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春色》 第236章 花街掌柜 薛七听得只得回来，将唐五的话转告了，想了一想，没有将那三个人是自杀的事情告诉谢容锦，反而去报告给了侯爷。 侯爷听得，拿手瞧着棋盘道：“锦儿手下的能人不少，很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薛七听得，抬眼看去，发现侯爷正瞪着对面的清客落子，口上含着笑，十分这一局胜了。 “侯爷，这件事我还没告诉世子殿下，是否告诉他？” 侯爷听得头也不抬说道：“你若是想要世子继续信任你，我劝你说。” 薛七听得，自然是转身回去就说了。 正好玉棠也在梨花院中，将这个信息听在耳中。 果然！ 玉棠在马车上就猜测那三个人之所以不安，徘徊在院子中，是因为等会就要死了。 “只是谁能让他们自愿去死呢？” 薛七听得玉棠说话，心中也正盘算这个，口中却并不应答。 谢容锦摆摆手让薛七退下。 等到薛七离开之后，谢容锦对着玉棠道：“你往后不要太信任他，他如今是我父亲的耳报神。” 玉棠听得一愣，薛七可是一直都紧随谢容锦，是他手中第一信任之人。 “你感觉如何？” 谢容锦诧异抬起头来望着玉棠：“什么感觉如何？难道我会因为一个手下的背叛而痛哭流涕吗？” 玉棠听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人贵在三省吾身，一个忠诚的人变成叛徒，也还是要从自己身上找点原因吧？” 谢容锦只是摆摆手：“你也在调查这个龙行客？” 玉棠听得，知道瞒不住，便点头：“他在京都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若是花柳街的生意都被他盘踞下来的话，接下来又是什么？” “他想要称霸京都，控制整个京都的商业，我是不赞同的。垄断带来的不是公平交易。” 谢容锦听得云里雾里的，反正知道玉棠不想要龙行客太强大就是了。 “既然如此，这次的案子你也别追了，肯定算不到他头上去，你要关心的反而是其他的人。” 玉棠一心都在案子上，还未曾想到这一点，谢容锦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立刻站起来：“是啊！多谢！” 谢容锦瞧着玉棠就这样跑出去了，立刻喊道：“我会照顾念哥儿的！” 玉棠没有听到，已经跑远了。 向黎开门，诧异看着玉棠：“玉娘子，我们还以为你今日会在侯府住呢！” 说着让开路来，玉棠走进来，立刻就去抓起床上睡着的沈俊南。 摇晃着他的肩膀道：“起来，我们去找佟掌柜！” 沈俊南上了马车还用手扶着自己的脖子：“我的头都要被你摇下来的，你每次都说什么工作时长的事情，我怎么不享受这个权利呢？” “别闹了，说正事。” 沈俊南听了今日之事，眼眸一转就都明白了。 “玉娘子是觉得龙行客这样做，是为了弄垮掌控花街的大老板，然后自己趁机而上？” “我还不知道这背后的老板是谁？杜若金吗？” 沈俊南咳嗽一声：“倒也不是，虽然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 玉棠一听，倒也惊讶，竟然不是四大掌柜之一，那掌控花街的人怎么没能进入五大掌柜之一呢？ “呵呵，我知道玉娘子你在想掌控花街这么大的生意的人竟然没有进入五大掌柜之一，很是奇怪对吧？” “其实并不奇怪啊，因为掌柜的是个女人。” 掌控花街生意的人是个女人！ “谁？” 玉棠听得，心中先生出一种震惊，然后又冒出一股佩服，最后是一丝疑惑。 “侯尚书的三房，苏白。” 侯尚书乃是吏部尚书，他的三房应该在深宅大院之中住着，怎么会掌控花柳街呢？ 这如何听都觉得不对，可是沈俊南说的，玉棠却信。 “你怎么发现的？” 沈俊南拿手扣着耳朵打了个哈欠：“我一来京都布局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里的小乞丐们很好用的。” 玉棠听得也不问具体情况，只是叫停了马车。 “那四大掌柜的都不知情，我们就不必去了。” 沈俊南却道：“去啊，来都来了，反正龙行客也不知道，他将事情闹的这样大，不就是想要逼着管家去找幕后掌柜吗？” 玉棠听得拦着道：“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去，不能说！” 沈俊南却不赞同玉棠的话：“这事不是密不透风的墙，除了我肯定还有人知道，玉娘子你还是别跟着我去了。” 玉棠听得冷静深呼吸了一口，点头道：“是，我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暴露，我在马车上等你。” 沈俊南没有反对，伸了懒腰走入佟掌柜宅邸。 徐福迎接进去，又去房中将佟掌柜闹醒了。 佟掌柜正和小妾睡在一起，听得沈俊南半夜前来，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下床。 “又出什么事情了？上次半夜来，就出了万钱组织的事情，如今又是半夜来，多来几次，我都不用活了！” 瞧着佟掌柜满面担忧，皱纹都挤成了一个苦字，沈俊南忍不住笑道：“这事还当真不和佟掌柜相关，不过想要佟掌柜知道罢了。” 佟掌柜听得，哪里放得下心，坐下道：“沈兄啊，你就别安慰我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沈俊南乐呵呵笑道：“当真无关，就是关于京都城中最大的事情，我有内幕消息，想要告诉咱们几个老熟人。” 佟掌柜听得，凑近问道：“你要我将四大掌柜聚齐？” 沈俊南点头。 佟掌柜立刻拍着膝盖道：“那还不严重啊？” 等到四个人都坐在之前的密室之中后，个个都疑惑不安而全身警惕。 沈俊南先将花柳街的案子说了，然后将龙行客的手段说了。 “龙行客很明显是想要摆布了其他的人，再来摆布各位。” 沈俊南说着打了个哈欠：“我的生意小，倒无所谓，不过我想着几位老朋友的生意，就不得不着急给你们提醒。” 杜若金听得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徐驰骋趁机问道：“龙行客背后支持的人到底谁？他就算是天下首富，也没道理可以在京都城中这样肆意妄为！” 第237章 联合帮手 于璧也缓缓点头：“这些花柳街生意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沈俊南将目光落在于璧身上呵呵笑着道：“听得出来于老板是知道花街的幕后掌柜是谁咯？也是，京都城中哪里还有你不知道的消息？” 于璧瞧着大家都盯着自己，想了一想道：“既然今日都聚在一起了，大家之前的情谊也就还在，我也就不藏着了。” 杜若金着急催道：“说啊，老于，咱们你还信不过吗？” 于璧嗯了一声：“苏白，之前是花窗上的花魁，如今是吏部尚书侯长青的三房小妾。” 听得侯尚书的名号，大家都沉默了。 沈俊南立刻笑着道：“那是好事，让龙行客头疼去吧！” 可是谁也没有跟着他附和。 还是佟掌柜叹了口气：“我看龙行客的靠山可比侯尚书厉害，这件事啊，他未必会为难。” 沈俊南便道：“那四大掌柜打算做什么？我劝你们不要接入，就看他们争斗好了。” “谁敢贸然下场？还不是只能眼巴巴看着！” 杜若金暴躁说道，还拿手敲了一下桌子。 沈俊南看向杜若金：“龙行客的布局很明确，先拿下第一赚钱的钱庄，然后拿下第二赚钱的花街，然后第三会是什么呢？” 杜若金咬牙，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可谁能挡得住他呢？” 杜若金自然也有自己的靠山，可是他们开赌坊这一门，自然不干净，随便被挑出一个来，都是死无葬生之地。 唇亡齿寒，赌坊下一个，自然就是当铺了，徐驰骋立刻看向沈俊南：“沈公子是最有主意的，你还有侯府的靠山，如今咱们就只能靠你了！” 沈俊南却笑着道：“杜老板和徐老板着急什么？四大长老首先被冲的人应该是于老板啊。” 于璧听得，猛地抬眼盯住沈俊南：“我一个中介人，冲我做什么？” 沈俊南揉了揉头发：“花街的买卖，于老板没有参与？我是不信的，不然为何人人不知道，你却知道苏白？” 于璧听得，面儿苍白了几分，有些坐立难安了，抬眼望向佟掌柜：“佟掌柜，我们四大掌门一向都听你的，你倒是说说话啊！” 佟掌柜哪里有什么办法？ 龙行客的能力，谁不知道？龙行客的靠山，又有谁知道？ 他还是陪笑着转向沈俊南：“沈兄啊，这次你还是得救救我们啊！” 沈俊南又有什么办法？ 这背后是皇帝在做事，整顿京都的商人，他怎么可能和皇帝对抗？ “唉，我说不出口啊，你们也都知道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 四人听得都默然了，那自然是归顺龙行客了。 要么转卖生意，要么让他参一股、 杜若金十分不甘心：“凭什么让一个外人来蚕食咱们的利益，侵吞咱们的地盘？” 沈俊南叹口气说道：“还不是咱们的商会没有支棱起来。说到底还是大家不团结，龙行客一人难道还能和整个京都斗嘛？” 听得这话，四个人立刻都明白过来。 于璧首先说道：“那按照沈兄看来，应该怎么做呢？” 沈俊南瘫在椅子上，随意说道：“提高商会的话语权，若是不行，就举行罢工，总而言之，要让龙行客意识到，他这样做行不通。” 沈俊南爬上马车，打了个哈欠，眼角挂着泪水道：“我说好了，他们四个人精往后会团结起来提升商会的。” 玉棠听得，十分安心，笑着道：“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沈俊南却打着哈欠坚持着：“你肯定还有很多吩咐，我哪里能睡啊，趁着我还清醒，玉娘子，你快说吧！” 玉棠忍着笑道：“没事，我回去仔细想想再告诉你。” 回到唐宅，玉棠盘算了一夜，制定了一个计划，写下来放在沈俊南房中，这才回到侯府。 却看到房中没有容念，当即去找向曦。 向曦揉着睡眼披衣起来：“念哥儿跟着世子睡去了。” 玉棠听得，心里生出一股不安。 连忙赶了过去，果然瞧见容念靠在谢容锦身上睡着了。 像，靠在一起看，就更像了······ 玉棠坐在桌前看了很久，知道谢容锦醒来，差点被吓死。 “玉儿，你干什么大早上的死死盯着我啊？魂都要被你看走了。” 玉棠知道，谢容锦一直都可以叫着她的名字，是特意和过去做区分，可是放松不提防的时候，他还是会叫出来。 “我也是才回来，谁要盯着你睡觉啊？” 说着过去将容念抱起来：“好孩子，收拾一下，去跟着夫子读书了。” 向曦也过来了，牵着容念离开。 玉棠便顺手就侍奉起谢容锦更衣来。 谢容锦好久没有机会这样靠近玉棠了，闻着那股香甜的味道，忍不住侧头吻住了她的耳垂。 玉棠身子一个激灵，没提防就被压在了床上。 谢容锦的热吻铺天盖地而来，强烈地让她无法拒绝。 她自己也不想拒绝！ 身子尖叫一般地想要附和他的节奏。 可是！ 玉棠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谢容锦推开了。 谢容锦却并没有过往那样生气，恼羞成怒，反而拉她起来：“我这算是情不自禁，不算强迫你吧？” 玉棠面颊绯红，听得这话，咬牙道：“你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谢容锦不敢再靠近玉棠，害怕自己忍不住，可是两人之间的情愫还在，玉棠只得转头出去，吹了吹冷风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个娇俏的丫鬟瞧着玉棠面颊绯红，不断拍着自己的脸，又衣衫松垮的样子，立刻端着热水盆进去。 谢容锦被勾起的欲望还没消解，那丫鬟一进去就瞧出端倪，立刻寻着机会投怀送抱，还故意触碰谢容锦那里。 谢容锦的欲望瞬间被触发，抓住丫鬟的肩膀，可是瞧着那丫鬟的脸顿时失去了兴致。 “滚！” 丫鬟羞惭怨恨，连忙哭着跑了出去。 玉棠还没走远，瞧着那丫鬟的模样，心中叹息。 总是有人想要为了爬上一个位置而牺牲自己，却不知道这次就算是成了，坐上位置了，男人不爱你，这有多难受？ 第238章 与龙行客交锋 谢容锦匆匆出来，就看到玉棠盯着那个丫鬟，连忙上前来解释。 “我和她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玉棠白了他一眼不屑说道：“我知道，你着急什么？” 谢容锦倒是被呛住了，他急什么还用说吗？不过瞧着玉棠生气的样子，他还是很高兴。 “你去哪里？” “我回去帮念哥儿做早饭，你还是被跟着我了，若是被侯府中的人瞧见，我又没有好日子过来。” 谢容锦听得，便听话地出来，寻到冯白客家中。 冯白客的母亲贴了锅贴，谢容锦正好赶上热的。 “世子殿下，你家中那么多好吃的，何必来我家吃饼？” 冯白客瞧着自己的饼被谢容锦抢走，撇了撇嘴，收回手去。 “吃你一个饼，你这么多话，怎么没瞧出你这样小气？” 谢容锦觉得好吃，转身招呼薛七：“你等会买几袋面粉和鸡蛋送来。” 冯白客听了，嘴角就上扬上去：“世子殿下喝水吗？” 上了马车，谢容锦立刻询问起案情来。 “自从世子殿下来过之后，那里一切都井然有序了，连刑部的长官听了，也不耐现场指挥了。” 谢容锦将眉头一挑：“我是让你想办法，你怎么拿我说事，这不是背后搞臭我的名声吗？” 冯白客呵呵赔笑着道：“我这是借用世子殿下的威名而已，这只能说明世子殿下威名赫赫，人人敬畏！” 这马屁完全没有拍到谢容锦心坎上，到了现场，果然看到其他衙门的人立刻就缩手缩脚，站在路边规矩等着他过去。 谢容锦白了冯白客一眼，走入现场。 “现在的情况如何？” 冯白客立刻上前回禀：“尸体都找到了，还在寻找凶器和凶手，如今正要过去调查另外三起失踪案，世子殿下要过去吗？” 听得可以见到那个龙行客了，谢容锦自然要去的。 “这些手段，还是刑部更擅长，这里就交给刑部来办吧。” 谢容锦说完上了马车，大理寺的人立刻就收拾东西退出了。 刑部的人听得，倒是没了主意，连忙派人去通知上官。 龙行客的店铺在花街的最里面，位置不算好，也未能开店。 “谁是掌柜？” 谢容锦进门扫了一眼千篇一律的花街店面之后，又落在店中姑娘身上。 老鸨立刻走上来，笑盈盈道：“长官，我就是。” 谢容锦白了冯白客一眼，自己先坐下了。 冯白客便上前，咳嗽两声才端着架子说道：“谁不知道这里的掌柜是龙行客，昨日通知他来这里配合调查的，去哪里了？” 老鸨听得，倒也不否定，软语笑道：“我们家大东家向来起的晚，想必等会就来了，各位上官先坐下休息，来人，上茶！” 谢容锦对着薛七道：“将滴水器拿来，我倒要看看，咱们要等这个大东家多久！” 正说着，龙行客便已经抬脚走了进来，双手合十拱手道歉，就是面对着一屋子穿着官服的官差，他也毫无畏惧之色。 脚步稳重，步距均衡，面上含笑，眼眸有神，老鸨丢了一个眼色，龙行客便走到谢容锦和冯白客的跟前行礼。 “两位长官久待了，不好意思，实在是在下的马车今日出了点错，虽然提前走，却还是晚到了。” “坐。” 谢容锦吩咐一声，龙行客便含笑坐下了，客气说道：“这事就是个误会，那三个人并非失踪，是我店里的伙计们害怕受到牵连才报官的。” 龙行客瞧着自己店的老鸨一眼，转头来含着笑道：“我那三个伙计并没失踪，只是偷了我店里的东西，拐了我店里姑娘逃走了。” “哼，逃走了？” 谢容锦倒是想不到他会这样改口。 龙行客笑着点头道：“上官若是不信，我昨夜才将三个人抓回来，今日正是打算来告长官们！” 说着他的手下便押着三个人走了上来。 只见那三人衣着干净，面上手上也没有挨打的迹象，进来便清一色跪在地上报自己的姓名籍贯和罪行。 冯白客和店里保安的人确认，失踪的就是这三个人。 龙行客含笑道：“抱歉了，让几位长官多走了一趟。” 谢容锦听得，淡淡一笑：“不多走一趟，偷窃主人财物，拐走主人奴婢，都是重罪，来人，将三人下狱。” 那三个人大约是想不到自己会下狱，齐刷刷抬头望向龙行客：“东家，救救我们啊！” 龙行客看向谢容锦，终于带上了一点恳求的神色：“上官，我已经和他们三人谈妥了赔偿方法，这点小事就不劳上官了。” 谢容锦起身拍了拍袖口冷声道：“清早赶来，总不能白走一趟，将人绑上带走。” 那三个人哭喊着被绑上拖在谢容锦的马车后面一路亲自送往京都府。 府尹哪里敢不接，当即审问明白，安律法下狱。 冯白客在马车上小心翼翼问道：“世子殿下，你可知道这人背后的靠山是谁？” 谢容锦将头一摇。 “啊？我还以为世子殿下你知道，才会如此啊！那我们岂不是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虽然谢容锦不能要求冯白客这样的人骨气，但是这话听来实在是有些刺耳。 谢容锦一把扯住冯白客的官袍：“我们做错了吗？” “没、没有。世子殿下做的都是对的！” “既然没错，你怕什么？那龙行客故意迟到，还满口谎言，耍弄官府，我就是要让他难受，怎么了？” 冯白客扯平自己的官袍：“世子殿下威武！” 谢容锦动了动唇，却又忍住没有开口冷哼道：“咱们悄悄，他会不会去将人弄出来！” 冯白客听得眼睛一眼：“嘿嘿，世子殿下你原来是这个意思，你早点和我通个气嘛，喊的我白担心一场。” 龙行客没有去救人，只是亲自去牢里探望，然后送进去被褥衣服，每日的伙食也有专人送去。家中还补贴了很多钱。 这样的生活在牢房中过的比在外面还好，三个伙计也就没有怨言了。 冯白客打听得，还特意去告诉谢容锦：“要不然给京都府尹施压，让龙行客的东西送不进去？” 第239章 草草结案 谢容锦听得，堆上一个笑容：“呵呵，你去说啊，若是你敢带上我的名号，我杀了你！” 冯白客吓得缩回自己位置上：“可是这不是白干了吗？” 谢容锦拖着下巴道：“你去说，顶多算是龙行客贿赂了狱卒，府尹一禁，龙行客的东西是送不进去的，那其他犯人怎么办？” “啊？世子殿下你还为那些犯人着想啊？” 谢容锦呸一声：“谁为犯人着想，我是为了犯人的家人开方便之人。” 冯白客双眸亮闪闪地望着谢容锦，忽然十分恶心地笑了。 “你笑什么？” 冯白客只是转过头去：“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算是拿龙行客没办法了。” 谢容锦冷哼一声，不多言语。 刑部全面接受案子之后，谢容锦让冯白客将大理寺的卷宗全部送了过去。 刑部接受大理寺的案子，这还是平生头一次，刑部的人都铆足了劲要调查个水落石出让大理寺的人瞧瞧！ 于是就在他们的辛苦调查之后，调查出了三个妓院之中失踪的大部分名单，也有人上门来认尸的，也不过是领了白骨回去而已。 但是关于那三个人的死亡真相，却始终没有进展，刑部的调查算是宽慰了民心，再往下调查，却是一点线索都没了。 刑部便以刑部案卷挤压，将案子推到了京都府尹身上。 谢容锦找唐五问过，那三个人自杀的痕迹是否很难看出来。 唐五却说，有经验的捕快和仵作应该能做出这个猜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提。 显然这其中有人在暗中使力，阻拦调查的进行。 京都府尹只能自认倒霉，接受案子之后，当场就飞给了张捕快。 张捕快立刻说道：“大人，我擅长的是抓贼，你交给我杀人案子，我破不了啊！” 唐五主动请缨接手调查，其他捕快都十分赞同。 可是府尹却白了唐五一眼：“这案子，刑部，大理寺都处理不好，若是京都府解决了，怎么办？” 唐五听得会意道：“大人放心，我会好好让这个案子有一个了解，不让大人为难。” 府尹听了，安心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唐五巴不得这个机会，立刻展开调查。 靠近看去，就发现三个人的伤口都在右边，伤口是从上往下，从浅往里，这分明就是一个人自己握着刀插入自己腹中造成的。 然后三人身体上清理出来的泥土也都和古井中相同，说明古井确实是第一现场。 那埋尸体的人是谁？ 唐五这几日在店里转悠也暗中调查过，掩埋的人肯定是趁着晚上做的，但是晚上难免会有人来，所以要做到埋藏却没人发现。 肯定地有人把风，有人埋土。 三个尸体需要六个人。 六个人分成三队，各自在店里埋了人之后从容离开，听起来似乎有点玄乎。 可是店里的人一口咬定什么都没瞧见，显然是有人隐瞒了真相。 只是想要撬开这些人的嘴，是很难的，也没用。 毕竟是自杀。 到头来这个案子就算是调查出来了，也没什么大的意义，无非是挖出了这些尸体，够坊间饭后闲谈罢了。 唐五写了结案卷宗，交给京都府尹。 “三人为了揭发古井中的尸体，约着一同自杀？” 唐五恳切点头：“大人，应该给这三个人好生安葬啊！” 师爷在旁劝说这样就很好，案子就这样了解了。 几日之后这件事就被坊间淡忘。 花街照常开着，人们也照常过去，仿若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唐五回来复命，谢容锦十分满意：“你做事一向稳妥，这个结果很好。龙行客掀起波涛，想要抢占花街生意，我让他白费功夫！” 唐五听得，想了想道：“大人可知道刑部为何不结案呢？” 谢容锦放下手中的笔，将纸条折起来派顾九送去个大龙。 “那自然是龙行客打了招呼的，无妨，他的事情，你不用管，回去吧。” 唐五听得，又回禀道：“或许我可以从师爷身上调查一下。” 谢容锦摆手：“不必了，你千万不要暴露了，我需要你在那个位置上。” 唐五听令出去。 谢容锦叫住他道：“你哥大龙也带回来了好消息，豫侯那些手下心动的踪迹，被他找到了。” 唐五听得回身来道：“那真是太好了！” 薛七在旁边符附和道：“也不知道豫侯如今在忙什么？” 谢容锦摇着头：“等大龙的消息就知道了。” 薛七拿过信出去，唐五也跟着出去，两人结伴说笑。 谢容锦后脚就转到了老宅中，瞧见玉棠正带着容念看书。 “怎么能给孩子瞧这些连环画呢？” 谢容锦伸手就要来夺，被玉棠将手打开：“我说可以看就能看，念哥儿，你自己进屋去看吧。” 容念捧起书对着谢容锦吐吐舌头就跑了进去。 向曦送上茶来，谢容锦摊开长腿坐下，靠在软垫上：“我阻拦了龙行客，你怎么谢我？” 玉棠听得冷笑两声：“我才是帮你阻拦的龙行客才是，你应该谢我！” 谢容锦将垂着的头抬起来诧异道：“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 玉棠将身子一挺，十分倨傲道：“自然是阻拦他霸占花街了！” 原来，玉棠一方面安排沈俊南去提升商会的力量，一方面自己便去找了花街幕后的掌权者，苏白。 苏白虽然是府中小妾，可是主母却丝毫没有为难她限制她，苏白爱看戏，三天五日就要去外面看戏。 玉棠便摸出她的规律，随着她去戏院。 戏院的包厢在二楼，玉棠便买了她的隔壁。 每次苏白的包厢之中就有人不断回话，苏白会压低声音吩咐。 跟了几日之后，在散场的时候，苏白被人引到了戏院后面，就碰上几个歹徒要抓她。 玉棠正好从旁边路过，惊慌大喊，吓得那三个人逃窜开去。 当然这些人都是玉棠安排的。 玉棠这就是苏白结识了。 苏白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子，也丝毫不装柔弱，听说玉棠也是一个女掌柜，又见她有些见识，便多说了几句。 第240章 两股力量集成 玉棠十分用力迎合，苏白便认了她这个票友，两人约着去店里喝茶。 唐之南将做好的甜茶送到包厢之中，苏白十分惊讶：“你这个生意倒是好，清雅，方便女子们出来玩耍歇脚。” “是啊，毕竟喜欢甜食的也都是女子嘛！” 苏白确定了玉棠身份之后，便问起她身世来。 玉棠便道：“我曾经是世子的通房丫鬟，在前一任当家主母进门前要回了自己的奴籍，变为平民，结婚生子。” “谁知道世子的第一任当家主母被休之后，世子又碰到我，便执意要我回去。我不肯，如今正在僵持。” 苏白听得这里，勾起唇角，点燃了烟斗，烈焰红唇咬住碧绿的翡翠烟嘴，一双眸子魅惑地盯着玉棠：“你不肯？为何？” 玉棠轻笑一声：“早晚还会有当家主母回去，我不想受人摆布，如今自己当掌柜，可不好？” 苏白转眸微笑，吐出一口白烟：“有靠山总是方便些。” 玉棠耸耸肩：“是方便些，可侯府不是好待的地方，老夫人、夫人，谁都不是好惹的。” 苏白听得这就明白了，先点了头，传授自己的经验。 “只要你帮着主母劝说男人雨露均沾，那主母自然容得下你。” 这就是苏白的生意，找个靠山，做自己的生意，男人只是工具。她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女人，理智地让玉棠有些畏惧。 苏白又吐出一口烟来，勾起红唇：“我明白了，你爱那个男人，若是不能得到完整的，宁愿不要。” 玉棠被戳破心里，只得干笑两声。 苏白并无批判之意：“妹妹，你想的没错，不用委屈自己，等你变得高不可攀，那男人会追上来的。” 她分明十分有魅惑男子的力量，却对男子一点兴趣也无，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安排。 苏白将烟灰扣在碟子之中，玉棠心疼不已，立刻叫了玉蕊上来收拾。 玉蕊才回到店里，烟圈红红的，收拾的时候还心不在焉，摔了碟子，将烟灰一股脑洒在软垫上。 “你这是怎么了？” 玉蕊接连道歉，下去拿毛巾过来收拾干净。 玉棠猜测她肯定是想儿子了，便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故意对着玉蕊道：“今日也没能见到儿子吗？” 玉蕊哽咽一声，点了点头，那泪水就直接滴落在了手背上。 “唉，这次又是为何？” 玉蕊吸了吸气才说道：“被当家主母发现了，她打了我的孩子，都是我害了他！” 苏白听得这话，将烟斗敲了敲，十分冷静问道：“你是被主母赶出门的妾室吗？” 玉棠在桌子底下暗中掐了玉蕊一下，玉蕊抬起眼来看了看玉棠，摸了摸眼泪会意地就将故事告诉了苏白。 “那你想好了，是想要让孩子当官宦子弟，还是回到你身边？” 玉蕊其实只是想偶然能够看到孩子，并不想要让孩子舍弃身份。 玉棠却帮着她说道：“这个问题，天下没有一个母亲会选择其他的吧？” 苏白听得嗯了一声：“倒也是，我算是白问了。” “可天底下没有这样两全之事，我看你的孩子在主母手下过的也不会好，倒不如你带在自己身边。” 玉蕊听得，也心中正担心这一点，又被玉棠在桌子底下掐了掐手心，却还是拿不定主意。 “孩子总是跟着母亲好的。” 玉棠给玉蕊肯定说道。 玉蕊知道玉棠的事情，听得这话，立刻跪下求苏白：“夫人若是有法子帮我，我做牛做马回报！” 苏白从来不做免费的生意，这个人情自然是要玉棠来还的。 “我会帮你，你等着领孩子吧。” 只这次见面三日后，府中的小厮就带着孩子来了。 孩子被打的面上都有乌青，见到母亲倒是会哭了，玉蕊高兴牵着回家，安慰几分，孩子便自然亲近她来。 瞧着玉蕊的事情解决了，玉棠便找到苏白，邀请她去戏院见面，同时将龙行客针对花街的事情告诉了她。 苏白听得，当即起身，带着玉棠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往郊外出去。 “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玉棠笑着说道：“我的一个朋友和于璧认识，他们正商量着要对付龙行客，这次花街的事情，都是龙行客闹出来的，目的，我不说你也知道。” 苏白重新用一种眼光审视玉棠：“你不仅故意靠近我，还让我帮你做了一件事，现在你要告诉我，你不欠我什么，也不用感激我，反而是我应该感激你？” 玉棠呵呵笑道：“这世间给女子的机会不多，我觉得姐姐是个脂粉堆中的英雄，我不要你感激，只想要你这个朋友。” 苏白听得，再次拿出了自己烟斗，玉棠便立刻摸出火折子帮她点上。 “你不简单，玉棠，我若是不认你这个朋友，将来我必然会后悔的。” 马车重新转弯回到京都。 玉棠虽然知道这一趟若是没说话，就是有去无回，可是心中却并不如何害怕。 苏白也欣赏玉棠的勇气，主动说道：“对付龙行客，加上我。” 玉棠听得，笑着摇头：“苏姐姐只要派个代表来加入商会就可，对付龙行客，我们一个人是不够的，需要联合京都所有的商家。” 苏白听得，哦一声：“那你们联合了多少了？” 玉棠将一份签约纸送上：“就差苏姐姐你了。” 苏白加入商会，京都的大小行当，所有商人都加入了商会，沈俊南有让佟掌柜说了些维护自己地盘和利益的话，商会离开就凝聚起来。 龙行客虽然也在商会之中，可是却只是占了一个名头罢了。 可是龙行客也并不担忧，钱庄的生意至关重要，想要将他排除京都，除非再另开一家钱庄。 可是天底下，已经没有比得上汇通钱庄的了。 这一点，龙行客能想到，玉棠也能想到。 所以玉棠暗中联络上了苏凌翠，准备让龙行客的钱庄受点风波。 谢容锦听完，疑惑问道：“颖妃帮你？” 玉棠点头，轻哼一声：“我知道世子也和苏凌翠有交集，你想要知道颖妃为何帮我，不如去问问她去？” 第241章 合伙开会所 谢容锦听得，只是闷哼了一声不去回口，拿眼睛看着玉棠：“你到底在做什么？” 玉棠听得这话，才反应刚才自己说多了，关于商会的事情，还不是时候让他知道。 “南哥儿的几个朋友，想要对付龙行客，我觉得很有意思，就参与了。” 说完玉棠颇有挑衅意味地挑眉盯住谢容锦：“我做什么，告诉你可以，可我若知道你想办法干涉我，咱们的朋友关系都没了！” 谢容锦听得，抬眼望着天花板，若是放在以前，玉棠还是他的玉儿的时候，这样的话，根本就不会从她口中吐出。 而若是之前的他，听得任何人，包括玉棠，这样威胁他，他都会炸毛，像是一个恶鬼一样立刻让对方尝到厉害。 “你生气了？” 谢容锦将眸子瞬到玉棠面上，淡淡一笑：“没有，忽然觉得你和我挺像的。” 玉棠听得，却不觉得这是夸奖，吐了一下舌头。 其实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谢容锦是世子，他只要想，动一下手指头就可以轻松摧毁她目前构建起来的还不稳的商会。 就像以前，她逃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 可是谢容锦此刻却一丝怒火都瞧不出，玉棠忍不住垂下眸子含着微笑道：“也许我们是越来越像了。” 向曦咳嗽一声走出来，打断了两人深情的对视，指着屋内说道：“玉娘子，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玉棠立刻回过神来，主动切断了和谢容锦的对视，起身送客。 谢容锦白了向曦一眼，不情不愿走了。 向曦拿手拍了拍胸口：“玉娘子，这事我往后不做了。” 原来是玉棠要求向曦时刻关注着房中情况，若是谢容锦有一丝丝的乱来的可能，就出来打断。 玉棠咳嗽两声，翻开桌子上的食谱道：“你先去睡吧。” 向曦只得偷笑着回房去了。 玉棠悄悄走到门口，往外面看去，发现谢容锦确实已经走了，这才缓缓关上了大门。 次日早上，玉棠不慌不忙在家里制定店里的活动安排，就听得丫鬟前来回禀说苏白的马车在门口等着。 苏白亲自坐着马车来邀请玉棠去戏院看戏，玉棠瞧着，心中便知道出了事情。 上来马车，马车却并没有往戏院去，而是转到了花柳街。 这个不夜城，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在睡觉，街上寒风吹过，一个人也没有。 苏白在街头就叫停了马车，领着玉棠在街上走着。 这里玉棠已经来过一次，却不知道今日苏白带她来做什么。 经过第一家店，苏白便说道：“这一条街的店面是我的，里面的生意我也要抽成，姑娘们的买卖，也是我的人在管。” 这妓院的生意也就无非这些了，玉棠却不明白苏白将她的赚钱方式告诉自己做什么。 走过第三家店，苏白又缓缓平静地，用她特有的那种没有情绪却又清晰的语调说道：“你知道花街还有什么赚钱吗？” “酒！” 苏白勾起唇角，浅浅笑意的侧脸让玉棠越发觉得她是机器人。 “酒菜，虽然说客人来花街不是吃喝不是主要目的，可是若是一家店的饭菜太过难吃的话，光靠姑娘也是没用的。” 玉棠听出了苏白可能要说的意思，却按捺着激动道：“好酒好菜好人，这是高档妓院才有的配置，难道苏姐姐想要升级？” 苏白听不懂升级是什么意思，却大概猜到玉棠话中的含义。 “是，我要在花街的中央，开一家高级妓院。” 话说之间苏白停下了脚步，两人站在花街中央的店面，唯独这里的大门打开着，里面传来叮当的修缮声。 “好主意！” 苏白这才转头看向玉棠：“你要和我合作吗？” 玉棠吞了口吐沫，再也不掩盖心中的激动，伸出双手向天大喊：“酒菜，装潢都可以交给我！” 苏白抿唇一笑，转过头去瞧着店里，并没有思考就一口答应道：“好。” 说完之后苏白转身上了马车：“五五分成。” “好！” 苏白点头直接就上马车走了。 玉棠立刻冲进院子里，叫停正在施工的工人们，让他们出去，玉棠在里面绕着走了三圈。 “哼！高级会所嘛，这可难不倒我！既然要办就得让他独树一帜才行！” 玉棠要来纸笔，简单画了一张平面图，然后吩咐那些工人去休息，又叫来徐之客，让他去布店里面扯最贵的大红锦缎来。 徐之客衣着朴素，神情老实，站在京都最贵的绸缎庄锦绣庄前，眨巴眼睛看着掌柜。 小二以为自己听错了，特意叫出了掌柜。 “最贵的大红绸缎，先来十匹？” 徐之客点头，确定自己没有说错。 掌柜的拿眼睛又上下打量一番徐之客，徐之客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说道：“花街中的红袖招买，记在账上吧。” 掌柜的不信，含着礼貌的笑意：“红袖招昨天就关门了，这买这么多绸缎去做什么？” 徐之客听得，便按照玉棠交代，他们不肯给，就给钱。 徐之客将一袋子金珠客气递到掌柜手中：“掌柜的看看，够不够？” 掌柜的都提不动那袋子，双手捧在怀中：“这够得太多了！” 徐之客含着实诚人的笑容道：“我家二掌柜说了，多的留在账上，往后红袖招就只关顾您家店了。” 掌柜的十分好奇，特意亲自跟着板车一路护送绸缎过去。 玉棠瞧着绸缎来了，立刻吩咐休息的工人起来干活。 “将那绸缎展开，将店面围住，我不允许有一个缝隙可以瞧见里面，动手吧！” 锦绣庄的掌柜转开双手不住颤抖。 这大红的绸缎，选用了上好的蚕丝，经过上好的纺织娘手中纺织出来，用上最好的燃料，最好的染布技法，才能做出这样鲜艳正统的大红色。 丝滑的布料触碰手便能感觉到材质的厚重感和丝绸的艳丽滑腻。 这样上好的布料，竟然用来围墙！苍天啊！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徐之客在旁边安抚了两句，掌柜的再也看不下去了，背着手回去了。 第242章 最华贵的升级 一个下午，红袖招楼上楼下便都围了起来，从外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红布阵。 等到晚间来往的客人，纷纷驻足往里面瞧去，想要一窥究极。 可是布却很厚有很紧，完全拉扯不开。 里面传来敲击之声，工人们拿了双倍工资正在赶夜工，那照明直接是用盆装着灯油，照的那围着的红布里面透亮，像是将太阳藏在里面了似的。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红袖招的柱子上贴金箔呢！” “这算什么？听说天顶还是用整个琉璃做顶，简直稀奇！” “不得了！听说红袖招这次去江南采办了十二个花魁回来，个个都是人间绝色！” ······ 三月之后，玉棠营销到了极致，焕然一新的红袖招就要开业了。 可是却不是人人都可以去的。 只有京都城中最有名望、才学之人才会收到入会的令牌，可以进门去参观。 一时间，但凡有点名气的人，都紧张地不得了，这晚上就要开店，在开店之前的时间，京都城中的小乞丐沿街唱着获得令牌的人的名字。 那没得到的懊恼不已，得到的却仿若加官进爵十分得意。 当晚，那蒙着两层楼的红袖招跟前，站着两个女人。 苏白从头到脚都带着斗笠，而玉棠却就这样立在旁边。 玉棠手中握着一个大剪刀，对着围观的人群道：“多谢今日商会佟掌柜来帮我们剪彩。” 佟掌柜虽然不知道这是做什么，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着剪刀去剪断一根红绸，倒也没有那样愚蠢。 毕竟在他剪断之后，身后裹着红绸缎，勾引大家好奇了三个月的红袖招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红绸缎划拉一声脱落垂地，露出中央一个圆顶的房屋。 其实玉棠只是命人裁掉了屋顶，按了一个圆形的琉璃顶罢了。 “真的是琉璃顶啊！这是怎么做成的啊？” 等着人群感叹一阵之后，玉棠和苏白一起推开了红袖招的大门。 门上两个灯笼被点亮，一直站在门口的花魁，穿着一袭花朵装扮的花裙衫，披着披帛，拖着一个花篮子一转，盈盈立在鼓上舞蹈起来。 “好哇！” 一共十二个花魁，分别待命在十二个地方，随着灯光点亮，转移客人的注意力。 目不暇接得不断给出惊喜，在外面围观的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喝彩声就没有断过。 只是十二个花魁都带着长面纱，窥见不到外表。 人群中有懂行的便说：“你被看这些姑娘只是露面这么一会，她们身上的衣衫都是去锦绣阁定制的，头上的珠钗都是珠光宝气阁之中定制的，听说全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还不算，就是胭脂水粉这些也是独一份的，在琳琅阁中买的。” “这样说，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了？” “可不是嘛！” 看完表演之后，就只有有令牌的人可以进去继续观看，大门关上了。 围在外面的人很久才慢慢散开了。 今日其他的店里的生意也很好，只是人人口中说的谈论的都是红袖招的事情。 拿到令牌的人进去之后，便见到十二个女子褪去面纱，立在舞台上开始吹拉弹唱舞蹈。 上好的菜品，上好的酒。 什么都是最好，什么都是独一无二。 所有人都在纸醉金迷之中喝的忘乎所以，睡到次日才起来。 回去之后，京城之中流传了无数歌颂红袖招的诗词。 红袖招一跃成为京都城中名气最响，规格最高的妓院。 这里的女子卖艺不卖身，可是却能通过吟诗作福，吹拉弹唱舞，让来宾获得更高级的享受和安慰。 普通人就是想要进去也是不信，这里并不对外招待，只招待“会员”，就是说，只有买了这里的令牌的人，或者获得令牌的人，才能进去消费。 办好之后，苏白十分满意，私底下邀请玉棠出城去城外的庄子里玩耍。 玉棠便将容念带上，好生休息了几日。 苏白和玉棠坐在观景台上，望着山下忪岚。 “你这样改，花街都变得不一样了。” 是啊，一人获利，群而仿效，如今花街上又改出了好几家高级妓院。 “本就应该如此，有才能得女子争取一下，就不用卖身，没有才能的女子也有一个学习的机会，实在不肯努力的，也给其生存的机会。” “虽然不完美，但是却是现实之中最好的结果。” 苏白侧眸盯着玉棠：“我觉得你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像是从另外一个地方来的，带着一套荒诞的想法，试图改变这里。” “呵呵。” 玉棠只是干笑两声，嘴角喊着苦意。 改变这里？那也太高看她了！ 花街中的女性总归是不幸的，她不过是给她们一个更好的工作环境，其实什么也没改变。 她改变不了，也没得这个志向。 “我只希望，好一点点，哪怕是好一点点就好。” 玉棠望着夕阳叹息一声。 苏白却望着玉棠，似乎有一点触动。 “我的身份应该要曝光了。” 苏白忽然说出这句话，吓得玉棠差点叫出来。 “不用担心，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尚书府的小妾，花街的大掌柜，这传出去，那她肯定会被赶出来的。 “是龙行客吗？” 苏白并不是很在意：“不知道，这都不重要。” 玉棠沉下眸子，却咬住牙齿道：“这很重要！” “我们明明做了好事，可是龙行客却还是要曝光你的身份，说明他一心只是为了生意而已！” 苏白不解地看着玉棠，她都不在意，玉棠却反而很在意的样子。 回到唐宅，玉棠便等着沈俊南。 沈俊南偏偏今日跟着佟掌柜在陪着龙行客喝酒，半夜才回来。 “啊，玉娘子，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啊。” 玉棠一脚伸出，沈俊南立刻跳起身子躲开。 “你明明没喝醉，过来坐下。” 沈俊南看着玉棠将泡的一杯浓茶递给他，只得盘腿坐下，满身酒气扑面而来。 “我要对付龙行客！” 沈俊南打了一个酒嗝，对着一面认真的玉棠点头：“知道了。” 玉棠按住他的手肘：“你觉得可能吗？” 沈俊南知道天亮之前是没办法睡觉了，只得往后一仰，靠在柱子上，砸吧着浓茶道：“玉娘子想要做的事情，哪一件事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