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报仇，皇帝疯狂求怜爱》 第457章 改良竹火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凤九颜转而对着萧煜请礼。 “皇上，我有一物献上。” 萧煜看过那兵器图后，瞳仁倏然一颤。 果真是改良后的，精妙绝伦！ 他确定，照这图纸打造出的竹火枪，哪怕是熊炎那样的铸造大师，也瞧不出任何门道。 不愧是孟行舟！ 总能在危难之际，给他惊喜。 这才是他需要的良将！ 遂又想到孟乔墨，浪费他许多期待…… 萧煜望向下面的人，眼神幽冷深邃。 “孟乔墨，斩！” 这话犹如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乔墨燃起的希望之火。 她对于皇上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长公主愤然道。 “孟乔墨，你真是可悲！ “就算给你机会，你也永远成不了孟少将军那样的人！” 乔墨面如死灰。 她死死地盯着凤九颜。 “我机关算计，却还是不及你狠辣！ “你就是想要我身败名裂，遭人唾弃，才一直留着我，不揭穿我假冒身份一事的吧！” 凤九颜无需对乔墨辩解什么。 她要做的事已经做完，拿起自己的长枪，转身离开。 大门开着，没人会拦她，也没人拦得住她。 两个侍卫将乔墨架起，要对她处以极刑。 在场的侍卫都是皇帝亲信。 今晚发生的事，他们会守口如瓶。 乔墨盯着凤九颜的背影，忽而挣扎着大喊。 “事已至此！你为何不揭下面具，让他们看看你是谁啊！师姐！” 众人大为震惊。 师姐？ 难道，真正的孟行舟也是女的？ 乔墨发出凄厉的笑声，好似那从烈狱爬出的恶鬼，又好似对着人狂吠的恶犬。 “我该叫你师姐，还是该敬称一声，皇后娘娘？” 此话一出，如同惊涛拍岸，在所有人心里掀起千层浪。 尤其是萧煜。 他视线紧锁着那“孟行舟”，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涌起一阵腥风血雨…… “关门！”萧煜厉声下令。 轰—— 天牢的大门被用力关上。 凤九颜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墙楼上。 长公主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 师姐？皇后娘娘？ 孟乔墨约莫是疯了吧！ 对，一定是疯了！ 孟乔墨笑容癫狂。 毕竟，临死前还能拉上一个垫背的。 免死金牌，师姐用来保师父了。 怎么就忘了，还有她自己啊！ 乔墨冲着墙楼上的帝王高喊。 “皇上！您还不知道吧！冒充孟行舟的人，不止我，还有皇后……” 咻—— 一支利箭飞来，几乎刺穿乔墨的胸膛。 死亡的恐惧蔓延全身。 她瞪大了眼睛，万分不敢置信的，循着箭来的方向看去…… 怎么也没想到，杀她的，竟是皇上！ 萧煜的眼神异常冷冽，拉弓射箭的速度极快。 快到一旁的长公主都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下面的人。 她震惊错愕，缓缓转头，看向萧煜。 皇上这个时候动手，是为什么？ 乔墨方才明明有话要说…… 这一箭，凤九颜也没料到。 她听到箭矢的破空声时，以为是冲着她来的。 转头却见，乔墨中箭倒下了。 乔墨抽搐了几下，嘴里含糊着。 “为……为……她，欺君……假冒，为何要，杀……我。” 最后一个字落音后，乔墨便气绝了。 她死不瞑目。 凤九颜眼神清冷，饱含复杂。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萧煜的眼底压着怒火，看着尤为镇定。 他将弓箭丢给了陈吉，然后，一步步下了墙楼。 长公主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跟上他。 …… 凤九颜没有逃。 如果她想，她逃得掉。 但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萧煜已经走到她面前，她紧握着那长枪。 第458章 他没有说一句话，眼神冷凝地望着她。 抬手，亲自摘下她的面具…… 面具下，是他熟悉的脸。 竟真是他的皇后！ 四目相对，凤九颜的眼神平静如水。 而萧煜，掐死她的心都有。 后面赶到的长公主呆在原地，“怎么会！” 她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皇后？！ 居然真的是皇后！ 孟行舟，是皇后吗？ 还是说，只是皇后假扮的？ 长公主被疑云笼罩着，禁不住这等刺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尖叫着质问。 萧煜的反应尤为古怪。 他忽而略带责备的，对凤九颜道：“让你等朕回去，你过来作甚。” 凤九颜眉心微拧。 他不是应该像长公主一样质问她，为何孟行舟会变成她吗？ 萧煜波澜不惊的，对着长公主解释。 “皇后与孟乔墨师出同门，都是孟渠的弟子。 “她此次假扮孟行舟，是为了阻止孟乔墨越狱，救下飞鹰军。” 长公主半信半疑。 萧煜侧头看向凤九颜。 “告诉长公主，是不是如此。” 凤九颜思忖了几息后，点头。 “是。我……因为双生的缘故，从小就被寄养在孟家。” 长公主还有许多疑团没解开。 但是，萧煜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 他握住凤九颜冰冷的手，“回宫。” 长公主僵硬地站着，看了看帝后双双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眼孟乔墨的尸体。 今夜发生的事，真是荒诞至极！ 她至今都不清楚，当年救下她的孟少将军，究竟是谁！ 但可以确定，必然不是孟乔墨！ 回宫的马车内。 萧煜一言不发。 凤九颜不想再继续骗下去，主动开口。 “皇上……” “闭嘴。”萧煜强势打断她的话，并投来一个凛冽的眼神。 忽然，他叫停马车，吩咐陈吉。 “去弄套女子衣裙。” 马车停在路边，等待的时间，凤九颜再度开口。 萧煜截断她的话，再度警告她。 “什么都别说，朕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他隐忍着，眼底攒动着一阵又一阵的风暴。 如同那睡着的火山，随时都会爆发。 不多时，陈吉回来了。 他将衣裳送进车厢里。 萧煜冷冷地看着凤九颜。 “换了。” 她总不能穿着这身男装回宫。 凤九颜默然无声，拿着衣裳，想去外面寻个合适的地儿。 萧煜不耐烦地命令。 “就在这儿换。” 她全身上下，哪儿是他没看过的？ 凤九颜只犹豫了一瞬，旋即脱下外衣。 萧煜目不斜视，放在膝上的拳头紧握。 换好了衣服，凤九颜着实不想再憋着。 “皇上，我……” 萧煜忽而看向她，视线令人不寒而栗。 “皇后，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替嫁一事，是朕最大的让步。” 如果再有比替嫁更严重的，他不会饶她。 凤九颜眼神决绝。 “我不愿再欺瞒……唔！” 萧煜蓦地把人拽到怀里，以吻封唇。 他狠狠地吻着她，好似要把人吞进腹中。 凤九颜想推开他，他忽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那车壁上…… 马车驶入皇宫，畅通无阻。 到了紫宸宫外，停下了。 陈吉听到车厢里的动静，好似什么摔了。 随后便是一阵不太自然的喘息，好似有人喘症发作。 他本能地后退，不敢打搅。 但有些声音，还是能入他的耳。 不多时，车帘晃开。 只见，皇上先下了马车，而后粗暴将皇后娘娘拽出。 这之后，又像是嫌弃皇后娘娘走得太慢，竟折返回来，直接把人扛到肩上。 陈吉微愣了一瞬，犹豫着是该跟上，还是退下。 紫宸宫的太监宫女们，都瞧见了这一幕。 第459章 他们不敢多看，连忙低头装眼瞎。 嘭！ 殿门是被萧煜踹开的。 刘士良吓得一激灵。 皇上这是怎么了？ …… 殿内。 凤九颜几乎是被扔到了床榻上。 她看着像是失去理智的帝王，眉心紧促。 眼见他扯下腰带，她很难一如既往得冷静。 “皇上……” “闭嘴！”男人的眼眸漆黑深邃，锋利强势。 他动作粗鲁的，径直用自个儿的腰带绑住她双手，并将另一端系在床头圆柱上。 凤九颜浑身紧绷着，虽然双手被缚，双腿还能动弹。 他若是敢乱来，她也不顾什么皇室后嗣了，直接让他断子绝孙！ 但，绑了她的双手后，男人并无下一步动作。 他只是倾身逼近，外袍散开，好似将她笼了进去，他眼神凛锐逼人地道。 “老实待着。” 话落，他便起身去了浴房。 温热的水，令他的心绪越发躁动。 此前，他在长公主面前为皇后开脱，否认她就是孟行舟，说她是为了飞鹰军假扮孟行舟，其实都是防止事态扩大。 事实上，到了如此地步，他怎么可能没点数。 他只是……很难接受这个冲击。 不知道该拿皇后如何是好。 他十分欣赏“孟行舟”——那个战功赫赫，威震朝野的少年名将。 他熟知孟行舟每次作战，看过其写的兵法、诗词。 甚至于将“他”引为知己，想将“他”培养成自己的肱股之臣。 但后来，孟乔墨令他的期望变得一文不值。 至于皇后，他从前总觉得她太过平静，面无表情的模样像个木头。 并且，她身上总有种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稳重华威，好似身经百战，被磨去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烂漫，显得老气横秋。 哪怕后来知晓她武功高强、深藏不露，他也从未将她和“孟行舟”想到一处…… 孟行舟…… 皇后怎么可能会是孟行舟！！ 哗！ 萧煜心不静，干脆起身。 水珠挂在他胸膛上，尽显野性勾惑。 但他的脸是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此时，寝殿内。 凤九颜尝试着挣脱，可不知萧煜打的什么结，越挣扎，越紧实。 她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僵硬地躺在床榻上，眼神肃然。 萧煜应该猜到，她就是孟行舟。 他应该愤怒，甚至于想杀了她。这是人之常情。 但是，他将她绑在床上算怎么回事？ 两盏茶后。 凤九颜听到了动静。 是沐浴完的萧煜回来了。 他撩开那帐幔，威严而冷淡地俯视着她。 她的视线移过去，只见他穿着寝衣，黑发散着，如玉俊美的脸庞，覆着杀气，犹如勾人心魄的鬼魅。 面对这样一位阴晴不定的帝王，凤九颜必须得时刻保持着警惕。 随后，萧煜坐下了。 他侧身对着她，眼神冰冷沉寂。 他不开口，凤九颜也沉默着，免得他又要发怒。 帐内异常安静，仿佛开战前的无声对垒，彼此试探，僵持着，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被男人冷冽的视线盯着，凤九颜哪怕想无视，也难免生出一丝躁意。 她喜欢直来直去的方式。 他有什么想问的，问就是。 亦或者想要惩治她…… 突然间，萧煜俯身靠近。 她呼吸一滞，鞋边的利刃已现。 好在，他只是将她手上的束缚解开了。 双手自由后，凤九颜迅速起身。 旋即便听到他说：“朕对你，可谓是一忍再忍。这是最后一次，朕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 凤九颜沉默着，点头。 忽然，他抬起她下巴，眼神凌锐逼人，“最后一次，胆敢有任何隐瞒，罪不容诛！” 凤九颜也晓得，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 更何况，眼下她就是有心隐瞒，也圆不了如此弥天大谎。 她先前向萧煜告发乔墨时，说起乔墨的害人理由，都是基于乔墨是真正的孟少将军。 今夜她以孟行舟的身份现身，挑破了乔墨是假的，便说明，她早就知晓乔墨的身份。 这两者便是前后矛盾。 眼下她实话实说，还有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于是，凤九颜斟酌着开口。 “皇上，其实我……” 她刚开口，萧煜便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眼神掺着寒霜一般，厉声命令。 “去写陈罪书。 “把你犯的错、对朕撒过的谎，原原本本地写下来！” 凤九颜恭敬低眸。 “是。” 她走到外面的案桌边，果断拿起纸笔…… 萧煜也随之起身，冷冷地坐在窗边小榻上，烛光照在他脸上，明暗参半，暗潮翻涌。 他紧盯着案桌边的人，似要将她盯穿。 半个时辰后。 凤九颜的陈罪书写好了。 她起身，恭敬地将它呈到萧煜面前。 萧煜单手接过，视线落在她身上，瞳孔幽深冷暗。 凤九颜不卑不亢地站着，并未为着自己的罪行惧怕战兢，仿佛已经做好认罪伏诛的准备。 萧煜一目三行。 这份陈罪书，可谓十分齐全。 从她替嫁，到当初借着祈福、实则远赴北境作战，再到对乔墨冒充孟少将军一事知情不报…… 他知道的，不知道的，统统写了下来。 看到她隐瞒自己就是孟少将军的那条罪名后，萧煜的脸色由青转为白。 即便有所预料，他仍然感到愕然。 他的皇后，竟然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带领北大营立下赫赫战功的年轻少将。 她是北大营人人敬仰的孟少将军！ 不知不觉间，萧煜的拳头又硬了。 额间青筋暴起，隐忍不发。 抬眼，凌厉的目光投去，宛若锋利的刀刃，剐着她，薄唇含着讥诮。 “朕的皇后，真是深藏不漏啊！ “若非今夜乔墨越狱，牵连到飞鹰军，你还要隐藏到何时。” 第460章 萧煜此时的心绪极其复杂。 既为着孟乔墨并非真正的孟少将军，生出一丝庆幸。 又为着受到欺骗而气愤。 孟乔墨骗了他，皇后也骗了他。 凤九颜恭敬垂首，不做任何狡辩。 “是我之过错。” 啪！ 萧煜将那陈情书往案上一拍，言辞冷厉。 “自是你的过错！ “识人不清，优柔寡断，才让那孟乔墨有了可乘之机！ “你以为能够亡羊补牢，其实这窟窿早已越撑越大。 “为何不早日与朕言明！ “若你早日说清，朕不会封乔墨为第一女将，不会封她做什么护城将军。 “而今……你将朕置于何地！” 身为帝王，真相固然重要，但，保全皇室颜面、维持朝野安定，更重要。 他若是昭告天下，孟乔墨是假的孟行舟，谁会信？ 再者，他这个皇帝也成了笑谈。 可如果她早日言明，便能及时止损，也不会闹得如今这不可收拾的地步。 凤九颜沉默不言。 但是，即便她不说，萧煜也猜到她是为什么。 他倏然起身。 “是觉得朕不会相信你，还是怕朕会治罪于凤、孟两家？ “难为你提前安排好一切，为孟渠弄来免死金牌、将莲霜送出宫……” 他顿了顿，旋即语气不由得加重，“你若是相信朕，这案情早已结了！在你心中，朕就这么不值得信靠吗！” 只要她一句话，他就能彻查。 她却偏要一个人暗中谋划，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把烂摊子甩给他。 凤九颜无话反驳。 她确实不够相信他。 欺君之罪，假冒身份，在她看来，他必定会一视同仁地处置。 她怕师父他们会被牵连，怕莲霜被拉去严刑逼供。 所以，她非得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没有后顾之忧，才会出手。 她不会拿珍视之人的性命去冒险，去搏帝王的宽仁。 哪怕到了此时此刻，她也不后悔。 萧煜见她默认，恼意更甚。 “朕再问你，孟乔墨已死，按你的心意，你是要继续留在宫中，还是离开。” 如果她只是寻常女子，他还不会有此一问。 但她可是孟行舟，提戎敌忾效前驱，天地沧澜有志成。 这样的女子，怎么甘心被束缚在后宫。 萧煜深深地注视着她，“说实话。别再骗朕。” 他期待着，她会因为自己而留下。 凤九颜向后一退，郑重地向他行了个将士礼。 “求皇上成全。” 这一刻，萧煜的心湖不再平静，如惊涛骇浪，卷走他最后一丝希冀。 他让她说实话，她还真说了！ 南齐将士千千万，良将能人数不胜数，就非缺她不可吗？非要她一个女人上战场？ 她该做的，是待在这宫里，做他的皇后。 做回孟行舟？她……休想！ 此时，萧煜心中滋生着名为卑劣的种子。 他想折断她的膀臂，令她飞不出这皇宫。 “哪怕为了朕留下，也不行么。”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让她好好回答。 凤九颜的眉心微微一拧。 为了他？ 意识到他仍然在误会什么，凤九颜当即解释。 “皇上，我对您只有敬重与景仰。” 她这话还算委婉。 但仍然像一把尖锐的刀子，直插在萧煜的心口。 敬重？景仰？ 他要这些作甚！ “可你曾抱着朕，说，你想做朕的妻。”他终究是不死心的。 凤九颜诧异了一瞬。 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 萧煜步步紧逼，“除夕那晚，你对朕投怀送抱……” 凤九颜后退，神色清正无畏。 “您说的这些，彼时我都是不清醒的。” 萧煜身形一顿。 直到这一刻，对上她清明疏离的眸子，他骤然间被雪水浇了个透，清醒了。 第461章 那些时候的她，都是神志不清的！ 原来，没有什么欲擒故纵，没有什么言不由衷，她是真的对他无情！ 萧煜克制着胸中翻涌的沉戾，看上去，情绪没有任何变化。 他那墨黑的眸子，犹如浸着寒霜，冰凉、深邃。 他冷笑着，嘲解道。 “如此说来，你当初冒着内力尽失的危险，为朕解天水之毒。中秋宴上，豁出命去为朕挡箭……都是因为，你孟少将军，本就是忠君之人。” 凤九颜下巴轻压。 “是。” 本就没动过心，没必要撒谎。 从入宫起，她便晓得自己要的是什么。 师父常教导她，一旦立下目标，便要全力以赴的朝着目标去做，不可三心二意，尤其是感情。爱情、友情，都是如此。 不该碰的，她不会碰。 在她心中，他是她效忠的君主，拿命护他，是她职责所在，仅此而已…… 萧煜那宽袖中的拳头咯咯作响，手臂上的青筋紧绷着，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人。 他真想撕碎她。 可他又能拿她怎么办？ 是他摆出一副宽仁模样，诱惑着她说了实话。 总不能转头就翻脸无情。 但是，要他就此作罢，也绝无可能！ 萧煜近乎病态的控住情绪，面上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甚至可以说是大度。 “少将军，果然对朕忠心耿耿。你几次三番舍命护驾，朕该如何赏你？” 凤九颜信了。 她眼神热诚，启唇道。 “皇上，我别无他求。只愿四境安好，一生为国效忠。” 说白了，她想求自由身，重新投身军营。 萧煜语气淡然。 “那是自然。不过，做得好有赏，做得不好，就该罚了。” 他眼神威严肃冷。 “方才这份陈情书，朕不满意。” 话落，他大步走到案桌边，拿起笔来，笔走龙蛇。 片刻后，他将写好的东西甩在凤九颜面前。 上面写的，都是她做皇后以来的不称职。怠慢庶务、不敬尊长、无子…… 凤九颜看了这些后，脑海中浮现四个字——无事生非！ “臣妾自问，在后宫庶务上，并无遗漏。 “万寿宫与慈宁宫的晨昏定省，始终遵守。” 唯一无法辩驳的便是无子。 她认了。 萧煜却有理有据地反驳。 “并无遗漏么。当初二战梁国，你三个月不在宫中，后又趁着随朕微服私访，远赴北境，这期间，后宫堆积了多少庶务？ “有些事后能弥补，有些却是过时不候。 “再说晨昏定省，即便你每日前去请安，你心里，可有把太后当做你的婆母，可有把太皇太后当做你的祖母？ “你甚至不曾唤过她老人家一声皇祖母。 “她身有疾，你可曾在床前侍奉过？ “你一个皇后，却不如静妃。” 听着听着，凤九颜莫名觉得，他说的……没错。 末了，萧煜反问。 “有错，是不是当罚？” 凤九颜无从抵赖，“是。” 萧煜又道。 “再者，朕今夜处死乔墨，却不能将她假冒一事公之于众，以免引起朝野动荡。 “但另一方面，朝中、军营里，必然有人对朕不满，这些后事，你便要不管不顾吗？” 凤九颜怔了一瞬。 萧煜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失望。 “朕以为，你孟少将军承袭师父孟渠之风，是个有始有终、有责任有担当的。 “只当是朕看错你。 “你隐退也好，离宫也罢，朝中大乱、军中哗变，这些都由朕一人……” 凤九颜听不下去了。 她打断他的话。 “皇上，孟乔墨惹出的祸事，我定会善始善终。” 萧煜冷嗤。 “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轻易承诺。离了宫，便是天高海阔，哪个还能寻到你？” 凤九颜的眉头拧成一团。 “那么，您想如何？” 第462章 忽然，凤九颜眼前投下大片阴影。 她抬头，只见萧煜立在她跟前，眼神凉薄。 他薄唇轻启，语气也是冷淡的。 “朕给你一年时间，处理这些事。 “接下去一年，你继续待在宫中，做朕的皇后。 “一则为你过去一年里，作为皇后的失职做弥补。二则，孟乔墨闹到如斯地步，你瞒而不报，与为虎作伥无异，是以，你当承担诸多后果，直至时局稳定。 “如此，你可有异议？” 凤九颜哑然无声。 还要在宫里待一年？ 她下意识流露出的不认同，令萧煜体内那股气越发膨胀。 他的眼神变得严厉。 “此外，还有凤、孟两家的欺君之罪，皆可免。 “孟少将军，你隐藏身份，代凤薇蔷替嫁一事，知情者，绝不可能只有孟渠一人。 “一块免死金牌可不够。” 他精准地拿捏住她的七寸，游刃有余。 凤九颜脸色微凝。 仅仅过了几息，萧煜便不耐烦了。 他皱着眉，催促。 “快些决定，朕不是每时每刻都能这样仁慈……” “好。”凤九颜也果断。 她抬起双眸，直视着他，神情坚定有魄力。 “皇上，就按您说的，一年为期。” 萧煜心中某块紧绷的地方倏然松懈，面上却显得无所动容。 他料到，以她的性子，定会答应。 人人皆知，孟少将军做事，从不半途而废，也绝不中途卸责。 并且，她护短、重情重义。 这些都是好品性，可也容易遭人利用。 帝王策，讲究的便是谋算人心…… 萧煜轻抬胳膊，修长的手指，指向那案桌。 “将朕方才写的添上，再写一份完整的陈罪书。” 她当初逼着他写过罪己诏，如今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凤九颜别无二话。 片刻后，她写完了。 萧煜仔仔细细地看过后，很满意。 但随后，凤九颜正色道。 “皇上，可否也请您写明那一年之期？” 萧煜眉头轻锁，但只一瞬就恢复正常。 倒是忘了，她也擅兵法。 兵不厌诈。 她防着他呢！ 萧煜一脸淡漠。 “君王一诺，足矣。怎么，你觉得朕是反复小人？” 凤九颜恭敬地将笔呈到他面前。 “非也。是我怕自己守不住承诺，为您定个心安。” 为他定心。说的倒是好听。 即便看穿她心思，萧煜还是接过了笔。 “研墨。” …… 一份是凤九颜的陈罪书，放在了萧煜那儿。 一份是萧煜亲手所写的一年契书，被凤九颜收起，她美其名曰，“我相信皇上是守信之人，用不着此物，那便由我收着，用来提醒自己。” 萧煜看透她的把戏，却也不予深究。 因他要的是，一年后，她会心甘情愿地留下。 “你与苏幻的交情很深么。”萧煜冷不防地发问。 凤九颜没有告诉他，自己就是苏幻。 “是。” 萧煜眼眸微凉。 “他可知你是女儿身。” 凤九颜险些要说实话。 好在她够警觉，猜到他这话背后的疑心。 “他并不知道。” 闻此言，萧煜眼中的冷意褪去。 旋即他又状若无意地说起。 “苏幻已有一红颜知己，乃‘赤魅仙’阮浮玉。” 这话没头没尾，凤九颜一时不知如何回。 转而他又扯到别的事上。 “二战梁国那次，你为梁皇所伤，为何你身上没有那刀伤。” 不止那刀伤，她全身肌肤，除了胸前有块赤色烈焰形刺青，都光洁得很，根本不像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 原以为那刺青是当下女子追求的风尚，他初次瞧见时，也只是略略发怔，觉得甚美，并未细想，现在想来……或许是为了掩盖伤痕， 凤九颜诚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