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最后三年，高冷总裁妻子疯狂报复我！晏隋蒋琬》 第1156章 蒋婉没有回应程岩的话。 她把手伸进口袋，摩挲着那对袖扣。 脑海里，满是晏隋看见这副袖扣时脸上的表情。 程岩理解不了她。 她说出了那样的话，就连身体…… 她的心理受到身体的影响，有时候脱口而出的话根本不理智。 就算她的道歉能让晏隋原谅她，重新回到她身边来。 可她真的能控制住自己，不会因为心理问题，再将他推走吗？ 她不确定，她也不敢为了一个不确定，继续让晏隋伤心。 还有，晏隋说了。 如果这一次离开，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她当时仍旧没有改变主意。 她应该彻底伤了他的心…… 就在程岩急不可耐，想再劝劝蒋婉的时候，蒋婉却缓缓开口：“帮我约柳青，我有些话想当面跟她说。” 程岩颇为不解。 他知道，蒋婉因为柳青和晏隋从小一块在孤儿院长大，以及柳青母亲与老蒋总的关系，对柳青十分厌恶。 可现在蒋婉突然要见柳青，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想不通，只能照做。 …… 程岩很快联系上了柳青，柳青也非常爽快，答应跟蒋婉见面。 见面的地址，还是柳青和晏隋见面的餐厅。 同样的，柳青来见蒋婉是身边也带着那个跟晏隋有七分像的男孩。 小伙子发现柳青见得是个女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打游戏。 近距离打量，蒋婉几乎是立刻认出了男孩的身份。 他在财经杂志上见过这男孩的父亲，他和他父亲长相很相似。 是D国的一家大型集团的少爷，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蒋婉此行的目的并不在这个年轻男人身上，自然也没有过多理会。 她看都没看一眼眼前的精致餐食，只是表情凝重的向柳青道谢：“谢谢你当年答应了我的托付，也谢谢你找来的这份资料。” “资料已经被送到了实验室，对与实验室的研究有很大的帮助。” “不管从什么层面上来说，我都应该谢谢你！” 来之前，柳青就从程岩的嘴里套了话。 知道蒋婉已经因为误会了她和晏隋之间的关系，得知了他们私下里见过面的事情，把人从家里赶了出去。 她心里是不满的！ 不过，既然她已经决定放手了，有些事就是她不能过多干涉的。 更何况，她其实多多少少能理解蒋婉的心情。 虽然她的成就不论从任何方面来说，还是与蒋婉有着差距的。 可她能理解，一下子从云端跌落深渊的感觉。 所以，她握了握小男友的手，让他先回房间去玩。 小男友点了点头，起身就走。 包间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柳青才有些许放松。 她端起面前的高脚杯摇了摇，里面的红酒随着她的动作摇晃。 她的视线，却始终固定在蒋婉身上。 “蒋婉，我从不需要你的感谢，因为我之所以带回这份资料，答应你一年半以前提出的要求，全都是为了晏隋！” “如果他没有那么爱你，那么现在你绝对不可能有资格出现在我面前。” “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你解释，我和晏隋之间从没开始，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越界行为，外界的揣测向来都是捕风捉影，夸大其词，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说不难过是假的。 她也不甘心。 最初，明明先遇见晏隋的是她。 第1157章 她不过是中间为了求学离开了晏隋几年，就让蒋婉趁虚而入，甚至成为了晏隋的此生唯一挚爱。 论能力，她自认不输给蒋婉。 论家世，她知道晏隋从不看重外在。 更何况，如今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别说是养着晏隋，就算是照顾晏隋身边的所有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她不受控制的想着。 如果晏隋始终没有答应蒋婉，跟她重新开始，或许她还是有机会的。 只可惜，有些事上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他们从来都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 她缓缓站起身，在即将打开包厢门的一瞬间，还是没忍住，打算一吐为快！ “蒋婉，你应该知道，为了爱你，他早就已经放下了所有的骄傲，甚至连自尊都不要了！” “可凭什么？我比你更早爱上他！在我们都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以后一定要照顾他，和他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很善良，能力很强，却从来都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向前走，可这样美好的他，眼里却只有你！” “你凭什么打着爱他的旗号，不停的伤害他？” “如果你真的不爱他，就不要再靠近他，给他希望，却又让他伤心！” …… 包厢内金碧辉煌。 坐在椅子上的蒋婉却丝毫没有享受的感觉，只是安静的坐着。 没人能看出来她究竟在想什么。 大概是她停留的时间太久了，服务员敲了敲门走进来。 发现桌子上的菜一口都没动，壮着胆子提议：“蒋总，需不需要帮您将菜重新换掉，换新的上来？” 蒋婉突然回过神，微微摇头：“不用了。” “买单吧。” 她的心情很差。 程岩帮着她上车后，就一直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只是，不论是工作上的事，还是三个孩子的趣事。 都是程岩说上十句，蒋婉都不见得能回一句的状态。 就算再吃顿，程岩也反应过来，蒋婉是心情不好。 不敢再多说，生怕触了霉头。 蒋婉似乎也乐得清静，她缓缓降下车窗，透过缝隙看到了窗外遍布天空的红色火烧云。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柒柒和尘尘携手走在霞云中回家的画面。 这个时间，柒柒和尘尘应该都已经放学了。 柒柒最黏她。 知道今天放学她没有去接她，也不能回别墅。 会不会追着晏隋的屁股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还有安安，别看他和尘尘一样，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其实最喜欢听她讲故事入睡。 在别墅的那段时间，她每天都会在固定时间给孩子们讲故事。 安安永远是最快睡着的那一个。 想着，她转头看向驾驶室：“掉头，去先生的住处。” 司机老王立马将方向盘打的飞快，脸上也跟着浮现笑意，对后视镜里的蒋婉笑着说道：“小姐，现在这个时间去正好！” “您看，马上就到晚饭的时间里，您不仅仅能看看孩子们，还能跟先生和孩子们一块吃顿饭，先生的手艺可是钱姐和佣人都比不上的，您一定能多吃点！” 程岩打量着蒋婉，没敢多说什么。 蒋婉也没有斥责司机老王。 她只是升起车窗，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双眼。 思考等会见到晏隋该用什么开场白才好。 虽然他们从分开到现在，不过也就一天时间，可对与她而言，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蒋婉的车缓缓驶进晋家别墅。 车门打开的时候，外面的景色已经与刚才完全不同。 天边还有一点点光亮，周遭马上就要被夜色笼罩。 就像司机老王说的那样，别墅里已经灯火通明，温馨的感觉让人心生向往。 院内的花园中，柒柒和尘尘正带着刚刚会走的安安玩耍。 看见蒋婉在司机老王的帮助下坐上轮椅，柒柒随手将安安丢给尘尘，便飞扑进她怀里。 尘尘抱着安安来晚一步，眼角和唇角也微微勾起，似乎心情很好。 安安更是朝她伸出手臂，大大方方的要她抱。 三个孩子，围绕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 柒柒的话最多！ “妈妈，你怎么来了？” “爸爸不是说妈妈要接受治疗，会很辛苦，怕我们打扰你休息吗？” 蒋婉揉了揉柒柒的发心：“怎么会，爸爸是太担心妈妈了，你们三个永远都不会打扰到妈妈！” 柒柒笑的眯起了眼睛。 抱着她的手臂，亲昵的贴在她的脸颊旁：“我们都很想妈妈，安安最没出息，甚至还哭了！” 蒋婉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儿子。 平时，安安是最不会表现感情的，能让他哭鼻子的事很少。 她没想到，仅仅是离开一天，安安就已经因为想她哭过了。 刚想开口安抚，安安就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样，直接将头埋在她怀里，不肯露出脸来。 她无奈一笑，只能轻轻的拍着安安的背哄着：“你放心，就算妈妈要接受治疗，以后也会经常抽时间来看你们。” “等姐姐和哥哥放假了，妈妈就来接你们回去玩，好不好？” 柒柒一脸天真：“那爸爸呢？爸爸也会一起去吗？” 她回答不上来孩子的问题，只能像晏隋一样随口找个理由搪塞：“爸爸也有工作要做，你们三个小家伙被妈妈接走的时候，就让爸爸好好休息一下！” “等到爸爸也放假的时候，就让爸爸也陪着你们一块过去，怎么样？” 她的话音刚落，晏隋就从室内走出来。 他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抬头就与她四目相对。 门口的灯光泛着柔和的橘黄色，照在他身上，好像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更加温柔。 一套白色的居家服，让他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四目相对，两项沉默。 她的神情不自觉的柔和起来，看着他愣神的样子，知道他惊讶的是她的出现，下意识的开口：“还觉得难过吗？” 晏隋的视线却没有在她身上过多停留。 他仅仅是愣了一瞬，就带着微笑走下台阶，朝着三个孩子招手：“你们三个，是不是玩过头了？” “柒柒，尘尘，赶快带着弟弟回去洗手洗脸，准备吃饭！” 柒柒立马转头看她：“妈妈也来了，能不能让妈妈跟着我们一块吃？” 晏隋微怔，随后就笑开，跟刚刚没有任何区别：“当然，妈妈既然来了，就要陪你们一块吃饭！” “快进去吧！” 尘尘从她手里接走安安，与柒柒一人一边拉着安安的手，蹦蹦跳跳走进室内，洗漱去了。 晏隋的视线，从头到尾都落在孩子们身上。 直到孩子们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转头看向她：“既然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问这样暧昧不清的问题了。” “蒋婉，我不是小孩，不是打一巴掌给颗糖吃就能忘掉一切的年纪。” 第1158章 蒋婉是聪明人，很多问题不用我说的太清楚。 我没再继续说，只是推着蒋婉走进室内。 进门之前，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低声叫我：“阿隋……” 我没有回应她。 在她态度强硬，决心赶走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了。 以后，我会把她当做共同抚育孩子们的合作伙伴，是孩子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也是我的家里重要的客人，却不是跟我的私生活有关的人。 芬姐是过来人。 我们带着孩子从别墅搬出来的那天，她就已经猜到了一切。 不过，成年人的默契就是心照不宣。 她没有挑破，没有让我难堪。 只是告诉我，人生其实还有很多乐趣。 就比如三个孩子，他们懂事、聪明、乖巧，这就是我活下去的意义之一。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童话故事里令人心驰神往的温馨之家的范本。 一切好像都没变，却好像都变了。 我对蒋婉的态度没变，我处处都在照顾着她。 饭桌上，有她喜欢的菜色。 家里，也有他专用的物品。 但是，却少了那份亲昵和关注。 我看他的眼神，跟看待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饭后，两个孩子大一点的孩子各自去洗澡。 还不能自理的安安，则留在蒋婉的身边。 柒柒洗完澡，换上了睡衣，抱着书包从二楼下来，直接朝我奔来。 “爸爸，幼儿园留了手工作业，我可以和爸爸共同完成吗？” 我弯下腰，耐心的问她：“老师有没有说过，是要小朋友自己完成，还是可以找家长帮忙？” 柒柒歪着头，想了想：“老师说，要跟家长共同完成！” 我顿时心中了然。 柒柒就读的幼儿园是B市数一数二的，也更注重亲子关系的培养。 所以这应该是一项亲子作业。 我问了柒柒想做什么，帮她找了些工具。 我和她就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开始共同完成幼儿园布置的亲子作业。 尘尘随后下来，带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读着。 蒋婉和安安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和柒柒。 …… 晏隋与柒柒席地而坐，手把手带着柒柒做亲子手工作业的样子，让她看的入了神。 他在孩子们面前，向来都是温柔且有耐心的。 他不会过多干涉这份作业的走向，更加不会评论柒柒做的手工的美丑，只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予鼓励和提醒。 他尊重孩子们的意愿，不会过多干涉孩子们的选择。 吊灯的光很充足，却不刺眼。 他身上的白色家居服，仿佛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 他的手指纤长，指关节清晰，特别适合做这些需要用到手的事情，总会让人觉得看起来赏心悦目。 在她的印象中，晏隋一直是个随和的人。 哪怕事业做的再大，再好，也从不会在他身上看到咄咄逼人的一面。 她看的出神，晏隋抬头看向安安的时候，眼神正巧与她的对上。 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一抹受伤！ …… 蒋婉离开时已经是深夜。 安顿好孩子们，我从二楼的儿童房出来，亲自送她离开。 轮椅被推到保姆车前，蒋婉并没有立刻让司机老王抱她上车。 她转头看我，轻声开口：“孩子们都已经睡了？” 我点点头，没开口。 这个时间，周遭一片寂静。 司机老王早早上了车，似乎不愿打扰我们。 蒋婉盯着我看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留下的资料我看到了，也让人送去了实验室，还有你留下的信……” 第1159章 今天大概是月初。 天上只有一轮弯弯的月牙，月光透过云层变得有些朦胧。 她盯着我，半天才将手外套口袋，取出一只丝绒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那对她为我准备的袖扣。 我看到她的手在颤抖，动作缓慢，小心翼翼的将袖扣取出，递给我：“你落在那边的，我给你送来了。” 看着那对在月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袖扣，我微微摇头：“不是我落下的，是我还给你的。” 蒋婉下意识的抬头看我，跟我的视线正好对上。 我看见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但我没有心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受到她的影响：“蒋婉，你听清楚了吗？” “不是我故意落下的，是我还给你的，我不要了！” “如果你觉得这东西碍眼，不论是送人还是丢掉，都随你处置。” 说着，我抬眼看向保姆车的驾驶室：“王叔，时间不早了，还是赶快送你家小姐回去休息吧。” 说完，我不带一丝留恋的转身。 …… 院子里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在地面上留下被拉伸到变型的影子。 他关上了门，把她关在门外，也关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她坐在轮椅上，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手里还握着没有还回去的袖扣。 即便已经看不见他，她还是用颤抖的声音，提高了音量，对着别墅的方向说了句“抱歉”！ 回应她的，是被关上的门灯。 她想，他也需不需要她的道歉。 也许，他已经认定了她不爱他，也就更不需要一句无关痛痒的“抱歉”。 她盯着别墅看了很久，直到最后一盏她能看见的灯光也被熄灭。 她才在司机老王的帮助下上了车，离开了这座有着她最爱的人，和最爱她的孩子们的别墅。 坐在车里，她的脑海里也仍旧回荡着他的话。 “结束了，就不要再问暧昧不清的问题！” …… 此后，蒋婉养成了一个习惯。 她开始频繁走出家门。 她去晋家别墅看晏隋，看他照顾孩子们，看他参加和出席各式各样的活动。 甚至会去看他跟老朋友们见面。 在她的视角里，不论出现在任何场合，晏隋永远和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她，是死气沉沉的。 而他，是那样的鲜活，充满活力与烟火气！ 从始至终，她都再没有看见晏隋身上透露出一丝爱上和难过。 好像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重新开始。 而他，也好像当真将他们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 很快，她开始觉得他们分开是个正确的决定。 离开她后，他的生活开始回归正轨。 他不用每天都担心任何行为都会刺激到她那可怜的自尊心，不用想方设法让她不要再继续退缩，更不用面对她那时不时发作的脾气。 这样，才想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圣诞节马上就要到了。 这段时间，蒋婉不仅仅尝试着不在去关注晏隋的一举一动，也开始重新出现在合作对象的面前。 就算她坐在轮椅上，以蒋氏的能力，还没人敢小瞧她。 这次，她带着程岩去见一位重要客户。 如果不重要，程岩就能出面解决。 程岩安排的见面地点，在一家他最熟悉的高档餐厅“THE GARDEN”。 虽然程岩知道，蒋婉不愿意生活里出现与晏隋有关的内容。 但不可否认的是，整个B市，能让蒋婉觉得不丢脸的地方，THE GARDEN要排头一号！ 第1160章 见蒋婉没有意见，他们如约按时抵达餐厅。 一个下午，她就顺利敲定了合同。 准备离开餐厅的时候，程岩推着她的轮椅，一边跟她讨论合作的具体细节。 来到餐厅正中央，她突然按住轮椅的刹车。 程岩发现推不动轮椅，这才察觉到蒋婉看着一个方向出神。 他顺着蒋婉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晏隋正在餐厅正中央，与一个女人说着什么。 外面已经很冷了。 晏隋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毛呢大衣。 一般人穿都会显得臃肿，而白色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穿在他身上反而衬得他人显得年轻，身材更加修长。 他的发型似乎精心打理过，微微卷曲，呈现自然的棕黑色。 他的穿着，并没有那么强势，看起来跟蒋婉见过的男人都不同。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还挂着笑。 蒋婉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打量晏隋对面的男人。 没成想，晏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不过他似乎挺直了脊背。 几乎是下一秒，站在晏隋对面的女人，也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蒋婉的眉头紧皱，忍不住开口 交代程岩：“推我过去看看！” 在距离晏隋几步远的地方，程岩就开了口。 他是蒋氏的总裁秘书，是蒋婉最信任的得力干将，见过的大场面数不胜数，不过是跟晏隋打个招呼，自然手到擒来，还让人不觉得是打扰。 他脸上挂着笑，直接叫了晏隋的名字：“晏隋，怎么是你！” “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晏隋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了蒋婉的身上，脸上的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开口：“确实，好久不见。” “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你们。” 他对面的女人打量了她和程岩一番，随后开口：“小晏总，这两位是？” 晏隋似乎很坦然，开口时落落大方：“这位是蒋总，蒋氏集团总裁，也是我的前妻。” 随后，她看向程岩：“这位是蒋总的秘书，也蒋总身边的得力干将。” 他的回答没错，却显得很疏离。 看见女人的第一眼，蒋婉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女人姓应，X国华裔，这次来Z国是想在国内投资，投资的资金数额不小。 看来，晏隋和女人见面应该是为了这笔投资。 TG集团规模不小，但根基都在F国。 国内的分公司想发展，找到投资和合适的项目，无疑比从总部挪人力物力过来更方便，也更有利！ 面对她这位蒋氏集团总裁，姓应的女人表现的很有礼貌。 她微微弯腰，朝着蒋婉点头打招呼，顺便地上了她的名片：“蒋总你好，这是我的名字，我叫应岚。” 蒋婉颔首：“蒋婉。” 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应岚身上，而是转头看向晏隋：“看起来你们应该还有正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调转轮椅方向的时候，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对晏隋说道：“对了阿隋，尘尘学校的老师打来电话，说尘尘在学校似乎注意力不是很集中，如果你最近很忙照顾不到孩子的话，我会把孩子接到身边来照顾一段时间，等你不那么忙再说。” 她故意加重了“不那么忙”这几个字的读音。 任谁都能听得出她是故意的。 应岚对晏隋确实有好感。 应该没有那个女人，会不对一个有绅士风范，为人亲和、体贴的男人动心。 第1161章 更何况，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她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不出意外的不幸福，早早就结束了。 跟晏隋接触的这段时间，她对晏隋也稍有了解。 TG集团的继承人，老晋总的亲外孙，唯一的继承人。 虽然有三个孩子，不过已经与前妻离婚了。 虽然与前妻离婚后，与其他女人也有过绯闻，不过最后都澄清了，是假的。 就算是真的，与前妻离婚好几年的时间，中间只有两个女人，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算洁身自好了。 她觉得她跟晏隋很合适。 最主要两家联姻，对两方的企业都有莫大的好处。 不过，这会儿应岚觉得蒋婉有些碍眼。 好在，蒋婉并没有多留。 她说完就走了。 …… 蒋婉离开后，我主动向应岚道歉。 应岚挥挥手表示并不在意，开玩笑似的开口说让我补偿她，请她吃晚饭。 不过我却拒绝了。 就算我对男女关系真的感兴趣，我也不可能与应岚有任何可能。 应岚的堂弟，曾经在国内留学。 在大学校园里，追求过当时被誉为校花的蒋婉。 应岚也没有强求，只说让我不要忘了，还欠她一顿饭。 我笑着应下，与之道别。 本想着孩子们在家会等的着急，就打算自己开车回去。 好巧不巧，车子在路上熄了火。 我无奈的拨通4S店的电话，确定很快4S店就会派人来把车拖去检修，我挂了电话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街景发呆。 天空飘起了雪花。 就算B市算是北方，但这个时候下雪也是很少的。 降下车窗，我伸出手接了几片雪花。 雪花冰凉，落在手心里很快就融化成水滴。 这一刻，我莫名感觉心情还不错。 突然不想着急回家，就想独自走走。 自从母亲离世，不论我有没有能力自给自足，我都活得很紧绷。 好像我的人生的每一步，都已经被设定好了路线一样。 和蒋婉在一起后，更是处处小心翼翼。 即便我们离婚，我的生活也没有轻松多久。 这一刻，我仿佛迎来了久违的轻松。 不为别人，不为家人，不为孩子，甚至不为蒋婉。 只为了我自己，只为了这片刻的欢愉。 下了车，锁好车门。 我在人行道上，踩着地面上薄薄一层的积雪，缓步前进。 路边，有一家开着的花店。 透过橱窗能看到内里各式各样娇艳的花朵。 我本就喜欢花，索性给自己买了大大的一束。 只可惜，没买到我喜欢的满天星，不过卖到了一束白玫瑰。 我不是特别喜欢白色的玫瑰，只是觉得有时候送自己一束花，也会觉得开心。 花，都是美好的。 捧着一大束白玫瑰走在街上，我很快就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 只是他们都在揣测，究竟是哪个姑娘这么幸运，能收到如此浪漫的礼物。 可我抱着玫瑰，却总是会忍不住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但是那些过往，早就不会带给我任何伤害。 甚至，我现在想起那些，内心不会再有任何波澜。 仿佛，它们真的成了一段可有可无的回忆。 …… 蒋婉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手捧玫瑰，走在人行道上的晏隋。 看着他轻快的步伐，愉悦的神情。 她没有打扰他，更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引起他的注意。 她只是交代司机，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很少看到晏隋这副样子。 轻松，肆意，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第1162章 看着他脸上的笑，她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心脏狂跳不止。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 他的头顶，肩膀也落了薄薄的一层……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 她让司机老王把车靠在路边，下车请晏隋上来。 司机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假的，突然很大声的反问：“小姐，您刚才说什么？” 晏隋似乎也听见了，转头看向车子的方向，眼神带着疑惑。 她重复了一遍，却没让老王开口，降下车窗后，盯着人行道上的男人：“雪太大了，上车。” 晏隋自然不答应。 蒋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里那束白玫瑰，淡淡开口：“应小姐送的？” 晏隋皱眉。 愣了一瞬才开口，开口时神情淡然：“这似乎与蒋总无关。” 这一声蒋总，让蒋婉立刻眉头微蹙。 她的视线不曾从晏隋身上移开，不过开口叫的却是司机老王：“请小晏总上车！” 老王嘴角微微抽搐。 以他做小姐司机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 这俩人，闹别扭了！ 夹在中间，他还只是个司机，当真是敢怒不敢言。 只能乖乖下车，不过称呼晏隋的时候，仍旧叫的是先生：“先生您看，这雪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您这么走回去肯定要生病，不如上车……” 说着，他偷偷瞄了瞄后座的蒋婉，压低了声音，嗓音带着几分祈求：“先生，您要是不上车，小姐肯定会扣我工资的！” …… 司机当年和家里的阿姨把我送去了医院，否则我早就死在了那个夜里。 我没有犹豫，还是上了车。 车内宽敞，但是却没开灯，一片昏暗。 我和蒋婉并排坐在后座上，却沉默异常。 司机老王很有眼力，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开口：“这雪天路滑，可要慢点开。” 没有人理会他的话。 我转头看向车窗外，静静地看着街景。 外面的天色很晚了，大概是因为下雪的缘故，并没有完全被黑暗所笼罩。 相反，在路灯的映衬下，四周白茫茫一片。 车内车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我看的有些入神。 突然，我的手背覆盖上了一双略显冰凉的手。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侧。 蒋婉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我手背上的那只手不是她的。 而且，她在我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已经改成了握住我的手。 正是因为表面上看着很正常，才显得她的动作更加暧昧。 即使他们曾经是夫妻，做过最亲密的事。 我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把手从她的手心里抽走，继而转头看向车窗外。 看着天地间仿佛都被漫天飞舞的雪花染上了白色，一片银装素裹。 “花，是应岚送你的？” 这是她第二次开口问这个问题。 我转头看她，我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甚至我还能闻到她身上惯用的香水味道。 我身上的味道，与她身上的香水味交织融合。 变成了熟悉的味道。 换作以前，如此暧昧的气氛，总会让我和她情不自禁。 这次，我却异常清醒。 我盯着蒋婉，想看清她的内心：“蒋婉，同样的游戏还要再玩一次吗？” “在我认真对待的时候，在我付出全部努力的时候，你告诉我和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你都觉得是痛苦的折磨，然后毫不留情的把我从你的世界里赶走？” “这样……真的很无聊！” 刚刚的一番话，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我的情绪还在波动，却强迫自己放缓语气，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蒋婉，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感情是不能反反复复的？” 第1163章 话说到这里，难过突然从心底涌现。 不论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婚姻，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人坚定的选择她。 可她，却从没有坚定的选择我，相信我，尝试着去依靠我。 我知道，父母在她的童年给她留下的阴影很大，让她无法尝试着去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 可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短，甚至可以说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肯尝试着去相信我，将她全身心的托付给我，处处对我有着防备。 我也真的会累。 是她自己选择拒绝我，推开我。 也是她，因为身体上的问题，没有了继续爱下去的勇气。 我不怪她。 可我也会厌烦这样的生活。 …… 纵然车内的光线再暗，蒋婉还是看到了晏隋泛红的眼眶，和双眸之中的隐忍。 她不敢再问花的来历。 她只能放软态度，轻声的哄着。 让他不要难过，一切都是她的错。 良久，感觉到晏隋的情绪趋于稳定，她才试探性的开口：“是打算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吗？” 看到晏隋的眼眶泛红，她撇开眼，不敢与她对视。 晏隋轻轻“嗯”了一声，再没有后续。 之后的时间里，他们没再有过任何交谈。 她不敢再去触碰他。 他们就静静地坐在车里，像是一对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等待着目的地的到来，也等待着这段感情的终点。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路灯也熄灭了绝大多数。 车最后停在了晋家别墅大门口。 雪还没有停，并隐隐有着越下越大的趋势。 车头上，也积了一层。 晏隋下车的时候，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可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却突然松开了手。 因为，她在晏隋的眼神里没有看到熟悉的光芒。 如今，她能看见的就只有疏离和冷漠。 见她放开了手，晏隋转身就要走。 她眼角的余光落在后座的围巾上，像是期待着什么一样开口叫住他：“阿隋，你等等！” 他就站在大雪里缓缓转身。 原本期待的那些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递上晏隋的围巾：“你忘了这个。” 晏隋朝她走来，笑着接过围巾，并真诚的向她道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确实会有点麻烦。” 到了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坐在车里，她看着晏隋抱着一大捧白玫瑰，走的如此决绝，她缓缓开口。 像是在寻求答案，也像是在暗示自己。 “我是不是打扰了她的生活？” 司机老王听了心里很难受。 他伺候了蒋家人一辈子，以前是老蒋总的司机。 老蒋总离世后，他又成了小姐的司机。 可以说，他是看着小姐长大的。 小姐的性格确实有些别扭，也难怪先生会因为受伤心灰意冷。 但蒋婉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听着小姐语气里的失落和懊悔，他只能出言安慰，完全做不到劝小姐面对事实。 他尴尬的笑了笑：“小姐，您别这么说。” “您和先生之间，只是有点误会而已，我相信先生也一定能体谅您的！” 听后，蒋婉的心情并没比之前好多少。 她只是淡淡的开口，并收回了视线：“时间不早，咱们是时候该回去了。” 司机老王发动车子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别墅的方向。 他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小姐和先生重归于好？ 第1164章 他不知道，也不敢胡乱猜测。 只能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道路上，努力做到安安全全把自家小姐送回家！ 这次的雪不小。 断断续续的下了好几天。 元旦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筹备跨年。 别墅里，因为见不到蒋婉，孩子们兴奋之余还是有些失落。 这天本该是喜气洋洋的。 不过，我却接到了程岩的电话。 电话里，程岩说蒋婉发了高烧，吃了药也不见退烧，已经叫家庭医生来看过了，也询问过了照顾蒋婉的护理师。 护理师知道蒋婉身份不一般，说出了实情。 原来，最近这段时间，蒋婉就像疯了一样做着复健。 护理师也劝过，复健毕竟是件需要长久坚持的事情，这么强迫自己对身体肯定是有负担的。 但蒋婉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程岩仔细询问过家庭医生，生怕是蒋婉的心理问题变得更严重，开始产生自虐、自残的倾向。 不过，家庭医生沉默许久之后给出的答案是：“这确实是心病。” 我明白程岩的意思。 家庭医生为了更好治疗蒋婉的病情，对蒋婉的了解并不少。 应该知道我和蒋婉的事情，就算知道的不够清楚，从蒋婉的反常举动也能察觉一二。 我告诉程岩，照顾好蒋婉。 目前的局面，对蒋婉而言并不是坏事。 只要她能从过去和伤痛里走出来，哪怕过程艰难，结果肯定也是好的。 我挂断电话的时候，程岩还有些欲言又止。 可有些事，早就不是我能过问，或者说该过问的。 …… 程岩看着熄灭的屏幕，目光缓缓转移到床上的蒋婉身上。 高烧让蒋婉陷入半昏迷状态，家庭医生已经给蒋婉做好了静脉注射，要不了多久就能退烧。 可他担心，没打算离开。 守在蒋婉病床边的时候，他听见了她的梦呓。 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中泛着不正常的潮 红，眉头紧皱似乎做了噩梦。 她的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凑近后，程岩发现蒋婉在叫晏隋的名字。 “阿隋……” “阿隋，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直到蒋夫人赶来，蒋婉一直都在不停重复叫着晏隋的名字，让他不要离开她。 她的眼角隐隐有些湿 润。 只有在梦里，蒋婉才能如此坦诚的承认对晏隋的感情。 才能说出藏在心底，拼命压抑着的那些话。 “阿隋我爱你，一直爱你，只爱你！” “你说，你说我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我会学！” “如果我不爱你，也绝不可能爱上别人，你相信我……阿隋，我绝不会爱上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 蒋婉断断续续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蒋夫人正好走进别墅主卧。 她的手扶在门框上，双眼泛红，眼里满是心疼。 程岩赶忙起身：“蒋夫人！” 蒋夫人哪里还能注意程岩？ 她的眼里只有蒋婉。 虽然她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可她毕竟是看着蒋婉长大的。 她知道她的女儿有多骄傲。 她也不懂爱，所以从没教过女儿如何去爱一个人。 之所以在昏迷中说出这些话，她知道女儿一定是压抑了很久，才会在自己编制出的梦境里，如此坦诚的将自己的心剖析在梦中的晏隋面前。 看着女儿痛苦，她的难过并不亚于蒋婉。 她脚步踉跄的来到床边，半跪在蒋婉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婉婉，是妈妈对不起你！” 第1165章 蒋夫人也是个骄傲的人。 不然，她和蒋婉的父亲也绝不会走到今天，不会让她的女儿成为她不幸婚姻的牺牲品。 可她还是低下了头，弯了腰。 她请求家庭医生一定要治好蒋婉，请求程岩一定要帮她看好她的女儿。 她知道，她的出现一定会让蒋婉感到不满。 就算担心，她也只敢远远的观察女儿的生活。 最后，她的心疼只能化作压抑的哭声。 别墅主卧的门被推开，最后一个到场的，是蒋婉的父亲。 这两年，蒋婉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却改头换面，来到蒋氏做保安。 他从没有任何抱怨，只要能偶尔看到女儿，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大概是他变老太多，就算在蒋氏集团工作了两年多的时间，也仍旧没有人发现他就是曾经的蒋总。 也是如今蒋氏集团总裁的父亲。 他也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他的身份。 每个月，他都会来到别墅，远远地看看蒋婉，却从来都不敢靠近。 他和蒋夫人都是蒋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可他们都是不称职的父母，从不敢打扰蒋婉的生活。 他们来了，程岩叫着家庭医生出了主卧。 程岩想，平时这两位都不敢靠近蒋婉，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近距离见见他们的女儿，就留给他们一些时间好了。 程岩走后，蒋夫人也发现了蒋元英。 她顿时激动起来，指着蒋婉质问蒋元英：“你还好意思出现！” “蒋元英，她是你的女儿！” “如果不是你当年为了你自己，假死离开家，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蒋元英与蒋夫人的性格截然相反。 他是个斯文的人，面对蒋夫人的指责，他第一次做出反驳。 “婉婉会变成这样，从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我离开固然有错，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有错吗？” “你对我的恨，全都转嫁给了婉婉，最后甚至转嫁到了性格与我相似的晏隋身上，你就从没想过这一点？” 蒋夫人愣住了。 她缓缓松开了抓着蒋元英的手。 从没有在人前势弱的蒋夫人，此时身上浮现一抹脆弱。 她早该想到的。 她的女儿，早就已经对那个没有丝毫温情的家完全不在意了。 而她，当年明明知道晏隋离开的真相，却固执的认为晏隋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女儿，所以一直隐瞒着实情。 她甚至为了让女儿走出晏隋带来的阴影，找了个人塞到她的身边，变相的让蒋婉和晏隋的感情最终走向了最差的解决！ 否则，就算他们之间有误会，也绝对不是今天的局面！ 不过，这也不能掩盖她对蒋元英的痛恨。 他们确实是家族联姻没有错，可如果从一开始蒋元英就没有给过她希望，她也不会如此恨他。 偏偏在给了她温馨的家，和属于丈夫的关爱后。 让她不经意的发现，在丈夫的心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女人。 甚至，不惜用冷暴力来让她服软。 她悄悄地后退了一步，企图拉开与蒋元英之间的距离。 却没想到，蒋元英居然长臂一揽，把她揽在怀里。 她一个反应不及，就这样靠在了蒋元英的肩膀上。 蒋元英假死离开的时候，她还算年轻。 四十出头的年纪，她不是没想过要找个男人。 可对她而言，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 第1166章 有钱男人想找年轻的，从年轻姑娘身上汲取崇拜。 没钱的男人，靠近她除了图钱还能图她什么？ 可现在，这个曾经最熟悉的男人，却令她瞬间崩溃。 她的哭泣止不住，一边哭，一边抱怨这么多年对男人的怨恨。 除了抱怨、发泄，她不曾说出一句与思念有关的话，也没有告诉蒋元英，这么多年她和蒋老夫人一样，一直都希望有朝一日男人能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蒋元英也被女人的情绪感染，眼眶泛红，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开始不停向怀里的女人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这么多年辛苦你和婉婉了！” 下一秒，蒋夫人却一把将人推开。 不仅仅是这份迟来的道歉她不需要，就连身边的这个男人，她也早就已经不在意了。 她只是觉得委屈。 明明没结婚时，她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为什么结了婚后，她就要被如此对待？ 蒋夫人丢下了狠话。 她要和蒋元英离婚！ 当初蒋元英假死，原因至今没有对她们母女交代清楚。 她可以不在意，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蒋元英继续出现在她和女儿的面前，搅乱她们的生活！ …… 主卧内的气氛压抑。 蒋婉一直没有醒过来，嘴里喃喃说着道歉的话。 这么多年，她们母女的关系逐渐僵硬。 女儿甚至不允许她出现在晏隋曾经生活过的这栋别墅。 也只有现在，她才能如此近距离的看看女儿，照顾女儿。 照顾女儿她并不觉得累，或者说累也让她觉得开心。 只有现在，她才能感受到她存在的意义，才能尽到身为母亲的义务。 看着女儿的脸，她不禁回想起蒋婉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的蒋婉，看起来很乖，很听话，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她在学校里成绩优异，每每参加家长会，她都能挺起胸膛，骄傲的审视其他家长。 不可否认，那一刻她是真心爱过、喜欢过自己的女儿的。 自从蒋元英照顾初恋的女儿的事被她发现，直到他假死，每次看到女儿她都会想起那个负心汉。 因此，对女儿没什么好脸色。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发现女儿开始不愿意与她接触，对她的态度也逐渐冷漠。 后来，真相大白。 她成了被女儿痛恨的母亲。 如果她能看清女儿与蒋元英无关，不应该成为她撒气的对象。 她也没有拆散女儿和晏隋，甚至帮着他们解开彼此心里的死结，是不是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守着女儿一整晚，蒋夫人发现蒋婉仍旧没有苏醒的痕迹。 她握着蒋婉的手，眼泪不停地滑落：“婉婉，妈妈知道你还放不下晏隋。” “妈妈帮你把他找来好不好？” “是不是见到他，你就愿意醒过来，也能安心养病了？” 说到最后，蒋夫人泣不成声。 那场车祸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证，可她见识过蒋婉车祸后的样子。 她差点以为，要失去自己的女儿了。 好不容易蒋婉坚持了下来，可看到她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样子，即将失去女儿的感觉再度浮现心头。 她已经年纪大了，她无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 深夜，外面的雪还没停。 路灯照在雪花上，折射出一片暖黄色的光芒。 虽然冰冷，却给人一种暖意。 晋家别墅外，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 第1167章 我还没有睡，下意识起身走到窗边。 映入眼帘的，就是在一片白茫茫中很是显眼的一辆黑色保姆车停在门口。 不用仔细看我也知道，那辆车是蒋婉的。 自从她的双腿受伤无法行走之后，出入她都会乘坐这两车。 我看过很多次，不会认错。 想到程岩打来的那通电话，我的手下意识攥紧。 她不该虐待自己的身体。 就算她放弃了我，也应该为孩子们想想的。 我强迫自己远离窗边。 不要再想起有关于蒋婉的一切，就算她现在看上去有些疯魔。 可我相信，她能想明白，不会继续虐待自己的身体，不会做傻事。 不过，芬姐敲门告诉我蒋夫人来了，想要见我一面时，我还是愣住了。 来的人，不是蒋婉？ 而是，蒋夫人？ 如果蒋婉还是清醒的，她肯定不会同意蒋夫人来打扰我和孩子。 想了想，我让芬姐先把人接进来，我马上就下去。 我站在窗边，看到蒋夫人缓缓从车上下来。 她的打扮和以往有些不同，贵气的首饰和衣服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看起来就很平易近人的暖色套装。 外面真的很冷，她的呼吸变成了哈气，随着寒风消散在空中。 让我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蒋夫人就跪在了别墅大门口。 芬姐的身影出现，她似乎打算扶起蒋夫人。 可蒋夫人却推开了她。 我换好衣服，刚准备赶快出去把人接进来，就看到芬姐头上满是雪花化成的水滴，穿着拖鞋冲上二楼。 “先生，您快去看看吧，蒋夫人死活不肯起来，说是要求您原谅！” 求我原谅？ 我皱了皱眉，还是快步走向大门口。 看到我，蒋夫人已经被冻得发红、发僵的脸上挤出一抹笑。 “晏隋，你肯来见我，就说明你心里还有婉婉对不对？” “我求求你，你原谅我，去看看她吧！” 蒋夫人的话，让我的心顿时悬在半空中。 我强硬的将人从雪地里扶起来，皱着眉头看向她：“蒋夫人，你说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芬姐送来围巾，看着我和蒋夫人万语千言化作一句：“小心着凉，我会照顾好孩子们。” 我点点头，来不及追问，叫来司机老王帮我搀扶蒋夫人上车。 在车上，我接着问道：“蒋夫人，你说蒋婉她到底怎么了？” 还没开口，蒋夫人就开始哽咽：“晏隋，就当是我求你了，婉婉她病的很严重，一直在梦里叫你的名字，求你原谅她！” “就算我求求你，你去看她一眼就好！” 我猜到了。 如果不是蒋婉病的严重，蒋夫人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出现在晋家别墅外。 见我不说话，蒋夫人似乎有些着急：“晏隋，我知道我贸然出现可能会打扰到你和孩子，但我也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我点点头：“我明白，我和蒋婉也有了三个孩子，我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情。” “但……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了您，我去看她，只是为了孩子们，不想孩子们以后知道了伤心难过。” 似乎是因为察觉到了我并不抗拒被她带着去见蒋婉，蒋夫人眼泪落得更凶。 在车上，我几乎没怎么开口。 但能感受到，蒋夫人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从没移开过。 即将抵达别墅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晏隋，我知道你恨我。” “恨我对婉婉隐瞒真相，恨我在她身边安排人，妄图取代你在她心里的地位，甚至恨我……” 她没说完的话，我们都明白是什么。 看着车窗外的一片雪白，我缓缓开口，声音很轻：“我不会原谅你，也无法原谅你，让你看孩子，仅仅是因为你与孩子们有血缘关系。” 蒋夫人掩面痛哭。 压抑的哭声在车里回荡。 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突然悔不当初。 或许是因为两个孙辈她都看不到，亦或者是因为蒋婉的疏远让她逐渐明白当初错的有多离谱。 可是，这都无法掩盖她给我和蒋婉带来的伤痛根本不是时间能抹去的。 往事不必再提。 我没有安慰她，也不会违心说出原谅她的话。 在夜色里，保姆车缓缓驶入别墅大门。 车子刚停稳，我就立马下了车。 我没有等蒋夫人一起，而是径直走上台阶，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