用火把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发出了他们约定的信号。 与此同时吕绸看到城门方向也有一个火把在空中划了几圈,表示收到。 “你回去吧,你们的人已经在城门等你了,别让他们久等。” 吕绸没有任何办法,只有相信他们,调转马头往回赶。一边往回奔,他一边想:“如果这伙人骗了我,我非宰了他们不可!” 当他快到城墙后门时,老远就看到祁管家和那辆马车。跑到他们跟前吕绸便急切地问:“你们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们、没打你们吧?” 祁管家莫名其妙地回答:“没呀,咋啦?发生啥事了?” “我们找了你们一晚上,你怎么会在这儿?” “嘿嘿,这就奇怪了,不是你叫我们在这里等你吗?” “啥?我啥时叫你们在这儿等我?你们不是被劫匪绑架了吗?” “你说的是啥呀?我们啥时被绑架了?” “我刚刚给绑你们的劫匪送去六千两代银纸,他们才放了你们,不是吗?” “吕将军,你说的都是啥呀?我怎么听不懂?” “你们真的没有被任何人绑架?一点儿事也没有?” “真的没有,这能骗人吗?再说了,骗谁我也不能骗你呀!” “完了,我又上当了,连大将军也上当了,还白给人家送去六千两代银纸,真他娘的憋气!” 遇到这事,谁都憋气。 “会有这事!”祁管家这时也明白上当了。 “你们没事就好,大将军一再嘱咐花多少银子都没事,一定要确保你们的安全,我们先回去吧,大将军等着你们的消息呢。” 他们回到紫云大帐,紫云见祁管家等人完好无损,对祁管家说:“平安回来就好,劫匪没怎么样你们吧?” 祁管家本来对吕绸的话将信将疑,现在听大将军也这样问,便确定上了别人的当了,便答道:“回大将军的话,没有任何人绑架我们,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听祁管家这样回答,紫云和陈回光立刻懵了。 “你们没被绑架?为了赎你,六千两代银纸都送出去了,你却啥事都没有,那你这半天都干啥去了?”陈回光知道吕绸不会说谎,祁管家也不会说谎,这里面肯定有事。 “你把今天买帐篷的情况详详细细说一遍。”紫云分析是祁管家这边出了状况。 “回大将军的话”祁管家定定神说道,“我们今天去买帐篷非常顺利,买完帐篷装上大车正准备去找个小铺子吃午饭,从铺子里走出一个伙计来对我们说:‘这位军爷,您买了我们的帐篷,我们老板要我代表他请你们去喝两杯,给个面子吧?’说完还让我看了看铺子的老板,老板冲着我笑了笑。” “什么?你们喝酒去了?”陈回光插话问道。 “是呀,铺子老板请客为啥不去?”祁管家反问。 “你们的酒喝了多长时间?”紫云问。 “回大将军的话,一开始我们没有答应他去喝酒,我得赶回去给曹将军布置新房,他却苦着脸说:‘军爷您行行好吧!’ “我有些莫名其妙,问他为啥这样说?他说:‘我刚到这家铺子做伙计,老板嫌我不够机灵,拉不到生意,如果我连请你们喝酒都做不到,老板肯定说我没用,明天就赶我出门了,求军爷帮帮我。’你们说,我能不帮他这个忙吗?” “不就是喝酒吗?没别的啥事?”陈回光还没听明白,而紫云已经听明白了,对方用的是江湖上最流行的“酒肉计”。 “就是喝酒,啥事也没有。” “怎么喝了这么久?你接着说。” “那伙计见我有些犹豫,马上说:‘你们的大队人马离我们这儿还远着呢,等你们喝完酒他们也到了。我们后街有一个酒馆的酒菜全县闻名,喝两杯误不了您的事。再说了,喝酒是我们老板请客,不喝白不喝。’他一边说一边连推带拉把我带到后街的酒馆。” “那你的大车和帐篷呢?” “那酒馆有一个大院子可以停好几辆大车,我们的车也停在里面。这个院子的篱笆墙很高,大车停在里面很安全,我便放心坐下来喝酒。” “那你怎么跑到城墙的后门去了呢?” “这个伙计很会劝酒,不知不觉就喝到了天黑,我估计咱们的车队该到县城了,便起身对他说:‘天黑了,酒也喝了,我们该赶路了。’那伙计也不强留我们,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便送我们出来。 “等我们的车把式赶车时,车子出了毛病,怎么也动不了。那伙计又去找人来帮我们把车修好,我们正要动身,一个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对我说:‘军爷你们来了一队人马,让您赶快赶着马车去城墙后门等他们!’我就赶着车来到了后门,然后就碰到了吕将军飞马赶来。” “哈哈!”紫云大笑道,“都说喝酒误事,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假,你这顿酒花了我们六千两银子,还让吕将军急急火火跑前跑后忙到现在!” 这意思就是说:你们两个蠢货主动给人家送去六千两银子,还不知道被骗了。 紫云虽然没有明着指责这两位干了蠢事的将军,这两位将军却心里明白自己干了一件让人笑话的蠢事,以后酒桌上大家都有话说了,这脸面可就丢尽了。 “报大将军,”吕绸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对紫云说,“这六千两代银纸是在下亲手送出去的,在下一定如数把它追回来!如果追不回来,在下以后再不喝酒!” “报大将军,”祁管家也跟着说,“这蠢事也有在下一份,在下愿意配合吕将军去追回银子,如果追不回来,在下以后也不喝酒了,这顿酒怎么喝出这么多事来?” “对方玩的是酒肉计,我们都被他们算计了,你们俩想挽回面子,可以。”紫云说完看着祁管家和吕绸,笑了笑接着说:“没想到你们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在这小河沟里翻了船。正好,曹将军和文娟要办喜事,我们索性在这里多住几天,等你们把这案子破了再走,你们打算几天破案呀?” “回大将军的话,”祁管家破案心切,立马回答,“两天!” “两天行吗?”吕绸觉得这个案子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这件事将军们都知道了,他们如果知道你们俩上了这种当会笑死的。六千两银子事情不大,而你们俩的脸面大呀。本帅给你们三天的时间破案,把那几个小混混给本帅抓来。怎么样?三天的时间够吗?” “回大将军的话,够了!”二人同时回答。二人认为这么小个县城能藏多少劫匪?三天的时间足够把这个县城翻两遍。 曹猛是个丑陋的粗人,听了半天没有说话,听到最后他笑了,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曹将军笑啥?”陈回光看出来曹猛有话要说。 “回大军师的话,”曹猛说道,“在下笑吕将军走南串北不但被一群县城里的小混混给骗了,还亲自跑几十里地把银子送到人家手里。这回我们喝酒可有话说了。” 曹猛故意把“走南闯北”说成走南串北,以示轻蔑。 吕绸现在是已经被煮熟了的鸭子,嘴再硬也说不出话来。 祁管家出来打圆场:“这事都怪我,不该上那小子的当。真的是喝酒误事呀!” “你们别说那么多了,说说怎么破案吧?”紫云想听听他们破案的思路。 “回大将军的话,”吕线说道,“城墙后门那个懒汉同他们是一伙的,我去那里寻找线索。他们既然在那一带活动,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回大将军的话,”祁管家也说道,“我直接带人去把那帐篷铺封了,把里面的人都抓起来审问,这件事帐篷铺是脱不了干系的。” “嘿嘿!”曹猛听了二人的话又笑了。 “你傻笑啥?幸灾乐祸是吧?”祁管家一致认为曹猛只是一员虎将,叫他打仗冲锋没有任何问题,而叫他出谋划策就难为他了。 “我笑你们这样做猴年马月也破不了案!”曹猛很不客气地回祁管家的话。 “你是不是有啥好办法呀?有就赶紧说!”祁管家听曹猛这样说,知道他有好主意。只要能尽快破案,谁的主意他都愿意听。 曹猛看看紫云,等着紫云说话。 第123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紫云一直认为曹猛外丑内秀,也想听听他的高见,便对他说:“只要你的主意能尽快破案,本帅必赏,你说说吧。” “回大将军的话,”曹猛说道,“祁管家和吕将军说的都有道理,也是破案的线索。但是,在下认为吕将军到城墙后门再也找不到那个懒汉了;祁管家到帐篷铺再也见不到那个伙计了,掌柜的肯定会说那人不是他们的伙计。” “曹将军分析得很有道理,”紫云认同曹猛的分析,“曹将军有何妙计?” “回大将军的话,”曹猛很认真地说,“在下也曾经落草为寇,也收过代银纸。我们最不愿意收到的就是代银纸。” “为啥?代银纸就是银子呀?谁把成千上万两银子带在身上呀?”陈回光插话道。 “大军师说得极是,”曹猛接着说道,“谁的身上也带不了多少银子,所以才有代银纸,这代银纸不兑换成银子就是一张废纸。劫匪的代银纸都来路不正,最怕去兑换的时候出问题,也许官府的捕快就在银庄附近等着呢。” “你的意思是去银庄等着这伙劫匪来兑换银子?”陈回光明白曹猛的意思了。 “曹将军此计可用,”紫云对曹猛令道,“曹将军听令,你带一队人马去前方的真武县最大的银庄等着这伙劫匪来兑换银子。” “遵令!”曹猛走了。 “为啥去真武县?”陈回光不解地问道。 “本县太小,没有大一点儿银庄,我们来时在真武县停留过一天,知道真武县有一家大银庄,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这伙劫匪现在已经到了真武县,明天一早便会去兑换银子。”紫云对陈回光解释道。 “大将军高明!”陈回光不得不佩服媳妇比他更有智慧。 “那在下和吕将军还有必要去寻找破案线索吗?”祁管家觉得他和吕绸没必要去寻找线索了。 “有必要,”紫云说道,“现在,这伙劫匪的探子分别在城墙的后门和帐篷铺子附近等着你们的出现。如果你们出现了,他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兑换银子。” “大将军高明!在下还得去帐篷铺子走一趟,好让劫匪放心大胆地去兑换银子。”祁管家立刻明白了紫云的用意,带着手下走了。 吕绸当然也不傻,也带着自己的手下去了城墙的后门。 祁管家一路走一路留心有没有人在跟踪,果然叫大将军说中了,真的有人在跟踪他们。 来到帐篷铺子门口,铺子已经打烊了,祁管家敲开铺子的门:“军爷您有何事?”一个小伙计模样的人打开一扇门问道。 “把门打开,把你们掌柜的请来!” 这位伙计见来者人多还不善,不敢怠慢,忙去叫掌柜的过来。 “军爷,是不是帐篷出了什么问题?”掌柜的见祁管家脸色铁青非常敌意的样子,有些害怕。做生意的就怕同大兵打交道,哪有讲理的大兵呢?所以,加倍地陪着小心。 “把你们所有的伙计都叫出来,我要同他们说几句话!”祁管家说完侧目瞟了一眼门外,看见一个黑影在门外一闪。 “你去把伙计们都叫来。”掌柜的对小伙计说道。 “全叫出来,一个不剩!”祁管家为了让门外偷看的人听得清楚,故意提高了嗓门。 不一会儿,铺子里的大小伙计都来到了祁管家的面前,祁管家没看到今天请他喝酒的伙计,便对掌柜的说:“还差一个人!” “不差呀,都在这儿了。”掌柜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军爷要干啥。 “那个高个子的伙计,不是他的说你请我喝酒吗?” “没有呀!我们铺子里没有高个子伙计,我的个子最高了。再说了,我啥时说请你喝酒了?”掌柜的更糊涂了。 “对了,你!”祁管家指着一位小伙计说:“不是你同他和我一起把帐篷捆到大车上的吗?” “是呀,但是那个高个子不是您带来的伙计吗?” “我的伙计?我哪里有伙计?” “您好好想想,他不是同您一起进到我们铺子里的吗?他还帮您挑选帐篷来着,对吧?” 祁管家这时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是铺子里的伙计。原来他就是这样上的当。 但是,他此时此刻不能承认自己上了当,该翻脸时就得翻脸,只见他把眼珠子一瞪,恶狠狠地对掌柜的说:“今天我把你这铺子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说完,对手下大声喊道:“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这个人!” 门外的黑影听到这儿便消失在夜幕中了。 士兵们正要动手,祁管家令道:“先把大门关上,听我说话。” 掌柜的吓坏了,这群大兵一翻腾明天还怎么做生意呀,正要央求祁管家,祁管家却对他低声说道:“叫你的伙计们配合我的人在不相干的地方假装翻翻,别影响你明天做生意就行。” “谢谢军爷,小的明白了。”掌柜的见多识广马上明白了祁管家的意图,对伙计们说:“把声势造大点,配合军爷去翻腾吧。” 吕绸带着一队人马急急忙忙往城墙后门赶,半路上便发现也有人跟踪他们。这使他更加佩服大将军的智慧,原来这些劫匪真的在暗地里跟踪他们。他当然懂得将计就计的道理,一到城墙后门便大声对手下喊:“四处查找,凡是可疑的人都给老子抓来!” 士兵们打着火把四处搜寻起来。 陈回光带着传令兵化装成商人的模样来到本县最大的钱庄,敲开大门后对钱庄伙计说:“我有一笔银子要存在你们钱庄,快请你们掌柜的出来见我。” 小伙计一听有大买卖哪里敢怠慢,马上就把大掌柜请了出来。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陈回光神神秘秘地对大掌柜说道。 每个钱庄不论大小都有谈大生意的密室,大掌柜的把陈回光让进密室,陈回光说明来意,要用六千两代银纸兑换六千两银子。 “这位客官,本钱庄可没有这么多银子。不是小的不想赚这兑换的利息,而是小的这里实在没有这么多银子。不过,小的可以推荐您去真武县的保利钱庄,那个钱庄是小的亲哥哥开的,他有这个实力。” 肥水不流外人田,大买卖当然不能白白放过。 “不瞒你说,我急需用这笔银子,你可以派人带我去你哥哥的钱庄吗?”陈回光做出很着急的样子。 “可以,”掌柜的就怕这单大买卖跑了,满口答应道,“我立刻就派一个伙计带你走近路明天一早就能到,耽误不了你的事。” “如果不走近道呢?” “那就得明天上午才能到了。” “那我回去拿代银纸,让你的伙计赶快准备行装,我们马上就走。”陈回光说完,对传令兵说:“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传令兵当然知道陈大军师把他放在这儿的用意,点了点头。 “你快去快回,我叫我的伙计马上准备。”掌柜的对陈回光说道。 陈回光哪里是回去拿代银纸,他是去向紫云要皇上赐给她的金牌,乱世险恶有御赐金牌在手比啥都好使。 紫云毫不犹豫就把金牌给了他,又令一个传令兵跟着他去了。 等陈回光赶回银庄,大掌柜和他的伙计还有传令兵已经在等候他们了。 “一路多留个心眼,保护好客官,这笔生意做成了,回来有重赏!”掌柜一再嘱咐他的伙计。 两个骑着快马的传令兵举着火把一前一后,陈回光和银庄伙计骑马并排走在中间,陈回光问伙计:“真武县还有比保利银庄更大的银庄吗?” “没了。不但真武县没有,周围几个县都没有。” “还有比这条道更近的路吗?” “没了。” “知道这条路的人多吗?” “不少人都知道,只有你们外乡人不知道。” “完了,劫匪也一定知道。”陈回光心里想,也许劫匪已经到了真武县,正住在客栈里。 “不管早晚,我们到了真武县直接去保利银庄。” “小的听客官的就是了,临走时我们掌柜的有交代,一切听客官的安排。” “好,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他们扬鞭打马直奔真武县城。 再说这伙劫匪用小小的酒肉计非常顺利地得到六千两代银纸,一个个高兴坏了,劫匪们最着急的事就是赶快将这张代银纸兑换成银子,大家分了银子各自去享受。 “去两个人盯着帐篷铺子,看有没有人来找人。”劫匪的头目命令道。 “我们俩去吧,他们没见过我们,不会怀疑的。”两个小混混想立功多得一些奖赏。 “嗯,去吧。机灵点儿,千万别露出你们的马脚。见到他们的人就派一个人回来报信,留下一个人继续监视,明白吗?” “小的明白!”二人得令走了。 “再去两个人盯着城墙后门,谁去?” “我俩去。” “你们俩也给老子机灵点儿,别让他们认出你们来。” “放心吧老大,他们没见过我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去吧,见到他们的人就叫一个人回来报信,一个人留在原地继续监视,明白吗?” “小的明白!” 很快两处人马都派人回来报信,看到对方有人来查找被骗的线索,劫匪头目这才确认他们的真实身份没有暴露,对方现在还蒙在鼓里,马上决定带着代银纸去真武县兑换银子。 他们也知道有那样一条近道,天不亮便赶到了真武县,在离保利银庄最近的客栈住下。 而这时曹猛带着手下正在赶路,等他们赶到真武县,黄花菜都凉了。 陈回光比劫匪们晚走了一个时辰,他们赶到真武县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直接去保利银庄的后门!”陈回光对银庄的伙计说道。走后门是怕同劫匪撞上,他们谁也不认识谁,如果引起他们的怀疑,让他们跑掉了,陈回光就丢人了。 跟着陈回光来的伙计同保利银庄的人很熟,后门被叫开了。 “这是我家掌柜介绍给你家掌柜的大客商,直接带他们去密室,并把你们大掌柜请来。” “跟我来吧。” “开张了吗?”陈回光问保利银庄的伙计。 “还没呢,我们正在打扫厅堂。” “好,快去请你们大掌柜的来吧,我的事比较着急。” “这里就是密室,你们在此歇息片刻,我去请大掌柜的过来。” 陈回光在密室坐下后对跟着他来的伙计说:“在我办完事之前,你就在这里待着别出去,等我办完事之后你再出去,明白吗?” “小的明白。” 陈回光是怕他被劫匪的人认出来,因为劫匪对他们都很熟悉。 大掌柜的听说弟弟介绍的大买卖来了,放下手里的事立刻来到密室:“不才李有才见过客官。”他见到陈回光便施礼道。 “李有才听旨!”陈回光不同他啰嗦,掏出御赐金牌说道。 李有才看见金牌马上跪在金牌下面听旨。 “本大军师奉旨捉拿一伙劫匪,令你等配合,明白吗?” “草民明白,草民遵旨并积极配合。” “起来坐下说话。” 等李有才坐下后,陈回光对他说:“我马上扮做你的坐堂掌柜,我的两个传令兵在大门外等候。你的伙计配合我就行了。如果我估计得不错,那伙劫匪马上就会来。” “我们去大堂。” 李有才把陈回光等人带到大堂对坐堂掌柜说道:“你下来,让大军师替你坐堂。” 坐堂掌柜离开位置后问:“那小的做什么?” “你给大军师当临时伙计。” 李有才刚刚布置完就有一人急急忙忙来到大堂问陈回光:“掌柜的,能兑换代银纸吗?” “这是本银庄的主要业务,不但能兑,而且立兑立现,你兑多少?” “大几千两吧。” “才几千两,我以为几万两呢,小菜一碟。回去拿你的代银纸吧。” 只见他没有走,他来到大门口冲着远处的两个人挥挥手,那两个人便进了银庄大堂。 “你们先把代银纸拿出来让我看看,我们得验证真伪之后才能给你们兑换银子,听懂了吗?”陈回光对这几个人说道。 几个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陈回光判断谁拿着代银纸,谁就是这伙劫匪的头目,准备抓他一个现行。 劫匪大头目从怀里掏出娘子军的代银纸展开给陈回光看。 这张代银纸正是陈回光从军需官那里拿来的,他当然认识:“嗯,不错。这张代银纸是真的。”说完他的脸色一沉,一拍桌子对劫匪头目嚇道:“你可知罪?” “我知啥罪?”劫匪头目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怎么会承认自己有罪?他说完就要去陈回光手里抢代银纸。 陈回光顺势抓住他的手腕一个翻腕就将对手膝跪地面将他拿下,门口的两位传令兵过来将这个劫匪的头目捆了一个结结实实。跟着他一块来的劫匪也被银庄的人拿下捆结实了押到了密室里。 曹猛带着人马火速赶到银庄时,来兑换银子的劫匪已经被拿下了。曹猛看着这几个劫匪说了一句最经典的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124章 连环计计连环 陈回光截回了代银纸并把那几个劫匪带回营地,紫云对他说:“你打算让谁来审理?” “回大将军的话,”陈回光想了想说道,“让曹猛来审吧,是他出的妙计抓住了劫匪头目,截回了我们的代银纸,我很想看看他是如何审理犯人的。” “此人可用,就让他来审理。你把这几个劫匪都交给他,并给他处置权。” 陈回光把这几个劫匪交给曹猛:“曹将军,大将军十分信任你,给你便宜处置权,这个案子就由你来审理。” “谢谢大将军和大军师的信任,在下还真的没有审理过案子,还请大军师指点一二?”曹猛的本意是想让陈回光陪着他一起审理这个案子,转念一想,人家是自己的上司,这个案子自己主审,让人家助审有点儿不合适,就没敢说。 陈回光当然听出了曹猛的话外之音,而他不能帮这个忙,紫云要考察他的办事能力,必须由他一人来审理。 所以陈回光说道:“好说、好说,不过你最好在今天就把这个案子审完。” “这么急?” “不是我着急,是有人要娶媳妇呀!” “哈哈,谢谢大军师还记着。”曹猛一干起正事就把自己的事给忘了。 “咱们倆分头行动,我去筹备婚礼,你去审理劫匪,我们速战速决。” “遵令!” 曹猛说办就办,在自己的帐内升堂将几个劫匪押了进来。 “啪!”曹猛把惊堂木拍得山响:“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曹猛虽然没有当过官,县太爷审案子却见得不少,学着县太爷的腔调喝道。 “草民李二牛本地人氏,一直在家种地。” “你可知罪?” 这时李二牛才敢抬起头来看看这位审案子老爷的尊容,一看不要紧把他的魂都吓飞了,心想:“这位老爷不是从阴曹地府里出来的吧?如今落在他的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如实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草民知罪、草民认罪!” 曹猛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认罪了,还没审呢!这当老爷的瘾还没过就招了,太快了!不行,我得好好审审他:“李二牛你知罪?那就说说你犯得是啥罪?” “草民受人指使欺骗了一位军爷一张六千两的银票。” “你受何人指使呀?”曹猛没想到审理案子这么容易,不用动大刑犯人就主动交待了。 “草民不敢说,说了怕吓着大人。” “嘿!老爷我可不是吓大的,你如实招来,免得老爷给你他娘的动大刑!”曹猛人长得凶神恶煞,说话也非常凶狠,李二牛听了就肝颤。 曹猛心里明白这小子背后有人,而且不是一般的人。一下来了兴趣,说不定又能挖出一个大恶霸来! 一听大刑伺候,李二牛慌忙说:“草民招、招!” “要招就他娘的给老子快点,过一会儿老子就不想听了!” “是,快点、快点。”李二牛开始招供,“草民家里有土地是真的,可是草民天生就不爱种地,结识了一帮好汉专门做那些常人做不到的事。” “别他娘的给老子废话,快说是谁指使你的!”曹猛哪里听得进他说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事。 “是、是本地最大的财主李龙虎逼着草民干的。” “李龙虎是何许人也?老爷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回老爷的话,”李二牛说道,“李龙虎是他的大号,平时人家都叫他李七。” “李七?他在何处?”这个名字曹猛听说过,他是皇上的远亲,虽然没有考入进士,却财大气粗横行一方称王称霸,在地方小有名气。 “回老爷的话,”李二牛说道,“他现在一定住在乡下的庄园里。” “你确认?” “回老爷的话,他让草民先把代银纸兑换成银子,然后让草民亲自送到他在李杨庄的庄园,李七在他的庄园里等着草民。” “李杨庄离这里多远?” “回老爷的话,骑马或赶大车需要两个时辰。” “传令兵!” “在!” “先把他们押下去,好生看管,可别让他们逃跑了,谁跑就杀谁!” “遵令!” 曹猛马上来到紫云的大帐,把审理案子和有关李龙虎的情况向紫云和陈回光做了详细的汇报。 “曹将军听令!你去军需官那里支一千两银子,再到本县的银庄借几口专门用来装银子的大箱子,箱子下面摆上石块,上面摆上些银子去会会李龙虎,明白吗?” “在下明白,遵令!” 等曹猛走后,紫云对陈回光说:“这个李龙虎有一群打手,还会一些武功,他们混迹于社会横行在乡里,没有真家伙镇不住他们。你带上一队骑兵去暗中支援曹猛,不行就抄了他的家!我们干为民除害的事不怕得罪任何人。” “曹猛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了。” “嘿嘿,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用意,这个李龙虎不是一般的恶霸,在我们来的路上我就听说过这个家伙有万贯家财,你去很可能又能挖出一个大宝库!” “嘿嘿,在下明白!” 曹猛先去银庄借了几口专门用于周转银子用的大木箱子,又去军需官那里支了一千两银子,在箱子底下放上一些石块,上面摆上银锭。装上大车后把李二牛提出来:“走,我们去给李龙虎送银子。” “李七说了,只允许我和车夫两个人赶着大车去他在乡下的庄园,不许任何人陪着去。” “这好说,我来赶大车不就行了吗?” “就大人和我去,行。”李二牛心里想:“就咱们俩去,到了李七的庄园里就由不得你了,还不定谁是老大呢!只要我使个眼色,一进大门就能把你这个丑八怪给灭了,连尸首都找不到!” 曹猛把自己的一对铜锤藏在大车里,心想:“对付这些小混混老子一个人就够了。” 曹猛又找了一身旧衣服,戴了一顶破帽子拿上赶车的鞭子,把自己打扮成赶车的。李二牛说:“大人,您还真像个车把式啊。看这样子以前您赶过大车吧?” “赶过。”说完一扬鞭子,喊了一声:“驾!”马车离开了娘子军的宿营地往李杨庄驶去。李二牛坐在马车上不时回头张望看后面有没有人跟来。他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曹大人这边势力强大,他就倒向曹大人这边;如果李七那边的势力强大,他就倒向李七那边。不管怎么说,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这一带是河南同陕西交界的丘陵地段,去李杨庄的路除了上坡就是下坡。陈回光带着一队人马巧妙地利用了这里的地形地貌,躲过了李二牛的视线,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下了一个山坡就到了李杨庄,这是一个有近千户人家的大村庄,李七的庄园在村子里风水最好的地段,高高的围墙和朱红色的大门显示着这家的实力。 村头站着一个人见李二牛来了,先向后面望望看有没有跟踪的人,然后对李二牛说:“我们家老爷在家里等着你呢,估摸着这几天你要来了,就叫我每天在这个时辰来迎你。” “你是先验验银子还是到庄园再验?”李二牛知道这位是李七的心腹,是来望风和验货的。 “先打开一个箱子让我看看吧,这是规矩,我也没办法。” 李二牛打开一个箱子,那人看了一眼后说道:“好家伙,都是白花花的银锭,你小子可立了大功了。其它箱子不用看了,我们先进村吧!” “驾!”曹猛赶着车就来到了庄园的大门前,那人这才注意到曹猛的丑陋面目,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想:“这个车夫怎么如此丑陋?” 庄园大门口也站着两个人,见马车过来便打开大门,车进门后就立即把门关上了。李七和几个家丁来到院子里迎接他们。 “李二牛把六千两银子都运回来了?”李七笑眯眯地问,同时看了一眼刚才那个验过货的人,那人点点头。 “回老爷的话,三个箱子每个里面都装了两千两,请老爷过目。” “哈哈,不验了,大堂里给你和车夫准备好了酒菜,我给你们接风!把车交给伙计,跟我去喝酒!” 曹猛这才下车抓起车上的一个麻袋,对李七说:“这是我的行李。” 李七这才看了曹猛一眼,吓得他差点儿尿了裤子:“这位车夫怎么如此丑陋?”定了定神后对曹猛说:“你的行李?拿着吧。” 李二牛和曹猛来到大堂,真的有一大桌酒菜等着他们。 “二位辛苦了,坐下吃吧,来喝酒!”李七先端起酒碗对二位说道。 “谢谢李老爷,小的为李老爷做点事是应该的。”说这话时李二牛有些心虚,他很怕李七的人清点银子的数量,如果那样可就玩完了。他一边吃肉喝酒一边想着脱身之计。 曹猛是土匪出身,知道干了这么大的一桩买卖之后,最要紧的是保守秘密,而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将知情人灭口,只有这样才能保住秘密。卸磨杀驴是土匪们常用的保密伎俩。 他怕李七在酒里下毒,在碰碗时故意将自己碗里的酒碰到李七的碗里,然后观察他的反应。结果李七把酒喝了,曹猛才敢喝酒。 吃菜时曹猛也看着李七,他夹那个盘子里的菜,曹猛也夹那个盘子里的菜,而且专夹李七夹过的地方。 酒足饭饱之后,李七对二人说:“这是我李某人给二位办的送行酒,你们帮我办了这么大一桩买卖,我必须在你们上路之前让你们酒足饭饱,否则阎王爷会骂我李某人不仁义。” “怎么?”李二牛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你要卸磨杀驴?” “别说得这么难听,你李二牛不是驴呀,哈哈!” 李七这样一大笑,马上围过来几个家丁。 李二牛被吓坏了,他知道这些家丁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这时他看到曹猛,一点也不着急,还在吃菜喝酒。 “你······”李二牛急火攻心喉咙被痰噎住了。他本想告诉李七别高兴太早,你得到的除了一堆石块外,只有一千两银子。 “你什么你?”一位五大三粗的壮汉走到李二牛的面前,一把将他从凳子上提起摔在地上。另外几个家丁就要上前去捆绑李二牛。 “不得造次!老子的送行酒还没喝完呢!”曹猛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草!”那壮汉听到曹猛说话回头一看冷笑道,“怎么这儿还有一个丑八怪呀?” 曹猛就想找茬同他们打架,一碗酒朝那壮汉泼过去骂道:“谁的裤裆开了把你他娘的给露了出来!老子虽然丑,但不是八怪呀!” “哈哈!”曹猛的话把李七和他的家丁都逗笑了。这个赶车的还挺幽默。 那位壮汉当着自家弟兄的面哪里丢得起这个人?上前就要去抓曹猛。曹猛抡起地上的麻袋迎面击过去,正好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被击飞了,头也被击碎了,一个倒栽葱躺在地上。把刚从地面爬起来的李二牛吓傻了。 由于事件发生得太突然,众家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都愣在原处不知所措。 “都愣着干啥?还不快把这个丑八怪给我拿下!”李七反应最快,大声喊道。 趁众家丁发愣那一刻,曹猛把麻袋往桌子上一倒,他的两个大铜锤掉在桌子上。只见他纵身一跃,站在大圆桌的中央,手持两把铜锤大声喝道:“不怕死的就上来吃老子一锤!这个不要命的家伙是怎么死的你们都亲眼看见了。” 众家丁手里都拿着家伙把圆桌团团围住,但谁也不敢上去同曹猛交手。 李七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见过大世面,知道这丑八怪不好对付,他的这些家丁都不是他的对手,忙喊:“去多叫一些人来,把箭拿来,乱箭射死他!” 而出去的人马上又回来了,其中一个人大喊:“老爷不好了!” “咋啦?快说!” “官军把咱们大院包围了!外面都是官军的骑兵!” “啊?”李七知道自己中计了,马上对家丁们说:“你们把这个丑八怪给我拦住!” 说完就想从大堂里的暗道逃走。 “看你们谁敢拦老子,老子的铜锤可不认人!”曹猛说完便挥舞着两个铜锤从圆桌上跳下,众家丁此时此刻都在想保自己的命要紧,谁敢去撞曹猛的铜锤呀?立马给曹猛让开一条道,曹猛一个箭步就把李七揪住。 “想跑?你不问问我的铜锤答应不答应?” “好汉,你我前世无冤后世无仇,你放过我一马,那车银子都是你的!” “哈哈,那车银子你不觉得少了点儿吗?” “那我把这座庄园都给你,你放过我吧,求求好汉!” “哈哈,求我了,你不觉得这座庄园也小了点吗?” “好汉,不小了,这座庄园里有一个密室,里面都是金银珠宝,你十辈子都花不完呀!只要你放过我,这些都归你。” “可是我若放过你,李二牛不干呀!”曹猛找不到话说了,拿李二牛打岔。 “李二牛,”李七想央求李二牛,这时大堂的门被撞开了,涌入一群士兵。 陈回光手持他的青龙偃月刀来到曹猛身边问道:“曹将军你没事吧?” “没事,李七抓到了。”曹猛说完将李七推开,几个士兵上去把他捆了。 李七听有人喊曹猛是将军,这才明白他的武艺咋那么厉害。心想:“他们是针对着我来的,想要我的银子还有家产,完了,这座庄园看来已经不是我的了。” “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死了。明白吗?”陈回光对手下说道。 “明白!” 说完,士兵们把李七和他的家丁都押进厢房看管起来。 “弟兄们都饿了吧?”曹猛问道。 陈回光点点头。 “李二牛,你去把庄园的管家喊来,快去快回。” 很快李二牛就把管家喊来了。 “我是这里的管家,军爷有何吩咐?小的愿意效劳。” “我的弟兄们都饿了,你给他们弄些吃的、喝的。” “是,小的这就去办,保证让他们吃好喝好。” 第125章 连夜审李七 不论在任何朝代,也不论是什么样的队伍,吃肉喝酒都是提高士气获得军心的好办法。每次打了胜仗之后,如果不用酒肉款待士兵,下一仗能不能打胜就是个问号了。 所以,陈回光和曹猛令李七的管家好酒好肉款待自己的士兵。等他们酒足饭饱之后,曹猛问陈回光:“大军师,李七怎么处置?” “这是你的案子,你来审,你可别小看这些土豪劣绅,他们大都是皇亲国戚,都有些背景,水很深呀!” “这个李七还没审他就撂了不少干货。”曹猛当然知道不管他们把财宝隐藏多深也得统统挖出来。 “嗯,开局不错,你今晚熬个夜,把李七搞定,我回去给你操办婚礼。” “谢谢大军师!我估计不用熬夜就能把李七搞定,这小子的道行不深,不难搞定,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一言为定,干一个!” “干一个!” 喝完酒,陈回光带着一部分手下和那一千两银子回去了,给曹猛留下足够应付这里突发状况的骑兵。 吃完饭,曹猛把传令兵叫过来吩咐道:“你找两个人去把我打死那个家伙的头砍下来,并如此这般······” 传令兵心领神会去了。 “来人!” “在!” “你们几个马上把这里布置成衙门的大堂,本将军要在这里审问人犯!” 很快大堂布置完毕,曹猛又让这里的管家找来20根打人用的棍子发给士兵搞气氛。一切都布置好了,曹猛大喊:“升堂!” 几个士兵将李七和他的几个手下押上堂来。 李七被五花大绑反捆双手跪在堂前,他哪里受过这般苦,双手已经麻木好像不是他的了。见又是那位丑八怪审他心已经虚了一半,还没动刑就要尿裤子了。 曹猛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按照朝廷的规矩审案,他根本不理堂前的人犯,对传令兵说:“你们去把李七的大管家给老子抓来!” “遵令!” 大管家被抓来了,跪在李七的身边。 “大管家,本老爷问你啥你就回答啥,别给老爷废话,明白吗?” “回老爷的话,草民明白。” “你在李七这里是不是大管家?” “回老爷的话,草民是的。” “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回老爷的话,草民在这里干了十多年了。” “那老爷问你,李七的金银珠宝藏在哪里?”李七当然明白大管家知道他的密室在哪里,他虽然对曹猛说了自己有金银珠宝和密室,但没有告诉他密室在什么地方,他是找不到的。 “回老爷的话,这个草民不知道呀!” 大管家的回答令李七满意,觉得这个人没白养。 “本老爷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知?” “回老爷的话,草民真的不知。” “本老爷告诉你,你不说实话,小心老爷砍你的狗头!” “回老爷的话,草民真的不知。” 李七心里在想,这个丑八怪不会真的砍大管家的头吧?我们没犯死罪呀! “哼,嘴够硬的。本老爷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最后问你一遍,你知还是不知?” “回老爷的话,草民真的不知。”他们这些做家奴的怎么会当着自己主子的面说出主子藏宝的密室?不动大刑是撬不开他们的嘴的。 李七以为这个丑八怪要对大管家动大刑了。可是,曹猛不按常规审案。 “刽子手!”曹猛突然变脸高喊一声。 这一喊不要紧,把李七吓一跳!怎么还没审就喊刽子手呀?没王法了吗?处决人犯得报朝廷审核呀! “在!” “把这个死不招供的蠢货拉出去砍了!” “遵令!人头还拿回来验不验?” “照规矩办就是啦!” “遵令!”两个刽子手一手提着鬼头大刀,一手提着已经吓傻了的大管家就往外走。 李七一看这个丑八怪不是正路子的,不但不会按照律法审案,说不好就砍头,而且是来真格的,这不是无法无天吗?跟这种人有理也说不清呀!吓得他直发抖。 李七身上发生的一切都看在曹猛的眼里。 就在李七疑惑曹猛是不是真的砍了大管家的头时,刽子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回来了:“清官大老爷,请验明正身!” 李七虽然作恶多端,恶贯满盈而血淋淋的人头他还没见过,尤其又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大管家的人头,他看都不敢看。 只见他斜眼瞄了一眼,那人头还在滴血,他只瞄到了那颗人头的后脑勺,其面部对着曹猛,他看不见。 “蠢货!”曹猛看着人头对刽子手吼道,“砍个人头都不利索,弄得满脸都是血,提过去给李七看看,是不是他的大管家!” 刽子手提着人头的头发就往李七的脸上怼过去,李七早被吓得魂都没了,哪里敢看?嘴上却说:“是我家大管家、是我家大管家!” “正身已验明!”一个刽子手喊了一嗓子。 “交给李家的人收尸去吧!”曹猛说完把脸一沉,恶狠狠地对跪在堂前的几个人犯说:“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知情不报、隐瞒实情的下场!” “来人!” “在!” “只留下李七一人,把其他人都押下去。” “遵令!” “李七,本将军就问你一句话,你给老子听好了!” “草民听、听着。”李七已经被刚才的场面给吓的魂飞魄散,这个丑八怪一来就杀了我的一个家丁,刚刚又砍了我大管家的人头,这是个杀人魔王呀!李七现在看都不敢看曹猛,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这就是曹猛要的效果,他阴沉沉地问李七:“你是要命还是要你的财宝?” “我要命、命!”傻子都会说要命。 “要命是吧? “是、是!”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回答错了,你的命就没了,明白吗?” “明白、明、明白!” “你在城里还有多少财宝?快说!” “我在本县城还有两套大宅院,每个大宅院里都有一个密室,密室里都是金银珠宝。草民不敢说谎,草民的命要紧!” “是实话就饶你不死,待会儿带老子去你在县城的大宅院看看,现在你带老子去你这里的密室看看。” “草民遵令!” “传令兵跟着我来!” 李七打着灯笼,两个传令兵打着火把从大堂的密道进入一个地下室,李七扳动一个机关,地下密室的门自动打开了。 “里面有灯吗?” “有。” “你跟着他进去先把灯点上。”曹猛对一个传令兵说道。 密室里的灯点亮了,曹猛和另外一个传令兵都进入了密室。 这个密室有三四丈见方,高约两丈,里面摆的都是硬木箱子,每个箱子上都上了一把大铜锁。 “把箱子都打开!” 李七从一个壁洞里拿出一串钥匙,每把钥匙上都系着一个布条,上面写着数字,每个箱子上也写着数字,两个数字对上了,钥匙就能打开箱子上的锁。 曹猛简单地数了数,一共有十八口箱子,都打开后令曹猛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土财主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财宝! “你有清单吗?”曹猛决定不清点了,借着这个劲儿连夜还得去李七城里的大宅院。夜长梦多可别让他醒过梦来。 “没有。不过,草民心里有数。” “那你就把心里的数说出来吧!” “这里的银锭一共三万两,金银器皿一共三百余件,珠宝首饰一箱。” “嗯,县城里的密室有多少财宝?” “银锭一共有七万余两,金银器皿和珠宝首饰也比这里多一点。” “还有谁知道这个密室?” “我的大管家和账房老先生。大管家已经不在了,账房还在,他们都是我的亲戚。” 实际上曹猛没有砍大管家的头,那颗人头是被他打死的那位壮汉的,曹猛并不是杀人狂,他用这颗人头吓唬李七。 “传令兵!” “在!” “你飞马去追大军师,叫他回来接应我们,追到营地也要把大军师追回来,明白吗?” “明白!” 一个传令兵飞马走后,曹猛对李七说:“叫你的人套上几挂大马车,把这些箱子装上车跟我走!” “草民这就去。” “传令兵!” “在!” “传我的令,今晚不在这里过夜,我们连夜赶回大营!” “遵令!” 十八口箱子装了六辆大马车,曹猛令陈回光给他留下的骑兵押车赶往大营。他和传令兵押着李七断后。 曹猛的车队行至路途的一半时,陈回光带着他的人马折返回来了,他看到马车上装了这么多大箱子兴奋地对曹猛说:“你这辈子不当官屈才呀!” “大军师过奖了,官匪只是一字之差,同样是我曹某人,坐在大堂里是官,坐在山寨里就是匪!” “说得好,没想到曹将军还如此有见识,钦佩、钦佩!” “在下说的都是大实话。” “曹将军押运这几口箱子绰绰有余,把我叫来是不是还有大鱼?” “回大军师的话,还有两条大鱼。”曹猛把审理李七的经过详细说给陈回光听了,然后说:“在下怕夜长梦多,所以请大军师回来把另外两处的银子起走。” “曹将军办事效率如此之高,佩服、佩服!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人马押运这些财宝回大营,一路人马去查扣另外两处财宝,你看如何?” “我听大军师的。” “你带着一部分人马去查扣李七的财宝,我押运这些财宝回大营,让李七告诉我你们都去哪里,我好安排人马来接应你。” 李七说出了他在县城里的两处大宅院的地址,陈回光带着一部分人马押着大车回大营了。 “你今天很老实,”曹猛对李七说道,“我也不会对你斩尽杀绝,你老实老子就给你留一条活路,你可知道你犯的是啥罪吗?” “回大人的话,草民不知。” “你知道我们押运的是什么货物吗?” “回大人的话,这个草民早有耳闻,是贡品。” “哈哈,你小子知道是贡品,贡品就是皇家的呀,你的胆子够肥的,敢劫皇家的财,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实际上曹猛哪里知道这是啥罪,该判一个啥刑,他知道有多大的罪就说多大,知道有多重的刑就说多重,吓唬人呗。 李七虽然横行乡里称王称霸,但朝廷和大唐律法他知之甚少,一下就被曹猛唬住了。 “曹大人手下留情,草民虽然没干过啥好事,也没干过杀人放火的坏事。草民劫了大人六千两银子,把家底都赔上了,求曹大人格外开恩,给草民留一条生路,草民将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哈哈,你不用对老子说这些,就看你今晚的表现。表现好,老子就放你一条生路;表现不好,你小子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啦!” 曹猛又吓唬李七。 李七哪里受到过这等惊吓,一听说要诛灭九族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李七连忙说:“将军大人手下留情,草民要那些银子也带不到棺材里,就算带进了棺材也没用,草民愿意拿这些银子和珠宝换一条生路。” “那就看你的心诚不诚了。” “草民真心诚意绝无戏言。” “那就看你的行动了!” “一进城门不远就是草民的第一座大宅院。”眼看着城门到了,李七对曹猛说道。 “前面带路!” 到了李七的大宅院门口,大门已经关了。 李七打门。 一个家丁把大门打开一条缝,见是老爷回来了,忙打开大门。 “去把管家叫来!”到了自己家里,李七突然变了一个人,嗓门很高,气很粗。 管家已经睡下了,听说老爷回来了,马上披上衣服就跟了出来:“老爷您好久没回来了······”突然,他发现老爷不是一个人,老爷的身后跟了一队骑兵。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愣在原地,说到半截的话卡住了。 “你去把密室的钥匙拿来!”李七对管家说道。 管家没有动,犹豫片刻问道:“老爷,这大半夜的要密室的钥匙干啥?” “叫你去拿,你就去拿,废话少说!”老爷就是老爷,对下人说话很冲,没有商量的余地。 管家不再说话了,却站在原地不动。曹猛觉得这个管家有问题,怎么不听老爷的话呢? “你他娘的耳朵聋了?没听见老爷的话吗?!”曹猛朝管家吼道。 管家这才借着灯笼的光亮看见曹猛,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是人是鬼?老爷今天是咋了?” 由不得他多想,李七也吼道:“你愣着干啥,还不快去!” 管家这才去拿密室的钥匙。 密室的大门打开了,李七提着灯笼对曹猛说:“进来看看吧。” 二人一起进了密室后都愣住了!密室里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这是咋回事?”李七厉声问管家。 “我、我也不、不知道,还、还是您一年前来、来过密室,以、以后就、就没有任何人来、来过。”管家战战兢兢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说。 “来人!把这个大管家给我绑了!”曹猛对手下说道。 这位管家被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 曹猛明白这一定是管家勾结外人洗劫了他主子的藏宝库,他得帮李七破这个案子:“先把他关在密室里,我留下两个兵看着他,等会我来帮你审这个案子,我们走!” 曹猛急着去李七的另外一座大宅院,他怕那里也会发生类似的事件。 李七一看就明白了,这个还是他亲戚的管家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把密室里的财宝洗劫一空,他正要发火,曹猛却让士兵把管家捆了,他只有听曹猛的。 第126章 男人是怎么变坏的? 把这个管家看管好后,曹猛令李七即刻就去他的另外一座大宅院。 这座大宅院在县城的中心繁华地段,围墙很高,大门很厚,门前摆着两尊大石兽,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门楣上有名人的大篆书法“李宅”二字。 “好气派的大宅院!”曹猛是山匪出身,见过的大宅院不多,感觉很气派。 李七叫开门,下人一见老爷回来了,都起来迎接。 “老爷,您回来了,还没吃饭吧?”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位是李七的管家。 “叫他们都退下,你去把密室的钥匙拿来。”李七对管家说道。 “好嘞,不过密室的钥匙一直在我家娘子的裤腰带上拴着,我去把她叫醒,老爷稍等片刻。”说完,他很奇怪地看看老爷身后的官军,心里很是纳闷:“这半夜三更的不是闹鬼吧?” 密室的门打开了,经过李七清点里面的藏宝一样不少。而这时陈回光带着一队骑兵也到了。 “大军师,这里交给你了,在下得去审一审监守自盗的管家。”说完把李七第一座大宅院里发生的事件对陈回光做了详细的叙述。 “好,这里交给我,你审案子有一套,希望你马到成功,审完了早点回去休息。” “遵令!” 曹猛带着几名骑兵押着李七回到第一座大宅院,管家还关在密室里。 曹猛来到管家的面前对他说:“老子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老子不打你也不骂你,只要你小子能过老子这一关,老子就放了你,过不了这一关你就给老子招!” 管家心想:“不就是个死吗?老子死也不招,看你他娘的咋办?” 曹猛从管家的表情看出来这是个死硬派难斗的主,便对李七说:“管家的家眷在这里吗?” “回大人的话,在。他有一个娘子和一个三岁的儿子都住在本府。” “来人!” “在!” “在后院点上火把,支一口大锅,架火烧一锅滚油,再抓一只活鸡来。” “遵令!” “李七,你去把你的管家的娘子和儿子请过来,我们在后院见。” 当曹猛押着管家来到后院时,油锅下的火烧得正旺,一大锅油开始翻花冒着黑烟。管家的娘子抱着儿子坐在一个凳子上,心里慌慌的不知所措。 孩子本来已经睡着了,现在用一对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大家。管家的娘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夫君被五花大绑押了过来,吓坏了,以为他犯了天大的罪要下油锅,眼泪一个劲往孩子的身上掉。 孩子看见曹猛就被吓哭了,管家娘子赶紧哄孩子。 士兵让管家跪在油锅前,曹猛一句话也不说,现场安静得很可怕。等油锅黑烟大冒,曹猛对拿着活鸡的士兵说:“把你手里的鸡丢进油锅里!” 士兵照做,只见油锅马上炸开了,爆出满锅的油花和一股黑烟,那只鸡只大叫了一声就被炸酥了。 “他不会把我炸了吧?还让我家娘子和儿子来观看。这个家伙人丑心够狠,炸就炸了吧,老子死也不招!” 曹猛知道这种人的心理,他们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他很可能刚刚把密室里的财宝运走,还没来得及携带家眷逃走事情就败露了。他家老爷最近不会来这里的,是曹猛把他押来的,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 “拿炸酥的鸡给大管家看看!” 一个士兵用一根木棍把鸡挑起来送到管家面前,鸡毛没有了,鸡肉被炸焦了。管家看了一眼鸡,又看看曹猛,没有任何表情。 “大管家,老子说了你能过这一关,老子就放了你,你明白吗?” 管家居然点了点头。 曹猛还没见过如此的死硬派,怒火一下子冲到头顶:“来人!” “在!” “把他的裤子扒了,倒吊在那棵大树上!再去拿把大马勺和漏斗来!” 很快,人倒吊在了树上,大马勺和漏斗都拿来了,等着曹猛下令。 而曹猛不再问管家话,对士兵说:“把漏斗插进他的后门,先舀一马勺油倒进去试试。” 一个士兵把漏洞狠狠插进去,大管家没有吭一声。 另外一个士兵把滚开冒烟的油舀了满满的一大勺,一路走油一路滴在地上直冒烟,走到管家的跟前时,他倒吊着刚好看见洒落在地上冒着气泡的滚油。 他的媳妇不敢看了,脸都吓白了紧紧抱着孩子转过身去。 当一滴滚热的油滴溅到大管家的脸上时,疼得他顶不住了,大声喊:“我招、我招!” “放他下来,让他的家眷回去吧。” 管家从树上放了下来,当他再看那锅冒烟的油和已经炸酥了鸡时,非常后怕,他知道那么一大勺滚烫的油倒进去,他的肠子和五脏六腑都被烫熟了,而他一时还死不了,那种罪他可受不了。 “这个丑八怪真的是心狠手辣!落在他手上只有认栽,只好如实招供,死得痛快点儿。” 管家被带到李七大宅的大堂,曹猛清退了闲杂人员,对管家说:“你家老爷的财宝是有数的,今晚你如数归还可以免死,否则老子把你的头砍下来丢进油锅里炸了!说吧,你把你家老爷的东西弄到何处去了?” “回大人的话,东西都在我们老爷六房新买的大宅院里。” “什么?你和六房······” 李七一听管家和六房有染差点气晕过去。 这位六房太太名叫春妹曾经是李七最喜欢的女人,这座大宅院里以前住着李七三房太太,她们都被李七宠爱过。自从有了六房后,李七把其他两房太太都迁到别处去了。 可是,李七自从有了第八房太太后,六房不但失宠,还被李七常年闲置在这座大宅院里。 春妹十六岁进了李家门,十八岁失宠,而这时的她正值青春躁动的时期,刚刚品尝到男欢女爱的滋味,却又得不到爱的滋润,一块上好又干渴的田急需雨露呀! 这时候管家走进了她的生活。 管家一开始只是同情可怜春妹,没想同老爷的女人有任何瓜葛,他见春妹一个人待在偌大一座房子里非常寂寞,就经常从生活上关心她。 她吃腻了大厨做的饭菜,管家就让丫鬟到街上去买各种小吃;新鲜的水果一下来,他就马上去采买,;街上新开了酒楼或饭馆,他就让丫鬟带她去尝鲜。 一来二往日久生情,春妹竟然喜欢上了管家。 两个人偷吃禁果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越陷越深而不能自拔。 春妹觉得管家是他心目中最好的男人,管家觉得春妹是他一生追求的港湾。俩人竟然对天发了毒誓:“不管以后如何,今生今世永结连理至死不变!” 可是,他们都是寄人篱下,都在李七的控制之下。而且,随时都有被李七或他的心腹发现的可能。如果被李七发现,他们俩就玩完了。 “挺哥,”管家的大号叫李挺,春妹一直这样称呼他,“妹子有一个好主意。” “啥好主意,你说吧。”李挺偷了主子的女人心里一直不安,他同李七是远亲,虽然他和李七同岁,按辈分李七得管叫表舅。 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李七拉了他一把,让他到李七家里来做事。由于他精明能干、吃苦耐劳,表面上看着忠厚老实,李七让他当了大管家。可是,他却偷了李七的女人,他内心非常矛盾和痛苦,啥主意也没了。 “我们俩私奔!” “咱们俩身上都没有多少银子,外面没有好的去处,私奔去哪里呀?投靠谁呢?” 春妹的娘家是一般的小户人家,平时都依靠李七的帮衬,家里知道她同野男人私奔了,还不打断她和野男人的腿? 李挺的家境更是一般,也常常依靠李七的帮衬,每年他们都从李七这里得到一笔不少的银子,他们才能过上富裕的生活,如果他们知道李挺做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还不剥了他的皮? “平日里你不是常去老爷的密室里偷些金银首饰给我吗?” “老爷的金银首饰太多,他自己也记不清有多少,拿几件对于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他也不会发现的。” “反正老爷不常回来,你偷了他的宝贝他也不知道,索性我们多偷点儿,到远的地方买一栋宅子过我们自己的好日子。” “天呀!我胆小,被发现了咋办?” “挺哥,你的胆不小。”春妹在诱惑李挺。 “春妹,你怎么这么说呀?我真的胆小。”李挺不是胆小,是不想干这种偷鸡摸狗禽兽不如的事。 “挺哥,你在春妹心里不但胆大包天,还是英雄豪杰!” “得了吧,你别乱夸我了,我真的胆小。” “你再说胆小,妹子可不高兴了。你连老爷的女人都敢偷,还有啥不敢偷的?”春妹一边说,一边靠在李挺身上,用纤细的小手去抚摸他的胸膛。 其实,人胆子的大小是受激情控制的,激情可以使懦夫胆大包天、冲锋陷阵、勇往直前。李挺在春妹的撩逗下激情澎湃肾上腺素激增:“对呀,老子敢偷他的女人,不敢偷他的东西?”铤而走险就是这么来的。 由于李七财产多得自己管理不过来,也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财富,每处房产和金银珠宝都让该处的大管家来管,这几位管家都是他的亲戚,跟了他十几年,平时表现得非常忠厚老实,他十分信任他们。 李挺在没有同春妹勾搭成奸之前,确实对主子忠心耿耿,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和坏心眼。自从有了春妹,他才动了贪心和杂念。 主子常年不在这里住,女主人是他的相好,下人都归他管,他又有密室的钥匙,偷主子的财宝非常容易。 一开始,他只偷一些银两,在其他县城买了一处大宅院和家私作为他们以后的安身之地。 后来春妹对他说:“你呀,真傻!” “为啥?” “你偷他密室里的一件东西是偷,都偷走了也是偷,罪过是一样的,他知道你不但偷了他女人,还偷了他的东西,会放过你吗?” “肯定不会!老爷是啥人我还不知道?”春妹的话说到了李挺的心里。 在李七家里,下人偷一件东西和偷百件的罪过是一样的,为了下半辈子和春妹过上好日子,只有铤而走险了。 所以,他将李七的财宝偷光,能卖的卖了,不能卖的都藏在他新买的大宅院里。他也在自己的大宅院里建了一间密室,用来藏匿自己的财宝。 李挺做梦都没有想到李七会出事,更没有想到娘子军会来抄家。 李挺本来和春妹商量好了在曹猛他们来抄家的前一天离开这里的,可是春妹这几天闹肚子,也不知道她吃了啥东西,把肠胃吃坏了,拉个不停。而去新宅的路比较远,李挺怕她路上没地方去茅厕,只好等她的肚子好了再走。 真的是天不作美,这一等就等来了娘子军来抄家。 “你说的是真是假?”李挺招供了,曹猛让端着热油的士兵停下,问李挺。 “小的不敢哄骗大人,不信小的带你们去我买的大宅院看看。”李挺现在已经不怕死了,只是想死得痛快点。 当断就断,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曹猛马上派人把这新的情况报给陈回光,自己带着人马去李挺新买的大宅院。 在李挺的密室里,李七清点了财宝的数量,除去李挺购买这个大宅院和家私用掉的银子,其它银两和财宝基本上都在。金银首饰的数量李七确实记不清了,曹猛也不想追缴这些首饰。 “你打算如何处置李挺?”这是李七的家事,曹猛也当过大管家,他知道应该让李七来处理。 “草民听由将军大人处置。”李七自身难保,不想处置自己的家人。 “这是你的家事,你说了算。” 这时,李挺用乞求的目光望着自己的老爷,乞求他让自己死得痛快点。至于春妹,他就无能为力了,那是李七的女人,由他处置吧。既然俩人犯到了这个份上,就得自己来承担。 “将军大人,这座大宅院你们要不?”李七突然问。 “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不会要这些房产的。”曹猛有些奇怪,这个家伙问这些有何用意? “将军大人,草民的家事真的让草民自己处置?” “本将军一言九鼎,说了让你自己处置你就说吧,怎么处置他们?” “草民谢过将军大人,我要问李挺一句话。” “你问吧。” “李挺,你以后会对六房好吗?” 李挺没有想到李七会问他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答道:“只要我不死一定对她好!”这是李挺的心里话。 “好,将军大人给我处置你们的权利,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你把六房和你的家眷都接到这里来住吧,永远不许回去。” 李挺听后百感交集立马跪在曹猛和李七的面前磕头不止。 曹猛看看磕头如捣蒜的李挺,又看看愣在原处的李七说道:“你乃大丈夫也,你也去吧。” 当夜,陈回光和曹猛把李七各处的金银细软全部起获装上马车,天亮以后由祁管家、文娟和小翠一起清点数目记录在案,共计银锭十万两,金银珠宝六车。 紫云的车队又加长了一节,在当地雇了一些大车和车夫。 李七的家丁有愿意加入娘子军的,紫云不计他们的前嫌,只要不是干过杀人放火等罪大恶极行为的人,只要他们愿意弃恶从善紫云都收下。 陈回光把他们分散编入各押运小队里,以免他们聚在一起容易闹事。 曹猛在这次打击恶霸行动中立了大功,得到他应得的奖赏,他的婚事由陈回光亲自操办在县城举行。 第127章 婚礼进行曲 紫云原计划在大营里举办曹猛和文娟的婚礼,但是大营的条件实在有限,文娟在宫里宫外受了那么多苦,苦尽甘来该享享福了。所以,她决定在县城最豪华的酒楼给他们办婚礼。 中国的饮食文化源远流长,而把中国饮食文化发扬光大的就是酒楼。 紫云不想惊动当地的衙门,更不想扰民。而衙门里的老爷信息非常灵通,老早就来迎接镇国大将军和她的车队了。 “下官吴守伟拜见镇国大将军!” “吴大人不必拘礼,请坐!” “谢过镇国大将军,镇国大将军莅临本县是本县百姓的荣幸。下官前几日就听说镇国大将军的辎重和车队要路过本县,本县百姓已经做好了迎接大将军的一切准备。” 看来紫云的车队未到,这个吴县令已经开始兴师动众了。紫云必须对他说清楚一件事:“吴大人,本帅有一条禁令必许首先对你宣布,否则你犯在本帅手里还不知道为啥。这条禁令是:本帅所到之处不许兴师动众更不许劳民伤财骚扰百姓,你听明白了吗?” “回大将军的话,下官明白。不知大将军有没有需要下官效力的事?”吴大人上任以来,凡是路过该县的大小官员除了吃喝玩乐外,临走时还要带上大包小包。 这“吃拿卡要”的官场习俗从秦朝就开始了,吴大人知道镇国大将军要路过本县可犯愁了。他从没有见过四品以上的大官,如何接待二品大员?送什么礼品?他都拿不准。听大将军说不许扰民,他心里有数了。 “本帅还真的有事要劳吴大人的大驾,你多找些能工巧匠帮助本帅的军需官修整车辆;凡是来本帅车队出工的人按劳取酬,来一天发一天的报酬。有困难吗?” “回大将军的话,没有任何困难。”只要有报酬干点儿活没有任何问题。 “另外,本帅问你,你们县城里最好的酒楼能容纳多少食客同时就餐?” 吴县令不知道紫云问此话的用意,只能实话实说:“回大将军的话,本县有一家八喜楼,能容乃百人同时就餐,有钱人家的婚丧嫁娶都在这里办宴席。” “好,本帅要为娘子军的将军举办一场婚礼。记住:不许你和衙门任何人来酒楼祝贺,喜酒都不许你们来喝。本帅已经下令,见到衙门的人便打将出去!你明白吗?” “回大将军的话,下官明白。”几句话就让吴县令明白这回真的遇到清官了。 曹猛和文娟的婚礼如期在八喜楼举行,酒楼容纳不下车队的全体官兵和车夫,只能派代表参加。 谁都知道大酒楼的菜好酒醇,大家都争着抢着去。 紫云宣布:去酒楼喝喜酒不能戎装带械,还必须送贺礼。此言一出,没人争抢着去了。只有曹猛的弟兄们和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愿意去,他们还不是想借此机会接近紫云和她身边的人。 紫云当然不会亏待弟兄们,没去酒楼的人在大营里大摆露天宴席,酒肉管够。大营里张灯结彩,篝火通明,敲锣打鼓放爆竹也很热闹。 新郎和新娘的婚礼服是在县城里定做的,曹猛被精心打扮后,显得不那么丑了,而新娘就不一样了。 当她穿戴整齐仔细化妆之后,走出制衣店的大门时,把街上的路人都看傻了! 只见她身着一袭精致的大红嫁衣,那衣料如丝般顺滑,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微的光芒。嫁衣上绣着精美的鸳鸯与并蒂莲,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无尽的祝福与期盼。 她端庄大气宛如从画卷中走来 文娟原本就是美人坯子,战乱没有损毁她的美貌,她依然面如白玉,眉若新月,双眸如秋水般澄澈,微微闪动之间,似有波光潋滟。那一抹淡淡的胭脂,晕染在双颊,似桃花盛开般娇艳。 乌黑的秀发被高高盘起,簪着一支华丽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叮当之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情话。额间点缀着一朵嫣红的花钿,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与娇柔。 她莲步轻移,每一步都带着优雅与端庄,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如同一朵盛开在时光深处的盛世之花,美得让人心醉,把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曹猛被文娟的美镇住了,连走路都不太自然。 紫云和小翠也是第一次见到文娟这么美,都用惊奇赞叹的目光看着她。陈回光也没有想到文娟有这么美,他心里想:“真的是赖汉子娶花枝呀!一个丑得不能再丑,一个美得不能再美!老天爷这是怎么搭配的?” 紫云是文娟的姐,替代她的长辈和家人成为娘家之主;吕线替代曹猛的家人和长辈,成为婆家之主。陈回光做主婚人。 因为曹猛这次深挖李七有功,紫云特意派人在县城里给曹猛和文娟打造了一架花轿马车。车外装饰华丽,车内软包舒适,接送新人既气派又喜庆。 花车把两位新人接到大酒楼的大院里,酒楼的小厮马上搬来下车凳迎接新人下马车。 曹猛身着大红喜袍,胸前戴着一朵用红绸扎的大红花格外耀眼,只见他喜气洋洋地从马车上下来,等在下车凳旁边迎接文娟下了车。 这时鼓乐齐鸣爆竹声脆,人群也爆发出一片欢呼声。 新娘文娟头戴着大红绸的盖头宛如仙女下凡。她除了脚下能看见外,其它地方都看不见。小翠现在成了她的眼睛,现场扶着文娟下马车,曹猛在车下接应。 主婚人陈回光,此刻正站在高台上,满脸笑容地看着这对新人。 宾客们纷纷道贺,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婚礼现场。然而,就在陈回光宣布婚礼开始之际,一群不速之客突然闯入了婚礼现场。 为首之人是城中恶霸金大侠,此人生的肚大腰圆,头小眼突,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他的身边还有一群混迹街头的地痞无赖,跟着他狐假虎威,平日里横行街市,无人敢惹。 金大侠曾经是一位以杀猪为业的屠夫,性如烈火,脾气极为暴躁,稍有不顺,便拳脚相向,刀枪相迎。自从勾结了一群街痞无赖之后便无恶不作,搅得城中百姓不得安宁。他身后跟着的这群无赖一直充当他的打手,个个面目可憎是本地一大祸害。 金大侠一进婚礼现场,目光便落在了新娘文娟身上:“哈哈,我金大侠今晚有大喜呀!没想到竟能撞上这等好事,还是个新娘子!。” 金大侠淫笑着走向文娟,上去就要揭开文娟的盖头。 曹猛见状,怒目圆睁,挡在文娟身前,“大胆狂徒,你是何人?竟敢在大庭广众面前这等无理!”曹猛不想在自己的婚礼上打架,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动手。 而金大侠不屑一顾地看了曹猛一眼,见新郎官又矮又丑冷笑道:“你个丑八怪算啥鸡巴东西?识相的赶紧滚开,把这美人留下,小心我的弟兄们扒了你他娘的皮!” 这一幕被主婚人陈回光看到了,他也不想在婚礼上大动干戈,强忍心中的怒火他把金大侠拉到一边,厉声说道:“这位好汉,今夜是我哥哥大喜的日子,好汉既然不请自到,就请你和弟兄们坐下来喝喜酒!” 虽然陈回光高大威猛,金大侠在自己的地头上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挣脱陈回光的手恶声恶气地吼道:“放你他娘的猪屁,这是老子的地盘,用他娘的你请吗?” 这一路上这样的地痞无赖陈回光见过不少,知道没有任何道理同他们讲,他们是不打趴下不服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来不动武是不行了! 可是,还没等陈回光动手,金大侠大手一挥招呼他的喽啰扑向陈回光。 陈回光见扑过来一群地痞无赖,不慌不忙一个扫堂腿把他们撂倒在地,金大侠此时此刻还没有明白自己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挥着他的大黑拳头就朝陈回光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陈回光借力打力先让过金大侠的黑拳,紧接着一个侧身就势给金大侠来了一个大背跨!金大侠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非常沉闷的响声。 而金大侠也是在打打杀杀中闯荡出来的,他一个鹞子翻身从地面弹起并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杀猪刀,大吼一声冲向陈回光! 陈回光又是一个侧身闪过金大侠的杀猪刀,顺手拿住他持刀的手腕,只见他一个翻腕将杀猪刀夺下并用刀把重重地砸向金大侠长满横肉的脸上,顿时金大侠的大黑脸便开了花! 而陈回光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必须给他一个沉痛的教训,教他如何做人。 还没等金大侠反应过来,陈回光一个下勾拳打在他的颌下,金大侠没有顶住重重地仰面倒在地上,陈回光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这么不经打,正要收手,突然看热闹的人群大喊:“打死他,为民除害!”“打死他!”“打死他!” 陈回光心里想:“可不能打死他,今夜是曹猛和文娟大喜的日子,不能死人。而民愤难平,我先废了他的武功再说。” 想到此,陈回光一脚踩在金大侠右手的肘关节上,只听到骨碎的声音后,陈回光对众人说:“我已经废了他的武功,他以后再没有资本称王称霸了,你们押他去见官吧!” 只见那些曾经被金大侠欺负过的百姓一拥而上,对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把金大侠打得在地上连滚带爬只喊“饶命!” “饶命?你打死我爹怎么不饶命?今天老子就要你的狗命!” “打死他!打死他!”愤怒的人群又发出吼声。 陈回光怕愤怒的人群会把金大侠打死,这在婚礼现场可是很不吉利的事,便对众人说:“你们打死了他是便宜了他,把他送进官府大牢,我保证叫他生不如死!” “对,叫他生不如死!活受罪!” “我们送他去县衙!” 金大侠被众人五花大绑押往县衙,他的那群混混早已逃之夭夭在人群中消失了。 曹猛的婚礼虽然经历了一段小插曲,不但没有影响婚礼的进程,还招来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他们都为陈回光铲除了金大侠这个恶霸而欢呼,倒使婚礼现场更加喜庆和热闹了。 紫云见酒楼外聚集了不少人,都想一睹新人的风采,便对祁管家说:“叫酒楼老板在门外多加几张桌椅,让外面的人都坐下来喝喜酒,不许有一个人站着。” 正在酒楼门外看热闹的人见有人来摆桌子加凳子,以为又有吃喜酒的人要来,很自觉地向后退去。 “别退,坐下来喝喜酒!”祁管家对众人说道。 这些来看热闹的人都是些平民百姓没头没脸,哪里想到会请他们喝喜酒?都愣在原处不动。祁管家没时间同他们啰嗦,把几个人往桌子上一按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都坐下来喝酒。你们放心,不让你们送贺礼,白吃白喝!” 众人一听白吃白喝哪有不吃不喝的道理?都静静地坐下来等着酒肉上桌。 “今天咱们走了啥运?看了热闹解了气还有肉吃有酒喝?”一位灰头土脸的农人问身边的汉子。 “俺今天早上出门是踩了一脚狗屎,对,是狗屎运!” “哈哈!” 没有坏人捣乱,婚礼进行非常顺利。而婚礼现场的惊变,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让百姓对娘子军多了一点了解和认识。 陈回光知道曹猛急着回去进洞房,很快结束了婚礼的正常仪式,没有加多任何节目。陈回光亲自赶着花车送新人回他们的洞房帐篷。 到了帐篷门口,陈回光喊了声:“曹大哥,我妹子文弱,你悠着点······” “知道啦!”曹猛一边答应一边把文娟抱下车,连头也没回便一头扎进他们的新房。 文娟见曹猛猴急的样子知道男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不再是女儿身了以后受曹猛的气,便娇嗔地对曹猛说:“看你那熊样儿,就像饿死鬼投胎,多少年没吃过饱饭了?饿得慌?” “你可不知道,”曹猛一边宽衣解带一边对文娟说,“这顿饭我已经饿了十几年了,面对你如此美味能不着急吗?” “哈哈!”文娟撩情地笑道,“再急也不差这一会儿,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想怎么样,我就陪你怎么样。不过,本娘子有几句话得问问你,你能等一会儿吗?” 在文娟面前曹猛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不想等也得等呀,所以他说:“娘子叫等俺就等。” “嗯,这才像个英雄说的话!”文娟说完挺直了身板对曹猛说:“我姐说过,我有过婚史,你明白是啥意思吗?” “嗨,我以为是啥要紧的事呢,非在关键的时刻说!”曹猛没有想到文娟会问这些。 “这可不是小事儿,你说呀!” “你说的这对于我来说啥事也不是,你不就是以前有过男人吗?我以前还有过女人呢!咋啦?” “你不会嫌弃我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吧?以后不会因为这些给我气受吧?你先把话说清楚了,你想咋,娘子就陪你咋!”文娟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明白,她是说的到做得到的。 曹猛心里想:“这是啥破事呀?还这么隆重!”他三下五除二把没有脱完的衣服都脱了,也不再说话直接向文娟扑了过去。 文娟巧妙地躲过他,笑嘻嘻地说:“你别过来,先把话说明白了再过来!” 曹猛见文娟对这件事如此认真便也来一个认真的,只见他赤裸裸的跪在帐篷的中央指天发誓:“天在上,地在下,我曹猛在中间,我对着天地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因为娘子不是黄花大闺女欺负她,如有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 “夫君——!”文娟听曹猛说完便一边脱衣服一边主动迎向曹猛······ 第128章 男人女人 古人常说人生有四大喜事,洞房花烛夜就是其中之一。有位大师说过这样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洞房花烛夜也是一样的,每一对新婚夫妻在这一夜的感受也是不一样的。 曹猛是有过女人的男人,但是他没有结过婚,没有体验过洞房花烛夜的美好。文娟也同他一样,有过男人而没有婚姻,也没有体验过洞房花烛夜的美好。 但是,文娟在战乱中得到人生最大的启示告诉她:女人战胜某些男人的绝杀技就是自己身体的魅力。 文娟非常明白这位相貌丑陋的男人会对他心怡的美女好,而要想让他永远对自己好,自己也得付出努力。 她明白一男一女初次在一起时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曹猛现在最大的需求是啥?文娟心知肚明。 一个身强体壮的单身男人最现实的欲望就是生理需求,文娟明白这是她面临的第一关,她必须闯过这一关并给曹猛留下难忘的记忆。所以,她必须千方百计满足曹猛的这一需求,让他永远在自己的温床上躺平。 这一夜田野上空星光灿烂,微风习习,秋虫在帐外鸣奏着田野交响曲,新婚的帐篷里红烛微动映照着新人的倩影。 文娟要把这个世界上女人最美好的一切都倾泻给曹猛······ 曹猛虽然个子不高,相貌奇丑却身体强壮,战乱这些年一直落草为寇,连个压寨夫人都没有弄到手,个人的生理问题全靠自己解决。 新婚之夜,面对如花似玉风情万种又百般迎合的新娘子,曹猛如鱼得水,浪花翻滚差点儿把新婚的帐篷给掀翻了。 “我的郎呀,你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文娟见曹猛饿虎扑食贪婪的样子,心疼地问道。 “差不多八年了吧。”说完又向文娟扑了过去······ “我的娘呀!轻点轻点······”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文娟亲切地对新郎官说:“好酒要一碗一碗地喝,好菜要一口一口地吃,我郎的身子要紧,妾身永远是你的,别把你的十八般武艺都在一夜之间用完了,我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嗯,娘子此言极是!”说完,曹猛便倒头呼呼大睡,听着他打雷般的鼾声,文娟心满意足地露出了笑容。 按照原来的计划车队在曹猛婚礼的第二天是要继续赶路的,紫云为了不打扰这对新人新婚之夜的好梦,决定推迟一天启程。 曹猛和文娟睡到第二天中午才出帐篷,早有小翠和曹猛的弟兄在帐外等候,见新郎官和新娘子出来了,都上去问这问那闹个不停。 正在曹猛和文娟接应不暇时,传令兵来报:“报曹将军,大将军在大帐里备好了酒席请曹将军和新娘子前去吃酒。” 曹猛和文娟这才摆脱了众人的纠缠来到紫云的大帐。 紫云见二位新人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的样子啥都明白了,招呼他们入座后,对在座的将领们说:“你们看曹将军和文娟姑娘多快乐、多喜庆!他们就是你们的榜样。以后,你们看上了娘子军里的那位姑娘就对陈军师说,陈军师一定会尽力成全你们。” “成人之美这可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我就是想多行善事以报答皇上、娘娘的天恩。”陈回光现在很会说话,他这句话说得不但在座的将军们非常满意,紫云也很满意,说明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酒过三巡之后,曹猛举起酒杯对紫云和陈回光说:“大将军、大军师,我曹猛一介草寇,蒙大将军不杀之恩才有了今天。今生今世我曹猛生是娘子军的人,死是娘子军的鬼。我甘愿做大将军、大军师的马前卒,你们指向那里,我就打向那里,刀山火海、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这碗酒我敬大将军和大军师!”说完他先干了自己碗里的酒。 紫云放下酒碗,问曹猛:“曹将军,可以说说你新婚之后的感觉吗?” “回大将军的话,”曹猛站起来说道,“我曹猛自从落草为寇以后,就没有想到会有家、有如此美丽的娘子,最多打劫一位倒霉的女人上山做个压寨夫人。可是,这些年我的运气一直不好,连个女人的影子也没见到。文娟姑娘肯嫁给我,不嫌弃我相貌丑陋,我的感觉比金榜题名还要爽!” “说得好,赏酒!” 大家同曹猛一起干了碗里的酒。 等紫云和曹猛放下酒碗,文娟主动站起来说:“姐姐、姐夫,各位将军,我文娟在战乱中过够了朝不保夕、惶惶不可终日的流离日子,曹将军肯接纳我做我的郎君,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在他身边很安全、很踏实。谢谢姐姐、姐夫和各位将军给了我们一个盛大的婚礼,我和我的郎君共同敬将军们一碗酒!” 文娟说完把曹猛从凳子上拉起来,同大家干了碗里的酒。 这桌酒从中午一直喝到天黑,第二天一大早车队继续赶路了。紫云专门为接送新娘子请人打造的花车,她自己不用,她征战沙场骑马习惯了,做花车不舒服。这倒成全了小翠的好事,她不喜欢骑马,就和文娟一起坐上了花车。 吴县令带着衙门里的大小官员和全城名流到城门口给紫云的车队送行,等到看不见了车队的踪影,他才想起来,这位镇国大将军连他的酒都没喝一口,更没有向他索要任何土特产或其它贵重礼品。 吴县令心里很不踏实,以为这位女大员对他接待不满意,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敢相信唐朝还有如此清廉的二品大员,既派自己的管家去八喜大酒楼打听他们办完喜宴后,有没有结账。 管家回来报道:“老爷,真的是奇迹,这些军爷一文不少给足了酒楼银子,连他们打架损坏的物件都赔了。酒楼掌柜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你说啥?连打架损坏的物件都赔了?” “是的,老爷。这是酒楼掌柜亲口说的。” “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呀!” “是呀,老爷。” “笔墨伺候,老爷要给朝廷写奏章!” 吴县令官职不大,对朝廷忠心耿耿,每每贪官从他这里经过,他要向朝廷写奏章;清官从他这里经过,他也要向朝廷写奏章。 他的奏章比紫云的车队走得快,他们还没到长安城,吴县令的奏章就已经送到了代宗皇上的案前。 这几日代宗皇上正在为各地的灾情发愁,八年战乱已经把大唐帝国的国库掏空,加上这几年的自然灾害更是雪上加霜,搞得代宗皇上是焦头烂额。 恢复国气需要银子,赈灾也需要银子,而各地的税收不上来银子从何而来呢?使得皇上整日里愁眉不展进食无味。 代宗皇上有个习惯,每遇到烦心的事就喜欢往崔贵妃宫里去。 崔贵妃贤淑开朗姿容绝美,一颦一笑,都仿佛能让周围的花朵黯然失色。代宗皇上喜欢她,不仅仅是她的容貌,还有她贤淑开朗的性格。在皇上不开心时,她会温柔地陪伴在侧,使皇上感到很大的慰藉,有的时候还用自己的聪慧为陛下排忧解难。 “爱妃你来看看这个奏章。”代宗皇上虽然也有后宫不能干政的规定,但是,紫云的事他都要对崔贵妃说的,他们已经把紫云当成了自家人。自家人的事当然也就不是干政了。 崔贵妃看完奏章后惊喜道:“恭贺陛下!” “恭贺朕什么呢?” “臣妾恭贺陛下得到一位贤臣、能臣!” “还是先皇圣明慧眼识英才!谁能想到一个刷粪桶的小宫女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这样的能臣和贤臣我朝少也!” “陛下圣明,如果本朝文武百官有一半能同她一样,陛下还有啥事可愁?” “是啊,爱妃同朕想到一块了。可惜呀,文武百官之中既贤又能的人屈指可数呀。” “陛下不用发愁,战乱平息后,贤能的英才会浮出水面投奔朝廷的。这位吴县令说紫云姑娘押运着300多辆马车,这些马车里面除了金银珠宝就是粮食,都是进贡陛下的,定能缓解陛下的急需。” “爱妃又和朕想到一起了。你是了解紫云姑娘的,她这次还乡探母不是唯一的目的。” “那她还有啥目的?” “为朕和朝廷解忧呀!” 崔贵妃这才真正明白了紫云这次还乡的用意,不得不从心里佩服和喜欢这个小宫女。 其实,皇上和娘娘都想多了,紫云这次还乡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看望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他们分别得太久了。而且是在那种情况下分手的,又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战乱,能平安见面真的是托了大福。打击恶霸为朝廷筹集银两和粮食都是搂草打兔子带捎的顺便而已。 车队又经过三四天的长途跋涉离长安城越来越近了。曹猛和文娟新婚的热度却没有丝毫的减退,两人还是那样你恩我爱,亲亲热热,这得归功于文娟。 她虽然从外表上看是一位文雅、端庄、美丽的媳妇,而她的内心却欲火中烧,古人称这种现象为“闷骚”。 文娟经历了战乱,懂得了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深谙取悦男人的技巧。她知道要想让狗儿听话就不能一次把它喂饱,有饥饿感的狗儿才最乖、最听话。 所以,她也不能一次让新郎官吃饱,但必须让他吃好,若不让他吃好、失去了新鲜的美味感,他会失望或产生厌烦的情绪,给他们的感情带来危机。 “娘子,你、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最好的女人!” 虽然天气不热,曹猛却大汗淋漓,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情绪高涨的文娟说道。 “我郎呀,你是我们大唐帝国最棒的男人!” 文娟本应该借着曹猛的话说他是自己见过的最棒的男人,但她觉得这样说会让曹猛多心、多虑。所以才这样说。 曹猛擦去脸上欲滴的汗水,鼓起胸大肌自豪地说:“俺这身肌肉都是平时练出来的。” “我的郎呀,”文娟靠在曹猛的胸前一边抚摸他的胸大肌,一边说道,“妾好喜欢!” 文娟的这四个字让曹猛高兴了很多天。 白天,曹猛带领士兵护卫车队,越接近长安城沿途的道路越好走,路上的劫匪越少也就越安全。曹猛有骑在马上睡觉的本事,白天他基本上都在马背上睡大觉。 文娟和小翠坐在花车里窃窃私语,不时发出嘻嘻的笑声。 紫云见两个妹妹如此开心也不骑马了,同她们一起坐进了花车里。 两个女人在一起已经很热闹了,三个女人在一起就更加热闹。紫云同她们俩在一起当然是以大姐的口吻同她们说话:“文娟,有了男人后的感觉如何呀?” “回姐的话,感觉忒好了。” “有多好?” “好得没法用话说呀,我找不到更满意的词汇来描述。但可用一个字来概括。” “啥字?说说吧。” “一个字就是‘爽!’爽得不能再爽啦!”说完略有羞涩地低头用眼睛斜看着紫云。 “就那么爽吗?也不害臊,还说得那么轻巧”。“姐姐,看你说的,人家只是回答姐姐,倒让姐姐戏耍了,姐姐真的好坏呀。”一时间花车里飞出了爽朗的笑声,三人笑得前仰后合,弄得花车都左右摇摆。“好,就为你这个‘爽’字,我们三姐妹今天晚上喝个痛快的,就我们三个,不许男人参加,如何?” “好!”小翠和文娟同时答应。 天黑了,车队距离前方的城镇还很远,紫云下令选择有水源的地方扎营、造饭、休息。 文娟和小翠来到紫云的大帐,紫云把陈回光支了出去,三个姐妹弄了几样小菜,开了一坛老酒就喝上了。 “这第一碗酒我们祝贺文娟嫁了一位好男人,后半生有了一个好归宿,干了!”紫云举杯对小翠和文娟说道。 “干了!”小翠和文娟原本不喝酒的,而当她们身处乱军之中时,被那些匪兵硬灌出了酒量,十碗八碗也不在话下。 放下酒碗紫云对文娟说:“你能接受曹猛是你今生做出的最明智、最好的选择。自从我收下了他以后,就一直在观察他的为人和表现,也有意给他一些事做,看他的处理方式和用心,我发现他是一个很靠谱的人。你跟着他好好过日子吧,不会有大错的。” “嗯,谢谢大将军给了我这个好姻缘。” “以后,咱们在一起就以姐妹相称,那些官称我听着别扭。” “嗯,姐!” “小翠,祁管家后来又对你有啥表示吗?”紫云问小翠,她估计她和祁管家的事已经黄了。 “姐,祁管家再没搭理过我。要不姐再帮我问问?” “这事姐可帮不了你,如果我干涉你们的事,祁管家可能照顾我的面子会同你好,而他心里却很不愿意,你想想,那样的话你们在一起会有好日子过吗?” “小翠,你先别着急,”文娟对小翠说道,“他没有对你表态你就再等等,也许他还没有想好,先别灰心嘛。” “祁管家同曹猛不同,”紫云说道,“曹猛是胡人,没有我们汉人那些讲究。你呀,别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到了木刺山胡人很多,有些胡人也是很优秀。” “嗯,我听姐的。” “咱们三姐妹大难不死又有缘聚在一起,这是上天的恩赐,我们这碗酒敬天地!” “干!” 放下酒碗,紫云对文娟和小翠小声说道:“在这支队伍里,值得我信任的人不多,你们两个以后就是我的耳目,明白吗?” “明白。”小翠跟在将军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军中的事情比文娟了解得多。 “我也明白,”文娟说道,“以后我们多长个心眼,多听、多看,把听到看到的都向姐姐汇报就是了。” “这就对了,来喝酒!” 第129章 女人私语 紫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同文娟和小翠在尼姑庵里相遇,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常常想起宫中的那些日子,一直惦记着文娟和小翠,没有忘记她们对她的好。 现在,她不但是封疆大吏,还有皇上赐予的特权,回报姐妹之恩,对于紫云来说已是举手之劳,不算啥事了。 “今天咱们姐妹关起门来说话,”紫云小声对两个姐妹说,“姐现在重权在握,你们想要什么只管说。”其实,紫云是在试探她们俩的道德底线。 文娟看了小翠一眼,说道:“小翠,你先说吧。” “嗯,要啥呢?我也不知道要啥。你呢?”小翠反问文娟。 其实,小翠并不知道紫云现在的权力有多大,也不知道她能给自己什么样的帮助。 “我?”文娟也不知道要啥,她想了想说道,“我只想永远跟着姐姐,只要有姐在,我要啥就有啥,嘿嘿。” “还是文娟会说话,好吧,以后你们俩就跟着我吧,我们这辈子都在一起!”文娟的回答让紫云很满意。 “嗯!”文娟接着说道,“我们永远不分离!” “姐,我们生死都在一起!” “我们是同过甘苦、共过患难的姐妹,你们愿意跟着我,我就要对你们负责到底。”紫云说到这儿,转向文娟问道:“你新婚后的感觉如何?” “嗯,”文娟清了一下嗓子说道,“谢谢姐和姐夫为我操办了这么宏大的婚礼,就是没有战乱,仅凭我们家的财力也办不起这样的婚礼啊。” “别说这些没用的,”小翠打断文娟的话说,“姐想听你和新郎官处得咋样?别装傻,说些实在的。” “嘿嘿,他呀,挺好呀。”文娟一时不知道说啥好。 “啥挺好呀?姐和姐夫给你操办了婚事,你就说些废话敷衍姐姐是吧?”小翠紧逼文娟,想让她说点儿实实在在的干货。 文娟也想把自己同曹猛的美事对她们说说,可是这些都是个人的隐私,主动说出来会显得自己很不稳重,想让她们逼自己说。所以他说:“真的挺好的,啥叫干货呀?” “你装傻是吧?”小翠哪里肯放过她,一边用手去捅文娟的痒痒肉,一边问道:“你连啥是干货、啥是湿货都不知道是吧?你说不说?!” 文娟一边躲,一边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要说就痛快点儿,别让我和姐对你动大刑!”小翠说完又狠狠地捅了文娟几下。 文娟招架不住只好说:“饶命,我说、我说!” 小翠这才住手道:“说吧,再敢糊弄我们大刑等着你!” “嘿嘿,人家说还不行吗?不就那么点破事吗?” “好吧,你说吧,我们洗耳恭听。” “我同曹将军在一起时,常常对比在叛军军营里的日子,怎么说呢?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同曹将军在一起,我是一个快乐的女人,而同叛军在一起,我只能说我是一条母狗。有些人可以让人幸福地享受人生美妙地生活,有些人可以把人变成畜生!” 说到这儿,文娟有些激动,她在叛军里苦熬的那些岁月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叛军里的畜生把她也变成了一个畜生,这种经历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 小翠和紫云原本想听文娟说点儿洞房花烛夜里的私密情节,没想到她会说到叛军,而她和小翠在叛军里遭遇的一切太残酷了,这个话题过于沉重。 “你们俩在叛军里的事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了,让那段经历成为永久的过去。我不说,你们不说没有任何人知道你们这段经历,都过去了就别再说它了。从今天开始,把这段经历忘掉,你们能做到吗?” “能!”小翠回答很利索。 “你呢?”紫云见文娟迟迟不回答问道。 “我?”文娟想了想回道,“很难忘记,但是我可以不在我们姐妹之间提起这事” “你忘不了那段经历怎么能同曹将军过好今后的日子?生活中怎么面对他呢?老想着那些事,你会很自卑的。” “姐,有些事你是不会知道的,那些叛军里的胡人比严娇还坏,他们把自己的女人都当做性奴,对于我们这些被他们抓来的女人就更加一等。我在叛军的军营里待了那么多年,也被他们训练成了性奴。” “你担心曹将军迟早会知道这些,是吗?”紫云也担心这件事。 “是呀,如果他知道了,我如何面对他呢?”这是文娟内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关卡。 “你放心吧,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除非你告诉他。” “姐,有句俗话不是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吗?万一他知道了咋办?他这样的人喜欢你时可以不计较你以前的一切,把你当成他的无价之宝;而当他发现你欺骗他时,他又会对你恨之入骨。” “那你打算咋办呢?” “我想找个时机,把我在叛军里待过的事告诉他。” “你必须明白一件事,”紫云严肃地对文娟说,“不论他是什么族群的人,男人的心态都是一样的。我知道胡人对你有过婚史的事不太在乎,我不能保证他不在乎你在叛军军营里待过的这件事。他是土匪出身,土匪是如何蹂躏被抓到的女人的,他很清楚。” “那咋办?我真的不知道咋办了?” “这么办,”紫云当然有办法,“你们待过的那支叛军被打散了,我们碰到他们的机会几乎没有。你的和小翠的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万一碰到了呢?” “万一碰到了,你们一旦发现就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把他们调开,不让他们同曹将军接触,你的事就不会传到曹将军的耳朵里,你就放心大胆地同他过好日子吧。” “姐,我怎么谢你呀······” 文娟没有想到紫云为她操了这么多的心,把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了。说到这儿她小声哭了起来,她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对紫云的谢意,情急之下便哭了。 “你别哭呀!” 小翠递给文娟一块手帕,“姐的话你也不信吗?姐说啥算啥,还有我呢,只要发现认识我们的人,我就告诉姐姐,姐会把他调开就是了,别哭了。” “嗯,我不是怕被曹将军知道了哭,是不知道怎么感谢姐姐的大恩大德才哭的。” “文娟,你这样就见外了,我们是姐妹,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我们来日方长不要纠结在这些小事上。曹将军对你不错,好好跟着他过好你们今后的日子。” “嗯,我听姐的。” “好了,把酒举起来,干了!” “干!” 放下酒碗紫云问文娟:“现在来说说你这个丑男人中用不中用吧。” 文娟当然明白紫云问的是啥,便答道:“不瞒姐说,很中用。我经历过那么多男人,男人那点儿本事我见得多了。有不少男人外表高大威猛、有的男人仪表堂堂、有的男人貌若潘安却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这么说你的曹将军武艺高强啦?”小翠不相信这个又丑又矬的男人在床上能有啥精彩的表现。将计就计问到了点子上。 “还真的让你说对了,”文娟神秘地笑笑对小翠说,“我一开始也对他不抱太大的幻想,人家能接受我这个被那么多男人糟蹋过的女人,已经是烧了高香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对我会那么好。” “那么好,是多好?”小翠追着问。 “嘿嘿,就想听是吧?” “不想听你说过多的废话,”小翠直截了当地说:“说实在的!” “嘿嘿,那就说实在的吧,”文娟知道不说点干货出来,她们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曹将军不仅仅武艺高强,还很会体贴女人。” “他的武艺有多高强?”小翠追着问道。 “嘿嘿,多高强?对比着说吧,在叛军里那么多男人都没有让我喷过一次,而新婚之夜他连着让我喷了三次,你们体验过吗?” 文娟的反问把紫云和小翠都问住了。 小翠说道“我同那个老家伙在一起有啥意思?他自己都喷不了,还让我喷?他自称刀枪都入库了,有心无力,就像一位没有牙的老太婆,看着美味流口水却咬不动了。” “你们说的‘喷’是啥意思?”紫云同陈回光虽然成家多年,夫妻生活还很不成熟。没有任何人指导过他们,他们也无处请教,全靠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这方面的事知之甚少。 “嘿嘿,姐连这个都不懂?”一说到这些,小翠来了精神。 “你姐不是神仙啥都懂,啥都知道。这些事呀,姐还得拜你们俩为师呢。” 由于紫云同陈回光的身份差异太大,二人又都是初婚没有什么夫妻生活的经验,再加上陈回光在紫云面前有下属的敬畏感,蹑手蹑脚放不开自我,二人的夫妻生活还处于启蒙阶段。 “我告诉你吧,姐。这‘喷’就是······”说到这儿,小翠停住不往下说了,她找不到更好的词汇来描述这件事。 紫云看着文娟,文娟马上说:“就是你特别享受的时候往外喷水呗!” “嗯,我懂了,你们都喷过吗?”有些事,聪明人一点就透。 “嘿嘿,喷过。那种感觉妙不可言,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文娟答道。 “我知道喷是咋回事了,但我没有体验过,那个老家伙等于是个废物。办事时只爱说话,说起来头头是道,其实都是胡说八道;爱动,但只能动手动脚,一来真格的就成了稀泥软蛋了。”小翠遗憾地说道。 “文娟,”紫云问道,“你对曹将军还满意吧?” “满意,虽然他很丑,但他对我的好处同他的丑一比就不觉得丑了。” “既然人家对你那么好,你就跟着人家好好过日子吧。你可别仗着我是你姐就欺负人家,明白吗?” “明白,我不会欺负他的,我只想给他做个好媳妇。” “这就对了。小翠,你不用着急,到了木刺山我们娘子军的大本营,姐再给你找个让你称心如意的男人,行吗?” “姐说行就行,我听姐的。但是,像曹将军这样的,我可不要。” “为啥?” “太丑了,文娟能接受,我接受不了。如果让我天天看着他,我会很不舒服的。”小翠本想说我会短命的,但文娟在场他就不好说出来了。 三姐妹一直聊到很晚才散。 第二天,车队继续赶路。 木刺山的状况非常好,今年没有任何战事,好像靠近边关的外族人都被娘子军打怕了,没有人敢对大唐的这段边境骚扰。 吕线根据紫云临走时的安排大搞农牧业生产,不但丰富士兵的餐桌,还让那些无家无业肯开荒种地的士兵得到了自己的土地。 那些成了家的士兵都拥有了自己的住房,军心稳定。那些蓄谋已久想开小差的士兵看到娘子军的生活这么好,都放弃了逃跑的想法,也去开荒种地得到了自己的土地和房屋。 他们对比了一下,就算他们逃出了木刺山,能找到比娘子军更好的去处吗?哪里比娘子军的伙食更好呢?回答是没有。 吕线非常理解紫云的意图,只有把这里的生活条件搞好,才能稳定军心并保持军队的稳定。不打仗了,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进行农牧业生产,这也是稳定军心的一项极佳的措施。 每个月吕线都能收到陈回光写来的书信,告诉他车队走到何处了,吕线的回信便在车队即将到达的县令手里等着。 虽然车队和木刺山大本营远隔千里之外,消息却一直没有间断。 李小媛在森林里发现的那块肥沃的土地好就好在水源充足,一条山泉从这块土地中间穿过,她们先试种了一季蔬菜,长得非常好。 如果开垦出来,播种任何粮食作物都会丰收。 陈回光给吕线回信时令他们把这块肥沃的荒地开垦出来,能开多大就开多大。由于这里是大山深处,外面的人发现不了,可以把这里作为娘子军的秘密粮食基地。 紫云没有看错吕线,他深知紫云在边关的远大战略计划,粮食是重中之重。所以,他竭力贯彻紫云的战略意图,抓住粮食生产和开垦荒地这件军中大事。 他带了兵才知道,填不饱士兵的肚子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他们吃不饱就会开小差,就会闹情绪,就很难打胜仗。 经过几年的垦荒,娘子军拥有大量肥沃的土地,自产的粮食已经可以满足木刺山驻军的每日所需,为朝廷解决了一大难题,也为皇上分担了忧虑。 这使朝廷的大小官员都对紫云刮目相看。 魏卓卿和他的夫人以及魏紫竹和他的舅舅周兴在小李庄过着田园诗般的悠闲生活,这里远离喧嚣的城市,没有外界的打扰。 魏卓卿和夫人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们想在这里养老。而紫竹和舅舅周兴却不喜欢这里,他们嫌这里太闭塞、太平庸、太没意思了。 尤其是紫竹年龄也不小了,该出去闯自己的天下。由于叛乱,科举考试中断了几年把他耽误了。 而科举考试恢复后,他雄心勃勃去参加却连乡试都没有通过!这对他的打击非常大,对科考失去了信心。不论父母如何劝他,他说什么也不想再考了。 紫竹在小李村找不到合适的事做,整天缠着舅舅带他去找姐姐,想在军中谋个差事。 这事不知道怎么让魏卓卿知道了,他一面劝儿子不要盲目从军,一面让周兴盯着紫竹,小心他不辞而别。 周兴本来还想出去走走,让紫竹这样一闹他也走不成了。 第130章 紫竹出走 紫竹的性格同他姐姐完全不同,紫云小时候像个假小子,而他却像个小姑娘。内敛、含蓄、害羞,家里来个客人,他就躲到一边去了,不敢出来见人。 紫竹18岁时魏夫人托媒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媳妇,他死活都不见人家,魏卓卿和夫人拿他没办法,只好退了这门婚事,由他去。 这样一晃几年过去了,紫竹对自己的婚事只字不提,20多岁了还没有成家。 魏卓卿夫妇着急也没用。 紫云每个月都会给父母写一份书信寄回家,紫竹每次看了姐姐的来信都想往外走,他知道姐姐车队的行进路线,只要他能出小李村就一定能找到姐姐。 可是魏卓卿和周兴把他看得很紧,他没有出去的机会。 “舅舅你不中!”紫竹想办法说服舅舅。 “舅舅怎么不中?请说详细。”周兴当然知道紫竹想说什么,不动声色让他说。 “谁都知道舅舅武艺高强,还有志有谋浑身都是本事却躲在这个世外桃源的小山村里享清闲,不去为朝廷出力。” “你舅舅我刚刚随郭子仪大将军平定了叛乱,还不让舅舅歇会儿?” “你都歇了多久了?老在家里待着就是你不烦我都烦了。” “你这是想赶我出门呀?” “我可不敢,我只是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劝你出去为朝廷做事,为国家为百姓出力。” “嘿嘿,没想到紫竹还是忧国忧民的大君子呀。” “忧国忧民谈不上,忧舅舅才是真的。” “那好吧,舅舅听你的,我们一起走?”周兴试探地和紫竹说。 “当真?” “舅舅骗你有意思吗?” “嘿嘿,舅舅就是舅舅,啥时走呀?” “那得问了你爹和你娘再说。” “去!” “哈哈,想算计你舅舅是不是?” “嗨,就当我没有舅舅。” “你有没有舅舅没啥事,你考取功名才是大事,你怎么就不想考取功名呢?” “考取功名有啥用?还不是只能求个一官半职,我才不同那些贪官污吏在一起共事呢!” “这回让你小子说对了,现在朝廷上下都是贪官污吏,他们不为朝廷和百姓做事,欺上瞒下把持朝政把皇上蒙在鼓里。你说说哪个贪官富得流油,有的还富可敌国,他们的财产是哪里来的。” “嗯,舅舅你啥都知道呀。” “你没看你姐姐写回来的书信吗?” “看了,我姐打掉的贪官和恶霸都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他们的俸禄是有限的,那些超出官俸的财产他们是如何得来的呢?” “只有两个渠道,一个是贪污朝廷的银子;一个是盘剥百姓的民脂民膏。” 紫竹同舅舅瞎扯的目的是想让他在父母面前替自己说话,放他出去。而周兴不能违背姐姐姐夫的意愿,一直劝他去参加科考,紫竹却不买舅舅的账。 两个人谈不到一块,紫竹一生气便任性地不理舅舅了。 刘家坤和刘强因为无家可归留在小李村,魏卓卿给他们安排了住处,无偿提供给他们耕种的土地和农具,他们便在小李村安家落户了。魏卓卿田里的活基本上都是他们帮着干的。 没多久他们都在小李村娶了媳妇,过上了安稳的家庭生活。 小李村太偏僻、太寂寞了,紫竹感到多在这里待一天喘气都难受。魏卓卿夫妇和周兴不可能白天黑夜地都盯着他,一不留神让紫竹抓住机会逃出了小李村。 临走时为了不让父母着急他留下了一张便笺,告诉父母不要找他,有了安稳的去处就写信回来。 紫竹的出走给周兴出门找到了借口,他对姐姐和姐夫说:“我去把他找回来,他一个人走不了多远。” “他一定是去找他姐了,”魏夫人说道,“你找到他就给我们寄封信来,让我们安心。他不想回来就不要强迫他,让他留在紫云身边也好。阿弥陀佛。” “孩子大了不由人,”魏卓卿嘱咐道,“你不要为难他,你对他说,混不下去了就回来,我们老两口在家等着他。” 做父母的都这样,孩子离家出走前说得很绝情,一旦孩子真的出走了,他们的心和口就都软了。 周兴带着自己最喜欢的兵器,挑了一匹好马上路了。 紫竹没有一个人单独出过远门,一走出大山他就蒙圈了。 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脚下的路有好几条,哪一条是寻找姐姐的路呢? “对了,一会儿舅舅就会追过来,舅舅一定知道走哪条路能够找到姐姐。”紫竹想到此,先找了一个僻静之处把马藏了起来,自己也躲在一边等着舅舅追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半个时辰舅舅单枪匹马急速追来。他追到山口勒住马四处观望了一会儿,便打马又向前追去。 紫竹见舅舅走了,牵出自己的马远远跟在舅舅后面。 “嘿嘿,有舅舅带路还怕找不到姐姐?”紫竹有些自鸣得意,心中得意地想,一个小小的计谋而已就换来了舅舅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带路去寻找姐姐。 而周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紫竹利用,一心想尽快追上紫竹,一路上快马加鞭往前赶。 周兴一口气追出五十余里地也没有见到紫竹的影子,前面有一个县城,县城里有客栈,紫竹一定会在客栈里歇息。想到此,周兴直奔县城而去。 一进县城首先看到的是一家小餐馆,周兴这时才感到肚子饿了,便在餐馆门前停下,把马交给店小二,吩咐他喂马,自己走进餐馆。 紫竹见舅舅进了餐馆,他不敢进去,跑到一个烧饼摊上买了俩烧饼躲在不远处一边吃烧饼,一边注意小餐馆门前的动静,生怕舅舅走了跟不上。 周兴吃完饭从餐馆里出来,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没有见到紫竹的影子。这时,店小二牵来他的马,他上马后又四处观望了一会儿,便打马跑开了。 紫竹还是在不远处跟着舅舅,为了不让舅舅在回头时发现了自己,他用围巾把脸遮住,只露出两个眼睛,不在近处看根本认不出他是谁。 就这样跟了舅舅三天三夜,终于看到了一支庞大的车队正在前方的道路上缓缓前行。 “这一定是姐姐的车队!”紫竹猜得不错,他看到的正是紫云他们进京送宝的车队。 周兴老远就看见陈回光高大的身影,大喊:“回光!回光!” 陈回光听到后面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是舅舅便调转马头迎向周兴,快到周兴跟前时,看到后面还有一匹马跟着,仔细一看便认出了是紫竹! “舅舅,你怎么来了?家里出啥事了?”陈回光急忙问周兴。 “没啥事,你看见紫竹没有?他离家出走想必是来找你们了。” “你回头看看后面那人是谁?” 周兴回头看见了紫竹,立刻火冒三丈地喊:“我追了你好几天,你小子却跟在我后面!” “嘿嘿,舅舅,我不跟着你怎么能找到我姐和我姐夫呀?” 陈回光不明白这是咋回事,问周兴:“你们这是唱得哪一出呀?” 周兴这才把经过对陈回光说了,陈回光方才明白紫竹利用了周兴,笑道:“舅舅栽在外甥手里,没啥、没啥,哈哈!” “我可不是故意的。”紫竹想解释,可是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你小子还说不是故意的?你把舅舅耍了还说不是故意的!”周兴气得吹胡子瞪眼。 “算了,”陈回光说道,“这孩子长大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会使用计谋了。你来找你姐有啥事吗?” “我不想科考了,上次连乡试都没有过,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想跟着姐夫和我姐干。” “这事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你姐说才行。” “嗨,既然都跑出来了,就让他在外面多待几天,让他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也好,还是我去对他姐说吧。” 还是舅舅真的疼外甥啊。 “谢谢舅舅!” “谢个屁!你快气死我了!”周兴还在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紫云见到舅舅和弟弟当然非常高兴,听了他们出来的经过后,她马上给父母写了一封快信,告诉父母舅舅和弟弟都在她这里,请二老放心。 紫云告诉父母,他是会劝弟弟继续读书,参加科考,继而光宗耀祖。 魏卓卿夫妇看了紫云的信后,夫人对魏卓卿说:“这下我们俩可就惨了,他们都不想回来了,我们老俩可咋办呐,阿弥陀佛。” “我已经看出来了,周兴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这回可让他跑出去了。嗨,你想开点,孩子大了我们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他们的,就由他们去吧。” “不由他们去,又有啥好办法呢?好在有紫云照顾他们。阿弥陀佛。”魏夫人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就放心吧,周兴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让他们在外面闯一闯,不撞南墙他们是不会死心的。不过,紫云现在是封疆大吏有御赐特权,他们在紫云那里不会受到委屈的。” “嗯,你这么说我这心里头还好受点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他们吧。” 紫云对舅舅和弟弟的到来表示欢迎,没有撵他们走的意思,二人互相对了一下眼色,心里暗自高兴。 晚餐在紫云的大帐里进行,祁管家让大厨多做了几道菜,搬来两坛老酒给周兴和紫竹接风。 紫云不教训弟弟,也不给他讲任何道理,她也是从弟弟这个年龄过来的,非常理解弟弟的想法。 弟弟现在的叛逆行为同她那时候的行为有相近之处,她不想给弟弟套上任何枷锁,连科考的事提都不提了,想让他在这里自由自在地生活一段时间再说。 紫云把酒桌上的将领分别介绍给周兴和紫竹,紫竹第一次同这么多将军坐在一起喝酒非常兴奋。 酒过三巡之后,祁管家夹了一大块肉请紫竹品尝:“你尝尝这是啥肉?” 紫竹品尝后摇摇头说道:“吃不出来,倒是挺好吃的,是啥肉呀?” “狼肉。”祁管家回答很简单。 “啊?”紫竹一听说是狼肉有些不舒服。 陈回光端起酒碗对周兴和紫竹说:“你们俩位跑了几天的路,辛苦了,我敬舅舅一碗酒,紫竹你随意吧。” 令在座的各位将领没有想到的是,紫竹却说:“干了!” 说完同大家一起喝干了自己碗中的酒,辣得他呲牙咧嘴,有点顶不住了。 紫云见了也不去管他,让他多经历一些挫折对他成长有利。 “舅舅,”放下酒碗陈回光对周兴说道,“你不如到木刺山去做我们的总教头,你飘在外面家里的老人家也不放心。” “我做总教头,你干啥?” “木刺山那么大,我干啥都行。” 陈回光的提议正合紫云的心意,舅舅不能没有事做,他一身的本事不能没有发挥之处呀。 “舅舅,”紫云也对周兴说道,“回光说得对,木刺山那么大,舅舅想干啥都可以,你有了安定的去处,我娘也才能放心呀。” “不是舅舅不愿意重回军营,而是我已经同你娘、你爹说好了,我去云游天下。等我有一天云游到你的辖区,也许我会在你那里歇歇脚不走啦。” “我娘和我爹同意了吗?” “这种事舅舅还能哄你吗?你问紫竹是不是?” 紫竹点点头说:“是的,姐。他们说这事时我也在场。” “舅舅既然决心已定,我们也不强留舅舅,我敬舅舅一碗酒,祝愿舅舅在外面顺心顺意平平安安。” “干了!” “我记得你和陈回光回来时啥也没有,怎么弄了这么大一个车队?”放下酒碗周兴问紫云。 紫云把这个车队和这些将领的来历一一对舅舅做了介绍。 “了不起,我这个外甥女太了不起了!这才是做大事的英雄,也是天才!” 周兴听了紫云的介绍对紫云的看法陡然升高了一大截。乱世出英雄,一点儿也不假。可惜,自己不是英雄。 “你打算把这些金银珠宝都进贡给朝廷吗?” “不瞒舅舅说,朝廷虽然承认了我们娘子军的存在,却一直没有给我们娘子军供应粮草和军饷,我们也体谅朝廷的困难。所以,我们要留一些银子作为补充娘子军的供给。” “我知道现在把持朝政的是李辅国,这个家伙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巨贪,他从来都是雁过拔毛、兽走留皮,不论是谁上交给朝廷的银子都得经过他的手,一部分装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那。。。舅舅的意思是?” “你一定把进贡的礼单直接呈给皇上,同时,给娘子军留下足够的军饷。朝廷在这些大贪官的把持下近几年是恢复不了元气的,你们别指望朝廷会给你们供应粮草和军饷。” “明白了,舅舅。”其实,紫云对朝廷的事也非常了解,她在边关大搞农牧业生产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她没有奢望朝廷会给娘子军提供供给。 “这些银子你不能私自扣下给将士们发放军饷,你必须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地发。” “我不扣下,到了皇城还不都得进贡给朝廷呀?” “你写一份奏章,说明这些年娘子军没有得到朝廷的供给,从这些银两中拿出一部分给守卫边关的将士发放军饷,将士们得到军饷都会山呼万岁。然后,把将士的名册及发放军饷的数量附后,这样你就名正言顺了。让那些奸臣说不上话。” “明白了,舅舅,我一会儿就去写奏章。” “奏章写好后,给我看看。” “嗯,舅舅。” “我想说件事。”祁管家插话道。 “你有啥话尽管说就是了。” “我们来的时候,大将军给朝廷进贡了不少物资和财宝,这次我们又弄到不少物资和财宝,大将军进贡给皇上后,不向皇上要点东西吗?” “要啥呢?”紫云虽然这样问,但她知道祁管家已经有想法了。 “我知道皇城外不远处有一个彩霞宫荒置了很多年没人过问,宫内有几百亩良田和十几座院落。虽然,房屋多年失修破旧不堪,但主体结构非常坚固,我们修整后就是很好的住处,何不向皇上要来给大家养老之用?” “你知道这个彩霞宫的来历吗?” “在下略知一二。” 第131章 人间险恶 祁管家把他知道的关于彩霞宫的相关情况讲述给大家听: 原来这个彩霞宫是则天女皇赐给一位男宠的,后来这位男宠得罪了女皇被砍了头,原来住在里面的人都被遣散了。 从此,彩霞宫就再也没有人来居住,时间一长便荒废了。再后来玄宗皇帝又把彩霞宫赐给了一位王子,这位王子忌讳这座宫殿的前主人,一直没有搬进去。 这么豪华宏大的宫殿就这么荒废了很久。 “我以前常去彩霞宫打猎,”等祁管家说完,周兴说道:“彩霞宫的院子非常大,估计良田有千亩之多,院落有十几处,由于多年没有人居住,里面杂草丛生野兽成群,每次去都能打回来不少猎物。 “我们不忌讳它的前主人是谁,有过什么遭遇,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啥晦气都没了。” “如果真的能得到这个宫殿,管它以前住过谁,都隔了好几个朝代了,哪里来的晦气?我们重新修整一下,让它改头换面不就行了?” 陈回光不在乎以前的事,行伍出身的人还在乎死人吗? “这个宫殿重新修整一下一定很不错。”周兴很喜欢彩霞宫,他也不在乎以前的历史以及住过的人和事。 “如果圣上把彩霞宫赏赐给我们,我们可以把家人都搬到这里来住,将来我们都有一个养老的地方。”陈回光想的是边关冬天的气候非常恶劣,对老人生活很不利。 紫云听了祁管家、舅舅和陈回光的话,又看看在座的各位,他们都需要一套自己的住房,这是最现实的问题。如果圣上真的把彩霞宫赏赐给自己,啥问题都解决了。 “给皇上的奏章还没有写,这个彩霞宫如果我向皇上开口要,皇上一定会赏赐给我。不过,想得到皇上的赏赐得讲究方式方法,千万不能赏赐没有要到,还惹皇上不高兴。” “嘿嘿,事情大家都会做,就看你做得漂亮不漂亮了;话谁都会说,就看你说得好听不好听了。”周兴相信紫云的办事能力。 等大家都散去,小翠问紫云:“姐,你还敢向皇上要东西?还是要一座宫殿!” “你姐每次去皇宫都没有空着手出来,”紫云对小翠说道,“皇上也讲人情世故,我们向皇上进贡那么多金银财宝,皇上是不可能让我们空手而归的。” “姐,你真的向皇上要呀?”小翠听着都害怕。 “这个要是咱们的说法,我哪能真的去向皇上要东西呢?我们把这么多财宝和粮食进贡给皇上,皇上肯定要问我们有啥需要,到那时我再说出彩霞宫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嗯,我明白了,反正彩霞宫留着也没人要,皇上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你说是这样吧?” “这回让你说对了。其实,现在的皇上也怪可怜的,战乱这么多年,皇宫被洗劫几次,皇上手里啥也没有,是个穷皇帝。我上次进皇宫听宫公公说,后宫都快揭不开锅了。” “是吗?真不敢相信。我们在皇宫时,怎么也不会想到皇宫也有这一天。你给皇上送去那么多金银财宝和粮食,皇上一定很高兴吧?” “当然高兴了。其实,皇宫同我们家庭的情况差不多,没有粮食他们也饿得慌。” “姐,你太厉害了,敢去见皇上。” “怎么?皇上吃人吗?” “不吃人,吓人呀!我可不敢见皇上。你见到宫公公了?” “见过了,他还到木刺山去过呢,他真是个好人。” “如果我能见到他,一定好好感谢他。” 紫云把她见到宫公公以及在皇宫里见到崔贵妃的情况对小翠说了,小翠对紫云佩服得五体投地。俩姐妹聊得很开心,陈回光巡查回来小翠才离开紫云的大帐。 “弟弟和舅舅来了你高兴了吧?”陈回光问紫云。 “当然高兴啦,只有父亲和母亲才会在那么偏僻的小山村待下去,舅舅是个人才,我们得想办法把他留住。” “这事就交给我吧,我们一起打过仗同生共死,我们能说到一块。” “好吧,舅舅留下来的事我就交给你了,弟弟的事我来办吧,还得劝他继续读书考个功名。” “嗯,就这么办。” 第二天车队继续赶路。 紫云、文娟、小翠、紫竹同坐一辆花车,一路上紫竹问个不停。 “姐姐,到边关的路还很远吗?” “我们走了一半的路吧,再走一半的路就到边关了。” “还有那么远呀?”文娟也没想到边关会那么远。 “是呀,”紫云说道,“你们都得有个准备,边关很远,冬天很冷,风沙很大,随时都要准备打仗。” 紫云简短的几句话是想告诉弟弟不要到边关去自讨苦吃,她想把弟弟留在长安城里读书。长安城里有那种专门接待科举考试学子的客栈,管吃管住还可以请先生辅导。 “有暴风雪吗?”紫竹问。 “随时都有,暴风雪在边关是家常便饭。”其实,边关的暴风雪并不常见,时而有之。紫云这样说是想吓唬弟弟。 “太好啦!”紫竹大声说道,“我就想去见见暴风雪,骑着马在暴风雪中驰骋多带劲啊!” 紫竹的话使车上的三位姐姐大吃一惊,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只有你这样没有经历过暴风雪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知道暴风雪的破坏力有多大吗?” 紫云问紫竹。 紫竹摇摇头说道:“我没见过怎么会知道?” “多大?”小翠问道。 “两个人合抱的大树都会被连根拔起,毡房帐篷会被吹到天上,如果你真的在暴风雪中骑马,你和马连尸体都找不见。”紫云说的是实话,不是吓唬他们。 紫竹伸了伸舌头,不再说话了。 “报——”传令兵来报。 “讲!” “报大将军,前方的路断了。” “牵本帅的马来!” 紫云跟着传令兵来到路断了的地方,陈回光和祁管家都已经来到了现场。 原来这是一处水毁路,洪水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这段被洪水冲毁的路却一直没有人修。 “怎么没有人修?”紫云问祁管家。 “回大将军的话,这里是两县交界处,两个县都有责任修,却都不想修。” 紫云一听是这么回事,知道两个县都在推诿,也都有不修的理由,想说服他们很难。车队不能久停,必须尽快把路修好,车队尽快通过。 “祁管家,你带人来修吧,尽快把路修好,我们不能指望那些地方老爷们。” “遵令!” 紫云对祁管家下令后,对陈回光说:“叫队伍原地宿营,修整车辆。” “遵令!” 这么大的车队,每天都有发生故障的车,车队一停下来,男人们不是维修车辆就是去修路,士兵们严格警戒,严防贼匪的袭击,闲着的人不多。 第二天一早,小翠和文娟要去县城逛逛,顺便买些女人用的东西,一出门碰上了紫竹。 “两位姐姐去哪儿呀?” “我们去逛县城,你去不?”小翠说道。 “去,我长这么大没去过啥地方,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找舅舅要点银子。” “好吧,我们慢慢走,等着你。”小翠和文娟身上的银子也不多,只好让他去找舅舅要。 紫竹很快要来了银子追上了两位姐姐。 文娟进城的目的很明确,曹猛对她这么好,她想给曹猛买一件随身可带的物件,以表达她对曹猛的感情。 “你送给曹将军礼物,最好买玉佩。这玉是纯真的象征,最能表达你的心意。”小翠建议她给曹猛买一块玉佩, “你和我想到一块了。” 说完,三人一块走进一家玉器店铺。 店里的伙计非常热情招呼三位:“客官请问您想请啥物件?” “有玉佩吗?”小翠问伙计。 “有,三位这边请!” 伙计把他们让到一张方桌前坐下,沏上茶,另外一位伙计端来了一托盘玉佩摆在桌子上:“请客官过目。” 文娟挑了一块自己喜欢的玉佩问伙计:“这块玉佩多少银子?” “五两”。 文娟付给伙计五两银子,把玉佩收好,三人离开了玉器店。 “我想买几尺布做衣服,咱们去绸缎铺吧。”文娟还想给曹猛和自己做几件衣服。 “我也想买点儿布。”小翠说道。 三人又朝绸缎铺走去,可是,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后面追来几个人。口中喊着:“窃贼慢走!” 三人不知道他们在追谁,回头望去。 而这群人已经追到他们面前并把他们团团围住,其中一大汉喊道:“你们拿了我们店里的玉佩还没给银子,哪里走!” “我们给了银子呀!”小翠反驳道。 “你们给了多少银子?” “五两!” “你问问谁家的玉佩才值五两银子?” “那你说多少两?” “二百两!” “你们这是讹诈!” “你们给不给?不给就带你们去见官!” “见官就见官,大唐是有王法的,走,去见官!”紫竹没有社会阅历,以为有理可以走遍天下。 众人来到县衙,那位大汉击鼓,县老爷听到击鼓声便升了堂。 “是何人何事击鼓呀?” “回老爷的话,草民朱三娃击的鼓,这三个人拿了我们铺子里的一块玉佩没给够银子就走,被草民抓住,请老爷主持公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拿了人家的玉佩不给银子?” “回老爷的话,”文娟答道,“民女梁文娟买了他家铺子里的玉佩不假,但是我们给了五两银子呀!” “你用五两银子能买到我们铺子里的玉佩?” “玉佩的价钱是你们定的,又不是我定的!” “······” 二人在大堂上争执起来。 “啪!” 县太爷把惊堂木一拍说道:“梁文娟,把你买的玉佩拿上来让老爷我瞅瞅。” 梁文娟从袖囊中拿出玉佩,一个衙役转给县太爷看。 县太爷非常认真地看了玉佩后对梁文娟说:“这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价格不菲呀。你花了多少银子买到这么珍贵的玉佩?” “回老爷的话,民女花了五两银子。” “五两?” 县太爷满脸疑惑地问道,那几个玉器店的伙计窃窃冷笑。 “回老爷的话,真的是五两。” “大胆刁妇,还敢抵赖!本老爷看你们不像是惯犯,给你们一次机会,本老爷给你们五两银子,你们再去买一块同样的玉佩回来,行吗?” “回老爷的话,”文娟答道,“行。” “嘿嘿,”县太爷冷笑道,“如果买不回来呢?” “回老爷的话,如果买不回来任凭老爷处置。”文娟心里没有鬼啥也不怕。 “来人!” “在!” “你们去两个人拿上五两银子,带上他们三个人多去几家玉器铺子,给老爷我买一块同这块差不多的玉佩回来。明白吗?” “小的明白!” 两个衙役带着文娟三个人来到县城的玉石一条街,玉器店那群伙计在后面跟着。 这条街上有十多个专门做玉器生意的店铺,他们随意走进一家店铺,文娟、小翠、紫竹看到货架上摆着各种玉器,价格都很高。 “客官来啦,里面请!” 店小二把他们让到雅座并沏茶倒水非常热情:“请问客官想看点啥物件?” “有同这个一样的玉佩吗?”文娟拿出自己的玉佩给店小二看。 店小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玉佩,然后说道:“有,同这块玉佩的成色、大小差不多的有几块,小的给您拿来看看?” “嗯,拿来吧。” 店小二马上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摆了几块同文娟手中那块玉佩大小、品质差不多的玉佩。 “这块多少银子?”文娟指着一块玉佩问道,这块玉佩同她手里的差不多。 “回客官的话,纹银一百二十两。” “啊?这么贵!”说完,她拿出自己的玉佩,问店小二:“麻烦你看看这块玉佩能值多少银子?” 店小二接过文娟手中的玉佩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对文娟说:“客官这块玉佩是著名的羊脂玉,品相、材质很好,在我们店里至少能卖二百两银子。” “啊?”文娟、小翠和紫竹同时惊讶地叫了一声。 “要不你们再到别的铺子看看?”店小二见他们不相信,劝他们多走几家看看。 “好吧。” 三人又换了一家玉石店,这回是店主估的价,二百二十两银子。又换了几家,估价都相差不多。而且,这些玉器店铺里的玉佩没有低于五十两银子的。 衙役把他们带到原来的店,同他们刚进来时不一样的是,所有的玉器都有了新的明码标价,再看文娟同款玉佩的标价都在纹银百两以上。 现在文娟三人有口难辩,只有认罚。 在回衙门的路上,一个衙役好心地问文娟:“你们是第一次犯这样的事吧?” 文娟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你知道你犯的是啥罪吗?” 文娟摇摇头。 “我和你素不相识,但是我看你们都不是坏人,不想让你们有牢狱之灾。” “怎么?这还要坐牢吗?” “小翠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你们好好想想,你们的这种行为是不是明抢?” “抢劫?”文娟吃惊地问道。 “是呀,拿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玉佩,只给人家五两银子,这不是明抢是什么?” “这是多大的罪过呢?”紫竹对这些一无所知,问道。 “多大的罪过?可大可小。可大,按大唐律要坐5年大牢;可小,就看你们懂不懂事了。” “我想听听怎么才能可小呢?我们路过此地,不想在这里坐几年大牢,请官爷指点一二,我们必有重谢。”文娟对官场上的事知道一些,她知道一定有用银子解决的办法。 “你们运气好呀!” “都这样了您还说我们运气好,不是耻笑我们吧?” “不会,你们都这样我还耻笑你们是我的良心坏了。我说你们运气好,是因为你们遇到了一位仁慈的县老爷!” “您是说我们遇到了青天大老爷?” “是呀,这位青天大老爷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小翠知道这位青天大老爷要的是什么。 “在我们县可以用银子赎罪,只要你们交够足够的银子,你们的罪可以免。” “那要交多少呢?” 衙役看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后,说道“给县太爷交两千两,给玉器铺交五百两,你们可以继续赶路。” “这么多?我们身上可没有这么多银子呀!” “姐,没事,我写张条子让我姐夫送过来。”紫竹知道这些人是在讹诈,但是,他们已经上了人家的圈套,只好认栽。 第132章 算计 陈回光收到紫竹的字条马上转交给了紫云,紫云看了字条立刻明白文娟他们受到了当地奸商的讹诈,便问陈回光:“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好办,我带几个兵走一趟呗!”陈回光想,再奸的商、再恶的势力也不敢同我们叫板!在这个社会里权力管用,拳头也管用。 “你别去了,叫祁管家去吧,他办这种事很在行。” “遵令!”陈回光本想再争取一下,见紫云的态度很坚决只好从令。他也想见识一下祁管家的能耐。 紫云为什么不让陈回光去办这件事呢?因为她不愿意打打杀杀、不愿意只靠武力解决问题。 而祁管家是大户人家的大管家,啥坏事没干过?啥恶人没见过? 祁管家从军需官那里支了两千二百两银子,只带了一个随从就上路了。 见到文娟三人,经紫竹把事情的经过对祁管家讲了一遍,他本指望祁管家能为他们说点啥,没想到祁管家说:“先把玉器店的玉佩银子付了后再说。” 他们来到玉器店,祁管家对掌柜的说:“实在对不住,我们欠了你们的银子,现在付清,请过目。” 说完,把二百两银子放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收了银子,笑道:“一场误会、全是误会。” “不对,”小翠说,“我们已经给了五十两,只要再付一百五十两就够了!” “那五十两是对你们的罚银!”一位伙计愤愤不平地说道。 “······” 小翠还要争辩,祁管家却说:“该罚、该罚,买个教训。我们走吧。”说完带着三人离开了玉器店。 从店家出来,祁管家分别给了两位衙役二两碎银子:“二位辛苦,这是给二位的茶钱。” “好说、好说。”二位衙役收了银子非常高兴,知道这个人很会办事,满心欢喜。 祁管家对这些太了解了,见他们收了银子说道:“一会儿见了你们青天大老爷还请二位多多美言呀!” “好说、好说。” 两千两银子青天大老爷笑纳了,便不再追究文娟三人任何责任。两位衙役送祁管家等人出来,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 “二位军爷辛苦了,我没去一块喝点?”祁管家对两位衙役说道。 “好说、好说。”两位衙役巴不得有人请他们喝酒,满口答应。 祁管家找了一家小酒馆,要了几道下酒菜和两坛老酒对二位衙役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好朋友,喝了这顿酒,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好说、好说。” 紫竹很不理解祁管家的做法,他这样不是把娘子军的脸都丢尽了吗?文娟和小翠也同紫竹的想法一样,但他们又不敢说啥,叫吃就吃,叫喝就喝呗。 大家入座后祁管家对二位衙役说:“我来介绍一下,本人姓祁,在家里管点家务事,大家都叫我祁管家。这两位娘子是本人的亲戚,这位公子是本人的外侄,请问二位军爷尊姓大名?” “祁管家太客气了,本人吴老五,在衙门当差多年,没啥嗜好,就爱喝酒!”吴老五说话很爽快。 “本人郑家富,也在衙门当差几年了,也好这口!” “哈哈,在下也好这口呀!” “哈哈!” 紫竹很不理解,这个祁管家怎么同他们打得火热?没必要拍他们的马屁呀! 而文娟和小翠已经看出来祁管家是别有用心,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祁管家一定是有他的目的,二人静坐在旁边不言语,静观其变。 酒过三巡之后,文娟最先看出来祁管家想要灌醉这两个衙役,便主动配合,频频向他们敬酒。 小翠见文娟劝二位衙役喝酒,虽然还没有领会到祁管家的意图,也对他们笑脸相迎,有机会就向他们敬酒,很快吴老五就醉了。 这个吴老五酒量不大,就是嗜酒如命,喝高了便胡言乱语,就连同女人在床上的事都拿出来说。 祁管家故意对吴老五说:“这年头啥都不好做,银子难赚呀!” “谁说银、银子难、难赚?”吴老五口中飞着酒沫子说道,“我们老、老爷的银、银子好赚不?这、这才半、半天就、就赚了两、两千两啊!” “嘿嘿,”祁管家笑道,“这两千两银子也不能他一个人独吞呀。你们这些做衙役还不是人人有份吗?” “狗屁!”吴老五一听“银子人人有份”火气就直往上冒,“李公鸡一毛不拔!” “李公鸡是谁?” “我们老、老爷,太、太抠门,他姓李我们都叫、叫他李公鸡!” “哈哈,喝酒!”祁管家终于把吴老五的心火拱起来了。 放下酒碗祁管家接着说:“你们老爷来银子太容易,这才半天就进账两千两,你们跑前跑后还不给你们点跑腿费呀?” “狗屁!”吴老五喝得吐字不清,郑家富还没喝高气愤道:“他吃肉,连汤都不给我们喝!” “不可能,”祁管家开始挑事,“哪有这样的老爷?按照道上的规矩,他得大头,小头给弟兄们呀,不说他了,喝酒!” 酒都喝到这份上,两个衙役积压在肚子里的怨气太多了,可找到发泄的机会了,越不让他们说,他们就越想要说个痛快。 “兄弟,”郑家富对祁管家说,“你不是本地人,我才敢对你说,李公鸡家里的银子多得数不清,他都60 岁了,弄那么多银子又带不进棺材,要是拿出一点点分给我们就够我们吃不少年的!” “他不就是一个小县令吗?能有多少银子?” “能有多少银子?”郑家富觉得祁管家太小看他们老爷了,立刻反问道:“你知道我们老爷有多少银子吗?” “管他多少呢!他又不会给我一文,我们不说你们老爷,来来来喝酒!” “喝!” “我、我、我知道我、我们老、爷有多、多少银子!”吴老五醉眼惺忪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知道个屁!”郑家富也快喝高了,怼起吴老五来。 “屁!”吴老五听郑家富说到屁,立马兴奋道:“老、老爷的银子就、就藏在屁、屁、屁帘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祁管家马上问:“屁帘村?你们这里还有这么难听的村?” “你知道这个村子为啥叫这个名字吗?” 祁管家摇摇头,举起酒碗:“我哪能知道?喝酒喝酒!” 郑家富喝干碗中的酒后说道:“屁帘村只有十几户人家,村子很小,只有小孩的屁帘那么大。所以得名,明白了吧?” “喔,”祁管家好像恍然大悟,说道:“这下明白了。你们老爷的银子多得可以把这个村子买下来,对吧?” “不、不对!”吴老五喷着酒嗝说道,“买个县、县城都、都富余!” “你、你喝多了,吹、吹啥牛?”祁管家佯装醉了,同吴老五抬起杠来,真实目的是要探听到李县令的藏银地。 “谁、谁说我喝、喝多、多了?我、我刚、刚喝!李公鸡瞒、瞒得住别、别人,瞒、瞒、瞒不住我!他的财、财宝都、都藏在屁、屁帘村。” 这是祁管家想要的情报。情报得到了就没必要同这两位衙役更多纠缠了,又灌了他们几碗酒后,祁管家丢下两位烂醉如泥的衙役带着文娟等人便离开了小酒馆。 “你是男子汉,”祁管家对紫竹说,“你护送两位姐姐回去,见到你姐夫让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紫竹点头道:“我一定办到。” 等紫竹三人走后,祁管家带着随从来到屁帘村,村子的规模真如其名不大点,只有一个大户人家,祁管家一看就知道是李县令的庄园。 祁管家走近一看,庄园的大门紧闭着,两尊大石狮子张着大口怒视前方非常威严。 祁管家带着随从围着这座庄园转了一圈后,断定两个衙役说得没错。这里一定是李县令的藏宝地。 “我们在进村的路口等曹将军他们过来。”祁管家对随从说道。 “这个庄园不好进呀。”随从看到厚实的大门和高高的围墙说道。 “有些门不用进。” “嗯?”随从不知道祁管家有何妙计,但他知道一点那就是祁管家要把李县令的银子弄出来。 不一会儿,曹将军带着几个穿着山匪衣服的人过来了。其中一个人扛着一个黑色的大包裹。 “祁管家,”曹将军说道,“这几个人够用了吗?” “够了,把包裹打开让我看看。” 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金银器皿和大银锭。 紧接着吕绸带着一小队骑兵也来了:“祁管家我们到了,听你的吩咐。” “好,我们演一出戏。先委屈这几个弟兄,把他们捆了。” 几个身穿山匪衣服的人被五花大绑后,祁管家对一个士兵说:“你去敲开大门!” 开门的老汉见来了一群官军不敢阻拦,祁管家对他说:“把你们管家叫到堂屋来。” “是,是”我这就去叫他。” “我们去堂屋里坐。”祁管家对曹将军和吕将军说道。 等管家来了,祁管家对他说:“这几个山匪是在你们这里抓到的,你看看这些赃物是不是你们老爷家的?” 管家打开包裹看到里面都是金银器皿和银锭,断定就是老爷的,因为在这个村子里再没有像这样富有的村民了便说道:“是我们老爷的。” “走,我们去对赃!”祁管家说完看着李县令的管家,并让一个山匪提着包裹,向后院走去。 山匪当然不知道李县令的藏宝处,只有管家知道。这位管家没有想到这是祁管家施展的计谋,目的是让他带路去找李县令的藏宝地。 管家带着众人来到后院一处私密的小院,看见紧闭的门,这个门没有被撬的痕迹。 祁管家厉声问山匪:“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回大人的话,”山匪低声说道,“我们是挖地洞进去的。” “把门打开!”祁管家对李县令的管家说。 这时,从门内传来几条恶犬的狂吠声,祁管家示意曹将军走在前面。 曹猛提着他的两把大铜锤把众人挡在身后,门开了,三条恶犬扑了出来。曹猛一锤一个敲碎了两条恶犬的头,剩下一条恶犬被吕绸用方天画戟挑起甩到门外,挣扎了几下也一命呜呼了。 大家进入院子后,祁管家断定这里就是李县令的宝库,对吕绸说:“吕将军,把你的兵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在这里跟着曹将军看守金库,一部分人请将军带着去见李县令,如何?” “这事是你谋划的,听你的。”说完,对几个士兵说:“你们几个留下听曹将军的令,其余的我们一起跟祁管家走。” 祁管家让士兵押着几个山匪和赃物来到县衙,吕绸去击鼓,不一会李县令便升堂了。“堂下何人何事击鼓呀?” “回大人的话,”祁管家答道,“我们娘子军路过贵县时抓到一伙山匪,人赃并获,请青天大老爷明察!” “你们几个山匪,本老爷问你们一个一个回答。” “明白!”一个山匪回答道。 “嗯,本老爷问你,这包裹里的东西是从哪里偷来的?” “回老爷的话,从一个院子里偷的。” “嗯,承认就好,免得大刑伺候,你是个聪明人,把包裹打开让老爷我瞧瞧你们都偷了些什么?” 那个山匪打开包裹摆在地上。 李县令一看眼睛都绿了,都是纯金白银打造的器皿和大银锭。他心里乐道:“今天老子走了啥运了,上午得了两千两银子,下午这个包裹至少值五千两啊!” “就这么点儿吗?若有隐瞒不报小心老爷我打得你皮开肉绽!痛快点,别让老爷我对你动大刑!” “威——武——”站在两旁的衙役一边喊一边把木仗敲得山响。 山匪吓坏了,忙说:“青天大老爷饶命,小的我全说。” “嗯,这就对了,说吧,说了老爷我从轻处罚。” “回老爷的话,还有很多金银珠宝我们拿不动,只拿了这些。” “你说什么?还有很多?” “是,老爷!” “好!带老爷我去看看!” 说完,他对所有的衙役说:“带上你们的家伙,我们走。” 最后,对曹猛说:“你们抓到山匪有功,等我们把赃物都起获后一定重重赏你!” 李县令心里想今天走了狗屎运了,还有很多金银珠宝等着我,哈哈,到那时我可就真的发大财了。 可是,他跟着山匪越走他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走到屁帘村了? 曹猛带着自己的人远远跟在他们后面。 “停!”李县令叫队伍停下问山匪:“你说的赃物是在前面的村子里吗?” “是的,老爷,快到了。” “嗯?李县令暗自思忖,他们不会偷了老子的金库吧?”李县令有些心虚了。 “老爷,到了,就是那座院子!” 李县令一看差点背过气去,这不是自己的院子吗?这些赃物真的是自己的吗? “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必须弄个明白。 李县令一进院子就直奔后院,他的管家闻声赶来,恭敬地迎上去小声对他说:“老爷,这些山匪打地洞进到您的宝库里盗走那些宝物。” 李县令看见曹猛和几个士兵坐在屋子里,马上起了疑心,但这时一切都晚了。 没等他的管家说完,李县令悄悄问:“宝库里还剩多少?” “回老爷的话,还没打开宝库的门呢。” “快去开门查验” 管家按下机关,宝库的暗门打开了,管家点燃一个火把,宝库里整整齐齐码着几十口大木箱子,没有人进来和翻动的痕迹,李县令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可是,事已至此不可逆转,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报——”娘子军的传令兵来报。 “讲!” “报吕将军,镇国大将军马上驾到!” “李县令,”吕线对李县令说,“我们先去迎接镇国大将军吧!” “我的天!镇国大将军威名远扬,我这小小县令连四品大员都没见过。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还没有见到镇国大将军,李县令已经吓傻了。 “李大人不必惊慌,”祁管家对他说道,“镇国大将军慈悲为怀,平易近人,善待将士和百姓,你见过就知道了。” “嘿嘿,本县没有见过世面,尤其不敢见封疆大吏和朝廷大员,见了镇国大将军各位还得给本县多多美言,多多美言呐。” 第133章 心术的能力 紫云骑着她的汗血宝马,全身甲胄威风凛凛,在众多卫士的簇拥下来到李县令藏宝的大宅院。 “报大将军!”祁管家见紫云来了,马上向紫云报告。 “讲!” “报大将军我们的士兵抓到几个窃贼,在审问中发现这个藏宝地。” “先带本帅看看。” “遵令!” 紫云下马,在祁管家和吕将军的陪同下进入地下藏宝室,看到排列整齐的几十口大木箱子,令道:“都打开!” 几个士兵立刻砸开每个木箱上的大锁,打开了箱子。 “报——这一箱全是银锭!” “报——这一箱全是珠宝!” “报——这一箱全是金器!” “报——这一箱也是银锭!” “······” 等士兵们报告完,紫云问祁管家:“通知李县令了吗?”紫云这样问的目的是告诉祁管家不要把这些财宝的主人查出来,要想查出这些财宝的主人,她就不这样问了。 祁管家是何等聪明的人,马上领会到紫云的意图答道:“李县令已经来了。” 紫云来了以后,李县令害怕被当场查出这些财宝是自己的,他也知道镇国大将军有生杀大权,弄不好他的项上人头就没了。 “回大将军的话,”祁管家说道,“李县令早已在此恭候镇国大将军。” “下官李良清拜见镇国大将军!下官和全县百姓十分欢迎镇国大将军莅临本县!下官不知镇国大将军已经大驾莅临本县,接驾来迟还望镇国大将军海涵!”李县令马上站出来给紫云行礼。 “李大人不必多礼,不知者不为过。”紫云对李县令说,“不是本帅不通知贵县,本帅沿途经过各个州县都不提前通知,以免骚扰百姓。” “镇国大将军威名四海,爱民如子,下官十分钦佩!” “客气的话就不要多说了,本帅问你,这个藏宝庄园是什么人的?” “回镇国大将军的话,”李县令答道,“是一位将军的。” “这位将军的尊姓大名?” “回镇国大将军的话,这位将军从来没有到本县来过。每次都是派人过来,本县不好过问,他的管家一定知道。” “有请管家!” “草民李素弟拜见镇国大将军!”管家李素弟听到喊他,立马跪在紫云面前,听后发落。 “你是这里的管家?” “回镇国大将军的话,草民是在这里管事。” “你主子的尊姓大名你可知道?” “回镇国大将军的话,草民知道,草民的老爷名叫李冠辰,是哥舒翰将军旗下的一员副将······” “等等,”陈回光打断李素弟的话说道:“李冠辰将军已经在剿灭叛军的战斗中牺牲了,怎么又出来了一个李冠辰将军?” “回大人的话,草民也知道李冠辰将军牺牲了,但是,这些财产他在生前就委托给了他的弟弟,他弟弟经常派人过来查库。” 其实,管家已经看出来了,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只不过随便问问,没想查清楚这些财宝究竟是谁的,所以,他按照之前李县令给他编排好的谎话给紫云等人讲了一遍。 “李冠辰将军怎么会有这么多财宝?为啥把这些财宝隐藏在这里?” “回大将军的话,”祁管家说道,:“一定是这些财宝来路不正!” “凡是来路不正的财物一律上缴给朝廷,李县令!” “下官在!” “你同本帅的人一起彻查清点这个宝库,全部登记造册,最迟明天上午给我结果。” “下官明白!”事情发展到这儿李县令才松了一口气,他非常害怕镇国大将军严查这批财宝的来源,如果自己被查出有这么一大笔来路不明的财宝,按照大唐律法肯定要砍头的。 李县令和祁管家带着几个心腹连夜清点了财宝库,结果让祁管家非常吃惊,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县令竟这么肥! 紫云拿到清单一看也很吃惊:黄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金银器皿十大木箱,名贵的丝绸锦缎六百匹。 紫云令李县令和祁管家在清单上签字,然后对他们说:“全部上缴给朝廷。” “禀大将军,李县令修被水冲毁的路需要银子,我们把银子上缴给了朝廷,朝廷再把修路的银子拨下来,需要很长时间,而且还很麻烦。” “那你的想法是——” “回大将军的话,末将以为不如把修路的银子直接拨给李大人,李大人很快就能把路修好。” “嗯,好主意!本帅再给朝廷的奏章里写明这件事就是了。李大人!” “下官在!” “修路需要多少银子呀?你们核算过吗?” “回镇国大将军的话,下官早已核算过了,在洪水冲开的沟壑上架一座桥,需要一万两银子,修复水毁的路段需要一万五千两银子,一共两万五千两银子足矣。” “好,本帅就预拨给你两万五千两银子,你何时能把路修好?” “回镇国大将军的话,五天之内下官修不好路,提头来见!” “敢下军令状就好,本帅相信你!祁管家!” “末将在!” “先从这个藏宝库里支两万五千两银子给李大人,李大人承渃五天之内把路修好,本帅必有奖赏。” “遵令!” 文娟、小翠和紫竹见祁管家押着几十辆大车回来,方才知道占了大便宜。心里的那点儿委屈随即烟消云散了。 李县令失去了一座金库,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和名声,赶紧抓紧时间召集能工巧匠和劳力修桥修路。不到五天,桥和路都修好了。 车队继续向着目的地前行。 “祁管家只用两万多两银子就修好了路和桥,还起获一座金库,如果你来办这件事,也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吗?”一边赶路,紫云一边问陈回光。 “嘿嘿,祁管家玩的是权术和手腕,我可没这本事。叫我冲锋陷阵可以,叫我玩心眼不行啊。”自从紫竹回来向陈回光转达了祁管家的计策,陈回光便知道祁管家是真正的老谋深算了。他可没有这些计谋,对紫云用人深感佩服。 “以后没啥仗可打了,我们都得学会用心术······” “姐!”还没等紫云把话说完,紫竹跟了上来。 “你有啥事?” “姐,那个李县令明明是个大贪官,你就这样放过他了?” “我们抄了他的金库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你知道吗?一个贪官最心疼的就是他的银子。那个金库是李县令的命根子,他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搬走了他多年贪得的金银财宝,就如同挖他的骨髓割他的肉一样难受。” “紫竹,”陈回光附和着说,“你姐有御赐生杀大权,砍下一个县令的头不算啥事,但是,砍了李县令的头,谁来给我们修路、修桥呢?” “这倒是个事儿。那玉石店呢?就这么算了?” “算不了,我临走时已经交代给李县令了,对这样的奸商一定要严查严办!” “姐夫,那个李县令同玉石店的老板一定是一伙的!” “这你尽管放心,有共同的利益时,他们是一伙的。利益一旦发生了分歧,他们都会向对方下死手,捅黑刀。李县令现在要保自己的命,绝不会对妨碍他的任何人手软的。对付玉石店的奸商何须我们亲自动手?” “姐夫高明!”这回可让紫竹开眼界了。 紫云听陈回光说完,对他莞尔一笑表示赞同。这就叫默契吧。紫云同陈回光越来越谈得来,越来越默契了。 “紫竹,”紫云得借助这个机会教导弟弟,“这几天的事你都亲身经历了,你有啥感觉没有?” “有,”紫竹说道,“我感觉贪官太可恨!如果没有李县令这样的贪官,怎么会有玉石店那些奸商?” “那你是否知道朝廷多么需要良臣?百姓多么需要好官?” “嗯,我明白了,姐。” “你明白啥了?” “我得发奋读书,考取功名做一个好官造福一方百姓!” “这就对了。” 听到紫竹这样说,紫云知道弟弟开窍了,这样就能对父母有个交代,让他们放心。 “真的想通了?不和我们一起去边关了?”陈回光紧接着问紫竹。 “真的,到了长安城我就不走了,就在长安城里准备科考!”紫竹一心想当一个好官,造福一方百姓,这是他读书的动力。 “我知道长安城里有一家客栈,”周兴没想到紫竹的转变会这么快,对紫云说:“这家客栈是专门为参加科考的考生提供住宿和饮食的,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很有才华的学子,你把紫竹安排在这家客栈里,一来可以用功读书,二来可以结交许多有才华的学子。” “好啊,舅舅,那就这么定了。” “舅舅,你不留下来陪我吗?” 紫竹问舅舅。 “我呀,没读过书,帮不了你。我还要去云游四方,就不陪你了。” 一个有志气的青年,只要明确了自己的方向就会毫不犹豫地追求下去。 从此,紫竹不再骑马,也不坐文娟她们的花车。他找了一辆装草料的大马车,让车把式给他弄了一个舒适的座位,一边行路一边看书。 周兴看到紫竹这样,高兴地说道:“看来我们家将来会出一个状元?” “舅舅,借你的吉言,说不定呦!” “哈哈,你中了状元,舅舅给你赶马车!” “舅舅,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哈哈,绝不反悔!”两人谈笑风生,也感染着身边的人,不时传来附和的笑声。 文娟嫁给曹猛后,两人整天腻在一起。而小翠却感到有些孤单。正好周兴也是一个人单着,两人都在车队里闲着难免有时候碰到一起。 周兴见小翠不但人长得漂亮,性格还很开朗,说话做事都很圆滑、很讨人喜欢,便主动接近她。 而小翠不傻,对周兴的殷勤早已看在眼里,论人才、人品、年龄周兴配小翠都很合适。如果拿周兴同曹猛相比,曹猛就没法比了。 小翠庆幸周兴的到来,庆幸自己继文娟之后也找到了归宿。整天都沉浸在梦幻里,连走路都感觉轻飘飘的。 舅舅和小翠的表现被紫云看到了,他知道对于小翠的身世父母亲那一关是过不去的。便找了一个机会单独问舅舅:“舅舅,问你个事儿。” “啥事儿?说吧。” “如果您要是有成家的意愿,舅舅是否在意有过婚史的女人?” 聪明人不用多说,一点就透。周兴马上意识到紫云说的是小翠,原来小翠有过婚史!便对紫云说:“就算我不介意,你娘、你爹不但介意,而且他们一定反对。” “既然这样,以后舅舅就不要招惹小翠,离她远点儿。” “嗯,你提醒得及时、非常及时,我离她远点儿就是了。” 周兴不知道小翠有过“婚史”,更不知道她在叛军军营里待了几年的悲惨遭遇,他同小翠才刚刚接触,及时刹车还来得及。 而小翠这几天都沉浸在梦幻里,早把自己的那些不光彩的过去忘到九霄云外了。见到紫云便迫不及待地对她说:“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呀?”紫云知道她要说什么,故而问之。 “姐,我、我想当你舅妈!”说完,小翠的脸一下红透了。 “野心不小,可是——” “可是什么?我当了你的舅妈,你依旧还是我姐呀!” “姐不是这个意思,你和我舅舅的事我已经看出来了。我怕你弄到最后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所以特意问了我舅舅。” “怎么?他不愿意?” “如果,你没有在叛军军营里的那段经历,我舅舅肯定愿意。我也希望你和我舅舅能成,你是我妹,我们亲上加亲多好啊!” “是呀,姐。” “可是,我知道你的那段身世,我爹、我娘都不会通过。过不了我爹娘这一关,我舅舅很难娶到你。为此,我专门问了舅舅。” “姐,你没把我在叛军里的事对他讲吧?” “怎么可能?你姐是那么傻的人吗?我只是问我舅舅,是不是在意有过婚史的女人?” “他怎么说?” “我舅舅说,就算他不介意,我爹娘也会介意的。所以,我提醒你别对我舅舅抱有幻想,天下的好男人有的是,对吧?” “哎——”小翠已无话可说,只有叹气。以后见了周兴便失去了之前的好感和热情。周兴也不再向他大献殷勤了。 车队又增加了几十辆大车的辎重,队伍越来越长,行进速度变得更加缓慢。 几位将领在一起喝酒时祁管家提出一个建议:“到长安城的路我以前走过,我们随车携带这么多银子行动太不方便,我知道沿途各州县都有典当行,各典当行之间通行一种当票或代银票,我们不如把大部分银子兑换成代银票,车队便能轻松许多。” “好主意,”吕绸说道,“当票和代银票我都用过,携带很方便,好用。” “祁管家的主意很好,”紫云听取了祁管家的建议,她也觉得车队太庞大,负担太重,该减负。便对祁管家说:“你和军需官、文娟、小翠一起点出五十万两银子,二十车金银器皿,还有那尊大金佛,这是进贡给皇上的。剩下的全部换成代银票作为我们木刺山的军费,明天到达下一个县城,你们就去办吧。” “回大将军的话,”祁管家说道,“我估计剩下的金银细软可以兑换成近百万两代银票,一两个县城没有那么大的兑换能力。” “你有啥好的办法吗?” “回大将军的话,我们可以边走边换。” “好,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