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首长暖又宠,羡煞军属院》
第1章 好险,差点嫁人
“要不……就嫁了吧?”
嫁人?宁晓晓惊悚睁眼。
眼前一个面色灰白的老妇人,用瘦骨嶙峋的手抚摸着她,眼眶红红。
老妇人身后是破败的土屋,墙壁上糊满了旧报纸,正中央是一副端端正正的毛主席相。
宁晓晓瞬间回神,这画面,和《六零年代,我和付团长的没羞没臊生活》第一章一模一样。
完了。
她穿书了,还穿成了男主乡下的悲惨未婚妻。
别问她为啥一眼就知道了,因为她就看过一本年代文啊。
原主和她同名,大名宁晓晓还是男主给取的呢,男主说她长得瘦瘦小小,就叫晓晓吧,晓出东方,象征着希望。
宁晓晓和男主青梅竹马,早早订了娃娃亲。
可天不遂人愿,男主相依为命的父亲骤然离世,十三岁的男主独自出门打拼,再没回来。
她苦等十二年,未婚夫杳无音信。
直到61年,三年灾害的最后一年,家里断粮了,村里草根挖没了,树皮扒没了,一家人饿的奄奄一息时,
村里唯一嫁到镇上的姑娘突然回来了,说要给她说媒,城里人,有工作。
彩礼是两斤高粱米。
当时原主饿晕了,睁眼醒来看着奄奄一息的母亲和弟弟,含泪选择了嫁人,只为给家人换二斤救命的口粮。
男人是个大渣男,原主婚后的日子苦不堪言,受尽虐待。
怀胎六月时,被喝醉酒的男人一脚踹中肚子,小产而亡。
最悲催的是,她出嫁第二日,男主就回来了,两人擦肩而过,有缘无分,命运就是这么戏剧。
“我不嫁!”
宁晓晓回忆完剧情,脱口而出。
她穿越的时间点卡的刚刚好,再晚一会就成炮灰了,真是惊出一身冷汗。
“二丫啊,你突然晕倒,吓死妈了,妈真怕你醒不过来了,呜呜。”
母亲王桂花抹着眼泪,断断续续道:
“嫁去城里的小草你知道吧,今日给你说亲来了,说今日就能带你进城。
要不……就嫁了吧。好歹有口饭吃,总比留家里饿死强。这年月,咱娘三个能活一个是一个,别惦记家里。”
王桂花哽咽,两日没吃东西了,闺女都饿晕了,不是他们家不守承诺一女二嫁,实在是没了活路。
王桂花压着通红的眼角时,一瘦小的少年走过来别扭道:
“别傻等了,与你定亲的男人说不定早死了,你还是抛弃我和娘进城享福去吧。”
宁晓晓歪过脸看向少年,这是她弟弟石头。
十四岁的男孩,经历了三年灾荒,看起来只有十岁上下,面黄肌瘦,皮包着骨头,仿佛一阵风吹来,他就能倒下。
书中这瘦弱的少年,听说姐姐被虐待而死,拿着菜刀一口气跑进镇里,砍死了姐夫。
自己命不要,也要为姐姐报仇。
宁晓晓勉强坐起来,摸着弟弟枯黄的头发温声道:
“姐不去享福,姐留下来陪你和妈,要死我们一家子也死在一块。”
少年别过脸去,别别扭扭不看她,一向沉默寡言的姐姐,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他有些不自在,撇嘴道:
“哼,谁要你陪,你不在,我和娘还能多喝一口粥,赶紧嫁人,别留家里浪费粮食。”
家里早断粮了,别说米了,连野菜糊糊都没了,别扭弟弟是心疼她,怕她留家里饿死。
“妈,石头,我有婚约,付家十几年前就给过彩礼了,做人不能无信,我就是饿死也不能亏了德行。”
宁晓晓信誓旦旦地忽悠人,说出的话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
听到付家,王桂花再也忍不住,眼泪划过沟壑纵横的面皮,哭着说:
“呜呜,妈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付家小子,那是个好孩子,妈也希望你们能在一块,可十二年了,你等了十二年了,再等下去,命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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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宁晓晓擦擦没一滴泪水的眼角,硬生生搓红了,继续演苦情人设:
“我生是付家人,死是付家鬼,宁愿饿死,也不嫁别人。呜呜,你们是不是嫌弃我,想把我扫地出门?若是这个家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这就一头撞死。”
石头黑脸:“哭什么!不嫁就不嫁,大不了我们一块饿死,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老天爷呦……”
王桂花哭了一阵,而后擦干眼泪,一手搂着闺女,一手牵着儿子,咬牙道:
“不嫁就不嫁,要死咱一家人也死在一块!”
宁晓晓心中感动,危机暂时解除,现下最关键的是如何垫垫肚子。
她努力回想书中情节,救济粮这会儿已经到了镇上,很快就会到村里。
按书中情节,渣男知道救济粮到了,才急着在今日娶媳妇。错过今日,二斤粗粮哪能娶到媳妇?
书中原主嫁了,嫁人当天,石头追到村口,把一个带泥的红薯塞进她怀里,说是嫁妆。
就是今日挖到的!
“走,挖红薯去。”
宁晓晓拉起弟弟就走,“我不信我们一家人会饿死,都新中国了,伟大领袖心里记挂着人民呢,我相信,明日一定会有救济粮的
。”
“就你会说。”
石头冷哼,要不是怕言语误伤领袖,他高低得阴阳两句。
“饿傻了吧,地里翻找几遍了,哪还有红薯。”
看着姐姐坚定的目光,石头嘴上嫌弃,心里却渐渐安定,萌生了一丝希望,领袖会记挂着他们吧。
姐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气势也不一样了。
饿傻了吧。
嗯,傻了也挺好,比以前只知道哭好。
姐弟俩来到地里,一屁股坐下,在泥土里翻找。
给她做媒的小草追了过来:
“干啥呢?饿傻了吃土啊?快跟我走,到了刘家,不会少你一口吃的。”
第2章 男主回来了
“你走吧,我姐姐不嫁。”石头昂着脖子道。
“什么?”
小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年月还有不想嫁进城里的?
刘家老二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二丫,听说她们同村,让她帮忙说亲,承诺事成给她一碗米。
她在刘家可是打了包票的。
眼见事要黄了,她急了:
“你今年有二十了吧?订过亲,年纪也大了,城里吃公粮的你还看不上?
你们家连口米汤都喝不上了,这么好的人家,以后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再拖下去,别说嫁到城里了,就是嫁到村里,也就能找个死了婆娘带孩子的。”
石头气得抓起一把土扬过去:
“我姐姐用不着你管,我未来姐夫怎么也比你男人强,至少不会满脸麻子。”
小草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嫁到了城里,她是村里嫁的最好的,每次回娘家都趾高气昂,麻子却是她的禁区。
她仿佛被踩住了尾巴一样,跳脚咒骂:
“比你姐姐死了男人强,以后再有男人说不准还得被她克死。”
宁晓晓冷声道:“你亲眼看到人死了?造谣生事,我要告到镇里的,封建迷信要不得,新中国妇女早就解放了,你污蔑我,我要给妇联写举报信。”
“你……”
小草颤抖着手指,指着宁晓晓半天骂不出来。她不敢相信面前站着的是宁晓晓本人,不会是鬼神附体了吧。
宁晓晓斜眼瞥人:“还不走?等着我现在就举报?”
小草面色红白交加,甩袖而去,嘟囔道:“我看你能嫁个什么样的货色?”
石头惊讶的看向姐姐,这是她姐姐?
他听说过饿傻了,没听说能饿聪明了啊?饿一饿,胆小懦弱的姐姐竟然伶牙俐齿了。
不过这样的姐姐他更喜欢。
石头无力的双手充满了力量,加快挖土翻找红薯。
“啊!”石头两眼放光。
宁晓晓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弟弟的嘴。
“别出声,咱们悄悄回去煮粥喝。”
姐弟二人顾不得拍土,把一根红薯连泥带土藏在土布上衣里,避着人往家走。
这时候村里也没多少人,饿得慌,能在家躺着的都不出来。
“妈,别找野菜了,回家。”
宁晓晓找到王桂花,悄悄使眼色。
一个眼神,王桂花秒懂,笑容爬上满是皱纹的脸庞,浑浊的目光都有了光亮。
母女二人快步回家,石头已点好了火。
“妈给你们煮粥吃。”王桂花激动的手都颤抖。
宁晓晓和石头盯盯看着锅,目光虔诚,闻着扑鼻的香气,口水直流。
“小心烫,慢点吃。”
王桂花煮好,先给一双儿女各盛一碗。
宁晓晓小心翼翼接过,顾不得烫,顺着碗边吸溜没有一粒米的红薯粥。
红薯粥是那样的香甜,喝下去胃里都熨帖了不少。
屋里静静的,三人吸溜斯哈声清晰可闻。
一个不大的红薯,三个人喝,不过垫垫肚子,饱是不可能了,但身上多少有了些力气。
直到这一刻,宁晓晓才仔细思考自己的处境。
原主是乡下人,可她上辈子是城里人,不会种地啊,再待下去早晚会露馅。
再想想以后日日红薯窝窝头,没肉没油没零食……
宁晓晓打个哆嗦,她要抱男主大腿,非他不嫁!
以后男主就是她老板,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一定当好老板的狗腿子。
先离开村里再说,以后他要是喜欢女主,她找到工作就同意离婚。
母子三人将将垫了肚子,只有一分饱,为了不消化太快,天擦黑就躺床上睡觉。
第二日,宁晓晓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敲锣的声音。
她鲤鱼打挺般起身,激动喊道:“是粮食到了!”
“没有大事,村里不会敲锣集合,定是救济粮到了。”
粮食?王桂花和石头母子根本没有思考,跑得飞快。
砰砰砰,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石头:“送粮的来了!”
王桂花:“快,快开门!”
大门敞开,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挺直而立。
男人一米八大个,宽肩窄腰,身材挺拔,挺起的胸膛带着一股凛然正气,一双大长腿修长笔直,充满力量。
他面容英俊,五官分明,线条硬朗,炯炯有神的双眸中透着坚定与沉稳。
宁晓晓看直了眼,眼中星芒闪耀,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书中的描写不及真人的万分之一,那挺拔的身材,结实的肌肉,高挺的鼻梁以及诱人的薄唇……
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全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哇,兵哥哥!
这就是她上辈子的梦想,爱而不得的男人,只在电视中见过的男人。
她愿意嫁,怼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他一人,绝不离婚。
女主,对不起了。
“妈,我回来了。”
男人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寂静,他双手一边拎着一个大布包,身后还背着一个军绿色布包。
三个沉甸甸的大包挂在他身上,轻轻松松,毫无违和感,身姿依旧挺拔硬朗。
“嘉鸣?”
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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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变化太大,王桂花有些不敢认。
“嗯,我回来了。”
男人拎着东西大步流星进院子,就开始归置东西,熟悉的像到了自己家,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宁晓晓:……
她是空气吗?妈喊得倒是自然。
不对啊,她们还没结婚呢,这么快妈都叫上了?
“晓晓,家里火柴在哪?”
付嘉鸣蹲在大铁锅前,取出小米,已经准备熬粥了。
宁晓晓:终于想起她了。
腿比脑子更快,下一秒,火柴火速递了过去,顺便偷偷欣赏他帅气的容颜。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以后不会了。”
付嘉鸣接过火柴,抬头看她一眼,二人眸光对视,还没擦出火花,付嘉鸣又低头烧火煮饭了。
王桂花终于回过神来,小跑而来:
“嘉鸣,快进屋歇歇,怎么能让你煮饭呢,我来,我来。”
“没事,你们饿坏了吧,我先煮点稀粥,大家垫垫肚子。”
付嘉鸣动作麻利,推让间火已经升起来了,小米也下了锅。
王桂花坚持自己看着锅,让他进屋。
付嘉鸣起身:“也好,救济粮到了,我去领咱家的粮。”
外面的锣声还在响,院外吵吵嚷嚷,激动的叫喊声,痛哭声,欣喜的感谢党感谢领袖的声音一声声传来。
付嘉鸣一开口,一家人才回过神来,注意到院外的变化。
真的有救济粮!
付嘉鸣已经拎着倒腾出来的三个军绿色布袋子出门了。
石头也跟着跑了出去。
宁晓晓朝院外看看,算了,人都走远了,她这小细腿追不上。
收拾碗筷,准备吃饭。
家里也没啥收拾的,屋里除了一张木头桌子四个木凳子,就一个木质脸盆架。
付嘉鸣带的大堆物件是家里唯一醒目的东西。
宁晓晓走过去收拾,几个土布兜子里装着各种米面,有小米、高粱米、玉米面、红薯,竟然还有一小兜大米和白面。
现在闹饥荒,全国各地缺粮,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买啥都要票的年代,他从哪弄的粮食?还能弄到细粮。
继续收拾,一桶油,十几个咸鸭蛋,大白兔奶糖,还有一包糖块,是暗棕色的方块糖。
宁晓晓好奇拿起一个铁罐子,铁罐子上印着金鸡图案,里面应该是饼干。
另两个铁罐子,是上海强化牌麦乳精。
还有两瓶罐头瓶装的蜂蜜,两袋红糖。
最后一大包,土布系的严严实实的,不沉,碰着暄软。
是什么?
第3章 结婚申请书
宁晓晓想着都收拾了吧,解开,入目是鲜艳的大红色,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衣裳。
嫁衣?
书里没写当初男主回来,是否准备了嫁衣,只写两人错过,未婚妻已经嫁人了。
但他依然把王桂花当岳母,很孝顺。
后来石头杀人出事,王桂花失去了儿子,他特意赶回来帮忙处理后事,还说以后他就是她的亲儿子,他会给她养老的,说要接岳母去随军。
王桂花死活不去,不想给他添麻烦,因为女儿的事,对他满心愧疚,劝他娶个媳妇。
后面每逢过年,他都会带着女主回来看看,大包小包的吃的用的往回拿,帮着家里干活修补房子。
村里人人说他仁义,说原主没福。
刚开始女主对王桂花很好,后来来的次数多了,女主开始吃醋,说付嘉鸣对原主旧情未了,俩人吵架了。
宁晓晓一拍额头,付嘉鸣咋解释的?俩人咋和好的?完了,她跳章了,她不知道。
她不爱看男女主误会,吵架,直接跳过了。
悔死了,她发誓,以后追文,绝不跳章。
宁晓晓一动,嫁衣里掉出来一张折叠的纸。
白纸红字,写着结婚申请书几个大字。除了他们俩的名字,上面还印着一段毛主席语录:
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目光往下看,两个大字十分明显——同意。加盖了部队的军章。
结婚申请都打好了,所以一见面就喊妈?
她就这样婚都结完了?
原主是他的白月光?他对王桂花所有的好都是为了弥补原主吗?
早知道会穿书,她就不跳章了,一定一字字仔细的看。
“二丫,吃饭了。”
宁晓晓瞬间回神,收好衣裳,端着碗出来盛粥。
付嘉鸣和石头正好回来。
付嘉鸣背着满满一大兜粮食,肌肉线条分明,腰背笔挺,面色如常,脸上一滴汗都没有,好像只是随身背了一杆枪一样轻松。
石头气鼓鼓跟在后面,两手空空。
“回来了,正好吃饭。”
王桂花招呼着吃饭,自己却跑向刚领回的粮食。
农民对粮食的热爱是骨子里的,更何况是灾荒年。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捧起一捧高粱米,泪眼婆娑:“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石头:“领袖是记挂我们的!”
他接过母亲手中的米,当家人一样,利落收好粮食,用瘦弱的肩膀扛起粮食袋,一摇一晃的放到粮食架上。
倔强着不用付嘉鸣帮忙。
宁晓晓摸着石头的头:“领袖记挂着我们,军人也记挂着我们,没有军人浴血奋战,哪有我们的太平岁月。”
她早看出来石头对付嘉鸣的不满,石头是为她鸣不平呢。付嘉鸣十二年杳无音信,让她遭受了不少非议。
石头倔强扭过头,却破天荒地没有反驳。
付嘉鸣心中一荡,她竟这样想。
抬头望去,当年那个跟在他后面怯懦的小姑娘,已然亭亭玉立。
长高了,却瘦得可怜,看起来严重营养不良。
脸上挂着笑,右侧有个小酒窝,温温柔柔的。
饭桌上,很安静。
许是大家有些生疏,许是米粥的味道太香了,几人全都低头吃饭。
王桂花喝下一碗粥,胃里舒服多了,不好意思道:
“嘉鸣,让你见笑了,第一次上门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一家人吃的还是你带的粮食。”
付嘉鸣:“您说过我也是您孩子,您和自己孩子还客气。”
宁晓晓拄着下巴看他,在他黑亮的眸子中似乎看到了孺慕之情。
付嘉鸣:“我向部队打了结婚报告,上级领导同意了,这次是回来接你们的,你们和我去随军吧。”
军人干脆利落,言语跨越太大,王桂花有点懵,磕磕绊绊道:
“不用,不用,你,你带二丫去就好。”
付嘉鸣眼中划过一丝失落,没有勉强:
“好,那我先带晓晓过去,等我们安顿好了再接你们过去。”
王桂花不知怎么接,付嘉鸣继续道:
“我们后日就得走,您放心,我会对晓晓好的。”
“嗳,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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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花转而关心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参军,后来去了特种部队,一直执行秘密任务,不过您放心,我现在退到地方部队了,不会再失踪了。”
王桂花眼眶微红,心疼道:“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这么多年,不容易,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部队很照顾我。”
付嘉鸣说的云淡风轻,宁晓晓却记得书中写过男主身上的伤疤。
“我给你收拾屋子去,今晚就住家里,好好歇歇。”王桂花起身。
付嘉鸣一家是后搬到十里村的,家里就他和父亲两个人,父亲去世,他不知踪迹,也没有族亲,村里早已把房子收回了。
“不用收拾,我和石头住就行。”
石头撇嘴:谁想和你住?
他的确
和石头一屋,家里小,没地方,还好大姐嫁人了,有一床多余的旧被褥。
天还没黑,一家人就准备休息。
都是这些年缺粮养成的习惯,少动吃的少。
宁晓晓洗完碗,见付嘉鸣在烧水,以为他要洗漱,转身进屋把院子让给他。
她刚进屋,付嘉鸣敲门,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麦乳精,离老远她就闻到了香味。
“妈,晓晓,你们尝尝,城里人喝这个,说是补身子的,以后你们每天喝一碗。”
王桂花看着金贵物,不舍得喝,想让他带回部队,还没开口,
宁晓晓笑着接过,“谢谢,你给自己冲了吗?”眼前男人看着是个硬汉,还挺细致的。
“你们喝,我一会喝。”
付嘉鸣放下另一碗,又端了一碗,回屋给石头。
宁晓晓强迫母亲喝完,躺在母亲身边缠着她聊天。
书中只写了一句男主乡下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嫁人了,没有细节,她得趁这两日多了解,免得穿帮。
“妈,以前你和付家很熟吗?”
“付家两口子后搬来的,就住咱家隔壁,他妈妈死得早,我不好和他家多来往,后来你爹也没了,寡妇鳏夫的,怕人说闲话,邻里住着,话都没说过几句。”
“那我们俩怎么从小一块长大?”
第4章 儿时往事
“你不记得了?”
王桂花诧异看过去,又细细回忆过往。
“你前头那个哥哥,和他同龄,两个小子天天一块疯跑,嘉鸣是个没娘的孩子,看着怪可怜的,我给你哥哥补衣裳的时候,顺手也给他补补。
他啊,最爱往咱家跑,玩累了也不回家,还拿着粮食来咱家蹭饭。后来你哥哥没了……”
宁晓晓依偎在母亲身旁,愧疚道:
“又勾起您伤心事了。”
“哎,这年头,哪家孩子不得没一两个,当时心疼的呦,现在看着你们都长大了,好多了。”
王桂花摸摸她的头,二丫也要嫁人了,怪舍不得的,絮絮叨叨的和她聊着天:
“嘉鸣这孩子,仁义,你嫁给他,妈放心。
你哥哥没了,他就不来了,怕我见到他想起你哥哥伤心。
他经常偷偷的帮咱家干活,我知道是他,他还躲着呢。
你那时候小,性子又软,总让人欺负,以前都是你哥哥护着你,后来是他护着你。
你啊,最喜欢跟在他后面,像个小跟屁虫,他去读书,你就趴在窗外往里面看。下了学,就拉着他一块回家。
你拉着人家不放,他又常来咱家了,教你写字,帮我干活,还拿着布料,让我给他做衣裳。
他爹是木匠也是教书先生,说让你一块去读书。
我哪好意思让你去,他就说,俩孩子这么好,不如订个娃娃亲。”
宁晓晓沉浸在故事中,听着还挺浪漫呢。
对面屋,付嘉鸣也在讲故事,讲他上阵杀敌的故事。
石头两眼放光,满心崇拜,不过倔强的他硬是一句敬佩的话都没说出口。
见付嘉鸣不讲了,干巴巴来了句:“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付嘉鸣:“不用,早点休息,明天起早,我带你上山打猎。”
“嗯。”
石头翻过身,留给他一个佝偻的背影。
其实他没听够,这么精彩刺激的故事,他听一夜都不会困。
付嘉鸣躺在床上,很安心。
这是他十二年来心心念念的家,是他艰难岁月里的一道光,是他重伤时努力醒过来的动力。
就在今日,他终于光明正大喊了一句妈,这个字憋在心里十几年。
脑海中是她温柔慈爱的画面,他们泥地里打滚,她会帮他们擦灰,他们上树掏鸟蛋,她会帮他们缝补衣裳。
她从不打人骂人,总是安静又温柔。
若是母亲活着,一定就是这样的。他爸说,他的母亲是最最温柔的人。
他从小就希望她是他的妈妈,晓晓大哥死后,他再没有借口往她家里跑,心里难过得紧。
后来晓晓黏着他,日日拉着他回家,他心里不知多开心。
他爸说可以给他订娃娃亲时,他好高兴,他们成亲后,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喊妈了。
一夜安睡。
月亮落山后,付嘉鸣已洗漱完毕,锅里熬上粥。
石头翻身,手一摸,身边空无一人,心里一哼,他不会说话不算话,没带他,自己去打猎了吧?
趿拉上草鞋,跑去院子。
付嘉鸣朝他招手:“过来吃粥,这有咸鸭蛋,先养养胃,中午我们吃好的。”
宁晓晓和王桂花聊到很晚,有了粮食,心里安定,天大亮才醒。
一打开大锅就看到熬好的粥,旁边还摆着两个咸鸭蛋,一桶饼干。
“嘉鸣,石头。”
王桂花院子屋里喊了一圈,没找到人:
“怪我起晚了,估计是嘉鸣煮的饭,这孩子十多年没回来了,也不知歇歇,明儿我得早点起。”
转一圈回来,宁晓晓已经拆封了饼干,扒开了咸鸭蛋。
王桂花一阵心疼,二丫变了,以前多会过日子啊,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
想起二丫的苦,王桂花又一阵心疼,吃就吃吧,他男人拿回来就是给她吃的。
王桂花喝着粥,碗中突然多了半个咸鸭蛋和一块饼干,抬眼就看到晓晓的笑脸。
“妈别光喝粥,就着吃。”
“妈不吃,你吃。”
“妈,我们现在身子亏空,得好好补补,不然会影响寿命的。你得多活几年,石头还小,没娶媳妇呢,娶了媳妇还得指望你带孙子呢。”
王桂花看看女儿,二丫怎么越发不一样了呢?不过二丫说的对,她得好好活着。
她这几个儿女命苦,从小没了爸,可不能再早早没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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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东西怪好吃的,甜滋滋的。”王桂花小口品尝,她不舍得大口吃。
宁晓晓:“好吃多吃点,别舍不得,我进城就找工作,等我挣了钱,给你们买好多好多寄回来。”
“好,妈等着。”
王桂花心里高兴,女婿回来了,二丫气色都好了,也爱说话了,孩子终于苦尽甘来了。
得亏前日没犯糊涂,若是稀里糊涂嫁了,后悔都来不及。
没一会,村里一妇女靠在大门口,嚼着豆子往里面瞅。
“桂花,你家姑爷回来了?模样真周正啊,二丫可算苦尽甘来了。”
要不是昨日发救济粮,家家急着回去
煮饭,昨日就来看热闹了。
一身军装,健硕的身材实在打眼,他们八卦一早上了。
“回来了,嫂子进来坐。”
妇人一只脚都迈进了院子,却转身飞快地跑了。
宁晓晓一抬头,看到付嘉鸣背着一头硕大的野猪回来了,黑猪头趴在他肩膀上。
几百斤的重物背在身上,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石头也没闲着,身上挂了三只野鸡四只野兔,满载而归。
付嘉鸣进了院子,利落扒皮分肉:
“中午咱们吃肉。”
石头卸下一身重担,路过宁晓晓身边,小声说了句:“他人还行。”
宁晓晓噗嗤笑了,付嘉鸣这么努力,就得了句还行,哈哈,还真不容易。
还行的人,利落扒皮,晾晒,剁肉……
忙活完一堆野味,又上房修房顶,所有活计在他手上都是轻而易举,干得又好又快。
王桂花急道:“快下来,不用你,进屋歇歇。”
付嘉鸣弯腰干活,手上不停:“没事,我走之前都修补修补,免得下雨漏水。”
王桂花见叫不下来,开始炖肉,又蒸了一锅二米饭。
嘉鸣一个人在外多年不容易,走之前,她得给孩子吃顿好的。
院子里肉香扑鼻。
王桂花喊:“吃饭了,快过来,趁热吃香。”
付嘉鸣正好忙活完,洗手吃饭。
王桂花:“炖了不少,一会你和二丫端上,去山上看看你爸妈。”
第5章 小小喜宴
太久没见油星了,一家人吃的喷香,除了留着上坟的,饭菜吃得精光。
王桂花心疼道:“这猪肥,能熬出不少油,家里油也够用了,嘉鸣可别再上山了,碰上野兽可不是闹着玩的。”
石头打着饱嗝:“碰上老虎,老虎也得趴下,他可是神枪手,百发百中。”
王桂花拍石头一巴掌,“这些肉都没地方放呢。”用盐腌上也放不了太久。
付嘉鸣:“嗯,这些够用了,吃不完的正好我和晓晓办婚事用。村里一家送一小块,图个热闹。”
王桂花高兴:“应该的,还是你想得周到。”她的二丫有福气。
宁晓晓跟着付嘉鸣往山上走。
二人站在一块郎才女貌,看着就像一对,又默契得紧,连步调都一致。
看热闹的村民凑一堆,瞧他们一眼,低头说上两句:
“付家那小子穿着军装呢,当兵的。”
“当兵好啊,听说部队不缺吃穿,顿顿有肉。”
“没想到啊,二丫还有这个福气。”
“可不是,听说前两日,差点就卖了她换两斤高粱米了。”
付嘉鸣放慢脚步,看向宁晓晓。
晓晓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跟在他身后跑,而是挺直胸膛站在他身侧。
长大了,气质也不一样了。
一路无言,到了山上。
付嘉鸣看到干净整洁的墓碑,愣住了,周围连杂草都看不到。
“是你们……谢谢。”
付嘉鸣感动,他十二年未归,晓晓他们却一直惦记着他。
五味杂陈的心中,愧疚更多。
宁晓晓对上他黑亮炙热的眸子,回以微笑。
她刚穿来,她不知道啊,不过想来是原主做的。
付嘉鸣放上贡品,拉着宁晓晓上前,郑重祭拜:“爸妈,我带媳妇来看你们了。”
宁晓晓大大方方跟着喊了一句:“爸妈,媳妇来看你们了。”
良久,付嘉鸣才发觉,他还拉着晓晓的手。
手心一阵灼热,立马放开,俊朗的面庞爬上丝红晕。
宁晓晓起身,站去一旁,把空间单独留给他,想来他有许多话想和爸妈说吧。
付嘉鸣起身,回头就看到沐浴在阳光下的宁晓晓,安静美好。
好像有那么一个人一直站在他身后,静静陪着他,也不错。
他会像待亲妹妹一样,好好待她。
“走吧。”
上山容易下山难,付嘉鸣让宁晓晓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守护。
“上山上坟去了。”
“一大早就看你打了老多猎物。”
村民凑过来说话,他们闻到肉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肚子多久没见油星了。
付嘉鸣:“是,一会我和晓晓给大家送些过去,就当喜宴了。”
“哈哈,恭喜恭喜。”
“新婚快乐。”
“早生贵子。”
没想到他们也有份,高兴的好话不要钱的往外送。
付家小子真是越看越顺眼,当初他们咋就没先下手给闺女定亲呢。
他们回来,王桂花和石头早就把肉分好了小块,村里人家不多,但一头猪也不咋够分,一家只有一小块。
付嘉鸣又拿出一兜糖,是那个方块糖。
王桂花还炒了一盆豆子,说给乡亲们当零嘴吃。
宁晓晓拿着糖,付嘉鸣端着豆子,母子俩背着肉,一家四口,喜气洋洋出门。
王桂花一脸笑,挨家敲门:“赵嫂子,我闺女出嫁,发喜糖了。”
“谢谢,恭喜啊,嘉鸣看着就能干,你有福气。”
后面的人家伸长脖子往这边看,都不用敲门了。
“恭喜,我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我帮着端。”
乡亲们都来帮忙,小孩子们跑来跑去凑热闹。
宁晓晓给小娃子发一块糖,付嘉鸣给大孩子抓一把豆子。
全村喜气洋洋,热热闹闹。
人人夸一句,二丫有福气,嘉鸣能干。
今日成了村里的大日子,全村尝到了油星,小孩子甜到了嘴。
听说他们明日就走,大队书记给开了介绍信,说明日一定去村口送他们。
小草撇嘴:不就个当兵的,说失踪就失踪,有啥福气?哪有她嫁到城里上班安稳。脑子还傻,这么多肉和糖,自己吃不好?死要面子罢了。
忙活一日,宁晓晓一家回去又开始收拾行李。
宁晓晓翻找衣服,件件打着厚厚的补丁,一层又一层,完全没眼看。
她想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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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补丁少的,都挑不出来,没有。
付嘉鸣以为她不知带什么,提醒了句:
“部队在北边,天冷,带件厚的,其他的到地方给你做新的。”
宁晓晓很听劝,只拿了一件厚的,其他都留下,穿太破了也影响他形象嘛。
王桂花跟着忙活,儿行千里母担忧,什么都想给他们带上。
付嘉鸣带回来的奶糖,没开封的蜂蜜,小包细粮……都让王桂花塞进了军绿色的布袋子中。
王桂花偷偷塞进去,没一会,付嘉鸣再拿出来,一晚上做了不少无用功。
付嘉鸣耐心解释:“妈,您放心,部队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能买到,肉啊,细粮啊,都有,不信您跟着过去住段时间。”
王桂花缩回了正在塞麦乳精的手:
“我可不去,救济粮到了,很快就得下地挣工分了。”
她可不去添乱,只要俩孩子过得好,她就高兴。
宁晓晓拉着母亲说话,她要抓住机会多了解家里和小时候的事。
王桂花最喜欢讲儿女小时候,说起来总是翘起嘴角。
闺女要离家了,她心里怪舍不得,总有说不完的话,感觉没说上几句,天就黑了。
付嘉鸣端着两碗麦乳精过来,又从怀里拿出一打钱和票:
“妈,我回来了,以后我来养家,您别太操劳了,以后下地干活做些轻快的活计。”
王桂花看着厚厚一打大团结,惊住了,这得多少张啊?
“你,你打哪来这么多钱啊?”
“这些年的工资攒下的,我一个人也没地方花,您拿着,以后少干点活,养养身子。”
王桂花连连推辞:“我可不要,你们小两口刚结婚,留着当家底。”
“我还有呢,足够我们过日子用。”付嘉鸣不由分说塞了过去。
“这有票,你们拿着去镇上供销社买肉和细粮吃。”
王桂花惊的不知说什么,“票也是攒的?”
“嗯,有攒的,有和别人换的,您别不舍得花,以后我月月往家寄。别推了,我十二年没回来,就当把前十二年的补上。以后让石头继续上学,多读书。”
付嘉鸣怕被拒绝,眨眼间人就不见了。
他努力多年,攒了多年,就想拿来孝敬母亲,让她过好日子。
第6章 随军
王桂花眸子湿润:“嘉鸣这孩子可怜,两岁没了妈,十三岁没了爸,一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
说着把钱和票塞给宁晓晓,非得让她带走。
宁晓晓半夜时,塞在了枕头下,没想到,早上又在包裹里看到了。
她悄悄塞进被褥,出来时王桂花已经煮好了饭。
大早上吃的竟然是大米饭和肉,一大盆肉,满满一锅白米饭。
王桂花一个劲的让他俩吃,多吃。
付嘉鸣被逼着吃了三大碗。
王桂花还给他们烙了饼,是白面的,又是装鸡腿,又是装咸鸭蛋,奶糖也抓了一大把。
“你们路上吃,路上远,不能饿着。”
付嘉鸣把奶糖拿出去:“路上有卖的,我们路上买,留着给石头吃。”
石头黑脸:“我又不是小孩。”
宁晓晓穿着红色嫁衣出门,衣裳很喜庆,她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穿嫁衣。
衣服有些肥,是王桂花连夜帮她改的。
付嘉鸣牵着她,手心温暖而有力。
宁晓晓想,她今日跨过这扇门,就算出嫁了吧。
这个家她只住了三日,却满心不舍。
王桂花泪眼婆娑,一路送到村口。
付嘉鸣掷地有声:“妈,您放心,我会对晓晓好的,一有假期,我们就回来。”
“放心,妈是不放心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出任务时注意安全,别惦记家里。”
王桂花拉着宁晓晓嘱咐:“二丫啊,你要多照顾嘉鸣,要对他好,要知冷知热。”
乡亲们来了不少人,围着他们送行:
“二丫今日真漂亮。”
“嫁衣真喜气,还是嘉鸣有心。”
“以后多回村里看看。”
“放心吧,我们会帮忙照顾你妈的,不用惦记。”
大队书记拿个包裹,“家里没啥好东西,还有些野菜蘑菇,也算家乡土特产,想家的时候拿出来吃。”
远处一辆军用大卡驶向村口,乡亲们激动道:
“不会又来救济粮了吧?”
“嘉鸣一回来,咱们村时来运转了,日子越发有盼头了。”
军用大卡稳稳停在村口,里面下来一个身穿军装的小伙子,利落敬礼:
“付团,请上车。”
“辛苦了。”
付嘉鸣拍拍小伙子肩膀,扶宁晓晓上车。
小伙子挠头:“嘿嘿,祝您新婚快乐。”
乡亲们集体石化,这排场,他们有生之年第一次见。
竟然是军车接亲。
这车可真气派啊。
“小伙子,你们当兵的,穿的衣服咋不一样呢?”有乡亲大着胆子问,顺便偷偷摸几下军车。
小伙子:“我就是个汽车兵,付团可是团长,衣服自然不一样,要是当兵的和团长穿一样的衣服,那咋区分啊?”
乡亲们再次石化,嘉鸣出去几年,竟然当官了。
村民激动问:“团长是啥级别?比我们大队书记官大不?”
小伙子:“比不了。”
村民心落下了:啊,芝麻官,还年轻,正常。
小伙子:“相当于咱们县的县长。”
村民激动的直咽口水:
“我们村出了个县长!”
“我昨日和县长说了好几句话呢。”
“我参加了县长的喜宴。”
好多人转身恭喜王桂花,拉着王桂花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不记得以前在背后说了二丫多少闲言碎语。
开车前一瞬,石头跑了过来,塞给宁晓晓一把大白兔奶糖:
“你路上吃。以后,我会给你补嫁妆的。”
宁晓晓笑得灿烂:“好,我等着。”
她穿越过来,改变了书中剧情,希望石头能有个好结局。
付嘉鸣:“好好读书,过两年我介绍你进部队。”
石头飞快跑了,躲起来望着军车远去,眼中闪着希望之光,他也能当兵吗?
今日,村里炸开了锅。
“军车接亲,你没看到吧?”
“那付家小子,摇身一变成了县长。”
没看到的人心痒难耐,拉着人打听着,听了好几遍都听不够,好奇啊。
还有对比的:
“二丫是咱们村嫁的最好的,比小草强多了。”
“没法比,人家嫁的是团长。”
“不止是团长,人长得也精神,咱们村就没有比付团更俊的。”
“看着就身强体壮,有劲,二丫以后有福喽。”笑得一脸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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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福的是她一样。
小草摔门回院:二丫那死丫头,凭什么命那么好!
车里。
开车小伙子是个话痨,一路上嘴不闲着:
“嫂子,我跟你说,付团是个神枪手,指哪打哪,百发百中,就是一只苍蝇,说打苍蝇腿,付团都打不着苍蝇翅膀。
这次抓捕境外间谍,多亏了付团帮忙,我们领导要给他申请奖励,他没要,说要借车,嘿嘿,付团对您真好。”
宁晓晓不用问,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突然话停了,车也停了。
看着一脸便秘色的
小伙子,宁晓晓问:
“怎么了?”
“车坏了,你们坐,我去修车。”小伙子麻利跳车。
付嘉鸣终于有机会说话,安慰道:“别怕,车经常坏,一会就能修好。”
宁晓晓小鸟依人的点头。
心道:谁怕了?又不是飞机半路坏了。
付嘉鸣给她扒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宁晓晓不接,啊的张嘴。
小伙子突然开门:“付团,请您帮个……忙。”
“啊,您先忙,您忙,我不急。”小伙子又把门关上了。
付嘉鸣快速塞她嘴里,下车。
俩人捣鼓了好一会,终于修好了车,出发。
小伙子还是那么健谈:“付团真疼媳妇,以后我娶了媳妇,也给她扒糖吃。
付团,你还有什么追姑娘的法子不?教教我,我还没媳妇呢。”
付嘉鸣:你能闭嘴不?
宁晓晓觉着,付嘉鸣离开家后,话变少了,人也冷了不少。
她是个不让人话掉地上的人,乐呵呵帮着出主意:
“你有喜欢的姑娘了?小姑娘最喜欢情诗,你一天一封,保准能追到。”
小伙子回头:“付团,你写了多少封情书啊?”
付嘉鸣冷声:“小心开车。”
小伙子一句畅谈,到了车站,迟了。
挠着头不好意思道:“火车开走了,下一趟得明日……实在对不起,这两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付嘉鸣黑脸:“不用。”
小伙子:“用的,用的,领导交代我,一定照顾好你们,都怪我,我这就带你们去招待所。”
第7章 一个鸡腿至于嘛
宁晓晓从军绿色布兜里拿出两个鸡腿,送给他感谢道:
“同志,辛苦你了,我们自己逛逛就好,你还有其他工作吧,快回去吧。”
付嘉鸣塞给他一大把大白兔奶糖,顺手把鸡腿拿了回来。
宁晓晓:……
咋的?他爱吃鸡腿?
小伙子也一脸问号,悄悄问宁晓晓:“嫂子,你说付团是不是烦我啊?”
“哪能呢,他是对你工作满意,觉着我送鸡腿礼太轻了,不合适。”宁晓晓胡诌八扯。
不过这时候,大白兔奶糖的确比鸡腿金贵。
小伙子又有了笑模样,高兴道:
“嫂子,我叫刘冰,下次你们回来,和我说一声,我来接你们。”
“付团,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您随时叫我。”
付嘉鸣摆手,两人刚告别完,刘冰又折返回来。
笑嘻嘻问宁晓晓:“嫂子,付团到底给您写了多少封情书啊?”
付嘉鸣刀子眼扫过去。
刘冰摸摸脖颈,咋觉着凉飕飕的呢,“我这不是没经验,不知道写多少封能追到女同志嘛。”
“一百封吧。”宁晓晓狡黠一笑。
“这么多?付团真厉害。”
刘冰竖个大手指,在挨揍前,终于跑了。
宁晓晓看向街道,县城的道路不宽,铺的是煤渣路也不算平,路上是熙熙攘攘的行人,看不到自行车的身影。
一眼望去,多是低矮的平房,外墙粉刷着毛主席万岁。
零星看到几个楼房,她拉着付嘉鸣好奇问:
“那几个楼房是做什么的?”
“有百货大楼,里面卖什么的都有,我们先找招待所入住,过会我带你去逛逛。”
他们一路朝着楼房走去,最后在一栋凸字形楼房前停了下来。
大门上写着某某县人民政府招待所。
院里面一栋三层主楼,是苏式的筒子楼,还有一排低矮的平房。
俩人进去办理入住,服务人员穿着绿色军装,查看他们的介绍信。
“有结婚证吗?”
付嘉鸣打开一张纸:“有结婚申请。”
服务人员扫了一眼,“不行,没有结婚证不能住一间房,我给你们开两间,对了,得拼房住,一会可能会安排其他同志入住。”
付嘉鸣点头。
“给你们开了两间挨着的房间,在二楼。”服务人员打开本子记录着什么,之后拿出两把钥匙。
付嘉鸣:“谢谢。”
“一共一块二。”
付嘉鸣付钱,拎着行李先送宁晓晓。
上了二楼,中间是一条又长又阔的走廊,两旁有众多房间。
路过水房时,付嘉鸣指着道:
“这间是水房,可以打水洗漱,对面是厕所,这间是女厕,别走错了。”他解释得很详细。
宁晓晓点头:“放心吧,我记住了。”
“没事,你要洗漱还是喝水我给你打,你可以在房间歇着。”
走到宁晓晓房间门口,付嘉鸣递给她一个小布包,
“你饿不饿?里面是妈给带的吃的,你拿进去先垫垫,休息一会,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说着又塞给她一打钱,“放兜里,别丢了,你揣着,万一有紧急情况可以应急。”
宁晓晓拿出两个大鸡腿,想想又拿了几张饼递给他,“你拿过去吃。”
宁晓晓拿钥匙开门进屋,进了屋却不关门,定睛回眸看他。
看到那张俊朗的面庞,她真想捏着他的下巴……
当然,有贼心没贼胆。
付嘉鸣温声安慰:“别怕,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你喊一声我立马出来。”
宁晓晓:谁怕了?不解风情。真想把门甩他脸上。
面上却甜甜一笑:“好。”
进屋第一件事,锁好门开始数钱。
一打钱有零有整,正好一百块。这时的一百块很多了,有些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十几块。
宁晓晓把钱贴身收好,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花男人的钱,感觉还不错。
收好没一会,响起了敲门声。
室友来了?
一开门,是付嘉鸣,端着一盆热水,“你洗把脸,要是不累,我们出门逛逛,洗完把盆放门口就行,我去倒水。”
宁晓晓感觉自己像个巨婴,暖男太暖了她还有些不适应。
“谢谢,你也休息会。”
宁晓晓洗了脸,吃几口妈给带的干巴饼。
干巴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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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干巴,噎得慌。
王桂花烤的干干巴巴,怕路上坏了。
宁晓晓收拾妥当,换上满是补丁的土布衣服。没办法,出去逛街不适合穿大红嫁衣。
俩人门口集合,并排下楼。
楼下服务人员闪着好奇的大眼睛,偷瞄他们,一直目送俩人走出招待所,偷笑:
“俩人并排走,就差牵手了。”
这年代夫妻走大街上,都是一前一后离老远,像不认识一样。走一块牵个手还得偷偷摸摸,生怕让人看到。
这是个男女朋友说句话都脸红的时代。
毫无察觉的宁晓晓,昂首跟着付嘉
鸣进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一共三层,一楼食品衣服鞋包等百货,二楼收音机缝纫机等大件,三楼是存货区,顾客免进。
他们直奔一楼衣服布料区。
女生天生喜欢买衣服,宁晓晓已经先一步走向了柜台。
服务员站在柜台后,扫了眼满身补丁的宁晓晓,手一挥:“买布料去那边买。”
她有傲气的资格,她的柜台卖的是成衣,高档货。
在一楼她是最轻松的岗位,一日也接待不了几个顾客,多数人连问都不敢问一句。
付嘉鸣后一步过来,斜睨了她一眼:“我们买成衣,不买布料。”
服务员挂上笑脸,眼前穿军装的男人长得真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长得都好,气场也足,一开口吵闹的大楼都安静了几分。
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自己家境好,工作好,长得也好。
“那件红灰格子外套拿来看一下。”
付嘉鸣站在宁晓晓身边,指着柜台下最好看的一件,声音清冷。
服务员态度热情:“您眼光真好,这是刚到的货,大城市最流行,一共就到了三件,我自己也留了一件。”
宁晓晓看向这件红灰格子衫,在一众蓝绿灰的衣服里最亮眼。
犹豫道:“会不会太打眼了?”
“没事,我们新婚,就该鲜亮些。”
新婚?付嘉鸣一开口,服务员心都碎了。
看向一旁的宁晓晓,皮包着骨头,瘦的都脱相了,哪里配得上。
气哼哼道:“十九块八分,两尺布票。还有便宜的,要不要换?”
第8章 买衣服太多被举报
“其他的拿出来看看。”
付嘉鸣提到其他的,服务员心里平衡多了,就知道他舍不得买。
付嘉鸣看向宁晓晓,语调温柔下来:“多挑几件,换着穿。”
宁晓晓没客气,她现在真的需要衣服。
挑了一件灰色列宁套装,一件蓝白色海魂衫。
付嘉鸣伸手继续指向柜台:“这几件也拿出来看看。”
宁晓晓拉住他:“不买了,我们到军区附近再买来得及,要不行李太多了,装不下。”
服务员愤愤包好三套衣服,包括最贵的那件。
整整48块钱,还有六尺布票,比她一个月工资都多。
过道中,一对母女路过成衣柜,小姑娘眼尖,一眼看到了那件红灰格子衣。
“妈,我也想买衣服。”
“我看你像衣服。”
“我都考上高中了,买件衣服还不行。”
“走,前面买布料,妈给你做,自己做便宜多了,他们一看就是新婚小夫妻,不会过日子。”
不会过日子的俩人,又在旁边柜台买鞋了。
宁晓晓挑中了解放鞋,好穿,耐用,走路也舒服。
付嘉鸣非要给她买一双皮鞋。
“包装不下了,我们到军区附近买,再说路上穿着皮鞋也不舒服。”
装不下?付嘉鸣带着她直奔箱包柜台,又买了一个大包。
宁晓晓:……
最后,他们不仅买了皮鞋,还买了很多吃的,大白兔奶糖,麦乳精,橘子罐头,金鸡饼干……装了满满一包。
付嘉鸣:“你太瘦了,多补补。”
成衣柜台的服务员一直盯着他们,越看越气愤,他们有钱她能接受,但他们凭啥有那么多票?
哼,看着是个军官,肯定中饱私囊了。毛主席说过,要艰苦朴素。
拎着大包东西,俩人出了百货大楼,走进国营饭店。
付嘉鸣:“你想吃什么?”
宁晓晓想了想,“肉包子吧。”
最近鸡肉猪肉吃了,米饭吃了,有点想念以前日日早餐吃的肉包子了。
付嘉鸣还没开口要肉包子,窗口服务员直截了当:“没有,今日有哪些菜,黑板上写着呢。”
黑板上菜不多,唯一的肉菜是红烧肉,剩下几个都是素菜,细粮只有馒头,其他都是粗粮。
肉菜每桌限量一盘。
他们点了一碗红烧肉,两个素菜,两盘馒头。
等餐时,服务员聊天道:
“这几日情况刚好些,要是早几日来,肉菜一个没有,细粮也没有。听说今年秋收,咱们这颗粒无收,多亏别地方丰收了,要不还没救济粮呢。”
付嘉鸣端着菜回来,菜量挺多,满满三盘。
宁晓晓觉着买多了,他们两盘足够了,有点浪费,也没带个饭盒。
肥腻腻的红烧肉闪着诱人的光泽,油光锃亮,肥油饱满。
宁晓晓夹了一块,满嘴流油,还挺香。
她前世一个不吃肥肉的人,穿越后竟然爱上了一口下去油汪汪的口感。
没过多久,三盘菜只剩下汤汁。
红烧肉剩下的油汤也没浪费,俩人用馒头沾着汤汁,盘子都擦干净了。
宁晓晓揉揉撑着的胃,她收回刚刚的话,真的一点没浪费。
这个身体严重缺油水。
两人一路散步回去,多走走还能消消食。
街道年代感满满,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夹杂着二三层的筒子楼,整条街道都没几家店铺。
两人走到招待所楼下,宁晓晓一拍脑袋:“没买水壶!”
见到招待所几个大字,她突然想起吃饼时噎着了。
俩人又转身回去买水壶。
付嘉鸣:“拿一个军用水壶。”
宁晓晓伸出两根手指:“拿两个。你也得喝水嘛。”
付嘉鸣糙惯了,平时真想不起来喝水,想说他不用。
但有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他是有家的人了。
宁晓晓想起来问:“你要不要买两件衣服?看你行李里只有军装。”
“不用,我军装够穿了。”布票留着给你和妈买。
付嘉鸣怕让他买衣服,拉着宁晓晓就走。
宁晓晓:行吧,他穿军装挺帅的,等到了军区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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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买布给他做。
她拿出一个军用水壶,斜跨背着,袋子长短刚刚好,和后世背一个斜跨小包差不多的感觉。
到时候她给军用水壶缝一个袋子,还能在边上塞点东西。
宁晓晓背好后,又拿出另一个军用水壶,准备给付嘉鸣跨上。
没想到,她踮起脚跟都没够着,她也不矮啊,差不多有一米六呢。
“你多高啊?”
付嘉鸣弯下腰,终于跨上了,“一米八八。”
宁晓晓看着他身上的水壶只想笑,带子短的……一言难尽。
人家是跨在腰上,他是跨在胸前。
“哈哈哈,你还是拿下来吧。”
付嘉鸣尴尬拿下来,耳边是银铃般的笑声。
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阳光明媚,小酒窝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怪好看的。和记忆中一直低头塌肩
的样子截然不同。
就是瘦,以后给她养得胖胖的,肉乎乎的样子一定更好看。
俩人肩挨着肩,在服务员的注视下上了招待所二楼。
付嘉鸣把她送回房间,“把你水壶给我,我给你接水。”
宁晓晓进屋,发现没来室友,没想到运气不错,今日她可以独享房间了。
付嘉鸣敲门,端进来一盆水,递给她水壶。
“里面是麦乳精,睡前记得喝。”
“晚上把门锁好,别害怕,我就在隔壁,你喊一声我立马就能过来。”显然他也发现今夜没有室友了。
宁晓晓连连点头,原主是第一次出门,她不是啊,前世,她可是一个人到处旅游的。
付嘉鸣很不放心,在他记忆中,宁晓晓胆子特别小,永远躲在他身后不敢出来。
犹豫着,他还是帮她关上了门。
宁晓晓挑眉,舍不得走,就留下呗。
砰砰砰“查房,开门。”
没想到,半夜真有人查房!
宁晓晓睡眼朦胧起身,一开门付嘉鸣也在门口,安慰道:
“别怕,招待所正常查房,你再好好睡一觉。”
宁晓晓露出小酒窝,眨眼道:“晚安。”
第9章 男人太暖羡煞旁人
一夜无梦,宁晓晓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温暖整间屋子。
简单收拾一下,发现隔壁房间没人。
付嘉鸣出去了?
宁晓晓准备下楼问问,还没走下楼梯,刘冰高兴地迎过来:
“嫂子,终于见着您了。我一大早就到了,一问付团长没在,我就坐这等,没想到先等到了您。
这是我妈做的饭,让我给你们送来,一份是早饭,一份你们带着路上吃。”
宁晓晓推辞,刘冰非让她吃,说是一点心意,他们不也送他一大把糖嘛。
推让间,付嘉鸣回来了,手上拎着铝饭盒。
“付团,您回来了,我过来送你们的。”刘冰敬礼。
“不用这么麻烦,还辛苦你跑一趟。”付嘉鸣把饭盒递给宁晓晓。
“不麻烦,不辛苦,我想着你们行李多,有车去车站也方便,昨天害你们没赶上车……”
刘冰絮絮叨叨,最终他带来的那盒饭,都让付嘉鸣吃了,吃完好让他把饭盒带回去。
宁晓晓打开铝饭盒,里面是两个大肉包子,一开饭盒,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昨天一说,她竟放在了心上,大早上没在,就是去买包子了?
包子个头挺大,看着比后世实惠多了。不过只有两个,三个人……
宁晓晓让两人吃,俩人谁也不吃,非让她吃。
刘冰笑嘻嘻:“这是付团专门给您买的,您不知道吧,国营饭店早上的肉包子,天不亮就有人排队,每人限购两个,付团对您真好。”
宁晓晓笑着咬上一口,里面肉很实惠,是满口流油的感觉,这年代早上能吃上一口肉包子,真的很幸福。
她掰开另一个,给旁边两人一人一半,最终也没送出去,全进了她的肚子。
刘冰嘴不闲着:“付团,嫂子,你们知道吗?昨天有个百货大楼的售货员去部队举报你们,说你们买了好多东西,票一定来路不正。
你们说这是什么人啊?我们人民解放军最优秀的战士,能是那样的人吗?
我们领导气得呦,票还是前两日他亲自颁发的奖励呢,说让她以后少打听军人的事。
送她出去的时候,她竟然说想找个军人,问我们部队有没有单身的?真是不知羞。”
宁晓晓没想到,多买几件东西都能被举报,以后一定注意,要低调。
刘冰气愤道:“更戏剧还在后面呢,晚上我七姨来家里,说要给我介绍对象,说女方长得好,工作好,还是高中毕业呢。
我都心动了,结果你们猜是谁?是那个告状的售货员。一听我就拒绝了,人品不行的我可不要。”
吃了饭,听了半上午的八卦,他们早早去了火车站。
昨日没赶上车,今日早早去车站等着。
刘冰抢着帮他们拿行李,全然不顾付嘉鸣的拒绝。
挤进火车站之后就是等车了,付嘉鸣给他拿个橘子罐头,让他先回去。
刘冰十分热情,坚持要送他们上车,要帮他们拿行李。
直到火车关门启动,刘冰还追着火车摇手,大声高喊:
“付团,我能给您写信学习写情书吗?”
付嘉鸣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当不认识。
他们买的是卧铺,一张下铺,一张中铺。
付嘉鸣让宁晓晓住下铺,把行李放进铺底下,就要上去。
宁晓晓拉他:“先在下面坐着呗,晚上你再上去。”他这大高个,上去根本坐不起来。
俩人同坐下铺,付嘉鸣总是闲不下来,一会拿一样出来,让她吃。
宁晓晓周围摆着金鸡饼干、橘子罐头、大白兔奶糖、瓜子花生……
她好像坐的飞机头等舱,完全没有路途疲惫。
一路嗑着瓜子,吃干巴了就喝两口罐头。
付嘉鸣又拿上她的水壶去打热水,里面冲的麦乳精。
宁晓晓拨了一把瓜子仁,塞进付嘉鸣手里,“给你吃。”
她笑得灿烂,一个小酒窝格外明显,一双大眼睛扑闪着,眸子亮晶晶的。
付嘉鸣手心温热,小口吃完,仿佛又找到了新的工作,开始给付晓晓剥瓜子仁,花生仁。
宁晓晓吃不下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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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拒绝:“你吃吧,我吃不下了。”
付嘉鸣放下拨好的瓜子仁,拧开她的军用水壶,“喝口水顺顺。”
水壶一开,奶香味扑鼻而来,香气弥漫。
对面下铺的姑娘背过身去躺着,捂住了鼻子,咽咽口水,眼不见鼻不闻,心静。
对面小夫妻啥家庭啊?这些好东西她过年都没见全乎过。
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她心里微微酸涩,酸涩的不是家庭条件,是人家男人咋对媳妇那么好呢,照顾的无微不至。
想想自家男人,躺上面就知道睡,跟个死猪似的,真想一脚把他踹醒。
天黑了,宁晓晓俩人吃够了,东西收了起来。
付嘉鸣让她把腿放床上来,一直空着容易腿肿。
宁晓晓是个听劝的,主要坐了这么久的车,腿真的酸,又酸又胀,这具身子太弱了。
付嘉鸣让她把腿伸直,他坐旁边搭个边,帮她按摩腿。
“好
点了吗?”
宁晓晓:哇,好舒服,他的手法好温柔,他绝对是军人里最暖的。
“你酸不?我给你按按。”
宁晓晓享受够了,主动爬起来,她可是懂得投桃报李的人,“你躺这。”
付嘉鸣面色微红,车厢里黑了,看不分明。
宁晓晓都下来了,他却拿着毛巾跑了。
他递过打湿的毛巾:“给你擦擦脸,早点睡,我上去了,有事喊我。”
对面姑娘再也忍不了了,站起来一巴掌把上面的男人拍醒。
对面中铺男人迷迷糊糊,一起身,砰的一下撞到了上铺,捂着脑袋一脸懵地问:
“怎么了,怎么了媳妇?”
姑娘瞪他一眼,愤愤坐了回去。
他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媳妇中邪了?
对面姑娘:她不嫌弃他家里负担重,兄弟姐妹一大堆,愿意远嫁跟着他,去他老家生活,哼,他却一点不体贴。
从上车,就知道睡,没关心过她累不累,腿酸不酸,没给她打过一次水,递过一次帕子。
第10章 到达军区
火车的晃动成了天然摇椅,宁晓晓沾枕头就着,睁眼天已大亮。
宁晓晓窝在被子里,又睡了回笼觉。
这具身体太弱了,总觉着疲惫,她“迫不得已”赖床了。
车厢里遛弯的老太太阴阳怪气:“呦,谁家的小媳妇,太阳照屁股了还睡呢,要是在乡下都犁二亩地了。”
付嘉鸣竖眉:“您儿子娶的是头老黄牛?我娶媳妇是让她享福的,不是当牛做马的。”
宁晓晓对面的姑娘咬唇:她是老黄牛?
想想更心酸了,昨夜半宿没睡着,天一亮,婆婆就过来,扔给她一块布,让她缝衣服。
谁家出门还带着活计啊?
老太太斜着眼睛,一屁股坐在对面铺,和自己儿媳努嘴:
“你以后可得勤快点,别什么人都学。
我十五岁嫁给你爸,天不亮就起来做一大家子的饭,吃完就得下地干活,晚上回来,还得给一家子缝缝补补,洗洗涮涮。
等你进了门,我也能歇歇了,享享儿媳妇的福。”
中铺小伙探出脑袋,憨厚道:“妈,小兰一定孝顺你,以后您也睡个好觉。”
宁晓晓嫌吵得慌,伸个懒腰起身。
付嘉鸣:“没事,再睡会。”
宁晓晓摇头:“睡好了。”
她洗漱回来,付嘉鸣拧开军用水壶,扑鼻的香气空中弥漫,久久不散。
“先简单吃点,中午我们吃盒饭。”
宁晓晓喝着麦乳精,吃着白面饼,就着烤干巴的肉条。
这就是付嘉鸣口中的简单吃点。
吃完没一会,列车售货员推着餐车叫卖盒饭。
他们又买了两份盒饭,里面有三个菜,肉菜是炒肉片。
盒饭一开,香气扑鼻,这年代火车上的盒饭比后世的泡面味道还香。
刚吃完没多久的宁晓晓又被勾出了馋虫。
对面铺的老太太,狠狠咽下口水,“你们在这吧,我回去了。”
和儿子儿媳交代一声,跑得飞快,她怕晚一会,没骨气地凑过去问一句:好吃吗?
回了自己铺位,眼前挥之不去的依然是裹着油星的肥肉片,口水不知何时流了下来。
都怪儿子,非要给她买卧铺,有这钱买块肉吃不好吗?
宁晓晓俩人下午下车了,对面铺小夫妻同时松口气。
付嘉鸣拎着大包行李,护着宁晓晓往前走,不让人群冲撞了她。
“别怕,出了站就没这么多人了,我跟着你,不会冲散的。”
宁晓晓想帮他拿行李,付嘉鸣怕她累着,一直拎着。
俩人一人在下面拿着行李,一人在上面拎着,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以行李为纽带,顺利走出首都站。
宁晓晓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一眼望去,虽没有后世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也见到了不同于家乡的繁华景象。
首先是楼多,有平房有楼房,高矮错落。
车站前停了一排自行车,很多人翘首往里望,估计是来车站接人的。
对面马路停着一辆公交车,公交车上面背着大气囊,这是中国第一款国产大客车,很有时代特色。
据说为了省燃料,用的是沼气。
付嘉鸣抬腕看表,可惜道:“火车快进站了,下次来首都,有机会我们去天安门前看升国旗。”
宁晓晓点头,跟着他进站。
不知道这个年代升国旗什么样子,上一世,她去北京旅游,四点起来看升旗都挤不进前面,人山人海,体验并不好。
俩人透透气,正要进站,一老太太拎着布兜子,压低声音道:
“北京豆汁尝尝不?不要票,三分钱一杯。”
宁晓晓赶忙拦下付嘉鸣,“不要。”
上辈子她有幸尝了一口,差点没吐了,外地人真喝不惯,还是别为难自己了,毕竟这年代粮食珍贵,浪费不好。
付嘉鸣:“有机会我们去国营饭店喝。”这年代不让做小买卖,火车站偷卖是违法的。
宁晓晓:大可不必。
二人又坐了一夜的火车,终于到了沈阳。
这年代火车很慢。
等他们坐上城际客车的时候,宁晓晓觉着吐槽早了,汽车才真的慢。
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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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簸晃荡,开着窗户等同吃灰,风又大又冷,不开窗户,车里味道实在受不了。
臭脚丫子味,大葱味,酸菜味,大酱味……说不清什么味道,全都混合在一起。
宁晓晓没吐,多亏她的先见之明,没吃东西。
后世有的地方没通火车,长途客车环境也很差,何况这时候。
付嘉鸣一脸歉意:“地方偏僻,让你跟着吃苦了。”
宁晓晓回眸:“你保家卫国都不怕苦,我在后方享福的哪里苦了。”
汽车终于在天黑前停了下来,他们到了一个小城市。
付嘉鸣带她去招待所,这时候没车了,折腾一天,怕她走不动。
“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坐公交车回营区。你冷不冷?”
“不冷,我能习惯。”
宁晓晓当然习惯,东北可是她上一世的老家。现在是秋天,还没到冷时候呢。
晚上他
们没去国营饭店吃饭,有点晕车,宁晓晓吃了两瓶橘子罐头才缓过来。
洗漱的时候,她照镜子,发现折腾了这么多天,她还胖了点,脸上有肉了。
再养养她也是个大美女,她底子好,皮肤白,大眼睛双眼皮,比上一世的自己好看多了,就是瘦。
次日一早,俩人一块去国营饭店排队,买到了四个大肉包子,就着小米粥咸菜疙瘩,美餐了一顿。
付嘉鸣问她要不要逛逛百货大楼再回去。
宁晓晓拒绝了,早到早休息,他估计还有工作急着回去,城里离得不远,家里缺什么她再来置办。
坐上公交,他们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军区。
军区在周围一众村庄中十分显眼,某某军区几个大字,更显庄严肃穆。
军区大门紧闭,门口两名哨兵持枪而立,挺直胸膛纹丝不动。
院墙高耸,墙两侧刷着红色标语:
“备战备荒为人民,不怕牺牲不怕苦。”
“听毛主席话,做毛主席的好战士。”
付嘉鸣带着宁晓晓走过去,递上自己证件。
士兵仔细检查后,敬军礼:“团长好。”
第11章 你不急我急
检查了宁晓晓的证件后,俩人终于进来。
宁晓晓:咋觉着他和军区不熟呢?
付嘉鸣解释道:“我刚分配过来,提交房子申请后还没去看过,我先送你去招待所休息。”
宁晓晓点头,原来他分配到地方后,第一时间就回老家接原主了。
“嘉鸣。”
一军人离老远热情招呼,快步而来,一拳拍在付嘉鸣肩膀上:
“你可回来了,就等你办婚礼了。这是弟妹吧?”说着转头看向宁晓晓。
宁晓晓微笑示意,面前男子个子小,只有一米六几,却透着军人的威压,目光如炬,如一头野豹子。
他打在付嘉鸣肩膀那一拳,要是打在她身上,估计骨头都碎了。
付嘉鸣介绍道:“晓晓,这是卫团长。”
卫团长摆手道:“我们可是特战部队战友,特战部队分配到这的就我们三个,情分自然不一样,我是卫龙,弟妹叫我卫大哥就好,走我带你们去招待所,我未婚妻也在那呢。”
宁晓晓:卫龙?辣条?
咽下口水,叫了声卫团长。
卫团长热情,但她总觉着付嘉鸣对他没那么深的战友情,有种疏离感。
卫团长很健谈:“嘉鸣哪哪都好,就是人冷清了些,弟妹多担待。”
宁晓晓挂上职业微笑,算作回应。
她和付嘉鸣相处几日,付嘉鸣待家人细致入微,哪里冷清了。
付嘉鸣转移话题道:“你有未婚妻?”
“哈哈,我比你们早分来一个月,领导给我介绍个对象,城里人,还是高中毕业呢,人昨日就到了,就等你们一块办婚礼呢。”
卫龙春风得意,满面笑意,提起未婚妻很自豪。
他步子很快,拉着付嘉鸣就走,急道:“快把弟妹送去招待所休息,你和我去政委那说一声,咱明日就办婚礼。”
付嘉鸣放慢脚步等宁晓晓,“急什么?”
“嘿,弟妹这么标致,你不急?行行行,你意志坚定,我急,行了吧,我对象长得是真好看,看得着,……不着,我能不急吗?”
那句宁晓晓没听清,不过他急迫的心情她感受到了,不知他对象长得多漂亮。
办理完入住,宁晓晓见到了人。
她身穿布拉吉连衣裙,裙子贴合身材,衬得身材更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脚上是一双白色高跟小皮靴,鞋擦的锃亮,没一丝灰尘,一双大长腿笔直纤细。
梳着时髦的披肩大波浪,戴着红色蝴蝶结发卡。
这时候这样打扮的人不多,看着的确亮眼。
“哈哈,这是我未婚妻宋玉兰,玉兰这是付团长和弟妹。”卫龙看见未婚妻,觉着自己倍有面。
大院里,他媳妇将是最亮眼的一枝花。寄照片相亲时,他一眼就相中了,一见钟情。
“玉兰,弟妹刚来你帮忙照顾一下,我和付团长去说一声,咱们明日就办婚礼。”
打了招呼,付嘉鸣把行李放进去,“麻烦嫂子了。”
又转头和宁晓晓说:“别怕,我很快就回来,你先休息一会。”
付嘉鸣还想嘱咐,被卫龙强迫拉走了。
宁晓晓和宋玉兰拼房住,屋里两张单人床,两个床头柜。
靠窗那张铺着彩色床单,床铺布置的很温馨,床头柜上摆着瓶瓶罐罐。
另一张床铺着军绿色床单,床上堆满了杂物。
宁晓晓走向靠门铺位,宋玉兰像刚反应过来,歉声道:“不知道有人要住,我把东西挪一下。”
俩人一块收拾床铺,宋玉兰出工不出力,上下扫视宁晓晓,打听道:
“弟妹家是哪里的?”
“我叫宁晓晓,老家乡下的。”
“哦,我家是沈阳市里的,爸妈是大学教授,瞧我忘记了,我给你冲杯咖啡吧?”
宋玉兰一拍脑袋,退后几步,这回工也不出了,站那打量宁晓晓,并未去冲咖啡。
“兰姐不用客气,我不喝咖啡。”
宁晓晓搬着一件件东西,全堆她床边,宋玉兰还没注意到她床边快没下脚地了。
她的注意力都在宁晓晓身上,眼前的姑娘瘦的可怜,一看就像贫苦出身,估计长这么大没吃过饱饭。
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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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花辫,看着就土,根本配不上高大挺拔的付团长。
宋玉兰脑中浮现付团长英俊的面容,没想到军中还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团长,当初怎么不介绍给她呢。
相亲时只有照片,她根本不知道卫龙这么矮,她穿上高跟鞋都比他高。
她心里不平衡,打探道:
“你和付团长怎么认识的?”
“我们青梅竹马。”宁晓晓继续收拾。
“付团长家里也是乡下的?”
听说乡下公婆最难相处,处处刁难儿媳妇,乡下人不分家,出息一个,一家子趴在身上吸血。真没想到高大英俊的付团长是乡下穷苦出身。
这么一比,还是她家卫龙好,卫龙是城市户口,爸妈是工人,一家子都是城里人。
长得好看没用,嫁人得看家庭条件。男方条件好,她才不吃苦。
她摸着手腕,无意中露出手表,“啊,这是卫团
长送我的,第一次见面就给我戴上了。”
宁晓晓没看到,她没空抬头。
宋玉兰心里嘟囔一句:土包子。
也是,拎着lv和乡下人炫耀,结果人家不认识,没装到,的确郁闷。
宋玉兰继续打听:“付团长家里几口人啊?你婆婆小叔子们不过来随军吗?”
“公婆过世了,也没有小叔子,我娘家妈和弟弟,过段时间有可能过来。”
宋玉兰一口气憋在胸口,她条件这么好,怎么就没碰上公婆过世,没有小叔子的家庭呢。
“你读过书吗?可有工作?”
“读过,小学毕业,过几天找工作。”宁晓晓扔完最后一件行李,终于见到了床最初的样子。
“我是高中毕业,在供销社上班,工作关系调过来了,过几日就在咱们大院供销社上班,以后想买什么,就找我。”
宋玉兰气顺了不少,她比眼前土包子强多了。
回头一看,又一口气堵在胸口,她的东西全在地上,堆满床边,连个上下床的地方都没有。
她一样样塞进床底下,心里嘟囔,乡下人连屋子都不会收拾,付团长娶了她真倒霉。
第12章 东北澡堂
宁晓晓拿上毛巾香皂,去水房洗漱。
回来脱下脏衣服,换上一身干净的,身上轻松了许多。
宋玉兰嫌弃道:“你没自己带个床单?这里的都不知多少人用过呢。”
想也是,乡下布料珍贵着呢,哪有钱置办床单。
宁晓晓喝口水,“这里是招待所,写着为人民服务,你觉着床单脏?是嫌弃军区服务的不好?毛主席强调要艰苦朴素,资本主义做派要不得。”
“我……我可没嫌弃,你别瞎说,我爸妈是教师,可不是资本家。”宋玉兰急着解释,她没想到一个乡下姑娘嘴皮子这么厉害。
宁晓晓懒得理她,躺下休息。
见宋玉兰吃瘪后不再说话,正合她意。
宁晓晓睡了一觉,醒来觉着饿了,正要拿行李吃点零食,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一开门,付嘉鸣站在外面,递给她一个饭盒:
“我给你打的饭,你先吃,水壶给我,我给你冲麦乳精。”
宁晓晓奖励他一个灿烂的微笑,赞扬道:“你真好。”
宁晓晓突然热情的赞扬,付嘉鸣不太自然,不过那阳光般的笑容照进了他孤寂的心。
宁晓晓打开铝饭盒,香气四溢,里面一肉一素,是尖椒肉丝和白菜土豆片,主食是大米饭。
尝上一口,真好吃,是东北大米独有的香气。
这地方真好。
宋玉兰咬着牙根,卫龙不知去哪了,她也不好意思问,人家付团长知道送饭,他倒好,只给了她饭票。
又一阵敲门声响起,宋玉兰跑得飞快。
卫龙给她送饭了,她就知道他会来。
“嫂子,麻烦给晓晓。”门外付嘉鸣笔直而立,挺拔如松。
宋玉兰勉强挤出个笑容:“我出去溜达一圈,你给她吧。”她握紧手心出去了。
宁晓晓也过来了,她知道是付嘉鸣,只是放下筷子晚了一瞬。
付嘉鸣递过水壶,“多喝点,晚上我再给你冲,一会吃完,我带你去澡堂洗澡。”
宋玉兰加快步伐,她不想听,听了更生气。昨日,她是自己打听的澡堂位置,自己过去的!
宁晓晓快速吃饭,怕他久等。
而后,俩人带上毛巾香皂往澡堂去。
军区很大,一排排红砖瓦房整齐有序,看着庄严肃穆。
路上路过食堂、供销社、医院、家属房……付嘉鸣一一给她介绍。
这里俨然一座小镇,基本生活不出大院都能满足。
路上没碰上熟人,付嘉鸣刚来就回去接她了,估计没几个人认识。
到了澡堂,男左女右,付嘉鸣给她指路:
“女澡堂在那边,洗完我在这里等你,估计人有点多,别害怕,这里是军区,安全。”
宁晓晓点头,大步进去。
她利落脱光光,大大方方走进澡堂。
里面是个很大很大的厅,中间砌起一排排墙,墙上挂满喷头。
每一面墙每一个喷头下都是白花花光秃秃的身子。
她往里面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空喷头,拆下麻花辫,开始洗头。
这场面,她早见怪不怪了,东北的大学澡堂都这样,上辈子她洗了四年早习惯了。
南方同学刚来时还不好意思,后来,她们都是互相搓背,人多时,还得几个人用一个喷头呢。
脱光光也不耽误她们打闹说笑,和在寝室没有两样,闹嗨了,还满澡堂跑呢。
宁晓晓洗着头发,开始怀念洗发水,有空她一定得买一瓶。
搓身上时,发现又没有搓澡巾,只能简单洗洗。
她怀念上一世洗搓按摩一条龙服务了,搓澡有醋搓盐搓,搓完还有拍奶环节,出去后浑身滑嫩嫩的,特别养肤。
等家里收拾完,她一定弄个浴桶,偷偷来个牛奶浴,养养皮肤。
舒舒服服冲个热水澡,宁晓晓擦擦头发穿好衣服出去汇合。
付嘉鸣已经出来了,湿着头发迎上来:“能习惯吗?”语气中带着担心。
“不习惯也没事,家里收拾差不多了,我们弄个浴桶,以后在家里洗。”
“放心吧,我洗得很干净。”宁晓晓朝他眨眼,湿漉漉的头发掖在耳后,披散下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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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着麻花辫的样子完全不同。
付嘉鸣愣了一瞬,别过脸去,把自己的军帽给她带上,“别吹感冒了。”
两人一路往回走,付嘉鸣问:“我们明日办婚礼,你想穿军装吗?我可以给你换一套军装。”
“好呀,我们都穿军装,站一块更搭。”
穿军装结婚,过几年更流行,她出村时,已经穿过红色嫁衣了,她更想穿军装。
付嘉鸣没想到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和晓晓比十二年前更默契。
“化妆的事你放心,我会请专门给文工团化妆的女同志来。”
“好。”
到了招待所房门口,宁晓晓踮起脚尖,扶着他的肩膀,终于把帽子给他戴上。
脚尖垫的太高,重心不稳,撞到他硬邦邦的胸膛,被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扶住,她才站稳。
明日,这个身材诱人的帅哥就是她的了。
宁晓晓心情不错,洒脱摆手
:“明天见。”
付嘉鸣不自觉向前一步,厚重的木门正好关上,将将停在他的鼻尖。
屋内,宋玉兰吃完饭回来了,她早早洗漱,正在擦香香。
“回来了。”
见到宁晓晓进来,她故意端起雪花膏,扬起脸细细的擦,擦了足足五分钟,也没听到宁晓晓问,她忍不住道:
“咱们女同志啊,就得好好护肤,我每天早晚都要擦,皮肤又白又嫩呢,擦着还香,闻着心情也好。”
“嗯。”宁晓晓梳着头发,随口回应。
宋玉兰不信她不羡慕,哪个女人不爱美,又拿出一只口红,拧开,也不擦,在手里晃动着:
“这个涂上气色好,我在沈阳百货大楼买的,特意带过来婚礼化妆用,你别看它小,一只好几十块钱呢。”
顶一个人的工资了,她相中好久都没舍得买,要不是结婚,她妈也不会同意给她买。
乡下人估计听都没听过。
“是挺贵的。”
宁晓晓简单回应,继续收拾自己。
宋玉兰气闷,她和一个土包子说不来,说了她也听不懂。
第13章 他咋那么闲
晚上,宁晓晓洗完衣服,头发终于干了,拿出皮鞋摆好,其他东西都装起来,早早睡觉。
她要睡个美容觉。
宋玉兰一个人没意思,也早早躺下。
看着宁晓晓床前那双皮鞋,不屑一顾,定是为了婚礼上充门面,路上现买的。
旭日东升,火红的朝阳照进室内,给彩色的床铺增添一缕色彩。
宋玉兰擦完香香,拿上饭票,问宁晓晓一句:
“去食堂吃饭吗?”
宁晓晓收好晾干的衣服,回应:“我没有饭票,你先去吧。”
宋玉兰心道:付团长看着细致,实际上也就那样,连饭票都没给。
她握着卫龙给的饭票,昂首走出房门,她家卫团长还不错。
还没出招待所,又碰上付嘉鸣了。
“付团长。”
她笑着打招呼,心里却想,付团长这么闲吗?
看着付嘉鸣手里的铝饭盒,她手中握着的饭票瞬间不香了。
“晓晓在房间吧?”
“嗯,我约她去食堂,她说没饭票,我还想着给她带一份呢。”
“谢谢嫂子,我给她送来了。”付嘉鸣拎着饭盒往里走。
擦肩而过时,宋玉兰真想停下来问问,卫团长干嘛去了。
一个团长,比总理还忙。
食堂,她终于碰上了卫龙,她端着餐盘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卫龙撇下战友,凑过来,“怎么不高兴了?”
“你昨日下午和今天早上都干嘛去了?”
“我在队里啊,哪也没去,不信你问他们。”卫龙急了,是不有人造谣他,天地可鉴,他可没和其他姑娘说过话。
宋玉兰瞪他:“那付团长怎么有空去送饭?”
卫龙:……
“啊,他不是请假了吗?还没归队呢,我没假,不然我顿顿给你送饭。别生气了,今日咱俩就结婚了,以后我们一日三餐,我餐餐陪你吃饭。”
卫龙见到宋玉兰笑了,终于松了口气,他哪知道付嘉鸣为啥有空啊?
心道:付嘉鸣,他咋那么闲呢,显着他了。
付嘉鸣正等在房间外拿饭盒,顺便给宁晓晓冲了一杯麦乳精。
宁晓晓一开门,一个军用水壶递过来。
“饭盒给我,我去刷,一会孙姐过来帮你化妆,中午我不能过来接你了,别怕,她会领你去礼堂。饿了就吃点零食垫垫,行李先放这,晚上我过来拿。”
不过几日,宁晓晓就习惯被照顾了,顺手把铝饭盒递过去,“中午见。”
付嘉鸣走后,她换上军装,穿上皮鞋,没一会,敲门声响起。
“我是文工团化妆的,我姓孙,请问你是宁晓晓同志吗?”
一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梳着齐耳短发,穿着军装,很有气质。
“孙姐好,我是宁晓晓,快进来。”
“宁同志长得真漂亮,看着就有福气,昨日付团长请我帮忙化妆,我就想,付团长这么用心,媳妇长什么样呢?今日可让我见到了。这一见,天生丽质,不化妆都没问题呢。”
孙姐很会说话,拉着宁晓晓一个劲的夸。
宁晓晓招呼孙姐吃喜糖。
孙姐夸完她,又夸付嘉鸣:“男人心这么细的少,付团长有弟弟没,若是有,把我闺女介绍给他。”
宁晓晓笑着说没有。
孙姐无奈摊手,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孙姐会说话,技术又好,部队里有人家办喜事都喜欢找她帮忙。
她也热情,从不推脱。
孙姐聊着天,打开军绿色布兜,神秘道:“猜猜我包里都有什么?”
宁晓晓配合道:“化妆品?”
孙姐笑得神神秘秘,拿出一样,介绍一样,“雪花膏,粉饼,口红,眼影,睫毛膏。”
宁晓晓一样样看过去,这就是六十年代初的化妆品,包装多是彩色的,上面画着年画一样的小人,很有年代感。
真没想到,这时候的化妆品还挺齐全的。
有几样还没拆封,孙姐让她拆包装。
宁晓晓惊讶,竟然是新的,她以为是共用的呢。
“别惊讶,没拆封的是付团长送你的,昨日,他非问我都需要什么,要给你买新的,这时候去哪买啊,我这恰好有几样没开封的,均给他了。”
宁晓晓看向没开封的几样,雪花膏,粉饼,口红,这三样,顶多数人两个月工资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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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花钱是真舍得啊。
“我好说歹说,告诉他眼影、睫毛膏没用,不演出用不着。你家付团长还问我,结婚都需要给女方买什么?可细致了。”
孙姐正要给宁晓晓化妆,宋玉兰回来了。
孙姐热情招呼:“另一个新娘子回来了,听说今日集体婚礼,两对新人一块办。新娘子竟一个比一个漂亮。”
宋玉兰一愣,还有人给化妆?那她自己买的化妆品不是白花钱了?
孙姐解释道:“付团长请我过来帮忙的,这位同志怎么称呼?用不用我帮忙化妆?我很快的,给宁同志画完,就帮你看看。”
孙姐一贯热情,卫团长没请她,但碰上了,搭把手的事,她不会干看着
。
宋玉兰心情不好了,化妆品她有,化妆她自己会,用不着蹭别人的。
哼,土包子才要别人帮忙。付团长估计怕她丢人。
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孙姐热脸贴了冷屁股,没再说要帮忙,转头给宁晓晓擦雪花膏,细细讲道:
“这个每天早晚洗净脸后擦,养肤的,你本来就白,坚持用,皮肤定会白里透红。”
开始拍粉,又讲道:“这是遮瑕的,你以后要是化妆,就这样拍开。”
画眉是用一根火柴,点火后吹灭,用火柴棍黑的那头描眉。
眼影涂得很轻,薄薄一层。
“你睫毛长,我给你夹一下,就不涂睫毛膏了,你天生丽质,自然就很漂亮。”
宁晓晓能感受到,孙姐水平的确很好,没有把她画成妖精。
“付团长特意嘱托我,让我告诉你怎么用,晓晓记住了吗?哪里不明白就问我。”孙姐和她熟了,也不叫宁同志了,干脆叫她名字。
“孙姐放心,我记住了。”
“口红你要不要自己试试,付团长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以后记得涂,可别压箱底。”
孙姐让她自己试试,怕她以后不会用。
孙姐正要教呢,就见宁晓晓涂了淡淡一层,又用手指擦了几下,涂的竟然比她都自然。
孙姐夸道:“晓晓真漂亮。”
宋玉兰心里不是滋味,土包子罢了,用再好的化妆品还是土包子。
第14章 婚礼
宁晓晓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她除了瘦,真的挺好看的。
孙姐手艺也好。
她招待孙姐吃零食,休息一会。
宋玉兰穿上大红的布拉吉,给自己涂上烈焰红唇。
这个年代的口红,颜色很正,就是大红色。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孙姐带着二人往礼堂走去,一路上大家频频望过来。
不少人凑过来说话,大家不认识她们俩,但认识孙姐啊。
“这就是今日俩个新娘子?”
“真漂亮。”
“孙姐手艺也好。”
“我们正要去参加婚礼呢,凑个热闹。”
出来时三个人,走到礼堂,凑了一群人。
这年代的人热情,不管认识不认识,听说礼堂办婚礼,都来热闹热闹。
宁晓晓被簇拥着走进礼堂。
礼堂很大,布置的很简单,墙壁上挂着党徽军旗,舞台正中央挂着毛主席像,上方写着听毛主席话,做毛主席的好战士。
舞台上方是一朵大红花,两侧挂着两段红绸子,很有时代特色,朴素中透着军队的庄严肃穆。
宁晓晓和军嫂们聊了一会,一大批军人到了。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个个昂首挺胸,挺拔的身姿如高山流水般流畅,修身的军装下包裹的是个个健硕的身材。
宁晓晓突然想起上一世网友笑谈,随机分配男友,服从调剂。
这里真的个保个型男,长相身高不一定,但身材是真的好,男性荷尔蒙气息迎面扑来,充满力量感。
嘿嘿,当军嫂真幸福。
“静一静,婚礼马上开始。”
一位黢黑的中年军官率先登上舞台,调试麦克风。
现在用的老式话筒是拉线的,线一拉滋啦滋啦的响,喂,喂,好一会才调试完毕。
“我是老郭,今日,两对新人的婚礼由我主持,在毛主席的领导下……”
郭政委提到毛主席,言语滔滔不绝。
礼堂鸦雀无声,每个人身上都充满了对毛主席的敬意,没人觉着他啰嗦。
郭政委讲了十分钟才宣布请两对新人上台。
现场气氛热络起来,底下观众们嗑着瓜子说说笑笑。
物资匮乏的年代,办婚礼请吃饭实在难,人太多,谁家饭票也不够啊,现场准备的是瓜子糖果。
糖果包着红色粉色的糖皮,看起来很喜庆。
“这是郭政委今年主持的第三场婚礼了,干脆当红娘算了,哈哈哈。”
“这次的新人真俊啊,你看左边那个小伙子,那大高个,真精神。”
“这小伙子我怎么早没见到呢?我要早见到,说啥也得介绍给我妹子。”
宁晓晓跟着付嘉鸣上台,抬头挺胸站在他身侧,一身军装英姿飒爽。
耳边飘来几句军嫂们对付嘉鸣的赞扬,她勾唇微笑,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羡慕没用,这个男人是她的了。
郭政委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也不拿稿,巴拉巴拉又讲了十分钟,终于想起两对新人了。
拖着带线的话筒,先走向右侧的卫龙,调侃问道:“卫团长,娶媳妇了高不高兴?”
“高兴。”卫龙不用话筒,喊出来的声音整个礼堂都有回音。
“现在可有想对媳妇说的话?”郭政委退后一步,太震耳朵了。
“媳妇,嫁给我吧。”卫龙目视前方,昂头高喊。
舞台上闲着看热闹的宁晓晓,忍笑忍的很辛苦,头昂那么高,你媳妇在天上呢?哈哈哈。
站在右侧的宋玉兰腼腆低头,面色微红,看着面前的话筒,小声嗯了一声。
惹得台下军嫂们一顿调侃:“哈哈,新娘子害羞了。”
“卫团长这么大声,可别把漂亮媳妇吓跑了。”
宋玉兰沉浸在甜蜜羞涩的小世界中,郭政委拎着线,走向付嘉鸣二人。
郭政委清清嗓子,问付嘉鸣:“大好日子,付团长有什么想对媳妇说的?”
说着退后两步,他老了,怕耳朵受不住。
付嘉鸣转过身来,面向宁晓晓,眸子黑亮似火,清冷的语调中透着温柔,感情真挚: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宁晓晓在他黑亮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这一刻她被真挚的情感打动了,有感动,有心酸。
付嘉鸣一个人在外十二年,没有亲人,以后她就是他的亲人,她要对他好一点。
“也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宁晓晓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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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过去,这个男人真的无可挑剔,她愿意试着和他好好过日子。
在这个年代,她也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她有家了。
俩人靠的很近,恭恭敬敬对着毛主席相鞠躬行礼。
台下根本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看到礼成,鼓起了热烈的掌声,祝贺声不绝于耳。
婚礼最后是大家齐唱《社会主义好》。
宁晓晓终于拿到了这个年代的结婚证,说是证,其实就是一张纸,卡着红色印章,上面还印着毛主席语录。
两只凤凰携着红旗,如同两张奖状。
付嘉鸣小心收起结婚证,“回头我弄个壳给
它包上,走,去我们的小家看看。”
婚礼办的很简单,客人都是军区大院的,他们大多不认识,简单寒暄几句,热热闹闹送上祝福,一会就散了。
二人胳膊挨着胳膊,一路往家走。
若不是胸前带着的大红花太打眼,宁晓晓真想悄悄拉他的手,他的手一定温暖而有力。
宁晓晓对新家也充满期待,她还没见到分的房子呢,以后她有了小家,可以布置起来了。
他们穿着军装,步调一致的走过一排排家属房。
这里家家住平房,带个小院子,估计还没建筒子楼呢。
宁晓晓很满意,她不喜欢狭小的筒子楼,听说厨房都得共用。
还是独门独院的小院好,布置一番和别墅没什么分别。
“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家。”
付嘉鸣的声音拉回了走神的宁晓晓。
抬头望去,院门张贴着大大的喜字,是传统的红双喜。
院子干净整洁,甚至没有一片落叶。看着不像长久没人住的样子。
她走进屋子,屋里门上窗上也贴着红双喜,很喜庆。
长筒屋子隔成三部分,中间是客厅,后面是厨房,两侧是卧室,卧室里搭着东北土炕。
屋子布局很有年代感,那时候条件好点的新婚小夫妻能有个独立卧室,和公婆住对面屋。
条件差点的,甚至和公婆住对面炕,中间只拉个帘子。
帘子?诶?这屋干净也就罢了,连窗帘都挂上了,有个草席子窗帘也不错了。
第15章 共处一室
“是我兄弟帮忙布置的,你看哪里不合适,咱们再改。”
付嘉鸣看出了宁晓晓眼里的疑问,解释道:
“我有个特战部队的战友,一块分到这儿了,我回去前就让他帮忙收拾屋子了。”
“收拾的真好,等我们收拾好了,让他来家里吃饭。”
宁晓晓从付嘉鸣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战友情,这个人应该就是书中付嘉鸣的铁杆兄弟,强子。
屋子收拾得好,省了他们不少事。
家里整体风格是部队极简风,简洁有序。
客厅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主卧炕上立着一个炕柜,图案是颜色各异的大花。
老式被架,以前年代东北炕上家家都有,专门装被褥的。炕柜上还贴心的打了几个抽屉。
这么短的时间,能布置成这样很不容易,绝对是真兄弟。
付嘉鸣看了一圈,指着卧室空地道:“这里我们可以打个桌子和书柜。”
宁晓晓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后世书桌大衣柜一体化的设计。
这个年代的家具,除了桌椅板凳就是炕柜,真放不下什么东西。
“我们找谁打柜子?我在报纸上看过一张图,桌子和衣柜可以连在一块,很好看,也实用。”
宁晓晓来了兴趣,指着高处道:“大衣柜要打这么高,衣服都能挂起来。”
付嘉鸣认真听着:“好,我记下了。”
俩人一块探讨家里如何布置,不知不觉肚子开始咕咕叫。
来到厨房,厨房碗柜、煤球炉子一应俱全,角落里还堆放着几袋粮食油盐之类的。
宁晓晓心中赞叹,不愧是付嘉鸣的兄弟,办事真靠谱。
付嘉鸣打开面袋子,利落舀面:“我给你擀面条吃。”
“你还会擀面条?”宁晓晓眼中星芒闪耀,满是崇拜。
居家好男人啊,她有口福了。
付嘉鸣和面,宁晓晓一脸馋样的围着他。
付嘉鸣很享受这种感觉,给家人做饭吃的感觉真好。
不过宁晓晓没围着太久,见盆里的面快成型了,她拎着煤球炉子出去,准备烧水。
这时候的炉子烧的是煤球,烟大,不能在屋里烧,天不冷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拎着炉子在院子里做饭。
宁晓晓划上一根火柴,用纸条点着引火的柴爿,用力的煽火,浓烟滚滚,呛的她眼泪直流。
“我来。”
付嘉鸣揉完面出来,一大步过来,就要替换她。
“咳咳,没事,点着了,一会就好了。”
宁晓晓咳嗽两声,煤球炉子就是这样,点的时候呛人,点着就好了。
冬天会省事一点,冬天烧炕,土炕连着灶台,有烟囱,直接用灶台做饭就好,不用特意点火。
付嘉鸣借着炉子烧水,嘱咐道:“以后这些活我来。”
宁晓晓乐得答应,书中写过,男主厨艺不错,她想好好尝尝。
她把新碗筷拿出来刷洗一遍,付嘉鸣的手擀面刚好出锅。
白白的面条,不粗不细,难得的是根根粗细相同。
汤碗里零星漂浮着几滴油花,用绿色的小葱点缀,还有两个荷包蛋,看着很有食欲。
“唔,好吃。”宁晓晓迫不及待咬上一根面条,再喝上一口热汤,暖暖的,面很劲道。
“好好吃,大厨手艺。”宁晓晓毫不吝啬的夸赞,谁家男人厨艺这么高超啊?她家的,嘿嘿嘿。
付嘉鸣快速吃着面条,面色如常,却悄悄放慢了吃饭速度,小口喝汤。
这是家的感觉,很美妙,他想多吃一会。
“你在哪练的厨艺啊?”宁晓晓吃的饱饱,小口喝汤,好奇问。
付嘉鸣没有回答,收拾碗筷刷碗去了。一个人在外多年,什么事都是自己做,做饭这点小事不用练。
“你歇会,我一会把招待所的东西取回来。”
宁晓晓收起好奇心,他不想说就不说吧,消失的十二年书里没写,想来是不易的。
男人太勤快,主动做饭刷碗,她反倒闲了下来。
转了一圈,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用擦灰。
宁晓晓打开炕柜,里面是军用被褥,还有一块是付嘉鸣的军装。
军装叠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宁晓晓佩服,比后世高档商场服务员叠的都整齐。
再想想粗细根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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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的面条,付嘉鸣竟是这样一丝不苟的人。
见被褥齐全,宁晓晓趁着天还没黑,抓紧时间收拾自己。
这年代经常停电,部队更是早早拉闸熄灯,她明日得买几个蜡烛备着。
换下身上的军装,卸妆洗漱,从水缸中舀水的一刹那,宁晓晓才想起来,没看到水龙头呢。
找了一圈,院子中没有井。
所以,他们得挑水?
默默倒回去半瓢水,以后水得省着用。
宁晓晓收拾妥当,坐在炕上细致的擦香香,涂着涂着手指不自觉向下,给脖子每一寸肌肤都涂上了雪花膏。
嗯,很香。
天色暗了,她心中有激动,有期待,还有忐忑。
上一世片看了不少,但没实践过啊。
这么帅的男人,今晚就要归
她了,那高大的身躯,健硕的身材,硬邦邦的胸膛,还有修长有力的双腿……
她好馋。
那激动的心,无异于今晚要和肖战同床共枕啊。
擦着擦着,胳膊无意间碰到了自己的飞机场,心思瞬间熄灭。
她自卑了。
她太瘦了,皮包骨,身上没有二两肉,毫无身材可言。
她一定好好养身体,把自己吃胖点,她底子好,长得好看,养好了身材也一定差不了。
宁晓晓yy着,付嘉鸣拎着行李回来。
付嘉鸣进屋就开始收拾东西,把她的行李一样样摆好,衣服叠得像军被一样整齐。
宁晓晓想说自己来,又憋回去了,她叠不了那样整齐。
付嘉鸣麻利收拾,也不说话,屋子静悄悄的。
天色渐渐黑了,宁晓晓总觉着气氛尴尬,就像两个陌生男女深更半夜共处一室的感觉。
他们陌生吗?
一路上,付嘉鸣对她关怀备至,让她觉着,他好像话也不少。
现在想来,除了关心叮嘱她以外,俩人真没聊过天。
付嘉鸣收拾好就去洗漱了。
宁晓晓主动铺上被褥,两床单人被褥被她拼在一起。
估计是付嘉鸣以前发的,明日她去做一床双人的。
第16章 这么败家,不会挨打吧
宁晓晓合衣躺在炕上,翻来覆去。
客厅传来哗哗水声,嗯,是个爱干净的,洗了这么久。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何时睡着了。
一阵号角声突然响起,宁晓晓吓一跳,睁眼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温暖有力的臂膀搂上她的背脊,头上安抚的声音传来:“别怕,军营经常夜间集合,我去看看,你睡吧。”
付嘉鸣利落起身,快的宁晓晓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宁晓晓弯曲着身子,蜷缩着双腿,侧卧在两床被褥之间,头离枕头老远。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姿势,她刚刚是窝在付嘉鸣怀里睡的?
她没做什么吧?
有点心虚,又觉着破身子不争气,怎么就睡着了呢,她还没偷摸到坚挺的胸膛呢。
宁晓晓平躺回自己被褥,又睡了过去。
她没注意,这具身子弱的每天有睡不醒的觉。
许是窗帘遮光性太好,她一觉睡到大天亮,摸摸身侧,空荡荡的。
宁晓晓以为付嘉鸣没回来,进了客厅却看到桌上的字条,“粥在锅里温着,记得喝,中午我从食堂打饭回来,不用做饭。可以出去逛逛,想买什么就买。”
下面压着一打票,什么票都有,真不知他咋有这么多票呢。
他回来了,还做了早饭,她竟然没醒。
昨日他们俩穿的军装也洗好了,不知是昨晚洗的,还是今早洗的。
宁晓晓汗颜,在这个时代,她绝对算懒媳妇。
盛了一碗粥,温热着,入口刚刚好,小米红糖粥甜甜的。还有一盘拍黄瓜正好就着粥吃。
宁晓晓喝了两大碗,一滴米汤都没剩,她要多吃饭,好好补补。
刷了锅碗,拿上钱和票,先去大院的供销社看看。
她刚来,一路上没碰上什么熟人,问路走到了供销社。
大院供销社是红砖瓦房,大木门敞开着,门两侧写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供销社不大,只有一间房,货摆的满满的,人也不少,屋子里有几个人在买货。
宋玉兰也在其中,看到她进来,立马挺直了腰杆,服务员姿态十足:
“宁同志来了,买点什么?”
宁晓晓见到熟人,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搭话道:“兰姐这么快就来上班了?真敬业。”
宋玉兰显摆道:“婚礼办完了,在家没事做,早点过来帮忙。你工作找了吗?用不用我帮忙问问,看看供销社还招不招人?”
宁晓晓挂着疏离笑容拒绝道:“不用,我来看看,有做衣服的布料吗?”
这个年代供销社是最好的工作,要求的学历也高,人家招人也不可能招她,她自然听出来宋玉兰在炫耀。
宋玉兰显摆到了,心情不错,服务态度更好,拿出一匹布料道:
“这是灯芯绒,供销社最好的料子,别人来我都不会拿出来。”
宁晓晓摸摸,绒绒的,带着纵向绒条,看着很厚实,的确适合东北的天气,不过她今天是想买做睡衣的料子。
宋玉兰爱惜的摸着布料:“这料子哪哪都好,就是贵,我留了几尺,够做一身衣服得了。”
宁晓晓:“有棉布料吗?”
宋玉兰嘴角一扬,乡下土包子,就知道她舍不得买,连价都不敢问,笑道:“瞧你说的,棉布是最普通的料子,哪能没有。”
“给我来十五尺蓝色棉布。”
“多少?”宋玉兰惊问,她绝对是听错了。
这个年代每人每年只发三尺布票,两个人的票加一块勉强能做一身衣服。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没有布票,一件衣服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补丁叠着补丁,很多人就没穿过新衣服。
宁晓晓:“十五尺,我男人长得高,买少了怕不够做两身。”
宋玉兰无语,军队发军装,做衣服干什么,还做两身。
扫了宁晓晓两眼,乡下来的,一点不会打扮自己,女人要舍得给自己花钱,打扮漂亮了男人才喜欢。
以后她和卫龙的布票,她都要留着自己做衣服,男人穿那么好看干嘛。
“布票带够了吗?”
宋玉兰拿出布料,收了钱和票,给她裁剪了十五尺布。
心道,这些票估计她家里攒了好几年,全给付团长做衣服了。也是,看她干巴瘦的样子,不小媳妇姿态讨好着,付团长哪能喜欢。
宁晓晓买了布,又四处看看。
想买蜡烛的她,竟看到了煤油灯。
铜制的框架,中间是玻璃,看着很复古,嗯,她喜欢,看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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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好用。
买一个。
“有洗发香波吗?”宁晓晓没看到。
“没有,得去市里百货大楼买。”宋玉兰瞥她一眼,她才不信她在乡下用洗发香波洗头发。
别说洗发香波了,香皂都有很多人不舍得用,草木灰至今有人用呢。
没买到洗发香波,宁晓晓想明日进城逛逛,又买了一包桃酥,几样零碎小件,准备回去,一次性买太多,她怕拎不动,小身板太薄弱了。
拎着东西走到门口,想起来,还得做一床双人棉被褥,又返回
来。
“有棉花吗?”
“正好有刚到的棉花,快入冬了,家家准备冬衣呢。”宋玉兰随口搭话,问道:
“要给你家付团长做棉衣?”
“我要做棉被,给我拿十斤。”宁晓晓其实想多买点,家里需要做的东西挺多的,她怕太扎眼,没敢一口气买。
宋玉兰:“限购八斤,你都买了,后面人就没有了。”
看样子付团长不太重视乡下媳妇啊,结婚哪有连新被褥都不准备的。
她家老卫,给她做的大红新棉被,又软又喜庆,昨晚……
宋玉兰面颊发热,低头拿棉花掩饰。
宁晓晓买了棉花,还得买棉布,她看中了红色碎花料子,嗯,和她家炕柜很搭。
红碎花很有那个年代东北特色,看着喜庆。
她可是新婚,花钱上绝不委屈自己,喜欢就买,她现在身后有个霸道军官,给人当媳妇,和当打工仔一个道理,花老板点钱没问题吧。
心中算了一下尺寸,家里炕挺大的,她想做个大点的双人四件套,后世一米八乘两米的。
“要十八尺。”
数字听着多,真做四件套不一定够,不行先不做枕套,下次再做。
宋玉兰:……
啥家庭啊,这么败家,一天买了三十多尺布,她城里人有工作都没这么敢花钱。
宋玉兰扫她一眼:“付团长同意了吗?”她回家不会挨打吧?
她现在有点同情付团长了,娶的媳妇也太败家了。
“红布一共就二十尺,你要不都拿着吧,我就不裁剪了。”不裁剪说不准还能退。
她怕付团长下班找到供销社,说她忽悠乡下人乱买东西。
第17章 想法真不错,就是太败家
宁晓晓高兴地抱着布跑了,怕宋玉兰后悔,再要回去。
这回东西着实有点多,她身上抱着挂着一大堆布料棉花,东西不算沉,但显多啊,瘦弱的她背着巨大的包裹,手上还拎着煤油灯和桃酥。
走到裁缝铺子时,吹了一路秋风的她,竟然出了一身汗。
“货终于送来了。”裁缝铺老头开门迎上来,见到包裹下的宁晓晓嘟囔道:
“送货的怎么换成妇人了?”
宁晓晓:……
她看着像送货的吗?
“同志好,我是来做衣服的。”宁晓晓打招呼道,这个年代无论男女老少,叫同志不出错。
裁缝铺老头看向放在地上的硕大包裹,眼睛直抽抽,刚接个大活还没做完,又来大活了。
“同志是哪个单位的?”
宁晓晓发懵,做衣服还得上报单位?
犹豫道:“我还没工作,我是军嫂,我男人在部队工作,能做吗?”
见裁缝老头不说话,宁晓晓又问:“得让他本人来吗?”
都是后世银行给她留下的阴影,办事必须本人到场。
裁缝老头终于反应过来,这小媳妇是要自己做衣服,不是单位统一订服装。
连连摆手道:“不用,我就问问,同志要做什么衣服?”
“我要做一床大棉被,一个大褥子,两个枕头,再给它们做个套子,尺寸我写下来。”
裁缝老头看到尺寸直皱眉头:“你这尺寸太大了吧?现在可没有人做这么大的棉被。”
宁晓晓理解,这个年代棉花布料一个比一个珍贵,大家都往小了做,没人往大了做。
更没人做双人的,因为这年代没有床单被罩,棉被洗一次很费劲,需要拆开针线,把外层布料拿下来洗,晾干再一针一线缝上。
单人的比双人的好洗。
但她喜欢双人的,被子大盖着舒服,褥子大也方便她滚来滚去。
“所以我要做个套子,这样方便洗。”
宁晓晓仔细解释,她没有拉锁,只能把口缝上,等洗的时候拆开,只拆一个口,比全被拆开方便多了。
不知道这时候拉锁好不好买,看大家衣服都是系扣子的。以后有拉锁,她再换上,就不用每次拆缝了。
活不难,裁缝老头一听就懂了,床单被罩好做,他这有缝纫机,一砸就好了。
裁缝老头抬头看看宁晓晓,这是谁的家属啊,想法真不错,就是太败家。
谁家布料敢这么用啊。
“知道了,大后日过来取吧,你这个套子好做,但弹棉花得几日。”
“谢谢同志。”
宁晓晓交了十块零六毛的手工费,相当于多数人半个月工资了。
难怪有裁缝铺,但多数人选择在家自己做被褥。
弹棉花一块二毛一斤,八斤的被褥只手工费就要九块六毛钱。这还没算棉花钱呢,棉花三块六毛一斤,八斤棉花花了二十八块八毛。
再算上这么多的布料,一床被褥快顶两个人的工资了。
难怪这个年代,普通人家结婚也就置办一床被褥。
条件不好的,被褥里的棉花是用旧棉花重新弹的,只做个新被单。
宁晓晓拎上其他东西回家。
回去路上轻松不少,睡衣她决定自己做。
上一世她工作清闲,学了很多技能,做衣服她也学过,不过那时候不是为了干家务,是陶冶情操。
她还学过设计汉服呢,现在用不上了。
宁晓晓到家先数钱,钱花完一多半了,心塞。
是谁说这个年代工资低物价也低,三十块钱工资能养一家五六口人的?
按工资来说,这年代物价比后世贵多了,谁做一床棉被一个多月工资啊?
想想暖水壶还没买,得多买几个,在家洗澡用,东北冬天冷,洗脸也得热水。
家里还有不少东西需要置办,破家值万贯,新家缺的东西不少。
一百块很多了,她要是很快花完了,再管他要生活费好像不太好。
宁晓晓决定明天不去市里了,先打听工作的事。
休息没一会,付嘉鸣拎着两个饭盒回来了。
看见一大堆东西,开口道:“沉不沉?需要什么大件的东西告诉我,我去买,你买小件的就好。”
看着宁晓晓瘦弱的身子,付嘉鸣总怕她累坏了。
累坏了,他没办法和妈交代。
付嘉鸣把地上的东西归置好,从炕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存折和钱。
递给宁晓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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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们的家当,昨天你睡着了,没来得及给你,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钱和票,你想买什么就买,别怕花钱。我是副团级,月工资127块,还有津贴,以后发工资都交给你保管。”
宁晓晓捧着盒子觉着沉甸甸的,她上辈子一个人,没当过别人的家啊,家当相托,她有点不自然:
“你也是,想买什么就买,不用问我。”
把剩下的钱和票放进去,盒子又被她塞回了炕柜原处。
“好,等放假我们进城买块手表。吃饭吧。”
付嘉鸣打开饭盒,两个饭盒满满当当的饭菜。
宁晓晓早上吃多了,不太饿,想着付嘉鸣可能不太够吃,动筷子前想把饭菜拨给他一半。
付嘉鸣端着饭盒拒绝:“你多吃点,养养身子。”
没送出去,宁晓晓只能一直吃,一直吃。
她穿到了贫苦年代,这年代粮食珍贵,没有剩饭的,只有吃不饱的。
在乡下差点饿死,刚来部队两日,吃了几顿饱饭,她就说吃不下了,可能会崩人设,让人怀疑。
吃吧,宁晓晓埋头苦吃,差点撑死。
这年代师傅打饭手不抖吗?
付嘉鸣看着她吃完,拿着铝饭盒洗干净。
宁晓晓怕他一盒吃不饱,把桃酥递过去,“刚买的,你尝尝。”
“你在家没事吃,多吃点养得快。”
付嘉鸣不吃,过年回家,他要让妈看到肉乎乎的晓晓。
嗯,她长胖点好看,想到昨日晚上……
她钻到他胸膛,小小一只,像个小猫一样,瘦小的让人心疼。
他都不敢动她,怕她散架了。
宁晓晓打了个饱嗝,她可吃不下了,再吃成猪了。
付嘉鸣没休息一会就出门了。
宁晓晓撑得慌,午觉是睡不成了,只能在院子里遛弯消食。
想找点事做吧,家里干干净净,整洁的像没人住过一样。
付嘉鸣中午回来,把她新买回来的东西归置整齐后,又把被褥重新叠成豆腐块。
她自认是个干净整洁的姑娘,付嘉鸣怎么比她还干净整洁呢。
昨天脱下来的军装,她想着只穿了一日,这地方打水不方便,先不洗了,结果今早就洗好挂在院子里了。
第18章 媳妇太会过日子了
打水?宁晓晓想到昨日付嘉鸣洗了那么久,水是不是快没了?她去打点水回来。
水缸前一看,是满的。
想起来了,早上起来水缸就是满的,不知他什么时候打的。
想了想,宁晓晓准备拿上钱和票,再去一趟供销社。
打开盒子,才想起来,中午家当交给她的太突然,她被砸懵了,没来得及看余额。
里面有张存折,宁晓晓拿起来欣赏,对她来说是古董,没见过这个年代存折。
纸张有些发黄,没有后世的白,上面印着“开展增产节约,为社会主义工业化积累资金”的标语。下面还印着铁塔图案。
目光一扫,上面的数字闪花了她的双眼。
四开头,后面还有三位数,四千多块!这年代算巨款了吧?
盒子现金零钱也不少,还有那日他塞给妈妈厚厚一沓钱。
原来那日他说他还有,够他们小家生活,是真的。
这些年,他工资是一分没花都攒下来了吗?
宁晓晓拿上钱和票,藏好盒子,锁好门,又回来看一眼,嗯,锁好了。
供销社
宋玉兰抬头,“你怎么又来了?”不会是问能不能退货吧?
宁晓晓看向柜台,“我来买暖水壶。”
暖水壶是上海中星产的,铁皮的,瓶身大红色,像刷上去的油漆一样,瓶盖是银色的,看着容量不大。
“拿两个。”
其实她想多买几个用,这一个看着装不了多少水。以后慢慢买吧,不能太惹人注意。
顺手买了两个大搪瓷盆,样子很喜庆,一个盆底印着红双喜和一对鸳鸯,一个盆底印着红双喜和两条龙。
暖水瓶五块三一个,搪瓷盆三块八一个,这年代物价真的高。
“一共十八块四,四张工业票。”宋玉兰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少钱能花。
她看宁晓晓就是穷人乍富,看到没见过的新物件就想买。付团长给她的生活费,第一天快花完了吧,看她后面日子咋过。
“算错了吧?”
宁晓晓抬眸,她上辈子好歹是个大学生,这么小的数字她还是可以心算的。
宋玉兰不耐烦:“你懂什么?”她高中毕业,算数还能不如小学毕业的村里人?
“你在算算。”
宁晓晓坚持,两毛钱够几斤菜钱了。
宋玉兰眼睛上翻:“还能错了你的!”不是钱没带够,故意找茬退货吧?
她一抖算盘,当着宁晓晓的面,噼里啪啦一顿操作,结果显示,十八块二。
宋玉兰手一顿,快速拨乱算盘,估计宁晓晓也不认识算盘数,胡说道:
“你看,十八块二吧,刚我就说十八块二,你非说不对。”
说着,眼神往另一个售货员身上飘,生怕她过来帮宁晓晓说话。
宁晓晓都没说话,她自己重复了两遍,明显心虚。
宁晓晓懒得分辩,没多收她钱就行,交钱交票,拿上东西走人。
走了一趟,肚子终于没那么撑了,东西摆放整齐,拿出上午买的棉布开始做衣服。
坐在炕上的宁晓晓拿起剪刀才想起来,她忘记给付嘉鸣量尺了,本来想先给他做的。
宁晓晓用手掌给自己量尺,先剪裁自己的。
半下午过去,终于裁剪好了布块,接下来缝起来就好,晚上晚点睡,估计能缝完,睡衣比较好做。
太阳落山,天色渐暗,宁晓晓揉揉眼睛,有事做时间过得好快。
付嘉鸣好像快要下班了,她得去市场看看,有什么菜。
宁晓晓到时,市场还没散市,估计有人下班才来买菜。
市场小小一个,摊位很少,一眼就望到了头,售货员也没几个人。这时候的市场都是公家的,私自摆摊是走资派。
摊位虽少,但蔬菜种类还是挺多的。
现在是秋天,菜刚下来,等到了冬天,估计只剩下白菜萝卜了。
看来她得晒干菜,腌咸菜,腌酸菜。
家里没有大缸,头疼,缺的东西真多。
重点是她没腌过啊,几十年后的东北家家楼房,都不囤菜了。
宁晓晓打听下物价,白菜萝卜等蔬菜都是一分钱一斤,还好,不算贵。
“怎么没看到肉?哪天有肉卖?”宁晓晓问售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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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不缺钱和票,若是有肉,买回去炼油,这时候油太少了,分的不够吃。
售货员看向宁晓晓,指着天色道:“同志新来的吧?肉得早上排队买,这时候早没了。”
这年代买肉得靠抢。
宁晓晓暗下决心,明天她得早点起,排队买块肉回去熬油,顺便看看屯菜的事。
白菜萝卜冬天再吃,今日买了两斤豆角,二斤茄子,一斤辣椒,二斤黄瓜,一斤大蒜,一共不到两毛。
她拎着菜回家,在家门口碰上了付嘉鸣。
付嘉鸣接过她手里的菜:“沉不沉?以后早上我去买。”她的小身板总觉着风一吹就能倒,得买点肉给她补补。
“晚上想吃什么?”付嘉鸣拎着菜进屋问。
“茄子豆角都行。”宁晓晓中午吃多了,感觉不太饿,但过日子得有过日子
的态度嘛,谁家晚上不开火。
见付嘉鸣准备做饭,她拎着煤球炉子去点火。
一如既往的呛人,一头一脸灰,晚上得好好洗洗。
付嘉鸣撵她进屋歇着,又问:“冷不冷?冷我们就烧炕。”
“不冷,过段时间烧就行。”
烧炕后做饭烧水不用点煤球炉子,方便一些,但烧炕也得点火掏灰,灰也大。
宁晓晓烧了一锅水,灌上两个暖水瓶,见她插不上手,回屋继续缝她的睡衣。
天色暗了,正好点上她刚买的煤油灯试试。
划上一根火柴,点燃灯芯,煤油灯亮起。
宁晓晓把灯放自己身旁,在灯光下缝衣服,许是天还没黑,灯的效果不算好,比蜡烛强点。
付嘉鸣做好菜端进屋,见宁晓晓在油灯下缝衣服,问:“停电了?”
试着按下开关,电灯亮起,屋子瞬间明亮。
付嘉鸣:……
媳妇太会过日子了,灯都不舍得开。
“别熬坏了眼睛,衣服可以送裁缝铺,灯天黑了就点,别怕费电。”
不怪他误会,这时候不舍得开灯的人家太多了。
到了二十年后的八十年代,还有人家连煤油灯都不舍得点,天黑就睡觉。
第19章 在撑死和尴尬间选择活着
“吃饭了?”
宁晓晓扔下针线下炕,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没想到他做饭还挺麻利的,她才缝一个袖子。
桌子上摆着炖豆角,炖茄子,鸡蛋炒黄瓜,主食二米饭,短短时间他竟然做了三个菜。
“好丰盛,看着就好吃。”宁晓晓围着桌子,化身夸夸团,眼睛亮晶晶。
菜的卖相很不错,色香味俱全。
这年代,别人家多是大葱蘸大酱,窝窝头,有菜通常也就一个菜,清炖大白菜。三个菜绝对算高规格了。
男人这么优秀,必须夸。
付嘉鸣给她盛了满满一碗饭,压了压,带着饭尖,递过来:“多吃点。”
宁晓晓:……
你知道东北的碗有多大吗?
她忐忑,接吧,她怕撑死。不接,她刚夸完,好像说假话。
尴尬。
“我……吃不完。”她在撑死和尴尬间选择活着。
付嘉鸣用饭勺削下去一个碗尖,递过来。
宁晓晓压力山大,她觉着中午吃的还没消化。人家辛苦做饭,不能不给面子,咬咬牙,壮士断腕般接过。
付嘉鸣:不过给她多盛些,感动成这样?晓晓这些年受苦了,没吃过饱饭。
于是乎,付嘉鸣不停的给她夹菜。
宁晓晓的大碗堆成了小山,她每每吃到半山腰,山又多了个顶。
不禁想到海某捞,永远喝不完的水。她是永远吃不完的饭菜。
付嘉鸣:“多吃点鸡蛋。”
盘里最后一块鸡蛋进了宁晓晓碗里,哦,是所有鸡蛋都在她碗里了,鸡一家子团聚了。
“其实黄瓜挺好吃的。”宁晓晓铺垫一下,准备把碗里的鸡蛋夹给他。
刚一动筷,一大筷子黄瓜压了过来。
好家伙,鸡一家子跑都跑不了了。
“要不……咱以后少做点呢?”宁晓晓委婉建议。
付嘉鸣心疼道:“放心吧,部队不缺吃的,以后不会再挨饿了。”
宁晓晓:……
吃吧,努力吃,加油吃,埋头苦吃。
一抬头就能看到男人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都说看着帅哥能多吃两碗饭,今日她要验证一下。
谁又能拒绝帅哥夹的菜呢。
付嘉鸣吃了满满一大碗,静静的看着她吃。
晓晓的表情好丰富,和士兵吃到肉的表情,差不多。吃顿饱饭,就让她如此满足,真的很好养呢。
再养几日,那个,就不会散架了吧。
宁晓晓现身说法,看着帅哥真的多吃两碗饭。见付嘉鸣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再看看天色……
她胡思乱想,稀里糊涂的吃完了。
嗯,撑得慌,她得多动动。
宁晓晓主动洗碗。
付嘉鸣:“你歇着,我来。”
付嘉鸣的动作永远比她快。干活像军队集合一样麻利。
在她愣神的片刻,碗都洗好两个了。
她终于明白一句老话,性子慢的姑娘有福气。
这年代没手机,没电视,东北黑天还早,她没事干,只能早早洗漱,收拾自己。
正好烧了两暖壶热水,今天还买了两个新盆,她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坐在炕上擦雪花膏,脸上、手上、脖子上细细的涂抹,嗯,身上也擦一点。
好香。
付嘉鸣刷完碗,又烧了两壶热水灌暖瓶,把家里收拾一遍,去了院子。
宁晓晓左等右等,掀起草帘子窗帘,他,大晚上的,竟然在劈绊子(东北引火用的)。
天都黑了,能看清吗?别劈到手。
宁晓晓拉开窗帘,让屋里的灯给外面照明,点上煤油灯,送去院子。
付嘉鸣抬头,“快进屋,别冻着。”
晚上还是有点冷的,风大,昼夜温差也大。
宁晓晓:“能看清吗?白天再劈呗。”
“过两日就得烧炕了,先准备着。我们有时候会紧急出任务,万一我不在家,你不会弄。”付嘉鸣说话手上活不停。
宁晓晓:有道理,她真不会劈绊子,几十年后的东北不用烧炕,都是集体供暖。
“那你注意安全。”
院子有些冷,风大,她只好进屋了。
坐在被褥里,真的好无聊,要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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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言情小说看就好了。
宁晓晓拿起睡衣继续缝,今天她说什么也不能睡着了。
付嘉鸣练过夜间枪法,夜视力很好,借着微光劈绊子轻而易举。
见屋内的宁晓晓没有休息,一直在缝衣服,怕她累着,劈了一会他早早进屋洗漱。
宁晓晓听着哗哗的水声,针脚错了好几处,今天是缝不完了。
“晚上别缝了,白天再做。”
一大片阴影压了过来,宁晓晓扔下针线起身道:
“我帮你量量尺寸,给你做衣服。”
付嘉鸣一愣:“我不用,我军装够穿。”别人家媳妇都是用军装给孩子改做衣服,哪有再给男人做衣服的。
他们一季两套,春秋算一季,一年发六套,的确穿不完。
“我知道,做睡衣。”宁晓晓用手当尺,在他身上游走。
睡衣是什么?
付嘉鸣心中疑问,却没动,身姿挺拔。军人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都像站军姿。
宁晓晓量着量着,刚刚几尺来着?
都怪他身材太棒,她终于摸到硬邦邦坚挺的胸膛了,光明正大摸到的。
宽肩窄腰,肩膀宽阔,腰部线条宛如流水,下面好像是腹肌耶,几块呢?再量一遍。
哇,大腿肌肉好紧致,摸着好有力量感。笔直的大长腿,犹如充满力量的钢筋。
臀部,很翘,她好想偷偷捏一下。
付嘉鸣动了一下,“有点,痒。”
宁晓晓脸不红心不跳,“哦哦,家里没有尺,我量的不太熟练,我再量一次,免得错了尺寸。”
刚量完,还没记上,付嘉鸣已经躺进了被窝,侧着身子,看不到面色。
宁晓晓记上数据,爬进被褥。
嗯?针线还在,他不是最爱收拾吗?怎么没收?
“睡觉吗?我关灯了?”宁晓晓问。
“你躺下,我关。”
宁晓晓听话躺下,下一瞬屋子黑了,她都没看到付嘉鸣的脸。
宁晓晓静静躺着,今天她没睡着,实在是撑得睡不着。
屋内静悄悄,仿佛能听到窗外落叶的刷刷声……
第20章 她会不会散架?
没动静?
他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这些日子付嘉鸣对她的好,她能感受到。他对她妈妈,更是当自己母亲一样孝敬。
那是不好意思?
宁晓晓决定主动一点,手慢慢伸进他的被褥游走。
一双大手抓住了她,反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被坚实的手掌包裹,紧握,满满的安全感。
一股电流传来,酥酥麻麻。她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体温。
他怎么这么热?像个火炉。弄的她都热了,哪用得着烧炕。
宁晓晓的手被紧紧握着,抽又抽不出来,动又动不了。
付嘉鸣一动不动,睡觉也如站军姿一般板正,心里却天人交战。
要是……她会不会散架?
手心处那柔软温热的小手骨指根根分明,瘦弱的好似不堪一击。
算了,他再忍忍,别伤了她。
宁晓晓内心吐槽,木头桩子!
她用了几分力气,抽回手臂,翻身睡觉,留给他一个背影。
付嘉鸣突然起身。
宁晓晓身子一紧,她还是有点紧张。
“我喝点水。”
干涩的声音传来,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客厅传来水声。过了一会,脚步声又渐行渐近。
“喝点水吧,里面是麦乳精。”
宁晓晓用被子蒙住脸,闷闷道:“你自己喝吧!”喝你个大头鬼。
“那我放这,你明早起来喝。”
付嘉鸣躺了回来,呼吸平稳。
宁晓晓好久都没睡着,一定是撑的,明天她可不吃这么多了。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听到军号的声音,身旁早已没了人,被褥也没了温度。
宁晓晓不用上班,赖了会床才想起她要去买肉。
轱辘起身,倒水洗漱,又看到锅里浓稠的粥。
这么多,想撑死她吗?算了,留着中午吃吧,她不运动,都消化不良了。
配菜是油滋啦,他还炼油了?
他早上几点起的,肉买了,油炼完了,水缸是满的,连暖水瓶里都是满满当当的热水。
宁晓晓收拾好出门,她还是决定去市场看看,得问问屯菜腌菜的事,等她找到工作上班就没时间了。
一开门,隔壁出来一个妇人,推着板车,穿着朴素,满身补丁,面容粗糙,鬓角几根白发,看着有些老气,说不准年龄。
“哎哟,付团长家属吧?邻里住着,我昨还想去你家认认门呢,今日就见到了。
看长相妹子不是东北人吧?老家哪里的?来了大院你就放心吧,我们东北人热情,有事喊一声,都能过来帮忙。
妹子去哪?家里可收拾齐全了?我正要去市场屯菜呢。”
一连串的问题,宁晓晓都不知道回答哪一个,不用问,大姐一看就是东北人,热情,话多,自来熟。
东北人,天生不知什么是社恐。
“我也想去市场看看,不知囤什么菜呢?”
隔壁大姐一看就会干活,人又热情,宁晓晓直接回答最后一句,跟着大姐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那正好,一块去。”大姐热情相邀。
一路欢声笑语,大姐话多嗓门大,几百米的路,家底都快抖落干净了。
她叫赵连弟,那日的证婚人郭政委是她男人。
她在食堂上班,到了囤菜季,食堂给女职工轮休,让大家回家准备过冬的菜。
“我叫宁晓晓,连姐可以叫我晓晓。还没来得及感谢郭政委呢,你们有空去家里坐坐。”
“晓晓,名字真好听。证婚是他的工作,感谢啥。还没找工作呢吧?姐帮你打听着。”
俩人话不停,宁晓晓不用介绍自己,赵连弟什么都知道。
说付团长刚分配过来,老郭还说要给介绍对象呢,结果人家有未婚妻,打好结婚申请批了住房,就回去接人了。
是个重情重义的小伙子,大家早就想看看未婚妻长什么样?定是个有福气的人。
宁晓晓接话道:“你们两口子关系真好,郭政委一看就善谈。”
“可拉倒吧,这些话可不是他和我说的,都是我从别处听来的,他在家和我说的就两句:饭啥时候好?再盛一碗。”
宁晓晓……
市场到了,赵连弟问:“你想囤什么菜?”
“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囤什么,本想来问问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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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囤菜合适?”
“现在就合适,赶早不赶晚,东北的天说冷就冷,这年头早买回来放心,拖到后面谁知道能不能买到了。”
三年灾害,物资匮乏,大家都怕了。
早上的市场人声鼎沸,果然有人开始囤菜了。
“大白菜给我来五百斤。”
“萝卜土豆各三百斤,我家里人口多。”
赵连弟拉着宁晓晓挤进去,“你看大家开始囤了吧,来晚了就得等明日了。”
宁晓晓:“连姐你先买,我看看都买什么。”萝卜白菜土豆堆的小山一样,好像不缺。
“行,你想着,我推一车回去,一会回来帮你推。”
赵连弟大嗓门喊道:“给我来四百斤白菜,二百斤萝卜,二百
斤土豆,一百斤红薯,五十斤大葱。”
宁晓晓:原来东北要提前囤菜,家家都发了很多菜票,她还以为就她家菜票多呢。
看这囤法,三年灾害,东北人应该没饿着。
赵连弟接连往车上搬菜,两个手臂一抱就是十几颗白菜,一会功夫,装了半车。
宁晓晓上前帮忙,她帮着搬萝卜大葱,一会就一身汗。
“哎呀,不用你,放那我来。”赵连弟看她瘦的可怜,不让她帮忙。
宁晓晓没帮太多,累得不行,这具身子是真弱。
板车装的高高的,菜还剩一半。
宁晓晓要帮她推回去,赵连弟连连摆手,让她留下看着剩下的菜。
宁晓晓坐在几百斤菜旁,靠着白菜,直打盹,累死她了。
赵连弟没一会就回来了,“晓晓,别睡,小心着凉,风大着呢。”
宁晓晓起身要帮忙搬菜,赵连弟不让。
她没搬几颗,跟着装满车的赵连弟回去了。
回去路上,赵连弟问:“想好买啥了吗?一会我把菜送回去,帮你搬,正好有板车。”
宁晓晓直摇头,可算了吧,她搬不动,让付嘉鸣来囤吧。
赵连弟急道:“得囤,不囤冬天吃啥?别想着去食堂打,食堂冬天也是这些菜,卖的还贵,不如自己囤便宜。现在的菜是一年中最便宜的时候,过段时间涨价不说,说不准还买不着呢。”
第21章 这……就够了?
赵连弟太热情,卸了车,拉上她推着车往回走,非要帮她搬菜。
宁晓晓被迫又跟着回了菜市场,想想几百斤的菜还是算了,她问问别的吧。
“连姐,我想腌咸菜,买什么菜好?”
“咸菜啊,你得买那个小黄瓜,大的不行,还有萝卜,芥菜疙瘩,芥菜英子,最重要的酸菜得多腌,白菜最少得买几百斤。”
白菜,还是几百斤,宁晓晓今日说啥也不能买,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还想晒点干菜,囤些什么好?”
“豆角丝,茄子丝,萝卜干,土豆干,再串点辣椒,晒些大葱。”赵连弟手一挥,“都买回去呗,姐帮你搬。”
又和卖菜的售货员介绍道:“这是我邻居,付团长的家属,刚来随军,照顾照顾,秤可得给的高高的。”
宁晓晓和人打过招呼,拉住热情的赵连弟,“家里没有腌菜的大缸,我先买点晒干菜的就好。”
“也行,车不空着,咱不白来一趟。”
赵连弟撸袖子正要搬菜,一回头,惊讶成表情包:“这……就够了?”
宁晓晓只买了二十斤豆角二十斤茄子,十斤辣椒。
赵连弟悻悻放下袖子,这点东西不用车,她扛都能扛回去,忍不住提醒道:
“妹子,少了点吧?你不了解东北,囤菜要够吃到明年四五月份呢。”
“我没弄过,回去试试怎么晒干菜,再来买。”宁晓晓了解她自己,这些菜切成丝够她弄两天了。
“放心吧,回去姐教你,酸菜你也不会腌吧?这段时间准备冬菜,我和你一块,好学,看看就会了。”
赵连弟帮她推着五十斤菜回家,宁晓晓要自己推,她说啥都不用。
在赵连弟眼里这都不算活,倒是宁晓晓瘦的可怜。
她知道,这几年乡下日子不好过,都是干旱闹的。
菜送回去后,宁晓晓跟着去了隔壁连姐家。
赵连弟把菜倒进大铁锅,用水瓢舀水道:
“晒干菜不难,洗干净切丝就行。我腌点辣白菜,白菜得泡,用盐沙水。你老家冬天都不囤菜吗?”
“嗯。孩子都上学去了吗?”
宁晓晓帮着舀水,含糊着岔过话题,她刚穿来,她不知道啊。
赵连弟是个话多的,抛个话题就能聊起来:“我俩儿子,在市里上学,不经常回来。上个学还得住校,要是军区有学校就好了。”
宁晓晓帮着掰白菜,好奇道:“家属院这么多人,怎么没建个学校呢?”
“嗨,咱们军区是后成立的,好多部门还没来得及建呢,我听说有的军区都住上楼房了,咱们还是平房。”
宁晓晓:还是平房好,筒子楼也得自己烧火,柴火煤球还得自己往楼上扛。
“听说要建学校了,正招老师呢。你读过书吗?要是读过书,可以去试试。”赵连弟舀满水,抬头问道。
“读过,只有小学毕业,能行吗?”
宁晓晓心动,她会很多东西,但原主不会啊,若是能进学校,以后她会什么都不惊奇,学校学的呗。
“嗨,放心吧,家属院读过书的就没几个,全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学毕业教小学生完全没问题。读过书真好,不像我只能去食堂出力气。”
赵连弟掏水,往锅里撒盐,羡慕道。
宁晓晓帮忙淘水,“食堂工作多好,不缺吃的。”
赵连弟自豪:“那是,前几年饥荒,我们家没饿着,当初老郭还不想让我去呢,好像我出去工作给他丢人一样,要不是我,一家子挨饿没跑了。”
俩人一块干活,聊天,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郭政委进院喊道:“没做饭啊?吃啥?”
赵连弟双手在衣服上擦擦水:“喊啥,能饿着你咋的,这就做。”
郭政委才看到宁晓晓,热情喊着宁同志,让她常来坐坐。
宁晓晓笑着打招呼,匆忙回家,估计她家那位也回来了。
隔壁,付嘉鸣打饭回家,没找到人。
锅里粥没动,桌上的油滋啦也没动,付嘉鸣突然慌张了。
匆忙出去找人,食堂,市场全跑了一遍,出了一身汗。
他和母亲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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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要待她好的。
晓晓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早饭一口没动,是不是出事了?
他又跑去卫生所,拉着白大褂急道:“宁晓晓同志有没有来?”
女护士突然被拉住,险些惊叫,一抬头,眉头舒展,挂上笑脸道:
“您别急,跟我来,我帮您看看今日就诊记录。”
“谢谢。”付嘉鸣大步往前走,把女护士都甩在了身后。
办公室,女护士慢慢翻找记录,眼角余光偷瞄付嘉鸣,脸颊涌上一抹红晕。
她在军属院长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军人呢。
记录本只有简短两页,付嘉鸣一眼就扫完了,没见到宁晓晓名字,匆忙推开隔壁房门。
男医生正在午休,拧眉道:“同志有事?”
付嘉鸣连声道歉,确认宁晓晓不在这,大步往家走。
女护士心中涌起粉红色泡泡,不知他是哪位同志?
付嘉鸣到家,推开院门,见到煤球炉子旁正在热饭的宁晓晓,松了口气。
宁晓晓抬头道:“你去哪了?”
她回来只看到从食堂打回来的饭,没见到付嘉鸣人,还奇怪呢。
付嘉鸣:“队里有事,回去一趟,吃饭吧。”
宁晓晓盛出两碗粥,坐在桌前,总觉着他今天神色不对。
付嘉鸣打开饭盒,递给宁晓晓一盒,随口问道:“今天去哪了,怎么没吃早饭?”
“昨天吃多了,不饿,我喝粥吃菜就行。”宁晓晓把饭盒推回去。
“家里不缺吃的,别舍不得。”付嘉鸣又推回来,给她夹油滋啦。
宁晓晓:……
她今天可不吃那么多了,转移话题道:“今天和隔壁连姐去市场了,家里得囤菜,还缺腌菜的缸。”
“嗯,我来。”
付嘉鸣转头看到院里的菜,嘱咐道:“菜放那,晚上我回来晒,多吃点。”又给她夹菜。
宁晓晓迅速喝完粥,立即下桌,“我吃饱了,你多吃点。”
跑得比兔子都快,生怕晚一秒,碗又满了。
第22章 完了,型号配不上
下午,宁晓晓给赵连弟送去一碗油滋啦。
赵连弟不接,东西太珍贵,家家缺肉吃,哪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宁晓晓装作生气道:“连姐这是不拿我当朋友,家里没有大酱吃,还想着来连姐家要几碗呢。”
“哪能啊,以后缺啥尽管来拿。”
赵连弟热情的盛了一大碗酱,又夹了一碗小咸菜,帮着端过去,嘱咐道:
“吃完了就说,家里酱多的是,不值钱。”
下午,赵连弟在宁晓晓家帮着腌小黄瓜。
“姐和你投缘,晓晓别嫌我烦就好。”
宁晓晓心中感激,这年代家家有干不完的活,赵连弟能过来帮她,是个实在人。
宁晓晓洗菜切丝,准备晒干菜,心里却默默记着腌菜步骤。
“请问,是付团长家吗?”
日头西斜,一位身穿军装的小伙子敲开院门。
“是,同志是?”宁晓晓迎过去开门。
“嫂子好,付团让我过来送缸。”士兵同志回身推板车,大板车上用绳子绑着几口大缸。
赵连弟笑道:“来的正好,菜才腌完,缸就送来了,你家付团长是个好男人,知道帮媳妇操心家务,不像我家那个,甩手掌柜。”说着帮忙搬大缸。
士兵同志连忙摆手,表示不用帮忙。
小伙子力气很大,扎个马步,一口大缸就抱下来了。把缸一一摆在角落放好,就要离开。
宁晓晓拿两块桃酥,塞进他手里,“谢谢同志,有空常来家里。”
小伙子推辞,听宁晓晓让他留下来吃饭,抱着桃酥就跑。
他一勤务兵,帮团长干一点点小活,还留下吃饭,得多没眼力见。
赵连弟见到桃酥,瞪大眼睛,晓晓是乡下来的?这手笔比城里人都大方。
“还是你家付团长大方,我家老郭,抠的啊,也就过年让买一次桃酥。”
宁晓晓哑然,郭政委,生活这么拮据?
“郭政委会过日子。”
赵连弟吐槽:“他就是抠,我买块肉他都心疼。”
赵连弟腌完咸菜,看看天色,起身道:“我得去托儿所接娃了。”
宁晓晓疑惑。
赵连弟解释道:“我侄子,哎,都是饥荒闹的,家里爹娘弟弟接连病死,弟媳改嫁,留下个小娃娃,没办法,我给接来了。”
“这几年乡下都不好过。”宁晓晓面露哀色,又给赵连弟拿桃酥。
赵连弟今日收了一碗油滋啦,不能在要贵重物,死活不要。
宁晓晓:“给孩子的,别推了。”
送走赵连弟,宁晓晓休息一会,开始做饭。
付嘉鸣给她做好几顿了,今天让他下班吃上热乎的。对待衣食父母,她还是得勤快点。
昨天吃茄子的时候没有大酱,东北的茄子用酱炖更好吃。
宁晓晓做个酱茄子,摆上连姐送的小咸菜。
上辈子她经常点外卖,做不到付嘉鸣那样短短时间三个菜,只能咸菜凑个数了。
付嘉鸣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了香气,过来帮忙道:
“你要多休息,以后等我回来做。”
他很怕她累着,再散架了。
没法和母亲交代。
宁晓晓心里暖暖的,这么好的男人是她的。
“洗手吃饭吧,已经好了。”
酱茄子泡大米饭,真的好吃,不用付嘉鸣让她多吃,她一口气吃完一大碗。
付嘉鸣:他要练厨艺。
早饭晓晓没吃,是不是不好吃,以后换样。
付嘉鸣主动洗碗,又接过切菜刷缸的活,宁晓晓回屋缝睡衣。
隔壁郭政委家。
今日饭桌上除了白菜炖萝卜,小咸菜,窝窝头外,多了一碗油滋啦,几块桃酥。
郭政委心疼道:“你买肉了?”
又提高音量:“还买桃酥?”
赵连弟看他那抠样,翻白眼道:“隔壁付团长媳妇送的。”
“我不要,她非说给孩子的。”
来宝眨着黑溜溜的眼珠,拿起勺子给郭政委夹了一大勺油滋啦:
“姑父吃,等来宝长大了,挣钱给姑父买肉吃。”
郭政委心都化了,他家两个小子,没一个跟他这么贴心的。
把孩子抱在怀里,揉着他枯黄的头发,“明天咱家也买肉吃。”
又对赵连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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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酥给孩子留着当零嘴,咱们这么大岁数了,吃这个干啥。”
来宝从怀里下来,拿起一块桃酥,掰开两半,一半放进郭政委碗里:“姑父吃。”
一半放进赵连弟碗里,“姑姑吃。”
赵连弟感动的眼圈都红了,家里两个儿子,见到好吃的就知道闷头吃,从没哪个儿子这样惦记她。
这孩子贴心,小小年纪,就知道护着她,刚刚是怕他姑父发火呢。
暮色降临,家家点起了灯。
宁晓晓困得眼皮打架,强撑着。
望向窗外,她睡衣都快缝完了,付嘉鸣还在院里干活呢。
连着两天没吃到肉,她今日非得吃饱不可。
夜夜和帅哥同床共枕,看得着吃不着,她心痒痒。
付嘉鸣把院里的
活都干完了,很晚才洗漱进来,见宁晓晓还在缝衣服,催她早点休息。
宁晓晓立马扔开针线,来了精神。
她听话的躺进被窝,眨眼看他。
付嘉鸣利落关灯,睡觉,呼吸平稳。
宁晓晓:……
在这样,她要怀疑他不行了。
她今天非要检验检验。
宁晓晓一点点向他靠过去,一只手缓缓伸进他的被褥,接着整个身子钻进去,窝在他挺拔温暖的胸膛里。
付嘉鸣下意识的抱着她,浑身火热,呼吸开始紊乱。
如一块烙铁d起。
他努力压制邪火。
宁晓晓回抱过去,抬头吻上他诱人的薄唇。
真香,嘻嘻。
她水润的眸子眯成月牙,两个酒窝见证着主人的欢愉。
下一瞬,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身下,还没回神,衣服就被扒光。
酒窝消失,只剩下满脸错愕,借着月色,她清晰的看到……
完了,他们型号配不上。
完了,她低估了他,高估了自己。
她喘着粗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后悔也来不及了。
宁晓晓被禁锢在墙角,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铺在她的脸上、身上,层层热浪包裹着她。
她搂住他的脖子,咬上他微微泛红的耳朵。
第23章 她散架了
“呜。”
下一瞬一股巨大的力量过来,宁晓晓咬上了他的肩膀。
呜,硌牙。
太疼了。
她就说型号对不上吧。
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膀,泪水瞬间涌出,顺着他的肩膀流过后背,最终流向……
宁晓晓咬牙坚持,第一次,不能扫兴。
嗯,她又高估自己了。
热辣滚烫,她哭得不能自已。
付嘉鸣慌张开灯,看到一摊血迹。
完了,她散架了。
疯狂给她穿衣服,就要抱她去卫生所。
宁晓晓窘迫,捶打着他:“你放我下来。”一开口还带着哭腔。
她才不去卫生所,这八卦满天飞的年代,今晚去了,明天全家属院都知道了。
她一口咬定都会流血。
付嘉鸣犹豫,流这么多正常?
宁晓晓:不正常也得正常,睡一觉养养就好了。
见宁晓晓铺上一块布,闭眼睡觉,付嘉鸣犹豫着上来,先观察着,不行再去。
宁晓晓不开心,她疼。
得索要利息。
翻滚到他的胸膛,缩成一团,窝在里面,嗯,这个位置不错,靠着坚硬的胸膛,又暖又安全。
安全?
不明物体突然d住了她,好似一块生铁。
宁晓晓身体僵硬,刚刚惨痛的经历瞬间浮现,她打了个寒颤,一动不敢动。
她怂怂的钻回自己被窝,紧紧压住被角,防守姿态。
听着没有动静,松了口气,好一会才沉沉睡去。
付嘉鸣过着难熬的夜晚,枕边淡淡的清香,轻柔的呼吸,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他。
他舔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回味那一抹柔软与甘甜。
原来……是这样美好,难怪他们都急着娶媳妇。
没经历过也就罢了,一旦吃到,胸中总有一把火焰熊熊燃烧,成燎原之势,经久不息。
他忍得辛苦,又担心晓晓散架,半宿没睡。
后半夜,一个滚烫的身体钻了进来。
那块如铁般的又d……
付嘉鸣紧紧抱着她,压制着。
不行,她会散架。
他和母亲承诺过要待她好。
抱了一会,反应过来不对,晓晓怎么比他还烫?
手掌抚上她的额头,滚烫,她发烧了。
完了,她真的散架了。
付嘉鸣心中慌乱,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他应该克制的。
夜色中,付嘉鸣抱着宁晓晓疾步到了卫生所,砰砰敲门。
男医生睡得正香,连忙披衣起来开门,见抱进来一个人,以为受了重伤,急急问道:
“怎么了?”
“她发烧了,那个……”付嘉鸣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男医生检查一番,一脸无奈,“感冒了,给你开个退热药,回去多休息就好了。”
一个感冒,有啥说不清的?
秋季感冒发烧的多了,至于大半夜慌慌张张的?
付嘉鸣纠结问:“她真是受风寒了?”
男医生翻翻眼皮反问:“不然呢?”
他好歹是医学院毕业的,整个军区有几个大学生?还质疑他的医术。
付嘉鸣吞吞吐吐问了一些问题。
男医生望着他翻白眼,什么人啊,大半夜的来这秀恩爱。
就他厉害是吧?
男医生开了药把他轰出去,他一个单身狗够可怜了,还得听这些。
哎,孤枕难眠。
想入非非。
宁晓晓醒了,她不敢睁眼,只能装睡,太丢人了。
还好他们刚来,没什么人认识。
到家后,宁晓晓咳嗽几声,打个喷嚏,开始流鼻涕。
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不知是感冒发烧弄的,还是……
付嘉鸣给她倒热水喂药,担忧道:“怎么样?”
“咳咳,有点冷。”
付嘉鸣给她盖了两床被子,转身去烧炕。
火一烧起来,整个屋子暖洋洋的,被窝里更温暖。
宁晓晓热的开始踢被子,吃了药,烧也渐渐退了。
天蒙蒙亮,付嘉鸣摸摸她的额头,放心出门。
宁晓晓睡到日上三竿,身上软软的,没力气。
她赖床一会,尿急,被迫爬起来。
一动,险些惊叫出声,她不仅浑身酸痛,某个地方,更痛。
扶着墙起身,进茅房艰难蹲下。
热流涌出的那一刻,她泪流满面,太疼了,好像是撕裂了。
回屋倒热水清洗,只感觉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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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晓晓坚持着到了厨房,准备先吃饭再休息。
打开锅盖,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面而来,热乎乎的鸡汤漂浮着姜丝。
呃,看见汤,她感觉更疼了,一会又得尿急。
咬上一口鸡腿,嗯,真香。
没忍住,一大碗鸡汤下肚,浑身热乎乎的,又充满了力量。
见桌上摆着开回来的药,宁晓晓喝完药继续回去躺着。
她的身体太弱了,家里活几乎都是付嘉鸣干的,她就买了几样东西,负责花钱还累病了。
要不是太瘦,也不至于这么疼。
身高和尺寸成正比竟然是真的。
中午,付嘉鸣打饭回来,见到宁晓晓一瘸一拐的从茅房出来,见她面色惨白,扶着她担忧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疼。”宁晓晓觉着她挺不了了,虚弱道:“你能给我开点药膏回来吗?”
“哪里疼,我带你去卫生所。”付嘉鸣抱着她就要出门。
“你,我不去,你自己去。”宁晓晓挣扎,面色潮红。
付嘉鸣抚上她的额头,又烧起来了吗?好像没发热。
听她喊疼,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起晚上那摊血迹。
付嘉鸣快速把她抱进屋里,打开饭盒,又盛了碗鸡汤,匆忙道:“你先吃饭,我去开药膏。”
宁晓晓看到鸡汤,再也不想喝了,吃几块鸡肉,一个馒头,回去躺着。
她现在只想躺着。
卫生所。
男医生昨夜没睡好,中午补觉呢,又有人风风火火地推门。
抬头一看,这位军官,两天,他来三次了!
“你又怎么了?”医生带着起床气没好气问。
“我媳妇受伤了,开个消炎止疼的药膏。”付嘉鸣急道。
医生叹气:“哪里受伤了?”
面前军人看着高大勇猛的样子,怎么娶个这么柔弱的媳妇呢?
家属院里的军属,个个能干,挑水扛菜,力气不输男人。
他们这里条件艰苦,没有娇小姐,女人当男人用。
付嘉鸣:“就是……”
男医生感觉胸口被人捅了一刀,呜呜,太气人了。
给他一瓶药膏,砰的一声关上门。
完了,中午又睡不着了。
他就多余问!
第24章 你身子不行啊
付嘉鸣带着药膏回家,递给宁晓晓,心疼道:
“你自己可以吗?”
宁晓晓:不然呢?你来,其实也行。
结果,付嘉鸣不但出去了,还把门帮她关严实。
宁晓晓叹气,为了美色,亏大了。
尿急一次悔一次。
晚上,付嘉鸣擀面条,借着鸡汤做鸡汤面,又切些姜丝。
赵连弟今天做了黄豆猪蹄,特意给隔壁送一碗。
她端着一碗猪蹄过来,见到做饭的付嘉鸣,满脸惊讶。
“付团长还会擀面条?”
家属院还没见过男人做饭的,晓晓真有福气,哪里找的这么好的男人?
赵连弟愣神,好一会才想起来介绍自己,“我是隔壁郭政委的家属,晓晓呢?”
“晓晓病了。”付嘉鸣不知该不该让她进去。
赵连弟听说晓晓病了,急忙进去看看,人未到声先至:“晓晓,你咋的了?”
宁晓晓休息一天,好些了,起来招呼。
“快躺下,别起来。”
赵连弟见宁晓晓气色不好,后悔道:“最近换季,受风寒的多,早知道你身子弱,我就不该带你去搬菜。”
她觉着一定是昨日帮她搬菜,累病的。
这几年乡下日子难过,没有吃的,好多人身体都垮了,她父母弟弟就是风寒没的。
拉着晓晓嘱咐道:
“一定好好养养,别不当回事。还好你男人能干,你生病了,还知道做饭。我家那个,我要是不做饭,就得一家子朝着西北张嘴——等着喝风。”
“猪蹄正好给你补补身子,有什么事就去隔壁喊我。”
赵连弟能说,坐在炕沿说上话就忘了时间。
宁晓晓也坐在炕头,两个人说了好一会。
付嘉鸣煮好了面,进来道:“嫂子在这吃点。”
赵连弟拍着大腿起身,“哎呀,锅里还炖着菜呢!”慌忙往家跑。
付嘉鸣盛了一碗鸡肉送去隔壁,没想到晓晓刚来就交到朋友。
想到儿时怯懦的她,嗯,长大了不一样了。
隔壁郭政委家。
郭政委没进院子就闻到肉香,直咽口水,快跑几步进院,喊道:“饭好了?”
“快好了,你们先吃。”赵连弟弯腰盛白菜汤。
郭政委看着饭桌上的猪蹄和鸡肉,手指微颤,“让你做肉,你还做两碗肉?”
来宝扑到郭政委怀里,亲热道:
“姑父回来了。快来吃肉,猪蹄是姑姑炖的,鸡肉是隔壁叔叔送的,可香了。”
郭政委面色微暖,抱着来宝坐下,给他夹肉吃。
这孩子黏他,每次回来都往他怀里钻,比自家小子贴心多了。
“姑父吃。”来宝把到了嘴边的肉塞进郭政委嘴里。
又下来,拿起一块肉,跑到赵连弟身边往她嘴里塞,“姑姑吃。”
赵连弟撵他:“快起来,别烫着。”
来宝急着催道:“姑姑快来吃。”
赵连弟端着白菜汤上桌,想收拾下灶台,来宝围着她不停的催她。
乡下哪个女人不是让男人先吃,她们收拾完再吃,这孩子生怕她吃不着呢。
她生了两个儿子,从没哪个这样惦记过她。
赵连弟扔下抹布,牵着来宝坐下。
郭政委喝下一大口白菜汤,惊奇道:“院子里有肉香味,白菜汤吃着都比往日香呢。”
赵连弟白他一眼,“用猪蹄汤炖的,能不香吗?”
郭政委一听,白菜汤里有油水,可不能浪费,连喝了几大碗。
一家子吃完,郭政委揉着发撑的肚子,愁道:“隔壁又送肉,这人情咋还?”
来个太热情大方的邻居,真是愁的慌。
他家可不舍得日日炖肉。
宁晓晓不知郭政委的忧愁,吃着鸡汤面,直呼好吃。
“面条好劲道。”
她躺了一整天,终于缓过来了,有了精神。
不知是姜汤的缘故,还是吃药起了作用,发发汗风寒好多了,也有了食欲,连吃两大碗。
付嘉鸣见她吃得香,心下安定。
没事就好,能和母亲交代了。
“喜欢吃,明早我再买只鸡,还喝鸡汤,晚上擀面条。”
汤……宁晓晓听不了这个字。
某个地方太疼。
“不想喝了,天天喝腻得慌。”
“好,过几天再喝,早上给你煮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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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付嘉鸣在院子里干活,宁晓晓继续缝睡衣。
今早付嘉鸣把过冬要囤的菜买回来了,他在切土豆,准备晒土豆干。
天黑了,他不想回屋,现在终于明白那句看得着,……不着的难受了。
难怪那日卫龙急着结婚。
现在温香软玉在怀,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
透过窗户,见宁晓晓一直在缝衣服,不进去又怕她累着。
万一,又散架了,他没法交代。
付嘉鸣洗漱进屋,“睡觉吧。”声音中透着隐忍。
关灯,盖被。
夜色如水,宁晓晓白日睡了一天,晚上不困,睁着大眼睛好无聊。
纤
细的手指伸进他的被褥,她喜欢窝在那挺拔坚硬的胸膛中,睡得香。
旁边的男人没有握住她的手,也没有抱着她,还往那边挪了挪。
宁晓晓挑眉,怎么个意思?
昨夜没满足他,嫌弃她?
哼,等她养好身体,谁嫌弃谁还不一定呢。
宁晓晓不理他,自顾睡觉。
付嘉鸣听着旁边均匀的呼吸声,极力调整着呼吸,很晚才睡着。
第二日,顶着熊猫眼进营区。
出操时,精神抖擞的卫龙跑在他身侧,一脸坏笑地调侃:
“你这身子不行啊,得补补。”
假装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道:“一夜几次啊?弄这样。”
付嘉鸣面无表情,跑步加速,刹那间把他甩在身后。
没一会,扣圈的付嘉鸣再次追上,拍拍卫龙的肩膀,加速超过。
直到第n次扣圈,拍拍卫龙肩膀,超过。
卫龙缴械投降,无奈承认:“你身子行,不用补,好了吧。”
低声嘟囔:“跑个步至于吗?有那精力晚上用不好吗?”一副欲求不满样。
欲求不满的付嘉鸣终于找到了释放的空间,迅速超过一道道身影,扣圈,继续扣圈,疯狂释放着多余的精力。
家里。
宁晓晓美美的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先给自己上药,吃药,今日好多了,她躺不住了。
想着新被褥应该做好了,吃完付嘉鸣煮的鸡蛋,喝一碗麦乳精,前往裁缝铺取被褥。
第25章 就你不行
裁缝铺,宁晓晓一眼看到高高挂起的大衣。
灯芯绒女士大衣,样子和这个年代的军大衣有点像。
挂的位置十分显眼,她想注意不到都难。
裁缝铺老同志道:“供销社新来的女同志做的,料子珍贵,我给挂起来了。”
宁晓晓:供销社新来的女同志,宋玉兰做的呗。
三年灾害刚过,普通棉布都十分珍贵,能用灯芯绒做长款大衣,的确奢华,就是有点扎眼。
宁晓晓扛着被褥和四件套出来,包裹太大,整个人埋在了包裹下。
“前两日新婚那个……”
听到前面两个军嫂说话,提到新婚,宁晓晓呼吸凝滞,竖起耳朵听。
说的不会是她吧?
想到卫生所的囧事,脸颊发烫,不会传的这么快吧?
“在供销社我见到了,打扮的可精致了,穿着布拉吉连衣裙,高跟小皮靴,那大红嘴唇抹的像妖精一样。”
“这样的媳妇,娶回来能干活吗?”
“在咱大院,打水,囤菜,劈绊子,火炕掏灰哪样不得咱们军嫂干?穿成那样能干啥?一掏炉子一身灰。”
“要我说,娶媳妇还得娶咱们乡下的,城里的中看不中用。”
说的不是她,宁晓晓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快步走过,步伐轻快。
她得感谢宋玉兰高调,帮她挡了流言蜚语。
到家,宁晓晓把棉被褥放在炕上。
捧着四件套放进大洗衣盆,大洗衣盆很大,东北腌菜洗厚衣服都可以用它。
十来岁的孩子坐里面洗澡都没问题,洗四件套完全够用。
只一个缺点,费水。
盆太大,双人四件套也大,宁晓晓洗一次舀半缸水。
她干活细致,非要多过两遍水,四件套洗完,粗大的水缸干涸了。
一瓢水都没有了。
晾上床单被罩,宁晓晓揉揉发酸的手臂,还好有付嘉鸣,这么大的水缸,要是让她打水,想想都心发颤。
中午,付嘉鸣打饭回来。
见到一院子的湿布料,惊道:“你洗的?”
这么多,她没散架?
宁晓晓挑眉,“新的被褥做好了,我洗洗再用。”这么惊讶,觉着她败家?
付嘉鸣拧眉,上前拉她,摸摸额头的温度,“身子好了吗?以后等我回来洗。”
媳妇太勤快,身子什么时候能养好?
她男人怪好的呢,宁晓晓很满意,顺势歪进他的怀里,蹭蹭硬邦邦的胸膛,又吃到豆腐了,嘿嘿。
“它空了。”宁晓晓指着水缸柔声道。
“我去打水。”付嘉鸣扶起她就要走。
宁晓晓拉他,“吃完饭再打呗。”急什么?
“你先吃。”付嘉鸣拎上水桶就走。
宁晓晓错愕,这人莫名其妙,跑这么快干嘛?
付嘉鸣跑步前进,一上午释放掉的精力,在晓晓贴上他胸膛那一刻,又回来了。
井水处,碰上了宋玉兰。
宋玉兰见到付嘉鸣很惊讶:“付团长来打水?”
卫龙明明跟她说家属院都是女同志打水,宁晓晓怎么不来?
“宋同志。”付嘉鸣点头。
宋玉兰眸光一闪:“付团长娶了个好媳妇,晓晓真能干,前日在供销社买了好多东西,布料有几十匹,也不知怎么拿回去的?”
“辛苦她了。”付嘉鸣拎水。
宋玉兰:……
她是这个意思吗?
这么败家还辛苦?
“晓晓怎么没来打水?还得付团长亲自来。”
付嘉鸣拎上两桶水转身,“她拎不动,打水是男人的事。”
宋玉兰脚下一歪,水撒了半桶。
宁晓晓一个乡下姑娘,凭什么命这么好?
宋玉兰拎着小半桶水,气呼呼回家。
“怎么了?”卫龙上前关心。
见到只有一个桶底的水,惊讶道:“你一中午,就打这么点水?”还不够他喝的。
宋玉兰摔下桶,瞪他:“我拎不动,打水就是男人的事。”
要不是家里一滴水没有了,她才不会去打水。
这两日,她洗漱都只敢打湿毛巾擦一擦,脸都没痛快洗过。
卫龙:“男人就该保家卫国,打拼一番事业,家里的事都是妇人干的。我堂堂一个团长咋能干妇人的活呢?让人看到笑话。”
宋玉兰气急:“那付团长怎么能打水?就你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卫龙很生气,他怎么不如付嘉鸣了?脱口而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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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媳妇都能洗衣做饭,怎么就你不行?结婚多少日了,顿顿吃食堂,娶了媳妇和没娶有什么分别?”
宋玉兰红了眼眶,摔门进屋,哭的妆都花了。
卫龙给自己一巴掌,他太凶了,该好好说的。凑过去放低姿态哄道:
“别哭了,我没嫌弃你,不会咱慢慢学呗,你哪都好,就是太娇气了。”
宋玉兰一口气堵在胸口,哭的更凶了。
午饭也没吃,洗把脸重新画上精致妆容去上班。
卫龙心疼饭菜,见媳妇不吃,一个人吃了两盒,撑得够呛。
临走前给媳妇塞了五块钱,“你没吃饭,在供销社买几块桃酥,垫垫肚子。”
付嘉鸣毫不知情,来来回回打满一缸水,终于压下奔腾的气血。
宁晓晓已经吃完了,拨出半盒饭菜留给他。
付嘉鸣:“你怎么吃这么少?”
宁晓晓决定跟他说清楚,“咱俩体型不一样吧?那饭量也该不一样吧?这么一大盒,我哪里吃的完。”
付嘉鸣:吃这么少,身子什么时候能养好?
是不是又会散架?
吃完一盒半饭菜,给宁晓晓冲上一碗麦乳精,嘱咐道:“别忘记吃桃酥,吃完再买,糖也记得吃。”
吃不下饭菜,多吃些零食也行。
嗯,能快点养好。
下午,宁晓晓把旧被褥拆下来洗干净。
中午太阳足,新四件套晚上能干,晚上换新被褥用。
睡衣差几针就好了,她缝完后顺便洗干净。
今晚是全新的夜晚。
晚上,赵连弟下班,宁晓晓过去打听消息:
“连姐,咱们家属院有没有正在招工的岗位?”
赵连弟蹲着做饭,热心道:“咱们这人多岗位少,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人下来,就没有空岗位。上次和你说的学校,你去不去?”
宁晓晓帮着煽火,“想去试试,我该去哪里报名?”
赵连弟把萝卜扔进锅里,冲她眨巴眼睛:
“学校还没开学呢,估计里面没有人,让你家付团长在部队给你报名,咱们家属可以优先。”
宁晓晓秒懂,提点她走后门呗。
也是,她一个小学毕业的,想进学校教书的确不容易。
第26章 被褥这样奇怪?
郭政委回来,见到宁晓晓离开的背影,快跑几步看向自家饭桌。
赵连弟端菜上桌,“找啥呢?”
“宁同志来没送肉吧?”
赵连弟斜他一眼:“想啥美事,谁家天天炖肉吃?”
郭政委松了口气,没送肉就好。不然他家又得炖肉回礼。
来宝跑出来,扑进郭政委怀里,“姑父,今天没肉吃,有糖吃,姑父吃。”
说着扒了块糖送进郭政委嘴里。
郭政委心里甜嘴里更甜,还是块奶糖呢。
赵连弟:“付团长媳妇送的。”
郭政委:……
隔壁。
付嘉鸣做了猪肉炖粉条,宁晓晓凑过去帮着煽火。
付嘉鸣:“这里灰大,你进屋歇着。”
宁晓晓期待地问:“听说军区建学校了,要招老师,你觉着我行不行?”
付嘉鸣惊诧抬头:“你想上班?”
宁晓晓连连点头,看向他的眼睛,这么惊讶干嘛,不会不想让她去吧?
“家里不缺钱用,要不……”付嘉鸣斟酌着语气。
晓晓身子弱,上班会不会累散架?
身子什么时候能养好?
“可是我想去。”
宁晓晓面露失望,怎么跟他说呢,一个人要活的有价值,要有自己的事业。
不过这不是原主能说出的话,容易崩人设啊。
付嘉鸣:“好,我去问问。”
他得好好问问,工作辛苦不,别累散架了。
宁晓晓笑了,男人这么上道,得给个奖励,在他脸上留下飞吻跑了。
付嘉鸣面色微红,回味着那抹柔嫩的触觉,气血再次下涌。
整个晚上心猿意马。
他在院子里切冬菜,切到月光洒满庭院,回望屋内,晓晓在缝被子。
她怎么还不睡?
宁晓晓缝好四件套,洗香香,换上睡衣,心情美美哒。
今晚睡的是双人被褥呦。
望向窗外,付嘉鸣怎么还不进来?
宁晓晓美滋滋躺进被窝,被褥又宣又软,还够大,她翻滚两圈,躺着等他。
付嘉鸣望望天色,见宁晓晓好像睡了,他悄悄洗漱进屋。
一会他把被褥挪远一点。
嗯,应该能睡着。
付嘉鸣关灯,拽一下被褥,宁晓晓跟着移来了。
付嘉鸣:……
这被褥怎么这么奇怪?
宁晓晓睁眼,迷糊起来:“你回来了?这是我新做的双人被褥。睡衣做好了,你换上试试。”
睡衣?是睡觉穿的意思吗?
付嘉鸣摸黑换上睡衣,穿着很宽松,的确适合睡觉穿。
想想儿时,他穿上晓晓妈妈做的衣服,开心好久,现在,他穿上媳妇做的了,是家的感觉。
付嘉鸣心中温暖,翻身上炕。
躺进被窝下意识掖被角,惊人发现,被褥竟然是打通的?
他,和晓晓,在同一个被窝里。
宁晓晓挨着付嘉鸣的肩膀,头靠过去。
一个翻身,滚到他坚实的胸膛,满意地窝在里面,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双人被褥真好,她都不用钻来钻去了。
付嘉鸣感受到一抹柔软,一处柔嫩的地方撞向他的胸膛,那是……
晓晓好像胖了些。
一块烙铁突然d起,他下意识抚上那抹柔软,紧紧抱上去,气息紊乱。
宁晓晓身子一僵,某处疼痛召唤着她,她好像在作死。
呜呜,她只想窝着睡觉的。
男人力气太大,她全身上下只有一只腿能动,挣扎喊道:
“付嘉鸣,我伤还没好呢。”
喊声带上哭腔,真怕下一秒就来不及了。
付嘉鸣回神,松开了她,往边上挪挪,人都快掉下被褥边了。
宁晓晓获得自由后,往另一边挪。
俩人中间都够睡下两个小孩了。
一室寂静,付嘉鸣突然起身:“你抹药吧。”给她关好门,去院子吹风。
宁晓晓:她上药,他用得着躲这么远嘛?
翌日军营。
付嘉鸣出操时碰到卫龙,不禁多看两眼。
卫龙怎么没精打采的,和他有点像。
卫龙看见付嘉鸣,气不打一处来,给他一拳。
付嘉鸣:……
冷声道:“练练。”正好精力无处释放。
操场上,两位付副团长练起了摔跤。
秋日的早上,天气寒冷,两人赤裸着上半身比武比的火热,惹得一帮新兵围观,呐喊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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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层层士兵围在中间,不时有人赞叹出声:
“摔得好!”
“不愧是特战部队退下来的!”
二人扭打足有半个小时,以卫龙体力不支告终。
卫龙郁闷,就因为付嘉鸣,昨晚媳妇都不让他碰。
大早上摔跤,多人围观下,他还输了,更郁闷。
家里,宁晓晓准备腌小咸菜。
在院子里看一圈,她看中了辣椒,弄个香菜虎皮尖椒吧。
起锅烧油,把辣椒煎至两面金黄,再煎香菜。
赵连弟过来,一
进院子,惊讶问:“这么香,做的啥啊?”
“连姐来了,我腌个小咸菜。”
宁晓晓盛出辣椒香菜,开始倒各种调料,酱油,糖,熬腌菜汁。
赵连弟错愕,又是油又是糖的,做的是咸菜?
这咸菜也太金贵了。
“是你们老家的做法吗?”他们东北都是腌芥菜疙瘩,萝卜条。
“嗯,等腌好了连姐尝尝好吃不。”
宁晓晓胡乱应下,这道菜应该是川渝那边的。她还挺爱吃辣的,留着下饭。
她看付嘉鸣也爱吃辣椒,应该会喜欢。
赵连弟连忙说不要,“我来问问你,去隔壁村不?我要去换些土布,你要不要换点啥?”
宁晓晓一愣,还能换东西?惊喜道:“去,连姐等等我,我这就跟你去。”
她把辣椒香菜装进橘子罐头中,倒进酱汁,封好瓶盖,装了好几瓶。
吃过的罐头瓶子,喝过的麦乳精瓶子,什么都不能扔,刷好都能装东西。
连打吊瓶的玻璃瓶,都有人留着装咸菜。
“不着急,带些家里用不上的,乡下人喜欢部队发的东西,像毛巾,肥皂,工业票之类的都行。”
赵连弟帮着拧瓶盖,嘱咐道。
“我带了两块肥皂,老郭部队发的,家里省着点用,每个月能省出一块来。你想换什么?”
宁晓晓:“鸡蛋能换到吗?”
家里最近早上吃鸡蛋,快吃完了。凭票购买的年代,想买并不容易。
“能,放心吧,乡下家家都攒着鸡蛋呢,卖给供销社没几个钱,根本买不来一块肥皂,大家都愿意换。”
宁晓晓留下一张字条,出门。
第27章 铁锅炖大鹅
宁晓晓走在乡间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
这时候乡下无人修路,都是不平整的土路,秋风吹过,尘土飞扬。
放眼望去,都是大地和低矮的土房。
和军区家属院住的红砖瓦房完全不同,难怪这年代都愿意当兵,待遇的确好。
“大娘,晒干菜呢?”
赵连弟带着宁晓晓七拐八拐,进了村里一家院子。
院子凌乱,晒着干菜,土豆干,萝卜干铺满院子,没有下脚的地。
柴火垛上晾晒着洗好的衣服。
小娃子满院子疯跑,惹得老太太追着打。
老太太没追上孩子,见到赵连弟二人,热情道:“小赵来了,快进来,喝碗水。”
“大娘不用忙,我来问问,您这有土布没有?鸡蛋有没有?”
赵连弟一看就常来,谁都认识,见到谁都能唠几句。
“土布我有,前日刚织好的。鸡蛋没攒几个,我领你去老陈家,他家攒了好些鸡蛋,说要留着换肥皂呢。我家妮子去河边洗头发,用了从你这换的肥皂,不少人羡慕,都问呢。”
老太太很热情,也善谈,裹着小脚,走起路来有些晃,带着他们往老陈家走。
“老陈家的,你不说要换肥皂吗?”没进院子就喊人。
老陈家的媳妇在家掏炉子呢,一头一脸的灰,拍着身上的灰,迎出来道:
“嗳,快进来,快入冬了,我透透火炕,家里灰大,见笑了。”
宁晓晓见到院子里摆着很长很大的木头板子,很多块,手艺不错,表面光滑。
惊讶,这户人家要打大衣柜?
老陈媳妇指着道:“军营里订的,我家老陈会点木匠手艺。”
宁晓晓:军营里,谁家?不会是她家订的吧?这么巧。
“上次听说哪个军官娶媳妇,打的炕柜也是我家老陈给打的。以后你们想打什么,尽管过来。”
宁晓晓用一块肥皂换了一兜子鸡蛋,又给抓了一把糖。
老陈媳妇推辞,白糖都是珍贵物,何况是带包装的糖块,听说这玩意老贵了,过年家里都没买过。
老陈媳妇过意不去,从树上摘了一兜子杏,“拿回去尝尝,家里种的,可甜了。”
又去别家换了一大兜鸡蛋给她。
最后宁晓晓拎着满满两大兜鸡蛋,满载而归。
这一趟,值了,够吃很久。
到家,宁晓晓给赵连弟分半兜子杏。
赵连弟不要,让她留着自己吃。
“连姐和我客气,不是珍贵物,这么多,我们俩也吃不完。”
赵连弟:这年代哪有吃不完的东西,肚子里缺油水,怎么吃都觉着空落落的。
赵连弟死活不要那么多,最后拿了一小把回去。
宁晓晓洗了几个杏,入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在缺水果的年代,也是难得的好物了。
洗上一盘,摆在桌上,等付嘉鸣回来吃。
看看天色,准备晚饭。
今天换了很多鸡蛋,做个糖醋荷包蛋。
鸡蛋煎了,撒上糖醋汁炖一小会就能出锅,很好做。
上午腌的香菜虎皮尖椒盛一碗尝尝。
付嘉鸣进屋,没想到晓晓已经做好了饭,看看桌上的菜色,很精致。
不像乡下常做的菜式,不知她在哪里学的?
宁晓晓见他盯着菜愣神,找补道:
“我听人讲的,做来试试,没想到还挺成功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她想说和赵连弟学的,一想赵连弟太会过日子,不像会做这种菜的人,到嘴的话转了个弯。
她得赶快上班,接触的人多了,会点什么才不稀奇。
付嘉鸣不太喜欢酸甜的菜,很喜欢虎皮尖椒,辣辣的很下饭。
宁晓晓也爱吃,就是腌的还不到时候,味道差了些,估计明天后天更好吃。
俩人辣的冒汗,两盘菜都吃光了。
宁晓晓哈着气吃饭后水果,“今天和连姐去乡下换了好多鸡蛋,还给了杏,你尝尝,可甜了。”
付嘉鸣默默记着,她爱吃水果,爱吃杏。以后多换点回来。
隔壁郭政委回家也见到了杏。
“你买的?”
这败家娘们越来越不会过日子了。
“付团长媳妇送的。”赵连弟白他一眼,老郭那抠搜样,简直没眼看。
“姑父,你尝尝,可甜了。”来宝扑过来,硬塞他嘴里一颗杏。
郭政委囫囵吞下,酸酸甜甜,怪好吃的,留着给孩子吃吧,他甜甜嘴得了。
那份甜回味过后,留到嘴里的只剩下酸。
完了,又欠人情了。
饭桌上,郭政委大口吃着辣椒,又香又辣,吃着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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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囫囵不清道:
“这辣椒做的不错,以后多做点。”
赵连弟:“没了,付团长媳妇就送这一瓶。”
郭政委:……
期期艾艾道:“要不,明天炖个肉吧?”给隔壁送一碗。
他老郭抠是抠,但不占人便宜。
赵连弟瞥他:“用你说,明天放假,儿子回来,我肯定买肉。”
瞧老郭那守财奴的样,心里就嫌弃,也不知他
攒那么多钱干啥。
放假这日,宁晓晓是被大鹅的嘎嘎声吵醒的。
她推门进院,一只大鹅在院子里撒丫子跑。
“咱家要养大鹅吗?
付嘉鸣一手抓住大鹅脖子,利落动刀放血褪毛,用行动告诉她,不养。
难怪大鹅慌乱的一匹。
短短几秒,从生到死。
付嘉鸣早上捅炉子,掏灰,通火炕,通烟囱,烧炉子,最后一步,铁锅炖大鹅。
东北火炕点火处就是灶台,也是大锅台,这可是正宗铁锅炖,是后世饭店比不了的。
宁晓晓蹲在大锅前口水直流。
付嘉鸣:“得炖上几小时才好吃,订的木板子送来了,你那日说要做一体的衣柜书桌,我试试。”
宁晓晓抬眸,他自己做?
他还会木匠?
宁晓晓想起书中有写,男主父亲会木匠,想到他父亲,心中惋惜,是个痴情人,可惜命运差了点。
付嘉鸣:“木板子打好的,我钉在一块就好,怕村里木匠不会做。”
宁晓晓回神,高兴地进屋画图,她要画个图纸。
窗外付嘉鸣抡大锤叮叮咣咣,窗内宁晓晓拿铅笔勾勾画画。
“你看看,大概长这样,屋里尺寸我量过了,具体大小都标记到纸上了。”
宁晓晓兴冲冲,举着图纸到他眼前。
图纸上,大衣柜三组,第四组是书桌,书桌上面有个横梁,是书架的位置。
付嘉鸣思索一会,觉着图纸画的很合理,晓晓的心思很特别,他第一次见这样的衣柜。
“你还会画画?”
“照着报纸画着玩,画的不好。”
宁晓晓睁眼说瞎话,她从小学画画,有近二十年的美术功底,不过原主不会,她得低调。
付嘉鸣惊讶,晓晓真聪明,与儿时相比变化很大。
第28章 糊窗缝
付嘉鸣动作很快,凿钉子拼接组装,长的板子锯掉,不过半日,家里大衣柜安装完成。
宁晓晓赞叹:“真漂亮。”
只见到一张图纸,做出来的效果如此完美,不愧是男主,智商高啊。
付嘉鸣:“刷上一桶油漆,更好看。”
一起送来的,除了打好的木板子,还有一个大木桶,泡澡桶也有了,家里终于收拾的初见模样。
宁晓晓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指着窗边道:“这里放个秋千呗。”
她喜欢坐秋千上看书,离窗边近,窗台上正好可以放零食。
上一世,小区公园都有秋千,小朋友太多,她不好意思坐。
付嘉鸣点头:“好。”
忙了一上午,大鹅的香气阵阵飘来。
宁晓晓拒绝付嘉鸣蒸二米饭,她在铁锅炖大鹅的锅边贴上一圈饼子,饼子底部烙的金黄酥脆,中间还是软软的。
打个鸡蛋,剁碎辣椒,加入东北大酱。
上层蒸屉,蒸辣椒酱。
付嘉鸣惊讶,她这么会吃?哪里学的?
宁晓晓毫无心理压力,东北吃法,跟赵连弟学的呗,现成的借口。
付嘉鸣的手艺真不错,大鹅软烂入味,毫无腥气,真香。
桌上还有一碗小鸡炖蘑菇,赵连弟送的。
太好吃,宁晓晓直接吃撑了。
吃撑了怎么办,再来两个杏消消食。
付嘉鸣眸子发亮,看着她吃,能吃好,身子养的快。
再养养,就不会散架了吧?
家里收拾差不多了,宁晓晓想起了小强,“你那个帮咱们收拾房子的兄弟呢?什么时候叫他来家里吃饭?”
付嘉鸣:“他出任务去了,等他回来,不用叫,自己就来蹭饭了。”
难怪一直没见到人。
宁晓晓点头,书中的确有写,小强经常去男主家蹭饭。
出任务?宁晓晓有点担心,抬头问:“你会不会突然出任务?”
她才不是舍不得他,是住了平房才发现,家里活多的吓人,她一个人干不完。
付嘉鸣:“我不去,放心吧。”
他们刚来,她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付嘉鸣看看天色,日头西落,今日进城来不及了,下个周末,他再带她进城。
付嘉鸣是个闲不住的,吃了饭又码绊子,堆柴火,囤煤球,家里东西收拾的井井有条。
过冬的东西储备差不多了,俩人熬浆糊,准备糊窗缝。
老式浆糊,是用面粉兑水,小火慢熬的。
以前贴对联,用的就是自家熬的浆糊。
宁晓晓裁剪报纸,裁成一条条备用:“现在糊窗缝早了点吧?”
“东北的天说冷就冷,你才来,别冻坏了。”
付嘉鸣在条形报纸上抹浆糊,整整齐齐粘在窗户缝隙上。
晓晓身子弱,怕冷,赶早不赶晚。
别冻散架了。
得好好给她养养。
付嘉鸣是有先见之明的,当夜就降温了,白天有阳光还好,夜晚北方呜呜的吹,昼夜温差很大。
他们的小家密不透风,火炕温热,暖暖的。
这一日,俩人睡在同一被窝,分守被褥两端,一人一面,中间留有很大空隙。
宁晓晓不敢招惹他,付嘉鸣也不主动过来,安静睡觉,仿佛没吃过肉一样。
宁晓晓心系工作的事,次日一早决定进城买书。
她要看看这个年代的教材长什么样?她不打无准备的仗,提前准备,应聘的成功率才高。
宁晓晓在公交站点等车,进城的班车一日只有两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赶不上只能自己走着去。
赵连弟领着两个孩子路过,离老远摇手喊她:“晓晓,你咋在这儿呢?”
“连姐,送孩子啊,我进城看看。”
听说她家两个孩子在城里读书,周末结束,应该是送孩子上学去。
“啊,孩子一个月就回来一趟,我送送。我得上班去了,你们和宁姨在这等车吧。”
赵连弟一走,两个孩子撒丫子跑路。
宁晓晓:……
大一点的孩子跑回来,央求宁晓晓:
“姨,你别和我妈说我们没坐车呗。”
小一点的孩子也跑回来,嘻嘻道:“我们跑的快,剩下两毛钱能买两根糖葫芦。”
不愧是郭政委的儿子,有他们父亲的风范——精打细算。
这个年代,出行全靠腿并不是一句虚话,自行车还没普及,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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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毛钱,多数人宁愿走两个小时进城。
“晓晓。”
听到有人叫她,宁晓晓抬头,见是结婚那日帮她化妆的文工团孙姐,笑着打招呼:
“孙姐,你也进城啊。”
“嗯,我进城买布料,咱们军区学校要建好了,要庆祝庆祝,我们文工团得演出。”
孙姐很善谈,人也热情,拉着她向身边的人一一介绍。
“这是新分来的付团长媳妇,前两日在部队办的婚礼。”
军嫂们热情地拉着她说话:
“听说前两日办婚礼了,家里忙没去上,终于见到人了。”
“付团长我见过
,大高个,人长得也俊,我就想见见他媳妇长啥样,今日见到,果然漂亮,两人正好般配。”
军嫂们夸她,不只是恭维,宁晓晓长的的确好看,柳叶眉,大眼睛,长睫毛,皮肤白皙,就是瘦,以后养胖了会更好看。
宁晓晓笑着给几人分糖,“大家吃喜糖。”
“谢谢晓晓。”
她们没想到,错过了婚礼,还有后补的喜糖,对宁晓晓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人好看,大方,爱说话。
等了一会,车来了。
这时候物资匮乏,公交车是烧气的,车顶放着一个巨大的煤气储存包,相当于把瓦斯绑在车顶。
车上人不多,几人都是他们军区的家属,这年代车票很贵,乡下百姓不舍得坐车。
她们一一坐下,车上还有不少空座。
孙姐问她:“晓晓去哪?我去百货大楼,你要不要一块去逛逛?”
孙姐热情相约,她怕晓晓第一次进城找不到路。
宁晓晓其实喜欢自己逛,买东西方便。
但她正好要去百货大楼买洗发香波,若是拒绝了,一会百货大楼碰上,会得罪人。
她笑道:“好啊,我也去看看。”
另一军嫂搭话道:
“我第一次进城,见到百货大楼震惊的嘴都合不上,里面全是没见过的东西,东西好是好,就是贵,买一样,够乡下人攒半年了。”
部队军属多是乡下过来随军的,都是苦日子过来的。
没人笑话她,她们也是随军后才过上好日子,以前哪逛过百货大楼啊。
第29章 六十年代小学课本
一路说说笑笑,宁晓晓和孙姐等人一块到了百货大楼。
城市不算繁华,不如北京和沈阳。
百货大楼两层,里面柜台是实木的,柜台上贴着“忠”“公”等红色字样。
孙姐直奔布料柜台,她不准备闲逛,秋季是东北最忙的季节,家家有干不完的活。
宁晓晓去日用柜台,她目标明确,向售货员道:“我要一瓶洗发香波。”
售货员看她一眼,给她拿了一袋,这时候没有瓶装的,包装是个纸壳。
洗发香波是蝴蝶牌的,包装上印着大头,洗头发的姿态,蝴蝶两字是红色的,洗发香波四个字是绿色的。
是公私合营的产品。
现在是六一年,还能用几年,过几年这东西都是走资派,买都买不到。
“五元一袋。”
多少?宁晓晓嘴角抽搐,一个月工资就能买几袋洗发香波?
她都想把长头发剪了。
来时想多买点的,听到价格,她只买了一袋。
又买了一瓶雪花膏备用,黑色盒子,上面印着一朵大牡丹花,上海牡丹牌的。
四块钱,价格也很贵。
宁晓晓买了两样,和孙姐打声招呼离开了。
同行的一个军嫂,背后嘀咕:“付团媳妇真败家啊。”
她真是农村来的?
宁晓晓出百货大楼前,在门口买了一瓶汽水,北冰洋汽水,味道还不错。
容量不多,几口喝完,还了瓶子,顺便问问新华书店怎么走。
一路走到新华书店,书店是二层小楼,楼体厚重,透明玻璃橱窗很大,贴着富有时代特色的标语。
宁晓晓进去逛了一圈,书不算多,人也不多。
她找到小学生教材,迅速翻看。
语文课本前面是拼音,后面有识字,再往后翻是课文。
第一课《五星红旗》,上面画着大幅图画,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课文很短,只有五句话,二十个字。
第二课《人民大会堂》,还是大大的插图,短短的课文。
书不厚,字又少,没多久就看完了。
宁晓晓心中有数,这时候的教材以红色教育为主。
她没买书,找个角落写写画画,照着教材写下几句备课心得:
五星红旗,你和太阳一同升起,映红中国每寸土地……
她想起了刘媛媛的那首《五星红旗》,写下几句歌词。
心血来潮,在下面画了一副画,阳光下几个小学生对着五星红旗敬礼。
不知拿着她的备课教案去应聘可行不?
宁晓晓犹豫,小学学历的她,写得一手好字会不会太突兀了?
想想,她收起纸张,决定买本字帖,再买本画册,以后在家练习,至少装装样子。
找画册时,看到一本音乐教材,买一本,拿回去看看。
不知道小学招聘哪些科目教师,她得做多重准备。
上辈子她会弹钢琴,古筝,吉他,当个音乐老师也完全没问题。
宁晓晓放回语文教材,拿着字帖画册和音乐教材结账。
她没注意,刚刚写写画画的那张纸悄然掉落。
书本不便宜,三本书花了三块八毛钱。
宁晓晓捧着书本,最后一站去国营饭店。
进城一趟不容易,买点好吃的回家,补补身体。
国营饭店里,黑板上写着今日菜谱,肉菜有红烧肉。
宁晓晓想起上次她和付嘉鸣在国营饭店吃的红烧肉,油滋滋的,瞬间勾起了馋虫。
她买了一盒红烧肉,四根麻花,打包带走。
回去和付嘉鸣一块吃。
逛了半日,急急忙忙赶着下午的公交车回家属院。
车站没看到孙姐等人,估计她们赶上午的车回去了。
没等一会,背着大气包的公交车晃晃悠悠来了。
宁晓晓上车,公交车刚要关门,一道身影背着大包,摇晃着手臂跑来。
是宋玉兰,她今日也进城了?真够巧的。
宋玉兰也看到了她,惊讶道:“宁晓晓?你也进城了?”
她没想到宁晓晓会进城,一个乡巴佬进城能干嘛?去百货大楼都找不到门吧?
坐下后,她看到宁晓晓怀里抱着书,奇怪问:“你买书了?”
看书?字都认不全吧?
宁晓晓随口道:“嗯,多学习。”
嘁,宋玉兰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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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买几本书就成文化人,谁还读书。
这年代,要想找好工作,得靠学历,没有文凭,永远没机会进供销社这样好的单位。
宋玉兰抱着大包裹,不知买的什么,看着又大又沉。
她看向宁晓晓,背着一个小巧的军用包,拿着几本书。进城一趟,就买这么点东西?
呵呵,没钱花了吧?连个工作都没有,付团长不可能一直给她钱。
俩人没说几句话,宋玉兰瞧不上宁晓晓,懒得和她说话。
宁晓晓乐得清闲,闭目养神。
她的身子太弱,折腾一日,累得慌。
车子晃晃悠悠,宁晓晓觉着好像摇摇欲坠。
车子蹦跶几下,突然下沉,停车不动了
。
宋玉兰惊慌道:“同志,怎么了?”
开车同志摇头:“车没气了,走不了了,你们下车吧。”
宁晓晓:……
这年代的公交车太不靠谱了,说坏就坏在半路,还好她没买太多东西,不然走回去得累死。
宁晓晓下车,顺着方向往回走,上车没一会儿车就坏了,估摸着得走两小时能回去。
宁晓晓不敢休息,咬上两口麻花补充体力,飞快往回走。
宋玉兰哭丧着脸,她背着大包裹,沉的根本走不动。
宁晓晓也走不动了,她吃上饱饭都没几日,折腾一整日,脚下虚浮。
东北这个季节黑天早,没一会天就黑了,路还不好,泥土路坑坑洼洼,天一黑更难走。
宁晓晓无语凝噎。
“晓晓。”
是付嘉鸣的声音,宁晓晓突然有了精神,高举手臂摆手回应:
“我在这。”声音透着愉悦。
这时候有人来接,真的好幸福,仿佛黑暗里的一束光。
付嘉鸣快步跑过来,接过她的包裹书本。
宁晓晓攀上付嘉鸣,整个人挂上去:“你怎么来了?”
她走不动了,反正天黑,别人看不清楚。
“见你没回去,过来看看。”
付嘉鸣下班没看到宁晓晓,生怕她没赶上车,一路奔跑过来接她。
还好,接到了人,没想到是车坏了。
第30章 帮她报名
付嘉鸣捧着书,心里一紧,她进城就是为了买书吗?
这样好学,是为了去教书?
她上班的事,他应该更上心一点的。
付嘉鸣愧疚道:“学校的事,明天我就给你报名,一定没问题的。”
宁晓晓挂在他身上的手一紧,所以,他没给她报名??
“我走不动了。”宁晓晓气呼呼道。
付嘉鸣:……
那怎么办?
“要不……你休息一会,我们再走?”
“休息一会也走不动。”宁晓晓站那不动,她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早知道自己想办法报名了。
哎,好气。
付嘉鸣:“我背你。”
嗯?夜色中,宁晓晓眼眸发光,如星星般明亮。
她趴在付嘉鸣宽阔坚实的背脊上,舒服的蹭蹭,这身材真好,好舒服,好满足。
哈哈,难怪说找对象要找帅哥,看这身材,什么气都没了。
对帅哥和衣食父母,要宽容嘛。
宁晓晓狗腿地喂他吃麻花,“你饿了吧,咬两口麻花垫垫,我在国营饭店买了红烧肉,回去就能吃饭。”
付嘉鸣走路很快,一会就甩开了人群。
宋玉兰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胃疼。
卫龙呢?他不知道她没回家吗?怎么不来接她?
宋玉兰背着大包袱,冷风中走出了一身汗,走到家门口才看到卫龙的身影,气愤道:
“我没回来,你不知道去接我吗?天都黑了,你就不怕我出事。”
卫龙担心,在家附近转悠好一会了,终于见到人回来,接过包裹道:
“怎么才回来?进屋说。”
宋玉兰不想在外面吵架,影响她文化人形象,气哼哼进院,趴在炕上道:
“你给我烧水,我要洗澡。”
卫龙一脸懵:“没有水啊。”
家里没水她不知道吗?这么多天了,她就打回来一个桶底,他洗漱都去军营洗的。
提到水,宋玉兰气得发抖,吼道:
“我嫁给你有什么用?就是来吃苦的吗?”
卫龙急了:“你出去花钱,买这么多东西,你还不满意?”
他打开包裹,拿出一堆衣服,瓶瓶罐罐,指着道:
“衣服一件又一件的做,化妆品一大堆,嫁给我怎么亏待你了?这叫吃苦吗?结婚这些天,你给我做过一顿饭吗?给我洗过一件衣服吗?”
宋玉兰更气了,“你是不是心疼了?我有工作,我也挣钱,我花钱怎么了?”
卫龙心累,和她说不清,她怎么不知道低调呢?
宋玉兰趴在那哭,她又累又饿又渴,衣服贴在身上,浑身黏腻腻的,满心委屈。
宁晓晓哪里比得上她,凭什么命那么好?
想到付团长说给她报名学校,她一个乡下人,不过小学毕业,凭什么当老师?
宁晓晓到大院附近就从付嘉鸣背上下来了,人多的地方当然不行,做人不能太高调嘛。
他们一路回家,付嘉鸣兑了一盆热水,让她洗脸。
“我热饭,一会就好。”
宁晓晓把手伸进水中,温度刚好,她洗手洗脸,顺便擦洗了身子,浑身清爽,缓解了几分疲惫。
洗漱好,饭菜刚好上桌。
五花肉肥瘦相间,一口下去滋滋冒油,很香。
再吃上一口家里腌的小黄瓜,正好解腻。
饭后付嘉鸣洗碗,宁晓晓伏在新书桌前习字帖。
付嘉鸣在院子里干活,她在写。
付嘉鸣洗漱,她在写。
付嘉鸣进屋,她还在写。
付嘉鸣:晓晓这么用功?
会不会累散架?
“晓晓,睡觉了,早点休息。”
付嘉鸣近前,看到她的字,愣神,她写字竟然这样好看。
写的这么好,还努力练习。
她竟如此刻苦。
付嘉鸣突然觉着,晓晓柔弱的外表下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他不该阻拦她上班的。
次日,付嘉鸣上班第一件事就去帮她报名。
宋玉兰上班第一件事就是传消息,供销社每进来一个人,她都聊上几句:
“听说了吗?军区学校要建好了。”
“你要不要去试试,当老师工作不错,可不能错过机会。”
“小学文化?学历不错了,教小学一定没问题。”
“只上过两年学?没事,咱们大院识字的没几个,去试试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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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上了半年学?没事,小学也就是哄孩子。”
宋玉兰勾勾唇角,到时候大家都去竞争当老师,她不信宁晓晓还能争上。
宁晓晓不知情,当然知道也不会在意。
她一个大学生怕竞争?
宁晓晓睡到太阳照屁股,起床继续练字画画。
中午付嘉鸣打饭回来,看到的就是宁晓晓静静伏案写字的画面。
安静而美好。
他都不忍心打破这份寂静。
又担心,她会不会累散架了?
身子什么时候能养好?
他什么时候能吃肉?那种感觉好美妙
,令人回味,心心念念。
宁晓晓做事很专注,每天写字画画,消磨时间,都没空调戏帅哥了。
晚上,付嘉鸣也不在院子里干活了,主动凑过来,看她画画。
“画的真好。”
他不禁赞叹,纸上的人物像活过来一样,晓晓聪明又有天赋。
她像个宝藏,短短几日,越发迷人。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一阵心猿意马。
宁晓晓画笔不停:“我跟着书上学的,要是有机会,当个美术老师也不错。”
付嘉鸣肯定道:“你一定行。”
多年不见,晓晓已经变得这样优秀。
她的字和画,别说当个小学老师了,就是进部队当宣传员都够格。
天赋异禀。
他相信,校长不会有眼无珠。
“我们睡觉吧。”
付嘉鸣等了好久不见她停笔,主动催她。
“你先睡,我快好了。”
宁晓晓的习惯,不喜欢画一半放下。
多年的爱好,提起笔那一刻,时间过的很快,她也没空想其他,所有心思都在纸上。
付嘉鸣静静等着,陪着她。
晓晓认真的模样,让他心动,发边几缕碎发浮在脸上,睫毛忽闪,在灯光的映照下,美丽动人。
付嘉鸣不敢凑过去,他身下某个地方在动,慌乱起身到院子里吹风。
宁晓晓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连人出去了都没发现。
等她完成一幅画,伸个懒腰,才发觉,人呢?
大晚上的去哪了?
第31章 上班准备
付嘉鸣吹了很久冷风进来,贴着被褥边躺下,离宁晓晓几尺远,声音冷清:
“身上凉,别冰到你。”
宁晓晓:什么意思?拒绝她?她还没空调戏他呢。
宁晓晓身体疲乏,翻滚到另一边,沉沉睡去。
付嘉鸣:她日日这么累,那个……什么时候能不散架?
明天得打听打听,什么吃的补身子。
宁晓晓画了两日,字也练习了,见付嘉鸣没有怀疑,应该是接受她天赋异禀的事实了。
她翻开音乐书,音符谱子她看得懂,这个年代的谱子不难,但她手边没乐器。
突然会弹乐器,太吓人。
画画还能说是照着书学的,弹琴不行。
宁晓晓拿上音乐书,往文工团走去。
文工团是二层小楼,墙上贴着红色标语:永远跟党走。
走到附近,能听到铿锵有力的音乐声,里面应该在排练。
排练室很大,里面立着几根大柱子,墙面正中央挂着毛主席像。
十几个姑娘端着枪在跳舞,还有个高个子姑娘挥舞着红色的五星红旗。
“同志,你找谁?”一个姑娘问她。
宁晓晓挂上笑容打听:“我找化妆的孙姐。”
姑娘身穿军装,热情指路,“孙姐在二楼,你上去吧。”
她望着宁晓晓的背影嘀咕:“文工团要进新人了吗?”
宁晓晓上了二楼,找到孙姐,脸上堆着笑,递上两瓶桃罐头,嘻嘻道:
“孙姐,还没感谢您帮我化妆呢。”
孙姐指着她笑道:“有事说事,找我什么事?”
宁晓晓递上音乐书,像个好学宝宝,满脸期待道:
“书上的音符好吸引人,我想学学。”
孙姐诧异:“你想进文工团?”
宁晓晓摇头,笑道:“不是,我就是喜欢音乐,想学弹琴,好奇。”
孙姐惊讶,好奇,想学弹琴,她很少听到这样的字眼。
孙姐打量着宁晓晓,几日不见,她胖了些,消瘦的脸颊终于长肉了,瘦的没那么可怜了。
皮肤白皙,眉眼弯弯,长相清秀。
头发盘起,鬓角几缕碎发飘扬,头型很特别,怪好看的,很会打扮。
论长相,她有资格进文广团。
以后长胖点,会更好看。
她记得宁晓晓是乡下来的,怎么在她身上看到了文艺气息呢?
孙姐没忍心拒绝,回道:“我会手风琴,你要是想学可以过来试试。”
见宁晓晓激动,补充道:“教你可以,但我没法让你进文工团。”
她不相信宁晓晓不想进文工团,家里一堆活,谁会没事干想学琴。
文工团待遇好,想进来的多了。
“我不能日日教你,有空的时候你过来学,我抽空教你,学琴主要是多练习。”
宁晓晓眸光发亮,连忙感谢,拉着孙姐喊师傅。
她猜的果然没错,孙姐能在文工团化妆,应该是会弹琴的,年轻时说不定还是文工团台柱子呢。
孙姐对宁晓晓印象不错,农村出来的知道努力是好事,年轻人就该上进。
拍着她道:“喊早了,丑话说在前面,教你几次,若是学不会,就算了,弹琴得有悟性,不是都能学的。”
她对宁晓晓没多少信心,结婚了,家务活多,未必能潜心练习。
这点来说,不如未婚小姑娘。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就算哪日师傅把我逐出师门了,我也要喊师傅。师傅放心,我对自己有信心,不会半途而废的。”
宁晓晓笑靥如花,没想到孙姐人这么好,轻松答应。
她不虚此行,以后她懂音乐,会弹琴就有了出处。
孙姐对宁晓晓很满意,谁不喜欢嘴甜的?不过她更喜欢好学的。
太笨的,不刻苦的,嘴再甜也不行。
“今天正好没事,我教你认认谱子。”
孙姐打开宁晓晓带来的音乐书,给她讲解音符,讲的很细致。
宁晓晓听的认真,她怕时代不一样,和后世有差别。
孙姐讲了一会,打开军用水壶,喝口水,提问,她不相信宁晓晓都记住了,学习最怕不懂装懂。
没有想象中的抓耳挠腮画面,宁晓晓利落回答,不用思考,答案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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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姐眼前一亮,是个悟性高的。
聪明啊,一点就透。
她学琴的时候,前三日根本听不懂。
孙姐热情道:“我这有琴,你试试。”
手风琴是个珍贵物,好多学生学了几个月才让上手弹琴。
但她今日很想让宁晓晓试试,看看她到底有多聪明。
孙姐教她抱琴姿势,告诉她1234567都在什么位置,让她试试。
宁晓晓大胆上手,1234567顺下来非常丝滑,音符唱出美妙的乐声。
孙姐惊讶,晓晓胆子够大,敢上手,悟性高,手指也灵活。
宁晓晓按顺序弹的1234567,她藏拙呢,不然弹个两只老虎之类的完全没问题,即使她第一次碰手风琴。
有童子功在,学其他乐器容易得多。
孙姐更热情了,这个学生她收了!
这年头,碰上一个有天赋的不容易,不想让她埋没。
“今日你就在这练琴吧,以后有空就来练琴。”孙姐大方把琴借她。
当然,拿走不行。
她没提让她买琴的事,手风琴很珍贵,一把好的要几百块,贵的吓人。
她怕把宁晓晓吓跑了。
先学着,买琴的事不急。
宁晓晓在孙姐这待了一日,在她的“刻苦努力”下,终于弹出了简单的音乐。
孙姐激动的热泪盈眶,她第一次见到悟性这么好的人。
宁晓晓,是天生的弹琴人。
是乡下耽误了她,要是她女儿,她一定供她考大学,学音乐。
见孙姐要下班了,宁晓晓很有眼色的告辞,走之前帮孙姐打扫了办公室卫生。
洗手盆里换上干净的清水。
孙姐送她出去,嘱咐她:“明日记得过来,练琴最重要的是坚持。”
宁晓晓到家,付嘉鸣已经在做饭了。
付嘉鸣蒸的鸡蛋,今日没买到肉,给晓晓多吃点鸡蛋补补。
见她空手回来,他抬头道:“去哪里了?”
还以为她去供销社买东西了呢。
宁晓晓高兴地凑过去,分享喜悦:“我去学琴了。”
第32章 六十年代教资考试
付嘉鸣没反应过来,学什么?
宁晓晓眨眼:“学手风琴,文工团的孙姐收我当徒弟了。”
付嘉鸣疑惑:“你不是想去学校当老师吗?想去文工团?”
文工团天天唱歌跳舞,不行,她会散架。
宁晓晓嘴角抽搐,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她想进文工团,她才不去。
上一世,她学音乐画画,纯属爱好,从没想过走专业,上舞台。
“我想当老师才学琴啊,不知道学校招哪科老师,音乐美术我都练练。”
教主科,她小学毕业可能不行,万一有中学毕业的和她竞争呢。但音乐美术,能竞争的人应该不多。
这年代读书的都少,有才艺的更没几个。
赵连弟说过,一个萝卜一个坑,岗位有限,在大院找工作并不容易。
她必须抓住机会,应聘成功。
付嘉鸣震惊,为了当老师,这么拼?
晓晓为了当老师这么努力,他得再去问问,她进学校的事怎么样了。
校长办公室。
校长见到付嘉鸣,连忙起身招呼:“付团长来了,快坐。”
校长客气的过分,浑身透着不自然。
付嘉鸣:“不坐了,您忙,我来问问我家属进学校的事。”
校长面露尴尬,不知怎么说。
那日付团长来,提了他家属进学校当老师的事,他满口答应。
他儿子在付团长手下当勤务兵,为了儿子的前途,举手之劳的小忙,那必须帮啊。
当时他满口答应。
但是……
付嘉鸣见校长皱眉,问道:“是有什么问题?”
校长面露愧疚:“没想到报名的军属突然增多,用谁不用谁都不好,没法子,只能考试了。”
以前也没见几个来报名,这两日突然来了好多军属,只上过半年学的都来了。
真是头疼。
“放心吧,我亲自出题,题不难,我这有本书……”
校长为了儿子豁出去了,实在不行,给付团长家属透透题,提点几句,说不定还有机会。
“不用,她参加考试没问题,只要公平公正就好。”
付嘉鸣听出了意思,他家晓晓用不着作弊,他相信她的能力。
写字画画那样好,人又努力,实力不会差。
次日,学校发布招人公告,张贴在大院公告栏。
写明:由于报名家属众多,决定举办一场考试。
不少家属心慌慌,她们受人鼓动,心一横报了名,没想过还要考试啊。
她们字都写不全,去参加考试不是给家里男人丢脸吗?
“要不,算了吧。”
路上碰上宋玉兰,宋玉兰给人鼓气道:
“放心吧,你不会,别人也不会,大院里有几个字能写全的?上班挣工资多好,不用手心朝上向男人要钱,在家说话都硬气。”
几个军嫂看着宋玉兰,心里羡慕,有工作真好,看人家穿的多好看,衣服是最时兴的样式,脚上小皮靴。
心一横,给自己鼓劲道:
“是这么回事。”
“挣了工资给孩子买块糖甜甜嘴也是好的。”
大院工作岗位少,家属多,有机会怎么也得争一争,万一运气好呢。
宁晓晓在文工团孙姐那安心练琴。
考试好啊,考试就不用担心她小学学历不行了。
练琴结束,她已经能弹出简单儿歌了,当然,藏拙了,不然弹一首正常曲子都没问题。
孙姐激动,晓晓的进步每一天都让她惊讶,不过三天,才三天啊!
天才!
她一定用心教她,决不能埋没人才。
以后有机会,她帮她打听文工团的消息,只要招人,她一定推举她进文工团。
宁晓晓告辞前照例帮孙姐打扫卫生,洗手盆换上干净的清水,临走前和孙姐请假:
“师傅,我想明天请假一天。”
“嗯?”孙姐面露不悦,刚练出点成绩就骄傲?
宁晓晓解释道:“明天学校招老师,举办一场考试。”
孙姐拧眉,人家考试,她去看热闹?
“我要去考试。”宁晓晓见她没明白,继续道。
“你要去考试?你不是要进文工团吗?”孙姐提高音量。
宁晓晓:……
她没说过要进文工团啊,孙姐也说过,教她可以,进文工团不行呢。
孙姐好一会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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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晓晓好像说过她没想进文工团。
孙姐心里酸溜溜的,好像自己好徒弟要被抢走了,临走说了一句:
“别紧张,考不上也没事。”
宁晓晓:……
师傅,您这么说话合适嘛?
考试前,付嘉鸣给她煮了两个鸡蛋,冲了一碗麦乳精,吃完后亲自送她去考场:
“别紧张,我相信你一定行。今晚四个菜,庆祝你找到工作。”
考场前,几个军嫂望过来,撇嘴,嘀咕道:
“想啥美事呢?这么多人,还一定行。”
宁晓晓笑的很自信:“放心吧,你安心上班。”
朝付嘉鸣拜拜,大步走进考场。
考场设在学校,就在教室里考,人很多,来了有二十几人。
今日,校长亲自发卷监考。
宁晓晓望过去,校长小个不高,四十多岁,秃顶。
答题的时候,校长走来走去,挨个看卷面,走到宁晓晓这里,站了好一会。
宁晓晓不知道,她考试,校长比她紧张,生怕她考不上。
宁晓晓没急着写,她在看题,满心好奇。
她相当于参加六十年代的教资考试了吧?想看看这时候招考小学老师会出什么题。
数学是简单的加减乘除,连应用题都没有。
简单到什么程度呢,还有7加8等于几,这样的题。
宁晓晓无语,题出的太简单了吧?
校长:他容易吗?怕有人打零分面上无光,出了好几道送分题。
宁晓晓开始答题,语文有几道古诗词填空,对于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她来说,轻而易举。
还让默写一首诗。
她决定低调点,写一首床前明月光得了,要是默写个将进酒,怕崩人设。
最后一道是思想政治题,默写一句毛主席的话,并加以分析。
政治题更难不倒她,她上辈子学的专业就是政治,毛主席语录她都能背上几句。
为保持原主人设,她写了一句最简单的: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毛主席鼓励人民刻苦学习,建设祖国,为社会主义发展贡献力量。
顺便写几句对伟大领袖的敬仰。
第33章 喝多了调戏
宁晓晓十分钟不到就答完了,拄着下巴愣神。
多数军嫂就答上一道7加8等于15,其他的全不会。
毛主席说过的话她们知道,但有的字不会写,不敢乱写,怕对领袖不敬。
见宁晓晓也在愣神,朝她笑笑,大家都不会,她们就放心了。
只能说题出的太难。
题不多,半小时收卷。
一听交卷,军嫂们立马起身,揉着肩膀抱怨:“坐在这,浑身难受,比干活都累。”
一群人叽叽喳喳,围着校长你一言我一语:
“我考的咋样?”
“啥时候出结果啊?”
校长头发又掉了几根,更秃了。
一个女人等于两百只鸭子,他头疼。
安静坐着的,只有宁晓晓和后排一个女同志。
女同志安静坐着,气质文静。
宁晓晓回眸,女同志羞涩一笑。
宁晓晓:大院里军嫂多是大嗓门,没想到还有如此羞涩的女同志。
看着时间还早,宁晓晓直接去文工团孙姐那里练琴。
孙姐见到宁晓晓惊讶道:“这么快就考完了?”
都不会?没答完就回来了?
孙姐觉着自己真相了,安慰道:“没考上也没关系,好好练琴,过两年我推荐你进文工团。”
宁晓晓:……
师傅能不能盼她点好。
宁晓晓默默练琴。
孙姐:看来真没考好。
没关系,晓晓擅长弹琴就够了。
晚上,付嘉鸣下班,急着去市场碰碰运气,出军区时碰上了卫龙。
卫龙八卦道:“听说你家属去考试了?”
付嘉鸣点头。
卫龙挤眼:“弟妹想上班啊?要我说,咱们津贴高,她们妇人上啥班啊,照顾好家就行,你说是不?”
语气中有安慰,有得意。
他不信在乡下饭都吃不上的宁晓晓,能读多少书,要说有文化,还得是他媳妇。
付嘉鸣:“她想上班就上班,我可以照顾家。”
卫龙眼睛上翻,她想上班就能去上?
付嘉鸣一路进了市场,运气不错,见到了肉。
主要是骨头,上面没多少肉,更没有肥肉,一样的价格,带骨头的瘦肉自然没人买。
付嘉鸣全买走了,回家炖菜多少能借个肉味,给晓晓补补身子。
宁晓晓到家时,付嘉鸣正在给肉焯水,遗憾道:
“去晚了,没买到五花肉,就剩骨头了。”
宁晓晓凑到锅边,眸光微亮:“有排骨!排骨炖豆角最好吃了。”
不缺吃的后,她还是更喜欢瘦肉,尤其是排骨,东北的大丰收多好吃啊。
付嘉鸣:……
晓晓贴心,会安慰人。
谁不知道,五花肉炖豆角才好吃。
付嘉鸣做了排骨炖豆角,排骨玉米汤,拌黄瓜,炒鸡蛋。
饭菜上桌,付嘉鸣开了一瓶酒,举杯道:
“今晚我们好好庆祝,多吃点,提前祝贺你找到工作。”
宁晓晓举杯,与他碰杯,笑意盈盈:“很快我就能挣钱了,发工资给你买肉吃!”
宁晓晓高兴,她终于要上班了,很快就能挣钱养自己了。
没想到付嘉鸣真做了四个菜,还开了一瓶酒,他是唯一相信她能考上的人。
这个男人越看越顺眼呢。
宁晓晓高兴,喝了一大口,一口下肚,辣味顺着喉咙,直通胃部,她辣的直吐舌头。
没想到这年代的酒也比后世的醇厚香浓。
付嘉鸣抿上一口酒,给她夹肉:“好,我等着,多吃点。”
“你做饭好好吃。”宁晓晓吃的腮帮子鼓鼓,眸子发光。
不知道是食材无化肥,还是付嘉鸣手艺太好,她觉着比几十年后的排骨更好吃。
她相信是后者。
眼前男人真的无可挑剔,做饭好吃,长得又帅,她看脸都能多吃两碗。
“好吃多吃点。”
付嘉鸣给她夹排骨,做的菜有人捧场,他很高兴,举杯和她碰撞。
宁晓晓吃了一大碗饭,以及一排排骨,还喝了半杯酒,吃的发撑,面色红扑扑的。
“我吃不下了,你多吃点。”
付嘉鸣又给她盛了一碗汤,“喝点汤顺顺。”
宁晓晓一勺一勺慢慢喝汤,陪着他吃。
她翻动着汤匙,目光望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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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军装下紧贴的身形,健壮的线条,他吃饭时手臂一动,带动着肌肉线条下完美的曲线。
那高挺的鼻梁,滚动的喉结,诱人的薄唇。
她好馋。
宁晓晓感觉头有些晕,一定是被眼前男人帅晕的。
今晚她不想写字画画,她想调戏帅哥,嘿嘿。
宁晓晓咽咽口水,手指抚上他的鼻梁,划过他的喉结,顺着肌肉线条一路向下。
付嘉鸣面色泛红,握住她的手指。
宁晓晓一只手被困,另一只手过来,握上他的下巴。
付嘉鸣无奈拉下她另一只手。
宁晓晓被带着扑了过来,趴在他的胸膛,喃喃道:
“付嘉鸣,你好帅。”
付嘉鸣不知帅是什么意思,只感觉热气扑向他的面颊,滚滚热浪。
宁晓晓挣开双手,环抱住他,脑袋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
又不满足,她的手指顺着扣子的缝隙伸进他的衣襟。
付嘉鸣浑身一颤,抓着她的手,紧紧禁锢着。
宁晓晓手动不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颊蹭着他的脖颈,情不自禁地亲他一口。
呜,她有点晕,好像没找对地方。
她的脸颊、唇瓣在他脸颊脖颈蹭来蹭去。
付嘉鸣紧紧抱着她,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他额头冒汗,嘴唇发干,觉得自己像个火炉。
他不该让她喝酒。
悔不当初。
付嘉鸣忍的辛苦,顾及她的身体,什么也不敢做,抱着她往炕上放。
宁晓晓躺在炕上,抱着付嘉鸣不撒手,趁机咬上他饱满的耳唇。
付嘉鸣感觉,刚刚冒出的汗珠被心头炙热的火气烤干了,连喉咙都没有一丝水份了。
他恨不能把她绑起来。
好在他还没找到绑人的工具,宁晓晓睡着了。
付嘉鸣松了口气,喝了两大碗凉水,用冷水给自己冲个凉,火气降了不少。
兑好热水给宁晓晓擦脸。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的面颊带着红晕,小巧的红唇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他悄悄亲了一下,蜻蜓点水,快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转身大步离开。
第34章 用不完的力气
付嘉鸣在院子里干活,最近他总觉着有用不完的力气。
今晚余力更多。
切菜,劈绊子,一样又一样。
夜色如水,从傍晚到夜晚,付嘉鸣一直叮叮咣咣,半刻没停。
隔壁,赵连弟起夜,听着动静,心道,晓晓也太能干了。
她那瘦弱的身子受得住吗?
赵连弟借着梯子爬上墙头,探出脑袋,喊道:
“晓晓,早点睡吧,明天再干,活是干不完的,别熬坏了身子。”
付嘉鸣抬头,尴尬道:“是我,这就睡了。”
赵连弟惊讶:“付团长?”
付团长也太能干了,她在大院还没见过这么能干的男人。
赵连弟看他的眼神像看动物园里的猴,稀奇。
付嘉鸣看看月色,无奈进屋。
他重新洗漱,正要贴边躺下,宁晓晓醒了。
付嘉鸣犹豫,要不……他在吹会风?
“我要喝水。”宁晓晓迷迷糊糊嗓音干涩。
付嘉鸣给她倒一碗温水,宁晓晓就着他的手喝完才清醒过来。
“几点了?”
付嘉鸣看看夜色,“下半夜了,睡吧。”
宁晓晓伸胳膊想伸个懒腰,付嘉鸣条件反射往后躲了一步。
宁晓晓斜眉,干嘛一副她要非礼他的样子。
宁晓晓伸个懒腰,她吃完饭就睡了?睡这么久,晚上还怎么睡?
“头疼不疼?”
付嘉鸣给她冲一杯蜂蜜水,问:“你喝过酒吗?”
宁晓晓:她哪知道?身子都不是她的,她刚穿来没多久。
“嗯,不记得了。”宁晓晓装迷糊含糊道。
“以后别喝了。”付嘉鸣接过碗。
宁晓晓:她喝多了?没耍酒疯吧?
“你怎么还没睡?”宁晓晓想起来问,这时候都是八九点就睡觉。
“干点活,现在睡,你躺下,我关灯。”
付嘉鸣利落关灯,上床睡觉,躺在被褥一侧,离宁晓晓一丈远。
宁晓晓翻来覆去,她睡多了,睡不着。
一米八的被褥,足有一米五的空间让她滚来滚去。
好无聊。
宁晓晓用纤细的手指勾付嘉鸣的睡衣。
没反应。
宁晓晓又用手指轻轻挠他。
还没反应。
睡这么快?
宁晓晓趴在枕边,借着月色看他熟睡的容颜。
睫毛好像比她的还长耶,好想拔一根比一比。
他的鼻梁怎么这样高呢,不会有少数民族血统吧?
脸部轮廓好有型啊,她好久没宠幸他了呢。
宁晓晓钻进被褥,翻滚到他身旁,脑袋枕上他的胳膊,手臂抱上他的胸膛。
付嘉鸣翻身,留给她一个宽阔的脊背。
宁晓晓从他身上滑落,气哼哼回自己那边。
谁稀罕他!
木头桩子!
电线杆子!
明天她就红杏出墙,交个部队的男朋友,两辈子,她都没谈过恋爱。
宁晓晓吐槽中睡去,等她醒来,付嘉鸣已经走了。
估计考试成绩出不来这么早,宁晓晓先去文工团练琴。
孙姐见晓晓早早来了,点头,心中暗道,知道当老师没希望了,练琴更积极了。
受点打击也好。
年轻人,性子磨两年再参加工作也好。
中午下班,宁晓晓前往大院公告栏,大院有什么事都是张贴在那里。
公告栏前围了很多人,军嫂们的大嗓门她老远就听到了。
“宁晓晓,张艳红是谁啊?咱们这有这俩人吗?”
“宁晓晓我知道,就是前几天办婚礼的。”
“她不是乡下来的吗?瘦的可怜,饭都吃不饱,能读多少书?”
“就是,凭啥选她啊?”
“听说她读过小学。”
“她读过小学?我还读过三年级呢!”
宁晓晓听到议论,不用看也知道,入选名单有自己。
她转身回去,问孙姐:“师父,文工团哪天汇演啊?”
文工团汇演,就意味着学校开学,她可以上班了。
孙姐抬头:“你急着看节目了?看看也好,看看文工团是怎么演出的。”多学习。
宁晓晓笑道:“我考上了,想知道哪天上班。”
孙姐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师父,我考上了,要去学校上班了。”宁晓晓高兴重复。
孙姐张嘴又闭上,反复多次。
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晓晓,她考上了?
“你……读过几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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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宁晓晓也不清楚,她不知道小学一共几年,只能含糊道:“小学毕业。”
听妈妈说,她读书的学费用的是付家给的彩礼。
孙姐疑问:“大院就没有初中毕业,高中毕业的?”非得要小学毕业的。
宁晓晓:……
孙姐压下酸涩,嘱咐道:“上班也别耽误练琴,过两年文工团招人,我给你写推荐信。”
“师父放心,我练琴是爱好,上班不会耽误练琴的。”宁晓晓保证,没接推荐信的话
。
宁晓晓安心练琴,不知公告栏那边发生的事。
宋玉兰中午下班听说宁晓晓考上了,认为一定听错了,她一路快走去看看。
昨晚,卫龙说她是大院最有文化的军嫂,说她比宁晓晓强,夸的她心花怒放,一夜给了他好几次。
她不信宁晓晓那个乡下土包子能找到工作。
宋玉兰挤进公告栏前,告示上只有两个名字,宁晓晓赫然在列。
她紧紧捏着手指,宁晓晓凭什么?
她一个乡下来的,就该在家当家庭妇女,找工作也只能干出力气的活。
宋玉兰咽下酸气,路上给那些抱怨的军嫂出主意:
“你们该去找校长问问,凭什么选她啊?公告上连分数都没公布,谁知道是不是走后门了。”
军嫂们凑在一块,正愤愤不平呢,一听走后门,立即有人急了。
她们也是军属,论身份不比谁差,凭什么?
“走,问问校长去!”
“对,凭什么?”
校长办公室,校长捧着宁晓晓的卷子反复的看,越看越高兴,宁同志以后就是他下属了。
他好好待她,他儿子那边付团长一定不会亏待。
这字真漂亮,没想到付团长家属这么有才华。
他面露笑容,为招到优秀老师而高兴,也为他儿子高兴,一举两得。
门外突然过来很多人,吵吵闹闹,声音嘈杂。
校长放下卷子,起身开门,拧眉道:“吵什么?”
军嫂们你一句她一句,嗓门一个大过一个:
“宁晓晓读过小学,我也读过,凭什么选她不选我?”
“对,还有什么张艳红,她谁啊,听都没听说过,不是说好在军属里招老师吗?凭什么把机会给外人?”
“你得给我们个说法。”
第35章 挣钱给你花
校长搓着没几根的头发,面色不佳道:“你们答上几道题心里没数吗?赶紧回家做饭去。”
一军嫂吵嚷道:“你题出的难,我们没答上,宁晓晓也答不上,昨天我都看见了,她一直在望天。”
另一军嫂道:“分数都没公布,是不是走后门了!”
校长气得又揪下一根头发,他没公布分数,是怕她们难堪,一百分满分,只打五分七分的也好意思来闹。
校长懒得和一帮妇人吵闹,回屋拿上两张卷子就往外走。
一帮军嫂跟在后面吵:“你别走,还没给我们个说法呢?”
校长脚步更快了。
他疾驰到大院公告栏,把两张试卷张贴在公告栏,顺便写下一句话:
谁有意见,他就把谁的卷子张贴上,让大家一块点评。
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只留下几根掉落的头发。
军嫂们围上去看,两张试卷干干净净,字迹工整秀气,每道题都答满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停止了,大家安静了。
一军嫂酸道:“谁知道是不是收卷后写的?昨天我看到宁晓晓望天呢。”
有人想附和两句,见到校长写下的那句话,默默闭嘴。
她们不敢让校长把卷子贴出来,她们那狗爬字,贴出来,给家里男人孩子丢人。
有人说了句公道话:“人家答的好,我技不如人。”
几个军嫂臊得慌,后悔闹了,尴尬道:“我们回家做饭了,孩子估计饿了。”
小团体三三两两散了。
付嘉鸣听说宁晓晓考上了,一点不惊讶,意料之中。
倒是卫龙,惊掉下巴,心道,矬子里拔大个,把她拔出来了?他们军区教学行不行啊?
以后他家孩子还是送城里读书吧。
付嘉鸣大步回家,他做好吃的,给晓晓庆祝。
宁晓晓练琴回家,付嘉鸣已经做好了两道菜,蘑菇炒肉,尖椒干豆腐。
宁晓晓给他竖起大拇指,她家男人真棒。
她化身夸夸团,把付嘉鸣夸得面色发红才罢休。
宁晓晓端菜上桌,期待问:“今天不喝两杯了?”
付嘉鸣冷声道:“你不许喝酒。”
宁晓晓白他,反应那么大干嘛。
不喝就不喝,她就想问问:“昨天剩的酒不喝会不会挥发?”
付嘉鸣直接了当:“不会。”
他会拿去送人,以后家里不备酒。
行吧,宁晓晓本来也没多喜欢,她更喜欢喝甜甜的汽水。
宁晓晓夹干豆腐吃,穿越后还是第一次吃。
口感没有后世的好,很厚。
真应了那句:干豆腐厚,大豆腐薄,铁力火柴划不着。
付嘉鸣给她夹肉:“明天放假,我们进城买块手表,你正好上班戴。”
宁晓晓惊讶,他上次说要进城买表,是给她买?当时还以为是他要买表呢。
提到表,宁晓晓想起来,家里应该有个大挂钟。
“我不用,给家里买一个挂起来就行。”
付嘉鸣:“好,都买。”
次日一早,他们赶着第一班公交车进城,直奔百货大楼。
付嘉鸣带着她先去食品柜台。
付嘉鸣:“麦乳精,红糖,蜂蜜,大白兔奶糖,金鸡饼干,桃罐头都要。”
售货员惊:打劫啊?
宁晓晓扯他衣服:“家里的没吃完呢,买这么多干嘛?”
家里零食就她一个人吃,最近伙食太好,她都不怎么吃零食。
“给妈寄回去,让他们补补身子。”
付嘉鸣很担心母亲身体,晓晓养了几日身子依然瘦弱,母亲在乡下没有肉吃,身子更难养好。
宁晓晓怔住,他咋比她还惦记妈妈?
他一提,她才想起来,她应该给母亲写封信一块寄回去。
宁晓晓买了纸笔,伏笔写字,告诉妈妈他们一切都好,她找到工作了,让她别不舍得吃,好好养身体。
字有点乱,没敢写的太工整。
付嘉鸣又买了几斤细粮,和一堆零食一块打包,拎着大大的包裹去邮局。
在邮局,两人用绳子把包裹捆成粽子,捆得十分结实,填好信息邮寄。
工作人员惊讶道:“这些都寄?”
付嘉鸣:“都寄。”
“邮费二十块零八毛。”
好家伙,这年代的邮费和买东西的价格,快一比一了。
相当于东西买二十块,邮费也有二十。
难怪邮递员惊讶,宁晓晓都惊讶。
哎,她欠付嘉鸣的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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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多了。
她得快点挣钱。
邮寄完东西,俩人又回到百货大楼。
付嘉鸣上二楼:“我们去买表。”
宁晓晓拉他,“不买了。”
最近花钱太多了,她也不是很喜欢戴表。
付嘉鸣坚持,“结婚就该给你买的,拖到了现在。”别人有的,他都要买给她。
付嘉鸣已经挑选上了,宁晓晓一看价格,上百块。
付嘉鸣还在往更好的选,拿着表带在她手上比量,问她:
“你喜欢哪个?”
宁晓晓纠结道:“我没有戴表的习惯,要不你给我买个手风琴吧。”
付嘉鸣点头,学琴是该有把琴,是他疏忽了。
他没问晓晓琴学的怎么样了,直奔卖琴柜台。
“有手风琴吗?”
售货员:“没有货。”
宁晓晓扶额,她忘记这时候物资匮乏了,买东西得靠抢。
付嘉鸣:“能预定吗?”
“可以,下周来取。”售货员开票,手一顿,抬头问道:
“三百六十九,可以吗?”
付嘉鸣:“可以。”
宁晓晓胸口插剑,好贵,心痛。
开好票,交了定金,付嘉鸣又带她回去看表,“选一个。”
宁晓晓瞪大眼睛,还买表?
不是,他这么败家,怎么攒下来的家当啊?
她还没挣钱,花他这么多钱,心里不安。
付嘉鸣:“我挣钱就是给家人花的,别怕花钱,挑一个。”
宁晓晓心里一暖,他也太会说了。
宁晓晓闭眼上前挑一个,她看见数字心疼。
售货员:“一百二十八。”
宁晓晓无奈,你就不能不播报嘛?
付嘉鸣:“你喜欢这个?”
宁晓晓看看款式,没什么选的,其实都差不多,点头。
她手腕太细,表链卸下来一半,戴着还宽松。
付嘉鸣仔细收好卸下的表链,“等你胖了,我们在接上。走,去买大挂钟。”
宁晓晓:他记性怪好的嘞!
“工业票还够嘛?”
付嘉鸣:“放心,我带的多。”
宁晓晓:行吧,大钱都花了,不差小钱了。
第36章 书店惊喜
挂钟是上海牌的,通体棕色木质结构,上方是指针,下方有个精致的摆锤,随着时间的流逝,发出滴答的声音。
看着很复古,宁晓晓挑了一个雕花的,和家里装饰正好相配。
售货员面无表情道:“九十四元,一张工业券可以预定。”
宁晓晓惊讶,面前的大挂钟不是吗?还得预定?
“挂着这几个,都是其他顾客上周预定的。订不订?”售货员再次询问。
付嘉鸣点头,拉着宁晓晓道:“订。我们下周来取琴,正好一块取。”
交了钱和票,拿好订单收据,两人下楼。
宁晓晓一阵心颤,钱花的太快了。
啊,给她来八十八份兼职吧!
一楼,眼见大门近在咫尺,付嘉鸣又往食品区走:
“拿两桶麦乳精,你还想吃什么?”转头问宁晓晓。
钱包:她什么都不想吃。
零食家里还有,宁晓晓想说不买了,想想应该给师父买点什么,纠结道:
“我认孙姐当师父了,你说给师父买点什么好?”
付嘉鸣:“饼干,罐头,奶糖,红糖,蜂蜜一样两个。”
宁晓晓惊讶,这时候送礼这么重的嘛?
那天,她就拿了两瓶罐头。
付嘉鸣见她惊讶,道:“一半给师父,一半你留着吃。”
宁晓晓哑然,家里零食还有不少呢。
六十年代家里零食吃不完是什么感觉?她好像嫁了个军官霸总。
售货员把东西放在柜台,堆的小山一样高,引得很多人往他们这边看。
旁边一年轻姑娘惊讶的眼睛圆滚滚。
“别看了,估计单位出来采购的。”姑娘身旁穿工装背带裤的男子道。
宁晓晓配合点头,冲付嘉鸣使眼色:“单位要的买齐了吧?”
现成的借口不用白不用,她一点不想出风头被人围观。
付嘉鸣神色自若往自带的军用背包里装,背上包袱:“买齐了,我们走吧。”
明显感觉周围的目光少了很多,宁晓晓松了口气,贴近付嘉鸣悄声道:
“得少量多次的买才行。”
付嘉鸣答应:“好,下周我们少买点。”
宁晓晓扶额,下周吃不完吧?
付嘉鸣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补一句:“回去快点吃,好好养身体。”
宁晓晓压力山大,家里伙食质量直线上升,她依然骨感美。
门口处,宁晓晓买了两瓶北冰洋汽水,递给付嘉鸣一瓶:
“你尝尝,甜甜的很好喝。”
上一世养成的习惯,她逛商场都会买一杯奶茶,现在喝一瓶汽水也不错。
解渴又清爽。
付嘉鸣看着晓晓满足的表情,几口喝完,接过她手里的空瓶去还瓶子。
“拿十瓶汽水。”
宁晓晓:……
几十里路,搬一箱汽水回家。
还好有付嘉鸣在,她自己来坚决不买,搬不动。
付嘉鸣:“以后我过来就买几瓶回去,你拿不动。”
以后家里常备汽水,至于酒,脑海中某些画面自动浮现——全部送人。
来时带的背包全部装满,中午,俩人直奔国营饭店。
宁晓晓看向挂在墙上的黑板,惊讶,竟然有海鲜,海鲜的价格比肉便宜。
付嘉鸣:“这里离海边不远,有时间我们去看海。”
宁晓晓神色向往,点了一份大虾,最近家里不缺肉吃,海鲜很久没吃了。
付嘉鸣点了唯一的肉菜卤鸡腿,这时候大家普遍认为肉才是最好的东西。
宁晓晓迫不及待尝了一个大虾,很鲜,肉质紧实,要是有灵魂酱汁就更完美了。
最近正是开海的季节,想囤些冰冻大虾。奈何没有冰箱,东北得冬日才有天然大冰柜。
宁晓晓给付嘉鸣剥虾。
付嘉鸣:晓晓喜欢吃虾,过段时间天冷了,他去海边多换点大虾回来冻上,留着慢慢吃。
旁边桌客人频频用余光偷瞄他们。
男同志颠颠跑去窗口点了一盘大虾,刚没觉着虾能好吃,他们没点。
女同志温柔剥虾,快速放进对面男同志碗里,面色绯红。
付嘉鸣开始剥虾,宁晓晓用手心盖住饭碗,张嘴。
付嘉鸣飞快喂到她嘴里,扒下一只。
隔壁桌男同志傻眼。
他们这么玩,让他如何是好?
宁晓晓两人不知隔壁桌的纠结,他们吃完去了书店。
付嘉鸣问她想去书店还是想看电影,宁晓晓想想还是去书店吧,看电影不知有没有临近场次,她怕错过公交车,真的一点不想走路回去。
以她的体力走不了一点。
付嘉鸣背她除外,不过今天行李太多了。
俩人一路步行,走进新华书店。
付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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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打开店门,让宁晓晓先进,俩人进屋,售货员低头看书,头都没抬。
这时候没几个服务热情周到的售货员,他们习以为常了,自己进去看书。
宁晓晓走进小说柜台,以她大学生的水平,教小学没必要买教辅书,她想买本小说解闷。
没有
手机的夜晚好无聊。
付嘉鸣见宁晓晓在看小说,有些惊讶,以她好学的精神,还以为她会买教辅书呢?
宁晓晓挑了两本小说,一本名著,一本言情小说。
趁着这几年还能看,多看几本吧,过几年,家里的言情小说都要烧掉。
她歪脖看付嘉鸣,付嘉鸣竟然在翻食谱,不愧是大厨。
厨艺这么好了,还在追求进步。
中华好男人啊。
宁晓晓捧着两本书,走过去,“我挑好了。”
付嘉鸣拿上食谱,“走吧。”
宁晓晓:嗯?他还真买食谱?
付嘉鸣看向宁晓晓手中的书:她真买的小说?
“您好,买书。”
宁晓晓清亮的话音落下,几秒钟后,售货员才姗姗抬头,懒洋洋的翻账本查看价格。
售货员突然手一顿,猛然抬头,她就说有些熟悉呢。
售货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挂上亲切温和的笑容,走出柜台,看着宁晓晓激动问:
“同志,你前几日是不是来过?你等下。”
售货员飞快回到柜台,一阵翻找后,捧出一张草稿纸,上面正是宁晓晓上次在书店写的备课教案,还画了一张插图。
宁晓晓恍然,原来落在书店了,难怪找不到了。
售货员激动问:“同志,这是你落下的吧?”
她对宁晓晓有印象,别人来书店不买书也是看书。宁晓晓很特别,找个角落写写画画。
宁晓晓点头,面露疑惑。
售货员看到付嘉鸣身上的军装,关心道:“你们是附近军区的吗?可否问一下,同志怎么称呼?”
宁晓晓点头承认,“我叫宁晓晓,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有人相中了你的字和画。”
售货员面露微笑,心里乐开了花,终于让她等到了。
她打扫店内卫生时捡到了这张纸,觉着画好字更好,写的词也好,拿回家给男人看,她男人激动坏了,说他们部门最缺这样的人才,让她一定帮忙找人。
大海捞针,竟让她找到了。
第37章 工作泡汤
售货员很热情:“我男人是市委宣传部主任,他们部门正缺您这样的人才,您想去上班吗?”
宁晓晓惊呆,她的字和画有这么好?
付嘉鸣紧张,这么好的工作,晓晓会不会想去上班?他咋办啊?
宁晓晓心动,又纠结。她住军区大院,工作在城里,太远了。
美色和工作只能二选一。
呜呜,她太难了,哪头都难以割舍。
宁晓晓还没回答,售货员又问:“冒昧问一下,您是大学生吗?”
宁晓晓摇头。
“那是高中生?”
宁晓晓无奈,继续摇头,“小学毕业。”
售货员尬住,被劈个外焦里嫩,她没听错?小学毕业?
看字词和画,她觉着一定是个大学生,至少是个高中生,小学文凭,去市委宣传部,着实有点难。
售货员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说了。
宁晓晓看她表情就明白了,好了,这回不用纠结了,人家嫌弃她学历低。
学历真的什么时代都很重要。
算了,心不能太高,她当老师也挺好的,离家近,还有美男相伴。
付嘉鸣悄悄松了口气,得尽快让晓晓进学校当老师,别被城里挖走了。
简单聊了几句,付嘉鸣就结账告辞了,他们公交车快到时间了。
这次坐公交很顺利,车没有坏在半路,一路畅通,到军区时,天还大亮。
宁晓晓心想,付嘉鸣是个福星,有他在运气更好了。
下一瞬,她就想收回这句话。
军区大院公告栏前围满了人,叽叽喳喳:
“学校咋换人了?”
“说换人就换人?这不是朝令夕改吗?”
“刘芳是谁啊?”
“公告上写着呢,上面分配过来的,初中毕业。”
“就是嫌弃宁同志小学毕业呗,上面没同意。”
宁晓晓挤进人群,看向公告栏。
公告栏新贴着学校人员信息,覆盖住了上一张学校人员信息。
还是两个人,张艳红(高中毕业),刘芳(初中毕业)。
括号里是特意标出来给她看的吗?
宁晓晓傻眼,白激动一场,市委宣传部黄了,学校老师也黄了。
她给妈妈的信都写完了。
小学学历不行,她还得先去学校读书吗?
付嘉鸣拧眉,冷声道:“走,我们去问问校长。”
如果只看学历,还考试干嘛?晓晓的试卷贴出来,他去看了,答的很好,满分。
当个小学老师都屈尊了。
她的能力去市委宣传部都够格。
俩人回家把军用背包放下,直奔校长办公室,扑了个空,连校门都没进去。
没人。
付嘉鸣把宁晓晓送回家,转身就走:“你先休息,我再去找,晚上一定给你消息。”
宁晓晓把他拉回来,“算了,如果事情已定,你找到校长问了原因,也改变不了结果,明天再说吧。”
付嘉鸣神色看着比她还急。
宁晓晓笑了,反过来安慰付嘉鸣:“没关系,工作不行就再找。”
她还不信了,她一个大学生的灵魂,在这里还找不到工作了。
付嘉鸣看着宁晓晓心静了下来,她笑容清澈,酒窝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他相信晓晓的能力和她的笑容一样,将来会闪闪发光。
“学校不要你,一定是学校的损失!明天我帮你问问军区文职。”
家里有晓晓写写画画的手稿,市委宣传部能看中,军区宣传部说不定也能看中呢。
宁晓晓温声答应:“好,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先把东西给师父送去。”
付嘉鸣怕她心情不好,坚持陪她去。
行吧,宁晓晓觉着东西挺沉的,他帮忙拎一下也行。
“师父,我来啦。”宁晓晓直奔文工团二楼。
孙姐今日笑容十分灿烂,宁晓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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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上学校,她听说了。
她徒弟最适合文工团,连老天都这么想。
孙姐笑道:“看到消息了吧?以后就安心练琴,学校不适合你。”
宁晓晓:……
您要不把笑容收收呢?
学校不适合她,文工团也不招人啊,天知道哪年招人。
宁晓晓让付嘉鸣进来:“孙姐,我们今日进城买了些吃的,给您尝尝。”
宁晓晓接过包裹:“几样普通零食,徒儿孝敬您的,您可不能推辞。”
付嘉鸣诚挚感谢:“让孙姐费心了。”
孙姐摆手:“不费心,晓晓聪明,天赋异禀,以后你记得多分担家务,让她有空多练琴,练习两年,有机会我推荐她进文工团。”
付嘉鸣一口应下:“您放心,家务我全包,晓晓只管安心练琴。”
孙姐瞥他一眼,信你个鬼,男的都一样,说的好听。
大院里她就没见过家务全包的男人,分担的都没几个。
“晓晓是我徒弟,你可不能欺负她,以后你要是欺负她,我身为师父,定会为她做主。”
眼前小伙子人不错,但她忍不住提点几句,她徒弟是有靠山的人。
付嘉鸣惊讶,对晓晓刮目相看,才几日,孙姐竟对她这样好。
晓晓身上有一股魔力,吸引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孙姐抬腕看表,下班了,她得回去做饭了,撵他们:
“回去吧,以后不要买东西,你和我女儿一样大,我是真心拿你当晚辈,在这么客套,就生疏了。”
孙姐是见过好东西的人,东西虽贵重,她也不怵,以后她有好东西,徒儿和女儿一人一份。
宁晓晓感动:“知道了,师父,您先走,徒儿打扫一遍卫生。”
孙姐没拒绝,临走嘱咐道:“明日中午,文工团搭台演出,记得过来看,学学舞台技巧。”
宁晓晓应下,笑容灿烂:“好的师父,明天我来帮您化妆。”
第38章 举报信
家里。
宁晓晓歪在秋千上看小说,很悠闲,付嘉鸣在做饭。
赵连弟端着糖蒜和辣白菜过来,“晓晓,我腌的咸菜给你尝尝。”
一推门,赵连弟惊讶的语气一顿,而后笑道:“付团长真能干,晓晓有福气。”
她还以为晓晓在家难过呢,没想到这么悠闲。
还是付团长会哄人,她要是哪天心情不好,老郭给她做顿饭,让她歇歇,她心情指定好。
宁晓晓起身接过大碗,拉着赵连弟坐秋千。
赵连弟不好意思,连连推辞,“我都一大把岁数了,不坐,就是过来看看你。”
她知道宁晓晓没当上老师,怕她上火,特意过来看看。
想起这事,赵连弟义愤填膺,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找校长干架的姿势:
“干的是人事吗?公布了名单还能改!晓晓别上火,明天姐帮你去学校闹事去,必须给个说法!”
宁晓晓心中一暖,连姐是个仗义的,认识没几日,处处帮她。
宁晓晓拉着赵连弟坐在秋千上,温声道:“没事,明天我去问问,要是学历不够,也没办法。”
赵连弟:“晓晓性子好,换做我可忍不了,说少得薅他几根头发下来,这不是逗人玩呢吗?我和你说。
校长他自知理亏,晚上在咱家附近转悠,拉着我问,你和付团长咋没在家?挺大个老爷们,和我哭诉他的难处,让我拿白菜叶子打跑了,姐可不能让你吃亏。”
赵连弟坐在秋千上,拉着宁晓晓一阵输出。
宁晓晓听得目瞪口呆,连姐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好奇问:
“什么难处?”
她万万没想到,校长还亲自过来解释,她还以为校长故意躲起来不见她呢。
人还不错呢。
赵连弟呸道:“他能有什么难处?估计瞎说的糊弄你呢。说什么有人给上面写举报信,说你小学文化,当不了老师之类的。说上面指派的人过来,他也没办法。”
“乡下小学,小学毕业当小学老师的,多了去了,谁非得盯着你不放?一天天的,家里这么多活,没事干了吗?”
赵连弟吐槽完,想想又不确定,晃着秋千问:
“校长说的应该不是真的吧?晓晓你刚来,不至于得罪了谁。咱们大院,有矛盾顶多互骂一顿,打一架,不至于举报信写到市里去。”
宁晓晓懵,原来是这样。
她就想当个小小老师,谁非得和她过不去啊,至于写举报信吗,她凭真才实学,又没走后门。
这年代,老师并不算好工作,不至于人人争抢。
宁晓晓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谁会举报她。
就算有人举报,她也是正当考上的,不犯错误,上面也不应该插手啊。
赵连弟在这聊了好一会,为宁晓晓打抱不平,她是真生气。
付嘉鸣饭做好了,给赵连弟盛了一碗白菜川白肉。
赵连弟死活不要,谁家天天吃肉啊?
付团长家伙食咋就这么好呢?
低头一看,竟然是白菜川白肉,赵连弟热情道:
“这道菜得酸菜川白肉才好吃,你们刚来,没来得及腌酸菜吧,我回去给你们拿两颗,吃完了尽管过去取,别客气。”
宁晓晓端着菜送赵连弟,一直把人送到家,放下菜,顺便拿两颗酸菜回来。
赵连弟热情道:“过几天放假,我腌酸菜,咱们一块,你看看就会腌了,好学。”
宁晓晓连声感谢,连姐不提,她也要提的,冬天没什么吃的,酸菜一定得腌。
赵连弟又约她:“明天中午文工团演出,你去不去?”
怕宁晓晓不去,理直气壮道:
“咱不怕,咱是受害者,怕的该是校长他们,看他们见了你怎么解释!”
这时候没有娱乐,文工团演出算是难得的娱乐,更是家属院的大事。
家家再忙,都会挤出时间去看。
宁晓晓笑道:“连姐放心,我去,明天我早早过去,帮你占座。”
“好嘞,姐没看错你,是个心宽的。”赵连弟夸道。
第二日。
没到中午,家家户户搬着板凳,扶老携幼,一大家子一块出动,有些人多的人家,来了十几口人。
最小的观众刚刚满月,在母亲怀里呼呼大睡。
宁晓晓早早把几把凳子放在前排占座,此时,她正在后台帮孙姐化妆呢。
“师父,我来。”
宁晓晓跟在孙姐身后帮着打下手,洗帕子,递化妆品。
文工团的姑娘们好奇打量:“孙姐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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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收徒弟了?”
“孙姐,您徒弟什么时候进文工团啊?”
孙姐笑而不语,却让宁晓晓给大家涂口红。
宁晓晓口红涂得又好又自然,孙姐知道,她就想让徒弟在众人面前展示。
宁晓晓有活就接,也不推辞,做事不急不缓。
帮大家轻轻涂上一层,在用手帕擦掉一部分,涂抹均匀。
大红的嘴唇,换了个色号,看起来亮堂又自然。
文工团姑娘惊叹:“孙姐换口红了吗?颜色不一样呢。”
“这个颜色真好看。
”
孙姐自豪道:“口红就一种,我去哪换?是晓晓手艺好。”
文工团姑娘看向宁晓晓的目光不一样了,有赞赏,有敬佩,更多的是高兴。
站在台上,谁都希望自己是最美的。
孙姐收的徒弟真不错,宁晓晓是跟着孙姐学化妆吗?
化妆完毕,孙姐撵宁晓晓:
“忙完了,不用你收拾,快去占座,一会座位就没了。记得坐前排,好好看,看大家站在台上的动作表情。”
宁晓晓笑着应下,早早去了前面。
她来的刚刚好,再晚一会,座位就没了。
有人看第一排没人,正要挪她的凳子呢,见到宁晓晓来了,讪讪放下。
宁晓晓往后一看,黑压压的人,数不清排数,越往后坐的越乱,前面更是人挤人。
宋玉兰见到宁晓晓,唇角微扬,傲气的眼皮上翻,却做出一副笑颜过来打招呼:
“晓晓也来了,真是遗憾,前日我还想去恭喜你呢,谁能想到,哎。”
眼角是压都压不住的笑意。
宁晓晓找到工作,她气得帕子都剪碎了一个。
没想到峰回路转,第二天就换人了。
哈哈哈,上天自有安排,宁晓晓只配在家当家庭主妇,别想出来上班。
宁晓晓上了一次公告栏,认识她的人增多了,不少人拉着身边人八卦:
“她就是宁晓晓?”
“够倒霉的,被人顶替了吧?”
“我看过她的卷子,字写的真好。”
“哼,不过小学文凭,想去当老师痴心妄想。”
有为宁晓晓鸣不平的,有冷嘲热讽的。
第39章 宁晓晓,有人找
赵连弟不知何时到了,大声帮宁晓晓说话:
“学校不要晓晓,是学校的损失,以晓晓的才华,还不稀罕去呢。一个老师,有啥好当的,谁爱去谁去!”
赵连弟一屁股坐宁晓晓旁边,安慰道:
“别在意,她们就是闲的,谁的闲话都说。以后谁在背后说你,姐帮你怼回去。我们晓晓的才华,他们一群睁眼瞎懂什么?”
她赵连弟一天书没读过,就羡慕识字的,晓晓的卷子贴出来,她去看了,写的真好。
秀气,只看字,还以为晓晓是城里人呢。
郭政委到了,从后面一排排找,找到第一排才找到自家凳子,“咋坐这么靠前?”
赵连弟瞥自家男人一眼,事真多。
“多亏了晓晓,要不是晓晓早早过来占座,你哪有机会坐第一排,坐后头看大脑袋去吧。”
郭政委摸摸鼻子,媳妇就不能温柔点。
赵连弟没空搭理他,拉着宁晓晓低声道:
“晓晓,你说写举报信的是不是宋玉兰?我可是听说了,她在供销社劝很多人去报名当老师,这不明摆着跟你抢工作吗?”
“瞧她那样,穿的花枝招展的,真不知卫团长咋会找这样的媳妇。”
宁晓晓望向宋玉兰,穿着灯芯绒大衣,脚踩白色高跟小皮靴,神色得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不确定,是她吗?不至于吧?
宋玉兰对她的确不太友好,但两人之间没仇没怨的。
赵连弟瞥一眼宋玉兰,凑过来问: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哪里得罪过她?她啊,一看就是个小气人,不一定什么事就记恨上了。”
宁晓晓摇头,她好像没得罪过她。
宋玉兰昂着头,心里正得意,整个大院谁有她过得好?灯芯绒大衣,全大院就她一个人有,供销社的工作,也只有她能胜任。
傲气的宋玉兰觉着有人偷看她,她毫不在意。
她长的好看,穿的也好,别人只有羡慕的份,看就看呗。
她今日特意化妆,就是给大家看的。
卫龙到了,坐在宋玉兰旁边。
宋玉兰低声显摆:“你看看整个大院,是不是我最漂亮?”
隐含之意,你娶到我,偷着乐吧。
卫龙也觉着自豪,坐在媳妇身边与有荣焉,他媳妇是家属院最漂亮的。
男人建功立业为了啥,不就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吗,他如今事业有成,娶个漂亮媳妇,日子满足的很。
他看不上那些土气的农村妇女,脸上起皴,头发长虱子,他下不去口。
还得城里媳妇,像他媳妇,皮肤软软嫩嫩的,摸着真舒服。
他搞不懂,付嘉鸣咋就想不开,非要娶乡下的娃娃亲?
卫龙满口夸赞,把宋玉兰夸的心花怒放。
俩人腻腻歪歪,头挨着头说悄悄话。
卫龙:“我媳妇最漂亮,还是最有文化的。”
宋玉兰面色绯红,压低声音道:“晚上奖励你。”
付嘉鸣姗姗来迟,直奔第一排,坐到宁晓晓旁边。
付嘉鸣从军用背包里拿出铝饭盒,打开递给宁晓晓,“我从食堂打的包子,快吃。”
宁晓晓拿出一个递给付嘉鸣:“你也吃。”
今日不放假,文工团演出只好排在中午,好多人为了看节目都没吃上饭。
包子的香味传出来,周围很多人咽口水。
宁晓晓快速吃完包子,付嘉鸣又给她开罐头。
“吃个桃罐头,顺顺。”
有演出,大家都会带吃的过来,多数人带的南瓜子,也有带瓜子花生的。
带罐头的,的确没有,稀罕物,有些家庭负担重的,一年都买不上一瓶。
买了也不舍得吃,留着待客。
条件好的,家里孩子生病了,吃上一口,寓意逃过疾病。
罐头吃完,付嘉鸣又给她递桃酥,扒糖。
宁晓晓嘴不闲着,带的瓜子都来不及吃。
赵连弟坐在宁晓晓旁边,口福不浅,跟着吃了好几块稀罕物。
宋玉兰坐在宁晓晓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心底泛酸,宁晓晓一个乡下妇女,真不知付团长喜欢她什么?
卫龙掏出瓜子,递给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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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啊。”
宋玉兰甩脸子,理都不理他。
卫龙:……
媳妇又咋了?
刚说的晚上……还作数吗?
卫龙为了自己的幸福,凑过来哄她。
宋玉兰自我安慰:哼,色衰而爱驰,她不信宁晓晓能一直过的好,连个工作都没有,早晚有一日,付团长会腻了她。
众人吃了一会,锣鼓一响,大家迅速安静下来,静静等着文工团演员出场。
校长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付嘉鸣。
没想到付团长坐的这么靠前,让他好找。
校长凑过来,压低声音解释:
“付团长,实在对不住,哎,不知谁写的举报信,上头还受理了。我也是一脸懵,上面分配的人就过来了。咱正规考试,您家属的卷子答的无可挑剔……”
校长抓抓头发,他也是恼火得紧,上头不仅分配下来一个老师,还分配
过来一个副校长。
校长话没说完,台上主持人有请校长上台讲话。
校长梳理两下头发,扯扯衣襟,清清嗓子,大步上台。
宁晓晓满脸问号,她的工作,校长和付嘉鸣解释半天,一句话没和她说。
咋的,付嘉鸣替她考试的?
校长站在台上,仅剩的几根头发迎风飘扬,他意气风发,洋洋洒洒讲了半个小时。
“感谢党,感谢毛主席,是党让我们的娃娃们有学上,有书读……”
在大家耐心耗尽时,校长终于讲话完毕,文工团演员上台,演出正式开始。
演出为红色演出,首先上台的是一个扛着五星红旗的姑娘,姑娘扛着国旗一圈圈跑,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后面跟着十几个姑娘,一出场就翻跟头,连翻好多个。
台下响起阵阵掌声。
姑娘们步伐整齐,舞蹈跳的铿锵有力,乐曲是革命战争曲。
一曲结束,姑娘们迅速踩腿上高,摆出一个叠罗汉姿势。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远处,一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赶来,大声问:“哪位是宁晓晓同志?”
第40章 政治觉悟高
音乐一响,喊话声根本听不清。
小伙子推着自行车,从后排往前排,一排排问。
“请问,您认识宁晓晓同志吗?”
“啊,你说啥?”
老太太听不清,大声回问。
“您认识宁晓晓同志吗?”小伙子高喊。
老太太打手势示意他蹲下,小伙子一直在她耳边喊着什么,听不清,还影响她看节目。
小伙子着急,又无奈,只好跨在自行车上看节目,没一会,入迷了。
“这就没了?结束了?”
小伙子津津有味回味着,险些忘了自己来干嘛的。
旁边老太太拎着凳子准备回去,问:“小伙子,你刚刚说什么?”
小伙子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我说,您认识宁晓晓同志吗?”
“你找她啊,前面第一排。”老太太手一指,搭话道:“你找她干啥啊?”
一抬头,小伙子人影都看不到了,跑得飞快。
不过还是慢了一步,宁晓晓已经去后台帮忙了。
赵连弟听到有人喊宁晓晓,凑过去问:“你找晓晓干啥?”
“我是市委宣传部的,我们领导让我来的。”
小伙子话一出,不少军属伸长脖子往这边看。
赵连弟一听有事,飞快往后台跑,边跑边喊:“晓晓,快来,有人找。”
赵连弟大嗓门,没把宁晓晓喊过来,把付嘉鸣喊过来了。
付嘉鸣隐约听到市委宣传部,看着推自行车的小伙子,心里一阵紧张。
他不会是找晓晓去上班的吧?
赵连弟拉着宁晓晓过来,“就是他找你,说是市委宣传部的。”
小伙子终于见到人了,激动道:“宁同志,我们领导很欣赏您,请您去上班,实习三个月就能转正。”
付嘉鸣心中一紧,看向宁晓晓。
赵连弟比宁晓晓还激动,恨不得替她答应,幸运大奖砸头上了,砸晕了都得爬起来答应啊。
军属们惊呆,宁晓晓不是小学毕业吗?当老师都不行,能去市委宣传部?什么来头?
“感谢领导赏识,但我是军属,得照顾家,不方便到城里上班,请您帮忙转达歉意。辛苦同志跑一趟,到家里坐坐吧。”宁晓晓一口回绝。
付嘉鸣松了口气。
赵连弟佩服,晓晓的觉悟太高了。
军属们惊得鸦雀无声。
小伙子:“领导知道您是军属,怕您不方便去上班,特意说明可以兼职,给您发十一级工资,255元。”
宁晓晓恨不能立即应下,峰回路转,她竟然找到不用坐班的工作。
压下雀跃的心情,详问:“具体负责什么工作?工作在哪里交接?”
“您负责画宣传报,我会过来取,就像这张。”小伙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正是宁晓晓落在书店的备课教案。
宁晓晓惊讶,她都做好了每周送一次的准备。
小伙子紧张问:“可以吗?有什么问题您可以提。”
宁晓晓笑着应下,“我没问题,什么时候上班?”
小伙子松了口气,连忙道:“今日就能上班,我把任务都带来了。”
他们画的宣传报,领导很不满意,每次开会都挨批评,主任急得头发都白了。
小伙子试探问:“三天后来取行吗?”
“对了,这是您这个月的工资,部里决定提前给您发放。”生怕宁晓晓说有困难。
“没问题。”宁晓晓大方接过任务和工资。
小伙子激动地死死握住宁晓晓的手,一只还不够,双手齐上,激动的心无以言表。
老天奶啊,他们终于不用天天挨骂了,他年纪轻轻,头发都快秃了。
付嘉鸣拎小鸡一样把人拎走,离宁晓晓一丈远。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挠头,面色微红,连声抱歉。他就是太激动了。
军属们再次震惊,上级领导对宁晓晓竟如此赏识。
他们第一次见工资提前发放的。
军属们对宁晓晓好奇得紧,纷纷围过来,凑个热闹:
“晓晓什么时候找的工作啊?”
小伙子为缓解尴尬,主动凑过来道:“是我们领导亲自发现的人才。”
嗯?军属们眼睛更亮了,她们好奇,心里猫挠一样。
军属院还有这么厉害的人才?
小伙子显摆地拿出宁晓晓的备课教案,“这是宁同志画的,我们领导捡到的,多方打听才找到人。”
军属们围过来看,“画的真好。”
“校长不要晓晓,错失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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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终于挤进来,抢过那张纸,细细地看,激动上前握宁晓晓的手:
“宁同志,学校还缺个美术老师。”
小伙子傻眼,还有截胡的。
“这位同志,宁同志已经是我们部门的人了,工资都收下了,你来晚了。”
顺手抢回那张纸,仔细收好。
军属们眼花缭乱,宁晓晓还成香饽饽了?
付嘉鸣拧眉,不动声色推开校长。
校长像是找到了救星,拉着付嘉鸣道:“付团长,宁同志是我们军区大院的人,咋能
去城里工作呢?你一定要帮我做做思想工作。”
付嘉鸣拧眉,抹平军装一丝褶皱:“你不是招完老师了吗?”
校长急忙解释:“那是主科教师班主任,美术老师还没招。”
赵连弟斜眼瞥他:“是你先不要晓晓的,如今晓晓找到了好工作,你又过来干啥?”
军属们围着看热闹,还有附和的,是啊,校长做事不地道啊。
校长急得抓头发,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是我不招宁同志,是上级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冤死他了。
别人误会没什么,他就怕付团长误会。
赵连弟哼道:“那现在上级领导同意了?你请示了吗?工资今天能发吗?可别晓晓前脚答应,后脚你又换人了。”
小伙子连连点头,为赵连弟竖起大拇指,嘴替啊,这位军嫂说话真不错。
校长抓抓头发,语塞。
他一句也回答不了。
但他真的想为学校留住人才,音乐美术老师不好招人,他早早提交了申请,上面至今没分配老师过来。
“应该……能同意。”
军属们集体翻白眼。
你自己都不确定,抢什么人啊?
宁晓晓笑道:“校长,我是军区大院的人,我男人是军人,付团长时常教育我,要为国家为人民奉献自己,我愿意留在艰苦地区发光发热,还请您帮我向上级请示,允许我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校长鼓掌:“你们瞧瞧,这就是我们的军嫂,政治觉悟高!”
军嫂们肃然起敬。
付嘉鸣:这句我没说过……
小伙子重新挤进人群,急道:“那我呢?宁同志,你可不能反悔啊?”
第41章 他想洗得更干净
宁晓晓眨巴眼睛,全职和兼职不冲突啊。
宁晓晓向二人保证,她同时做两项工作完全没问题,愿意为党和人民多献出一份力量。
校长夸赞宁晓晓,是党的好同志,政治觉悟高,高兴地打申请去了。
小伙子也很满意,推着自行车告辞。
宁晓晓热情道:“同志辛苦了,到家里吃个饭再走吧。”
转头看付嘉鸣,疑惑道:“你怎么还没上班?”
“家里来客人了,我招待一下。”付嘉鸣挺拔的身姿像个门神。
小伙子急忙推辞:“不用招待,我这就回去了。”推着自行车跑了。
宁晓晓追上去给他塞了一包桃酥。
小伙子骑上自行车,跑出好远才想起来,忘记介绍自己了,回头高喊:“我叫王爱国。”
军嫂们围着宁晓晓聊天,三句夸赞夹着两句打探。
“晓晓在哪学的画画啊?”
“自学的?天赋异禀啊。”
小学毕业都这么有文化,那高中毕业的还了得?
还真有人去夸高中毕业的宋玉兰,结果马屁拍在马蹄子上。
宋玉兰面色铁青,转身就走。宁晓晓有什么资格和她比?不过是运气好。
宁晓晓一下午非常忙,忙着陪聊,今日才知道,家属院军嫂这么多。
直到太阳落山,她才有空闲,这个时候,军嫂们回家做饭了。
宁晓晓今日挣了第一笔工资,想起以前说过,等她挣钱了,给付嘉鸣买肉吃。
这时候买不到肉了,只好做其他的。
赵连弟捧着一盆豆芽过来,“我自己生的豆芽,你尝尝。”
宁晓晓高兴接过:“我正愁做什么呢,谢谢连姐,晚上可以加盘菜了。”
赵连弟下午上班去了,这会才有空夸宁晓晓:
“晓晓好样的,我第一次见你,就觉着你是个有文化的,好好干,争取超过付团长,给我们军嫂争口气。”
赵连弟与有荣焉,越说越起劲,拉着宁晓晓吐槽:
“我家老郭,天天挂嘴上,说让我把家顾好就行,妇人的战场在家里,让我按时做饭。妇人咋了,妇人还有当大官的呢,我就是没文化,姐看好你,晓晓以后一定当大官。”
说了一会,又急急忙忙回去做饭:“瞧我,一说上话就忘了时间,我家那口子快下班了,我得回去了。”
宁晓晓送走赵连弟,看着家里的豆芽干豆腐,准备做个麻辣烫。
家里菜很多,萝卜白菜土豆都可以用,还有土豆干萝卜干吃。
她又泡了蘑菇野菜,玉米切段,摘几根房梁上晒红的辣椒。
配菜做好,起锅烧油,做个油泼辣子。
做麻辣烫,油和辣椒是关键,辣椒热油爆香,一下锅,辣味瞬间激发出来。
宁晓晓呛的眼泪直流。
家里整个院子都是呛人的辣味,付嘉鸣下班,一推院门,连打好几个喷嚏。
“咳咳,做的什么菜?我来,你快进屋。”付嘉鸣从重灾区解救宁晓晓。
宁晓晓捂着鼻子:“咳咳,我炒的底料,一会晾凉凝固,储存起来能用好几次。”
付嘉鸣看向锅,惊呆,那是——半锅油?
宁晓晓尴尬,她是有点败家。
火锅底料油少不好吃。
付嘉鸣:“猪油拌饭挺好吃的。”
宁晓晓:……
她做的不是猪油。
这么多油,哪里是拌饭,那是油泡饭。
“你帮我擀面条,一会煮到汤里。”
付嘉鸣望着一锅油,那是汤?油炸面条吗?他没问出口,默默擀面条去了。
晓晓今日高兴,祸害点油就祸害吧。
宁晓晓把锅底油盛出,仔细放好,静等凝固,锅里剩些辣油,加入一锅水,煮菜,煮面。
麻辣烫上桌,香气扑鼻。
吃饭前:祸害油。
吃上一口:香!真香,费油值了。
俩人吃的嘶嘶哈哈,面色泛红,吃完一碗才想起来庆祝。
付嘉鸣起身拿瓶北冰洋汽水,给宁晓晓倒上一杯:“喝点,解解辣。”
给自己也倒上一杯,举杯:“祝贺你找到工作。”
晓晓说,挣钱给他买肉吃,眼前的麻辣烫丝毫不逊色于肉,油比肉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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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晓晓举杯:“家里没有酒吗?”
“没有。”付嘉鸣一口咬定。
俩人汽水代酒,碰杯庆祝。
吃上几口辣油煮的麻辣烫,宁晓晓满足了。
付嘉鸣大口吃饭,媳妇厨艺太好,他还有进步空间,以后多研究菜谱。
饭后,付嘉鸣拿出一份礼物。
“祝你工作顺利,打开看看。”
宁晓晓惊讶,一个长方形方盒,牛皮纸包装。
拆开,里面是——颜料,竟然是画画用的颜料。
礼物送的贴心又及时,宁晓晓高兴,决定晚上翻他牌子,宠幸他。
什么为人民服务,愿意留在艰苦地区奉献自己啊,她纯粹是放不下美色。
付嘉鸣见宁晓晓眸光闪亮,知道她喜欢,放心去院子里干活。
宁晓晓打开颜料,调色,在大衣柜上
作画。
她准备在大衣柜上画两幅结婚像,一幅穿红色嫁衣的,一幅穿军装的。
没有婚纱照,她自己画一个。
夜幕降临,繁星点亮天空,宁晓晓揉揉酸涩的肩膀,抬头看表,指针滴答滴答指向十,眨眼间十点了。
在这个年代,绝对算熬夜了。
付嘉鸣呢?
宁晓晓望向窗外,付嘉鸣正借着月色切菜。
宁晓晓推门进院,望向天空,繁星点点,夜色真美,大好时光怎能浪费。
“很晚了,睡觉了。”宁晓晓依偎过来。
付嘉鸣压下悸动,加快切菜:“你先睡,早点休息。”
他得把身体里多余的精力释放完再进屋。
宁晓晓: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子切菜?家里有那么多活吗?
“我陪你。”
宁晓晓打着哈欠,搬个板凳坐他身边,一边欣赏夜空繁星,一边欣赏他健硕的线条。
付嘉鸣怕她冻着,无奈拉她进屋,“睡觉吧。”
宁晓晓换上睡衣,洗漱完,细细地擦雪花膏。
客厅哗哗的水声响了很久,付嘉鸣一向干脆利落,怎么洗这么久?
嗯,他想洗得更干净,宁晓晓觉得一定是这样。
第42章 拿你当女儿
宁晓晓打个哈欠,等他等的困死了,都没力气了,她现在只想睡觉。
付嘉鸣进屋,“还没睡?”前几日,他回屋晚,她都睡了。
“嗯,睡觉了吗?”
宁晓晓钻进被窝,缩成一团,眼睛睁都睁不开。
付嘉鸣关灯躺下,睡姿如军姿般板正。
宁晓晓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身子下意识翻滚进舒适区,没摸到坚实的胸肌,抱着手臂呼呼大睡。
她蜷缩着身子,脑袋枕着付嘉鸣宽阔的肩膀,双腿弯曲顶在他结实的腰部。
许是姿势不够舒适,宁晓晓一条腿搭上他的胯部,一条手臂搭上他的胸膛,把付嘉鸣当成人形抱枕,整个人八爪鱼一样半挂在他身上。
付嘉鸣身子一僵,体内熊熊火焰燃烧。
释放掉的精力迅速回血,气血升腾而起,浑身火热。
他一动不敢动,生怕下一秒,宁晓晓被他压在身下,散架了。
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只恨家里活不够多。
付嘉鸣口干舌燥,下意识转身,把宁晓晓抱进怀里,紧紧抱着她,贴着她香喷喷的身子。
“嗯。”抱得太紧,宁晓晓呼吸不畅,呢喃出声,下意识挣扎。
付嘉鸣迅速回神,眸子清明,抱着她轻轻放到被褥一侧,自己贴边躺在另一侧。
她什么时候能不散架?
得快点给晓晓补身子。
付嘉鸣努力调整呼吸,心中默默数数,直数到三千九百八十几,他才迷迷糊糊忘记数字。
还没看清周公,一个小巧瘦弱的身子滚了过来,再次挂在他的身上。
耳边是晓晓平稳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付嘉鸣睁眼,睡意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消耗不尽的精气。
付嘉鸣把宁晓晓抱回另一侧,轻轻起身,无奈从炕柜里拿出一摞冬天的军大衣,放在俩人中间。
终于在天亮前眯了一觉。
宁晓晓睡到日上三竿,怀里抱着软软的东西,下意识蹭蹭,很舒服。
付嘉鸣还没走?
他什么时候变得软绵绵的?
天光大亮,宁晓晓睁眼,看向她死死抱着的——军大衣,嘴角抽搐。
军大衣被她揉搓的失去平整,满是褶皱。
想到某人衣服叠的有多整齐,宁晓晓赶紧用毛巾沾水,细细的擦,希望能抚平褶皱。
心里吐槽,莫名其妙在中间放个军大衣,好像她会非礼他一样。
宁晓晓收拾妥当,一开锅盖,浓浓的鸡汤香气扑鼻。
付嘉鸣大早上炖鸡汤,他几点起来的?昨天不是很晚才睡吗?
他怎么精力这样充沛?都不用睡觉的?
宁晓晓打个哈欠,她这破身子,睡多少都觉着困。
太不争气了,昨晚又睡着了。
宁晓晓喝上两碗热乎乎的鸡汤,吃个大鸡腿,心满意足出门。
一路往文工团走,去师父那练琴。
孙姐看到宁晓晓来了,很满意。
徒儿心性沉稳,没有找到工作就翘尾巴,还能按时来练琴,她看徒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晓晓来了,恭喜你找到工作。”孙姐赞赏道。
宁晓晓惊讶,今日师父怎么换了口风?还以为师父会说让她好好练琴进文工团呢。
孙姐扬眉,晓晓那是什么表情?她是那种嫉妒的人吗?徒弟有更好的发展,她只会更高兴,真心祝福她。
“你还会画画?”
宁晓晓点头,口风保持一致:“我照着书自学的。”
孙姐更满意了,她徒儿真优秀,不仅刻苦练琴,还爱读书,爱学习,是个好苗子。
付团长有福气。
“练琴吧。”
宁晓晓摸上琴,心瞬间静下来,优美的音符在她手上谱出一曲,曲子宛转悠扬。
孙姐眸子更亮,笑容更多了。
晓晓的琴艺一日千里,进步神速,天赋惊人。
若是早碰上两年,让她好好教导,她一定给她介绍个好对象,不一定便宜付团长呢。
她徒儿嫁个首都大院子弟都绰绰有余。
她从没见过如此有灵性的姑娘。
一曲结束,宁晓晓抬头正巧对上孙姐赞赏的目光。
宁晓晓瞬间回神,心中忐忑,她忘记藏拙了。
下一曲,宁晓晓故意弹错几个音。
孙姐:练琴都这样,不可能次次完美,徒儿已经很优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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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琴结束,孙姐拿出一匹布料,招呼宁晓晓:“送你的,做套衣服上班穿。”
宁晓晓摸上眼前的布料,触手软绵,是很好的棉布料。
布料是淡淡的藕荷色,这时候,这样淡雅的布料可不多,很珍贵。
宁晓晓连忙推辞:“师父,我有衣服穿,留着给您女儿做衣服吧。”
师父应该有女儿吧,这时候家家孩子多,儿女双全。
孙姐嗔怪:“祝贺你找到工作,别和我客气,我女儿那里也有,你们一人做一身。你都叫我师父了,和我女儿是一样的。”
盛情难却,宁晓晓捧着布料出文工团,心中感动。
师父待她太好,她跟着师父学琴,打扰这么久
,用的是师父的琴,没交过学费,还白拿这么好的东西。
师父说,她和她女儿是一样的,宁晓晓心里暖暖的。
她在军区大院有亲人了,是娘家人的感觉。
付嘉鸣以后要是敢欺负她,哼,她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宁晓晓捧着布料,进了裁缝铺。
师父给她,她就大大方方做衣服,穿给师父看,谁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同志,做一身衣服。”
宁晓晓进裁缝铺子时,老师傅正低头砸缝纫机。
裁缝老头抬头,见到宁晓晓手里捧的料子,嘀咕道:“又是好料子,军人待遇真好啊。”
这种颜色的纯棉料子可不多见,估计是大城市寄过来的。
“做什么样子?”
“长袖衬衣吧,再搭配一条裤子,套装。”宁晓晓觉着衬衫样式适合上班穿,有职业范。
说完看到裁缝老头手中的料子,鸦青色,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怪好看的,不知料子哪里买的,她在百货大楼都没见过。
师父给她的料子,她在百货大楼也没见过。
百货大楼卖的全是黑白灰蓝绿,见到一匹红色的,都是疯抢的存在,这种稀罕颜色,不知哪里有卖。
宁晓晓聊天道:“这是谁做的衣服?”
裁缝老头:“张艳红。”
张艳红?宁晓晓瞬间想起公告栏上的名单,学校新招的老师。
不知她当老师的事怎么样了?
第43章 社恐同事
付嘉鸣下班给她带回了好消息。
“上级领导同意了,你明天可以去学校上班了。”
宁晓晓高兴地笑弯了眉眼,拥抱着付嘉鸣,给他一个飞吻。付嘉鸣是她的福星,她终于可以上班美男兼顾了。
付嘉鸣快速转身做饭,面颊浮上一抹红晕。
晚饭鸡汤面,宁晓晓碗中盖着厚厚一层鸡肉,她翻了几筷子,连面条影子都找不到。
“面条呢?”
家里不缺吃的,她更爱吃付嘉鸣擀的面条,劲道嫩滑。
付嘉鸣又给她盛了一大碗面条,盖上一整勺鸡肉。
宁晓晓:……
拿她当猪养嘛。
少说有半只鸡在她碗里。
付嘉鸣又给她开了一瓶汽水,“多吃点,吃不下喝饮料顺顺。”
宁晓晓嘴角抽搐,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你又上班又做家务,辛苦了,你多吃点。”
宁晓晓端起一碗,拨出一半面条和大半鸡肉,嗯,这个量刚刚好,开吃。
“好吃,你厨艺真不错,放些油泼辣子估计更好吃。”
付嘉鸣想到昨日晓晓放起来的油块,是那个吗?应下道:“好,明天做。”
宁晓晓咬着面条摆手:“不用。”谁家天天炖鸡汤?
现实证明,他家。
宁晓晓正做梦呢,被付嘉鸣叫醒。
“起来了,今天上班。”
宁晓晓抱着军大衣,睡得迷迷糊糊,太早了,她醒不过来。
多想上班,在起床的那一刻都不想去了。
付嘉鸣无奈:“要给你请假吗?”
请假好,晓晓多睡觉有助于调养身体。
宁晓晓迅速睁眼,第一天上班哪能请假,给校长留下不好的印象咋办。
嗯?她怎么又抱着军大衣?
宁晓晓没来得及吐槽,快速洗漱,吃早饭。
饭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鸡汤,又是鸡汤,家里伙食太好了吧。
现在鸡很难买,物资匮乏,乡下很多地方糠都是人吃的。
宁晓晓咬上一个鸡翅膀,喝上几口鸡汤,汤的温度晾的刚刚好,不烫也不凉。
出门前,付嘉鸣给她带了一个铝饭盒。
宁晓晓:“中午可以回家,不用带饭吧?”
付嘉鸣:“里面是苹果,记得吃。”
宁晓晓纠结看他,她一个老师,当着一群小孩子面独享苹果,合适吗?
付嘉鸣:“明天早点起,可以在家吃完。”
宁晓晓接过饭盒,她觉着挺合适的,早起就不要了吧。
付嘉鸣送她出门,拎着她的军用水壶,里面是麦乳精。
“放心吧,我和校长打听了,办公室就你一个人,另外两个老师是班主任,一直跟班。”
宁晓晓点头,“好,你快去上班吧。”付嘉鸣心真细,连办公室都打听了。
付嘉鸣跟上来,“我送你。”
俩人出门,隔壁人家也出来两个人。
男人一身军装,身姿挺拔,面容秀气,长得很白,有一种白面书生的感觉,军区大院里很少见,宁晓晓好奇,多看了两眼。
他身后跟着女同志,女同志身穿水墨色大衣,脚上是黑色皮鞋。身材高挑,五官秀气,文文静静,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上班啊。”付嘉鸣和军装男打招呼。
军装男点头,侧身让路,示意他们先走。
他身后的女同志,低垂着眸子,安静靠边,努力降低存在感。
宁晓晓冲她笑笑,女同志回她一抹羞涩的笑容。
走过去后,宁晓晓才想起来,她是那日在考场安安静静坐着的姑娘。
这姑娘住她隔壁?她家右侧是赵连弟郭政委家,左侧从没见过邻居,她还以为没人住呢。
“那是武营长和他家属。”付嘉鸣给她介绍,“他们不常出屋,你可能不认识。”
听到武营长,宁晓晓瞬间想起书中情节。
女主和隔壁武营长家属交好,一直叫张姐,她一时没想起来张姐是谁,这不是张艳红嘛。
原来是她同事。
张艳红可是个大人物,来自上海军区大院,根正苗红的红二代,祖辈走过长征路。
她为人非常低调,军区里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一直默默无闻,在书中后面才爆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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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武营长一家是揭开付嘉鸣身世的重要人物。
宁晓晓一路回忆剧情,没一会走到了校门口。
付嘉鸣把军用水壶递给她,“上班注意身体,别太累了,中午回家吃饭。”
付嘉鸣走后,宁晓晓简单参观了校园。
校园不大,教室是一排红砖瓦房,全是一层平房。
后方角落有两个单双杆,土操场中间是一面国旗,国旗高高升起,迎风飘扬,为简单的校园增添一抹亮色。
校园空荡荡,一眼就看完了,宁晓晓向校门外望去。
不出所料,看到了武营长和张艳红。
俩人一前一后,相隔老远,不注意没人能发现他俩一路,看那样子还以为他们不认识呢。
还有一段距离,武营长不再往前走,目送媳妇进去,转弯去军营。
宁晓晓嘴角抽搐,送媳妇还躲躲藏藏的,送的又不是别人媳妇,有啥好躲的?
两口子害羞的性子和书中人物对上了,社恐。
算算时间,张艳红随军有小半年了,大院里竟没人认识她,不只是低调,她是社恐。
张艳红是南方人,气质温婉,到了东北,军嫂们多是大嗓门,自来熟,本就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她,变得更社恐了。
门都不常出。
宁晓晓站在校门口等她,笑着打招呼:“没想到我们是邻居,还是同事,我叫宁晓晓。”
张艳红温婉一笑,面颊发红,“我是张艳红。”
她偷瞄了宁晓晓好几眼,她家大力送她,不知道宁晓晓看到了没?
想到可能被人看到,张艳红心中羞涩。明天,她再晚一点出门。
宁晓晓和张艳红一块进去,找到写有教师办公室字样的屋子进去,简单擦拭办公桌椅,才放下东西坐下。
办公室四张桌椅,两两拼在一起。一个洗手架,上面搭着一条毛巾。还有一个锅炉,冬天用来烧火取暖。
张艳红背着军用水壶,坐在宁晓晓对面。
取下军用水壶,抿上一小口,冲宁晓晓羞涩一笑,她不知道说什么。
张艳红最怕和陌生人打交道了,不熟硬聊,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