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星际，还要打工？！》
1. 回忆
周芝如熟练地打开星网上的店铺，处理后台的购买账单，然后还要进行直播讲解。
周芝如把镜头调试在合适的角度，能够恰好对着身后的各种摆放地错落有致的植物。
刚一打开直播，早就关注了主播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一瞬间涌进直播间。
【主播上午好！】
【终于让我等到了，今天一定要抢到。】
【上回买的苹果好好吃，效果好棒。】
【啊啊啊！！我之前受的伤被治好了！主播快看我，我要嫁给主播！】
【楼上滚开。】
……
周芝如现在已经能够当做没看见这些话了，她调整镜头拿着它走向了今天的主角——葡萄。
“今天要卖的是葡萄。”
葡萄藤绕着卷耳搭的架子，曲曲折折蜿蜒爬行，其间挂着一串又一串紫葡萄，卷耳围着葡萄架子走一圈之后，便把抢购链接上架了，能不能买到全凭买家的手速。
【到底是谁买到了，主播上架太少了，根本抢不赢。】
【哈哈哈，我抢到了！】
【楼上的留下地址。】
【主播要合作吗？】
周芝如早就不是初来时对星际背景的不了解，现在她已经能够熟练地无视这些合作的消息。
接下来的周芝如就没有看下去了，她一般在屋里种几棵，大部分都是种在空间壤中，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增加产量，买家之间的腥风血雨她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
周芝如下了直播之后又在店里面忙碌一天才有空休息一会儿，她已经穿越星际快八年了，以前平静的生活早在不断奔波中渐渐忘却了。
穿越前她就是个普通的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本来一直在为找工作担心，结果就这样一闭一睁眼穿越到星际。
她能幸运地活下来还要多亏戴叔，还记得……
一阵恶臭熏醒了周芝如，她像往常一般慢慢挣开眼睛，白炽的亮光照在她脸上，她不由得伸手挡住眼睛。
嗯？周芝如瞬间坐起来，环顾四周，她躺在一堆垃圾上，之前闻到的臭味就是来自这里。
这里不是她的寝室！
脖子仿佛僵硬一般，一寸一寸地扭头看向背后，那是一眼看不见尽头的垃圾堆，她就躺在垃圾堆最下面。
她左臂上留有一个烧伤后的痕迹，那是她12岁时候因意外导致的，可是现在却出现在这个身体上……
“醒了？”
一句陌生的话语打断周卷耳思考，她暂时放下了念头，“谁，是谁？”
周芝如确定刚刚她分明没有看见人，她的手向后摸索，抓到一个棍状的东西，掂量两下有些轻，但那是她摸到的唯一可以称作武器的东西。
她紧咬牙关，抿住嘴巴，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沿着脸颊滑落，她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眼睛紧盯着视线范围内的一切可疑东西。
“在这儿。”
周芝如猛地扭头，死死看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从对面的垃圾堆后渐渐露出头，远远看去他的步伐很慢，可能是个老年人，周芝如压下心中的猜测，她捏紧手里的东西，这是能够带给她安全感的。
随着他走近，周芝如发现他的年纪大概是四十岁左右，脸上有一道从左眼角到右下颌的伤疤。
“喂，叫什么？”陌生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居高临下地问。
周芝如感受到他身上隐隐的血腥味，强装镇定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背在身后，“你是谁？”
直到这人站在面前，周芝如才发觉他异常高大，自己好像才到他的腰间。可是这根本不对，穿越前她有一米七的身高，现在却像是一个小孩。
男人没有回答她质问，目光略过她向她躺过的地方看去，周芝如也顺着目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孩是很难活下去的。”
周芝如清楚感受到，他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突然真实了几分，至少看上去像个人了。
周芝如艰难地从他的话中感受到一丝善意，突然她觉得嘴唇有些干便舔了两下，然后说，“我叫周芝如。”
她以前是个孤儿，最擅长做的就是评估利害，这里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只有跟着这个人她才可能活下来。
“跟着吧。”男人似乎笑了，拎起放在地上的一个银白色的机器，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前面领路。
周芝如跟着他，在一堆废弃机器零件中行走，有时候可以看见一些房子，它们坐落在一堆又一堆的垃圾之中，甚至遇见了零星的几个人，他们似乎和男人认识，纷纷向他点头示意，然后视线在她身上打转许久，似乎在评估她的价值。
“吱——”
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周芝如猛地扭头，一只半人高的老鼠站在侧面垃圾堆顶上，透过它半张的嘴，可以清楚看见里面是密密麻麻是尖牙，口水中混杂这血丝，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还不走。”
男人的速度很快，周芝如不过是看得久了一点，他离她就有些远了，此时他站前面等着她，似乎没看见大老鼠。
他看自己的目光很平淡，但让她镇定下来，“来了。”周芝如不再理会更加刺耳的叫声，快步赶上男人。
两人走走停停，终于眼前不再是成堆的垃圾了，这里就和穿越前没什么分别，除了房子都是银白色的，大路两边是各种商铺，其间又又许多小岔道。
她跟着男人拐进一个岔道，最后左拐右拐停在一个二层小楼前。
周芝如只看见男人一碰墙壁，门就自动打开了，男人率先进去，她跟着走了两步，最后停在门口，看向四周，周围都是复制粘贴一样的房子，于是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芝如，怎么傻站在这啊。”邻居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也让周芝如从回忆中回神。
周芝如向后看，发现是她的邻居兼老顾客，便随意回答，“没事，刚刚发了会儿呆。”
邻居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吃啥长大的，拍的我手疼。”邻居看着手心通红一片，再看她什么事都没有。
周芝如的武器制作铺就在家中的一楼，一楼满满当当塞满了各种机械零件，这三年她就是靠着这门手艺活下来的。
关上门后，周芝如走上二楼，在二楼入口处有一道加密设置，“嘀”的一声，通过瞳孔识别后才真正进入二楼。
二楼是与一楼的杂乱截然不容，这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植物。它们挨挨蹭蹭地挤在一起，竟然难得的长得不错。
周芝如熟练地登上星际网络，便看见私信中铺天盖地的信息，她随意点开一个，发现是向她询问有关植物售卖的事情。这些事情她现在不打算理会，也没有能力处理。
周芝如不断下拉私信，这套操作她已经做了好几年，这次几乎也没抱太大希望，突然，她看见了久违的名称，星网操作页面最后定格在一个陌生的名称——明宣。
私信中只有几个字：可以开始。
周芝如松开操作标，放松身体仰躺进身体下的沙发中，她回想起戴叔离开前求她的事，她答应了，因为戴叔对她有救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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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抛开这些事情，周芝如重新开始经营她的店铺，她在星网上开了一家花店，但是售卖的东西却不仅仅是鲜花，包括各种植物和水果，这是她生活的主要来源。
当初刚到ZX834号星球时，因为太过紧张根本没有发现这个科学技术高速发展的时代却有一个与蓝星截然不同的缺点，这里几乎看不见植物，很难想象在科技感十足的星球，遍地都是银灰色光泽的建筑，却难以看见一抹绿色。
戴叔对她的劝告至今还回响在脑子里面，但是从今年开始小风就开始出现各种故障，她不知道网店还能够开多久。
周芝如放弃思考，起身脱下外套，让小风记得订个闹钟，躺在床上打算午休一会儿。
朦朦胧胧间，周芝如好像听见尖叫声，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近在耳边。她扬起被子，一个鱼跃从床上翻身下来，这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寂静到她可以清楚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她压低身子，尽量不发出声音，一步一步挪到窗户边，一根手指微微挑起一角窗帘，周芝如贴着金属质感的墙壁斜向外看，路上只有一个背影，一切都是之前平和的模样。
但是她的心紧紧揪住了，额头鼻尖开始渗出汗水，刚想要伸手去擦——
突然，她看见对面墙壁上好像有一个肉色的长条状的东西在快速蠕动，但是现在又消失了，那个男人依旧面朝墙壁站着没有丝毫动静。周芝如咬住下嘴唇，她害怕自己会发出声音，目光紧紧盯着那面墙壁，墙上只有一扇窗户，似乎开了一丝的缝隙。
动了，那个男人动了。
余光中瞥见男人的动静，周芝如脸上闪过怀疑，太安静了，平日热闹的街道此时仿佛只有她和这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慢吞吞转过身，眼睛像是两个琉璃球一般在眼眶里疯狂转动，周芝如猛地缩回手指，她不敢继续看下去，男人的眼睛没有黑色的瞳孔，白茫茫的找不到另一种颜色。
周芝如的心急剧地跳动，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
她闭上眼睛，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小声地深吸几口气之后，她把耳朵贴在墙上，眼睛顺着窗帘与窗户只见的缝隙向外看，男人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头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咔咔地转动，脸上是皮肤总是不自然的抽动。
男人的目光扫过周芝如的窗户，那一刻她的心跳好像停住了，不过好在只是略微停留片刻，然后便猛地扭头对着对面的窗户发出奇怪刺耳的笑声，她只看见那个长条形的东西又出现了，随后便迅速击碎窗户玻璃钻了进去。
“啊——”
声音戛然而止，这是她最后听见的凄厉的惨叫声。
那个东西出来了，尾端卷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完全没救了，那人头上有一个血窟窿正源源不断向外滴血。
滴答、滴答……
是舌头，舌头……周芝如抬起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巴，浑身无力靠在墙上，男人转身时她看见长条状的东西是从他嘴里伸出来的，她从来都不知道星际还有这种生物，就是因为无比像人才更加恐怖。
这时男人的嘴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张开，长长的舌头逐渐缩短，女人被送到嘴边……
周芝如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了，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不过一小会儿声音消失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或许这个星球已经出问题了，否则政府早就派人来了，如今只能说明政府无力自保了。
男人或许有绝佳的听力，周芝如慢慢蹲下身子，准备远离窗户，可就在这时——
“叮——”
2. 离开
周芝如顾不得多想，一个飞扑，抱着小风在地上打个滚顺便关掉闹钟，该死的人工智障，她心中暗骂。
周芝如躲在远离窗户的柜子旁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窗户，一只手在脚边摸索，她要给自己找个武器，最后只能找到平时种植用的铲子。
心跳声在咚咚作响，房间中听不见第二个人的声音。
但是她能够想象到，那个男人一定死死盯着这里，或许舌头已经在墙壁窗户或者上不断游移。
手心不断渗出湿滑的汗水，导致她不得不反复握住铲子的把手。
“哗啦”一声，玻璃碎片到处都是，情急之下卷耳闭上了眼睛，因为碎片甚至溅到她这里来了。果不其然，那条舌头像个在空气中游动的蛇，精准地朝她而来，周芝如背后就是墙壁，已经无处可躲了，她将手中的铲子朝向舌头飞掷出去，试图阻挡一段时间。
舌头像是长了眼睛耳朵一般，听见破空声，便瞬间伸直卷住铲子退出屋内。
周芝如已经趁着舌头离开的空隙，拿到了戴叔留下的粒子射击武器，她不打算和男人面对面硬碰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和戴叔联系上比较好。
“检测到实验体，是否击杀？”
高度紧张的周芝如被突然出现的机械音吓一跳，扭头看见是小风又松了一口气，要不是这是戴叔留下的，并且专门叮嘱过不能扔掉，她早就把这个拖后腿的智障给拆了。
但是舌头又穿破窗帘直奔她而来，周芝如没空多想飞身躲在小风身后，急忙道，“击杀！击杀！”
“扫描中……二级实验体，准备攻击。”小风此时还在慢吞吞分析，舌头已经近在眼前了，周芝如捞起小风滚到门前，径直下楼，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稠的血腥味。
怀中的小风发出闷闷的声音，“准备完毕，即将攻击，请自行躲避。”
男人的攻击力好像全在舌头上，即便看见她也只是用白眼球盯着，真正发动攻击的是身后紧跟不舍的舌头，周芝如低头看眼小风，便突然以脚猛地刹住，将小风用力抛向舌头，然后几步跨出家门……
紧接着轰隆的声音不断传来，身后的屋子燃起了熊熊火焰，各种碎片砸落，周芝如捂着头退后几步愣愣地看着这一场景，她真是没想到小风平时像智障一样，关键时刻竟然这么厉害。
男人突然趴在地上，不停翻滚扭曲，发出尖利的叫声，嘴里的舌头不再蠕动而是软软的瘫在地面，一头连着人一头连着火光。
轮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周芝如眼睛一亮，隐隐约约看见从火光中出来小风。
得，又成了那副智障样子。
周芝如走近之后来不及细瞧，她在小风身上按动一个按钮，原本一人高的身高缩小成一个发卡大小，便把小风装在兜里后开始向街口跑去。
出了街口，周芝如左右张望，没见到人，只有一滩滩血迹还留在地上，于是不再停留往左跑去，她需要一个飞船，她认识的人中只有唐芸有，只希望唐芸还活着。
唐芸是个机械师，第一次见到她时，还是戴叔领着去的，那个时候戴叔就偷偷定制了一艘星际飞船，不过材料要自己提供，那段时间戴叔总是早出晚归。
唐芸的门紧紧关着，周芝如伸出手指按动按钮，并且还要注意四周的情况。等了一会儿，门没开，卷耳掏出小风，“轰开这扇门，小风，要快！”
这次总算是没掉链子，小风转换成低能量粒子弹，只听见轰隆一声，门消失了全部变成了碎屑。
碎屑混合着空气弥漫在眼前，周芝如咳嗽两声，手掌在面前挥了几下，发现没用后，干脆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牵着小风一同进入。
进来之后视线变得清晰，一楼就是唐芸开的店，她平时都是在这里进行维修，大致扫了一眼，便往楼上去了。
“唐芸？”周芝如慢慢踏上楼梯，小声喊着。
一股血腥味钻进鼻子里，周芝如今天闻的最多的就是这种味道，绝对不可能出错的，她脸色渐渐变白，握住小风的手有些哆嗦，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一直萦绕在脑中。
来到二楼后，她看见窗户同样破碎，地面上有一个血手印，屋里没人，周芝如扭头便走，不再犹豫。
到一楼后，周芝如翻翻找找最终从一个角落找到了一个低空飞行器，这里距离星球港有些远，必须找个代步的工具。
“走吧，小风。”
周芝如启动飞行器，让小风自行操控，在飞行器高速飞行时，她透过窗户向外面看，整个东区看不见一个活人了，接着掠过西区，她看见西区还有零星几个人在街道上，甚至有不少飞行器呼啸着超过他们。
她浑身无力地躺在躺在座椅上，西区现在就是一片炼狱，她捂住嘴巴，一阵又一阵呕吐感涌上来，最后还是撑着扶手吐了出来。
“还有多久？”周芝如现在只想迫不及待离开这里，不论是哪个星球。
“还有二十分钟到达。”到了这时，小风冰冷的机械音反而成了她的安慰，至少不是一个人。
很快，周芝如已经可以看见星球港的轮廓了，只要再过几分钟，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突然飞船警报器发出警告，“嘀——嘀——”
周芝如直接起身，大步来到驾驶舱，“怎么回事？”
驾驶舱屏幕上不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小风停下操作，“飞船遭到不明原因攻击，即将迫降。请做好战斗准备。”
周芝如闭上眼睛，抿住嘴巴，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着驾驶舱狠踢了一脚，最后无力地说，“迫降吧。”
带着黑烟的飞行器最后降落在一片房子周围，周芝如没有立即下来，而是收起小风，半蹲着做好蓄力，她知道飞行器一定是有人故意打下来的，现在只需要等待。
一颗粒子弹滚到飞行器旁，闪烁几秒蓝光之后，便突然爆炸。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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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爆炸产生的烟尘，周芝如后脚猛地蹬住舱门，随后滚落在烟尘中，然后猫着腰，手中捏紧武器，垫着脚尖缓慢前进。
脚步声？周芝如立住不动，放轻呼吸，凝神细听，然后突然掏出武器朝着左侧射出一弹，同时噼里啪啦的射击沿着她的运动轨迹，顺利躲进开着门的屋子后，她摸了腰侧，手上感受到温热感，周芝如拿出武器正准备瞄准时——
一声孤零零的射击声响起，周芝如两个手握紧武器，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额头上布满汗珠，随时准备开枪。
一阵微小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便是小心翼翼的呼唤，“芝如？芝如？”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答，嘟囔道，“不会是死了吧？”
唐芸躲在下面时就看见她家的飞行器被攻击了，别人的飞行器都是崭新的，只有她的像是各种金属拼接而成，格外显眼。
周芝如听见芸姐的声音，但她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因此一直没出声，手中的武器一直对准门外。
唐芸一直没得到回应，一只手插进兜里，手臂的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好攻击，最后试探喊了一声，“芝如？”
随后一脚踏进门里，迅速掏出武器，结果——
见到的就是同样拿着武器对准自己的周芝如，唐芸明显松了一口气，把武器塞回兜里，吐槽道，“喊你你不理，差点吓死我了，还真以为你死了呢！”
唐芸没好气儿地说完之后，才发现周芝如面色苍白，看起来要死了，赶忙收拾好心情，扶着周芝如，眼睛上下扫视她寻找伤口，“哪伤了？快让我看看。”
周芝如自从发现进来的确实是芸姐之后，便卸掉全身的力气靠在墙上，听见芸姐焦急的询问，她难得有心情笑出来，“没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听见这话，唐芸立马收回扶着她的手，起身站在门边为卷耳掩护
周芝如松开捂着腰的手，摊开手发现手心全是血，她出来的太急了，医疗用品一点都没带，于是问唐芸，“芸姐，有喷雾吗？”
唐芸从空间钮中掏出一个喷雾，反手扔了过去，周芝如一把接过，对着腰间的伤口喷了两下，血便止住了。
周芝如扶着墙站起来，朝向唐芸走去，疑惑地问，“芸姐到底发生什么了？”
“好了？”唐芸没有回答她，而是快速强调，“时间不多了，咱们要赶快去星球港乘坐飞船离开这里。”
说完扭头示意周芝如跟上她，于是唐芸七拐八绕地两人来到一处房子前，唐芸直接进去启动一辆新的飞行器。
直到坐上来的那一刻，周芝如都是懵的。
周芝如和唐芸都没心思说话，之前太紧张了，她刻意忽略了小风口中的实验体，现在才登上账号询问小风是怎么回事，然后他又卡壳装死，周芝如快要气笑了，谁家的家居机器人装智障啊？一问关键问题就罢工，周芝如算是彻底放弃了，她现在为她辛辛苦苦栽种的植物感到可惜，她还没卖出去呢。
3. 帝都星
“咱们快到了，芝如。”唐芸收拾好东西来到周芝如身边，他们等会儿需要迅速上飞船。
现在飞行器还没有下落，周芝如透过舷窗看见星球港附近密密麻麻全是人，周围闹闹哄哄的，同时天空中还有源源不断赶来的飞行器。
周芝如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小风了，不过小风配备了空间折叠技术，现在它已经自动折叠成一个向日葵发卡的模样，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是一个机器智能。
趁着飞行器还没有下落，周芝如问出了一个重要问题，“芸姐，咱们接下来要去哪个星球？”
“不知道，看飞船降落到哪。”唐芸没有太纠结接下来去哪里，反正只要离开这里就好。
飞行器缓缓降落在一个角落，这里比较隐蔽，周芝如和唐芸猫着腰从飞行器中钻出来，朝着飞船停放的方向飞奔而去。
走到近处才发现飞船停泊处被人围起来了，周芝如看见他们胳膊上熟悉的标记，心头浮现不太好的预感，回头对唐芸说，“有人把飞船占了。”
难怪那么多人堵在外面，层层叠叠形成一堵堵人墙，但是占领飞船的那帮人手中都有武器，她和芸姐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胜算。
周芝如的嘴突然被唐芸捂住，周芝如眼神一凝微微侧头，她被唐芸带着慢慢退到门后面，唐芸指了指门外面，她透过门缝向外看，还没看见人便先听见脚步声和谈话声。
一个人说，“老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这时候了，还非要咱们把这些东西搬上去，就不能直接一次性放空间钮吗？这不是耽误时间吗？”
“行了，别抱怨了，搬完最后几个就可以上飞船了，省得留这里喂怪物。”
“快走……”
周芝如看见几个抬着箱子的男人从这里经过，他们和包围飞船的是同一伙人，周芝如看了眼唐芸，此时唐芸也恰好看过来，唐芸指着那个箱子，卷耳点头示意。
“先去找他们的仓库。”唐芸用气音说道，随后两人便往那群男人来的方向小跑而去，然后便看见一个开着门的房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样的箱子，门口只有一个人守着，周芝如从兜里掏出一个隐形小飞行器，控制它引开男人。
周芝如和唐芸趁着男人离开的功夫，迅速进来了，两人绕到最后面然后一人选定一个箱子，互相对视一眼便钻了进去。
她打开箱子便看见摆的齐整的用玻璃装的蓝色液体，周芝如收起一部分放进空间中，留下了足够自己躲进去的空间就行了。
这些箱子都是新金属制作的，不仅具有良好的性能还有绝佳的保密功能，单凭她和唐芸短短时间内是无法打开的，周芝如掏出小风让小风扫描箱子上的信息码，小风的透明显示屏上飞快掠过一道道蓝色的数据，最后屏幕上成功显示：破译成功。
进入箱子之后，看门的男人骂骂咧咧回来了，此时恰好搬箱子的男人也回来了，他就赶紧催促他们搬完，虽然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但是没有上飞船到底不太放心。
周芝如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声音离她越来越近了，然后她感受到有人在搬她这个箱子，她一时没有控制住平衡，身子猛地向后仰，周芝如害怕会发出声音发现，快速向后伸出一只手撑在玻璃管上，然后才稳住自己。
周芝如伸回手摊开手掌看见手心上扎进去一个玻璃碎片，手心沾染了蓝色液体，她没有当回事，随意在裤子上蹭了蹭便安心等待被搬上飞船。
在等待中，周芝如只能一遍遍祈祷他们不会在飞船上打开箱子，否则她和唐芸就真的完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周芝如感受到她被放下了，因为那种摇晃感消失了，对于她来说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了。
周芝如凭借外面的声音猜测飞船上应该挤满了人，她一直听见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导致她根本不敢随意动弹。
一直以来压制的疲惫这时突然涌上来，周芝如暗暗安慰自己，只是睡一觉不会出事的。
而此时，一段视频席卷星网，这段视频正是ZX834星球实验体屠杀人类的残忍记录，许多民众跑到各大军区的网站下纷纷询问，帝都星上一群军装男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周围，面色沉重，早先出现的实验体杀伤力根本不能和视频上的相比，经过重重讨论他们还是要尽快安抚好民众的情绪。
一觉醒来，周芝如将耳朵贴在箱子壁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她要找机会离开。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她只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
周芝如屏住呼吸，慢慢抬手打开箱子，随着外界空气的进入，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进了鼻子里，她突然僵住胳膊，不敢再有丝毫动作，身体缓慢上移，眼睛通过打开的缝隙观察外面，只能看见视野内的地面上有几滴血迹，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幅场景和在家中发生的极其相似。
许久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周芝如决定赌一把，她小心地从箱子里面站起来，然后迅速环顾四周，幸运的是这里没有任何人，但是她没看见其他封闭的箱子，这里只有她钻的这个箱子是完好的，其他的要么是空荡荡要么就被破坏了难以维持一个箱子的模样。
周芝如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星球，这里像是一个仓库，里面堆了一些小型飞行器和市面上禁止售卖的武器，她随意挑了两把塞进空间钮，然后目光渐渐停留在一滩血迹上，她走上前蹲下来，可以清楚看见在血滩的边缘有一个不完整的手掌印，似乎在诉说着生命的流逝。
她不敢想象这会是谁的，希望不是唐芸的。
她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八年了，曾经平和的世界观早就已经重塑了，因此为自己今天的大意感到吃惊，她竟然睡了一路，连被搬下来都不知道，她暗暗告诫自己，这个世界已经向她展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接下来必须谨慎起来面对一切。
仓库的大门看似关上了，其实只是稍微掩上了，只要有人轻轻一推就会发现里面的景象，周芝如摸了摸小风询问它现在的定位，她必须知道自己在哪里才行，因为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个黑户，ZX834星球是个落后的地方，政府的存在就是个摆设，没人在意你是谁，因为今天活着可能明天就死了，每一天都是朝不保夕的生活。
“当前定位：帝都星。”小风的报告击碎了她心中仅存的期望，别的地方她可以轻易找到活下去的方法，偏偏在整个帝国的首都，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解决黑户身份，不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轻轻拉开门，从门缝中看见外面都是绿油油的山，绿得让人觉得诡异，和ZX834星球暗淡灰沉的天空比起来，帝都星因为天幕技术营造出一种山清水秀的景色，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假的，却还是心甘情愿上当受骗。
周芝如迅速启动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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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离这里，最后在一处荒山下落，她已经联系不上唐芸了，她必须要想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小风，能不能解决我这黑户身份？”周芝如把小风放出来，盘腿坐在地上，打开光脑浏览相关信息。
“可以。”
小风冰冷的声音传来，周芝如笑着打量它，也不知道戴叔从哪搞来的机器人，除了不能对人发起攻击外，简直堪称全能。
“白鹤路34号可以直接入住。”
她猜肯定又是戴叔的房子，他这些年格外热衷到处买房子，以前还觉得戴叔的爱好烧钱，现在多亏了戴叔，不然在帝都星简直寸步难行。
在去的路上，周芝如看着和ZX834星球截然不同的景色，这里更有温暖的感觉，ZX834星球是机械的冰冷感觉，住久了感觉人都会变成冰块。
“小风，能定位到芸姐的位置吗？”从认识唐芸开始她就没见过她还有别的朋友，这次倒好两个人又被迫分开，而且不知生死。
“不能。”
周芝如叹了一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透过飞行器的舷窗向外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两边的植物，让人难以想象这些真实到足以以假乱真的植物只是投影，其目的是希望能够舒缓高度紧张的精神，只可惜效果不佳。
很快飞行器降落，这里的行人不是很多，没有人把多余的心思放到一架司空见惯的飞行器上，周芝如进入这个她即将生活的屋子，显而易见里面的家具摆设齐全，只是缺少生活气息。
她把每个房间都逛了一遍，知道区别在哪里了，这里没有植物，银灰色的墙壁反射着阳光，透露出冰冷的气息，令人胆寒。
如果有人在这里就会发现，已经很难和蓝星的周芝如联系在一起了，她的眼神中不再是对未来的迷茫，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周芝如打开空间壤，从中取出水果便吃遍打开光脑，查看小风给她做的假身份，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被叔叔收养近期才回到帝都星。
周芝如挺满意的，有了身份她就可以出入公开场合了。
她休息一会儿后，便准备看看空间壤里的植物生长的怎么样了，不得不说星际的技术发展真的达到了很高的水平，连这种随身种植空间都发明出来了，周芝如的空间壤中种满了各种植物，她不喜欢喝营养液，虽说身体上带来了饱腹感，但是缺少了精神上对美食的享受。
她忙忙碌碌收拾了一下午。
而与此同时，在ZX834星球上，第七军队收到上级指令救援幸存者。
肉眼可见的，ZX834星球成了一颗无人生存的死星，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第七军队副指挥官戴明艺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她举起手示意士兵保持安静，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从面前的建筑上一寸寸扫过。
“小心行事。”
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分成八人一小组，分别前往不同方向进行搜索。
但是结果显而易见，两小时后临时指挥室内接收到的是：未搜索到幸存者。
她捏住眉心，闭目沉思，尽管ZX834星球是个落后的星球，但是整个星球无一生还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第六小队发现植物！发现植物！发现植物！”
戴明艺猛地抬起头，重复听着这一消息，随后迅速下达命令前往该地。
4. 直播
戴明艺来到这间二层小楼后，仔细观察它所处的位置，至少外表看来和其他住处无异，都是银白色的，但是一楼有明显的损毁，那是被火烧的痕迹。
“在哪发现的？”戴明艺摘掉手套，脚下踩着黑灰，慢慢进入小楼。
“是在二楼，不过只有两株植物是完好的，”引着戴明艺上楼，发现的人指着角落里被重重保护的植物，“其他疑似植物都被烧毁了。”
从进入二楼开始，长久以来因过度使用精神力而一直隐隐作痛的头，似乎开始有所缓解，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叶片，放松心神，“确实是植物。”
外观可以伪装，但是精神力的治愈是最直观的表现。
戴明艺起身绕着这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屋子转了一圈，发现屋子损毁太严重了，基本上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提取个人信息了吗？”
“提取了，但是什么都没有，非常干净。”
“那就把两盆植物带着，先离开。”戴明艺最后拍板下决定，示意副官把植物收进空间纽。
ZX834星球算是他们军方的失误，现在既没有查到实验体出现的原因，又没能找到幸存者，能够带回两盆植物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在离开前戴明艺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既不发达也不美丽的星球，心头上依旧是浓浓阴霾，实验体速度快且出现地点没有规律性，终究是强大的敌人。
留守在星舰上的士兵已经通过内网知道了植物的事情，他们刚一踏上星舰面对的就是对面士兵齐刷刷的目光。
他们从最前方的戴明艺依次向后看，着重盯着他们的双手，结果都是空荡荡的。
人精似的戴明艺岂能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眼刀一扫，所有人都老实低下头，她才从容开口，“都杵在这儿干什么，都没事干了是吗？”
此话一出，大家都有序离开，即便心里想植物想得痒痒，现在也不敢开口了。
回到指挥室，戴明艺透过舷窗看着星舰启航，在浓的泼墨的宇宙中划过一道白色痕迹。
在发现植物的第一时间，她已经向上级报告，接下来她需要等待这两株植物的归属。
估计是不可能轮到他们第七军队，即便植物是他们发现的，他们平时喝的价格高昂的原液听说就是从植物中提取了，如今只是短短地和它们待在一起，就觉得曾经的精神力躁动已经平息，从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般舒服，她的心里也生出了不可能的妄想——留下它们。
等待的时间不长，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此次回忆采取远程视频会议，戴明艺刚一进入虚拟会议室便看见帝国权势最大的三位元帅已经就座了。
而且几大军队的正副指挥官全部到了，看来是没她的什么事了，她心里自嘲道。
秦文修率先开口，“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召开会议的目的。”
从收到消息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了争夺，但那都是私下里，不会闹到明面上。
今天这个会议更重要的是通知他们接下来的安排。
“废话不多说了，”秦元帅环视众人，然后缓缓开口，“经过商议，其中一株植物送往研究院，至于剩余两株……”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一下，“一株归第七军队，另一株归第一军队。”
对于这个结果在场众人都不意外，唯一没想到的是第七军队竟然能够得到一株，其余指挥官看向云犀和戴明艺的眼神暗含羡慕，毕竟相较于其他军队，第七军队算是比较穷的了。
就是不知道究竟让出了多少利益，才能顺利吞下这株植物。
听见秦元帅的话，戴明艺不由得睁大眼睛，生怕自己听错了，然后嘴角缓缓裂开一个微笑，至于其他人嫉妒的目光，她全当做没看见。
会议很快结束，虽然两株植物留在第一和第七军队，但是如果其他军队有精神力暴动的，第一和第七军队必须无条件提供帮助，不能一任何理由拒绝。
听起来很强制，但是在场众人均没有反对，他们知道如今帝国内忧外患具存，并不想便面那般平静。很多残酷的事实没有向民众公布，一是为了维持和平稳定，二是不给敌人入侵的机会。
而且越来越多的人精神力稳定于帝国而言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坏想在来之不易的局面。
会议结束后，戴明艺看着眼前的植物，眼中流露出些许笑意，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巨大石似乎都轻了不少。
她下令全速前进，尽早回到驻扎地。
而周芝如同样忙得很，她之前账户中钱不太多了，她一直想要买一个星球，现在要正式成为打工人了，白天找工作，晚上直播卖植物。
她以前跟着戴叔学习的修理，就是不知道帝都星有没有专门的店铺，说实话周芝如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这几天她出去逛逛发现没有几家店铺要修理工。
她打开星网招聘页面，首先筛除掉需要学历的工作，就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她能够应聘的就只剩下司机这一个职位了。
周芝如的目光首先聚焦在发布招聘公告的单位名称——朝生药业，这个企业她知道，这是近几年最新崛起的公司，实力甚至快要媲美平美药业。
招聘公告时半个月前挂上去的，现在还留在这里，意味着还没有招到人。
帝都星难道就没有一个低学历的人吗？
或许是工资太低，周芝如不确定地想。
她继续向下看，惊讶地发现工资不算太低，至少对她而言还是很满足的。
这样看来显得她很没有追求，但是真的很心动，一个不需要加班，每周还有补贴的岗位怎么能不心动呢？
于是不再犹豫，立马点击应聘，然后页面直接跳转，要求三天后到朝生药业七楼进行面试。
想不到朝生药业还挺迅速的，都不需要审核一下吗？
周芝如没有多想，往后一靠，直接陷进软软的沙发里，真舒服啊！有房有工作这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唯一遗憾的就是房子不是她的。
躺了一会儿，她要准备晚餐了，虽然营养液很快捷，但是味蕾根本没有得到满足，想到当初连吃一个月营养液的日子，嘴里简直淡出鸟了。
该怎么说呢，越是没有什么越是发展什么，说的就是星际人民，明明都种不出植物，但是偏偏发明了空间壤，在别人手里只能当做随身仓库来用，落到周芝如手中简直就是居家必备啊。
从空间壤中取出需要的菜后，周芝如拿着定制的锅具，开始了今天的美食。
睡前，她特地交代小风明天早上早点叫醒她，她的衣服都是常服，面试的正装似乎没有，明天要在星网上逛逛。
第二天在网上挑了两套之后，便关闭购买页面，昨天晚上没有直播，今天有恰好是休息日，干脆现在开始直播。
她取出一些果树，放在自己身后，到时候直播时就可以让观众们全方位体验到。
打开直播后，不过短短几分钟直播间已经进来了上百万的观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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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周芝如这些年积累的粉丝，她目前是刀果平台的头号主播，而且是不可模仿的，毕竟谁要是有周芝如这个本事，谁还做主播啊。
收到关注的主播开播消息的人，纷纷感叹自己的明智，还好没有睡懒觉，否则机会就从眼前溜走了。
点进直播间后，便看见主播身后的树上挂的黄橙橙的果子，曾经从这里买过葡萄的人纷纷咽了咽口水，恨不得挥舞着星币送到主播手中，只要主播肯让自己吃一口。
【主播来了！】
【终于让我赶上了！！！感谢不睡懒觉的自己。】
……
一连串的弹幕飘了过去，周芝如甚至来不及细看，只能说观众太热情了。
“今天要卖的是橙子。”
卷耳把镜头凑近橙子，观看直播的观众都忍不住屏住呼吸了，生怕眼前的橙子被他们热切的目光吓走了。
在镜头中橙子的每一丝纹理都清清楚楚，离近后的橙子表面的晶莹的黄色小颗粒都分外明显，好似下一刻就要爆出水珠了。
【想变成镜头。】
【+1】
【想要主播养我！求求了！！】
【主播考虑过合作吗？】
【已经准备好了，一定要抢到！！】
……
戴明艺此时坐在会议室看直播，不止是她，这间会议室坐满了今天没任务的人。
应该说自从卷毛水果的直播间横空出世以来，这个现象已经是常态了，但凡是不出任务，所有的军人都会观看直播，然后想尽一切办法买到水果，毕竟纯天然的水果要比研究院的治愈剂效果更好。
周芝如自然看见直播上想要合作的消息，但是她一直没敢松口答应，一个原因是不知道账号后面的真实身份，另一个原因则是害怕自己被研究，毕竟全星际都不能种植，只有她可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担心自己会出事所以一直没有考虑过合作。
直播间的弹幕依旧刷新得飞快，但她已经没有继续关注了。
伸手摘下一个圆溜溜的橙子，拿起放在一旁的刀，把它分成几小瓣，丰沛的汁水溅到周芝如手上，看到这一幕的直播间观众更是兴奋了。
【接下来让我来，快求我去舔一口！】
【看着就好香，主播快开权限。
【为什么这样惩罚我，刚吃了营养液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1】
【给我！全都给我！！！】
周芝如擦掉手上的汁水，瞥了眼直播上的弹幕，知道他们现在迫切想尝一口味道，也就没有继续吊胃口，利索地开了通感。
这一瞬间，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消失了，要不是刚才还看见他们的疯狂发言，差点以为直播间没人。
他们早就等着通感打开了，等到主播开启之后，便立马沉浸其中，果然比想象中还要清香，没吃过多少好东西的星际人实在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最后只能用最朴素的词语：好吃。
观众们纷纷催促主播上链接，他们要迫不及待清空钱包了。
【求求了主播，让我为你花钱吧！】
【快！让我买到，不然就跪下求你。】
【好好吃，和葡萄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从现在起橙子是我的最爱了。】
【啊啊啊啊！一定要多卖点！】
……
周芝如看着他们的弹幕，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但是满足他们的要求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关掉直播后便休息了。
5. 新物种
直播的后续周芝如不再关注，但是网上早就爆了，抢到橙子的纷纷在星网上晒照片，有的甚至直播吃橙子。
但是这些都和周芝如没有关系了。
而此时戴明艺看着页面上弹出的消息：很遗憾您没有抢到，下次加油。她并不失望，幸运似乎从来没有站在她身后，抢了这么多回直播一次都没成功过，早就养成了平和的心态。
“哈哈，又抢到了！”戴明艺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向斜对面的的年轻男人，他是研究院派来维修网络的，恰好赶上直播便留在这里了。
听见他近乎炫耀的话，戴明艺心里难得生出几分艳羡，不由得一直盯着他看。
感到一股热切的视线，江潮芳收敛了笑意，抬眼朝戴明艺看去，同时关闭星网直播页面，站起身拍拍衣服，“戴指挥，既然网络已经修好了，我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了。”
江潮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了，当他没看见他们饿狼一般的眼神吗？
说着他便转身离开，戴明艺轻笑一声，“且慢。”
“潮芳不如留下来歇息一下，”看见江潮芳没有停下来的想法，戴明艺依旧不紧不慢说道，“指挥室的网络也需要维修一番。”
她确实没有骗江潮芳，自从军方下命令寻找主播开始，便频频不满他们多年来如一日的效率，举全国之力竟然查不出主播的身份，因为这军方正在全面加强星网建设，力争早日破解主播的身份。
在手即将碰到门把手时，江潮芳猛地停在原地，戴明艺看见他放在裤边的手指微动，“潮芳，你觉得呢？”
自从主播突然出现，他们心中都隐隐把主播看做是希望，他也确实收到命令要配合军方的一切活动，他没有拒绝的资格。
“当然可以。”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戴明艺无视了屋里其余人狂热的目光，缓步走到江潮芳身边停下来，“咱们走吧。”
两人走在空荡的室外，一阵狂风吹来卷起地上的黄沙，不过二人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黄沙没有吹进眼睛里。
“现在才有个盼头。”戴明艺随口感慨一声。
很快两人便到达指挥室门口，这是一间星际人常见的银白色的小屋子，从外表看上去难以想象会是整个军队的核心。
戴明艺通过三道身份验证之后，领着江潮芳走向一面挂满了蓝色头盔的墙壁，然后点开墙上的操作显示屏，输入来访信息，之后才随意拿了一个头盔让江潮芳戴上。
接过头盔后，江潮芳很平静地戴上了，他知道这是正常之举，既是防止军队信息泄露也是保护他的安全，大概三十年前某个军区便发生了严重的泄密事件，起因便是研究人员把自己认为不重要的信息说了出去，导致了整个军区的行动瘫痪，带来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从那之后，所有军区都采用严格的身份验证，同时会封闭来访人员的五感以避免泄露信息。
头盔戴上之后，戴明艺便从角落里拿起手环给自己和江潮芳戴上，然后启动程序。
因为有着手环的感应，江潮芳可以准确跟上戴明艺的步伐，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跟着戴明艺停下。
从那间外表看上去异常狭小的屋子，进来之后便会感到空间的无限，戴明艺领着江潮芳通过曲折的走廊，走廊的顶部时不时闪过智能监视的幽幽蓝光，不过这些令人看着胆寒的蓝光被头盔完美隔绝。
戴明艺最后停在一栋电梯前，她点了点空无一物的电梯门，随后门上蓝光闪烁浮现出身份验证页面，她早就习惯了程序的繁琐，但是江潮芳却是第一次来，他现在属于一种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空虚感，心中不由得焦躁起来。
他用脚尖磨磨地面，脑袋开始四处转动，即便戴明艺知道他什么也看不见，还是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了？”
“还没到？”
感受不到方向和距离，看不见任何光亮，江潮芳心中烦躁的紧。
“很快了，还有五分钟左右。”戴明艺盯着电梯门上的标志，灯变绿了，他们该上电梯了。
电梯门轻轻滑开，他们走了进去，想要进入指挥室，电梯是必须经过的，接下来他们将会在电梯中下降近五分钟。
此时萦绕在电梯里的气氛已不再是看直播时的轻松，戴明艺盯着电梯墙沉默不语。
随着叮的一声，他们到了。
戴明艺领着江潮芳和来来往往的同事打招呼，他们好奇地看了眼江潮芳，毕竟这里很少有外人来，不过也只是看一眼，没人对这些多余的事感到好奇。
江潮芳依旧什么也听不见，他只是机械地跟在戴明艺身后，不过他猜测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果不其然，这是最后一次停在一扇门前，等待几秒之后，感受到手环的牵引，他跟着戴明艺进入了指挥中心。
然后戴明艺取下了他头上的头盔，尽管只有不到十分钟的黑暗，他的眼睛依旧被亮如白昼的灯光刺得眯起来，缓了几秒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打量这件隐藏在深处的指挥室。
令江潮芳惊讶的是，这里很古老，与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相比，这里就是历史书上的陈设，中间的大桌子上摆放着一摞摞的资料。
两边的柜子同样摆放着用丝绸记载的资料，那是他只能在博物馆才能看见的。
那些丝绸同样造价不菲，在缺少植物的星际，蚕向人类第一次展现了它超强的生命力，没有桑叶它们便逐渐进化出啃食一种独特的矿石的本领，奇异的是它们吐丝的本事却没有改变。
人类从太阳系飞往宇宙，不论是哪个生物都展现出极强的适应性，唯有植物表现出它的脆弱。
作为一个研究员，他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情不自禁向桌子上的资料伸出了手，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想象中一样柔软。
“你在干什么？”
刚刚伸出去的手被另一手狠狠拽住，江潮芳猛地回神，看着眼前戴明艺不善的脸色，他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垂下眼睛解释道，“我……就是想看看。”
“这里的东西不能乱动。”
“你要维修的东西在那。”
江潮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古董电脑，那应该是个不常用的，桌子上明晃晃的一层灰，连同古董也显得异常破旧。
江潮芳看了眼戴明艺，见她面无异色便走近观察，帝都博物馆其中一件镇馆之宝便是当初从地球中带走的一台电脑，如今在这里看见一件异常逼真的赝品心里啧啧称奇。
观察之后，江潮芳转向戴明艺，朝她摊开双手，耸耸肩表示无奈，在这里他不允许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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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任何东西，“有工具吗？”
“放心，都准备好了。”戴明艺弯腰不知从哪个角落，拎出一个银白色的箱子，然后递给江潮芳。
“检查一下吧，看看还需要什么。”
江潮芳打开箱子，扫视一眼就知道不缺工具，“挺全的。”
说完后江潮芳便双手抱着电脑放在地上，随后自己也毫不避讳地坐下，看着近在咫尺的电脑，他拿工具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用来研究古董，尽管它只是个仿造品，他依旧为它着迷。
戴明艺看着渐渐沉浸在思绪中的江潮芳，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显然没有注意到她正站在身后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凝视一段时间之后，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中间那个桌子旁，翻开桌子上的丝绸记录本，上面记载的是最新的探索情况——一个全新的物种。
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戴明艺拿出笔，正要写下些什么，一个声音突然打断她。
“你们这里是开始怀旧了吗？”
作为一个研究员，电脑的维修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随着最后的收尾，他渐渐慢下来，忍不住问出心中的好奇。
电脑和用笔记录在现在看来是一种低级的行为，现在几乎没有人能够脱离网络智能，但是从进入到这里开始他看不出一丝一毫有使用网络智能的场景，他们更擅长原始的方式。
“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喜欢用笔记录的，没有网络智能我根本就不习惯，”江潮芳扭头看了眼戴明艺，便看见她无情的背影，只能叹一口气，“……算了，你们是不会懂我有多难受的。”
戴明艺依旧懒得理会他，被打断是思绪很难再接上，只能合上丝绸本闭目养神。
没人理他，他照样说得兴起，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吵个不停，像是有一只苍蝇一只嗡嗡嗡，戴明艺无奈睁开眼睛，扭头瞥了一眼江潮芳。
被看的江潮芳一点也不在意，今天他抢到了橙子，等会回去他要录个视频，以后就可以时时拿出来回忆回忆。
心里想着开心的事情，脸上便带出笑意，看着手下完好的电脑，江潮芳拍了拍手上的灰，把电脑放回原处，“戴指挥，修好了。”
江潮芳后退一步让戴明艺仔细检查一下，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放心，抱着胳膊看着戴明艺围着电脑，又拿出一个丝绸本勾勾画画个不停。
“嗯，有劳了。”
戴明艺合上本子，向江潮芳道一声谢，随后便像来时一般把江潮芳送出去了。
来到黄沙漫天的地面，戴明艺很难想象地球时期绿树满荫是什么场景，她看了眼身侧神游的江潮芳，问道，“你们技术人员有没有调查清楚主播的身份。”
难以相信整个帝国最优秀的网络技术人员倾尽全力却还是查不到神秘主播的身份，想到最新发现的情况，她的心头不由蒙上一层阴霾。
“啊……哦，还没有，要是知道了哪还用得着天天蹲直播间。”回神的江潮芳随口答道。
“嗯。”
戴明艺没有继续往下问，把江潮芳送走之后，便回到指挥室，对着丝绸本皱着眉头思考，之前被打断的灵光，现在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她叹了一口气，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盯着照片里的人口中喃喃道，“你到底在哪？”
6. 面试
周芝如临行前对着镜子看了眼自己的着装，确定没问题之后便搭乘公共飞行器前往朝生药业。
相比周芝如居住的白鹤街，朝生药业就要远离帝都星的繁华，坐在飞行器上她看着人流逐渐稀少，中途不断有乘客下飞行器，他们都行色匆匆显然是要上班。
她把目光投向司机身上，如果应聘上她应该也会像司机一样吧。
最后一站到了，此时飞行器上只剩下周芝如一个人，下来后，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荒凉，在朝生药业的周遭根本看不见其余建筑，只有中心高高耸立的银白色建筑。
周芝如收起心中的惊讶，走进建筑，脚刚踏上地面，地面便立刻变幻成水波状的纹路，随着她一步步向前走，水波也在脚下向前延伸，像是在不停引导她。
环顾一眼四周大厅没有人，她知道这才是正常的，人力不会浪费在一楼的接待上，周芝如曲起手指叩击光滑的墙面，几乎是同时蓝色显示屏出现。
上面写着：23号求职者请跟随我来。
周芝如眨了下眼睛，来不及多想便跟了上去，这里的整栋建筑或许都在网络智能的眼睛下，穿过一道白色走廊后，她等在电梯前，但是显然面前的智能是个“活泼”的。
“你为什么想来这里上班？”
没想到它会问自己，以往接触的智能都是沉默寡言类的，周芝如一时愣住了，片刻后便说，“想挣钱。”
“想挣钱那不该来这里啊。”
智能口中的语气像是真人一般，周芝如心里无奈还不是学历不够，“这个职位合适我。”
“好吧。你们人类真奇怪，整天就喜欢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电梯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两个中年男人，他们居高临下瞥了周芝如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看他们多傲慢。”
听了这话，周芝如难得把目光投到电梯墙上，在她的印象里，网络智能是很少带有个人情绪的，这里的反倒异常活泼。
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了。
“嗯。”
“你真无聊。”电梯墙上时不时闪烁的蓝光彻底消失不见，周芝如这才放松下来，小风也是网络智能，但是它的日常存在几乎可以忽略，今天因为要面试所以她没有带它出来。
叮——
电梯上显示二楼已到，周芝如从电梯中出来，便看见坐在一张椅子上工作的娃娃脸女士，同时看向周围没有其他人了，只有这一个人，但是这里却密布这大大小小的银白色房间，头顶上的监控时不时发出蓝色微光。
周芝如尽量放轻脚步，免得打扰娃娃脸工作，但就是这轻微的声音还是被娃娃脸注意到了，她抬起头看见周芝如的着装便知道是要面试的，手向后一指，“面试间在那，自己去吧。”
说完便重新低下头忙碌。
周芝如在她看自己的时候便停下脚步，略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听见她说话时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门上闪过蓝色水波纹，随后缓缓出现面试间几个字。
看见这一幕时，周芝如心中只觉得世界真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从进到这家公司开始，她就没看见几个活人，唯一看见的就在眼前，就连面试都有一种敷衍的感觉。
周芝如放空大脑不再多想，只想赶快回去，她认为这份工作可能不太靠谱。
周芝如轻声快步走去，在经过娃娃脸女士时，她微不可查地停顿一下，小声道谢。
不待娃娃脸回应，周芝如便进入了面试间，自然没看见娃娃脸探究的视线。
面试间是一个科技感十足的屋子，屋内没有真人，对面是一个投影，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显然不太关心下一个面试者是谁。
“来了，就坐下吧。”
周芝如随即用脚尖轻点地面，从地面上便生气四只液态的细柱子，他们缓缓向上攀升，在大概膝盖上面几厘米出停下来，随后一同向中心凝聚，形成一个平面。
在这里待了八年之久，周芝如早就适应了各种不合常理的科技，眼前发生的只是最普通的技术应用，她从容不迫地坐下来，因为已经不对这次面试抱有希望了。
周芝如坐下后，对面的面试官才转过身，她清楚感觉到面试官过分的视线将她从头看到脚，她形容不出这种黏腻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随时等待着屠刀的落下。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快，看向面试官的眼神也不再是之前的无所谓了，反正这个工作她不想干了，她嘴角客气的微笑已经收了起来，抿着嘴面无表情地上下扫视面试官，就像是他刚做的那样。
面试官自然察觉到23号的不快，但是他又不在意，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23号，你有精神力吗？”面试官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问道。
周芝如在心里预想了无数种面试官会问的问题，但是万万没想到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她一时有些惊讶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淡定地说，“有。”
周芝如看见面试官听见她的话之后，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坐直了身子，身体稍稍前倾，此时连那张让人觉得油腻的脸竟然也稍显正派起来。
“那为什么会来应聘司机呢？像你们这种有精神力的不应该有更多的求职机会吗？”
面试官口中好奇的语气几乎遮掩不住，周芝如却觉得她要收回刚刚认为面试官正派的评价，她感到了冒犯。
周芝如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脸上露出的笑显得有几分攻击性，语气也不再平和，“面试官，我想这和面试无关吧。”
“当然有关系，我作为面试官需要为公司招聘一名负责任，爱岗位，更重要的是能够长时间留在这里工作。”
“但是人心有贵贱高低，天生有精神力的人往往看不上这些普通的岗位，他们是社会上的上层精英，所以我很好奇23号你怎么会来这里。”
面试官说完后，无奈地摊开手看向23号，脸上露出了至今为止的第一个笑容。
周芝如垂下眼睛，看着两只手，神思却渐渐飘远了，这个问题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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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ZX834星球也有很多人问过，说起来只是短短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却让每个人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想起那些再也见不到的人，她难免有些低落，“我的学历太低了。”
“哦……是这样啊。”沉浸在思绪中的周芝如没有看见面试官一瞬间欣喜若狂的表情，甚至让人觉得扭曲，但他很快就收敛了。
面试官温声音道，“23号，这次面试结束了，面试结果将会在7日后发送到个人账户中，请及时接受。”
“嗯。”
周芝如离开面试间后，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娃娃脸女士，看她低头忙工作，便径直从她身边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周芝如情绪低落，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来劲头，便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她渐渐沉入梦乡，只是……这个梦太累了。
只要锄头挥得快，种地根本不是事！
这条标语挂在两根木头柱子上，眼睛被流下来的汗水沾疼了，她随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近乎呆滞地看着手中的锄头，此时她正站在一望无际的黄土地上，脚下踩的是刚刚松过土的，面前那几乎看不见边际的土地都是她接下来要干的，一股绝望浮上心头。
头顶上的太阳丝毫不客气地暴晒着，周芝如环顾四周想要找个阴凉地都没有，不知为何心里觉得好累，但是身体告诉她她还能接着干，一股莫名的力量支配了她的身体，她机械地不停松土，好似是个永动机。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多久，这块地总算是结束了，刚趴在地上喘着大粗气，身体又莫名其妙站起来……
“呼，呼……”周芝如满头大汗从梦中醒来，从被子中伸出胳膊，她现在都还记得那种种地停不下来的痛苦，还好只是个梦。
她看了眼时间发现才过了两个小时，要知道她在梦里是没日没夜的干，根本停不下来。
做了一个异常疲惫的梦，就像是没有睡一样，她懒懒地躺在床上，床垫智能地下陷与她完美契合，闭上眼睛享受着令人堕落的懒人生活。
最后还是猛地睁开眼睛，靠坐在床上，随后打开星网继续浏览招聘信息，她觉得自己面试上的可能性不大，还是继续找工作赚钱吧。
毕竟以后她是要买下一个星球的女人。
只见周芝如手指不停滑动，只要看见学历要求她就会统统跳过，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知道页面不再向上滑动为止，这已经是最后了。
根本就没有！想当个打工人就这么难吗？！
周芝如双手交叉放在头上，趴在被子里，不想面对这样残忍的事实，可恶的星际人竟然学历歧视。
暂时没有合适的岗位，周芝如只能将微妙的希望寄于朝生药业上，希望面试官眼瞎能够看上她。
周芝如正准备关上星网页面时，突然瞥见右上角的账户上有一条红色未读信息，她不禁坐直身子，脸上既有期待又有紧张，这个时候给她发消息的……
她点开消息框，视线最终定格在六个字上。
7. 神秘老板
“暂未发现踪迹。”
周芝如失望地叹了口气，还是找不到人在哪里，时间拖得越久恐怕结果就会更坏。
她向对方发了一则消息：继续加钱，接着寻找。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想尽办法找到唐芸。
她打开房门准备今天的直播，在直播之前她会提前在直播平台上发布一个公告。
朝生药业
赵哲乘坐电梯来到顶楼，这里的装修不再是极简风，而是异常华丽，陈列在柜子里的是精美的珠宝首饰，可以想象出设计它们的人心思巧妙，走廊两边是一幅幅色彩浓烈的油画，这里不像是一家药企，反而是一个设计师的房间。
赵哲已经不是第一回来这里了，但是每次走在这个温暖的顶楼中，他总是觉得瘆得慌，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擒住他的心。
到了老板的办公室门前，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上一口气，眼神逐渐狂热起来。
一阵敲门声响起，年轻女人的目光才恋恋不舍地从卷毛水果的直播公告上移开，“进。”
赵哲打开门走进来。
“老板，来了一个好苗子，要不要留下来？”赵哲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背后，双手缓缓攀上她的肩膀，随即缓缓揉捏起来。
“是吗？”老板的声音像是含在口中的蜜一般甜，赵哲听了身子一紧，双眼紧盯着女人的后背。
“调查清楚了吗？”
赵哲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下滑撑在沙发上，从背后看就像是将女人抱在怀中，身子微微前倾贴近女人的耳朵，“当然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就是一个没学历又缺钱的人，没什么背景。”
耳边呼吸像是一根羽毛让人心里发痒，老板扭头，盯着眼前的男人，脸上露出灿若春花的笑容，声音轻柔地呢喃，“干得不错。”
看着眼前男人因她几句话，便涨红了脸，老板不由得觉得无趣，猛地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
“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滚出去！”老板收回手，在沙发上蹭蹭，她觉得肮脏。
赵哲灼热的视线盯着沙发，恨不得以身替之，眼神一转看着女人厌恶的表情，心中却骤然升起几分快感。
“是……”
离开后，赵哲摸了摸脸，脸上露出荡漾的笑容，那个人已经快死了，老板只会是他的，他回头看了一眼紧紧闭着的门，眼中满是志在必得。
周芝如刚从空间壤中出来，里面的所有水果都是她亲自种的，所以每次直播真的卖不了太多。
搬出从里面摘的一筐橘子，每个橘子果肉饱满，远远望去像是一颗颗黄宝石。
她从中挑出几个摆在果盘里，然后便直接打开直播。
随身镜头自动聚焦在橘子上，通过高清真实的镜头，进入直播间的观众只看一眼便被俘获了，没有人能够拒绝新鲜收获的水果，更何况是对精神力有治疗作用的。
【主播来啦！】
【等了好久，主播，求求你多卖点吧。】
【主播，砸钱能不能买到？】
【有钱却买不到，主播太狠心了。】
……
周芝如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原因，免得他们以为自己不想挣钱，她拿起一个橘子，边剥便说，“因为都是主播自己种的，所以产量真的不多，每次只有这些。”
但是直播间的网友的注意力却不在主播的话上，他们全都聚精会神盯着周芝如的动作，主播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们的心脏跟着跳动。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我好像听见了汁水飞溅的声音。】
【+1】
【我也听见了。】
【好想要，啊啊啊！！】
周芝如慢条斯理地掰了一瓣橘子放在口中，咬下一口首先便是充满口腔的甜味，随后慢慢咀嚼便能体会到微微的酸涩，她不由得眯起眼睛体味这种美味。
【不要吃了！！！】
【主播快看我，看我！】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也想吃。】
【快把通感打开！别逼我求你！】
【什么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主播快说话啊！别吃了！】
直到这时，周芝如才把视线投向直播，看着直播上网友发疯的语言，又低头看看手中的正准备接着吃的橘子，道了一声，“不好意思，”然后尴尬笑了一声，“我把你们忘了。”
她快速点开通感，随后所有的弹幕突然消失。
过了好一会儿，弹幕才稀稀拉拉冒出来。
【原来是这个味道。】
【好爱！】
【快！我要买！】
【和葡萄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但是依然好爱。】
【什么？！楼上的竟然抢到了葡萄！！】
【羡慕两个字我已经说腻了。】
……
周芝如边看直播间的腥风血雨，边把手中剩下的橘子吃完，手上残留着橘子皮的黄色汁水，略微有些黏腻，便短暂离开一会儿，把手洗一遍。
“大家准备好了吗？准备抢购了，依旧是老规矩按个卖。”周芝如手向后伸，把那框橘子拖到镜头前面，让直播间的网友可以看清楚。
直播间的弹幕短暂消失片刻，随即便犹如火山喷发般涌现了大量的催上架的言语。
【好多！】
【这会一定可以抢到！】
【这里面一定有我的那一个。】
周芝如对着直播操作一番，不过眨眼间，便显示已经售罄。
【抢到了，啊啊啊！！！】
【为什么？又没抢到！】
【好幸运。】
……
伊莱娜是直播间最初的粉丝，她从主播寂寂无名时便注意到了，前几年经常可以抢到，现在看直播的人太多了，竞争一下子变大，上回甜蜜蜜的葡萄她就没抢到，而这次她看着显示的成功购买四个字，不由自主裂开嘴笑起来。
此时口中仿佛依旧存在那种酸甜的滋味，脑海中只要一浮现出橘子的样子，便忍不住分泌口水，伊莱娜喉咙上下滚动，激动地直接在社交账户上分享自己抢到直播的消息。
不一会儿便听见耳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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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的声音，不止一声，伊莱娜随意瞥一眼便心知肚明他们都是想来分一杯羹的，伊莱娜利落关掉个人账户把手环扔到一旁的沙发上，自己则望眼欲穿等待星际快递的到来。
这样的情况不是个例，能够抢到的大多都不停在家里来回踱步，时不时还要开门望望快递来了没，生怕快递被别人拿走了。
按照周芝如的计划这个时候就应该下播了，但是直播间的网友全都没有离开，都在刷弹幕想一起聊天。
周芝如其实挺心动的，但是她怕自己聊嗨了，会泄露个人信息，所以最后还是在网友们的挽留中下播了。
她已经想好了下次直播卖什么了，来到房间换了一身干活常穿的衣服后，便直接进入空间壤了。
这里的土地是最普通不过的，但是倚仗空间壤的功能，以致这里能够无视时间和季节的变化，至少眼前这块地就可以清楚看出不是同一时令的果子共同存在。
不过这次的主角在前面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远看似乎看见绿叶间夹杂着零星的褐色的球状物，周芝如弯腰拎起脚边的长竹竿，和小风一起走向那里。
来到树下，周芝如仰头看着树上挂着的绿色刺球，举起手中的竹竿便开始敲打枝丫，同时让小风去另一颗树下，“你去那边，咱们各弄各的。”
一颗又一颗刺球被竹竿打下来，幸好戴了帽子，不然就成了一个刺猬。
“呼——”周芝如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额头上的汗珠沿着脸颊下滑，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后，便弓着腰双手撑在腿上，双眼失神地盯着地面看。
直到的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周芝如这才回神，循着声音便看见小风忙碌的身影，它身上发出两根机械臂，挥舞出了让人目眩的景象，至少在肉眼上难以捕捉机械臂的动作。
栗子承受不住机械臂的力量，纷纷下落，在她看来就像是一场绿雨，而小风正无惧栗子外面的刺壳穿行在其中。
周芝如愣愣地低头看看自己四周的地面，对比一下小风的绿雨，自己好像在偷懒。
于是干脆坐在一片草上，正对着小风工作的区域，心里不得不感慨，机器智能就是好用，她在这儿累死累活，结果就这还在原地踏步，小风倒好不知疲惫，能者多劳，小风还是多干些吧，她觉得自己肺里好像有个鼓风机，就连喘气声都是呼呲呼呲的。
小风几乎没有停过，打完栗子后，便开始捡栗子，一颗颗栗子被装进了滚轮车里面，最后这些都装进了空间钮中。
周芝如看着来到自己身边的小风，便指着头上这棵树，有气无力地说，“一起打了吧。”
“好。”
看着眼前摆放的一筐筐栗子，虽然刺壳还没有去掉，但是依旧成就感满满。
他们出来后，便交代小风剥壳，她要在重力室训练了，从戴叔离开后就一直荒废了训练，要不是今天打栗子，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训练完后，她出了一身的汗，洗个澡之后，躺进了修复器中缓解肌肉疲劳。
看着剥好的脆嫩栗子，周芝如决定晚上就吃栗子鸡。
8. 正式上班
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周芝如这几天一直在家里直播，在她心里挣钱的事不能耽搁。
正当她心急如焚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朝生药业的信息，上面写着：您已被录用，请于明日早上八点到达朝生药业，谢谢合作。
看到这条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脑海中浮现出面试官油腻的形象，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从心底生出的喜悦，至少不用每天闷在家里了。
第二日，周芝如早早就醒了，收拾好一切后，便把小风留在家里，自己乘坐公共飞行器前往朝生药业。
下了飞行器后，周芝如站在朝生药业这栋巨大建筑下，渺小得几乎让人看不见，这就是她以后要工作的地方。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时，两道不同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周芝如好奇地扭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便认出这两个男人就是当初面试时从电梯出来的两人，她却觉得奇怪，需要这么多司机吗？
她摇摇头，甩开这些多余的念头，跟在两个男人身后进去了。
这次一楼不再是空无一人，看见那个熟悉的娃娃脸坐在大厅沙发上时，周芝如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微笑，不是面试官就好，真的很伤眼睛。
娃娃脸女士听见声音后，先是快速扫视一遍两个男人，随后不知是否是错觉，周芝如觉得娃娃脸的视线在她身上定格的有些久，面无表情说，“都跟我来吧。”
说完率先起身朝向电梯走去，周芝如赶紧跟上去，而那两个男人迟了一步也快步跟上。
四人等在电梯前，娃娃脸在电梯上轻敲几下，随后电梯门滑开，四人进入。除了两个男人或许相识外，其他人没有丝毫的交流。
电梯很快显示到达负一楼，电梯门滑开，迎面的便仿佛是一片黑的化不开的雾，突然从明亮的地方走到黑暗的负一楼，周芝如的眼前什么也看不见，直到一声“啪——”
灯开了，这里用着最古老的灯，需要开关进行打开，周芝如适应一段时间后才看清了负一楼的陈设。
这里很简陋，只有三个分散在角落的桌子，那应该就是他们的工位。
两个男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休息室这么简陋，其中一个人眉宇中已经透出不快，“就在这儿？”
娃娃脸女士就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话，转过身平静地说，“以后你们就在这里休息，每天只需要接送员工两次，分别是早上七点半和晚上六点，除了周六和周日，每月17号也是休息日。”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喂，我说的没听见吗？给我们兄弟两个换个地，这破烂的地方垃圾也不待。”男人的嘲讽毫不掩饰，对着娃娃脸女士上下打量，想要逼迫她答应。
“你可以直接离开，我想我们公司并不缺人。”娃娃脸女士笑着说。
两个男人瞬间老实了，就像是学生碰见了班主任。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虞欢，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娃娃脸也就是虞欢看了三人一眼，示意他们跟上来，除了来时的电梯，在斜对面的角落也有个电梯，虞欢点点墙面，蓝色波纹闪烁出现一块显示屏，虞欢微微前倾，随即显示屏上显示扫描通过。
就在周芝如以为虞欢要领着他们进去时，虞欢转过身来，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经常出入这里，所以现在都把自己的信息录上去。”
说完便向旁边走两步，头向着显示屏那里扬了扬，周芝如刚要迈步，两个男人抢在她身前，并炫耀地哼一声，周芝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定地收回已经伸出去的脚。虞欢看得出来三人并不和谐，不过这关她什么事情呢？
录入信息很简单，只要要将瞳孔对在相应位置即可，很快两个男人结束了，周芝如也将自己的信息输入。
“嗯，走吧。”
四人进入电梯，很快到达三楼，不是周芝如想象中的一楼，出了电梯便看见三架一模一样的飞行器停在筛选亭下，虞欢指着它们说，“以后你们就从刚才那个电梯上来。”
“还有几点要交代，你们在公司的活动范围只在负一楼到二楼以及筛选亭，三楼及以上是不能去的。”虞欢面色严肃语气加重，周芝如对上她的视线后，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她又看向两个男人，得到他们的回答后才继续向下说。
“你们的营养液都在二楼领取，找我就行了。”
虞欢环顾三人问道，“还有不明白的吗？”
周芝如摇摇头，即使有她也不会问出来，但是其中一个男人显然想说话，刚要开口，就被身旁的男人捂住嘴巴，略带尴尬地对在虞欢笑了笑，“不好意思，他刚跑神了，等会儿我给他说。”
虞欢无所谓地点头，“既然没问题了，那就都回去吧。”
四人一同往回走，在即将踏进电梯的那一刻，她回头看了眼和三楼相连的那面墙，然后进了电梯。
到达负一楼后，虞欢很快离开，现场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周芝如瞄了一眼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两个男人，看着三张别无二致的桌子，径直往最角落的桌子而去，伸手在桌面上摸了一下，指腹很干净，显然这里的上一任离职不久。
坐在位置上，周芝如把视线转向配备的光脑，打开之后，发现并没有和星网连接，唯一的作用就是作为工作日志，学着前人的做法她也创建了一个日志，正要开始写时……
眼前被阴影覆盖，周芝如抬头一看，便见到两个男人站在桌前，一脸不快地盯着她，“叫什么？瘦瘦小小的也能应聘上？”
周芝如不和蠢人多费口舌，轻飘飘看了他们一眼后，视线重新移到光脑页面上。
被眼前的女人看不起，一个男人怒从心起，不敢和娃娃脸作对，还收拾不了她吗？
其中一个男人看着周芝如无动于衷的样子，眼神中闪过阴狠，手即将要碰到周芝如的肩膀时，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
男人一瞬间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的女人竟敢反抗，他冷笑一声，继续向前伸，结果——
嗯？胳膊上青筋鼓起，但动作却丝毫未变，男人面色涨红，正眼盯着周芝如，恼羞成怒对着一旁的人说，“还不来帮忙，傻站着干什么？！”
“哦……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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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多了一个人，但是依旧没有对周芝如造成影响，她就像个参天大树般，牢牢钉在这里，没人能够动摇她。
两人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但周芝如只用一只胳膊便紧紧禁锢了他们。
“滚！”
周芝如抓着他们的胳膊，缓缓起身，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一览无余，一个用力，将两人推得后退几步。
冰冷的目光扫过，男人的神情变得惊疑不定，几经权衡，扯了下嘴角，低头小声嘀咕几句，随即转身走向另外两张桌子。
两个令人厌烦的苍蝇离开了，周芝如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工作日志上，在她的光脑上，还有之前在这儿工作的人留下的两份日志，她并没有打开浏览。或许能够理解，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司机，除了早晚其他工作时间都要坐在这个没有星网的地方，也太过无聊，写工作日志就成了很好的消遣方式。
“大哥咱们就这样放过她了？”个子高大的男人问。
另一个男人目光凶狠地看一眼周芝如，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头，种种恶意从心头掠过，听见小林的话，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声音陡然阴狠起来，“怎么可能，这笔账就先记下了，一定要让她栽个跟头。”
名叫小林的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表情谄媚，靠近大哥拍马屁，“我就知道刚才大哥不是故意不行的，果然还是大哥有想法。”
大哥也不是第一回知道小林说话噎人，但他总是有一种能够让他想打死他的能力，他纳闷地盯着小林，“小林，听哥的，以后在公司少说话，不然哥怕你被人打死，知道不？”
小林挠挠头，呆愣愣地点头，“哦。”
朝生药业要求他们只需要早晚接送，中午不需要，但是他们依旧要待在负一楼，即便是发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周芝如抻了抻腰，瞪着无神的双眼回到了家。
直到躺在沙发上都没能明白，只是坐了一上午，为什么感觉就像被人吸干了精气。
晚上下班后，周芝如和另外两个男人已经坐在飞行器等着，在周芝如的视线中，她恰好对着上午看的那面墙，直到此时心里的疑惑才解开，那面墙上有扇她看不见的门，研究员从门中陆陆续续出来，就像是一头头羔羊从羊圈中出来。
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寂静得可怕，周芝如皱起眉头盯着研究员们一板一眼的动作，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没有争抢各自走向他们应该去的飞行器。
一个个研究员走上周芝如所在的飞行器，每一个人经过驾驶室时都会稍稍停顿几秒，等了大概十分钟，所有位置都坐上了人，周芝如感到后背火热的视线，微不可查地向后瞥一眼后视镜，他们板板正正坐在位置上，齐刷刷盯着驾驶室。
“司机，可以走了。”一个研究员道。
平静无波的声音让周芝如心头浮上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向后看，全部送到员工宿舍后，周芝如才送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微微松懈，手心黏腻的汗水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单纯的紧张。
明天看看吧，再决定自己要不要辞职。
9. 第 9 章
“妹子，哥问你个事情。”
刚坐在休息室的周芝如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便听见耳边略带讨好的声音，她看向昨天还和她发生冲突的人，今天就一脸无事地对着她说话。
周芝如不说话，男人就当做她答应了。
男人瞅瞅电梯门，眼神闪烁小声问，“你觉得那群研究员……脑子正常吗？”
男人指指脑袋，昨天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毛骨悚然，他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周芝如，想要看出她的反应。
周芝如想了片刻，摇摇头，“不知道。”
或许是周芝如的态度太过平静，男人难免着急起来，声音不由自主就大了，“可是……”
“可是什么啊？”话还没说完就被从二楼下来领了营养液的小林打断了。
“没你的事，一边去。”大哥回头瞪一眼小林，暗骂他没眼色，看不见他在打听消息吗。
小林也不在意，放好营养液后，也来到周芝如的桌子前，一会儿看看大哥，一会儿又疑惑地看向周芝如。
大哥的眼神根本就没分给小林，全部的心神都在周芝如身上，见她面无异色一时拿不准她心里的主意。
大哥双手撑着桌子上，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妹子，哥可没说假话啊，以后咱们都是同事了，更重要的是咱以后要留在这里工作，至少安全要有所保证对不对？可是你看那些研究员，像个……提线木偶，咱们要小心些啊。”
小林这时才明白，他们打什么哑谜，困惑地说，“这不是正常的吗？”
“哪正常了？你个憨货！”大哥没好气地说。
小林仔细回想他之前在星网上看的报道，确定自己没记错后，才说，“朝生药业以前报道过的，你们不知道吗？”
“接着说。”
“朝生药业喜欢做慈善，这么多年一直资助贫困的学生上学，唯一的要求就是被资助的以后要入职朝生药业，不过朝生药业喜欢天才。”
看着大哥眼里明晃晃的意思，谁不喜欢天才，小林接着往下说，“好像是这些天才在基因上都有些毛病，虽然很聪明，但是也遭排斥。”
“啥毛病？别吊胃口了，快点说。”大哥催促道。
“好像是情感缺失。”
周芝如垂下眼睛，回想昨天的点点滴滴，确实有些像情感缺失，但是她不敢下定论，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哥反倒是惊奇地看着小林，“看不出来啊，你还知道这些。”
小林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离开后，周芝如便看着光脑上的日期，今天是14号，大后天就可以休息了。
光脑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虞欢让她到二楼一趟。
周芝如朝两个男人的方向看去，他们依然没有动静，心里便知道虞欢只找了她一个人。
周芝如到了二楼后，便见到虞欢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女人坐在沙发上，不知和虞欢说了什么，虞欢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听见周芝如的声音后，两人同时看过来，陌生女人站起来笑着向周芝如打招呼，“你好，我是童燕，你也可以叫我童主任。”
周芝如也简单介绍了自己，她不知道这位童主任来见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此时虞欢格外沉默，看向自己的眼神太复杂，以至于她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芝如，要不要到来楼上工作啊。童燕看向周芝如的目光格外热切，实验的进度一直卡住了，没想到随意招聘的司机居然会是关键，想到昨天的报告，她的眼中闪过志在必得。
“不好意思，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暂时没有去楼上的想法。”周芝如婉拒了童燕的邀请，她不觉得自己的魅力如此之大，只能说明她身上一定有童燕想要的东西。
童燕却没有被拒绝的恼怒，笑着环视了她和虞欢一眼，说，“没关系，如果以后后悔了可以随时来找我。”走之前童燕塞了一个联络方式在周芝如怀中，并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二楼只剩下她和虞欢。
在周芝如即将踏进电梯时，虞欢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楼上不适合你。”
周芝如微不可查地停顿一下，然后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离开二楼。
回到13楼的童燕被赵哲堵在实验室里。
“怎么样？”赵哲盯着童燕，嘲讽她的心急，“急什么，早晚会来的，倒不如充分发挥她的价值。”
童燕盯着光脑上的数据，不理会赵哲的挖苦，眼神中是一种癫狂的热切，“你不懂，根本不懂我的感受。”
即便赵哲早就习惯了这群狂热的研究分子，但是看见她眼神中的渴望，还是感到不寒而栗，他完全相信若是他对实验有利，下一秒就会被这个疯女人杀死。
“你最好收敛些，已经有人盯着我们了。”想到最近频繁失去踪迹的货，赵哲正色道，他不允许有人毁掉朝生药业的。
童燕将脸颊旁的碎发别在耳后，眼神流转笑着瞥一眼赵哲，“多管闲事，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随后哼笑一声，“可别永远只是一条狗。”
“你！”
“无能狂怒。”轻飘飘的一句话从童燕嘴里说出来，她毫不在意地离开这里。
盯着童燕远去的背影，赵哲鼻翼不停煽动，迟早有一天他要弄死她。
“妹子，干什么去了？”从周芝如离开，大哥便注意到了。
“没什么。”周芝如摇摇头，不欲多说，反正已经拒绝。
大哥撇撇嘴，不屑地瞥一眼周芝如，对着小林格外大声说，“瞧瞧人家，这才刚上班就被领导赏识，哪像咱们兄弟天天做冷板凳。”
“对不？”
……
一片沉默，大哥舔舔嘴唇低头盯着打瞌睡的小林，想要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于是一脚踹过去，小林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小林迅速站起身，瞪大眼睛左右乱看。
“大哥？”小林疑惑地问。
大哥脸色铁青，指着椅子，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给我坐那儿，闭上你的嘴。”
此时大哥没了打听消息的心思，看见身边的憨货头就疼。
周芝如余光一直关注着他们，此时紧抿着嘴巴低下头，担心自己笑出声来。
这一天就在这样诡异而沉默中度过，因为一旦看见小林有要说话的苗头，大哥就会一个眼刀飞过去。
14号，他们把研究员送到后，便打算径直离开，两天已经足够他们适应这群研究员的表情了。
“干嘛呢？还不走！”大哥走了两步发现小林没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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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盯着通向三楼的门。
大哥察觉了小林的不对劲，皱着眉头走到他身边，“发生什么了？”
听见声音的周芝如也好奇地看了一眼，阳光透过筛选亭落在小林的身上，让她一时看不清小林脸上的表情，只见他放在身侧的手握住成拳，身体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
“大哥，我……好像看见妹妹了，她和妹妹长得好像……”小林失神地望着研究员离开的方向，妹妹很小的时候就被拐走了，他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忘掉了，可是想到刚刚对视的眼睛，和妹妹的眼睛好像，都是又大又圆的。
他找妹妹找了好多年几乎快要放弃了，现在……
小林犹豫地转向大哥，眼睛盯着地面小声说，“我……我要去看看。”
说完便不顾大哥诧异的神情，跟着最后一个研究员一同进入三楼。
“回来——”大哥伸着手，呆愣着站在原地。
大哥看看那扇门，又扭头看向沉默的周芝如，两人对视一眼，一同下了电梯回到负一楼。
以往安静的休息室，今天时不时响起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大哥总是神经质地猛地回头看向电梯，“怎么还没下来？”
“妹子，你说不会出事吧？”大哥问周芝如，眼神中却暗含期盼。
周芝如看得出他眼神中的焦急，虽然作为同事他确实很一般，但是作为朋友却很靠谱，想到上班第一天交代的注意事项，周芝如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你可以去二楼问问，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顶多会扣点工资。”
“对，你说得对，不会有事的。”尽管大哥反复重复，可是脸上的焦急却一点没有少，他心里总是揪住的，没见到人回来很难放下心。
脚步声猛地停住，周芝如疑惑地看向大哥。
“我现在就去问问。”大哥自言自语说了几句便乘坐电梯离开。
周芝如垂下眼睛，她想唐芸了，一直以来她都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忙到忘记孤独。看着光脑鬼使神差地，她打开了另外两个人写的工作日志。
一行行看过去，都只是在记录心中的无聊，周芝如打了个哈欠，泪水朦胧了视线，直到一句话闯进她的眼睛中——
“我的空间钮落在了休息室里，17号这天我回公司去找，然后发现这天研究员们还在上班，休息的只有司机，我没有在意拿了空间钮就回家了。”
“主任说我工作态度好，要让我和他一起出差，我很兴奋地答应了。”
周芝如刚关掉工作日志，便看见大哥失望地回来了。
“虞欢说小林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现在和妹妹在一起，以后就不当司机了。”大哥说完便泄力般坐下，双手撑着头不再说话。
冷不丁地周芝如问，“你见到他了吗？”
“没有，虞欢不让我上去。”大哥闷闷地回答。
“我还是不相信，小林会不下来，要是他真是这样的人，老子就不可能和他当兄弟了。”在大哥眼里，小林特别傻，要不是他护着，小林迟早会被人卖掉。
“我看今天晚上小林会不会出来，要是……不出来，明天我也上去。”
大哥似乎下定决心这样做，周芝如沉默不语，她没有资格阻止他。
10. 第 10 章
果然昨天晚上小林没有回来，大哥昨天强装的平静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迎着周芝如不赞成的目光，他像昨天小林一般跟着研究员想要进入三楼，但是突然出现的虞欢拦住了他。
虞欢从三楼出来，一把小巧的银白色的粒子射击器抵在大哥额头上，虞欢前进一步，大哥后退一步。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不想干可以离开。”虞欢冷笑一声，昨天小林闯进三楼已经是她的失责了，竟然还有人敢效仿。
大哥的瞳孔一瞬间放大，脸色苍白，嘴巴翕动，想要解释什么，却被一声爆裂的响声打断。
“啪——”
虞欢对着地面开了两枪，随后向后一扔交给了身后跟着的人，指着地上的痕迹，冷冷地说，“再强调一次，你们两个不能上三楼及以上，听懂了吗？”
虞欢冰冷的目光扫在大哥身上，像是看一个死人，大哥终于撑不住跌坐在地上，一手捂住眼睛，隐约可见指缝间闪过晶莹的亮色。
看见大哥崩溃的表情，虞欢并无一丝动容，冷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都回去。”
周芝如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大哥，发现他仍旧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便向虞欢点点头率先一步离开。
她没有资格干涉别人的行为。
她没看见的是，从三楼那扇门里走出一个男人，男人先是看一眼周芝如离开的方向，随后便将视线聚焦在大哥身上。
“张主任。”虞欢听见脚步声，扭头打了声招呼。
“他刚想闯进三楼，我担心泄露研究机密，便拦住了他。”虞欢简单把理由告知张主任。
张主任点点头，便绕着大哥转了两圈，期间一直紧盯大哥，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你想找你兄弟？”
久久没有动作的大哥，这才愣愣地抬头，他的眼睛布满红血丝，脸上是说不出的惨淡，他看着这个似乎能够做主的男人，语气卑微近乎哀求地说，“小林以前最重视他的那些相册，就算他不想见我，我只想把东西给他。”
说到这儿，他失落地低下头，放在一侧的手紧紧扣住地面，随后自嘲一般艰难地说，“……当然，如果可以我也要问问他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大哥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如果不是我处处帮扶他，他怎么有机会来这里，又怎么可能找到他妹妹。”
张主任略显惊讶地捂住嘴巴，似乎想到什么，笑着说，“哦，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还有些惨，不过……我最看不得好兄弟之间有误会，不如我领你进去，你们兄弟也好把误会解开。”
虞欢听完皱着眉头，刚要开口说话，便被张主任抬起的手拦住了。
张主任平淡地说，“我有分寸。”
大哥惊喜地抬起头，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
“当然可以。”
“那我回去把他的东西带过来。”大哥撑着地面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手心渗出的汗水让他情不自禁蹭在裤子上。
“我让人送你回去。”张主任说完不待大哥反应，便让身后的两个高大男人跟着大哥。
大哥捻了捻手指，略显拘谨地说，“这……不好意思吧，要不我自己去拿。”
此时张主任的态度极为冷酷，他没有理会大哥的话，只朝身后两人看了眼，两人便心领神会地跟在大哥后面。
等到他们离开后，张主任瞥了一眼虞欢，便从三楼离开了。
虞欢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便重新回到二楼。
周芝如等了许久都没看见大哥回来，心里已经猜到他应该还是想办法进了三楼，她打开工作日志，记下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晚上送完研究员，周芝如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这份工作好无聊。
从电梯里下到二楼时，突然电梯门打开，周芝如好奇地看一眼，这个电梯她还没有碰见过别人，这是第一次。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得体，周芝如不认识他，但也猜到出现在这里的一定是员工，她朝角落退了两步，给男人留出足够的空间，不过男人脚步踉跄，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看见电梯里有人时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后便镇定走进电梯，背靠电梯面朝周芝如。
她清楚感到对面的男人在上下打量她，周芝如掩住眼中的不耐烦，低头看着地面。
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就向一头野兽重重的鼻息，周芝如盯着地面的余光瞟向了男人，声音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就在周芝如顺着男人的鞋向上看时，电梯打开了，周芝如神色自若地走出去，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到男人皱着眉头，脸上显露出狰狞的可怖表情。
男人同样抬眼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周芝如被男人眼中深深恶意惊到，他的瞳孔格外地黑格外地大，像是藏了一头张牙舞爪的妖怪。
周芝如迅速收回视线，走出朝生药业。
张主任裂开嘴巴看着周芝如离开的背影，明亮的电梯壁上逐渐浮现出一条条邪恶狰狞的黑影，黑影还在慢慢扩大，直到整个电梯壁上覆满黑影，张主任始终低头不发一言。
电梯打开，张主任缓缓抬起头，步履缓慢走出去，身后的黑影紧紧跟随，走在一条银白色的走廊中，只能听见“哒哒”的步伐声，以及像是黏液撕扯的声音。
然后张主任停在一间实验室门前，抬起手敲门。
“别急，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在等待的间隙中，张主任小声呢喃，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让人看见便要出一身冷汗。
刚说完门就开了，童燕黑着脸看向门外的张主任，生气地说，“催命啊，一直……”
一瞬间童燕的眼睛瞪大，脸上的表情迅速转换为惊讶，一把将张疏扯进来，身后的黑影挤挤挨挨也一同进去。
童燕打开光脑看了眼日期，才不可置信地说，“今天才15号，你做了什么？”
张疏翘着二郎腿坐下，不以为意地说，“还能干什么。”
身后的黑影似乎无所束缚，纷纷散开，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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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种实验仪器上。
童燕扫了眼形态恶心的触手，冲着张疏怒吼，“你到底做了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坏处吗？！”
她伸手指着那些触手，实在想不到张疏的胆子如此大。
张疏端起水杯抿一口，轻笑一声，才坐直身子，说，“急什么，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再彻底一些为什么不能呢？”
“你要死别拉着我。”童燕拿起几张照片甩在他身上，“好好看看吧，看看以后变成这样是不是能接受。”
张疏用指尖夹起照片看了几眼，便没兴趣地放到一旁地桌子上，看着童燕格外气愤的神情，露出了略带嘲讽的笑，“你还是这么天真，”他走到仪器旁边低头看着里面的生物，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实验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办法了，早点接受结果有什么不好。”
“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吗？”张疏张开双臂问道。
不待童燕回答，他便接着说，“是力量，是我梦寐以求的力量。”
张疏癫狂地笑起来，“有了这些精神力算什么！什么都挡不住我！”
“可是……”
童燕还想继续劝张疏，却被张疏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转机？这些年出现了多少次转机，可每一次都失败了……你知道那种满怀期待又被狠狠打破是什么感觉吗？”
张疏猛地扭过脖子，神经质地盯着童燕，随后抬起一只手指隔空点点童燕，“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被打破期待……我早就受够了这种日子！”
张疏抱着头怒吼，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谁敢毁了这一切，他就……
童燕被他盯得退后两步，脸上依旧挂着不赞同的神色，她深吸一口气，快速说完最近的发现，然后便紧盯着张疏。
“哈哈哈哈！！”
“真是好笑啊！”张疏笑得弯腰捂住肚子，眼睛被泪水蒙住，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直身子嘲讽道，“转机就这么巧合地进了这里，然后巧合地被你发现，之后你又会巧合地捉住她，我说的对吗？”
“童燕，你扪心自问可能吗？别骗自己了。”
童燕正色道，“我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两人共事多年，他知道童燕不会在正事上掉链子，一时间他呆立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尽量平静地问，“有几成把握。”
“大概九成。”看见张疏平静下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需要多久？”张疏冷静地问。
“最迟这个月底。”
“月底？”张疏垂下眼睛重复一遍。
“能快点吗？”张疏盯着童燕的眼睛紧张地问，能作为一个人谁愿意变成怪物呢？
童燕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犹豫地问，“……多久了？”
两人之间的默契让张疏苦笑一声，“将近一年了，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它了。”
听完之后，童燕沉默许久，最后说，“这件事你别管，交给我。”
11. 第 11 章
回到家之后，周芝如心里一直记挂着电梯里的陌生男人，其次便是短短几天就剩她一个人了，她深吸一口气放下心中的忧虑。
打开星网浏览最近发生的事情，刚一打开便看见星网上加粗标红的巨大标题：仙女星遭遇不明生物袭击。
看见不明生物几个字，她的心里就咯噔一声，赶忙点开这个页面。
随后视线便像是不由她控制一般，紧紧定格在视频之中那个让她感到熟悉的背影上，视频中是一段仙女星遭到攻击的情形，除了令她感到惊喜的人之外，那些形容可怖的生物更是让她心头惊颤。
周芝如不由得回忆起ZX834星球的袭击，只不过实验体至少是人形，而视频中的已经完全超出人类的范畴，像是一群物种的拼接体。
心头涌起一股恶心，她赶紧移开视线，同时保存下这个视频，据她猜测官方应该会很快出来说明情况，没有人能够漠视自己的星球遭遇如此可怕的灾难。
即便有了唐芸的消息，让她惊喜万分，但是仙女星的事情必须要有充分的了解，她和唐芸失散便是因为实验体攻击一事，恐怕仙女星也与实验体脱不了关系。
周芝如皱着眉头看着网友的发言，大部分都是仙女星居民对于实验体的害怕，还有少部分则要求官方告知调查真相，要知道关于ZX834星球一事官方一直在调查，可是调查结果却让所有人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在帝都星一座圆拱房屋内，围绕着一张圆形会议桌坐满了人，他们大多身穿军装，脸色凝重。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仙女星的局势，这件事绝对不能姑息，否则他们这群疯子只会愈发猖狂。”秦文修点点桌面强调，并把几分资料发下去。
“都看看吧，这是ZX834星球最新的调查情况。”
戴明艺打开手中的资料，面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当初ZX834星球还是第七军队前去支援的，只可惜实验体行动太迅速，她叹了一口气合上资料一言不发。
秦文修等待他们看完之后，便重新说，“根据在仙女星捉到的生物，研究人员对它们的基因进行测序发现，其中属于人类的基因已经很少了，它们倒像是各种生物的杂糅体……已经不能称作人了。”
秦文修脸上的怒火毫不掩饰，想到研究人员告诉他的话，如果不把事情彻底解决，简直对不起他身上的军装。
“与ZX834星球上提取的基因相比较，二者的共同之处在于它们的基因中都含有一段完全相同的基因，ZX834星球上的基因更加稳定，仙女星的像是一颗随时爆炸的炸弹，它们的基因随时可能崩溃。”
“但是ZX834星球上的实验体从形态上看与人类别无二致，而仙女星……”
秦文修的未尽之言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就目前所知实验体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形态，从某种角度上标志着实验体的成熟，他们心头不好的预感愈发浓重。
“有些事情不能瞒住民众太久，我的建议是公开相关信息。”秦文修环顾一圈，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坐在这里的都是曾为帝国征战的人，即便敌人在暗，他依旧有信心能够击碎一切阴谋。
“我赞同，我们是经历过战火的一代人，如今帝国刚刚安定下来，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安全。”
“我也同意。”
在座众人纷纷表示支持，有些事情越瞒反而会出事，堵不如疏，倒不如让民众知道实验体之事，或许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
随后秦文修便让人准备公告，把一部分信息公布在星网上。
而随着军方信息的发布，星网上便犹如一滴水进了油锅引起轩然大波，但是所有人知道，国家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外敌入侵没有打垮我们，反而是内部出了乱子，一定要严查！绝对不能姑息！
“如果是我的话，根本不能忍受这种结局，我可以死在战场上，但是绝对不能变成一个怪物活着。”
……
周芝如抿着嘴唇关掉星网，因为太过用力，原本红润的嘴唇此时显得异常苍白，心里止不住地涌起一阵阵怒火，如果不是因为实验体她就不至于和唐芸分开，晚上一旦入睡便会有绵绵不绝的孤独侵袭着她的内心。
周芝如不再多想，至少目前一个好消息就是，可能有了唐芸的下落，以后估计就不能去朝生药业上班了。
她打开朝生药业的网页，将自己的辞职申请提交上去，如果通过了明天就想办法去仙女星。
第二天一早，周芝如打开消息，发现辞职申请被驳回，理由并没有交代，只是要求让她今天依旧正常上班。
周芝如微不可查地皱一下眉毛，她没有料到辞职会被拒绝，但是不管怎么样仙女星她都是要去的。
出了门才发现，天边乌云滚滚，隐隐有雷声传来，黑压压的乌云有一种只是看一眼便窒息的感觉。
周芝如裹紧身上的藏蓝色大衣，乘坐公共飞行器到达朝上药业。
到达周围空旷的朝生药业前，狂风像是一只巨手，抚乱了周芝如披在肩上的头发，她理了理头发进去了。
这次没有直接来到负一楼，而是直接到二楼，她四处看了看，这里没有人，往日埋头工作的虞欢也不在，周芝如忍不住来回走了几圈，心里越来越焦急。
最后她将眼神放在了曾经面试的房间上，缓步走上前，抬手敲敲门，就在她根本不抱有希望时，屋内传来一声回答，“进吧。”
进来后周芝如飞快扫视一眼，屋里只有面试官一个人，他正背对着自己在开空气净化仪，屋里充斥这一股原液的味道，浓烈到周芝如忍不住捂住鼻子，但是处于礼貌她忍住了。
“我……”
刚准备开口，面试官赵哲就打断了她的话，他指着一旁的椅子，“先坐。”
坐下后，赵哲率先发问，“我能知道为什要辞职吗？”
他的脸上带着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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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处的疑问，周芝如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忧愁，低落地说，“叔叔快要过生日了，我想提前去给她庆祝，只是……”随后便略显为难，再度看一眼赵哲，赵哲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这是好事啊，是有什么困难吗？”
“只是叔叔现在精神力出了问题，恐怕以后都不能从事他热爱的探险工作了。叔叔以前也谈了女朋友，只是她们都不能接受叔叔将探险事业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周芝如无奈地笑笑，接着说，“叔叔的朋友给我发消息说叔叔最近总是心情低落，我很担心，是叔叔将我抚养长大，这种时候亲人的陪伴或许会令叔叔宽慰些。”
说完后，周芝如便垂下眼睛，盯着交叉的双手，似乎在等待赵哲的话。
在周芝如看不见的角度，赵哲温和的表情像是撕了一道口子，他眼神阴冷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语气却异常柔和，“我感到很抱歉让你提起伤心事，只是……我也很为难，要知道你在这里干了还不到一个星期，现在突然辞职短期内可能会对我们造成不便。”
赵哲像是一个爱护下属的领导，对着周芝如耐心劝导，可是她早已下定主意现在有怎么可能轻易松口，她满含歉意地看着赵哲，语气中无不流露着遗憾，“我很喜欢这里的工作，只是叔叔是让我难以割舍的存在，如果……”
周芝如欲言又止地看一眼赵哲，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要同意的迹象。
房间里的味道已经消散，赵哲起身关掉空气净化仪，慢慢走到窗前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雷云，笑着建议，“其实你可以请一段时间的假期，要知道咱们企业喜欢做慈善，不如让你叔叔到咱们疗养院修养，而且这样就可以达到两全其美的效果。”
周芝如状若惊喜地看着赵哲，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表情变幻，思考一会儿才说，“这样不会麻烦公司吗？”
看着周芝如意动的神情，赵哲便把种种好处一一列出来，最后周芝如勉强答应了，因为她要和叔叔商量一下。
得到假期之后，周芝如便离开了，一直到出朝生药业她脸上都挂着卸掉包袱后的轻松微笑，赵哲看着监控中的周芝如也笑了。
“派人跟着她。”赵哲随口交代一句便离开了，墙面上蓝光闪烁很快消失。
周芝如的笑容一直维持到家，到家之后她揉揉近乎酸涩的脸颊，此时她面色沉静，径直回到楼上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她不知道赵哲或者朝生药业究竟看重她哪项能力，她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出彩的表现，唯一特别的就是两个男人都不见了，就她还在。
想不通这些事情，周芝如便放到一边去了，以后见招拆招就是了。
她登录星网查询飞往仙女星的星舰信息，现在仙女星处于戒严状态，很多星舰已经停运，只有少量军方的星舰和一些运送物资的可以顺利进入，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必须短时间内掌握运送物资的星舰的消息。
12. 第 12 章
周芝如收拾好东西后带着小风便直接离开。
与此同时赵哲和童燕也收到消息，童燕冷冷地看着赵哲，砰的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能放她走。”
实验到了关键时刻，周芝如绝对不能离开她的视线，更何况有着张疏的事情催促着，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捉住她。
“当然不会放走她，我已经让人跟着她了，只不过想把她叔叔也一起弄过来，你要知道弄个有精神力的人可不容易。”被童燕用冷冰冰的视线看着，赵哲也丝毫不怕，只是心里暗暗嘲讽张疏这个蠢货。
有精神力的人他们的寿命是普通人的两倍之多，更因为有精神力的加持，脑域开发更广阔，这些人在帝国中往往是上层，轻易弄不过来，如今有个好机会他当然不会放弃。
童燕真是觉得这些年安逸的生活让赵哲的脑子都没了，嗤笑一声，“你就不怕她骗你。”
“敢骗我，我就让她生不如死。”
“所谓的叔叔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但是这个人绝对不能放走。”童燕盯着赵哲，用着不容反驳的语气说。
万一人跑了，不仅是张疏完了，实验也会毫无进展。
童燕眉目冷凝，通知赵哲，“我让人把她捉回来。”
说完便起身离开，留下赵哲一人待着在二楼。
他在心里反复默念童燕的名字，要不是她还有用，就凭着老板对她不一般的态度，他心里的嫉妒像是烈火灼烧一般，每一次见面都是强忍心中的杀意，他告诉自己再等等，等实验完成后就可以动手了。
童燕将活捉周芝如的消息通知下去后，便回到实验室。
至于周芝如则是乘坐飞行器前往星球港，帝都星建有三个星球港，她要去的便是位于帝都星最南方的望月港，飞行器以最大速度飞行需要两小时才能到达，周芝如静静地看着窗外蓝到发黑的海洋，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所有的都要等到到达仙女星之后才能开展。
这是一辆最大乘客量达两万人次的飞行器，分为上下两层，相较下层而言，上层可以享受到更宽阔的视野，更周到的服务。
但是周芝如不舍得花不必要的钱，此时她坐在一个联排座位的中间，左侧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人，她正靠着椅背上闭眼休息，右侧是一个头染红毛的男人，注意到周芝如看他的视线，他将目光从光脑上移开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周芝如，然后不在意般重新盯着光脑。
处于隐私的考虑，每三个乘客会分在一个小包厢中，能够阻隔除了工作人员的视线，但这种环境对于周芝如来说却异常窒息。
这种被夹在中间的座位是周芝如最讨厌的，坐在中间总让她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于是也学着左侧的女人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本只是想闭上眼睛放松放松，但是眼皮像是重达千斤闭上便难以睁开，睡意渐渐袭来，她靠在椅背上的身子越来越软，慢慢向下滑，朦胧中她好像问到一股甜腻的味道……
左侧的女人睁开眼睛，右侧的男人扭过头，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随后同时看向中间的周芝如，女人掏出一个采集器，轻轻贴在周芝如的脖子上，然后男人便盯着光脑，等待两秒后，光脑上显示为同一人，男人打了一个手势，女人便心领神会将采集器拿下来。
之后两人便重新装作不认识一般，在工作人员敲门询问时，女人拉开门看着站在过道中核实信息的人。
工作人员笑着说，“你们好，我们需要核对个人基因信息，请配合。”
只见工作人员也拿出一个采集器，分别确认的女人和男人的信息后，便看向还睡着的周芝如，笑着询问，“这位乘客睡了多久？”
“不到十五分钟。”
工作人员不打算叫醒周芝如，采集完信息后便离开，离开前还回头赞美一句，“品味不错，很迷人的味道。”
女人的心猛地提起来，还以为工作人员发现了什么，还好工作人员说完便离开了。
周芝如听见工作人员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不由得感到失望，就在工作人员将采集器贴在她皮肤上时，那种冰凉的触感一下子惊醒了她，只是想到莫名其妙的昏睡，她只能平稳呼吸，假装自己依旧在睡觉。
这时两个人开始说话了，他们似乎笃定自己不会醒过来，没有丝毫掩饰的打算。
“还以为多难呢，不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男人交叉双手枕在脑后，嘴角擒着一抹笑，不屑地说道。
女人瞪了他一眼，“别大意，没回去之前什么都可能发生。”
男人不把女人的警告放在心上，摸了摸眉毛，好奇地问，“我听童姐说，这个人对实验很重要，必须活捉回去。”
“不知道。”
“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快给我说说。”男人坐直身子，双眼发光盯着女人，他的级别没有女人高，所以很多消息都不知道真假，这次难得和她一起出任务，当然想要多问问。
女人看向男人就像看一个不知死活的人，“知道太多死得越早。”
男人讪讪地摸摸鼻子，看着闭上眼睛拒绝交谈的女人，不由得暗暗撇撇嘴，把头扭向舷窗向外看。
周芝如暗暗心惊，两人的对话中她最为注意的便是“实验”和“童姐”，她很容易联想到实验体和童燕，尽管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此事和朝生药业有关，但是工作以来的种种奇怪的规定早就在她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了。
对于他们动手的地点，周芝如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飞行器并不是直接飞到望月港，中途它会悬停在补充站补给能源，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而且乘客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出来片刻，只要敢在飞行器飞行前上来就行了。
周芝如竭尽全力想要动动胳膊，但是都以失败告终，意识是清醒的，但是全身却没有任何力气，她不由得着急起来，如果不能赶快恢复体力，之后只能任人宰割。
正在此时，男人使劲摸摸心口，猛地喘了几口气，安静的包厢中充斥着他略显艰难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听见他说：“艾米丽……我，我出去一趟……”
男人说话的声音略显虚浮，像是极力克服着什么般。
周芝如不敢有一丝动静，凝神地听着两人间的对话。
“冬，还记得组织的规定吗？”女人平静地说，似乎没有搭档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愤怒。
周芝如不敢睁开眼睛，只能凭借对话分析目前的处境，名叫冬的男人似乎心虚地说，“我……不会有下一次了……”又是一阵喘息声……
艾米丽斜瞥他一眼，只需一眼她便知道冬是瘾犯了，强压下心头的生气，“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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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随后周芝如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她的腿好像碰到一个人，开门声响起，包厢内重归安静。
她知道这可能是她仅有的机会，男人离开了，此时她不知道艾米丽是否看着她，她……
突然周芝如猛地向左侧歪了一下，面朝艾米丽狠狠砸在她的肩膀上，艾米丽的手像是一把钳子般抓住了她，将她稳在座位上。
此时飞行器的广播响起，原来是飞行器遇见了强气流才引起了短暂的颠簸，同时提醒乘客接下来做好准备，以免造成伤害。
趁着这个机会，她悄咪咪睁开一条缝隙，透过披散头发的间隙她确定了艾米丽的具体位置，白皙的脖子在她眼前一览无余，微微鼓起的动脉不停地起伏，好似在印证这个人还活着。
飞行器再次颠簸一下，她听见艾米丽低声骂了一句，而她的右手早已伸进大衣的兜里，冰凉的刀柄紧贴着她的手心。
飞行器似乎平稳下来了，等了几分钟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周芝如活脱脱像一个昏睡过去的人，脑袋歪在艾米丽的肩膀上，每一次的呼吸都打在她的脖子上，艾米丽感到脖颈的湿热气息，不禁扭了扭头。
这时，飞行器又颠簸了，比前两次更为严重，周芝如猛地睁开不含感情的双眼，趁着向艾米丽身上靠时，用尽全身力气，手中的刀猛地划向那白皙的脖颈，霎时间，血光一闪，艾米丽僵住了，眼神中是不可置信，她没想过会被一个从不看在眼里的人杀掉。
血液像是沸腾的开水，一股股向外喷，周芝如藏蓝色的大衣已经蓝得要滴血了，周芝如微微颤抖的手抹去了脸上的几滴血，面色平静地开始收拾现场。
她从空间钮拿出空气净化仪，开始消除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随后脱下大衣放到空间钮中，拿出一瓶止血喷雾对着艾米丽的脖颈处喷两下，源源不断渗出的血液渐渐停止了。
周芝如扶起倒下的艾米丽，让她依靠在墙上，仿佛像是睡着一般。
理了理头发，周芝如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艾米丽，然后便拉开门径直离开。
据她所知，这架飞行器配备有一个仓库，她打算在哪里躲着。
周芝如尽量面色平静，嘴角扬起一抹淡淡地微笑，对着迎面而来的工作人员微微点头，双方擦肩而过，周芝如便朝着仓库而去。
去仓库的路上一路顺利，仓库里面放着两万人的行李，她找了一个角落蹲下，面前是高高堆起的行李，透过其间的缝隙，她可以随时注意到外面的任何动静。
知道蹲在这里，她心里紧绷的一根弦才松懈下来，这是浑身酸软的感觉猛地袭上躯体，刚刚能够击杀艾米丽就是凭着心里的一股气，现在事情已经成功一半，她揉揉被艾米丽捏痛的肩膀，盘腿坐下来，眼睛一直盯着仓库门口。
过了大概不到十分钟，一直较为安静的飞行器突然嘈杂起来，过道里不停传来各种脚步声，她扶着地面重新蹲着，眼睛死死地看着门口，在这一片并不安静的环境中，她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突然她的心猛然顿住，瞳孔像是针尖一般看着一道身影靠近仓库。
周芝如微微半弯腰，像是一个准备捕捉食物的老虎，随时要发动致命一击。
“不许动。”
周芝如身体一僵，缓缓转身看着身后的人。
13. 第 13 章
前有冬，后有陌生女人，周芝如不禁暗自感叹倒霉。
转身看着身后的女人，周芝如将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笑着问，微微压低声音，“你是谁？怎么在我后面？”
身后的女人比她还要高半个头，一身米白色大衣显得人高挑极了，一只手插在口袋中，另一只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侧边，周芝如不经意间看一眼她的手，耳朵却丝毫不敢放松，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轻了。
“我想这里是公共场合吧，而且任谁看见一个鬼鬼祟祟、行踪可疑的人都会开口询问吧。”戴明艺平静地看一眼这个先发制人的女生，随后微不可查地瞟了一眼她的身后，一抹红色从缝隙中闪过。
周芝如此时压根没有细听女人说的话，对她而言有更重要的事情，因此她只是敷衍笑笑不说话。
脚步声消失了，她的心正紧紧揪着，冬就像个未知数一般紧紧牵扯着她的心。
戴明艺无意知晓其余人的事情，向某个角落看了一眼后便直接离开了。
周芝如努力压抑着呼吸声，听着女人渐渐远去的声音，不此时这里像是无尽的海底一般，静得让人窒息。
她垫着脚尖微微后靠在背后的行李上，扭头的动作缓慢而安静，像是一只躲避天敌的鸟儿正在四处观察环境。
突然，斜后方传来一阵声音，她猛地扭头盯着那里，尽管视线被行李阻挡，但是她依旧不敢放松，鼻尖似乎又嗅到熟悉的甜腻的香味，这意味着那个叫冬的男人正在一点点靠近自己。
刚刚恢复些力气的肢体，在嗅到香味时，身体深处突然涌出一股无力，她屏住呼吸，眼神冰冷地猜测着冬可能出现的位置。
她踮起脚尖像一只猫一样走路，她必须动起来，待在一个地方只会被瓮中捉鳖，眼神向后侧扫视几眼，便小步后退，试图沿着冬行走的路线。
周围全是各种高大的行李，它们组成了迷宫，周芝如像是一个误入其中的小蚂蚁，只能凭借直觉行走。
她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绕了多久，来来回回似乎又回到原处，前方是个拐角，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跳得更猛烈了，像是暴雨的噼里啪啦声，她抚上心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才缓缓向前走去。
贴在拐角一侧的行李上，周芝如仰头后靠，从来不信神的她这一刻由衷地希望神能够保佑她度过这次难关，她在心里反复强调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
最后扭头看着拐角，眼神中透出坚定，她像是一把出鞘必见血的利剑，脚步稳健地走去，心跳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一手撑在行李上，另一只手插进口袋中随时做好准备，然后转角后的场景逐渐清晰。
那是一条死路，当然也没有人，周芝如猛地松了一口气，刚刚一直处于精神紧绷中，此时才发觉手心中全是汗，额头上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正要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时——
哒、哒……
消失的脚步声重新再耳畔回响，声音越来越近就像是敲响在耳边的丧钟，脸上刚浮现出的轻松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声音越来越大，就要来了，她看见一只腿跨过来了，随后整个身体全部呈现在眼前，亮眼的红色仿佛是被血液染成的，周芝如紧抿嘴唇，用力到已经发白，随着冬一步步靠近，周芝如一步步后退，匕首被牢牢握在手中。
她看见冬轻松的模样，这是听声音时完全想象不出来的，这个时候的他脸上挂着惬意的微笑，眼神中是一种逗弄宠物的戏谑，可是细看之下便能发现，他看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芝如，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冬笑着说。
周芝如沉默不语，冬似乎也不需要周芝如回答，便接着说，“我找了你这么久，芝如要想好怎么赔罪了吗？”
“怎么不说话啊，艾米丽还等着你呢。”冬的眼神逐渐凶狠，一想起他看见的景象，他就忍不住目眦欲裂，此刻恨不得活吞了周芝如。
周芝如不知道冬是否知晓他此时的样子，他通红的脸色中夹杂着一丝青色，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渐渐变得全黑了，冬依旧在靠近，但是周芝如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说话啊！说啊！”冬大声叫喊着，像是一只敏捷的豹子猛地扑上来，一直关注着冬的一举一动的周芝如迅速向左迈一步，堪堪躲过冬的攻击。
此时他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裂开的嘴巴中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尖牙，一根根银丝从上下牙齿间连接着，不过短暂一刻，冬所爬的地面上已经聚集了一滩口水。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周芝如不禁打个寒颤，冬双眼紧盯着她，大张的嘴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嘶吼，此刻他彻底没有了人类的意识，周芝如动了动耳朵，不断的脚步在向这里靠近，显然冬给她惹了个巨大的麻烦。
她微微后撤一步，然而冬却敏锐地看见这一细节，随即像只蜘蛛蹭蹭向上爬，紧紧黏在行李侧壁，歪着头看着她，眼神中是对于食物的渴望。
周芝如知道再这么耗下去，她只有死路一条，便对着冬扔出手中的刀，冬的目光确实被吸引了，伸缩自如的舌头猛地在半空中缠住了它，趁着这当口，周芝如快速转身，助跑两步后猛蹬行李侧壁，同时身后传来两声破空声，但都阻挡不了周芝如的行动，只见她身子微微一侧，顺利躲过攻击，最后借着助力成功站在行李上，也看见了刚刚赶来的陌生女人。
周芝如回头看一眼冬，便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不停地起落，但是冬岂会善罢甘休，她只能凭借声音判断冬的位置，左躲右闪，最后落在戴明艺面前。
“怎么回事？”很明显戴明艺注意到刚刚的情况，处于军人的职业素养很难让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周芝如没空回答面前人的问题，因为冬已经追过来了，她顾不得戴明艺一瞬间放大的瞳孔，拉着她的手便要跑……
没拉动？周芝如不确定地回头看一眼，发现她还傻傻站在原地，周芝如不死心又用力扯了一下，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很大了，结果面前这人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此时冬已经到了眼前，周芝如怒吼一声，“还不快走！”她准备扭头就跑。
这人非要送死，周芝如懒得理会她，要不是飞行器上禁止使用武器，她早就掏出小风了，不然怎么可能在这里苦苦纠缠。
她刚向前跑了两步，就听见一声“砰！”
这声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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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芝如来说十分熟悉，她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不过她来不及细想便回头一看，女人手持武器站在原地，枪口尚对准冬，不过冬早已瘫倒在地面，像是一个披着绿皮的人，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口中流出，很快就蔓延成一大片。
女人从容地收起武器，然后平静地看一眼周芝如，审视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随后拿起光脑打个电话。
刚刚发出的巨大声响，也让乘客们纷纷从包厢中探出头来询问原因，但是工作人员很快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这里又重新恢复安静。
交代完一些情况之后，戴明艺看向正要偷偷溜走的周芝如，大声道：“等等。”
周芝如当做没听见继续加快脚步离开，但是很快她就停住了，因为迎面走来两个男人，显然是陌生女人叫来的，她无奈转身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把现场清理一下。”女人对着两个男人吩咐道。
随后走到周芝如身边，扭头说，“跟我来。”
周芝如心知肚明现在肯定是不能离开了，只能跟在女人身后，心里想着之后怎么应付过去。
两人走到驾驶舱的隔壁，“坐那吧。”戴明艺随手指了一个地方让周芝如坐下，两人相距不远，保持着只要对方有动作就可以随时制服的距离。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戴明艺没有隐瞒，直接开口询问。
“不知道。”周芝如摇摇头，表情无辜。
“认识那个……人吗？”
周芝如依旧摇头。
“为什么追着你？”
周芝如很想说个不一样的答案，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只能再次摇头。
女人面色平静，没有因为周芝如的一问三不知而生气，反倒是换了个简单的问题，“你叫什么？”
周芝如反射性地想摇头，然后看见女人脸上的笑意后猛地顿住，说：“周芝如，我叫周芝如。”
“去望月港做什么？”女人接着发问。
“探亲。”
“去哪探亲？”
“仙女星。”周芝如犹豫地说了出来，女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她根本没有瞒的必要。
听了周芝如的回答，女人没有继续问，反而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些什么，她叩了叩桌面，疑惑地问：“仙女星戒严，你不知道吗？”
周芝如面上浮现出苦涩，“知道啊……可是没办法亲人就在仙女星，不去看一眼心里不放心。”
女人还想继续问下去，但是一个男人突然进来贴在女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周芝如感到女人时不时看自己的目光，面上仍旧装作什么都不知晓。
男人离开后，女人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你的身手似乎不错，以前练过？”
“嗯。”
“他有同伴吗？”女人身体前倾，试图看清她的神情变化。
周芝如摇摇头，解释道，“进包厢之后我就直接睡着了。”
“和你一个包厢的女人也死了，你知道吗？”
周芝如的心突然提起来了，她掐一下手心，惊讶地说：“不知道，她……怎么会……”
女人笑了一下，挥手让周芝如出去。
14. 第 14 章
离开后，周芝如回到包厢中，这里没有艾米丽的尸体，她并未因此而放松，对方能轻易放她回来或许正是笃定自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叹了一口气坐下，扭头看着舷窗外的墨色的海洋，双眼失神不知想些什么，最后从空间钮中掏出一个胶囊放在口袋中，但愿不会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到达望月港还有不到三十分钟，但是对于周芝如而言却像是度日如年。
她想到了那把被冬缠住的刀，或许现在已经落到陌生女人手中了，她当时只顾着清理包厢忘记抹掉刀上沾染的血迹，恐怕现在女人已经盯上她了。
“通知了吗？让人盯着周芝如。”戴明艺带着手套把玩着手中的刀，任由刀尖在指尖旋转跳舞，若是周芝如在场便会发现，戴明艺手中的刀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一把。
“已经通知了，到时候只要她下飞行器就会有人把她带回去。”
戴明艺随意点点头，把刀递给另一个男人让他装起来。
“记住动作一定要迅速，不能引起恐慌。”戴明艺站起来，看着光脑中的调查信息，不由得暗自沉吟，“又是朝生药业。”
戴明艺吩咐完相关事情之后便让两人注意周芝如的一切动向。
交代完事情之后飞行器也即将到达望月港，周芝如老实地站在人群之中，按照工作人员的安排有序离开。
人群像是一队蜗牛一样，慢吞吞的，无聊的周芝如到处张望，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两人之间有着短短几秒的对视，她便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般，慢悠悠地收回视线，而插在口袋中的手却慢慢捏紧了。
明明望月港就在眼前，她却觉得遥远在天际。
刚下飞行器就要进港口时，一群荷枪实弹、装备精良的人向她走来，周芝如不禁颤一下身子，想要装作无辜的样子，从他们身边经过。
然后，就被捉住了。
等到一脸绝望地坐上了飞行器时，周芝如很后悔出门前没有烧香拜佛，尽管星际早就没有这种文化，但是她坚信就是因为没拜佛才导致她走霉运的。
这应该是两辈子第一次坐上来官方的车，前后左右围绕着她的都是身高腿长的军人，明明该担心的，但是周芝如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上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了他们几眼后便盯着自己的手，生怕自己太放肆惊扰他们。
周芝如望着倒退的望月港，心中涌起一阵担心，她不知道这样一耽搁还能不能找到唐芸。随着飞行器的全速飞行，望月港在她眼中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直到彻底看不见周芝如才收回视线。
重新回到帝都星，周芝如被带着经过一路的检查，最后带到一间审讯室中，两名军人将她送进去后便离开了。
周芝如抬眼四处打量一下，审讯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头靠着墙昏昏欲睡。
“醒醒。”一阵敲击声响起，伴随着冰冷的催促声，周芝如缓缓睁开眼睛并坐直身子，看向对面的男人。
“知道为什么在这儿吗？”
周芝如尚未完全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眼神中带着茫然，无力地摇摇头。
男人冷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周芝如的嘴硬，他点点墙面，很快墙上浮现出一面显示屏，艾米丽和冬依次出现在上面，画面最后停留的是基因信息比对结果。
男人把那份结果放大，看着周芝如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周芝如的睡意被彻底赶跑，她紧盯着那份结果，知道是那把刀惹的祸，她一时不知该辩解什么，便沉默不语。
男人丝毫不意外周芝如的态度，点了点墙面一切都消失了，在即将出门的时看了一眼她，然后审讯室里又只剩下周芝如一个人了。
对于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她很坦然地接受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中汲取教训，她摸了摸那颗胶囊，重新闭上眼睛休息。
光滑的墙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串代表时间的冰冷的数字，一觉醒来周芝如先看一眼墙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
正在这时门开了，昨天见到的男人领着另外两人进来，他们默契地不说话，只是朝她指了指，随即这一男一女便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拷住，一人挟住一个胳膊把她领出去。
和来时一样，她看不见任何景象，只能紧紧跟随身边两人的步伐，直到上了飞行器她才重见光明，她不由得好奇地问：“要去哪？”
她转向女人，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法庭。”
周芝如沉默了，她是一个罪犯确实要经过法庭的审判才能进监狱。
一栋栋建筑飞快地后退，像是一抹银色涂抹在纸上，很快周芝如的视线中出现了朝生药业，它也同样飞快后退。
周芝如的视线不由得紧紧跟随后退的朝生药业，眼睛从下到上看了一遍，才缓缓收回视线。
“看见了吗？就是那一辆。”童燕站在朝上药业楼上盯着远去的飞行器，身旁的张疏指着下面。
“路线掌握了吗？”童燕平静地问。
“……确定了几条可能经过的地方。”张疏犹豫几秒后答道。
童燕没有说话，皱着眉头看着张疏，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废物。
张疏垂下眼睛不让童燕看见自己一闪而过的愤懑，恭敬地解释，“军方我们渗透不进去，只能……”
“知道了。”童燕打断张疏的话，走到沙发上坐下。
她打开光脑看着几乎停滞不前的实验，眼神中掠过狂热，吩咐张疏，“安排人做好准备。”
张疏答应后便离开房间，很快童燕便收到了他们做好准备的消息，她看了几眼便不再管了。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飞行器落网即可。
飞行器一刻不停地驶过广播大楼，这是整个帝都星最高的一栋建筑，广播大楼位于一个重要的分叉口附近，飞行器快速飞过，只要平安经过这里接下里就到了军事法庭。
“趴下！”周芝如身边的女人大喊一声，并将周芝如的头按下去，随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彻云霄。
飞行器的尾端冒出滚滚浓烟，很显然他们被袭击了。
周芝如动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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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她只是一个被拷住了手的弱小犯人，但是耳朵却时刻关注着任何动静。
她身边的女人匍匐前进，男人则负责保护自己，周芝如压低脑袋悄悄摸摸地从舷窗向外看，飞行器的四周都被包围了。
周围的民众早就被爆炸声吓得纷纷躲起来，飞行器悬停在半空中，显然大家都没有料到会有人明目张胆地袭击军用飞行器。
周芝如身边的男人在光脑上一阵捣鼓，最后低声咒骂一句，扬声道，“丹姐，没信号！”
显然对方有备而来，特意准备信号屏蔽仪，让他们不能和军方迅速联系。
名叫丹姐的女人做了一个手势，她镇定的面容给了年轻男人信心，丹姐打开飞行器的防御装置，按照现有能量来看只能撑三十分钟左右，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几乎同时，敌人的火力便毫不留情地冲着飞行器而来，丹姐明白这样出去硬碰硬只能是炮灰，要么是军方发现异常前来支援，要么是他们全都死亡。
敌人首先破坏的便是飞行器的发动装置，导致飞行器只能悬停，显然敌人并不像就此罢休。飞行器外领头的男人打个手势，便有四个人扭扭脖子，他们身着黑色服装奔向飞行器时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快到捕捉不到身影。
显然丹姐也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举动，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随即弓起腰背全身肌肉紧绷，做好随时进攻的准备，同时说，“做好准备。”
周芝如趴在舷窗上，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四个男人仿佛视重力于无物，只需脚尖轻蹬墙面便能够一跃数米，接二连三很快接近飞行器。
丹姐冷凝着脸，眼神像鹰一般来回巡视他们的动作，军方飞行器采用的都是最新的技术，外力想要破坏它简直难如登天，除非他们不是人，丹姐嘲讽地想着。
除了周芝如飞行器中的另外两个人也这样认为，挤在周芝如身旁的名叫钱宇的男人甚至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容，惹得周芝如不禁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咔嚓——”
窗户上的玻璃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令人胆寒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那面舷窗，眼睛眨也不眨，似乎在等待命运的抉择，而窗外的四个男人仍旧不紧不慢地用拳头一圈又一圈锤向舷窗。
这时，丹姐平静的面容好似裂开一道缝，周芝如清楚看见丹姐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不禁向那面脆弱的舷窗走两步。
舷窗终于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重击，蛛网般的裂纹所过之处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一张栩栩如生的蛛网呈现在周芝如眼前，她听见钱宇深吸一口气，似乎便是这口气惊扰了空气中的寂静，舷窗哗啦一声碎掉了。
周芝如微不可查地往后挪挪，环顾四周也没找到一件武器。
说时迟那时快，在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时，丹姐一个飞踹将想要钻进来的男人踢出去，同时大吼一声，“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守着！”
另外两个人听到命令后，分别守住一个舷窗，两人看了眼剩下的舷窗，又互相对视一眼，没办法只有三个军人和一个被限制行动的犯人。
15. 第 15 章
周芝如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流，迫不及待地说，“大敌当前，先给我解开。”周芝如扬起被限制的双手。
两个男人默默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一同看着丹姐。
被踢飞的男人飞落到半空中，旋即腰身一扭硬生生转了个身，蹬着街边的警示牌迅速靠近飞行器。
丹姐掏出武器对着男人就是一枪，粒子弹穿透男人的身体，鲜血洒在半空中，但是男人只是稍稍停顿片刻，他的动作依旧迅速。
见此一幕，丹姐不再犹豫对着男人就是一连串的射击，密密麻麻的弹孔在男人身上呈现，男人依旧顽强地向前走，直到最后一枪砰地打在头上，血花溅在飞行器外壁上，男人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丹姐一脚将他踹下去，把手中已经没有粒子弹的枪甩在一边，掏出一把长刀横在身前。
飞行器外领头的男人一挥手，身边的人都冲向飞行器。
丹姐看见这一幕，凝神不语，瞥了一眼周芝如，转身一挥刀将周芝如手上的限制器劈开，沉声道：“保护好自己。”
钱宇抽空瞄了一眼，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接下来的变故打个措手不及。
飞行器中舷窗破碎的声音接二连三传来，唯有周芝如所在的舷窗还在艰难支撑着，但是几个呼吸间这面舷窗也如同前三面一样，轰然破裂，这下飞行器是彻底没了阻拦。
丹姐向后掷出一把刀，刀刃在光的照耀下似乎闪耀出银白色的光辉，周芝如扬手一接，刀柄已被牢牢握在手中。
“各自小心！”丹姐说。
黑衣男人全然没有顾忌，一窝蜂涌上飞行器的四个舷窗。黑衣男人不知出于什么顾虑，手中并没有高杀伤性的武器，只依靠着赤手空拳。
周芝如不再多想，因为男人的攻击已经近在眼前。
受到最多攻击的便是战斗力最强的丹姐，黑衣人倒了一个又会有下一个补上来，他们仿佛不知疲倦。
周芝如愣神中，突然被一个藏在视觉死角中的男人扯了一把，半截身子都被拉出舷窗外，她不禁心跳加快，反手就是一刀，直冲男人脸庞而来，血光一闪，男人的脸上出现一条血缝，随后缝隙中缓缓流出血液，男人失力般落下飞行器。
周芝如重新钻进飞行器中，耳边环绕着各种打斗声，她看向其他三个人才愕然发现，他们尤其是丹姐受到大部分黑衣人的围攻，再看看她周围只有刚刚扯她的那个男人，现在她的周围就是一个真空圈。
发现这一情况的显然不止周芝如一人，丹姐带血的面颊微微一侧，似乎随意瞥一眼周芝如，便不动声色地靠近周芝如。
果然如她所想，围在她身边的男人的动作顾忌颇多。
周芝如看见丹姐的行动后，便心照不宣地同样接近她，最终两人背靠背手持利刃，她似乎听见丹姐发出一声嘲笑，随后动作迅如闪电，一把普通的刀被丹姐旋在空中，近乎看不见刀的轨迹。
周芝如和她配合默契，曲肘挡住一个男人的攻击，空着的手抓住男人的胳膊，拿刀的手绕着男人的胳膊就是一圈，男人似乎不知疼痛的感觉，任由胳膊掉在地上，周芝如反手一刀挥向男人门面，男人一声未发倒地身亡。
黑衣人没有痛觉，就像是杀人机器一般，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飞行器内的黑衣人基本上解决地差不多了，四人身上多多少少有了几处伤口，所幸并无人员伤亡。
飞行器内早已布满鲜血，一股让人窒息的腥臭味挑战着周芝如的嗅觉，她捂着鼻子皱着眉头想要看一眼外面的情况，结果不小心碰到一手的血，那种湿湿凉凉的感觉直抵她的心头，不需要看一眼便知道那是多么恶心，周芝如瘪着嘴狠狠地甩了几下手，又在黑衣男人身上找了块干净的布插插手，把手移到面前来看，她鼻尖似乎嗅到若有若无的味道，几欲作呕。
正在这时丹姐的一句话，让她把喉咙中呕吐感强忍下去。
“情况不对。”丹姐全神贯注地盯着外面最后一个黑衣人，眼神中的凝重愈发严重。
周芝如赶快起身微微踉跄来到丹姐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
男人的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蠕动，皮肤下泛起青紫的痕迹，他的脸颊剧烈抽搐，身体颤抖，眼睛瞪大，表情恐怖。
“这，这是怎么了？”钱宇颤抖的手指指着外面。
没人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因为男人很快恢复正常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对着他们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紧张的空气中似乎有一股香甜的味道，周芝如小幅度地吸吸鼻子，她觉得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便暂时抛下这个念头。
男人的视线从没从他们身上移开过，无机制的黑眼珠看着他们就像是被死神盯着一般。
“再坚持一会儿，已经半个小时了，支援很快就过来了。”丹姐擦擦刀鞘淡定地说。
周芝如将手中未曾卷刃的刀换到另一只手上，刚才右手一直紧握刀柄，此时竟有些僵硬，她甩了甩右手尽量放松，然后才重新把刀换到右手上。
听了丹姐的话，周芝如的心头并没有多轻松，恐怕还不等军方来他们就撑不住了，对于实验体的杀伤性她太清楚了。
她瞥了眼丹姐，发现她的脸色依旧冷凝，又看了眼钱宇，他倒是乐呵呵的，手上的刀都放在脚边了。
“丹姐，就剩他一个人了，咱们三个对付他还不是绰绰有余。”
这是钱宇第一次执行押运任务，但是这样惊心动魄的经历，在他看来却是绝佳的谈资。在他看来刚才那么多人围攻都没事，此时就剩一个有些神经的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周芝如清楚听见他很自然地把自己排除在外，于是垂下眼睛，掩饰住眼中的鄙夷。
丹姐飞快扫视一眼钱宇空荡荡的双手，眼中飞快掠过疑惑，随后视线重新聚焦在黑衣男人身上，沉声道：“拿起你的武器。”
“我……”
钱宇还想解释几句，就被丹姐强硬打断。
“快点，别磨蹭！”丹姐厉声道。
钱宇僵着脸捡起脚边的武器，立在一旁不说话。周芝如本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是她突然觉得有一股恶意的视线盯着她，微微侧头便看见钱宇还未收回的眼神。
周芝如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个白眼，脸上全是无语。
“来了！”
周芝如迅速抛掉杂七杂八的想法，专心致志盯着男人的每一个动作，直到男人接近飞行器她才发现在男人背后有两片薄如蝉翼的翅膀，翅膀的边缘看着不是那么规整，显得毛毛糙糙的，但是在阳光下，尾翼像是光滑的利刃般发射出刺目的光芒，整个翅膀便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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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冰冷的武器。
在人造太阳的照耀下，甚至能够看见翅膀上闪闪发光的磷粉，它们闪耀着令人目眩的光芒，点缀在薄纱一般的翅膀上，有一种死亡的美感。
微风轻轻吹拂，香甜的味道再次被周芝如捕捉到。
她猛地醒神，惊愕地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后退两步，耳边同时敏锐地听见锐器刺破皮肉的声音，扭头一看，丹姐将左手握成拳狠狠扎在舷窗破碎的玻璃上，血液沿着飞行器内壁缓缓流下，像是一道血泪，丹姐一声不吭，她的脸色明显再次沉了两分。
注意到周芝如看过来的视线，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就在这时钱宇的一声呢喃打破了两人的对视。
“好美啊。”
钱宇说着，同时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他一把挥开身前的司机，双手牢牢抓住舷窗的外框，因为惯性的作用半个身子已经悬挂在半空中。
“钱宇！”
即便淡定沉稳如丹姐也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她向左跨上一步，揪住钱宇的衣服，随后手臂上的肌肉隆起，一把将钱宇扯回来并甩在地上。
巨大的疼痛让钱宇从幻觉中醒过来，他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心里庆幸极了。
丹姐不再关注钱宇，只是叮嘱司机盯着他。
就这短短一会儿功夫，黑衣男人的翅膀彻底张开，轻柔至极地扇动两下，便缓缓升空，随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近飞行器。
“屏息！”周芝如和丹姐几乎同时发出怒吼。
两人近乎步调一致，将刀横在身前，只要他们在飞行器中就始终占据有利位置，一旦离开飞行器到了空旷地区，相信那些利刃一般的翅膀会毫不留情地收割他们的姓名。
男人没有试图闯进飞行器，每当周芝如以为他要飞进来时，他却极为轻巧地贴着飞行器外壁而过，像是在玩耍逗弄。
只不过每一次经过破碎的舷窗，他扇动翅膀的频率就会加快，一股浓烈到让人觉得臭的香味迎面而来，点点磷粉飘落在空中，令周芝如想要闭上眼睛缓解眩晕。
她狠狠掐了把大腿，忍不住开口询问，“有空气净化仪吗？这也太呛人了！”
丹姐无奈地摇摇头，要是有早就拿出来了，何至于此。
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周芝如不死心继续问：“有火吗？”她同时做了个喷火的动作。
丹姐闭了闭眼睛，再次摇头。
周芝如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整个飞行器就像是一朵蝴蝶即将要采蜜的花朵，男人不停地绕着飞行器飞舞，不做进攻的姿态。
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陷入幻觉之中的，就像钱宇似的。好不容易清醒了，现在有迷糊了，就算是司机冲着他那张欠揍的脸挥了几拳也没能让他清醒过来，一个劲儿的要离开飞行器。
磷粉越来越多，磷粉似乎充斥着每一口空气中，尽管已经减少呼吸，但是无处不在的磷粉早已随着每一次呼吸钻进鼻腔中，周芝如已经不知道待了多久，恍惚中似乎看见男人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周芝如晃晃脑袋，看着同样有些意识不清的丹姐，不得不苦笑一声，今天怕是要栽在这儿了。
“来了！”丹姐微弱的声音响起，周芝如用尽全身力气看着逐渐变大的黑点，同时将手放进兜中。
16. 第 16 章
“还有遗漏的吗？再仔细想想。”审讯人员看着毫无进展的问话，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焦躁。
坐在对面的丹姐闭上眼睛想了想，最后还是遗憾地摇头，“没有了。”
丹姐确实没有隐瞒的必要，她说的都是实情，当时救援的飞行器来的时候，她一直期待地盯着飞行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周芝如是怎么消失的。
审讯人员点头表示明白，便拉开门出去，和走廊中的另外两个审讯员碰面，三人脸上都是毫无进展的无奈，互相对视一眼后便打算去汇报情况。
与此同时就在整栋楼的另一件房间中，同样发生着一段对话。
“找到人了吗？”第一军队指挥官站在透过窗户的阳光下，问道。
“没有，四个港口都一一排查了还是没有找到。”
“直接通缉。”指挥官沉思片刻下了命令。
等人离开之后，指挥官走出温暖的阳光照耀的范围，打开光脑发了一条加密信息。他盯着光脑上那张照片，周芝如必须要捉回来，不仅是因为她杀人了，即便她死的可能不是人，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可能知道有关实验体的消息。
唯一令指挥官疑惑的便是，周芝如是如何逃脱军方的检查的，除非……
一阵敲门声响起，指挥官猛地回神让他们进来。
“情况怎么样？”指挥官问。
三人默默看了一眼，最后中间的男人上前一步说：“三个人都不知道人是怎么消失的。”
指挥官手指微动，心里有了猜测，淡定地问：“把当时的情况说一遍。”
“三人中距离周芝如最近的是肖丹，据她所说周芝如一直在她身后，直到救援的飞行器到来后，她突然想起周芝如的限制器被毁了，正准备给她重新戴上一副限制器时，扭头才发现人不见了，随后她就问司机有没有注意到周芝如，司机摇头表示没注意，剩下的就是救援来了。”男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尽量客观地转述肖丹的话。
指挥官沉吟片刻，说，“知道了。”
“先暗中通缉。”指挥官命命令。
三个人应是，然后便在指挥官的示意下离开。
能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军方的眼前，想必现在她已经不在帝都星了。
而被惦记的周芝如此时正悄无声息地趴在物资上，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渺小的身体让她和物资完美融合在一起，毕竟没人会在意一只小虫子。
她想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奈何根本没有脖子，她根本没想到当初从戴叔那儿拿的胶囊是变成虫子，不过仔细想想如果不这样，恐怕还不能离开帝都星。
她不由得会想到，当时的情景。
在听见丹姐说“来了”的时候，芝如强忍眩晕，从兜中掏出一个小胶囊，然后快速丢进嘴里吞下去。
只有短短两秒，但是浑身的骨头好像被碾碎重组一般，她死死咬住嘴唇，苍白的唇瓣泛起淡淡的粉，额头上很快出现一颗汗珠，顺着脸颊流下去，滴在地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啪嗒声，但是这个时候丝毫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都含着劫后余生的欣喜期待着救援的到来。
疼痛消失，身体一轻，像是一片羽毛晃晃悠悠荡到地上，而窗外蝴蝶男人依旧扇动的翅膀，很好的缓解了芝如因为不会飞行的尴尬，带着香味的轻风再度将她送到半空中。
世界一瞬间变得无比大，芝如动了动不熟练的小翅膀，扇动几次翅膀，隐秘地熟练飞行动作后，便趁着蝴蝶男人被攻击的当口从舷窗飞离。
为了到达港口，她飞了整整一天，中间还时不时要休息会儿，终于赶在当天最后一班星球舰上溜进去，她是趴在一个乘客银白行李箱上被带进去的。
感谢星舰的安检对于小飞虫是不报警的，不然根本不能顺利溜进来。
之后几个小时的时间她一直在休息，更让她焦急的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只能期望时间久一些，不然她根本不可能下得了星舰。
到达仙女星后，芝如依旧没有变成人，她像一只真的飞虫一般朝着仙女星最落后的地方飞去，她要想办法找一个隐蔽的角落待着。
终于在三天后变成人了，芝如没有犹豫迅速找了一家不需要身份信息的旅店住了下来。
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在睡了一觉后，芝如睡眼惺忪迷迷糊糊打开洗漱室，正要转身关门时，一下子愣在原地瞪大眼睛盯着洗漱室里的镜子，她呆愣了几秒，一时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了片刻她迟疑地眨一下左眼，镜子里的陌生面孔也跟着眨眼，随后她随意乱动脸上的肌肉，镜子里的面孔也开始做些奇怪的表情。
周芝如靠近镜子左右扭动脸颊，细细观察这张新脸，和自己的脸没有一点相似之处，鼻尖上有一颗小痣，显得几分俏皮。
最后不得不承认，她变了一张脸
离开洗漱室后，她坐在沙发上，打开光脑点开她保存的视频逐帧逐帧比对，最后停在一个侧脸上，周芝如聚精会神地盯着，不肯错过一丝细节，这张侧脸和脑海中芸姐的脸颊渐渐重合在一起，她放大照片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芸姐背后建筑上的几个字。
“永花……”周芝如喃喃道。
这是她唯二能够辨认出来的字，剩下的几个字被芸姐挡住了。
她迅速离开视频界面，在搜索引擎中输入永花二字，雪花般的讯息整齐有序排列在眼前，周芝如扫视一眼后，点开一个广告帖子，上面写着：永花温泉馆带你领略不一样的风采，复古温泉你值得拥有……
周芝如大致扫视一眼剩下的内容，发现就是一个普通的广告，帖子下面的回复清一色的好评，大概就是说些泡了这个温泉身体便好了之类的。
周芝如没有在意，很快略过，她又打开其他的帖子发现大多都是些推荐的话语，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她快速滑动，眼神飞快掠过，突然一凝——
在另一个角度的照片中，芸姐的正脸完全暴露了，照片中的芸姐耷拉着眉眼，看着没有，一点精神。
芸姐的身影就在照片的最边缘，要是拍照的人再偏上几寸，她就看不见芸姐了，周芝如照惯例放大照片，一寸一寸扫视每一个角落，最后她的视线在照片的右下角定格，那里有一片红色衣角，是整张照片中最耀眼的颜色，想不注意都难。
照片中再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消息了，周芝如关掉光脑，打算明天就去永花温泉馆周围看看。
第二天一早，周芝如穿着一件风衣便出门了，不同于帝都星的四季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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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星常年气候寒冷，所以仙女星的一大特色就是泡温泉，沿着街道走，两边林立的店铺一多半以上都是温泉馆。
而且根据她查到的消息来看，永花算是仙女星最火爆的温泉馆了，只是价格略昂贵些，但是确实也让仙女星因此而闻名。
根本不需要导航或者问路，远远地便可以看见永花的高楼，在一种小温泉馆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高大。
快走几步，周芝如停在照片中和唐芸相同的站位上，她瞥见对面是一家军事体验馆，里面来来往往进出不少人，反观永花温泉馆，现在是白日它的大门紧闭，要等到入夜之后才会开门迎客。
但是周芝如却略感疑惑，沿街经过的温泉馆基本上都开店营业了，唯有永花一反常态。
或许是周芝如疑惑的目光太明显，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推着装有营养液的机械车走到芝如背后的自动贩卖机旁，边装营养液边看着永花的大楼，眼神中似乎闪过什么，便慢悠悠地说：“小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
“是啊，奶奶怎么知道的？这么明显吗？”周芝如上下看看自己的打扮，问道。
老太太的语气肯定，周芝如心里一惊讶，但是面上却不表露出分毫，看着老太太颤巍巍的动作，她赶忙帮老太太把营养液装进自动贩卖机中，老太太见状没有客气，扶着腰直起身，微微驼着背盯着永花温泉馆的大楼。
“也只有你们这些外地人才会这个时候来永花温泉馆，本地人都知道它只有晚上才开门。不然……”
老太太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看见周芝如手脚麻利地装完后，眼睛中飞快掠过一抹暗芒，意味深长地说：“好姑娘，这里可不好玩，还是回家去吧。”
永花大楼的阴影将老太太完全罩住，周芝如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却一直留神她语气中的变化，随即好奇问道：“奶奶，我就是好奇仙女星的特色温泉才来这里旅游的。”
老太太弯腰收拾收拾东西，闻言低头笑了几声，缓了会儿平静下来后背对着周芝如说：“你赶得真不是时候，要是再早几天来……”
“会怎么样？奶奶。”周芝如心里的好奇快要按捺不住了，看着老太太欲言又止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
老太太缓缓转过身子，微微压低身子，整个身躯都躲在永花的阴影之下，阴恻恻地说：“会死掉。”
“怎么可能？奶奶可不要吓唬我。”周芝如装作不信的模样，稍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眼神中明晃晃传达出不要骗人的意思。
见到这一幕，老太太并不生气，反倒是略显奇怪地瞥一眼她，皱巴巴的皮肤没有一丝弹性，被那双皱纹环绕眼球略浑浊的眼睛盯着，周芝如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无所遁形。
“那天怪物就出现在这里，所以你们来旅游的人才没来得及离开，只能暂时困在这里。”
“我这不是想着军队已经接管，应该不会再出事了才来的，旅游一趟不体验一下最有特色的温泉难免有些可惜。”芝如镇定自如地解释。
“泡温泉？”老太太不客气地哼了一声，随即扭头便走。
她的身影被渐渐拉长，芝如不知要如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那逐渐模糊看不出人形的身影好似将街道劈成了两半。
17. 第 17 章
芝如绕着永花温泉馆走了一圈，同时向附近的居民打听有没有见到唐芸，但是遗憾的是芝如没有得到答案，就在她满心失望准备离开时，一个女人叫住了她。
“等等，你说的是这个人吗？”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眼神妩媚的女人，指着光脑上的一张照片问。
芝如猛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女人手上的照片，那是一面照片墙，很多人微笑的照片被贴在上面，有男有女其中就有一张是芸姐的。
芝如看得入神，不由自主想要伸手去拿，不料女人手一缩，眼神奇怪地看着对面的奇怪女人，语气略微不好地说：“你干什么？”
芝如讪讪地收回手，插进兜里，尴尬地解释，“不好意思，我就是看见上面好像有熟悉的人。”
说完，芝如打量着女人的表情，好奇地问：“姐，这张照片是……在哪照的啊？”
女人见芝如对她的态度尚可，眼神一睨，施舍般回答，“这张啊……”
“不就是在你面前的温泉馆里照的。”妩媚女人扬起下巴指了指这栋高大的建筑，同时向阳光下走两步。
芝如略微低头掩饰住眼中一掠而过的暗芒，永花温泉馆这栋建筑的阴影照在她身上，让女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原来是这儿啊！那就太好了，本来就准备体验仙女星的特色永花温泉，这下刚好一举两得。”芝如惊喜地说，但是藏在阴影中的眼睛却没有丝毫感情。
“你和照片里的人是什么关系啊？”女人实在好奇，要是找不到人完全可以寻求官方的帮助，何必用这种原始的方式。
想到这之后，女人眼中带上一丝警惕，这人不会是……
芝如不经意见看见女人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多了，赶忙解释道：“我姐姐就要结婚了，但是她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想要悔婚，家里人都不同意，她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所以……”
女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拍拍芝如的肩膀，安慰她“现在大家都不喜欢结婚，你们这……确实很难说。”
芝如脸上适时地露出你懂我的神情，叹气道：“是啊，她和男方还是青梅竹马呢，谁知道出了这回事，我们都不好向别人交代了。”
女人听了两句便不感兴趣了，拿出光脑看了几眼，便佯装有事离开了。
芝如收回脸上夸张的表情，转个身朝向永花温泉馆的背面，揉揉脸颊，刚才做表情脸都要笑僵硬了。
她最后看了眼这栋沐浴在阳光下的高楼，扭头便走了。
芝如坐在旅馆的窗户前，人造太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奇异的是这张脸和原来的脸竟有了几分相似。
太阳渐渐落下，芝如肉眼所及的地方全部黑了下去，令人窒息的黑暗还不到两秒，各种霓虹灯便纷纷亮起，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在离开之前她要让小风帮她准备一个假身份，就叫谭欣，家里是专门卖营养液的，这次就是专门来找姐姐的。
准备好后便离开旅馆直接去永花温泉馆。
到达后，她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永花不由得惊讶于它的生意兴旺，百闻不如一见，芝如快步走进去，一进大厅就是蔚蓝色的海洋图景，同时伴随着清爽的“欢迎光临”的声音，大厅中只有一个智能机器人在工作，在大厅两侧是两道不同的电梯口，很显然男女温泉是分开的。
芝如点点墙面，水波荡漾，一个登记页面显示出来，她从容不迫地输入假信息，从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心虚的表情。
显然小风的能力是远超其他机械智能的，页面上很快显示出登记成功几个字，紧接着便跳出另一个页面，上面是两种不同规格的温泉，爱钱的芝如选了普通的温泉，如果得不到什么关于芸姐的消息她再选贵的温泉。
办好相关手续后，她跟着无处不在的机械智能上楼，到达相应楼层之后，她见到的便如同以前的酒店一般，像是蜂巢一样分割成一间又一间房间。
到了707号房间后，映入眼帘的有很多东西，但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那口的温泉，温泉的热气不断上升弥漫，但却不会雾化特殊玻璃，同时房间里一直开着空气净化仪，不会造成满房间雾气的景象。
芝如绕着房间逛一圈，走到阳台上对下面看去，惊讶地发现整栋楼是环形的，三三两两的人在中间散步，但是她并没有发现有通向中间露天院子的通道，芝如扶着栏杆看了几眼后便不在乎地收回眼神，回到房间中了。
正对着温泉的是一个挂在墙上的光脑，显示页面上写着：点击这里让你探索更多有趣的温泉体验。
芝如盘腿坐在雪白短绒的地毯上，手指在空中轻点一下，光脑便开始自动播放，刚看了开头芝如便知道这是个圈钱广告，一直在比较普通版和vip版的各种区别，再配合上动感的音乐，有钱人享受的画面，怕不是有人头脑一热便主动花钱了。
不过芝如却觉得有些无聊，但是看都看了干脆看完吧，她的上眼睑像是重达千斤般，眼睛无法聚焦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只有源源不断的声音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突然她好像听见了什么，一个激灵醒过来。
此时的芝如眼睛亮的吓人，眨也不眨地看着光脑上播放的广告，听完这一段之后，她重新倒回去再看一遍。
原来只有vip用户才能留下照片当做宣传，像她这种普通版是根本没资格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芝如在智能系统上自动续订了三天的时间，如果今天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另外两天她就加钱升vip。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她就暂时放松下来，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温泉，心里涌上一股冲动，她想泡泡温泉。
芝如俯身撩了下温泉水，水温刚刚好，可以让皮肤红但又不会让皮肤疼。
等进了温泉池子后，芝如闭上眼睛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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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池子边，温热的水流仿佛要将她连日来的疲惫冲走一般，迷迷糊糊间芝如好像看见一处泉眼在咕嘟咕嘟冒着水，心里不得不感慨一句科技的力量，也不知道这些水最终会流到哪里去。
大概泡了十来分钟，芝如便觉得差不多了，出来后她伸了个懒腰，泡完之后确实很精神，全身的疲惫都一扫而尽。
在这里既可以送餐上门也可以直接去九楼的餐厅享受美食，芝如想了想还是收拾一番坐电梯去餐厅了。
整个九层都是就餐区，只要入住就可以免费享受美食，芝如踏进餐厅便看见摆放在长桌上任取的各种美食，当然全都是肉，芝如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一点绿色。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美食，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寡淡了，她爱吃辣，但是这里因为植物无法存活，所以自然不存在辣椒，她已经委屈自己的嘴巴很长时间了。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突兀，芝如在心里暗暗叹口气，然后随大流去拿了餐盘精挑细选几个看起来味道还行的小肉块，找了个桌子坐下，坐在这里恰好能够看见厨房。
正吃着时，她的手一顿，刚刚随意一瞥似乎看见厨房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像是白天看见的老太太，芝如放缓咀嚼的频率，眼睛总是盯着厨房门口看，定了好一会儿，就在她以为是自己眼花，快要放弃时，厨房中突然传出一声咒骂声。
“滚一边去！真是碍事！”
嚣张的声音丝毫没有掩饰，所有就餐的人都愣愣地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只有芝如看清了事情的经过，她皱着眉头看着那个被推到在地的老太太，认出她就是白天那个人。
她站起身，刚要上前时，变故突生——
“啊！他，他……”有人指着那个突然倒地吐血的男人，脸色泛白。
而距离厨师最近的半俯在地上的老太太，也是害怕地捏紧衣角，两条腿在地面上踹了几下，不断向后退试图远离地面上的一滩鲜血。
倒下的人是厨师，他怎么会突然这样？
这样的疑问盘桓在所有人心头，也让所有人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呕——”先是一个男人抠喉咙，脖子上青筋鼓起，使劲想把吃下去的食物吐出来，后来便是越来越多人有学有样，整个餐厅都弥漫着一股酸味，到处都是呕吐声。
芝如站在原地，她看不见老太太的神情，老太太正好背对着她，不知是不是错觉老太太好像和她对视一眼，老太太的眼神……
她觉得有些奇怪想走上前看看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芝如扭头便看见三个穿着一身浅蓝工作服的人，小跑着来到厨师身边，其中一个蹲在男人身边用仪器采集了吐出的血液，半分钟后男人便一脸阴鸷地对着两个同伴说了几句话，随即他们饱含恶意的视线飞快扫过在场所有人，在他们看过来之前，芝如捂着喉咙半弯着腰和其他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