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之下》 分卷阅读1 喧嚣之下 作者:北苍树 简介: 深情禁欲控场攻 x 行走在道德边缘的疯批受 纪流 X 程间寻 程间寻第一次见到纪流,是父亲带着父母双双殉职的他来到家 “小寻,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哥哥了。” 如果说16岁前的纪流一直以哥哥的身份对程间寻好,那16岁后的纪流,那份好里就多了些特殊的情感 纪流克己复礼成熟稳重,他想要的东西早晚都会得到,可唯独程间寻是例外 他知道程间寻从来不属于自己,强求没用,所以这次他决定放手 “小寻,我不喜欢强迫,我放你走。” “从今往后,我只是你哥。” — 程间寻承认自己对感情太迟钝,脑子跟不上心,等爱火把他烧到没有退路才幡然醒悟,原来他心脏的跳动从来只为纪流 他追去纪流公寓,在门关上的瞬间强行挤了进去,挽留无果,只好以饯行的名义亲手为他泡了杯咖啡… — 等纪流再次醒来是在自己房间,手腕上的粗绳被垫了层软布 程间寻拿着钥匙蹲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很后悔 纪流问他后悔什么 程间寻直视他低沉的视线说道:“后悔那晚只是场误会,没真的跟你假戏真做。” “哥,别离开我好吗。” — 纯情撒娇精x为爱做0CP 受追攻,钓系私生子x温润演员受 病殃影卫攻x白切黑少主 First 第1章 搓澡去吗? 初夏的天气又闷又热,外面正下小雨。 恰逢周五下班点,嘉林市公安局门口进进出出。一辆川崎H2摩托停靠在路边,轮子碾在坑洼里溅起水花,车把手上还挂了两包摇摇晃晃的桃酥。 男人把墨镜推到头顶,纯黑衬衫搭一件复古夹克,举手投足间有些痞气。 浅绿色的头盔夹在大腿间,男人嘴里的烟没燃,只是咬着,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直等天色又暗下一个度,才提上桃酥起身往里走。 “程顾问?这个点还来上班啊?” “我来找我哥。” 几步路的功夫,程间寻没打伞,抖落身上的水渍,见人急匆匆地往外跑,正想问问怎么回事,人就蹿没影了,只大老远冲他摆了摆手。 “副队在办公室!” 程间寻狐疑地朝他跑走的地方看去,云里雾里穿过廊道上了楼。 纪流的办公室在四楼,最近社会稳定没闹出什么案子,队里的人也都乐得清闲,往常这个点基本全员在线,现在也就只有靠窗工位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 “哥。”程间寻象征性地敲敲门。 纪流倚在窗台边,戴着耳机没听见。桌上的卷宗平摊开,他却没看,而是无意识转动手里的钢笔,眉宇轻皱地凝视窗外。 他抬眼绕着市局大楼扫视一圈,从前天开始,他就总感觉附近有道目光一直形影不离地在周围徘徊,但他反复下楼排查,又找不到源头。 纪流按着眉心缓了阵,或许是这段时间太累,累出神经病了。 程间寻上前在他左肩拍了下:“看什么呢?” “嗯……什么?”纪流回过神。 程间寻勾过他的脖子,两只手握成圆圈抵在眼前,朝他发呆的方向看去:“还有什么东西能把你魂勾走?让我也看看。” “没什么东西。”纪流让他松手,“你怎么过来了?” 程间寻径直往椅子上一坐,双腿交叉翘在桌上,严格遵守‘警局是我家,我家我最大’的原则,轻车熟路地把纪流抽屉里最后一个耙耙柑占为己有。 “刚上来的时候看见钱多了,他怎么了?急哄哄的。” 纪流把装垃圾的盘子递给他:“去小卖部买水钱包被偷了。” 程间寻剥橘子的动作停顿两秒:“他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刑警队员,东西被人从身上摸走了都没察觉?” “所以我已经罚他下周开工前先绕公安局跑二十圈再上来。” “二十圈?”程间寻瞪大眼睛,里面全是怜惜,“驴都累死了。” “大学生累不死。”纪流起身看了眼时间,“你来干什么?不是说加班狗都不干吗。” 程间寻讨好似的把桃酥推到纪流面前:“我说给你送吃的你信吗?关爱一下我们忙于工作的副队晚饭问题有没有解决。” 纪流没做声,把目光定在程间寻脸上,从里面看出了他有事相求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然道:“又没钱了? 程间寻心道不亏是他哥,把手里拨好的耙耙柑塞到他嘴里:“接济一点,下个月发工资给你买好吃的。” 他大手大脚花钱惯了,程父程母怕他再这么心里没数以后只有上街唱曲儿要饭的份,当机立断停了他银行卡。就靠在警队当顾问每个月税前不到一万五的工资,没到月中就得见底。 至于见底后怎么生活,自然就是舔着个脸掏纪流口袋。 “吃的就不用了,你画的饼已经够我撑死了。” 纪流对这个败家危险分子见怪不怪,随手把钱转过去,换下警服搭 了件外套。 天气预报显示嘉林市整个周末都会在暴雨中度过,他便把窗沿的绿萝也搬进来,以免下周一回来被淹成水鬼。 程间寻注视着他的背影,显然还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样子跟他平常吊儿郎当的性格相比十分违和,让人想忽略都难。 “钱不够?”纪流说着又转了两万给他。 程间寻难得安静片刻,视线跟着夕阳照进来的光束扫向纪流放回抽屉的卷宗,他过来还真不止要钱这一件事。 “你周末有没有别的工作要忙?” 纪流想了会儿,摇头:“没了,怎么了?” 程间寻往窗外指了指示意他看:“明天是你爸的忌日,正好又是周末,我爸妈在楼下等我们,打算祭拜完叔叔后去那边逛逛。” 玻璃被雨点洗刷模糊,纪流顺势低头往下看,黑色奔驰低调地停在路边。程间寻在手机上捣鼓了两下,副驾的窗户就摇了下来,有人朝他们的方向招了招手。 纪流轻轻点头回应,关掉办公室的灯:“阿姨周天不是还要参加慈善晚宴吗,明天祭拜完就回来吧。” “每年都过去,该逛的地方早就逛完了。” 他微一停顿,找到办公室仅剩的最后一把伞,才继续说道:“我爸去世快二十年了,我连他的脸都记不清,没什么所谓。祭拜不过走个形式而已,不用因为这些事耽误阿姨的行程。” 纪流的父母都是孤儿,当年跟程父同属一个刑侦支队,参与追捕任务途中一个因公牺牲,一个失踪至今生死不明。 那年夏季的雨夜很长,淋得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这21年来纪流都以寄养的名义住 分卷阅读2 在程间寻家,程父程母怕他寄人篱下自卑痛苦,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吃穿用度只好不差,每年的忌日全家都绷紧神经,生怕触及他的伤心事。 他已经亏欠这家人很多了。 纪流的声音不大,很平稳,好像只是在讲别人的事。 程间寻抬眼看他,习惯性从兜里拿出蝴蝶刀在指尖把玩。刀柄反射的光静静落在纪流办公桌上,刚刚那份卷宗明明就是当年的案子。 只是纪流不想提,他也不会多问。 “那你到时候自己跟我妈说吧,走了,下去了。” 外面天色刚刚擦黑,两人赶着雨点上了车。 车里坐着一家六口,四个大人和两条老狗。 他们往常走的那条道临时施工,不得已只好跟着导航走了条距离最短的陌生小路。 墓园建在嘉林市最东侧的海边,是整个市区规模最大也最为安静的园区,唯一不足的是附近比较荒凉。 暮色逐渐暗下来,目的地又是墓园,车窗开了条小缝,风声呜咽盘绕在耳边多少让人心里发怵。 程间寻支棱个手机滔滔不绝地讲解自己刚刚新下单的摩托车头盔,说到兴头上还要手舞足蹈地比划一番。纪流则摆弄着哈士奇的两只前爪,靠在窗上看着外面出神。 程母不是不知道自家儿子的兴趣爱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立马拉响警报:“程间寻,你上周不是才跟我说你工资只剩3000了吗,哪来的钱买头盔?” 后排座的声音戛然而止,程间寻讪讪笑了声,程母瞬间看向纪流质问道:“小纪,你是不是又给他钱了?” 大腿上被人用力掐了一把,纪流不动声色接过程间寻的求救信号,刚到嘴边的话又临时转了个弯,半真半假。 “一点点,没给多。” 程母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开始数落起来:“我说程间寻啊,我就是小时候太惯着你,你现在对钱是一点规划都没有,一点苦都吃不了?金山银山都能给你嚯嚯成荒山!” “只要会吃苦,以后就有吃不完的苦。”程间寻不屑。 “小纪赚点钱也不容易,你别把人银行卡都掏空了,看看你这德行以后谁敢要你!” 程间寻扬扬眉尾,不以为然:“多的是人要,我一个电话能给你摇十几桌人信不信?再说了,就算没人要这不还有我哥呢。” 纪流闻言抬了抬眼,没说话。 程母说不过他,只得跟纪流扬声交代:“以后不准再给他钱了,一分都不给,没钱就让他背个麻袋上街捡垃圾去!” 纪流面不改色移开视线,看热闹似地应了声:“知道了,阿姨。” 外面的雨在程母的唠叨声中下得越发嚣张,雨刮器开了高档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雾气弥漫下能见度极低,没办法只能降低车速。 眼看一时半会儿雨停不了,程母看着导航上显示不远处正好有间民宿,安全起见当即调转车头准备去民宿住一晚,等明早天气好一点再走。 民宿依山而建,地处偏僻,但来住店的人却很多。附近游乐设施少得可怜,美食美景更是没有,估计里面的游客都是冲着海边来的外地人。 车子缓缓驶入停车场,转了好几圈才勉强找到一个能塞进车的空位。 民宿大堂放着轻缓的小调,服务生轻声细语说着欢迎光临。 纪流去前台订了两间房,让他们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把房卡给程间寻后绕去外围的便利店。 程间寻在廊道溜达了圈,看见不少人拿着浴巾往同一个方向走,随手拦下一个工作人员好奇道:“他们这是去干嘛?” “搓澡啊。”工作人员看他脸上泛起疑惑,解释道,“可放松了,师父都是有好几年经验的老师傅,你衣服裤子脱了往上一躺,绝对给你哪哪都盘舒服了。” “全脱啊?”程间寻问。 “那当然了,总不能隔着衣服搓吧。”工作人员见他有些犹豫,连忙宽心道,“里面没有监控,客人进去前也会统一收走电子产品,隐私是绝对不会泄露的,这点你放心。要是实在介意的话,往后走还有处小温泉,可以去那边看看。” 程间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脑海里浮想联翩出一些不合群的画面,跟他要了两张搓澡室的卡就让他走了。 纪流回到房间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了,一进门就看见程间寻衣服也没换就坐在床上朝自己勾了勾手指,像是在刻意等他。 “你去哪了?” “去便利店买了两条一次性毛巾。” 纪流关上门,直觉他没憋什么好屁,眼神示意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干什么。 程间寻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张卡,没等他看清就用右手绕过他颈后,搭在他肩上,顺便笑着挑了挑他的下巴,由心哄骗道。 “哥,搓澡去吗?” 【??作者有话说】 1、攻温柔成熟,情绪很二维,稳定得像一条直线。 2、受前期比较正常,道德感时高时低。后期不需要删减的话是个又疯又癫的法外狂徒,化身忠犬小狗。 3、攻受都在警局工作,正文会涉及一点刑侦,第一次尝试这类题材,可能不严谨。 【非 单元案!】前面案件全是铺垫,最后才收尾!剧情都服务于感情线,不要深究!不要深究! 4、竹马搞纯爱,身心1V1 5、我很喜欢这个故事,希望你们也能喜欢。弃文不必告知,主页还有预收,有缘的话我们下本再见! 攻受都是我的好宝,不接受任何辱骂言论(扭曲)(尖叫) 6、追更辛苦,祝大家生活愉快!? 第2章 Chinese Kungfu 程间寻把工作人员介绍的那套一字不落给纪流复述了一遍。 刚开始纪流还在考虑,但等他听完,特别是听到那声‘全裸’后,脸上只剩拒绝,拍开肩上占便宜的手,淡声道:“不去。” “你害羞啊?”程间寻笑靥如花,他就知道会这样。 纪流神色从容:“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去?你身材这么好又不怕被人看。”程间寻不依不饶,“累了一天又淋了雨,不搓澡怎么放松?” 纪流指向窗边的按摩椅:“可以放。” 程间寻拿卡拍拍他的脸:“那你就是在害羞。” “没有。” “没有那就跟我去搓澡。” “不去。” “不搓澡怎么放松?” 纪流再次指向按摩椅:“可以放。” ……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回折腾了好几遍,任凭程间寻怎么威逼利诱,纪流都不带动摇,最后还是兜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间毫无意义的对峙。 程间寻不甘心地按下接听走出阳台,只有偶尔几声应答传进来。 山 分卷阅读3 边的房屋避免不了奇形怪状的小虫子,纪流又有点轻微程度的洁癖,把屋里大致打扫了一番,又给程间寻的床位收好,等他那边结束了才问道:“谁打来的?” “二队队长。”程间寻道,“局里有人报案失踪,说是女儿找不到了。” 他三两句把电话内容转述出来,纪流闻言点了点头,半晌,又道:“有失踪人员他们去查就行了,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程间寻从4岁起就跟纪流待在一起,早就形成了一套精准的人类语气捕捉系统——或许应该叫纪流语气捕捉系统。 听出他话里隐约的嫌弃,故意说道:“他问我们晚点要不要一起打游戏——” “我知道你因为上次比武大赛最后一轮抓鸡的时候,他从你篮子里偷了两只鸡反超你拿了第一,你不想搭理他。没事,我等下就跟他说我们今天没空。” 纪流给手机充上电,平静道:“我没有不想搭理他。” “哦?”程间寻揣着双手沉默一阵,“没有不想,那就是想呗,那我一会儿就跟他说你也要玩。” 纪流站在原地没说话,几秒钟后从背包里拿出换洗衣物:“你们玩吧,我先去洗澡。” 刚才外面雨下得太大,车里又只有两把小伞。纪流的伞柄从来都习惯偏向程间寻,没留意自己,短短几步路他右半边身体就湿透了。 他边说边往浴室走,只是没等他走出几步,就又停住了。 程间寻本来还在笑他死鸭子嘴硬,抬头的瞬间也楞了一下。 浴室在房间靠近门口的拐角,不特意走到过道看不到全貌。以至于程间寻在房间待了这么久,这会儿才发现整个浴室的外围都是透明玻璃,里面所有物件清晰可见,站个人进去简直就是活春宫。 纪流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酒店设计师在拿刀锯他的脑子。 他默叹了口气,进去检查了一遍,浴室里既没有窗帘也不是电光玻璃,在里面洗澡上厕所跟出去裸奔几乎没有区别。 他转头看向程间寻:“小寻,你先出去,我洗完叫你。” 程间寻看他入定半天第一句话就是要赶自己走,一脸不情愿地摊在床上:“你洗你的呗,小时候不都一起洗澡吗,我们光屁股在浴室里滑来滑去的,你全身上下哪一点我没看过,这有什么的。” 他每说一个字纪流的表情就复杂一分,视线在浴室徘徊,最终还是踏不进那扇门。 程间寻知道他不好意思,笑得更欢,连手机都不玩了,正襟危坐地看着他,煞有介事地摆摆手催他快点进去。 纪流把衣服放进浴室,走出来把手机重新塞回他手上:“出去。” “不要。”程间寻黏在床上不动,“你怎么这么麻烦,我跟叶涸也住过半透明浴室的酒店,人家怎么就没你这么别扭——哎,哎!你干嘛!” “砰——” 房门关得毫不留情。 纪流的声音缓缓从里面传来:“那你就去跟他住。” 程间寻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脖子,看着面前紧闭上锁一气呵成的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刚刚是怎么被纪流拽着后衣领从床上扔出来的。 他现在浑身上下的家当只有一部5%电量的手机,纪流甚至连穿鞋的时间都没给他留。 走廊的地上残留很多积水,程间寻光脚踩在上面,拍着门喊道:“我怎么跟他住啊,人又没来。” 浴室水声汩汩,门口的哀嚎听着模模糊糊。眼看没人理他,程间寻只好先去他爸妈房间给手机续命。 纪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消停了。微信上十分钟前弹出两条新消息,是程间寻发来的定位,让他洗完澡过去吃饭,顺便买个单。 位置定在民宿后面的温泉池,汤池面积不大,夏天来泡的人也不多,每个池子边上还架着四五个烧烤炉。 纪流远远就看见程间寻跟一个端酒杯的男人站在池子旁,他们身边还有个光头男,头皮都是红的,约莫是个醉鬼。 三人像是起了什么冲突,光头男突然一脚把那个端酒杯的男人踹下池子,池水“砰”地发出声巨响,周围的人受惊,纷纷侧目过来。 程间寻的脾气才不惯着他,几乎同一时间抬脚把光头男也踹了下去,半蹲着把他的头死死按在水里。 光头男拼命挣扎,咕嘟呛了好几口水,跟他一道的几个同伙见状就要挥起拳头往程间寻身上招呼,只是挥到一半却被人拦在空中。 他挣脱不开,转头骂道:“谁他妈多管闲事!” 纪流掸开几人的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把程间寻从地上拎起来,免得他真把人淹出个好歹。 “怎么回事?” 光头男钻出水面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勉强缓过来才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纪流把视线转向程间寻。 程间寻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冷哼一声:“自己不长眼睛撞了人,还敢反咬一口动手。送你进水里清醒清醒已经算我慈悲了,别给脸不要脸。” 光头男嘴里骂了两句脏话,爬上来就要跟程间寻以武服人。 程间寻打架还没怕过谁,勾着嘴角活动手腕,求之不得。 纪流半侧一步挡在他身前,眸色沉沉,调出手机里 的警察证举到光头男面前:“有什么事跟我说。” 屏幕上嘉林市公安局几个大字让光头男愣了一瞬,他刚刚被程间寻压在水里强制开机时就清醒了不少,知道自己理亏,只是碍于面子才嘴上不饶人。见纪流真的是警察,气焰顿时小了一大截,呸了一声灰溜溜地跟同伴走了。 周围投递过来的目光或多或少带着猜测打量,纪流不喜欢充当视线焦点的感觉,正准备跟程间寻走,小腿就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抱住。 他低头看去,这才想起来好像还有一个倒霉蛋也被踹了下去。 男人从池子里爬出来,不知道是没缓过来还是觉得纪流看起来有安全感,一把就拉住他的手臂不放。 “好人!” 纪流不得已上下审视着他,只觉得这人的面相看起来就极其窝囊。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说什么,随便找了个没人的烧烤炉带他们过去。 “谢、谢谢你们啊。”男人顶着湿哒哒的脑袋跟程间寻道谢,看着有点可怜,“刚刚要不是你挺身帮忙,我肯定要吃哑巴亏了。” 程间寻扬扬下巴表示没事,眼神落在他一直抱着纪流的手上:“差不多得了啊,饭可以乱吃,人不可以乱摸。” 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抱着纪流,尴尬地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啊。” “没事。”不知是谁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纪流扫了桌上的二维码点了些肉菜上来,礼貌地给他倒了杯水,“就你自己一个人吗?” “就我一个人。”男人一口灌掉大半杯,“我叫康赴,刚刚真 分卷阅读4 的谢谢你们。” “康赴?”程间寻狐疑地看向他,“什么康赴?Chinese KungFu?” 纪流:“……” 康赴面露菜色,慢半拍才跟上他的脑回路:“健康的康,赴约的赴。” “哦。” 服务员把盘子逐一端上来,鲜切肥牛、谷饲雪花、厚切牛腹……康赴咽了咽口水,眨巴眼睛看着两人:“我能跟你们一起吃吗,我一个人单开一炉有点麻烦,我可以付你们饭钱。” “饭钱就算了,你先回去换个衣服,湿着吃不好。”纪流倒是无所谓这点钱,卷起袖子往烤盘里铺上烤肉纸,朝程间寻问道,“叔叔阿姨什么时候过来?等他们来了再烤,一会儿放凉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吃不吃,打个电话问问。” 程间寻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门外却突然响起一声嘶哑的惊叫。他们位置靠近门边,听的出来那声音是女人,远得很,不像是从民宿传来的,更像是从正对面的树林里传来。 惊叫只有一声,而且不大。周围群众或是没听见,或是听见了呆愣片刻以为是幻听。纪流紧皱着眉,职业习惯让他瞬间起身进入戒备状态。 “你们在这等着,别让人群起乱子,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他就快步往外走,晚上九点的天已经黑得不行了,树林里避光更是看不清路。 雨还在下。 纪流没开手电筒,用脚尖挑起一根木棍拿在手上,摸索着从细微的响动里判断声音来源。 身后袭来一阵风,他警觉地转过头,来的人是程间寻跟康赴。 “不是让你们待在里面吗?跟过来干什么!”纪流压低声音质问道。 程间寻充耳不闻:“你是警察我也是,大晚上的,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带他回去。”纪流冷声,强势命令道。 “回不了。” 康赴目光躲闪地在两人脸上徘徊,一声不吭,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再低一点,免得战火烧到他。 程间寻没给纪流拒绝的机会,听到斜前方又有窸窸窣窣的响动,食指抵在嘴唇上,指向那边示意他别废话赶紧过去。 纪流劝不动他,只能下意识走在他前面。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三人身上都只穿着短袖,没来由觉得周围阴森森地发凉。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微弱声音就在不远处,纪流加快步伐过去,瘫软在地上的是个女人。 她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顺,四周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清,纪流本能觉得附近还有第五个人的存在,打开手电筒的瞬间,他的直觉果然没错。 面前的树下还有一个女人,或许说是具上吊的尸体。 正脸面对他们。 手电筒的光从女人脸上划过,苍白一片,毫无生机,死得不能再死了。 康赴跟着光线抬头,眼睛蓦然瞪大,下意识抱着纪流不撒手:“啊!救命!” 他惨叫一声差点背过气去,程间寻脸上也不好看,上前几步把已经吓软骨头的女人拉回来。 “别靠近现场。”纪流转向程间寻吩咐道,“通知最近的警局,让他们派人过来。” “好。” 程间寻条理清晰地打电话报了位置,纪流又四处照了照,雨水大面积地冲刷下还是能看出来泥地上留有的脚印。确定没有别人在场,他才拉着几人往后退。 在警方没到之前他们得先守在这里,康赴眼睛都不敢睁开,像个布袋娃娃一样紧紧抱住纪流,就差把他当电线杆顺着往上爬了,好好的短袖愣是被他扯变形了。 一男一女,一个挂在身上瑟瑟发抖,一个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吊挂的死者,风雨夹杂的树林,撕扯变形的短袖,纪流无奈地拉住一直往后滑的衣领,还不忘低声安慰吓傻的两人,莫名从中感受到了一股荒谬的喜剧感。 他办过的案子,见过的尸体不少,但现在比起面前死者,更让他觉得恐怖的是背上的康赴。 “康赴,放手。” 康赴声音都劈了叉,摇头如拨浪鼓:“不不不!不放!” “放手。” “不放不放!” 纪流无语望天,朝程间寻喊了一声。 “嗯?”程间寻刚挂断电话,回头看他。 纪流被衣领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我在这等着,你赶紧把他们两个先带出去。”? 第3章 年轻人就是野啊 警方是半个小时后到的。 程间寻到最后也没同意让纪流一个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待在树林,只是大发慈悲地把抖成筛糠的康赴从他身上强行拽下来按在地上。 女人在警察的盘问下回忆事发经过,只支支吾吾说是跟男朋友晚上吃多了来树林消食,意外撞见的尸体。 程间寻视野跟着光源捕捉到不远处遗漏的小盒子,挑了挑眉,小情侣真是好兴致。 暴雨一直没停过,案件划给当地区的分局接手。警务人员着手封锁现场,对死者和周遭环境详细拍照记录。 纪流跟现场的警察交接情况,程间寻跟在他身后,腿都迈出去了,又倒回女人面前真心规劝道:“能把你一个人丢在 这里自己跑了的男人,趁早分吧。” 女人的情绪还没缓过来,木讷地盯着地面没讲话。 良言不劝该死的鬼,程间寻摇摇头点到为止。 纪流那边交接完,正准备换身衣服去警局做笔录,忽然脑中闪回一个画面,猝然停下脚步,一把拉住程间寻的手腕。 “等下。” 死者是女人。 程间寻颇为意外地看向他,落后他一步,调侃道:“干嘛,你害怕啊?我档你后面呢,鬼来了也只能抓我。” “别开玩笑,正经点。”纪流脸色严肃,沉声问道,“之前你说局里有人报案失踪,你知不知道失踪者的外貌特征?” 他话还没说完,程间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逗趣的笑容瞬间收了回去。 报案失踪的是名20岁出头的女性,和树林里上吊的死者年龄性别相差无几,不排除是同一个人的可能。 “我打个电话回去问问。” 纪流找现场的警察要了张死者的照片发给他,让他连照片一起传回去。 粗壮的麻绳挂在沧桑的树枝上,随着风声一晃一晃。 雨水顺着脸颊流向脖颈,雷声轰轰。 纪流回头看向暴雨中的民宿,灯火通明的喧闹跟这边的阴暗遥相对望,仅隔了一条马路,却像是两个静止的平行世界。 他短暂地停顿片刻,带着几人返回大堂。 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大,游客基本没有被惊扰。 局里的消息来得很快,他们前脚刚进大堂,后脚手机就响了。跟纪流猜想得差不多,死者就是报案失踪那家人的女儿,局里让他们明天一早就回去。 分卷阅读5 程间寻轻啧一声,不放心地看了眼纪流:“那叔叔的忌日怎么办?” “案子重要。”纪流沉默了一会儿,搭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收紧,起身回房,“明早就回去,我爸那边麻烦叔叔阿姨给他上柱香。” 程间寻下意识想劝他别回了,但事有缓急轻重他也没办法,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轻轻拍了拍他算是安慰。 康赴也一路跟着他们回了房,在身后听了半天都没出声,直到听见他们说要回市公安局,眼底才露出几分震惊。 “你们是市局刑侦队的?!” 程间寻不明所以:“那么惊讶干嘛?不像吗?我看起来明明一身正气。”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康赴看起来有些激动,“你们是哪队的?” 刨根问底的态度让纪流分了点注意力在他身上,犹豫半晌,还是给了他答案:“一队,怎么了?” 康赴捂住嘴巴“啊”了一声,顿时像见到活神仙似的拉住纪流跟程间寻,强行让两人跟自己握手,顺便敬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礼。 “报告!我是一队新来的法医助理,下周一就要去报道了。” 程间寻脑子一时没跟上,听得直皱眉:“什么助理?” “法医助理。” “什么医?” “法医。”康赴眨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两人在听到法医助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程间寻收回一闪而过的怪异情绪,开始重新审视面前这个人。他们队里前两周确实打过预防针,说要来一个实习的法医助理。 可是…… 纪流的情绪比打结的丝线还复杂,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不好打击新人自信。 程间寻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直截了当地帮他问了:“你是学法医的?那你刚刚看见尸体抖成核磁共振是在干什么?” “我、我那是……” 康赴‘我’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刚刚纪流打电话的时候他模糊听见对面的人喊他副队,怕纪流因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拒绝他加入,顿时急了。 “我刚毕业出来第一次见到真实案件的受害人,一时害怕所以才、才……你们能不能不要赶我走,我保证不会给你们添乱的,就算到时候真的不够资格转正,至少让我跟着你们学习一段时间……” 康赴一番话说得很没底气,但好在能听出诚恳。 程间寻没忍住吓他:“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康赴嘴角瘪下去,小声说:“那我求求你。” “求我我也不给你进呢?” 康赴低下头,不说话了。 纪流抽空看了他一眼,感觉人要吓死了,淡声道:“你不用紧张,人员调动不是我们几句话能决定的,你能考进来也说明你……” 他本是想安慰他,话出口了又确实没找到能安慰的点,微一停顿,若无其事接道:“说明你理论知识不差。” 程间寻憋不住笑了两声。 纪流回头扫了他一眼,自顾自收拾明天要带走的东西,见康赴还一脸可怜地站在面前,便出声让他也回去休息,明早准时跟他们一起回市局。 康赴脸上那点窝囊劲在听到这话后瞬间满血复活,也没顾上明后两天是周末,他过去就是加班,连连答应,踩着风火轮似的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我看我们一队是要完了。” 程间寻无所事事地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纪流扯了床被单,从对角开始一点点卷成绳子,问道:“你弄绳子干嘛?” 纪流动作没停,只是抽空看了他一眼。 程间寻瞬间警铃响起,立马蹿到床脚提防道:“你干嘛?” “洗澡。”纪流走向他。 “洗澡你卷绳子干嘛?你不是要把我绑着再去洗吧?” 纪流没回他,但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说的没错。 他瞬间发力按住程间寻的手,绳子无声无息就要往他身上捆。 程间寻腰上一转,借力从床上弹起来,伸手去抢他的绳子。纪流眼疾手快地侧身躲过他偷袭,手肘架住他的肩关节,一个反摔把人重新按在床上。 “你跟我来真的啊!” 程间寻也不甘示弱,膝盖顶住他前胸,猛得调转两人位置。 床铺被他们震的“轰轰”响。 门外酒店人员推着餐车经过,听见动静面面相觑,对视一眼,朝房门竖了个大拇指。 年轻人就是野啊。 两人从床尾打到床头,从一张床打到另一张床。最终还是纪流技高一筹,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盖压住程间寻的两根大腿,绳子从他腰间缠了一截。 程间寻可没那么好抓,跟个泥鳅似的顺着缠绕的方向翻滚一圈,抬手用腕骨抵住纪流的肩,刚想用力往后推,在看到他脸上转瞬即逝的皱眉后,瞬间收回力。 “你肩上的伤还没好?” 前两周他们队里破了起抢劫伤人案,追嫌疑人的时候纪流为了保护队友肩上被捅了一刀,缠了好久的绷带才见好。 “好了,正常活动没什么问题。” 纪流趁回答的功夫把人双手反绑好,又抽了根皮带把他固定在床上,能活动的范围只有几厘米,他就 是想偷看都动不了。 纪流的绑法很专业,像是担心程间寻绑久了会难受,绳子只限制了行动,不会让他四肢发麻充血。 程间寻怕跟他打架牵扯伤口,干脆也不反抗了,只是嘴上抗议道:“我只是怕你伤口裂开,我可不是打不过你。” “是吗?”纪流双手环抱,歪着头看他,“那之前输给我那么多次的是谁?” 次次挑衅次次输,次次输完不服气。 “开玩笑,那是我不想赢而已。”程间寻嘴硬,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过副队,我这个人吧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你今天绑我,早晚有一天我也把你绑了。” 纪流把空调定在一个合适的温度,闻言挑眉笑笑,起身进浴室。 “有本事,你就绑一个试试。” 【??作者有话说】 小寻:试试就试试? 第4章 鸭中双王 几人次日一大早就起来了,纪流找分局借了辆车,程间寻自然而然充当起司机的角色,赶着时间一路把车开出了低空飞行的架势。 提示器“滴滴”地响着,纪流扣上安全带,朝后座还没睡醒的康赴问道:“早饭吃了吗?” “还没有。”康赴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纪流临出门前买了两袋包子,递给康赴一袋,又拿了几个垫在纸巾上给程间寻。他早上没什么食欲,喝了杯豆浆就开始处理手机上待回的消息。 程间寻两口一个包子,见纪流只给他们买了,没给自己买,屁股往右一挪,趁他不注意反手塞了一个进他嘴里。 单手扶着方向盘,对上纪流询问的眼神 分卷阅读6 ,颇有点大人训小孩的味道:“早饭不吃对身体不好,听到没?” 纪流捏着手里的包子,安静片刻,等程间寻又重复了一遍,才应声:“知道了。” 康赴昨晚就没吃,回去后时不时想起树林里发生的事又睡不着。这会儿在车上又饿又累,吃得毫无形象,程间寻无意抬眼扫向后视镜,仿佛在后座看见了一只饕餮。 车载频道里随机播放本市的新闻热点,纪流开了车窗,凉风从缝隙灌进来,下过雨的空气带着难以掩盖的潮湿,有些黏腻难闻。 他听见频道里提到了一场在市中心举办的慈善晚宴,侧头问道:“这是不是阿姨明天要去的晚宴?” “对。”程间寻说,“主办方叫康正平,好像是我们市里风头比较盛的慈善家,近几年大部分公益活动都是由他牵头。忘记是哪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了,之前跟我妈去吃席的时候见过一次,50来岁的样子,慈眉善目一老头。” 康赴仰起脖子咽下没嚼完的包子:“平玲地产。” “对对,就是平玲地产。”程间寻拉下遮阳板,“听我妈说他家里以前是山里卖菜的,父母在他二十来岁就死了,揣着十五块钱走出大山,凭借一己之力白手起家把生意做到今天这个规模,也是个人物。” “其实也不算白手起家。”康赴的声音幽幽从后面传来,“他当年刚来嘉林市的时候是在路边帮人擦鞋,后面跟他老婆在一起后,老丈人帮忙出钱出力给他学习长眼界,后面才有的平玲地产。” 康赴说的这些都是程间寻不知道的:“你怎么这么清楚?” “因为他是我爸。” “啊?” 短短几个字让程间寻一个急刹车,纪流倒是比他冷静得多,毕竟两人同姓,从康赴如数家珍地开始揭康正平老底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两人同步的沉默让康赴脑回路飘到了一个不正常的层面,怕他们误会,赶紧解释道:“副队!我来一队实习绝对不是我爸走关系的,我是老老实实招一排一考进来的!我敢对天发誓,我要是走关系我以后绝对短命!” 纪流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好笑,系着安全带不方便回头,便只侧了半张脸:“不用解释,我知道。” 哪个角落都有关系户,警局也避免不了,只是明里跟暗里的区别罢了。但他们市局来新人是要经过老局长审批的,老局长顽固,不吃废物关系户这套,身上的荣誉更是多如牛毛,他要不同意,上面高低都会给他面子。 康赴擦了擦嘴上的油,眼神感激,嘴比脑子快地喊了一声“副队”。 “怎么了?”纪流问他。 康赴看着他,一时忘记自己原本要说什么,四目相对了半天,最终憋出了一句:“副队,你长得好正啊,好像夜场男模。” 纪流:“……” “……谢谢。” 虽然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歧义。 程间寻看纪流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笑得差点打鸣,给康赴递了一个赞同又赏识的目光:“那是,他要是不干这行,去夜总会绝对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纪流的眉眼立体深邃,有种格外冷淡禁欲的气质。他不带表情看人的时候容易给人一种压迫感,只是这点压迫也盖不住他好看,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康赴点头如捣蒜。 其实程间寻也很好看,但他是带有攻击性的不羁,而纪流则更多的是收敛锋芒的沉着。 不过不管是那种,他俩要是下海绝对是鸭中双王。 康赴自己脑补着两人闪闪发光,一边捧着鸭王奖杯一边接客的样子,嘴角的笑容越发放肆。 他含着金汤勺出生,人却没有半分大少爷骄纵的性子,反倒是没架子,傻里傻气的。不过这种傻不是没脑子的蠢蛋,而是从小在爱里长大,没心眼的单纯。 “吃你的包子。”纪流看他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了,沉默转回头,撞上程间寻眼里的打趣,只当没看见,“好好开车。”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市局门口,案子昨晚就划到他们队了,连带着死者的尸身也连夜送回市局技术实验室。 一楼询问室的门敞开着,钱多拿着档案夹从里面出来,看见他们远远打了招呼:“副队,程顾,你们回来了。” 纪流“嗯”了一声,视线平移进询问室,里面坐着一对夫妻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应该是死者的家属。 “怎么样了?”程间寻问他。 “刚跟受害者家属做完笔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钱多简洁地把过程交代了。 纪流接过档案,把康赴推到他面前:“队里新来的法医助理,跟你一样都是实习生,你带他上去找叶涸报道,把队里的注意事项跟他讲一遍。” 钱多早就知道有人要来,立马说了声好,这还是他来支队实习半年多遇到的第一起死亡案件,语气里动力十足:“副队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表现,以后争取接更多大案,绝对不给你们丢脸!” 一队现在人手不够,队长临近退休,家里又出了事,直接请了接近三个月的假,队里很多事基本都交给纪流处理。他们说是实习生,实则就是储备人员,往后能过命的队友。 询问室里 的哭声断断续续,纪流看他斗志昂扬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摇头反驳道:“案子不是越多越好,每个大案背后搭上的都是别人的人生。” 分局前两天才破了一桩案子,80岁的老人临终前才找到11年前杀害他女儿的凶手。老人痛哭地问他为什么,结果凶手告诉他当年只是酒醉失手,不敢承担责任所以畏罪潜逃11年。 一次所谓的无心之失,有人却要用一辈子去等一个真相。 程间寻扫了钱多一眼,眼神凛冽里有股不加掩饰的不悦。钱多顿时意识到自己失言,跟鹌鹑一样站在旁边手动闭麦。 “行了,赶紧带人上去,你上周的报告还没交给我。” 纪流还要进询问室了解情况,让钱多他们先走,钱多收到命令,跟找到救命稻草似的,拽着康赴溜的那叫一个果断。 康赴手腕被他拉着,想抽开又抽不开,一脸懵逼地跟在他身后,直等上了二楼速度慢下来,才轻喘着探头问他:“刚刚程顾好像不太高兴,他怎么了?” 钱多犹豫了片刻,觉得康赴早晚都是队里的人,也就直说了。 “不是程顾,是副队,今天是副队爸爸的忌日。”他边走边说,“是队长跟我说的,副队的爸爸之前也是我们警局的人,出任务抓捕罪犯时遭了埋伏,等再找到的时候尸体都被折成了两半,面目全非。凶手现在还在逍遥法外,已经21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康赴就是法医,他知道警务人员嘴里的面目全非是什么意思,嘴唇微张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分卷阅读7 “那警方是放弃了吗?” “怎么可能。”钱多严肃地重申道,“警方永远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案件,只要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悬案都会重启。” “今天本来是不想叫副队回来的,但他们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没办法不来。” 钱多叹了口气:“不过你别看副队好像很严肃很苛刻的样子,那只是工作状态,副队其实人很好,很温暖,真的,队里的每一个人他都照顾得到。” 康赴状况外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一本正经道:“我一直都觉得副队人很好啊,我第一次见面就抱了他好久,他都没有嫌弃我。” “啊?”钱多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感叹号,片刻又有点羡慕,搓了搓手,眼巴巴地问道,“那你抱着感觉怎么样?” 康赴回忆了几秒,老实巴交地点头,坚定说道:“非常不错。” 【??作者有话说】 据说佩佩现在的紫色大章鱼是敏感肌,这本中后期可能会简化一部分内容(虽然我之前自认为的豪车都没被锁,不知道该哭该笑)? 第5章 你说句话啊! “真的?” “真的!”康赴点头。 钱多听完手搓得更欢了,带他回队里一路上都在考虑以后有机会他也试试。 两人刚刚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八卦的时候在楼梯间停了好几分钟,以至于等他们到办公室的时候,八卦的中心人物比他们还早到。 程间寻拆了半袋桃酥,简单给众人介绍了康赴,正想把桃酥递给纪流,抬眼间看见门外走来一个人,又收回手,拎着袋子迎了上去。 “叶涸!” “叶哥。” 康赴顺势转过身,来人比他高半个头,长发温婉,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很符合大众意义上的传统美人。只是细看上去,他体型过于偏瘦,脸色也有些不健康的苍白。 纪流接桃酥的动作停在半空,手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好在周围没人留意到他的举动。 叶涸拿着检验报告跟众人打完招呼,把程间寻给自己的桃酥放了两块在纪流手上:“尸体大致检查了一遍,不是自杀。” “我知道。”纪流看都没看一眼桃酥,“先勒死在伪装上吊。” 他昨天在树林等警察的时候就观察过周围和受害者的情况,泥地上的脚印杂乱,但也模糊能看出分别来自三个人。 受害者脖子上只有两条清晰的勒痕,而无论是自杀还是被迫自杀,本能反应下都会有一定挣扎,不可能呈现两条间隔开又干净利落的痕迹。 叶涸笑着看他,挑起尾音:“答对了。” 纪流招呼剩余的人过来,逐一分配任务:“去问问那边分局昨晚的调查情况,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目击证人,顺便把民宿跟附近道路昨晚的监控调出来。” 他说完又给技术科打了个电话,问他们交接过来的受害者随身物品跟资料什么时候能拿到,对面说还要一个小时。 程间寻看叶涸脸色不太好,拉了条椅子让他坐下:“你身体怎么样了?” “老样子,没什么大事,别担心。” 纪流关上窗,替他挡住风:“说了让你在家好好休息,怎么总是不听。” “我也说了我不愿意,你们劝不动的。”叶涸没坐,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一块牛轧糖往前递,等了半天也没见纪流接,“干嘛呀,不要啊?桃酥不吃,牛轧糖也不吃,你平时不是最喜欢这些了吗。” 纪流淡淡道:“我不吃甜的。” “真的假的?”叶涸逗他,“我和小寻可不吃牛轧糖,那我们小时候每次去超市买的那么多牛轧糖都喂狗肚子里了?” 他说的是实话,纪流也没法反驳,切开话题道:“受害者还在你那吗?我去看看。” “现在看了对你们不好,等康赴回来了一起吧。怎么说他以后也要自己扛起法医室的责任,现在有实践机会就让他多跟跟。” 程间寻注意力还停留在他前一句话,抓住重点:“为什么对我们不好?” 叶涸扬唇笑笑,把碗筷分发下去。 “对你们食欲不好。” 他伸手把纪流拉到跟前,眼疾手快地剥了糖塞他嘴里,从身后拎出一个饭盒,按着他坐下,笑道:“甜的不吃,肉吃不吃?给你们炖了点肘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案。” 叶涸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程父程母年轻的时候忙于工作总是不着家,纪流跟程间寻的一日三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叶涸家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决的。 他比两人都大几岁,从小体质就差,喜欢数学更喜欢金融,本来是想朝这方面发展,但在知道纪流跟程间寻以后都要走警察这条路后,还是放心不下他们,毅然决然学了法医。 与其说他们是朋友,叶涸更像是专门来照顾他们的哥哥。他因为身体情况吃不了油腻,但能看着面前两人吃,他也高兴。 纪流没什么食欲,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见程间寻吃得正欢,便把还没吃的都夹到他碗里。 办公室里肉香四溢,康赴回来的时候味道都没散掉。 “副队,技术科的人说监控调取还要一会儿。” “ 还有多久?”纪流问。 “差不多半个小时。” 纪流点头表示知道了,等程间寻咽完最后一口肘子,又贴心地给了他十分钟的消化时间,才带着几人去法医室检查尸体。 “死者名叫董丽,22岁,嘉林大学临床医学的大四生,在市医院临床部门实习。” 尸体腐败程度不明显,光从样貌上看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纪流戴上手套,小面积地动了动董丽的四肢。董丽的表情很安详,身上除了尸体呈现的正常现象外干净得过分,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连双手的美甲都是新做的。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程间寻虽说见过的死者不少,但刚吃饱饭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趴在纪流背上干呕,被纪流打了两下才不情不愿地移开,杵在旁边表情扭曲地看。 “四肢上没有擦伤,脖子上的勒痕也只有两条,她是一点都没挣扎就死了。” 叶涸点头,指向那道偏下的勒痕:“从尸僵程度看,死亡时间大致推断在昨天下午三点到六点之间。致命的勒痕是这条,不像绳子,倒像是用布条勒的。她指甲里也没有提取出皮肤组织,没有挣扎的痕迹。” 程间寻撑着桌面沉思片刻,见纪流垂着头打量董丽前胸,看得还挺认真,连忙上前捂住他的眼睛:“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你放尊重一点。” 纪流:“……” 纪流移开他的手,让他别闹,捻搓着衣服的料子,看向钱多,示意他把董丽的家庭资料拿过来:“董丽家经济情况怎么样?” “父母是开水果摊卖水 分卷阅读8 果的,家里还有一个弟弟。董丽实习后不住家里,医院实习没工资,剩余一家三口住在一间50平米左右的出租房里,年收入应该不超过十万。” 钱多往后翻了翻,跟机器人似的念着:“她妈妈说她还有个男朋友,同个学校麻醉学的,叫李阳。除此之外就没了,董丽平常性格比较内向,也没什么较好的朋友。” 康赴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起她家的经济情况。在场的众人各有各的事,他只好朝一旁当散仙的程间寻问道:“她家有什么问题吗?” “她家没问题,估计是衣服有问题。” 程间寻从纪流摸着衣服开口的时候就同频了他的脑回路,虽然他花钱如流水从不关注市面物价,但纪流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意图,他竟然问了,大概率就是董丽这身穿搭跟她实际经济情况不符。 正经了没两秒,程间寻就欠兮兮地求证道:“哥,我没说错吧。” “嗯。”纪流赞许地点了头,“这套衣服我之前陪阿姨逛商场的时候见过,是奢侈品牌的夏季限量款,只对门店一次性消费超过10万的特定VIP 开放。” “包括她佩戴的这些首饰,一身下来最少也要十来万。”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真的能负担得起这些开销吗? 纪流手指无意识地轻敲桌面,虽说有些奇怪,但这或许只是一个对查案没有任何帮助的疑点,而且他也不能排除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副业…… “咚咚——” “纪流。” 一道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众人回头望去,门口站了个穿便服的男人,打眼看去行事风格像跟程间寻属于一个类型——比起警察,更像流氓。 “偷鸡贼来了。” 程间寻坏笑着怼了怼面无表情的纪流,又跟摸不着头脑的康赴介绍道:“二队队长,萧遥,你们副队的大学室友。” 青团独家独家付费 钱多头顶亮了个灯泡,恍然大悟,小声絮叨:“我知道他,就是上次比武大赛偷了副队两只鸡的那个。” “啊?”康赴也跟着点头,“怪不得程顾叫他偷鸡贼,确实像贼。” 纪流看向萧遥:“你来干什么?” “你师傅让我来的啊,说你们人手不够,喊我过来帮忙。” 萧遥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辜,只是这点无辜没持续多久,就换了个人模狗样的造型跟几人打招呼,顺便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递给纪流。 队长隔着网线跟几人把重点事项交代清楚,随后让纪流把免提关了,自己有事要单独跟他说。 程间寻等他们那边说完才好奇地平移到纪流跟前:“队长跟你说什么呢,还要偷偷讲?” “师傅说——”纪流停顿几秒,等程间寻八卦地把头伸过来,才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说让你好好工作,不该问的别问。” 程间寻哪会听不出来纪流是故意的,也故意地佯装落寞惋惜道:“不说算了,我还以为我们之间永远都没有秘密。” 纪流:“……” 钱多一口水险些喷在康赴脸上,接住程间寻核善的目光,连连咳嗽着往角落躲。 昨天是暴雨天,众人把现有的监控资料逐一排查,董丽自从周五早上从家里出去后就再没回来,民宿附近的监控没有拍到什么有用线索,倒是董丽住址附近的监控拍到了两个可疑人员。 ——一男一女,出现的时间不是同一天,但最近一周以来,只有他们两个去过董丽家。 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脸,步伐犹犹豫豫。男人手里抱着束玫瑰花,也在楼下徘徊不前。 纪流把监控倒回去,放大了男人的脸,叫住钱多:“这是不是他男朋友?” 钱多对比了照片:“是他。” 纪流默应一声,突然转了话题:“你刚刚说他男朋友学的是什么专业?” “麻醉啊。”程间寻抢先一步回答,随后动作一怔,“嘶”了一声。 他刚刚听纪流分析的时候就觉得哪里说不过去,这阵想起来了。董丽是人不是玩偶娃娃,不可能乖乖地站那让人把她勒死吧,她又不是个傻的,除非—— 除非她被勒死的时候就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 “叶涸。”程间寻拧眉道,“董丽身体里有没有麻醉剂的成分?” “要尸检才能知道,得经过家属同意。”叶涸道。 纪流把监控里出现的男女拍照记下,转身吩咐:“董丽家属应该还在楼下询问室,你们去做家属思想工作,我跟小寻去董丽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附近看看。” 钱多提醒他们:“要不要我去申请搜查证?” “浪费那个时间干嘛。”程间寻从办公桌上跳下来,“董丽是独居,人都死了要什么搜查证。” “那你们怎么进去?” 程间寻从抽屉里顺了根铁丝,在钱多面前晃晃:“这有什么难的,聪明人自有妙计,学着点吧你。” 钱多哑口无言,看了眼纪流,眼神明显在问,这等非法入侵行为不管吗。 纪流也不想等程序,但还是摆摆手让钱多把该走的流程走了,至少到时候他们因为先暂后奏被兴师问罪时也能有块免死金牌。 董丽住的地方就在市医院附近,离市局不远,开车过去不过十几分钟。 人口密集的老房区,缺点一大把,但架不住房租便宜,几百块钱就能租一个月。 董丽家住七楼,楼栋没有电梯。监控里看见董丽出门前去了趟楼下的便利店,纪流就让程间寻先去那里看看能不能撞见什么有用的线索,自己则顺着楼梯往上爬。 楼道里的灯破破烂烂,隔几秒忽闪一次,好在现在是早上,无关紧要。 七楼总共四间房,从门口的摆件跟整洁程度来看,只有董丽一个住户。 纪流站在门前打量片刻,先是敲了敲门,余光往周围扫视一圈,神情微顿,拿出铁丝就准备开锁进去。 “你是谁!” 身后一声低吼传来,脚步声逼近,有人迅速冲了上来,纪流还没来得及回头,脖子上就被布条拧成的长绳死死勒住。 男子手上劲不小,他被勒得有些喘不了气。 “终于让我抓到你了!你就是跟她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吧!” 纪流早就察觉到消防通道后面有人,出于好奇并未声张,挣脱这点束缚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但他敏锐察觉到男子口中的她应该就是董丽,于是开口套话。 “什么电话?什么男人?我不知道。” “还他妈想装!你就是董丽在外面偷的那个野男人!” 纪流顺着他的力气往后退几步,让自己好受一点,正想继续从他嘴里问出那人的信息,就听见男子突然惨叫一声,紧接着脖子上的力道瞬间松开。 “野男人?”程间寻不知道什么时候上 分卷阅读9 来的,冷冷地看着他,“再给我发神经我让你变成野死人。” 他一只手把男子的胳膊往后折到一个惊心的角度,甚至能听到骨骼细微的磨蹭声,仿佛再用点力就能拧断。 他眼尾微微上扬,挂在嘴角的笑意阴郁又轻蔑,没等男子张嘴喊疼就一脚踹在他胸口。男子弓着身子连连往后退,直到后腰撞在墙上才勉强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程间寻脸上的狠戾消失,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皱眉在纪流脖子上看了几眼,只有点淡淡的勒痕,应该是没事。 “你连躲都不会吗?你小心一会儿真让他把你勒死了!” 见纪流站着没动静,程间寻也有些着急,又催促道:“愣着干嘛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作者有话说】 你快说句话啊——? 第6章 纪流牌多功能机器人 纪流低低换了两口气,等程间寻又不爽地狠踹了那男的两脚,才神色自若道:“他要是能把我勒死,我也不用干这行了。怎么样,便利店问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问到,老板是个老头,记性差得要死,给他看董丽照片都说不认识。”程间寻知道他有分寸,但还是下意识观察了下他的脸色,见人确实没什么事,这才把目光转向地上抽气的男子。 “奸夫!一次还搞他妈俩!”男子脸噌一下绿了。 程间寻跟踢死猪一样踢了他一脚,让他抬起头:“天仙都不配让我当奸夫,什么味啊嘴这么臭,苍蝇走你脸上都得崴脚。” 男人被他强行掰起脸。 “李阳?”董丽的男朋友。 “你认识我?”程间寻下手不轻,李阳有些忌惮他,刚才脑子又撞到墙,这会儿嗡嗡地发晕,看人都带了重影。 程间寻半蹲下,手肘搭上膝盖,用蝴蝶刀怕拍他的脸:“废话,你的档案资料都整整齐齐在我办公室里躺着,你猜我认不认识你?” 李阳缓了一阵,看两人的谈吐态度确实不像奸夫,等眼前黑影散去,才有些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 “警察。” “警、警察?” “是。”纪流不跟他浪费时间,也不想故意吓他,出示完证件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直入正题,“你刚刚说那个跟董丽打电话的野男人是谁?” 李阳微张着嘴巴,还沉浸在自己刚刚竟然袭警的震惊里。 纪流又耐心地重复了两遍他才回神,眼底漫上些许怒色:“妈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丽丽每周一都会在固定时间打电话外出。我问她去哪,她也总是敷衍我,我一直以为是她们科室的额外培训。” 他顿了顿,好不容易有人能让他发泄,顿时如竹筒倒豆子般把怒气一股脑全发出来了。 “直到上上周我才知道她每周一去的地方都是酒店!在那之后我就在她打电话的时候刻意留意过,对面跟她讲话的是个男人!” 头顶绿油油一片,李阳压着怒气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讲完了才反应过来不对,慌忙看向两人:“你们问这些干什么?警察为什么来丽丽家?她跟你们说什么了吗?” 三个问题纪流一个也没回答,指着大门问道:“你有董丽家的钥匙吗?” 他身上仿佛自带一种威压,让人不具备反抗的资格。 李阳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没有,不过丽丽的备用钥匙放在花盆里,不知道还在不在。” 他哆嗦地摸向鞋架旁的三个花瓶,总算在最后一个里取出一把钥匙。看面前两个警察的意思是让他开门,李阳犹豫了一下,反复确认道:“你们确定是警察,不是什么反社会危险分子?” 程间寻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我们要是危险分子,你现在都已经在奈何桥排上队了。赶紧开门,少给我废话。” 李阳捂着头,想想也觉得他说的有理,打开了门。 董丽家是标准的小单间,里面物件摆放整齐,一尘不染。门后面的日历上圈画了几个数字,一部分下面写了待办事项,另一部分除了李阳说的每周一外,其他基本都是些节假日。 程间寻翻看一阵,指着唯一一个没有头绪的日期道:“13,这是什么意思?” 纪流抬眼看过去:“董丽的生日。” “你记这么清楚?”董丽的个人资料纪流只在法医室草率地扫过一眼,程间寻转转眼珠,“那我的生日是几——” “1月21。” 纪流没等他说完就给了他答案,他注意力不在这,没看到程间寻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答案后心满意足的得意样子,径直在屋内绕了一圈。 家里的家具只有些必需品,看着也都是网上买的便宜货,唯一贵重点的就是厨房边上的多功能鱼缸。 可惜太久没喂,里面的鱼已经仰泳了。 纪流又转着看了看,视线落在董丽的梳妆桌上,里面各种饰品的价值都不菲,放在这样一间出租房里委实有些委屈。 李阳跟在程间寻后面,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人有哪里像警察,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忍不住又问道:“两位警察,你们到底来丽丽家有什么事啊?” 程间寻还享受在纪流脱口而出自己生日的莫 名喜悦里,看李阳肢体动作像是紧张,换了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吓唬他:“干嘛?你做亏心事了?” “怎么可能!”李阳当即喊叫起来,“我就是想来找丽丽问清楚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纪流把屋内仔仔细细看完一遍,拿了台笔记本电脑过来,闻言扬眸:“来问话还带绳子?” 李阳想起自己刚刚才勒了这位人民警察,有些心虚,抖开手上的外套着急解释:“不是绳子,这就是我的防晒外套而已,而且我也没有想干什么,只是误会你是那个野男人想制服你而已。” 纪流不置可否,他知道李阳当时没有过激行为的打算,不然他也不会站那给他勒。 他把电脑放在茶几上,转向李阳:“董丽电脑密码你知道吗?” 李阳随口报了几个常用的,果然用其中一条打开了。 李阳见状,又试探道:“所以是丽丽跟你们说什么了吗?” “她什么都没说,也说不了了。”程间寻道。 “什么意思?” “董丽死了。”程间寻逐字逐句地告诉他,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死、死了?”李阳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询问地看向程间寻,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情绪波动过大险些没站稳。 他面上一时聚集了太多情绪,但不论是哪一种,最后都归为茫然。 跟所有刚得知噩耗的人一样,不愿接受的茫然。 “怎、怎么可能,她前天都还好好的……” 李阳呆呆地跌坐在沙发上,喃喃一些“我只是想 分卷阅读10 找她问清楚”“怎么会这样”之类的话。 纪流安慰了句“节哀”,没再打扰他,在一旁翻看董丽的电脑。程间寻嫌他杵中间挡路,给人推到了边边上。 电脑里面很干净,字面意义上的干净,除了系统自带的程序外就是一些日常软件。 文件都是医院专业的资料和论文——一些新型的DNA技术。 纪流看不懂,就只粗略地点了点,倒是右下角一个收藏夹引起了他的注意。 收藏夹未命名,纪流点开,几不可察地皱起眉。 收藏夹存放的都是近几十年的悬案,整整十几起,每起案子分别建了新的文件包,里面收集的资料已经算是普通人能收集到最齐全的了。 程间寻靠在阳台门边俯看周围的视角,留意到纪流动作一滞,走上前第一眼就注意到屏幕中间的413奸杀案。 ——纪流父母出事的那起案子。 “哥。” “没事。”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纪流合上电脑,“董丽可能是个悬疑爱好者,全国的悬案能查到的也没有多少,出现这些不奇怪。” 又是父亲的忌日,又是当年的悬案,纪流最近绝对是命犯太岁。 程间寻知道他要强不需要自己安慰,但还是在他背上拍了拍。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数字,他回头看向日历上董丽圈画的生日——也是13。 或许只是个偶然吧。 手机响了几声,是叶涸那边尸检完发来的消息。不知道看到什么,纪流目光沉重地看向还呆愣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李阳。 等他情绪稍微稳定一点,纪流才道:“李阳,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李阳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抗拒,好像怕他们吃了他:“为什么?我没有杀丽丽,不关我的事!” “不用这么紧张,警察不吃无辜的人。”纪流道,“只是让你去做个笔录,董丽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暂时不能下定论,但我们查了董丽的通话记录,她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是周四打给你的。” 纪流没跟他废话,示意程间寻拉他起来,开车带回了市局。 路上他问了李阳董丽每周固定去的酒店名字,打电话给还没彻底接收完信号的萧遥去调查。 车子稳稳停在市局门口,李阳前脚刚踏进警局,后脚就进了询问室。 康赴在观察室里纳闷道:“董丽的男朋友?他怎么来了?” 程间寻看傻子一样看他:“来做笔录啊,不然干嘛,过来喝茶开party,你再给他唱两曲儿?” 康赴讪笑地挠了挠头,躲到叶涸身后。比起纪流,他本能觉得程间寻更危险。 “程顾,你真幽默。” 纪流本想给实习生锻炼的机会,结果看了一转愣是没找到钱多的影子。 “钱多呢?” “被萧队带走了。”康赴道。 “他带钱多去干嘛?”程间寻来了兴趣,萧遥平常独来独往惯了,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叶涸摊手笑道:“萧遥说钱多的名字寓意好,多跟他待会儿能沾点财运。” “什么封建迷信。”程间寻不屑一顾,“傻子才信这些。” “你当然不用信。”叶涸心照不宣,“你有纪流呢,有他在不就你的人形百宝箱吗。” 程间寻微眉沉思了半晌,颇为认同地接受了“百宝箱”这个称呼。 仔细想来也是,做饭家务针线活,甚至连他爸妈日常的衣着搭配纪流都会,什么东西到他手上都变得轻轻松松有模有样。 他就好像永远不会断电的多功能机器人,永远稳定,永远游刃有余,永远源源不断地给别人提供能量, 从小到大,只要有他在的地方,程间寻每天都过得很舒坦。 “叶大法医也别谦虚了。”程间寻牵过他的头发拽了两下,“你跟我哥其实差不多,很多习惯你俩都一模一样。” 按程间寻的话来说,都是讲究的主。 叶涸抬起音调‘哦’了一声,意有所指:“我跟小纪可不一样。” 纪流翻看档案,听着两人在后面的对话,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拿上记录夹走去询问室。 钱多不在,整个队里能正儿八经进询问室问话的人也就只有他了。他推门进去,坐在李阳面前敲了敲桌面。 “星期五下午四点半到五点之间你在哪?” 这是叶涸尸检后判断董丽的具体死亡时间。 时间隔得有些远,李阳回想了一会儿,不知道紧张还是怎么,他讲话的声音都轻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着抖。 “我当时在学校上实验课。” “有人能帮你证明吗?” “有,那天我因为讲话被老师拉起来罚站,班上的同学都能证明。” 纪流默应了声,朝身后的玻璃看了眼,程间寻收到信号,立马通知人去李阳学校核实。 “你周四跟董丽打的那通电话说了什么?” “我跟她吵架了,原因就是我在家里跟你说的那些,我怀疑我被绿了,我跟她求证她不告诉我。”李阳扣着手指分散注意力,“除了吵架我们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她之后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我们从那天就没联系过了 。” 李阳这话没有说谎,跟他们从董丽微信里查到的聊天记录一样。 程间寻的动作很快,纪流没几分钟就收到他发来的OK手势。看李阳额头上直冒冷汗,纪流还有些事要问他,为了安抚他,声音缓和了不少。 “李阳,董丽怀孕了你知道吗?” 话音刚落,李阳的脸色瞬间黑了一度,过了许久才红着眼睛,不甘心地沉沉摇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我不知道。” “我跟她大三在一起的……她又漂亮又优秀,我追了半年她才肯给我一次机会,在一起后连亲都不让我亲,更别说干别的事了。” 像是怕他们不相信,李阳把自己倒追董丽的过程事无巨细说了一遍。听得观察室里的程间寻肃然起敬,背都挺直了,连忙竖起大拇指. 简直堪称舔狗的一百零八招独门绝技,舔到最后应有尽有,舔狗里的豪华战斗机。 询问室的李阳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另眼相看了,说到最后甚至哭了起来,开始大倒苦水董丽哪里哪里对不起他。 纪流眼看问话就要变成单方面的失恋日记,强行让他闭麦转了话题,把监控里拍到的女人的截图递给他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李阳抽了抽鼻子,摇头:“不认识。” “她在你前一天去过董丽家。”纪流敛眸观察他的神态动作,语气动作隐隐透着威严,“你确定不认识她?” 李阳缩了下身体,认真地再次摇头,片刻后又说道:“不过我知道丽丽前段时间认识了两个朋友,也是女的。但她一直没跟我介绍过,有可能就是她。” 分卷阅读11 纪流拿笔边记边问:“知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李阳来一趟警局光会摇头了:“丽丽没说,我只知道她们上周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厅吃饭,你们可以去那边看看监控。” 纪流听他说完店名,微微皱了皱眉。 “我学校有人证,我是不是就没有嫌疑了,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 纪流起身给他开了门,在他踏出门时又模棱两可地提醒了一句:“董丽体内检测出了麻醉剂的成分,至于麻醉剂的来源,或许就是你们实习的医院。我们已经让人过去调查了,结果明天就能出来。 “偷拿医学药剂,也是要追责的。” 李阳闻言,迈出去的步子骤然一僵。 【??作者有话说】 哔哔——有没有人——? 第7章 你有的我都有,看一眼怎么了? 纪流双手环抱,有些倦怠地倚靠在门边看着他。 还在董丽家的时候他就觉得李阳紧张的状态有点过了,如果他真的清清白白,仅凭一个警局问话,至于六神无主到额头汗珠不停往下掉吗。 原先在知道李阳是麻醉学的学生后纪流确实怀疑过他,但他的不在场证明很充分,足矣证明他跟董丽的死没关。 但种种迹象又能推断董丽确实是先被人用麻药迷晕后才下的杀手,而普通人能接触到麻药的途径总共也没有多少。 程间寻拆了包烟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局里不让抽烟,他只象征性地叼在嘴里。他手肘搭在膝盖上,托着半张脸朝李阳木讷转过来的身影扬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 他跟纪流心里想的差不多,目前这个案子的线索太少,现在唯一能下手的,就是先弄清楚麻醉剂的来源。 来源无非只有三种,李阳拿的,董丽自己拿的,还有就是凶手拿的。无论是谁,至少能从李阳这缩小一点排查范围。 从李阳的反应上看,纪流炸对了……但又没完全对。 目标是炸中了,但窝没打准。 李阳哆哆嗦嗦地转回来,跟纪流和程间寻的位置刚好能形成一个无形压迫的三角形,他犹豫了好久,心里防线还是坍塌下来。 “……我是偷拿了实验室的麻醉剂给丽丽。” “拿了多少?”程间寻冷声问他。 “只有一次,她本来还想让我拿的,我没同意。”李阳越说越激动,着急把自己摘干净,“我给她拿药只是因为她说想要一点回来做实验,而且我能发誓,我拿回来的量绝对不会让人上瘾,更不会致人死亡!她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骗人!” 程间寻自然不怕他撒谎,稍微去医院核对一下就能知道。不过他这阵算是听明白了,合着来说李阳到现在都不知道董丽真正的死因。 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找到什么漏洞,于是说道:“董丽不是因为麻醉剂死的。” 李阳呆滞了一下,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大口气,一点也没有之前失去爱人的痛苦,更多的是终于把自己撇干净的庆幸。 “那她是怎么死的?” 程间寻笑不达眼底:“那你可太熟了。” “什么意思?”李阳又紧张起来,生怕还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纪流合上文件夹,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用你之前袭警的方法。” 李阳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纪流没多余的时间搭理他,叫了个警员让人送他出去。 董丽不是死于过量吸食麻药,那他顶多算个偷窃罪。事情已经反馈给学校跟医院,全权交由他们核查,至于那边最后要给李阳什么处分,也不归他们警局管。 李阳走后的没多一会儿,萧遥就带着钱多从酒店回来,在一行人期待的注视下也只是摇摇头说没什么发现。 董丽开房用的都是她自己的身份证,也从没跟她见面的对象一起出现过,酒店前台除了固定的开房记录外什么都提供不了。 众人回办公室盘了盘已有的信息,忙活了一天可以说是颗粒无收,甚至连第一案发现场都没法确定。董丽的社交圈小得可怜,他们就是想再找人做笔录都找不到。 纪流手指轻点桌面,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监控里拍到的另一个女人。他翻腕看表,这个时间那家咖啡厅正好关门。 康赴跟钱多都有些丧气,纪流知道案子着急也没用,便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自己明天再跟程间寻去那家咖啡厅看看。 办公室里走的走,散的散。程间寻电量耗尽,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不知道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机了多久,等纪流忙完再叫他就已经8点多了。 他们虽说已经二十六七,但程父程母还是硬要他们住家里。美其名曰,家里四层别墅,就他们两个老人太孤单寂寞。 程间寻被强制开机,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纪流本来都已经坐在副驾了,想想为了自己跟群众的人身安全,还是坐去驾驶位自己开车。 他们回去的时候老两口已经睡了,别墅层都像一个独立的小家,各种布局应有尽有。 程间寻三分钟洗了个战斗澡,亏什么都不能亏了他的五脏庙,转头朝纪流房间喊道:“哥,水池里有鱼,我弄点鱼汤,你喝不喝?” “不是很饿,少弄一点吧。”纪流正在衣柜找衣服,很有经验地提醒道,“要么你等我一会儿洗完出来做,要么你就跟着网上教程做,别自己创新。”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前几天程间寻做的“满汉全席”。 火龙果炖苦瓜、包菜炒年糕、香芋炖鲫鱼,两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芋中有刺刺中有芋,猫吃一口都得噎个把小时。 累一天下班回来,到家再吃一餐这些,感觉这辈子都完了。 程间寻对纪流这种不识货的态度嗤之以鼻,但奈何纪流是宁愿饿着也不吃难吃东西的精致主,为了让他不空着肚子睡觉,程大厨还是决定好好跟着菜谱做。 “诶,醒醒,该上路了。” 程间寻捞出水池里的鲫鱼,鲫鱼敏锐嗅到阎王爷的气息,铆足了劲挣扎。 程间寻带着手套滑溜溜地抓不住它,索性把它往案板上一压,手起刀落就把鱼拍晕了。 “乖啊,听话,咱不活了。” 平常纪流做饭的时候他总喜欢凑到跟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还算麻利地处理完内脏,起锅烧水收汁一气呵成,两碗没去鳞片的鲫鱼洗澡水就此诞生。 “哥。” 程间寻端了一碗去纪流房间,门也没敲直接就往里走。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纪流刚洗完澡,连衣服都没穿,只穿了条睡裤在镜子前处理肩上的伤口。 浴室水汽很重,纪流双腿修长有力,肩腰比例也刚刚好,薄肌养眼又性感,阴影在他身上落出了明暗两块柔和区域。 眼前景色很好,但程间寻没 分卷阅读12 功夫看,他视线被纪流肩上的伤口吸走了。 右肩连接锁骨的位置被刀捅出一个大洞,愈合起来比一般的伤口都困难,但好在没伤到神经,只不过今天没留意忙碌了一天伤口又裂开渗了点血。 许是因为疼,纪流脸上表情有些扭曲。 “怎么又渗血了?” 程间寻出现得毫无征兆,纪流愣了一下,转过身:“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他下意识想关浴室门,却被程间寻从外顶住不让他得手。 “问你话呢,怎么又开始渗血了?你不是跟我说好得差不多了吗?” “本来就好了,结的痂蹭掉了而已,没什么事。”纪流觉得这种状态下就不适合讲话,朝外看了眼示意他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程间寻看他换下来的纱布上染了一片血迹,当即皱了皱眉,非但没出去,反而往里面走了两步,也确实很听话地把门关上了。 纪流:“……” “你这个伤口的位置除非是八爪鱼,不然包扎起来麻烦得很,再耽误会儿鱼汤都腥了。” 程间寻拿过水池上的碘伏:“我帮你。” 浴室里面雾气沆砀,他凑得离纪流很近,几乎要贴在他身上找伤口。 “不用,我自己来。”纪流后腿半步,后腰正好卡在淋浴间的门上,“你先出去,我十分钟就行。” “我帮你连十分钟都不用。”程间寻没依他,一把扯掉他脖子上碍事的毛巾就开始上手。 纪流眼看退无可退,在拒绝难免显得刻意扭捏,干脆也就站着不动让他帮忙。 他之前一直是自己处理,说实在真的很麻烦,每次都要浪费半个多小时。 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刺痛,纪流看着程间寻的动作,安静了半晌,才道:“步骤那么熟练,果然还是一路积攒下来的经验好用。” 程间寻大学是校篮球队的,打球磕磕碰碰什么的正常不过,程间寻又是那种弱水三千他只取一二三四五六七……瓢的人,帮忙处理过伤口的队员比他打过的比赛还多。 程间寻以为他在夸自己,顿时洋洋得意道:“那是,我这手法去混个随行医生当当也不在话下。” “怎么样副队,考不考虑帮我申请换个职位?” 他嘴上说着,手里也没停。 伤口毕竟是半把刀捅进去的,程间寻不得不仔细点。里里外外都需要消毒,碘伏虽说药性温和,但对这种伤口来说,涂上去还是会痛。 纪流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好像没事人一样,只偶尔几不可察地皱起眉。 程间寻观察别人不行,但纪流的情绪他还是能感知一二的,手下一时收力,动作轻了不少。 纪流留意到他的举动,不紧不慢移开视线:“你涂你的,不用管我。” “我没管你,我手没劲了行吧。” 程间寻换了根棉签,两人身高差不多,他这个姿势胳膊没有借力点,干脆用空闲的手直接按上纪流的右胸,发硬的凸起膈在掌心有些痒。 刚洗过澡的皮肤湿哒哒的,还透着淡淡的暖意,摸上去手感很舒服。 摸一下。 再摸一下。 纪流偏头躲开程间寻因为上药险些贴上来的脸,终于还是在他手掌无意识掐了一把胸口的时候把人推开。 “别弄了。” 接到程间寻不解的信号,纪流避开对视,再转回头的时候语气从容镇定:“药上得差不多了,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纱布还没缠。”程间寻拎起一卷纱布,言之有理,“你自己缠纱布比上药还费劲,这么见外干嘛,我们又不是没在一个浴室待过。” “那是小时候。”纪流道。 程间寻这会儿算是听出来不对了,摸着下巴揶揄地把纪流全身打量了一遍,故意靠到他耳边,笑眯眯地问道:“哥,你是在害羞吗?” 纪流动作微一凝固。 害羞两个字用在一个大男人身上越听越奇怪,纪流把他手上的纱布拿回来,垂下目光,声音稳定得听不出任何波澜。 “没有,我自己处理习惯了,你帮我更慢。” 程间寻把纱布又夺了回去,好好的纱布被俩人玩成了皮球:“没有你让我出去干什么?再说了,你有的我都有,看一眼怎么了?有哪里不好吗?” “有。” “哪里不好?”程间寻纳闷。 “我。”纪流说一不二把人强行推了出去,“我很不好。” 【??作者有话说】 温馨小贴士:天干物燥,不要玩火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打算定个固定时间更新:那就晚上八点吧!? 第8章 雾里看花 浴室里水流声复而响起,程间寻杵在门外深思熟虑了好几分钟也没想通纪流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很不好? 好像说的也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不好,总不能是觉得被自己看了吃亏吧? 程间寻大为不解,这有什么的,他又不是流氓。 “喂。”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程间寻反应过来赶紧拍拍门,“刚上完药你又洗什么澡?” 纪流在里面回应了句,但水流声太大,程间寻 没听清。 两人的房间正好面对面,程间寻这会儿瞌睡虫跑了精神得很,想等纪流出来再讨论讨论董丽的案子,回房间端来自己的鱼汤,把这当展览馆一样边吃边参观。 纪流的房间比他的大,采光朝向也要好一些。比起程间寻堪比狗窝的卧室,这里简直云泥之别,更像是精致装扮的样板间。 规整舒适,淡淡的香薰味溢满每个角落,仔细闻还能闻到纪流身上独有的气息。 很舒服的味道。 他们房间都是程家父母分配的,许是纪流特殊的身世原因,给他的东西都是挑最好的,程间寻对此也从没异议。 床头柜的台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拉长了一道影子。 靠床的位置上放着纪流去浴室前卸下来的东西,有他的手表,还有一枚出生时他妈妈就送给他的老式戒指。 上层的抽屉拉开条小缝,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放了个小盒子 程间寻虽然平常没规没矩,但骨子里还是有自己一套不成文的规矩的,其中就包括未经得主人允许不能随意翻看别人东西。 不过—— 规矩的解释权归他本人所有。 于是他小偷小摸竖起耳朵留意浴室里的动向,没听见什么动静才心虚又兴奋地拉开抽屉门,心想纪流这家伙不会偷偷藏什么床上极限运动的学术资料吧。 他暗戳戳拉开柜门,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盒子看着有些旧了,里面没有程间寻脑子里想的那些黄色废料,只是装了满满一整盒的折纸蝴蝶,最上面几个还是崭新的。 程间寻倒腾半天没看出什么花样,疑惑地发出声字节, 分卷阅读13 他怎么不知道纪流还有这么童趣的爱好? 抽屉里除了盒子外就只有一些杂物和两个倒扣的相框,程间寻严谨地把盒子放回原位,顺手摸了个相框,翻过来上面是小时候的纪流跟一对夫妻的合照。 ——是他的父母。 纪流的父母是在他6岁那年出事的,程间寻小时候跟他妈住国外,纪流被接回家里后他们才决定定居国内。 小时候的纪流给人的感觉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光从照片上的笑容都能看出以前的他更活泼,更爱笑。 程间寻知道纪流父母很爱记录生活,也知道他爸手上有纪流父亲留下来的录像带遗物,里面记录了纪流小时候的一些影像。他不止一次想骗出来看看,但毫无例外,全被他爸不容商量地拒绝了。 相框里的相片过了胶,虽是倒扣的,但上面擦拭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一点划痕跟灰尘。 程间寻知道这张照片对纪流的意义,老老实实地给人放了回去,以为另一个相框也是他跟他父母的合照,但等他拿起来看清照片后,动作却突然一怔。 里面的主角是自己。 相框里是他跟纪流高中时候的合照,蓝白校服的他们都还带着稚嫩。纪流脸上还是他标志性的表情,冷清又安静。 程间寻手里抱着篮球,跟所有青春期的幼稚男生一样,在纪流脑袋上比了个“耶”当耳朵。 相框的厚度不同寻常,程间寻打开后面的卡扣,夹层里掉下十来张相片,无一例外都是他学生时代跟纪流的合照。 其中有清风正好青春阳光的,也有奇形怪状不着四六的,还有当年自己说没拍好,不喜欢想删掉的…… 现在全都乖乖被人洗出来躺在这个小抽屉里,好像很宝贝的样子。 其实他们之间的合照很多,但照片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应该就这么点了。 一瞬间,程间寻也分辨不出思绪停滞的那几秒钟涌上心头的感觉是什么,心里像是被填了团软绵绵的棉花,很满,但找不到落脚点。 还没等他剖析清楚自己的想法,浴室门把手就传来提示。 程间寻倒吸一口凉气,赶在浴门打开前,用出生平最勤奋的速度把所有东西尽数复原。 “你怎么还没休息?” 纪流刚刚应该又洗了个头,水珠从脖颈滚到锁骨,程间寻虽然跟他一起住了十几年,但每次看到他这张脸还是觉得真的长得很带感。 纪流一边擦水一边困惑地看着明显一副做贼心虚的某人:“怎么不说话了?” “啊?哦……我房间风水不好,不适合吃鱼,我来你房间吃。” 程间寻胡乱诌了个理由,讪笑两声,捧起鱼汤就往肚子里灌。 纪流把头发擦了个半干,不是没听出来他这话前言不搭后语,低头看着自己碗里干净且附有光泽的鱼鳞,直等窗外星星慢悠悠地从这头跑去了那头,他都没说出一句话。 嗯……程间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别吃了。”纪流把他手上的碗拿走,默认他这个点还赖在自己房间就是想让自己去给他弄饭,“你想吃什么?我做一点。” 程间寻现在不太饿,但碗里的鱼汤确实没法吃,就报了几个简单的菜名。 穿着居家服的纪流比工作的时候看着柔和,程间寻要吃的都是些家常菜,他进厨房两个锅一起开火,没几分钟就敲了敲房门喊人出来吃。 “吃完早点睡,明天去李阳说的那家咖啡厅看看。”纪流晚上不怎么吃东西,垫了几口就坐在旁边等程间寻吃完了好洗碗,顺便把刚刚那两碗鱼汤倒进花坛当肥料。 纪流的手艺比饭店的大厨还要好上几分,程间寻本来歇菜的胃器官又开始蠕蠢蠢欲动,筷子就没从菜碟里移出来过。 “李阳说的是哪家咖啡店?” 纪流给他倒了杯温牛奶:“陈姨家。” “那好办了。”程间寻听到这个名字乐了,“我们跟陈姨都是老熟人了,她肯定配合,很多形式主义的流程都不用走了。” 纪流不置可否,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抬抬下巴示意程间寻吃快点。等人吃饱喝足上床当猪后,他才收拾完厨房进屋休息。 陈姨的咖啡店就开在警局附近,简约淡雅的牌匾上写着“斐然咖啡厅”。 纪流跟程间寻几年前偶然间发现的这里,觉得里面环境幽静很适合他们查案期间醒醒脑子,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常客。 但毕竟是询问案件,不好挑在人多嘈杂的时候,于是两人卡在咖啡店刚开门的时候去,正好店里没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陈姨,忙着呢?” 程间寻熟门熟路地拉了条椅子坐下,轮椅上的女人正擦拭架子边的花盆,闻言转过头朝他们笑了笑。 店老板叫陈斐,五十上下的年纪,是个双腿残疾的女人。 她脸上狰狞恐怖,是烧伤留下的伤疤,早已看不出原来的五官。只是尽管如此,她举手投足间都难掩温柔,一片岁月静好。 “你们好久没来啦,是不是最近太忙了?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陈斐行动不便,推着轮椅过来,还不忘给两人各倒一杯加糖加奶的咖啡。 “陈姨,实不相瞒,我们今 天过来也是因为有点事想问你。”程间寻也不跟她绕弯子。 陈斐看他郑重的表情不像开玩笑,左右看了眼,轻声问道:“你们工作上的事肯定都很重要,要不要我先暂停营业,免得外人进来打扰你们。” “不用,陈姨。”纪流起身拦住她,把人推了回来,“要不了多久,不耽误您营业。” 陈斐听他这么说,也不强求:“好吧,出什么事了?” “您对这个女生还有印象吗?” 纪流从相册里找出董丽的生活照递给陈斐,或许是因为女孩子的照片总少不了化妆跟修图,陈斐看了一会儿才看出是谁,有些惊讶,点头道:“她叫董丽,之前在我这干过一段时间兼职。” “兼职?”纪流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是的。”陈斐回忆道,“不过她做的时间不长,就做了一个月不到吧,之后就很少见她来了……哦不对,好像最近也来过一次。” 程间寻倏地看向她:“最近是什么时候?” 陈斐年纪大了记性不太行,掰着手指算了算:“就上周的样子。” 时间也跟李阳说的对上了,程间寻眼睛一亮,他本来没报什么希望,结果老天竟然破天荒这么眷顾他们,连忙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她来的时候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陈斐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记不清了,不过我店里有监控,你们可以看看有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她招手叫了一个店员,让他带程间寻去里屋查监控。 纪流没跟进去,坐在外面等。 陈斐望着对面逐 分卷阅读14 渐点灯开业的店铺缄默半响,哑声问道:“小纪,那孩子是出什么事了吗?” 陈斐孤身一人没有结婚,更是无儿无女,纪流知道她其实把很多跟她相处过的客人都当成阶段性的孩子,在实话跟善意的谎言中犹豫片刻,还是折中道:“警方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陈斐在听完答案后眼底微红,摇着轮椅上前,按了按纪流的肩:“生死有命,那孩子人很好的,就是太可怜了。你们查案归查案,也别太上火,把自己身体照顾好才是大事。” 纪流点头应了声好。 在等程间寻的空挡,陈斐又进厨房给他们弄了点糖炒栗子。等人看完监控出来,栗子还是热热的。 袋子里贴心放了好几副手套,纪流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他没忘记去年某个周末,他跟程间寻过来的时候陈斐也炒了栗子,他当时说了句好吃,从此往后,他每次来都能吃到刚出锅的栗子。 “快回去忙吧,等忙完了带你们警队的同事来这里坐坐,我再给你弄点好吃的饭菜。”陈斐把两人送出去,招手笑道,“都是当孩子的年纪,不能太累着。” “谢谢陈姨。” 程间寻答应一声跟纪流出了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陈斐店里的监控刚好能拍到董丽身边女人的脸,程间寻跟纪流说了这个好消息,一上车就把照片发给技术科让他们去查女人的资料。 两人刚到警局,纪流就看见蹲在楼梯口的董丽家人。还是上次的一对夫妻跟一个小男孩,不同的只是三人面色憔悴,短短两天像是苍老了好几十岁。 他跟程间寻对视一眼,示意他先上去,自己走到三人面前。 董丽爸爸抬头看向他,血丝布满眼球,双手抓住他的衣角颤声问道:“警察同志……找到了是谁害死丽丽的吗?” “还没有。”纪流实话实说。 警察需要保持理性对待每起案件,感情用事只会影响判断和行动,不得已就要放弃一些同情心。 “你们回去等消息吧,在这守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们这边一有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董丽爸爸茫然地摇了摇头,纪流的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纪流沉沉叹了口气,知道他们刚失去女儿,劝也没用,便叫来几个警员让他们把人带到休息室好好安置,刚准备走,小男孩就冲上来抱住他的手。 “警察哥哥,我没有姐姐了……”他声音哽咽,纪流有些字甚至听不太清,“……你们一定要帮姐姐……” 纪流愣了一下,站着没动,垂头看他抱着自己哭,许久,才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恍惚间小男孩的身形跟另一团虚影重合,他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也才6岁,也是像这样抱着警察的手,哭着让他们把自己的爸爸妈妈还给他。 那天的哭声很大,跟外面瓢泼而下的暴雨混在一起,回复他的好似只有绝望。可即便哭到没有力气昏睡过去,他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而现在他们身份互换,他从孩子长成了大人,而当初的小孩,现在也另有其人。 脑海里的回忆一帧一帧闪过,可能是时间太久了,已经没法在掀起惊涛骇浪。 纪流闭了闭眼让自己清醒过来,俯身平视面前的男孩,语气沉静,有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魔力。 “放心,我们会的。”他道,“明天还要上课,现在跟爸爸妈妈先回去休息。其他事情交给我们,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给你们一个交代。” “相信我。”? 第9章 手铐的妙用之一 技术科的动作很快,程间寻传回照片没多久就找到了女人的信息。 “吴楠楠,30岁,家庭主妇,已婚有一对8岁的儿女。” 纪流进来的时候刚好赶上钱多把传来的资料摊在几人面前,萧遥立马调出董丽之前的通话记录,从头到尾检查了好几遍也没看见吴楠楠的号码。 程间寻道:“查一下两人微信有没有语音通话。” 钱多麻利地跑出去,几分钟后又拿着手机回来:“程顾,微信消息清空了。” 萧遥闻言放下笔,揪着钱多的衣领往前拉了拉,语重心长地传授经验:“清空了你不会找技术科的人恢复吗?记住,遇事不决,找技术。” 钱多天真无邪:“那技术也解决不了呢?” “那就让他们去挨骂呗,反正跟我们没关系。” 程间寻默契地跟萧遥击掌,深有同感。两个同种类的人摇着一肚子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四目相对,抿着嘴唇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钱多只觉得周围有股阴风袭来,仔细分辨下来正是面前这两个缺德人散发的,立马拿着手机三十六计走位上,土遁去楼下的技术科。 “行了你们,都别闹了。”纪流一手扯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过来帮忙看监控,争取拼凑出吴楠楠在董丽死亡前后的活动路经。” “知道了,哥。”程间寻倒着退到他跟前,顺便不着调地把刚剥好的板栗喂了一个给他。 叶涸看着两人笑笑,招呼旁边的康赴也过去帮忙。 “我也能参与这些吗?”康赴眼底闪过一丝期待,更多 的是犹豫。 “为什么不能呢?”叶涸站到他身边,“法医也是团队的一份子,甚至是不可或缺的角色。我们需要具备的能力不止是在法医室里让尸体说话,还有全程参与破案的敏锐度,这些都是你要在短期内学会的。” 康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向叶涸,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叶涸是整个刑侦队里除了纪流外他觉得最有安全感的人。 “那个……我应该叫你什么啊?师傅吗?” “理论上是的,但你还是叫我叶哥比较好。” 看见康赴脸上明显的僵硬,叶涸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他总是这么善解人意,笑着安慰道:“不要多想,不是你能力的问题。不让你喊我师傅只是因为你叫了我师傅,我就要对你的未来负责。但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你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以后更合适的人选比较好。” “为什么你没有时间了?你要调走吗?” 叶涸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多问题,靠窗站着,耐心地一个个跟他解释。 “你昨天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不就一直在观察我吗?”叶涸微微俯身让他看得更仔细点,“怎么样,有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 康赴沉思片刻,直白说道:“你太瘦了。” “因为我活不久了。” 康赴骤然看向他,等他伸手撩开自己的刘海后他才发现,叶涸头上戴着的一直是假发。 意料之中看到他眼底短暂怔愣后的震惊,叶涸食指抵在嘴唇上让他别激动:“胃癌晚期,最多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 分卷阅读15 。” “虽然这样说会让你很有压力,但你能从我身上学东西的时间不多了。我会用心教你,所以也请你一定要认真对待。” 胃癌,晚期,叶涸…… 几个关键词在康赴脑中不断碰撞,他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叶涸也不着急催他,等他自己消化一会儿,才听到他低迷又焦急地询问:“那你为什么还……” 他想问叶涸为什么不去医院,还要待在这里。 叶涸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依旧是轻笑着,语气云淡风轻。 “因为是人都有死的一天,我不浪费时间在医院病床上,所以就回来警队发挥我的价值喽。” 他们在这边耽误的时间太久,程间寻回头看了一眼,叶涸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催着康赴过去。 “快去吧,队里的人都知道我的情况,你不用担心,我也不会勉强自己。” 康赴心里的震惊不减,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能以局外人的身份说出这些话的。 他就说为什么当时在民宿纪流跟程间寻知道他是来实习的法医助理后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他一直以为是他们因为自己在树林的表现没看上自己,但现在想想应该是因为叶涸。 他是要在未来某一天接叶涸班的,所以他的到来无一不是时刻提醒众人叶涸仅剩不多的生命。 康赴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叶涸,看着那道优雅又温润的身影,觉得很孤寂,但同时强大又有力量。 办公室四台电脑齐齐运转,有了目标人物查监控就是能节省很多时间,六个小时不到就把所有行径盘了一遍。 监控上显示吴楠楠周五下午三点半左右开车从家里出门,行踪消失在附近公园监控盲区,五点过十分又重新出现在公园跟大路的衔接口。 众人调取了好几段不同地段的路线,吴楠楠从公园离开后上了大路直奔民宿的方向,大约在六点左右监控拍到她的车从民宿门前的马路经过。 “时间地点都对上了。”萧遥拍着桌子总算松了口气。 “我跟小寻去民宿附近看能不能找到吴楠楠的车,萧遥,你带几个人去吴楠楠家附近守着,叶涸跟康赴钱多就留在队里等我们。” 纪流合上电脑,简单把安排分配下去,带着程间寻开车往民宿走。 监控里显示吴楠楠最后出现的画面是民宿附近的一条大路,程间寻沿着大路最外围开,想起什么,又跟副驾的纪流商量道:“哥,我们下午能不能早点下班?” “如果找到吴楠楠的车,在里面能发现指向性的证据,萧遥那边当场就要把人带回来。”纪流神色不动地观察周边的路线跟景观,“带回来后还有很多事要办,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先回去休息。” 反正程间寻在警局工作这么些年,加一起的加班时间都不超过10小时。余下那些工作量,大都是纪流帮忙解决的。 “你别冤枉人啊,我可不是要偷懒,我晚上有事。” “有什么事?” 程间寻下意识地想开口,但在看到纪流投来询问的视线后,心底突然蔓上一股怪异的感觉,嗓子堵了一下,又不太想告诉他实话。 踌躇片刻,还是苦恼道:“我妈呗,我妈不知道上哪又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据说也是个富家公子哥,推都推不掉,就约在今晚。” 程间寻喜欢男的,这在他初中的时候就自己摸索出来了。 本着早死早超生的精神,他高一参加完入学典礼后在路上买了条奋斗头巾,回家等人都聚齐了,当着爸妈跟纪流的面一脚踏上餐桌,声势浩大地通知了几人自己是同性恋这个事实。 最后的最后就是他爸两眼一黑,然后拎着衣架把人抽了一顿,但不是因为他是同性恋,而是因为这个赔钱玩意儿踩上餐桌的时候撞烂了他一个好几万的花瓶。 然而黑了一次还没完,程父两眼二黑的时候,是因为纪流看着火候差不多,把自己也是同性恋这事告诉了老两口。 老刑警坐在纪流父亲的墓前埋头抽了半宿的烟,最终决定抛弃兄弟站在孩子这一边,毕竟孩子的终生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程家父母一个警察一个商圈大佬,思想开明得很。但开明归开明,他们能接受同性恋,但不能接受一个26岁还依旧是孤家寡人的同性恋。 纪流听完沉默不语,程间寻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两个字并做一个字地解释:“这可不是我自愿啊,是我妈硬逼的,我要是不去她非拿根棍子把我打对折了。” “我就去应付一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人打发了就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讲着讲着要看一眼纪流的表情,郁闷地抓了把头发,索性把饭店定位发了过去。 “喏,定位,你要不要过来,正好我们在这吃个晚饭再回去。” 纪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默默收藏了定位,道:“晚上看情况吧。” 程间寻“哦”了声,看他忙着工作的事也没再讲话,继续当自己的司机。 这条路是直路,越往里开越荒凉。 尽头是几栋背靠湖边的烂尾楼,破败不堪。墙体有些开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烂在这里的。上面的标记涂鸦一层盖一层,绿植攀爬在楼栋 附近,像是要把它生吞活剥了。 纪流下车往来的方向看,这个位置还是能看到一点民宿边沿,只是他们周五来的那天又是暴雨又是晚上,没注意到。 地面上的泥土灰尘留下了几道车轮压过的痕迹,除了他们这辆车外还有两道,应该就是吴楠楠的车。 纪流不动声色地打量这栋荒废已久的烂尾楼,站在外面看不到里面有没有车子。凶手作案后停留在现场或在现场布置陷阱对付警方也是常有的事,他不能排除里面不存在这些危险。 “小寻。”纪流环视周围,随后把视线停在他身上,“等会儿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出来,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嗯?”程间寻眯起眼睛打量他。 纪流大致在脑中拼凑出烂尾楼的几个出口,正准备往里走,手腕突然袭来一股凉意。 “咔。” 清脆熟悉的响声。 纪流低头看去,银晃晃的手铐像示威似的挂在他手腕上。程间寻把手铐另一端拷在自己腕上,在纪流皱眉开口一条龙服务前,拎着钥匙在他眼前晃晃,然后一个标准的抛物线,把钥匙扔进了湖里。 “解不开了,要么一起进,要么都别进。” 【??作者有话说】 钥匙:我来喽,湖底的朋友你们好吗? 第10章 咱俩锁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由于手铐的限制,两人之间的距离只能跟着缩紧。 程间寻意味不明地挑起右眉,直白中有种淡定的固执跟生死看淡:“除了后面那片湖,这条路上没有能躲 分卷阅读16 的地方。就算有人出来,他跑步,我们开车,抓不住他我难道还撞不死他吗?” 纪流盯着手铐看了一会儿,又慢慢看向他,情绪没有变化,但看得程间寻心里莫名一阵发虚。 他清了清嗓子,直直跟纪流对上视线,反正警用手铐蛮力挣脱不开,他们现在只能共同进退。 “要么就这样进去,要么你把我手砍了。”程间寻想通了这点,心虚瞬间没有了,抬起手腕得逞地催促道,“还不走啊,副队。” 纪流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拉过他沉声说道:“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就算要跟你也不能——” “所以我更不能让你自己进去啊。”程间寻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 纪流一听就知道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拉动手腕上的手铐举到面前,凝视着他:“如果吴楠楠在里面,或者里面还有别的同伙在,我们到时候要怎么追?” 去哪里找一个能分头行动的人呢?是他原地分身还是程间寻裂开一半? “啊?”程间寻大脑宕机。 周围诡异地又沉默了几秒。 程间寻刚才只是看不惯纪流每次都自己闯龙潭虎穴,让他待在外面共享资源,还真没考虑到这点。脸上一副略显尴尬的笑容逐渐挂了出来,回头看了眼楼外的湖,想着能不能亡羊补牢。 “……那要不,我去试试能不能捞上来?” 敲冰求火的打算听得纪流神色复杂:“你会游泳吗?” “还行吧,死前能少呛两口水。”程间寻答得果断。 纪流:“……” 算了。 “走吧,先进去看看。”纪流让程间寻走在自己斜后方,无奈叹了口气。他总不能真找把刀把他手砍了吧,大不了要是遇到情况他们跑就是了,等回去再找人过来帮忙。 这栋楼应该烂在这有些年头了,稍微有点动静都能震起一层灰。 外面天气还是潮湿的,空气中有股难闻的腥味。一阵风荡过来,随处可见的沙石窸窸窣窣地响动。地上常年无人踏足便 累积了各种各样的杂物,没多少空地能落脚。 楼里过于安静了,程间寻打起十二分精神留意周边动向,脚下一个没看清踩到半截木棍,整个人顿时重心不稳大幅度摆动几下。 “看路。” 纪流收回手腕把人拽到身边,程间寻顺势拉住他手臂。纪流用小臂内侧抵住他的腰给他借力点,等人站稳了才移开手。 程间寻抬眼间看到他脸色不太好,自顾自地用手掌往他额头上一盖,没有发烧,应该是这段时间没休息好。 前两周省里抽查,警局各个部门都在“自觉”加班。好不容易撑到抽查结束,结果转头就碰上董丽的案子,算下来纪流也有大半个月没好好休息过了。 程间寻实在看不上这种形式主义的抽查,但也没办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身上的担子也越重。 想到这他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充满动力,只想着早点把这案子结了,然后去局长办公室死缠烂打让赵局那个老头给纪流放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假。 额间微凉的温度一触即离,纪流见他收回手后就开始了长达好几分钟的沉默,期间表情从难得的深沉变成诡异的亢奋,以为他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邪了,拍了拍他。 “怎么了?” “没怎么。”程间寻四处看看,锁定了一处楼梯,扭头看向纪流询问他的意见,“我在想一楼的视野太差,我们要不往上爬几层?” 纪流感觉到他热情上涨了不止一个度,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源头是什么,但总归是好事。 敛眸沉思片刻,还是顺着他的思路回应道:“可以,但地上东西太多不好走,上面没有护栏,上去的时候看着点脚下,注意安全。” “怕什么,你都跟我栓一起呢,真掉下去我给你当垫背。” 程间寻油嘴滑舌有一套,他认第二没人敢抢第一。纪流知道他这话只是习惯了随口说的,没在意,上楼的时候还是下意识让人走在里面那边。 这种荒废多年又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烂尾楼,越往上爬越危险,两人只爬到三楼就停了下来。 楼上视角到底是开阔不少,程间寻绕着墙体往下看,非但没有半点恐惧,还格外兴奋。要不是纪流顾着他的安全把人时不时往里拉一点,恐怕这会儿他们都已经飘在天上准备跳轮回道了。 “在那里。”突然,程间寻快速拍着纪流的手背。 纪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两栋烂尾楼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架空层里看见吴楠楠的车。 两人默契不再发声,警惕地慢慢下楼走过去。 车子是辆普通的代步车,不到十万就能拿下。程间寻只是顺手拉了拉把手,车门就“哒”的一声打开了。 “怎么还碰瓷啊,我可没动。” 程间寻弯腰,上半身爬进去检查了一遍。车子有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些吃的,看使用痕迹应该前不久这辆车里都还有人。 “会不会是吴楠楠?”他拉着纪流往旁边挪动几步,借着车辆的掩饰肆无忌惮地观察附近。 纪流也没法给他准确的答复,只是一只手撑在车顶,微微俯身从驾驶位 往后看。脖子上的玉佩从领口掉出来,在半开的车窗上留下哒哒的响声。 程间寻勾过玉佩,动作熟练地拉开纪流的衣领把东西塞了回去,随后按开后备箱的开关:“去后面看看。” 后备箱里凌乱地放着两幅手套跟一件外套,纪流敏锐想起之前叶涸尸检时说过,董丽脖子上致命的勒痕比起绳子更像是布条。 他凝神盯着那件外套,说不定这就是凶器。 “小寻,去车里拿手套跟物证袋过来。” “好。”程间寻先是应了声,走出几步又被一股拉力扯了回来,摊手摇了摇手铐,“去不了,你得跟我一起过去,咱俩锁了。” 他们一路过来步伐跟目的都很同频,基本没受到手铐限制的影响,就像有没有这对手铐他们也会是同样的行径方向,以至于俩人都差点忘记还有这么个糟心东西。 纪流淡淡看了程间寻一眼,程间寻明显从里面看出了“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嘿嘿笑了两声,麻溜地跟他一起过去。 把后备箱有的东西分别装进物证袋,程间寻拉好封条,见纪流盯着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跟着他的步子往前靠近了些。 刚刚他们在的位置只能看见面前两根柱子,这阵才发现,那柱子后面还堆着三块毯子,毯子边角像是在提醒他们似的动了动。 ——里面还有人。 纪流拦住程间寻准备往前的打算,程间寻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不知道他有没有武器,也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同伙,同伙还有多少人…… 分卷阅读17 他看着手腕上的手铐,舍不得就这么直接走了,真像给刚才冲动的自己一巴掌。 要是里面真的是跟董丽案有关的人,他们多耽误几分钟就等于多给他留下机会逃跑。 “过去。”程间寻没回头,正色道,“我能一脚给他踹个半残,至少能应付一个。” 他说着又期待又坚毅地看向纪流,纪流一时没回话。 程间寻眼神坚定,好,没说话就是同意了,于是扯着他往前走。 纪流其实也不愿意就这么回去,垂眸思考程间寻这话的可行性,脑中两个小人各执一词。穿制服的小人说暴力执法不可取,穿常服的小人则说,踹吧,反正收敛点应该踹不出什么毛病。 他边走边回头看向吴楠楠的车,这辆车在雨中待了两天,玻璃上却干干净净,明显是被人擦过。 而吴楠楠的资料显示她只是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家庭妇女,性格懦弱胆小,她应该没这个胆量,那躲在这里的人就很可能不是她。 烂尾楼因为无人看守管理疏松,很多不法交易都会选择在这里进行,躲在里面的说不准就是那帮危险分子…… 思考间两人就已经静悄悄走到毯子面前,纪流面色骤然一变,正要让程间寻住手,但程间寻已经对准那堆毯子就是飞起一脚。 “我去你的!”? 第11章 玩野战的死变态 “哎!” 纪流就晚了一秒,下意识伸手挡在程间寻面前,戒备地注视着毯子,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程间寻那一脚踹得不轻,毯子里的人惨叫一声,哀嚎了半天才扒拉着毯子露出头——是个男人。 “草!谁他妈神经病啊!”男人捂着侧腰骂娘,疼得从脖子根一直红到脑门,肉眼可见被踹狠了,对着两人把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纪流就这几秒钟的时间把男人打量了遍,吃剩的泡面、不知道那从哪捡来的半瓶酒、脏乱差的衣服、蓬头垢面、隔着距离都能闻见的异味……应该是附近的流浪汉。 程间寻那脚一点没留情,就是奔着要他半条命去的,要是他身后没有那根柱子,人估计都能被踹出二里地。 男人斯哈斯哈地抽气,程间寻多瞅了两眼,男人身材瘦小,对他跟纪流两个一米八几的警察造不成什么威胁,也就放松警惕,讪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男人好几分钟都没缓过来,眼前直冒星星,嘴里嘟嘟囔囔骂得相当难听。 纪流看着他身边零零散散的生活用品,又想起吴楠楠车里那些,沉声问道:“外面那辆车里的东西是你的吗?” “是我的怎么了?”两人都穿着便服,男人目光落在束缚两人的手铐上,以为他们是来荒郊野地玩什么情趣play的死变态,想借车用,立马嚷道,“你们爱上哪震上哪震,那车是老子要用的,给老子滚远点!” 夕阳的光铺洒下来,这个位置有些刺眼。纪流换了一边,说不清是什么眼神,像是端详又像警告:“车不是你的。” 男人听他言辞肯定,回驳道:“就算车不是我的,也不可能是你的!少来诈我!” “你怎么肯定不是我们的?”程间寻直觉他知道点什么。 “因为我见过车主人。” “什么时候?” “上周四左右,是两个女人。” 上周四?两个女人? 纪流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小臂上敲击,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停了下来,掀起眼皮看他:“记不记得长什么样?” 男人没回他的话。 纪流的语气平平,但他就是能从这人身上感到一阵隐形的压迫感,不恶而严。男人毫不畏惧地跟他对上视线,半天,笑着问道:“你们是警察吧。” 纪流没打算瞒他,默认了。他既然见过吴楠楠,那就肯定得去警局走一趟。 倒是程间寻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 男人拉着毯子擦了擦脸,脸上的情绪意味不明:“因为我跟警察打过太多交道了,一群没用的酒囊饭袋。” 男人的脸仔细看还挺清秀的,应该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程间寻被骂了也没跟他逞口舌之快,只告诉他外面那辆车的来历,让他跟自己回去录份口供。 本以为对付这种文盲胚子要费一番精力,但没想到男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只提了一个要求,事后给他几百块钱算跑一趟的辛苦费。 “行。”几百块钱对程间寻来讲不值一提,“你要是真能提供什么有用线索,别说几百了,几千我都给你。”'');(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男人哼哧一声站起身,被踹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狠狠瞪了眼程间寻那张道貌岸然的脸,跟着一起上了车。 因为手铐的缘故,他们只能从一边进去。 纪流揉着眉心从驾驶位爬去副驾,即便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动作也不显狼狈,反倒有种别具一格的慵懒。 程间寻打开天窗透风,扔了张湿纸巾扔给后座的男人:“喂,你叫什么?” 男人莫名其妙:“我没叫啊。” 程间寻白眼翻上了天:“……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夏宇眠。” “我说你也太埋汰 了点吧,你刚从粪坑爬出来吗?都腌入味了。”程间寻挑三拣四地瞥他一眼,丝毫不掩饰嫌弃,边说还边在纪流身边扇了扇,免得熏到他哥。 夏宇眠冷冷扫在他们手腕上,不咸不淡地反讽回去:“也总比你们两个死变态出来野战,连上个车都要跟钻狗洞一样爬进来强。” 程间寻当即黑脸:“你骂谁死变态呢?” “谁急眼了我骂谁呗。” 程间寻虽然没实践过,但该懂的风花雪月也不少,懒得跟屎壳郎解释,语气不善道:“嘴也太贱了,辱骂公职人员小心我拘留你。” “贱不过你,我放个屁都比你说话好听。” 纪流放下手机听着二人对话,脸上带了点笑意。 程间寻从小就是孩子王,只有他骂人的份,从来没谁敢指着他鼻子骂。 程间寻余光看到他在笑,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不满地推了他一把:“你笑什么?” “没什么。”纪流摇下窗户,淡声道,“你也有说不过别人的时候” “他连你都骂进去了。”程间寻冷哼一声,“跟这种人讲话我嫌晦气。” 夏宇眠也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要跟我讲话我愿意一样。” 眼看战火大有加剧的趋势,纪流适时出声打圆场:“行了,都安静点。” 他的话好像天生就能镇住场子,两人前后排对视一眼,谁都没再说话。 回警局的路上,纪流一直借着车内后视镜打量夏宇眠。殊不知,夏宇眠也在观察他们。 从他的言行举止上看,不像是普通的流浪汉。 分卷阅读18 夏宇眠直到坐在询问室里,从始至终脸上都是淡然的表情,不仅没有忐忑,反倒跟回了自己家似的。 纪流不傻,这么明显的怪异反应他不是看不出来,但事有轻重缓急,私人的东西得放在公事后说。 正抬脚往前走了两步,身后喝水的程间寻被猛地一拽,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地:“哎!” 纪流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个麻烦东西没解决。 萧遥看着两人手腕的手铐,笑容灿烂,语调诡异:“二位,抓人怎么还把自己拷上了?这是什么新的抓捕手法吗,教练没教啊。” “等下我就把你拷上。”程间寻隔空踹了他一脚让他去找钥匙,见萧遥不动,又把目光转向看戏的钱多,“嗯?” 钱多顿时寒毛竖立,立正敬礼:“我马上就去!” 话音未落他就跑出去了,没几分钟后屁颠屁颠地拿来钥匙开锁。 纪流转了转手腕,办公室众人脸上都带着八卦又得体的笑容,他看不下去,果断进了询问室。 “你见过的车主人是她吗?”他把吴楠楠的照片摆在桌上。 “不是。”夏宇眠只看了一眼就给出答案。 “这么肯定?” “看人我不会看错,我说不是就一定不是。”出乎意料,夏宇眠的配合程度极高,甚至主动问纪流这里能不能提供纸笔。 纪流让人拿给他,夏宇眠在纸上边画边道:“开这辆车来的是两个女的,但我只看清了一个,另一个只能看见背影,体态像是中年妇女。” 几分钟的功夫,他放下笔,干净的纸面上赫然多出一张人脸。 “这就是我看到的那个女的,相识度百分百不可能,七八十还是有的。” 他说完泰然自若地靠在靠椅上,似乎是在欣赏纪流颇为惊讶的表情。 纪流拿着白纸端详片刻,他们的侦查链里暂时没见过跟这个长相类似的人,朝后招了招手,吩咐钱多复印保存起来。 钱多拿着画纸跑回观察室,纸还没捂热乎就被程间寻夺走了。 康赴凑上来看了眼:“这画得也太逼真了吧,他真的是流浪汉吗?” 叶涸也道:“像专业人士画的。” 萧遥左看看右看看,歪头纳闷:“有这水平去当什么流浪汉啊?压力太大学疯了?我就说不能学艺术吧,还好当年没听我妈的。” 程间寻眉峰一挑,像检查猎物似的隔着玻璃窗把夏宇眠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 在车上的时候纪流就发了条消息让他找人查查夏宇眠的底,他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纪流的洞察力是真的厉害。 这个夏宇眠果然不简单。 询问室里,纪流走完流程,手机在此时跳出来几条程间寻转发的消息。 他一目十行看完上面的内容,笔尖停下来,动作微一怔愣。 “你还有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没有赶紧给我结账。”夏宇眠见他半天不动,没耐心地催促道。 纪流闻言回过神,反扣手机,又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确定夏宇眠只是把烂尾楼当成免费居住地的无业游民,跟董丽这起案子没关后才开门通知他可以离开。 程间寻就等在门口,给了原先两倍的钱,足足一千多现金。 夏宇眠抽走四张,把剩下的钱还给他:“说好四百就四百,多了不要。” “你还是回那栋烂尾楼吗?”纪流看着他决绝转身的背影,突然叫住他,“烂尾楼是事故高发地,你一直住在那里也不安全。” 夏宇眠脚步一顿,玩味地转头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释放莫名其妙的善意。 “住哪儿都一样,不要钱就行。”他耸耸肩,“至于安不安全,死不死的,你觉得我在意吗。” 夏宇眠说完无所谓地笑笑,刚转过身就又听到纪流没什么情绪的声音:“离开的人没法再活过来,但活着的人总得有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有个地方正好缺员工,日常的工作内容也不忙。一个月6000左右,有个容身之地,还能有点空闲时间给你继续画画。” 夏宇眠还没褪下的笑容凝在脸上,像个执行程序命令的机器人一样僵硬地再次转过身,半天,才一字一句地冷声质问:“你们调查我?” 程间寻转发过来的消息正是夏宇眠的个人资料。 名牌美术学院毕业,本来幸福美满的人生被一个发疯的精神病人毁了。父母遇难,凶手却因为精神疾病免于刑事责任。 跟纪流很像,但又比纪流悲哀。 一个是找不到凶手,一个则是明明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就在眼前,可却无能为力。 “正常流程而已。”纪流把陈斐的电话写在纸上给他,“打这个电话,说是我让你去的。只是一点建议,愿不愿意全看你自己。” 手上的纸张薄薄的,夏宇眠拿着却觉得沉重。 “你们当警察的是见个陌生人都要多管闲事吗?” “也不是,算是你给我们提供重要线索的报酬,去不去随你。” 纪流还有事要忙,说完就准备走。 夏宇眠在原地站了半晌,突然喊了他一声,上前给了他一个不太像话的拥抱。 一触即离, 他促狭地轻“啧”了声,夹着纸张在半空挥了挥,转身离开。 “好哥哥,我也不能白接受你的好意吧,有需要随时找我帮忙哦。” 众人都是一脸错愕,连纪流都没反应过来。 钱多朝康赴展开怀抱,看热闹似地在后面跟他模仿了一遍“好哥哥”,被程间寻轻飘飘扫了一眼,顿时感觉自己被凌迟了,全身上下都疼,连忙事不关己地自觉滚蛋。 程间寻双手抱胸,松垮垮地靠在门边,看看两人松开的拥抱神色意味不明。 【??作者有话说】 副CP已送达~? 第12章 我两个都要 嘉林市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雨滴淅淅沥沥,窗外铺面而来的空气里有草木植物的清新味。 从吴楠楠车里拿回来的物证要明天才能比对出结果,如果上面确实有董丽的DNA,那他们就可以即刻申请逮捕令。 之前在董丽家二次彻查的时候发现了四枚指纹,其中两枚是董丽跟李阳的,至于剩下两枚,只要有一枚属于吴楠楠,基本就能确定了。 只是…… 纪流盯着夏宇眠画纸上的脸已经看了快十分钟,按夏宇眠的说法,那天开吴楠楠车去烂尾楼的另有其人。 那两个女人又是什么人?在董丽这起案子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这些都只能等抓到吴楠楠之后才能问出结果。 他放下纸,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让他脑子一抽一抽地疼,闭眼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来,扭头发现办公室已经很久没出现程间寻的身影了。 “小寻呢?” “不 分卷阅读19 知道。”康赴摇摇头,“程顾刚刚从观察室出来之后就出警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纪流抬眼,眉头轻皱着。 叶涸削了半个苹果给他,含笑道:“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走丢了不成,估计是去拿什么东西了。” 纪流拉了把椅子让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温水:“这两天连轴转的,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的很。”叶涸笑得有几分无奈,“你怎么跟小寻一样,隔几分钟就问一次,我耳朵都要起茧了,小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 纪流看他气色确实还算好,也放下心来:“有不舒服就去医院,警局不止你一个法医,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知道了,副队大人。”叶涸说着还想像小时候那样拍拍他的头,被纪流不着痕迹地躲开才反应过来,“差点忘了,你们都已经长大了。” 纪流把他安顿好,视线从手中的档案袋移到办公室里眼巴巴看着他的众人身上,好像一个个收拾妥当的狼崽子,直等他一声令下,立马怕怕屁股下班。 “时间不早了,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耶!副队拜拜!叶哥拜拜!” 康赴才实习两天就已经累到眼冒金星,每天最期待的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下班。 “那我也走了。”叶涸撑着椅面站起身,在纪流准备开口前预判道,“我知道,司机就在楼下等我,路上也一定会注意安全,到家了第一时间就在群里报平安。” 纪流低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叮嘱了句路上小心才让他下去。 程间寻是二十分钟后回来的。 进门的时候手上拿了件短袖,纪流只扫看了一眼,就看出那件短袖是自己的,还是放在自己衣柜里的。 “你回家了?”纪流走上前,来回一趟也要不少时间,他跑回去干嘛。 “回了。”程间寻把衣服递给他,推着人往里面休息室走,“把你衣服脱了,穿这件。” 他手劲果断又坚决,毫无商量余地,好像纪流不同意也得同意。 纪流使了个巧劲绕开他,他今天没出汗也没干嘛,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为什么要换?” 程间寻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直说是不爽夏宇眠抱他吧,这没道理。 抱过纪流的人不少,康赴第一次见面都还挂他身上呢,但那感觉不一样……反正一看到夏宇眠抱纪流他心里就不舒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开车在回家的路上了。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换就换。” 纪流被他推进休息室,只当他是嫌弃夏宇眠身上的味道,也没多想,拿都拿来了也就随手换上。 出去的时候程间寻正跟往常一样边折腾那两颗多肉边等他,萧遥顶风作案拿公用电脑玩4399,而一向下班比谁都快的钱多竟然也还没走,脸上带了点讨好的笑,明显是有事要找他。 “副队,我来队里实习半年多了,我一直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队长,你简直就是我们队里的——” “收。”非上班时间,纪流也不会总冷着一张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直截了当,“说吧,又有什么事找我?” 钱多搓着手嘿嘿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指向门口摆放的吉祥物——一只奇丑无比的粉龙。 警局每年都会给各个部门下发一只对应生肖的吉祥物,美其名曰新的一年诸事顺利。 可赵局的审美堪忧,选出来的东西一年比一年丑。 部门负责人都是早早磨拳接掌,从一大堆丑龙中抢一条还看得过去的端走。而他们一队由于这两天忙得头顶冒火,没时间分心这些事,自然就只能拿人家挑剩下的。 纪流上午进来的时候就留意到这个丑东西了,也不是他刻意要看,实在是丑得晃眼,想不注意也难。 钱多吞了下口水,试探性地恳求道:“副队,你能不能去找赵局说说,把这个龙跟楼下痕迹科的换换。痕迹科有两个呢,一黑一红,我们要黑的就行,要个没那么好看的也不算强人所难嘛。” 纪流合上案本,沉吟片刻:“一个摆设而已,好不好看都不影响。痕迹科的老大不好说话,找他要东西很麻烦。” “但是丑了影响心情。”钱多一屁股坐在他面前。 程间寻跟萧遥在旁边自顾自干自己的事,谁也没有吱声的打算。 其实大家都嫌它丑,但叶涸乐得清闲,程间寻无所谓,康赴不敢说,萧遥又看热闹,所以找纪流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钱多身上。 纪流抿了口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敲敲桌面:“下班了还不走,这么喜欢加班以后就都让你加。” “副队,你答应了我就走。”钱多固执道。 纪流跟他耗了几分钟,看他摆明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架势,静默半晌:“你非要换吗?” 钱多点点头。 “好吧。”纪流看了眼腕表还有时间,实在受不了,起身道,“那我去找赵局。” “副队你真好!” 钱多高兴得手舞足蹈,程间寻跟萧遥同时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程间寻让纪流等他两分钟一起上去,打算找完赵局直接去他妈定好的那家 饭店。 赵局的办公室在楼上,他们去的时候老头正好忙完手上活。见他们进来,不动声色地反扣手里的相框。 “呦,稀客啊。” 赵局跟他们的父亲都是战友,关系很铁,在警局对他俩也总是特别关照一点。 当年纪流父母出事之后,本来是赵局想把纪流接回去的,但被程父软磨硬泡愣是半路截胡了,赵局因为这事还气了好几天。 “什么事啊这个点来找我?” 纪流也不跟他打太极,开门见山道:“赵局,您能不能跟痕迹科的人说一声,把门口的龙换给我们一个?” 赵局举着杯子欲喝又止,颇为诧异地看向纪流。程间寻这小子就算了,纪流竟然也会因为这种小事找他,怕不是被夺舍了。 他搓着指腹有些难办:“这个啊……一个摆件而已,又不影响什么。” “影响心情。”纪流道。 赵局跟他磨洋工:“技术科的老大不好说话啊,从他手上要东西有点麻烦。” 纪流闻言明白了,不再说话,把钱多跟自己摆的那套组合招原封不动地搬了出来。在赵局面前安安静静坐着,一会儿喝水一会儿看手机,时不时弄出点动静,反正就是不走。 程间寻偷吃赵局的饼干,见状噎了一下,怎么感觉这场景看起来有点眼熟。 钟表转了有十分钟,赵局终于败下阵来:“你非得换吗?” 纪流点头。 “好好好,我给你说去。”赵局灌了半杯水,混到局长的位置了还得卑微兮兮地找人要东西,“他那我记得有一黑一红吧,你们要哪 分卷阅读20 个?” 来都来了,纪流道:“两个都要,把我们那个给他。” 程间寻一口水差点咽去气管,斜眼瞟了瞟旁边不动如山的纪流。看不出来,他还挺会坐地起价。 赵局试图跟他打马虎眼的,但刚开口,纪流就又不说话了。 他实在拿他俩没办法,只得认栽,答应明早去说,中午就能给他们把东西送过去,这才把俩活佛请出办公室。 “厉害。” 程间寻等办公室的门关上,才搭上纪流的肩,摸了摸兜里的车钥匙,他们这个点出发去饭店估计得迟到几分钟。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程间寻脸上的笑都藏不住,红旗飘扬,耀武扬威,初印象就让他那个相亲对象看不顺眼就是他打响反相亲运动的第一枪。 他一路上卡着最低速开,就是为了迟到久一点。原以为纪流是陪他过来吃饭的,刚想让人去里面包间等他,纪流却把手机举到他面前,里面赫然是他跟程母的聊天记录。 ——一条定位跟一个男人的照片。 他妈竟然丧心病狂到给纪流也约了相亲对象! “阿姨下午发给我的。”纪流也不想来,但毕竟是程母组的局,他不论是出于礼貌还是尊重,都不能拂了别人的面子。 “我先过去,结束了在门口等你。” 他说完转身去了对面,程间寻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连面前的相亲对象跟他打招呼他都反应平平,坐在位置上还要时不时往纪流在的方向看。 【??作者有话说】 程间寻(眼睛瞪出二里地):让我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 第13章 我总不能去强迫他吧 西餐厅的标准搭配,暖橙的灯光盖在整洁典雅的餐桌上,轻缓的小调,精致的鲜花,仿佛连刚采摘下的新鲜气息都萦绕鼻尖。 服务员西装革履面带微笑,每个弯腰的角度都经过标准训练,励志让每一位客人在里面感到宾至如归。 纪流坐的位置正好在拐角,程间寻这个方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伸着脑袋想看一眼纪流的相亲对象,他对面的男人见状也跟着看过去,却没看到什么吸睛的。 “程先生,你看什么呢?” “悲伤蛙。”程间寻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纪流对面坐的那男的,大眼睛厚嘴唇,没脖子没鼻梁,乌漆嘛黑的可不就是个悲伤蛙吗。 乍一看不好看,仔细一看比乍一看还丑。 他妈眼光也太差了,就这也敢拉出来跟纪流配对,吃了血亏了。 “啊?” 男人不敢置信又略带诚意的询问声终于把程间寻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着盘子里被自己扎了好几个孔的牛扒,把视线转到面前的男人身上。 同性恋的圈子总共就这么点大,加上商圈的限制更得再缩一层,程间寻多少对面前的人有所耳闻。 男人叫谢英,家里是做点钞机生意的,妥妥的三代家族企业。运动衣牛仔裤,看着跟自己一样压根不重视这次相亲。 “你也是被家长逼过来的吧。”程间寻客套都不想客套,拿过筷子直接夹着牛扒吃。他不是不会跟各类精英一样用刀叉餐巾来一副优雅吃相,他就是单纯嫌麻烦。 谢英正十指交叠抵在下巴上不唐突地观察着,如果要他去形容程间寻,那就是很耀眼,很招摇,是放在校园期间光一个勾手就可以钓一箩筐爱慕者的风流人物。 听见他这样说,神情上的轻松一目了然。 “是的,我也是我妈安排的,并非自愿。”谢英绅士地喊来服务生加菜,“不过我妈给我规定了至少相处一个小时的硬性要求,程先生不妨好人做到底,帮我糊弄过去。” 程间寻就喜欢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爽快答应,摇着红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谢英看他吃东西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平缓地问道:“我并不觉得我能在第一次见面就让你讨厌到这种程度,我们可以跟普通朋友一样聊聊天,不用担心我粘上你,我有爱人。” 程间寻看了眼玻璃里倒映的影子,饶有兴致地问道:“有爱人了还来相亲?” “跟你一样,应付家长罢了,我妈不太喜欢我的爱人。”谢英无所谓地笑笑,“你呢,这么抗拒相亲也是因为名草有主了?” “那倒没有。” “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谢英推着镜框等他回答,程间寻的各方面条件想来也不缺追求者。 程间寻迟缓地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问题在脑中把玩一遍,把皮球又踢了回去:“你觉得要到什么程度才能算喜欢?” 这个问题不算难,谢英也知道程间寻本来就没打算跟他交心畅谈,这话顶多算是搪塞,但还是给他酒杯续上酒,语气不疾不徐,只是仔细看能看见他噙在嘴角淡淡的笑意。 “大概就是,我身上只剩最后一百块,但我可以不考虑任何接下来的生存问题,拿99块给我爱人买他想要的东西,哪怕只是个毫无用处的小玩意儿。” 谢英惭愧地笑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总之在一起后,我不管想什么,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总是我爱人的样子,可能有分寸的占有欲也是 其中之一吧。” 程间寻指尖在筷子上轻轻点了两下,目光不自觉又追着纪流的方向看去。他对面那只悲伤蛙正在给他倒酒,不难看出眼底的欣赏。而纪流则是客气地微微起身,示意他不用这样。 谢英倒也不生气他敷衍了事的态度,回头看去,不知道哪来的直觉,第一眼就锁定在纪流身上,觉得那应该才是程间寻目光所在之地。 “你朋友?” “不是,我哥。” 谢英点了点头,他看不见纪流的正脸,但如果跟程间寻是兄弟,应该也是个难得英俊好看的类型。 他收回视线,看程间寻讲着讲着又神游了,细细摸索着他的神情,但从他脸上却找不到任何能用词具体形容的情绪,也就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安静吃饭。 那边纪流几句话潦草又礼数周到地结束了饭局,甚至都没等到最后一道汤上齐。但即便对面的人觉得这段相处太过迅速,也找不到什么错处。 纪流让人慢慢吃,自己去前台结完账,转头的功夫就在角落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萧遥自然也看见他了,扬扬下巴让他等会儿,俯身跟面前的女孩说了点什么,女孩就红着一张脸跑开了。 “这次又是哪个?”纪流看女孩脸生,躲开萧遥笑嘻嘻搭过来的手,跟他往旁边的包间转。 萧遥男女通吃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跟他处过的男女朋友组几个足球队也绰绰有余。而且这人分寸感拿捏得刚刚好,多一分油腻,少一分渣男,每任对象分手后对他的评价都只有可惜没有诋毁。 纪流不过 分卷阅读21 多批判别人的私生活,他只知道萧遥的人品不错,自己心里也有衡量行为的标尺,用不着别人操心。 更何况,他要是敢当渣男负心汉,他那拳击教练的爹第一个就能把他打成二级残废。 “吃饭没?”萧遥招呼道。 见纪流点头,他就只要了些甜点跟饮料,摸出烟盒弹了只给他:“来一根?” 纪流接过烟,用牙尖轻轻咬住,顺便在他那蹭了火,喉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滚了滚。 萧遥抽的都是好烟,清淡的烟草味让人过瘾又不至于喧宾夺主。 纪流工作之前是不抽烟的,但各行各业难免压力大,警务人员又没办法在工作时间沾酒,慢慢就只能依赖尼古丁的刺激缓解神经。 服务生把东西端上来,萧遥切开榴莲饼,又抿了口青柠汁。这里的青柠汁是他唯一能喝习惯的,其他地方的喝着都有股厕所洗洁精的味道。 “你怎么跑来这吃饭了?” 纪流神色平平:“不是吃饭,过来相亲。” 萧遥“噗”的一声喷了他半边衣服的饮料,在人看过来前眼疾手快递了张纸巾过去:“这你都肯来?” 纪流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阿姨组的局,我不来她那边不好办。” 萧遥不否认他说的确实没错,眼神明目张胆地隔着墙面瞟向程间寻的餐位:“他知道?” “知道,我们一起来的。” “那他来干嘛?” “相亲啊。”纪流道。 萧遥眼皮跟眉毛拧在一起,半天才捋清两人过来的目的:“那他知道你也来相亲,没反应?” 纪流好整以暇地看向他:“他应该有什么反应?我是他哥,又不是什么别的人。” 萧遥噎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接这话,无言地看了他一会儿,唏嘘地叹了口气:“我是真搞不懂你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你跟我是同一种人类吗?你就没想过跟他说?” “说什么?”纪流抿了口酒。 萧遥没好气道:“别给我明知故问。” 纪流对程间寻的感情,是藏在亲情中的隐忍跟克制。像一阵包容的清风,风吹麦浪,麦穗轻轻摇曳,却始终无法述说风的方向。 隐晦又神秘,这世界上恐怕就只有萧遥知道了。 萧遥人看着不着调,但实则胸有丘壑。大学期间跟纪流是舍友也是竞争对手,两人都是真心拿对方当朋友的。 萧遥皇帝不急太监急,纪流则阖着眼,仰头往后靠,盯着眼前的烟圈袅袅升高,最后一点点散在空中,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过了很久,他才又说道:“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但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我没理由干涉。” “我没法跟你共情。”萧遥蹭一下坐起来,“他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你卖东西前也得报价吧。” 纪流感受着指尖逐渐蔓延上的温度,半晌,还是摇了摇头:“他心里有喜欢的人,我不说,是我不想让这份感情变成枷锁。他没必要非得因为愧疚来回应我,那样相处于他于我都很累。” 而且感情这种东西,一但捅破了,越了界,就没法再收回了。 纪流微一停顿,低声说道:“如果他能过好他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我说怎么眼前一道光呢,原来是菩萨降临了。”萧遥听懵了,顶着满脸真诚的疑惑,“他喜欢谁啊?反正不是我啊,嘉林市好的警校就那么一所,从小到大他不是整天都跟你混在一起吗?” 纪流望着天花板的烟雾走神,没应萧遥的话。 萧遥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没戏,这人嘴比保险柜还严,锯子都锯不开,不想说的话就算是严刑逼供也问不出一点东西。 “行行,我懒得说你。”他双手抵在脑后,双腿交叠,没形象地搭在脚垫上,声线轻佻又危险,“反正我可跟你不一样,我要喜欢谁啊,就算是用强的,他也必须是我的。” 纪流掀开眼皮泼他冷水,颇有点劝告的意思:“那你还不如直接打印张照片贴娃娃上,来得快,还不违法。” 萧遥别他一眼,懒得理他。 一根烟燃到尽头,纪流松散地把全身力气移交给背后的软垫,婉拒了萧遥递过来的第二只烟,他从来不连着抽。 垂下视线,灯光在他脸上落下一片阴影,正好盖住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低沉平缓的声音,又好像掺杂了声几不可察的叹息。 “他不喜欢我,我总不能真的去强迫他吧。”纪流道,“强迫没意思,人在心也不在。” 他不想,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会。 【??作者有话说】 没关系小纪,这种事你俩有一个会就行了~? 第14章 今晚只能跟你睡了 萧遥不说话了,纪流在他眼里的形象已经伟大到了一种抽象的程度。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底看见七个大字。 ——话不投机半句多。 “随便你。”萧遥觉得自己那番话纯纯多余,纪流脑子里有他自己建造的一面名为“歪理”的铜墙铁壁,合金钻头都钻不进去,更别提他这个螺丝刀了。 纪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适时转言 道:“你派人盯着吴楠楠那边怎么样了?” “盯了连一天都没到,能怎么样。”萧遥打开纱网透了透屋里的烟味,“目前为止只见到过吴楠楠的老公出门,我打算明天让人找机会去家里看看,至少要看到吴楠楠本人。” 纪流跟他的想法一致,提醒道:“别打草惊蛇。” “啰嗦。”萧遥伸了个懒腰,看纪流神色恹恹,疲态明显,“算上之前省里抽查,你也差不多连轴转了二十来天了吧,身体吃不吃得消?不行找赵局请两天假去,反正那老头偏心你,你开口他肯定答应。” “算了。”纪流揉了揉眉心,“案子不结我也不踏实。” 他勾过亮起的手机,起身道:“小寻那边结束了,我回去了,你继续跟你的姑娘谈情说爱吧。” 他话音未落就推门离开,萧遥看他走得那叫一个潇洒无比毫无留恋,丝毫没有把他这个兄弟放在眼里。 “哎!” 自己抛弃桃花陪他聊了这么久,他倒好,扭头给就自己一个人撂这了? “没良心的东西!” 萧遥看了眼时间还早,又在通讯录约了几个人,拿上没吃完的点心跟了出去,刚好在门外送了他们一程。 程间寻喝了酒没法开车,坐在副驾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回去要怎么跟他妈解释今晚的事。 但更多时候,他脑子里还塞了别的事。 ——他在想要怎么自然且不做作地问问纪流晚上的相亲情况,反正他是觉得那只悲伤蛙配不上纪流。 但很显然,程大顾问想了半小时,一直到两脚走 分卷阅读22 进家门了,还是没想出来怎么开口比较合适。 纪流看他有心事但没那么重的样子,正要询问,程母就满脸期待地拿着鸡毛掸子迎上来,眼底都冒着盼望的星星。 “怎么样了你们两个?” “没戏。”程间寻杵在风扇前摇头如拨浪鼓。 程母翘首以待的表情瞬间被失望取代,一口气还没叹完,眼里就已经开始冒火了。 “程间寻!你是不是又故意耍花样让人家看不上你了!” 也不怪她会这么想,她总共就给程间寻安排过三次相亲。第一次程间寻穿的那身搭配,再拿个破碗说是出去流浪的都有人信,第二次他干脆直接没去,还是人家打电话来问程母才知道。 要不怎么说知子莫若母,程母一棒子打中要害,程间寻脑子里飞快地想对策,在撒谎和承认间果断选择麻利转身躲在纪流后面。 “哥!救命!” 程母鸡毛掸子都举起来了,又舍不得打纪流,程间寻就看准了他妈这点小心思,粘在纪流背上死活不出来。 程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程间寻,指了指自己跟程父:“成双。” 又指向家里的两条狗:“成对。” 最后指向自己儿子:“程间寻!” “你们成双成对关我屁事,我哥不也没谈吗,你怎么不打他啊,搞区别对待是吧!” “你跟你哥能一样吗!你哥省心,你一天天净操心!” 三个人在客厅跟老鹰捉小鸡似的转来转去,最后还是程父慢悠悠地喝完了茶,才过来和稀泥。 “好了好了,看不上我们小寻是他们的损失好吧。” “还不都是你惯的!”程母气不打一处来,两父子一个臭毛病。 程父一听不得了,上升到这高度了,连忙佯装生气,指着程间寻的鼻子让他赶紧滚到楼上去。 程间寻接到解放信号,朝老刑警敬了个礼,抓着纪流就走。 纪流明早的报告还没写完,低头看向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像是忘了松开。交握处由微凉转变成一股暖流,他没出声,安静地跟程间寻在走廊多站了一会儿,才叮嘱他别熬太晚。 “哎——等等。”程间寻喊了他一声。 走廊中间没亮灯,纪流闻言转头,站在昏暗的另一边,扶着门框看他:“怎么了?” 程间寻话音在舌尖滚了一转,他把相亲情况说了,纪流还没说呢。 他平常抱着手机到处看的时候,也看到过很多吐槽兄弟姐妹成家后就成了陌生人的帖子,但他从没把这个设想往自己跟纪流身上放过。 就好像他们永远都会像现在这样住在同个屋檐下,推开房门就能见到,喊一声就能有回应。 可他构建这些未来的时候忽略了他们不可能永远这样,总会有所谓的爱人在某天闯进这片幻想世界。 只是光想一想他们以后会有各自的伴侣,有各自的生活,程间寻就觉得哪里透不过气。他没法判断这种占有欲的作祟放在这里正不正常,所以不知道怎么开口比较自然。 一向遵从的随心所欲今天好像突然失效了,这种感觉有点奇妙,所以他犹豫了半天,只说了句没事。 “没事,你也早点睡。” 纪流垂下眼帘,轻应了声。 门关上后,程间寻在外面待了有两分钟,转头去冰箱拿了瓶冰镇饮料,又去浴室泡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澡,差点给自己泡胀了才舍得出来。 下楼拿零食的时候,程父就坐在沙发上,对着手里的乐高一边看教程一边拼。 “爸,你干嘛呢?大半夜不睡觉在这拼积木?” “嘘,小点声,你妈睡了。”程父仿佛看见了救星,招手让他坐过来,“你过来看看,我这拼的怎么跟视频里对不上啊。” 程间寻摆弄着一筐粉白积木看了看,调整了一个摆件的位置,把显出雏形的半个爱心还给他。 “你怎么突然拼起这个了?老来俏?” “没大没小!”程父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妈生日快到了,下个月。”他看着作品,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再完善完善,你妈生日之前肯定能弄完。” 程间寻从地柜里搜刮了半箱零食,看他爸事必躬亲的模样,没忍住笑道:“你要是搞不懂这些就去找我哥问,他手工活比我厉害,我昨天还看到他折了一盒子的蝴蝶。” 他这话就随口一说,掂了掂零食差不多了,正要走,却没想到程父听到后立马放下乐高,沉着脸严肃地问他:“你动那些蝴蝶了?” 程间寻被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凝重的神情看得后背发毛,立马实话实说:“我没动,我就打开看了眼。” “你别乱动你哥的东西,听见没。” 程间寻站定脚步,直觉这中间有什么事,欲言又止了片刻,打探着问道:“爸,那些蝴蝶是不是跟我哥爸妈有关?” 空旷的大厅针落可闻,程父朝楼梯的方向看去,见没人下来才让他坐回来,避重就轻地低声道:“里面的纸蝴蝶是杨姐以前折来哄你哥玩的。” 杨姐就是纪流的妈妈,杨妃文,嘉林大学曾经最年级的心理学教授。 程父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重,像是恨不得永远不提起这 些事。 “老纪跟杨姐出事后,我们整理他们遗物的时候在杨姐办公室抽屉里看见的纸蝴蝶。我当时本来不想带回来的,但你们赵局偏要拿,说是好歹给你哥留个念想。” 空气中隐隐一阵叹息,紧接着又是好长时间的沉默。 “你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413奸杀案的卷宗只记录了受害者的事,关于那次行动牺牲的警察,笔墨却只有寥寥几行。 真是讽刺。 程父不愿多说,也不想讲给他们这些小辈平添伤感,话落就没再继续,只是叮嘱程间寻别去乱翻。 程父不缺钱不缺时间,退休后的生活一直过得有滋有味,程间寻鲜少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落寞的神情,里面是对战友的缅怀,或许也是对往日逝去时光的向往。 程间寻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回房间的路上,心里一直堵得慌。 纪流来家里这么久,他从没见过他把对父母的念想摆在明面上。 小时候不懂事,他还当着纪流的面问他是不是个冷血动物,不然为什么爸妈都没了他还该吃吃该睡睡,一点反应没有。 纪流当时也没说话,只是平静淡然地看着他。 程间寻嘴快但心不坏,几乎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拉着纪流就道歉。纪流当然不会为难他,甚至还在后面程父因为这事打他的时候上前帮他开脱。 程间寻起初以为那会儿的纪流还小不懂事,不懂什么是生离死别。但现在回想起来,他经常性的失眠、抽屉里的相框……其实有很多他从没关注过的蛛丝马迹—— 纪流只是 分卷阅读23 不想别人跟自己一起分担痛苦,免得大家都不好受罢了。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也没注意自己洗澡前放在床上的饮料,一屁股坐下去,毫无意外撞洒了瓶子,浅色的被单顷刻被浸透,蔓延了半床的水渍,连带被子都没法盖。 楼下的几间客房因为常年没人住,床上用品也没准备。 程间寻从不管家里的事,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备用的床具。这个点阿姨也睡下了,他又实在不想睡沙发,只能拿上唯一能用的枕头去纪流房间借宿一晚。 浴室里水声潺潺,纪流这段时间太累,泡澡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身体在水里待久了有些脱力,他顶着还没完全恢复力气四肢推开门,正好跟进来的程间寻打了个照面。 经过这么一折腾,现在已经快凌晨了。纪流视线在他抱着的枕头上扫了一眼,有些意外:“怎么还没睡?” “饮料洒床上了,你知道家里备用的床具放哪了吗?” 纪流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做香薰的陪衬正合适。晦暗的房间里他眼底的情绪不明显,半天,程间寻才见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 “那就没办法了,我今晚只能跟你睡了。”? 第15章 你想我跟他继续吗? 程间寻不跟他见外,没等纪流同意就往床上一躺,卷走他的被子趴着玩手机,顺便给他留了半张床的空位。 两米二的大床,传说中夫妻睡上去都得分居,躺两个男人绰绰有余。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纪流又从衣柜里拿了床厚点的被子给他,把空调设置成顶风,径自端着电脑靠在左半边写明早要上交的报告。 程间寻趴久了手肘发麻,转了个身躺得四仰八叉,偏头看向纪流亮着蓝光的笔记本,调亮了床头柜的柜灯。 纪流被光晃了一下,垂眸看他:“不睡吗?” “关灯看屏幕伤眼睛。”程间寻朝他电脑扬扬下巴,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档都觉得头疼,“你是搞外勤的,又不是干文职,怎么还有那么多报告要写?” 这种东西亲力亲为干嘛,扔给实习生啊。 纪流头也没回地说:“没多少了,马上就好。” 程间寻放下手机,解开睡衣扣子,侧身支着脑袋猛地吸了一口被子上纪流的味道,长叹着感慨一声:“今天还是第一次。” “嗯?”纪流没听清,“什么第一次?” “我说,我高中之前,不是跟你睡就是跟叶涸睡,今天还是长大工作后第一次跟你睡一张床。” 纪流手指不停敲击键盘,闻言只清淡“嗯”了声,拍拍两人中间的空隙让他躺好:“你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 “真的假的?”程间寻把枕头对折靠了上去,“你连洗澡都不让我看,还能同意我跟你一起睡?” 纪流投给他一个非常无语的眼神:“这两件事能混为一谈吗?” “为什么不能?你洗澡不穿衣服,我睡觉也不穿衣服。”程间寻用胳膊肘拐他一下,“我喜欢裸睡,行不行?” 纪流道:“你想怎么睡都行,盖好被子别着凉就可以。” 程间寻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决策,随后摇头:“不太好。” 纪流睡觉很轻,地上蚂蚁劈个叉都能听见,自己翻来覆去的一晚上岂不是能吵醒他八百次。 纪流端过床头柜的咖啡,刚递到嘴边,顿了一下,怕一会儿真睡不着又放了回去:“你要想跟叶涸睡的话也可以,他就住对面,你过去也方便。” 程间寻莫名其妙地“啊”了一声:“我跟他睡干嘛,就住对面过去也得十分钟,麻不麻烦。他身体又不好,别打扰他。” 纪流默了会儿,没再回应,想起什么又说:“我认识一个朋友的爷爷也是胃癌,不愿意动手术,靠中药一直调理着。前两天找他要了药方,到时候拿给医生看看,让叶涸试试。” “那也好,你拿的东西我放心。”程间寻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地说,“他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现在能找到的机会都让他试试。” 纪流敲下回车,切了另一份文件:“时间不早了,睡吧。” “睡不着。”程间寻平躺着望向天花板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踢了踢纪流的小腿,“哎,你今晚相亲怎么样了?” 纪流动作停了一瞬,但只有几秒,键盘声又复而响起。 “他爸是阿姨的供应商,家里是做机床生意的,最近刚上市。”纪流道,“他条件还不错,是公司的贸易总监,比我小一岁,各方面也不差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程间寻“哦”了声,许久没说话。 纪流等了会儿见他没动静了,问道:“突然问这个干嘛?” “没干嘛,随便问问。”程间寻还是盯着天花板不动,“你们今晚吃饭的时候我看了眼,难看,跟你不搭。” 纪流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说那人丑,漫不经心道:“外貌不重要,再不好看的人后天收拾收拾也能看过去,人品不差就行了。” “那你还真不挑。”程间寻沉下眼眸转向他,语气不自觉带了点逼问的意思,“所以你打算跟他继续相处吗?反正我妈推荐的人,人品都不可能差,刚好合你心意。” 这话说完,屋内一时没人应答。 桌角的闹钟跟键盘一起“哒哒”响动,仿佛在提醒时间的流逝。 柜灯在地上留下斑驳不一的光影,房间的窗户没关紧,凉风透过缝隙掀开了窗帘一角,月光爬进来,在半空留下一束柔和的光。 纪流合上电脑,迟缓垂下视线,额角的碎发遮住他半边眼睛。 就在这束银光中,他低头看向程间寻:“你觉得我要跟他相处吗?” 两人四目相对,有好几分钟的沉默。 程间寻看不清纪流眼里反射的情绪,觉得自己肯定晚上红酒喝多了,心跳莫名空了一拍,全身细胞都诡异地停运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是一种很难,或者说不敢去深度剖析感觉。 一句‘不想’险些脱口而出,他赶紧晃头移开目光。 想什么呢程间寻,那是你哥,你有什么权利干预他的选择。 “你的事你问我啊?又不是我跟他相亲,你自己觉得他人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还行吧。”纪流收好电脑,把透光的窗帘重新拉上,躺回床上关了灯,“好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 程间寻没作声,在他以为纪流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又听到他沉稳松缓的声音。 “我不打算跟他继续,我工作太忙了,抽不出时间谈感情。” 程间寻转头看他闭上眼的侧脸,眼珠缓缓转了一圈,说不清在听完这句话后他心里那点邪恶的情绪是不是庆幸,反正肯定不是惋惜。 压了一路的问题纪流给了他答 分卷阅读24 案,他顿时觉得轻松多了。不过可能是上天看不惯他这种天天在办公室睡觉摸鱼的人,他在床上当了好几个小时的睁眼瞎都睡不着,什么招数都试了,就是不行。 他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无所事事,拿过手机瞟了眼才三点,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 他看向睡在旁边的纪流,纪流睡相很好,就跟店铺摆放的精致bjd模型一样,放着不动都是一副极好的名画。 程间寻蹑手蹑脚地蠕动下床,准备把他手机里的闹铃全部关掉,让他好好睡一觉。 纪流的手机放在抽屉,密码程间寻知道,打开的时候页面正好停在微信,好友列表亮了个小红点,他点进去,申请人是那只悲伤蛙。 —纪先生,今晚的聊天很融洽,希望我们以后能单独约饭,进一步了解! 程间寻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以后?单独?了解? 长得一般,想得倒美。 程间寻反手点了拒绝,在理由那里工工整整打了四个字——不是本人。 干完大事他还不忘看眼纪流,确认没被发现后才删掉记录关了闹铃。 抽屉里的小盒子依旧放在原来的位置,程间寻又一次打开倒出那些蝴蝶。最下面有一只明显有些泛黄,其他的随着年份堆叠逐渐崭新,一直到铺在上面的几只,连折痕都清晰可见。 想起他爸说的那些话,程间寻自心底涌上一股冲动,他也想给纪流送几只纸蝴蝶。于是他说风就是雨,当即在网上搜了些教程,又去功能室拿了几张白纸,坐在地上一点点跟着步骤折。 盒子里的蝴蝶构造像是拼接起来的,他找了好几个教程才复原出一模一样的形状。半个多小时,他手上就多了几只跟盒子里别无二致的蝴蝶。 一直折到犯困了,程间寻才站起身,把蝴蝶分开塞进盒子中间轻悄悄上了床。 外边风吹得窗户吱吱响,夏季的夜晚仿佛有净化人心复苏生命的能力。 程间寻折腾得倒头就睡,想着明早闹铃都关了能睡个安稳觉。可惜菩萨不保佑点背的人,才早上七点多,纪流的手机就响个没完没了。 程间寻睡得五迷三道,听到纪流接下电话应了几声,睁开眼睛,世界都是模糊的。 “……我不是把你闹铃关了吗。” “不是闹铃。”纪流早就醒了,让他起来洗漱,“是陈姨,她让我们现在过去,说有事要跟我们说。” “我去做饭,你快点起来。” 程间寻伸手比了个OK:“……好,五分钟。” 纪流缄默地看了眼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觉得这个手势敷衍的程度更大。 于是他友好地每隔三分钟设一个闹铃,一直设了20个,铃声选成极躁,声音开满,然后善良地把手机放在大老远的浴室洗漱台上。 没多一会儿,程间寻烦躁又无可奈何的幽怨声如期在房间响起。? 第16章 默契 斐然咖啡厅里客人零零散散,推开门,慢熬的咖啡香扑鼻而来。机器运转的声音很轻,在恬静的氛围里为客人提供融洽的鼓点。 或许是阴雨天还没散,天气总是让人觉得沉闷。 程间寻被连番轰炸的闹铃吵得精神萎靡,嘴里的包子还没吃完,跟在纪流身后跟丧尸似的一步一挪走进来。 陈斐掸了掸盖在腿上的毯子,看见两人笑着招招手,指向一个安静偏僻的角落让他们过去。 “小寻还没睡醒啊?” 她慈爱地打趣两句,不要钱一样吩咐店员往这边送甜点饮品。 “陈姨,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电话里不能说,非得把我们叫过来。” “跟你们案子有关的事,算不算大事啊?”陈斐伸手在程间寻脸上推了一把,“小寻,顶着这张脸要多笑笑,成天垂头丧气的,再帅的长相都被你耽搁了。” 程间寻满脸幽怨地仰天长叹:“我丑就丑呗,我哥好看就行。” 旁边走来一个小女孩好奇地看向他,桌上还有刚炒出来的米糖,程间寻看小姑娘眼巴巴地盯着,勾着手指对她嘬嘬两声。 “过来,给你糖吃。” 小女孩妈妈听见了,不高兴地往这边看了眼。 纪流留意到,歉意地朝她颔了颔首,转头在程间寻背上轻拍了一下,压低声音:“你唤狗呢,人家妈妈在后面。” 程间寻逗家里的金毛逗习惯了,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讪笑两声,瞬间老实了。 纪流把桌上的米糖拿给小女孩,让她去找妈妈玩,又把目光重新投向看着两人笑的陈斐。'');(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陈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拿出本笔记本递给他:“这是我昨天收拾店里的时候找到的,董丽之前来店里兼职留下的笔记本。” “在后厨冰箱上面,估计是临时放那忘记拿了。”她点了点封面,“里面没什么别的,就是她记的一些案子。这些我看不懂,坐着轮椅又不方便直接去警局找你们,就只能喊你们过来了。” 纪流听到案件后便拧紧眉头,伸手接过来,笔记本明显被撕过,拿在手里轻飘飘的。 程间寻凑过去看,上面记录的跟之前在董丽电脑里看的别无二致,都是这几年的悬案。 纪流大致翻看 了遍,其他的都差不多,但在413奸杀案的那几页,董丽用红笔圈画了几个地方,看字迹像有备注,但被黑墨遮住了,看不全。 -好像真的有问题 -我没忍住试探了几次,是不是被发现了 -那个纽扣是不是…… -怎么办,我到底要不…… …… 字迹很凌乱,上面很多话断断续续没说完,重点信息全隐藏在墨迹下,还有些是被人为撕掉的。里面没提到任何一个指向性信息,甚至连性别特征都没有,能看的地方只有董丽写下这些话时的惶恐。 纪流面不改色,但眼底的情绪阴沉得吓人,明暗变化中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捻搓纸张的手指控制不住地收紧,上面的墨迹干涸,不像是最近被人恶意弄上去的。 程间寻把纸张透在阳光下,试图看清被遮去的部分到底写了什么,但他尝试了好几遍,还是一无所获。 什么东西有问题?董丽说的被发现又是什么意思? 他默不作声地看向纪流,董丽为什么对413的案子这么上心,尘封了21年的悬案跟她有什么关系? 自己作为警方家属对当年的案件细节都不清楚,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知道什么,案子发生的时候她不过才刚出生。 董丽如果是悬疑爱好者,查悬案不足为奇,但她批注在旁边的这些话,明显已经超出兴趣范围了,更像是知道了什么东西,又或许是她身边还有了解这起旧案的人。 可他们这些普通群众,又怎么会比警方知道的多。 陈斐见纪 分卷阅读25 流叩在桌边的指关节由于用力隐隐发白,轻轻拍了拍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关切道:“小纪,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嗯?没有……”纪流回过神,把笔记本收好,“陈姨,这个我们得带回去,还麻烦您多留心店里,如果还有董丽留下的东西随时通知我们。” 陈斐把两人送到门口,又拿了包糖炒栗子给他。 “还温着呢,带回去慢慢吃。” 程间寻先去启动车,纪流在门口等着,想到什么,又朝陈斐问道:“陈姨,最近有没有一个叫夏宇眠的人打电话给你,说要来店里工作?” 陈斐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吗?” “那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最近遇到了点困难,如果他找您的话,您能先收留他一阵吗?” “可以啊,你推荐来的人我放心。”陈斐应道,“我年纪大了,店里忙不过来,正好需要一个帮手呢。” 纪流感谢地朝她笑了笑,听到程间寻按喇叭的声音,才跟她道别回警局。 刑侦队办公室门口,黑白两条红龙吉祥物正威严庄重地蹲守着。 还在路上的时候萧遥就发信息说,他们在烂尾楼找到的物证上确实发现了董丽的DNA,之前在董丽家提取的指纹里,也比对出有一枚属于吴楠楠。 逮捕令当场就批了下来,守在吴楠楠家楼下的警员即刻上楼抓捕,可等纪流走进询问室的时候,里面却只坐着钱多和一个带着小孩的男人。 萧遥脸色不大好看,叉着腰一边打电话一边踱步,看见纪流给他比了个手势让他等自己两分钟。 程间寻朝询问室看了眼,等萧遥走过来,拧眉问道:“怎么回事?吴楠楠呢?” “她人不在家,她老公说她上周就离家出走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萧遥三两下把事情经过简述一遍,“我已经让人去找她的下落了,怪我,是我没考虑周全。” “不是你的问题。”纪流没什么多余表情,冷静地拍了拍他的肩,“她早在我们查到她之前就不在家了,跟你没关系,人找到了给我消息。” 距离董丽死亡才不过三天,嘉林市监控密布,有了具体的排查目标她不可能逍遥法外。 萧遥神情沉凝,转身安排人马。程间寻跟纪流相视点头,推门进了询问室。 钱多听到动静看了他们一眼,纪流让他继续问,自己站在边上,一边旁听两人对话,一边自行翻看吴楠楠的资料。 吴楠楠的老公叫王强,开了个烟酒铺子,收入不多,勉强够维持家庭所需。吴楠楠主业是家庭主妇,副业偶尔接点手工活,但赚来的前还是全数上交王强,在家里可以说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王强是她当年非要嫁的,娘家也因此跟她断绝关系。 依靠男人生活,每个月唯唯诺诺开口要来一千块的生活费,维持一家四口衣食住行跟孩子上学课外班的各项开销。 王强那烟酒铺子一个月也能有五六千的进账,除去给吴楠楠的一千块,剩下的全用给他自己吃喝嫖赌,家里超出预算的钱全靠吴楠楠找亲戚朋友借。 警察上门的时候他正因为不会做饭急头白脸地跺脚骂娘,还以为是自己开嫖的事被发现了。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被警察一声吆喝吓得直哆嗦,钱多还没怎么问,他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 大到一晚上嫖了四个,小到喝醉酒踹翻了两个路标。 总结下来就一句——社会垃圾。 他十句话有七八句都是废话,纪流皱着眉轻啧了声,有些不耐烦,朝王强不咸不淡地轻扫一眼:“你的私事我没兴趣听,吴楠楠是什么时候从家里离开的?去了哪里?期间有没有跟你联系?” 他语气里给的威压如同实质,王强下意识挺直脊背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讲话的时候舌头都差点捋不直。 “她、她上周一跟我吵完架就走了,那娘们身上又没钱,我想她走不了多远就没管。”王强小心翼翼地观察纪流的脸色,“她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啊,我没联系过她,找人不是你们警察的事吗,怎么还问起我了……” 纪流合上资料,程间寻自然地帮他接下去:“你认不认识董丽?” 王强对这个名字的印象有些模糊,想了好半天,才模棱两可地说道:“我好想听她提起过,是她朋友还是什么的。她没跟我多说,女人的事我也懒得多管。” “不是懒得管。”程间寻轻蔑地笑笑,朝他裤裆中间看了眼,“是上半身忙着吃喝,下半身忙着打桩,没时间管。”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王强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但碍于程间寻浑身透出比纪流还不好惹的气场,不敢反驳什么。 许是询问室的氛围太压抑,吴楠楠的儿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脸都吓白了。 纪流注意到他时不时忐忑地看向王强,小小年纪却也学会了大人一样的察言观色。程间寻看了男孩片刻,跟纪流递了个眼神,纪流也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带着男孩去了外面。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们说?” 小男孩有些不知所措,怯生生地往询问室看。 纪流蹲下,拍着他的头温声安抚道:“有话就跟我们说,没关系的,我们 替你保密,你爸爸不会知道的。” 男孩不大相信,摇了摇头:“……你们骗人。” 纪流说话的空隙用视线把男孩全身游走了一遍,手臂上有很多淡淡的淤青,联系他战战兢兢的反应和王强这个人的生活习性,不难猜到这些是家暴留下的痕迹。 他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块牛轧糖递过去:“我从不骗人。” 小男孩经不住纪流循循善诱,犹豫地接过糖,本能觉得他是好人,拉着他往旁边走了走,又回头看了眼询问室,才轻声说道。 “警察哥哥,我知道我妈妈去哪了。”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准备进行一段小小的二人世界? 第17章 独处 男孩说的地址是一处城中村。 按他的说法,吴楠楠上周一离开家后一直没跟家里联系。家里的座机在王强房间,他还是周六偷偷溜进去碰巧接到的电话。 只是电话那边的语气明显很慌张,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仓惶之下吴楠楠就说让了他叫王强来城中村找她,而且话没说完就被挂断了。 王强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棋牌室打牌,非但没去找吴楠楠,还因为儿子来传话耽误他摸好牌,抄起棍子把人打了一顿。 狭窄的巷道间弥漫着油烟和垃圾的腥臭味,城中村如同城市中被人们遗忘的污点,独自沦陷在暗淡的街灯和灯红酒绿的交织之中,相互取暖,自成一个世界。 吴楠楠家在顶楼,门还是老旧的铁门锁,不费力就能轻松撬开。 随着 分卷阅读26 铁门“吱呀”的声音响起,屋内的恶臭味瞬间就让钱多差点吐了出来。康赴知道这是什么味道,脸上顿时变了色。 程间寻心里闪过丝异样的预感,跟纪流推门进去,让萧遥打电话回局里摇人带车,顺便让技术科的人过来处理现场。 屋子不大,一房一厅一卫。里面东西也不多,阳台上只晾了几件衣服,都已经干了,明显是个临时居住地。 纪流顺着那股恶心的味道一言不发地推开卧室门,果然,屋里的蝇群受惊顿时飞闪开来,顺着门缝还爬出来几只逃窜的蟑螂。 “我草……你们一队这造的什么孽啊,死神来了吗。” 萧遥刚挂断电话,转眼就看到面前躺在地上的吴楠楠。 尸体已经僵硬了,鼻腔内有白色的蝇蛆爬动,腹部明显隆起,眉心眼角处长满成团的蝇卵和幼虫。 她穿着睡衣,胸口大片鲜血染红衣服,沾了血的水果刀静静躺在她手边,随着他们开门的动作转了个角度,像是在说——欢迎光临。 场面实在不堪入目,尸臭味刺鼻,钱多爬在门边差点把胃吐了出来,只恨自己出门前为什么非要吃那两个包子。 康赴跟打气筒似的深呼了几大口气,把叶涸当成自己的行为支柱,带上手套蹲在吴楠楠尸体前边抖边检查。 程间寻看他不是很靠谱的样子,推搡了一把:“你行不行啊?不行等回去让叶涸看。” “我行、我行。”康赴勉强咽下口水,从理论知识到动手实践中间需要跨越一条很深的鸿沟,他还没经历过,可他不能给队里拖后腿。 程间寻见状也说什么,跟着纪流在屋内四处查看。 床上的座机线被拔断了,吴楠楠应该就是打电话的时候被人杀害的。书桌上还留有吃完的炒粉,镜子旁边放了把款式很旧的钥匙。 他拉开抽屉,里面放的都是廉价护肤品,唯一比较违和的,就是角落的一枚纯银戒指,护手霜下面还压着张嘉林市医院的医保卡。 铁门被人敲响几下,萧遥回头看去,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门外,手上挎了个篮子,像是刚买完菜回来。 纪流让萧遥跟钱多进来陪康赴检查,自己跟程间寻走去外面。 女人疑神疑鬼地探头往屋里看,他们平常出外勤不穿警服,女人见到生人脸上闪过疑惑:“你们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程间寻反问道,抬抬下巴让她去外面说。 女人跟着他们的步伐往外走了段距离,不管纪流问她什么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生怕他们是什么坏人。 防范意识很强啊,程间寻想。 女人头顶的标语上蓝底白字写着“致富十年功,被骗一场空”,程间寻朝上指了指,打趣道:“学得不错啊,人人都能像你这么勤奋好学,我们同事就不用天天苦哈哈地跟报案人说钱追不回来了。” 女人警惕地剜了他一眼,直到纪流把警察证举到她面前她才放下戒心,转而挂上一副惊讶的表情,看了眼他们,又看了眼吴楠楠家,真诚地开了口。 “警察同志,她也找你们借钱了?” 程间寻:“……” “她经常找你们借钱吗?”纪流掐重点,收回证件问道。 “是啊。” 女人完全没注意程间寻语塞的神情,警察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就是带了滤镜完全正义的一方,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带了点熟络。 “不过她一般也不借多,一次就一两百的样子。”女人提到这叹了口气,指向周围千疮百孔的墙体,“但你也知道,像我们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对钱都是一块掰成两块用,我知道她困难,可我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我老头子还在医院住着呢,一天就得四五百,我也没办法。” 她语气很愧疚,程间寻直截了当地问:“所以你是来找她要钱的?” 女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末了又补充:“顺便找她拿我仓库的钥匙。” 纪流想到吴楠楠放在桌上的那把钥匙,招呼钱多去拿出来,转头问她:“你们仓库里一般都放什么东西?” “其实里面都是些杂物。”女人说,“我们这块地方因为穷,经常有人上门偷东西,而我们这种门锁其实根本防不住那些小偷。” 她朝斜后方指了下:“那块就是我的仓库,那种卷帘门小偷不好撬锁,所以我有些稍微贵点的东西都往里面放。” “楠楠她前几天找我借的钥匙,说有点东西想放进去。我想着大家都是苦命人相互帮一把,就答应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纪流闻言轻轻点头:“吴楠楠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就上周二的样子吧。” “她欠了你多少钱?” 女人掰着手指算了算:“2345。” 有零有整,一个是真的困难,一个也是真的心善。 “有收款码吗?”纪流看向她,“她还不了了,我帮她给吧。” 女人怔愣了一下,似是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纪流又催了她一遍,她才磕磕巴巴地把收款码找出来。 纪流给她扫了五千整,钱一到账,女人顿时就慌了神,连忙摆手要退给他:“不用这么多,不用这么多啊,她 就借了我2345。” “给你你就拿着,你老头不是要用钱吗。”程间寻往前一步让她别扒拉纪流,晃晃手里的仓库钥匙,“借我用一下,我去你们仓库看看,算租金,一个小时给你500。” 女人彻底傻眼了,她从没见过这么上赶着送钱的财神爷,钳口结舌了半天都没说出话,但她又是真的需要钱,也就没拒绝,稀里糊涂答应了。 纪流让钱多带她回警局做个笔录,康赴那边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初步判定吴楠楠是死在周六下午的。 警局摇了人过来转移尸体,康赴跟车回去。 萧遥跟程间寻和纪流转到楼下仓库,说是仓库,其实就是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子。 仓库位置很偏,周围几家都是小餐馆,但在这种地方餐饮生意很难坚持下去,几乎一片都倒闭了,门口贴着招租的信息。 纪流往里走了两步,突然发现康赴的手机还在自己身上,是刚刚他尸检的时候让自己保管的,里面拍了很多检验途中的照片。 “萧遥。”纪流转头叫他,把手机递过去,“你把这个带回去给康赴,我跟小寻检查完这里就回去。” 萧遥不乐意地接过来,跟他勾肩搭背:“怎么,拿我当跑腿的使唤呢,我好歹也是个队长,理论上还压你一级呢。” “来,叫声队长听听。” 纪流提眉看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给人疼得一激灵:“快去,里面有康赴拍下来要问叶涸的细节,耽误了你负责?” “那我可不敢。”萧遥半个身子都挂纪流身上,“赵局要 分卷阅读27 是发起火,必要的时候还得找纪队救命呢。” 程间寻在旁边耐着性子等了会儿,冷脸上前把萧遥从纪流身上扣下来,扯过他的领带含笑帮他整理,末了又拍了拍:“萧队,快回去吧,打车的钱我给你报销。” “豪横啊我们程顾。”萧遥玩味着看着他,扬唇笑笑,也不跟他们闹了,转身朝两人挥挥手,“行,不打扰你们,我在外面看看,一会儿就走。” 程间寻随手指了个角落,头也没回径直过去:“走吧,进里面看看。” 他们刚进去没几分钟,身后却突然响起卷帘门往下坠的声音。老旧的东西疏于使用,质量好坏全看运气。 很显然,他们就是运气不好的那个。 纪流暗道不好,调转方向跑过去,但还是晚了一秒。 “萧遥!” 他拍着门喊了几声,萧遥才刚出去没多久,应该还没走远。 程间寻也发现不对,走上前尝试把门往上拉。但仓库的卷帘门只能从外面开,他们一没钥匙二不是大力士,智取跟强突都不可行。 “萧遥!” 程间寻拔高音量拍着门,他们手机全带回车上了,附近的商铺都是招租位,要是萧遥不来,他们指不定要在里面待到什么时候。 萧遥这会儿刚把附近地段排查完,没发现什么问题。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去,正要把两人弄出来好好嘲笑一番,钥匙对准锁芯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纪流那天在包间跟他说的话他记忆犹新,虽然他面上是恨铁不成钢不想管了,但其实心里也替他可惜。 一个闷葫芦一个傻小子,管他瓜甜不甜的,先扭下来得了。 警局有他在出不了意外,吴楠楠的事也不是今天能盘出结果的,就一个晚上而已,明早再来把他们接回去也不是问题。 仓库里两人还在试图喊他,萧遥站起身背着手,老大爷似的静悄悄离开现场。 唉,人到28身体机能就不行了,耳朵不好听不太清也是常有的事。 正常,正常。 不要紧。 【??作者有话说】 萧队,小情侣结婚你坐主位? 第18章 你占我便宜? 仓库的吊灯忽闪两下,霉神降临一般灭掉了。 仓库是密闭空间,纪流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有时候他不得不相信人可能真的存在磁场,一但倒霉起来,喝口西北风都赌嗓子。 程间寻还在拍门,纪流道:“别叫了,他应该走了。” 拍了这么久,萧遥要真能听见肯定过来了。 程间寻烦躁地踹了脚门:“他属兔子的啊,前一秒出去后一秒人就没了。” 纪流沉默了一会儿,淡声道:“他真属兔子。” 程间寻:“……” 你还挺清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短时间的黑暗容易让人心里焦躁不安,看程间寻还在门口来回走动,纪流把人拉回身边,摸索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让他坐下。 “卷帘门不隔音,这里不是冷库,也不是荒郊野外。”他冷静地说,“等一会儿适应黑暗视线好点了,先在里面看看,听到外面有人经过在找他们帮忙也不迟。” 总的来说情况不算太差,比在这干着急自己吓唬自己好。 再不济,要是明天他们还没回警局,萧遥再蠢也该察觉到不对了,早晚都会找到这里。 程间寻挨着纪流坐下,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空气中只有或轻或浅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温热的体温包裹在周围,程间寻腹诽自己是老倒霉蛋,但看纪流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的烦闷也减轻了不少。 仓库里寂若无人,除他们以外的活物就只有蚂蚁跟虫子,不弄点动静总觉得有点磨人。 “哥。”程间寻碰了他一下。 纪流循声回头,没讲话,但程间寻知道他是让自己继续。 想起刚刚他脱口而出萧遥的生肖,又想起之前大学舍友八卦兮兮的打听,程间寻百无聊赖地逗弄着爬上手背的蚂蚁。 “萧遥大学的时候是不是追过你?” 纪流饶有兴致地提了个尾音,不答反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不然我们在这干坐着发呆?讲讲话时间过得快一点。” 程间寻背后靠的是木箱,膈得他腰疼,索性往旁边一倒,把纪流当成人肉垫子:“谁让萧遥大学过得太招摇,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被人背后拉出来讲两句。” 他宿舍那几个之前就跟他说过萧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纪流有点意思,只是学校喜欢纪流的人很多,男的女的都很多,所以他没在意,也没想着问。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问了。 “你还有时间观察我的事?”纪流还停留在他上半句话里,淡淡说道,“他没你招摇吧,人家都不传你换对象比萧遥还勤快吗。” 程间寻感觉一口巨锅从天而降压在头上,顿时直起身子皱着眉:“谁他妈造我的谣?我有没有谈过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他确实人缘好吃得开,什么聚会饭局都能毫不违和地融进去,只是别说当花花公子了,他连手都没跟别人正儿八经 地牵过。 “别扯开话题。“程间寻差点被他带着跑,立马把关注点转回去,”你就说萧遥是不是追过你吧?” “没有。”见他表情明显不信,纪流又无奈地说,“他那不算追,就是闲不住,见到活人就想招惹。” “那你觉得怎么样算追?” 纪流看着远处,视线没有落点,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声音平缓地回答他:“能水到渠成的感情,追不追也不重要。” 但程间寻跟他显然不在一个层面,思绪跟着这话拐到另一个角度:“那如果萧遥追你呢,怎么样才能追到?” “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如果这种假设。”纪流正色道,“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 “那你看的上谁?” 纪流没说话。 程间寻回过神:“你看上那只悲伤蛙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看上他了?”纪流简直被他气笑了,就这么看着他,等人安耐不住沉默准备开口打破的时候,才说,“而且他有名字,毕竟是阿姨供应商那边的人,别总悲伤蛙悲伤蛙地叫。” 蚂蚁在程间寻手背上爬了好几圈,玩得好好的,突然被他就一掌拍死了。程间寻擦擦手,“哦”了一声。 纪流活动了下肩颈,眼睛好不容易适应黑暗,能零星看清周围的布局。他站起身,伸手把程间寻拉起来:“好了,起来看看,然后想想办法出去。” 程间寻看他后背衣服上被木箱压出来的痕迹,伸手抚平,从兜里摸出烟盒弹出两根,点燃后自己咬一根,把另一根递给纪流。 “太黑了,用它点光。” 纪流接过 分卷阅读28 来,发现没点火。 程间寻懒得再掏打火机出来,稍微偏着头往前伸,用一个跟接吻很相似的动作,烟对烟引燃了纪流嘴上那支。 火光闪烁瞬间,醇厚的木质香缓慢散开,闻久了还有点焦糖跟果香混合的气味。 浅淡的光线夹在两人中间,彼此都只能看见对方融合在明灭间的半张脸。 火星擦擦的响声很微小,纪流站着没动,注视着眼前逐渐飘起的薄雾,等火燃得再深一点了才移开。 程间寻把烟往回咬了一段:“前两天刚到的,拿来当蜡烛简直暴殄天物。” “什么牌子?”纪流问。 “Davidoff。” “味道挺好的,喜欢就买,钱不够我转给你。” 程间寻嘴角的笑容愈发嚣张:“真的假的,那你不能我妈说,省得她又唠叨个没完没了。” 纪流递给他一个洞察分明的眼神:“阿姨停你银行卡有一年多了吧,你哪个月不是来找我拿的钱?” 每个月雷打不动,几乎他刚开一个头,纪流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下一秒钱就到账了。 “所以说你是我金主大人啊。”程间寻也不觉得理亏,侧头缓吸了两口,跟在他后面沿仓库边缘绕了圈。 仓库里大都是些废旧不要的破烂,用它们作掩护,重要的东西全塞在角落其貌不扬的塑料桶里。 塑料桶外壁蒙着厚重的灰,只有斜上方一个角落上有脱落的痕迹。 程间寻从里面翻出一台电脑跟一个精致的机甲八音盒。 “吴楠楠的?” 他找了个平台放电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按下开机键。电脑没设密码,但硬件老化严重运行速度很慢,加载圈转了有好几分钟才登进去。 程间寻第一件事就想尝试找人把他们弄出去,但不论是微信QQ还是微博邮箱,无一例外都要手机验证码。 纪流看人不耐烦地加重动作,让他别着急,接过电脑四处看了看。 上面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倒是打发时间的单机小游戏有两个。 本地磁盘里还有个备忘录,都是吴楠楠生活里记下来的琐碎事。 两人从头看了一遍,跟他们猜的一样,王强是个没本事又家暴成性的男人,胯下那二两肉机能也不大行,出去嫖完,人姑娘还要背后嘀咕他跟没感觉一样。 婚前伪装得成熟稳重,虽然人穷,但孝顺圆滑,疼孩子也爱老婆,俩人恋爱期过得也算甜蜜。 只是婚后王强本性暴露,孕期家暴、出轨约嫖,回来就对老婆孩子拳打脚踢发泄不满。公公婆婆对她这种倒贴上门的儿媳妇也不满意,但好在没有波及到孩子身上,对孙子孙女还是疼爱的。 吴楠楠当年是一意孤行,为了嫁给他放弃了工作放弃了家人,离开他根本没法生活,不得已只能以泪洗面,一直忍了将近十年。 也是个可怜人。 记录断在两个月前的周五,吴楠楠说她的人生出现了转机,她说她认识了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她说她从那以后每天都过得比以前顺心。 “这两个人会不会有一个就是董丽?” “应该是她。”电脑电量不足,纪流又简略看了遍才将其关机,“你记不记得我从吴楠楠抽屉里拿出来的那枚戒指,跟董丽梳妆柜上的饰品是一套,今年瑰宝俐的新款。” 程间寻走哪坐哪,好整以暇地翘着腿打趣他:“副队,你怎么连女式用品都了解这么仔细?” 纪流歪了歪头,似是在谴责某个不孝子:“那就要问问为什么有些人每次陪阿姨出去逛街都在敷衍了事了。” 程间寻一听到陪他妈逛街,简直比撞见鬼还恐惧,嫌弃地“咦”了声,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我妈逛起街来,十头牛都能给她遛死。反正我妈就是你妈,全家也就你能担此等重任了,我爸都不行。” 纪流笑笑,把电脑收好准备到时候带回警局,估算着他们待在里面的时间:“这会儿吴楠楠的尸体应该也快送回警局了,按叶涸的速度今天就能出验尸结果。” 从董丽到吴楠楠,纪流总觉得这起案子个以往的不太一样。 “交给叶涸处理不用担心。”程间寻点头,“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想办法出去。” 他朝四周看了转,没听见纪流回话,转头见他正在摆弄手上的八音盒。随着发条旋转几圈,清脆的纯音乐立马响了起来。 八音盒背后贴了张纸条,上面的字迹一笔一划写得很工整——祝我的小宝9岁生日快乐,妈妈会一直爱你,保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 是吴楠楠买给她儿子的。 程间寻见纪流颇感兴趣,凑上去问道:“喜欢吗?马上也快到你生日了吧,你要喜欢我也给你买。” 纪流放下八音盒,闻言眉心微挑,抬起眼眸看他:“你占我便宜?” 程间寻先是愣了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吴楠楠送给她儿子的,他给纪流买不就是把人当儿子了吗。 “没有没有。”他笑着用手肘搭上纪流的肩,跟小时候每次干了坏事求他帮忙时候的语气一样,“你是我哥啊,永远都是我哥。” 纪流把八音盒归还原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勾唇笑笑 ,也像小时候每次回应他的那样,拍了拍他的脸。 “嗯,永远都是你哥。” 【??作者有话说】 你的朋友李华是仓库里一只勤勤恳恳的好心蚂蚁,由于看见被困的两人出不去相当苦恼决定帮助他们。请用现代化的语言帮它写一封求助信,要求言辞清晰,情感真挚,全文字数不超过200(30分)? 第19章 得救 仓库被他们大致摸索了一遍,封得严严实实,也没什么能用的工具。除了天降好心人把他们放出去外,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程间寻情绪低沉但又还在控制范围内的时候就喜欢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他刚摸出烟盒,就被一只手轻巧地夺走了。 “少抽点烟。”纪流把烟盒盖好又还给他。 仓库里没有时间观念,电脑关机前最后显示的是晚上七点十分,但他们进来的时间远远不止这么久。 能管住程间寻的仔细想来也就纪流跟叶涸两个,他收好烟盒,周围还弥漫着没完全散去的烟草气。 长时间待在昏暗环境里容易让人烦躁,程间寻也不是没试过把门踹开,但除了疼得他龇牙咧嘴外没任何作用。 “一个破旧的仓库门还搞这么结实。”他一边缩着腿跳一边抽气,看纪流正坐在后面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那表情好像在说他是傻子。 程间寻踢了踢他的脚踝:“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纪流没回答这个问题,拿了包威化饼干给他,又拿了瓶水:“垫点肚子,还不知道要在里面待多久。” 程间寻拆 分卷阅读29 开包装,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五脏庙多少有点嫌弃:“有没有别的?” “什么环境你还挑?”纪流爱莫能助,“那边还有泡面,但这里没热水,干嚼还不如吃饼干。” 程间寻目光落入他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什么东西都没有:“你不吃吗?” “还不饿。”纪流道。 程间寻眉头紧皱,很不爽他这种奉献精神,把威化饼分了一半塞给他,连带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强硬。 “又不是以前啃树皮的年代了,用不着这样,你不吃我也不吃。” 纪流本来都准备阖眼休息一会儿,听到这出同甘共苦的戏又睁开眼,缄口无言了片刻,指着旁边的架子无奈道:“那边还有,我真不饿。” 程间寻按燃打火机顺着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架子上看到一盒威化饼。他佯装无事地收回视线,默默把纪流手上那半又拿了回来。 饼干索然无味,但嚼在嘴里能打发打发时间也比发呆强。 “你说我们死之前还能等到人吗?” “这里有吃的,理论来上讲来活一周不是问题。”纪流以为他是真紧张,认真分析道,“一周内肯定会有人过来的,萧遥不至于那么不靠谱。” 程间寻不知从那找了个破烂靠垫,打横放在地上,没形象地直接躺上去。松开衬衫领子透了透气,漫不经心地说:“如果萧遥真这么不靠谱呢?” “那死在这也不是不行。”纪流这会儿听出来他是故意的,也跟着开玩笑,半真半假地说道,“警察本来也是高危职业,说不好就在哪次任务里牺牲了。与其面目全非,死在这也不错。” 每年牺牲的警务人员不计其数,鸣笛致敬魂归故里,能完完整整下葬的都是幸运的,有些甚至连尸体都收不齐全。 “说的也是。”程间伸了个懒腰,翻身换着躺,随口道:“要是真死了,下辈子投胎我当你哥怎么样?” 纪流微挑眉:“理由呢?” “没理由,就是想体验一下我们身份互换是什么感觉。” 纪流稍微脑补了一下,笑笑:“估计跟现在差不了多少,不过是你找我帮忙的时候,从喊我哥变成我喊名字。” “我说你对我是不是太没信心了?” 纪流闻言看他,脸上的笑意淡淡的:“那你倒是做点能让我对你有信心的事啊。” 程间寻本来还想反驳两句,转念想想又没底气。好像从小时候开始,无论他有什么事要帮忙,纪流都能帮他处理好。 作业没写完他会帮忙补,被爸妈混合双打他会帮忙求情,他有时候做事太冲动,但背后也总有纪流给他善后…… 程间寻语气里有种看破世俗的认命:“算了,还是你当我哥吧,这样也不错。” 纪流应道:“是不错。” 风还在吹,即便隔着铁门也能感觉到外面天色越来越黑。雨夜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凉气逼人,纪流便在仓库找了条不成形的毯子递给程间寻。 两人出师未捷先把自己困住了,程间寻望着一片黑的天花板咒骂苍天无眼,想起什么,又跟纪流说道:“那个悲伤——不是,你那个相亲对象之前给你发了好友申请,被我删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只是单纯通知一下纪流,毫无悔过之意。 “我看到了。”纪流靠在木箱上闭着眼,“删了就删了,加上也没什么能聊的。” 他知道自己各项密码程间寻都清楚,他清心寡欲手机里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密码就是防防外人,这个外人也不包括程间寻。 但程间寻的手机密码他不知道,因为里面没什么能见人的东西。 这话程间寻听得很受用,说来也奇怪,在仓库里待久了,他看东西好像越来越清晰了,以至于纪流脸上那点罕见的疲态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董丽的案子结了后,你跟赵老头请个长假休息吧,睡几天觉再吃点好的补充补充精力。” “到时候看看,没事才能请。”纪流微微仰起头,一个姿势靠累了,于是翻了一面,“吃点好的是想吃什么?” 程间寻知道他在回复自己后半句话,略一沉思。 纪流偏过头听见他问:“你会做佛跳墙吗?” 纪流实话实说:“不会。” “生腌蟹会吗?” “不会。” “河豚刺身呢?” “也不会。” “那你问我干什么?”程间寻回了个无语的眼神。 “可以学。”纪流面色不解地看向他,“这些很难吗?” 程间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为什么他能从这种冷静又真诚的语气里听出那么强烈的嘲讽意味?但纪流看起来问得很认真,总不能是他自己小肚鸡肠吧…… 程间寻无话可说,默认这个世界上能欣赏他做的菜的人还么出生,毕竟天才总是孤独的。 “再简单也得等你放假才有空。” 程间寻威化饼吃多了口渴,拿起瓶子就灌了半瓶水。想着纪流从进来到现在也好几个小时没喝过水,本来想帮他拿一瓶,结果找了半天才发现,仓库里只有这一瓶水。 而纪流把水给他的时候从没跟他讲过。 程间 寻怔愣住了,重重呼出一口气,一声带着质问的“纪流”正要脱口而出,可这才没多久,纪流就已经闭上眼小憩了。 程间寻话收太快差点咬到舌头,知道他这段时间很累,所以也没有吵醒他。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纪流总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永远只把自己放在最后。 他什么时候才能多想想自己。 程母以前总因为他太过懂事发愁,至少在程间寻印象里,没有谁会因为“懂事”两个字让人操心,除了纪流。 外面的雨下得又密了,淅淅沥沥打在铁皮上,整个世界都是哗哗的响声。 程间寻把剩下的半瓶水放在他旁边,心里盘算着等明天光线好一点了想办法把这破门弄开,没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纪流等他呼吸声平稳后才缓缓睁开眼,看着自己手边的矿泉水瓶,无声叹了口气。 程间寻次日是被冷醒的。 睡眼惺忪地醒来时身上盖着毯子,纪流不在身边,他环视附近才看见他正站在门边思考怎么自救。 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很足,但门外还是没有人经过的动静,想来应该六七点的样子。 他昨晚盖毯子的时候上面还有些毛毛躁躁的扎刺,现在却什么都没有。毯子还是一样旧,但比昨晚的触感好多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纪流帮他全部清理掉了。 而他昨晚放在纪流手边的矿泉水,到现在也还是一点没少。 程间寻捻搓着毯子,他从来就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拿着剩下的半瓶水走到纪流身边,二话没说抵在他嘴边。 “喝了。”他语气强硬不容 分卷阅读30 拒绝,好像如果纪流不听话他就算把人按在地上也要强灌,“喝完我想办法把我们从这倒霉地方弄出去,半瓶水留给我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晚死几分钟而已。” 程间寻醒的时候纪流就留意到了,他了解程间寻的性格,也就没多说什么,接过来一口喝完,看人往后退了几步,才问道:“你打算把门踹开?” “试试。”程间寻昨天失败了好几次,现在也没把握,估算了一下长度,“不知道这个长度的助跑有没有用。” 他退到仓库最后面,正准备借力往前跑,纪流敏锐地听到门口有动静:“等等!”在人弯下腰的瞬间抬手拦下他,以免里外都受伤。 外面的叫喊声由远及近。 “纪流!程间寻!” “副队!程顾!你们在不在里面啊!” 门外是萧遥和钱多的声音,程间寻顿时觉得有救了,他从没觉得钱多聒噪的声音会有一天像天籁一样好听。 “在!你们有没有钥匙?” “有!” 正说话间,卷帘门就被人拉了起来。 霎时间蹿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纪流偏头避开几秒,又默不作声地站在程间寻身前挡住光线,等卷帘门完全打开后,他才挪开。 外面是连续下了一周雨后第一个阳光天,萧遥刚把门固定好就着急忙慌地走上来,围着两人前后左右地看。 钱多也如释重负地跟在身后,急哄哄在手机上给警局众人报平安。 萧遥拧着脸,言辞着急,恨不得拿两把放大镜把他们仔细检查一遍:“老天爷——没事吧!你们怎么被困在里面了啊?!”? 第2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程间寻没好气地甩开他手:“你前脚刚出去,这破门后脚就没用了,我们喊了你半天都没见你过来。” “我没听见啊。”萧遥看着十分愧疚。 “你们昨天让我把钥匙拿回去给康赴,我以为你们检查完看时间不早就回家了,谁知道你们竟然被锁在里面了。我今早来警局看你们都不在,纪流又从来不迟到,我才想着过来看看。” “你这话说的就是我经常迟到呗?”程间寻憋了一晚上,虽然知道意外情况不能怪他,但还是看到他就来气,上前往他头上拍了一掌。 萧遥面带微笑,清清嗓子没说话。 程间寻转头瞪着钱多,眯起眼睛,略带威胁地发出一声询问:“你说,我经常迟到吗?” 钱多咽了咽口水,目光恍惚,没正面回答:“程顾,你打了萧队就不能我了哦。” 程间寻反手就是一巴掌:“顺手的事。” 纪流拿过萧遥手机看时间,刚过八点,见他担忧自责样子也不像作假,想来他也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可能是真的走太急了没听见。 “没事,你们能找过来就行。”他安慰地拍了下萧遥的肩,示意钱多带路,“走吧,先回去,路上把你们昨天尸检的信息同步给我。” 钱多点了点头上车,没几分钟就到了警局。 程间寻一进门就直奔休息室,叶涸把尸检报告交给纪流,转身从门缝里看到他正着两块姜准备往热水壶里丢。 “小寻,你干嘛呢?” 程间寻用水果刀把生姜去皮,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煮点姜水去寒。” 这是他刚刚上楼前特意绕去地摊买的,纪流肩上的伤还没好,他从来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这些,程间寻也看不出来,但应该不好受。 昨晚睡前他把毯子盖了一半在纪流身上,但今早醒来的时候毯子被人从外围掖好了裹在自己身上。 他盖着毯子都觉得发凉,纪流却硬抗了一个晚上。 程间寻没说给谁煮的,但叶涸往纪流那看了眼,见他脸色不太好,自然就猜到了。 程间寻在做饭上的天赋聊胜于无,动作生疏,一块姜被切得东倒西歪,削皮都削掉了半边肉。叶涸见状,接过来忍不住笑道:“我来吧,你去我办公室右边抽屉里拿块红糖过来。嗯……两块吧,光煮姜太辣了,小纪估计不喝。” “行。”叶涸做饭技术跟纪流不相上下,程间寻自觉把位置让给他,洗完手转身上楼。 纪流那边正翻看完手里的报告,吴楠楠是被人用小刀刺进心脏而死,死亡时间跟康赴判断得出入不大,周六下午三点半前后。 她前胸有三处刀口,前两次位置刺偏在心脏附近,插入得也不深,最后一刀才是致命伤。 并且她跟董丽献祭般的等死不同,吴楠楠生前有很强烈的挣扎痕迹,指缝里也提取到了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属于她的DNA。 “杀害吴楠楠的凶手可能比她瘦小,所以一共捅了三刀才把人杀死。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是两个人,最后一刀是补刀。”萧遥道,“昨晚已经把跟吴楠楠有交集的人都带回来问过了,她自从搬过来后一直都是独居,每天早出晚归生活规律,只有前段时间有人上门找过她。” 纪流适时打断他:“他们怎么知道有人上门找她?” “这种城中村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那大婶说她听到过吴楠楠跟别人吵架的动静,具体内容听不清,但吵得挺凶,好像还砸东西动手了。” 纪流道:“什么时候?” “上周五晚上。” 纪流合上报告,那不就是董丽死的那天。 “她们楼道那边的监控录像在调了,一会儿就出来。” 纪流想起吴楠楠房间的医保卡,问道:“查过她的就诊情况吗?去医院是看什么病?” “查过了,没有就诊记录。” 萧遥一口气把所有消息复盘给他,早上顾着去仓库捞俩人没吃早饭,顺手抢走钱多刚剥好的茶叶蛋,坐在办公桌上一口吞了。 “哎!我的蛋!” 钱多幽怨地大声哀嚎,眼看到手的蛋没了,奈何又不能对萧遥怎么样,只好一个人在旁边嘀嘀咕咕地生闷气:“萧队,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件事没说。” 纪流询问地“嗯”了一声,注视着钱多,抬抬下巴让他继续。 “王强死了。” 纪流动作微顿:“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的时候,街道派出所那边接的案子,我早上让人过去问了,说是喝酒心梗死的。” 纪流看他蔫了吧唧的,从抽屉拿了颗速食卤蛋补偿他,钱多眼睛瞬间就亮了,看向纪流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 “副队你真好!” 萧遥看见了,偷偷摸摸在背后搜刮纪流的抽屉,被人毫不客气拧着麻筋抽搐地缩回来。 “嘶——疼疼疼!”萧遥不满控诉,“你给钱多都不给我!我早上为了去救你们连饭都没吃,要不是我来你们还不知道要在里面困多久呢!” 纪流闻言让开身位,朝抽屉指了指:“里面是小寻的东西,你要敢吃你就拿。” 萧遥咽 分卷阅读31 咽口水,程间寻扛着砍刀追他二里地的画面噌一下冒在他脑中,他瞬间就收回手,径自挪去看监控。 “那算了,他的东西只有你能动,我宁愿饿死。” 钱多看着被自己咬了一半的卤蛋,觉得自己好像大难临头了,欲哭无泪地看向纪流—— 你好,有空的话能不能救救我呢,不能的话也没关系。 “吃吧,这个是我的。”纪流道。 钱多心一下落回肚子里,又把话题扯了回去。 “派出所的民警说,王强是昨晚在大排档跟酒友喝通宵的时候死的,不排除是生活作息不规律,纵欲过度遭报应了。” 钱多从神态到语气都透着一股活该的嘲讽。 “那老天爷的报应还真会挑时候啊,早不死晚不死,这个时候死。” 门外程间寻严谨的声音传来,他把端着的杯子递到纪流嘴前,里面腾起的雾气熏得纪流眨了眨眼睛,是红糖姜汤的味道。 “喝了,不烫。” 纪流接过:“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是煮的。” 纪流有些意外:“你煮的?” “叶涸煮的,快喝了,放一会儿凉了没效果。” 程间寻直等人接稳后才坐在转椅扶手上,朝钱多的办公位踢了一脚:“了解清楚没,王强平时有没有大半夜喝酒的习惯?跟王强一起喝酒的人都是谁?有没有昨晚第一次见面的朋友?” 钱多暗自看了眼萧遥,这些问题跟他昨晚提醒自己的一样,得亏有他,不然还不知道要被程间寻劈头盖脸训多久。 “问过了,王强平时就喜欢喝通宵酒,昨晚的人都是这几个月一起喝酒的酒友。”钱多把昨晚跟民警问来的消息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两人。 程间寻拿过登记的照片看了阵,跟王强喝酒的人很杂,大都是些邻里朋友,他粗略扫视完几人资料,把照片还给钱多让他备份存好。 红糖姜水的辛辣味有些刺鼻,放了两块红糖还是中和不掉,纪流不大喜欢这个味道,意思着喝了半杯后就过去跟萧遥一起看监控。 康赴提着三包早点进门,跟渡了金光的天使一样降临在饿鬼缠绕的办公室。 钱多第一个就冲上去顺走了一袋烧饼,程间寻赞许地仰着脖子看他:“学聪明了啊,知道孝敬人了。” 康赴嘿嘿笑着看向纪流:“是副队让我买的,说你们早上都没怎么吃饭。”他又拿了杯小米粥给叶涸:“副队让我单独给你买的,说对你胃好。” 叶涸掂了掂温热的米粥,轻笑道:“谢谢。” 程间寻搜刮了几个菜包拿过去给纪流,萧遥要笑不笑地打趣他:“程顾,只给你哥拿啊,我的呢?” “你没长手吗还要人伺候?”程间寻一脚把他的转椅踹开。 萧遥顺着惯性转了两圈,但笑不语。 程间寻看他笑得糟心,背地里朝他竖了个中指,转头塞了一个包子给纪流,见他放在桌上的红糖姜水还没喝完,就问他还要不要,等人摇头后他才一口灌掉,省得浪费。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跳转得很快,纪流的包子捏在手上,目光却一直盯着屏幕看。 城中村的监控只能拍到楼下街道,周遭巷口全是死角。来往的人很多,根本没法确定当天是哪些人去见的吴楠楠。 办公室的人都习惯了监控逐渐升高的没用阈值,本来也没报多大期待——随处可见的监控是罪犯最好躲避的罪责工具。 纪流手指按着快进键,萧遥吊儿郎当在后面看,在视频即将快进到结尾的时候,纪流的动作停顿了两秒。 几乎在同一时刻,程间寻跟萧遥异口同声:“倒回去。” 视频里,小吃摊的烟雾缭绕,店老板大腹便便,正端着热乎乎的面条跟路过的熟人笑着打招呼。烟火人间街道巷口,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纪流按下暂停键。 程间寻推动鼠标放大人脸,有些惊疑:“是她?” 【??作者有话说】 再走一点剧情线就开始走感情线了! 再次说明一下嗷,【非单元案件】前面几个案子全是铺垫,最后才收尾!? 第21章 教教我呗,程老师 视频画面定格的女人他们仅有过一面之缘——在夏宇眠那天给他们的速写画像上。 时间隔了几天,钱多对这个人名有些陌生,康赴稍微提醒后才想起是那天程间寻跟纪流从烂尾楼带回来的那个流浪汉。 夏宇眠那天说开吴楠楠车去烂尾楼的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两个,纪流把监控往前倒了几秒,果然看见女人时不时会往旁边看几眼,明显是身边还有别人。 但那人的反侦察能力比她强得多,一直躲在死角,监控竟然没有一秒拍到过那人完整的身形样貌,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这不会是个同行吧,要真是就难办了。”钱多有些沮丧,躲一段监控可以说是巧合,但每段监控都能精准避开,保不准真是同行。 罪犯有经验和没经验,抓捕起来的难度简直天差地别。 一个纯黑的背影看不出性别,纪流定眼端详着,总觉得有些眼熟。脑子里人山人海,却又找不到一个能拉出来匹配的人 选。 程间寻察觉到他神色有异,问道:“看出什么了?” “没什么。”纪流收回犹豫,让人先把露脸女人的信息查出来,随后才回头跟程间寻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背影有点熟悉。” 听他这么说,程间寻也定下心神仔细打量着视频里的人。身高体型都有先入为主的判断,他沉思了两分钟,还是摇摇头。 纪流手指轻轻摩挲桌面,见状也没多说什么。 萧遥去跟技术科的人磨洋工要资料,康赴则跟钱多猫在角落里边抓头发边唉声叹气。 “上班时间偷偷干私事?”程间寻从他们后面路过,伸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文档,“写论文啊?” 钱多脸上的阳气都像被吸干了,瘫在椅子上仰天长啸:“每天见缝插针地写,已经第四稿了……又被我导师打回来了。格式错图表错,天杀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康赴也奋笔疾书地在键盘上敲字,恹恹无神:“我五月中答辩,现在论文初稿都没交上去。程顾,我要是今年毕不了业你们能不能多收留我一年。” 程间寻笑出声,耸耸肩指向纪流:“我可做不了主,问你们副队去。” 康赴钱多两双眼睛齐齐扫向纪流。 纪流这段时间休息不好,经常头痛,本想吃颗药缓解一下,猝不及防被提到,只好把准备拿出来的药放回去,淡声道:“有功夫在这考虑后事,不如趁还有时间问问我们赶紧改。要是连毕业都难,不用我说赵局也会把你们集体清出一队。” 钱多垮着脸,跟康赴对视一眼,万能的副队也救 分卷阅读32 不了他们,便又默不作声地重新投身于伟大的论文建造业。 程间寻看了眼纪流半开的抽屉,发了条微信问萧遥那边还要多久。萧遥回复保守半小时,他拉开抽屉倒出一颗药,又给纪流倒了杯水让他先去里面休息一下。 纪流有些意外他竟然能注意到这些小事,昨晚冻了一晚确实不太舒服,也没逞强,进休息室前还让程间寻等会儿查到信息了记得叫他。 程间寻让办公室冥思苦想的两人动作轻点,随后推门跟进休息室,开了静音坐在懒人沙发上打游戏。 暴雨过后的阳光格外亮一点,把整个房间的轮廓描了一层金边。程间寻走向窗户,把笼罩在纪流身上的光线尽数挡在窗帘后面。 纪流虽然半阖着眼休息,但也能感受到每隔几分钟就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终于在第四次的时候,他睁眼追了过去:“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你好看呗。”程间寻的位置刚好在纪流对面,每次角色死亡的复活空隙他就看两眼纪流打发时间,反正赏心悦目,不看白不看。 “你闭着眼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有感觉的。”目光落在脸上的灼热感。 纪流调整了下靠背角度,看程间寻的懒人沙发被他坐得变了形。他好像身上绑了个铲子,待在哪里哪里就被他折腾得乱七八糟。 “你能不能——” “能不能爱收拾一点,哪里都是乱糟糟的,去你房间找个东西跟翻山越岭一样。”程间寻没等他说完就预判到他的下文,毕竟从小听到大,“老生常谈了哥,人各有志,我志不在此。” “那你志在哪里?” “反正不在这里。”程间寻道,“我又不像你跟叶涸这种精致男,连抽屉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收拾整整齐齐。” 纪流微一停顿,捕捉到重点,望向他:“你翻我抽屉了?” 程间寻愣了一下,纪流是最讨厌别人乱动他东西的,于是果断道:“没有,我猜都猜得到,哪儿需要看啊。” 纪流半信半疑没说话,程间寻被他看得心虚,欲盖弥彰地又把话题扯回刚刚的点上:“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看你两眼又不会怎么样。都说孩子的长相是基因彩票,中奖的都不会丑,中大奖的还会比父母都好看,这种天生的东西就是羡慕不来。” 纪流神色不动,淡淡问道:“你觉得我属于哪种?” “你当然是属于中大奖了。” 纪流耐人寻味地点点头:“我爸妈之前拍的生活录像有两卷,我给你看的是哪卷?” 程间寻不明就以,顺嘴接话:“你没给我看过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爸妈长什么样?” “我看过你们的合照啊,你长的像叔叔,这不看一眼就知道了。” 纪流似笑非笑地“嗯”了声,不说话了。 程间寻对上他的视线,先是怔了几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纪流在诈他。 “……” 两人四目相对安静了片刻,程间寻报以得体的笑容看着他,纪流脸上则没什么情绪。 “……咳。” 程间寻本能讪笑着咳了一声,第一次这么切身实际体会到老祖宗有些道理说的是真没错—— 人死于话多。 纪流胳膊肘撑在扶手上,有些懒散地托着半张脸:“你不是说没翻我东西吗?我跟我爸妈的合照只有那一张,什么时候学的透视眼?” “教教我呗,程老师。” 程间寻被他叫得整个人都麻了:“我发誓,我就看了一眼,不然我——” 纪流没等他把后果说出来,径自打断道:“你的信用程度太低,誓言不作数。”晾了半晌,他又问:“除了那张照片,还翻了什么东西?” 那些跟自己的合照还是那盒蝴蝶?程间寻心想。 他短暂纠结一阵,还是把选项给了那个装满蝴蝶的盒子,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保证没动你那盒子里的蝴蝶,我就打开看了眼,里面的东西一只都不会少。” 他说的是不会少,又没说不会多,反正也不算骗人。 纪流听完,像是松了口气,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微微坐直的身体又重新靠了回去:“事不过三,再乱动我东西以后就不许进我房间。” 程间寻狗腿有一套,卖乖地讨好道:“你不生气啊?” 纪流道:“什么事都生气,你早就把我气死了。” 程间寻笑道:“那你刚刚说事不过三,意思就是说这次不算是吧。” 不算的话他还有三次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以后得斟酌着翻。 纪流手指在椅面上敲了敲:“你还打算有下次?” 程间寻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转变,当机立断:“我没打算。” 纪流从他脸上看到了一分真诚九分糊弄。 程间寻清了清嗓子,笑问道:“你不会在房间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纪流抬眼看他:“比如?” “比如什么成年男人都会学习的VCR啊,喜欢的人啊,被人发现会毁形象的秘密啊……” 纪流微一停顿,垂下视线,片刻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抬头问:“你想知道吗?” 他这一系列表情程间寻自动归为两个字——有戏! 立马点头:“你真告诉我?” 纪流“嗯”了声,勾着手让他过来,等人凑近了,才低声说道:“藏了你小时候考10分求我帮你瞒过叔叔阿姨的语文卷子,要翻出来给你欣赏欣赏吗?” 跟平常没差别的语气,但程间寻敢肯定,纪流就是在嘲笑他。 “可别。”他就知道纪流没安好心,“您老自己收好了,千万别让我再看见。” 他初中那会儿不知道遭了什么霉运,语文差得离谱。程父程母本来提倡佛系教育,奈何纪流成绩次次名列前茅,相比之下程间寻简直操碎了心。 于是这种佛系教育就变成了流动的佛系,佛纪流,不佛程间寻。 那一年时间里程间寻不知道挨了多少顿打,导致往后很长一段日子他看见语文就想吐。 两人话说到一半被打断,萧遥突然推门进来,先斩后奏地敲响门,晃晃手里的资料:“我说你们哥哥弟弟的别谈情说爱了,赶紧给我出来上班。” 程间寻正愁不知道怎么收场,心里默默感谢萧遥,嘴上还是没个正经:“知道我们在里面谈情说爱还敢直接推门进来,你就不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你确实像能干出见不得人事的样子,但纪流应该不会跟你共沉沦吧。”萧遥一副相当看不起两人的样子,“再说了,就你们两个能干出什么让我觉得不该看的?” 他心下补充,两个人没一个争气的,看见就闹心! 他话是对两人说的,眼神却只定在纪流身上。 纪流见他还要继续胡 分卷阅读33 言乱语,起身往前,拿过他手里的资料:“查出什么了?” “去找吴楠楠的人叫白心月,35岁,金龙侓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萧遥情绪切换得也快,顺嘴道,“昨天从吴楠楠家里带回来的水果刀上也有她的指纹,基本能肯定就是她杀害的吴楠楠。” 纪流把资料快速过了遍。 从吴楠楠遇害到现在,中间隔了好几天时间。白心月年纪轻轻能做到合伙人级别,她自身的判断力加上手里的人脉,这几天足够她收拾东西逃匿了。 纪流一边规划接下来的行动路线,一边吩咐钱多他们尽快去核对白心月这段时间各大软件的订票信息和行径方向,自己则打算跟程间寻先去律师事务所碰碰运气。 钱多得令正准备出门,萧遥就适时拦住他:“不用去了,人没走。” 程间寻警觉:“……不会又死了吧?” 这个要再死了他明天下午立马去菩萨面前拜一拜,绝对是被下咒了。 “那也没有。”萧遥道,“我刚刚给她们律所前台打了电话,前台说白心月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正在嘉林市医院住院,她助理今早还去医院给她送过资料。” 程间寻闻言眉尾微拧:“又是嘉林市医院?” 萧遥也老大难,耸肩摊手点了点头。 纪流让他们现在过去,自己还是打算先去事务所看看,结果刚走出两步就被程间寻拉了回来。 “一起去吧。” “你们去就行了,我去事务所看看。” 程间寻明显不乐意他的抗拒:“我说一起去就一起去。” 纪流肩上的伤一直好不全,反反复复发炎,他本来也想带他去医院看看,正好一起办了。 不然他总是不放心。 【??作者有话说】 第一卷马上结束,接下来会开始回收一部分文案剧情!感情线会比较集中在二三卷,感谢大家支持正版,谢谢各位!? ◇ 第22章 你要喜欢我每天都给你折 从董丽到李阳,再到吴楠楠和白心月, 所有人都跟嘉林市医院有关。 在去医院的路上,几人又把这几天的线索集体复盘了一次。 这个案子的进展有股诡异的顺利,几乎没有走错的路。 从董丽一路查到白心月,包括夏宇眠刚好给出的那张画像,就好像有什么人在背后织了一张网,一点点引导着他们去发现所谓的证据链,而他们都只是这张网上的结点而已。 但这点顺利是包裹的谜团里的顺利,至关重要的同时又什么都没告诉他们,甚至到现在为止他们连凶手的杀人动机跟和被害人的关系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吴楠楠家里留下的证据很足,凶器没带走,监控不避开,各个角落的指纹也都没有擦拭,漏洞百出的作案手法,就好像凶手故意留在那里等他们去查。 嘉林市已经过了阴雨天,但出太阳的频率还是很低,车窗外雾蒙蒙一片,乍一看宛若是层灰色的罩子笼住了整个市区。 车转眼间到了市医院,纪流出示完证件,医护人员还是有些不信,跟相关部门核对了许久,确认几人身份后才配合调查。 就诊记录上显示白心月是半个月前住进来的,上周四到周六都不在医院,周天上午才回来。 周四是夏宇眠在烂尾楼看到她的日子,周六则是吴楠楠死亡的时候。 这下连时间都对上了。 很难想象一个要去行凶的凶手竟然还会在跟护士报备完,特意留下人证后才离开医院开始行动。除非她是个蠢货,不然程间寻想不到她这么做的理由。 他跟纪流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 原本还在疑惑为什么白心月明明时间充足却没想着跑,但等他看到病历单上“直肠癌晚期”的字样后才明白——她不是不想跑,是跑不跑都无所谓了。 就诊报告上清楚记录着白心月是两年前确诊的直肠癌晚期,最近一年内做了八次化疗,但癌细胞还是扩散严重,危及生命。 详细的内容他们没权力看,但光凭这些也够判断了——白心月剩下的时间没有多久。 这年头身患重病危害社会的人不少,摊上精神病人刑法都不一定拿他们有办法,将死之人还有什么顾虑,能拖一个垫背是一个。 “白心月的病房在哪?” 护士在就诊台查了下,应道:“隔壁住院部706。” 住院部的楼层复杂,但程间寻却走得熟悉。叶涸也在这住过好几次院,他早就对这里的布局烂熟于心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住院部的压抑程度仅仅站在大楼外都能感受到,纪流见他脸色沉郁,知道他每次来医院都会对叶涸的身体状况产生恐惧,担心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就要接到一封烫手伤人的死亡通知书。 纪流见状也没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只是默不作声走到他身边,跟他并排而行。 706病房的门开着。 病床上的女人剃光了头发,面颊严重凹陷,整个人骨瘦嶙峋。她眼神空洞地望着面前的白墙,在听到推门声后才缓缓回了点神志。 白心月转过头,目光第一眼就定在纪流身上,表情有些耐人 寻味。停留的时间不久,她又把周边的每个人都看了一遍,语气丝毫不意外,仿佛已经恭候多时了。 “来了?倒是比我们预期的早一点。”她声音很虚很费劲,讲两个字还要停下来轻喘一会儿,“坐吧。” 萧遥看着她身上的管子,她每呼吸一次,这些管子都要跟着轻微晃动几下。好像这些才是她生命的本体,而她只是负责承接的傀儡。 在车上想好的问话,现在倒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他突然就清楚白心月为什么敢这么无所顾忌了。 她自己就是律师,没人比她更清楚这种情况就算真的罪名成立,成功申请保外就医的概率也是十成十,而且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活过庭审都还未可知,没有比这更好的“免死金牌”了。 两个凶手一个死了一个快死了,一个完美的闭环。这起案子到最后,很大可能不是传统意义的结案,而是伴随着白心月的死亡悄无声息地结束。 纪流站着没动,显然跟萧遥想的一样,神色有股捉摸不透的幽暗。 他不动,康赴跟钱多也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倒是程间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有把这当自己地盘的架势, “吴楠楠是你杀的?” 白心月清淡地笑笑,连扯嘴角都有些困难:“你们都能找到这,叫出我的名字了,还需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吗?” “为什么杀她?” “杀人还要理由?”白心月脸上有些玩味,接触到程间寻凌厉的眼神后,又开玩笑地抿了抿嘴,“趁我现在精神好一点,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分卷阅读34 “有空听吗,各位警察同志?” 她说着看向纪流,伸手想够桌上的水,但大约是体力不足,指尖勾了半天也没成功。纪流把水递给她,拉过椅子坐在她斜对面。 白心月明白他的意思是同意自己讲,于是抿了口水,等嗓子舒服点了才轻飘飘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好故事,不过是闲来没事打发时间而已。” “很久之前……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了,我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女孩家里老旧观念残留,重男轻女很厉害。她是家里的老大,后面还有一对龙凤胎姐弟。” “家里从小开始就什么好的东西都紧着弟弟用,女孩跟妹妹只能捡剩下的,有时候甚至连剩下的东西都没有,反正就将就着过,死不了就算是养好了。” 白心月停顿了好半天才又笑着说道:“女孩的成绩很好,从一个穷困没文化的山区考进了全国排名第二的名校,可家里人想省钱给弟弟用不同意她上学,要她嫁人换彩礼,你们说奇不奇怪。” “女孩最后赌气从家里出来,身无分文,靠贷款跟连轴转地打工勉强在大学里生存。妹妹心疼她,有时候会偷偷从家里拿钱寄到学校给她补贴。” “但纸包不住火,妹妹拿钱被发现了,那家人一气之下把只有7岁的妹妹赶出家门,在街上流浪了两天才找人借到手机打电话给女孩。从那以后,女孩就跟妹妹相依为命,住在一个月租100出头的棺材房里。”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白心月一个人絮絮的声音。 “不过好在女孩很争气,很会赚钱。父母知道后态度也是立马转变了,之前得不到的偏爱好像都跟着钱一起来了,我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对这家人恨之入骨,可这个女孩她很贱,她放不开那点微乎其微的亲情,试图能一直用钱买一点虚假的关爱。” “本来这日子这么过着也还行了,可惜老天终归不愿意看到自己钦点的苦命之人幸福,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你确诊了癌症?”程间寻知道她嘴里的女孩就是她自己,替她把下文说了。但这不是她杀人的理由,他也没打算同情一个凶手。 看她还要往下说,不耐烦地打断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废话,这些东西跟你杀吴楠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是你妈?还是你那变了性的老爸?” 康赴听到这没忍住在后面呛了一口水,钱多赶紧用一种“你不要命啦”的眼神看着他,康赴连忙擦擦嘴巴假装无事发生。 白心月被打断也不生气,顺着程间寻的话说:“她本来就要死,我们三个都要死,我只是帮她一把而已,有什么错呢?死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钱多越听越恶心:“所以你跟吴楠楠和董丽原本就认识,你先跟吴楠楠一起杀了董丽,然后再杀吴楠楠灭口。” 白心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之间的事对你们查案有什么影响吗?你只需要知道你们的判断没错,就是我杀了楠楠。” “不止吧。”纪流沉默着起身,俯看着她,“跟你一起去烂尾楼跟吴楠楠家的,还有一个人。” 白心月不说话了,似乎并不打算配合他这个问题:“楠楠就是我杀的,我难道不能有自己的社交圈吗?你的意思是所有跟我接触过的人都是我的同伙?” 程间寻闻言走上前,猝不及防地发力扣住她的手腕往反方向折,本就脆弱不堪的骨骼发出几声渗人的响动。 “程顾!” ???????? 康赴吓了一跳,这光天化日之下屈打成招,传出去怎么得了。正要急忙上去阻止,萧遥就抬手拦下他,他相信程间寻心里有数。 白心月现在讲话都费劲哪儿经得住这么蛮横地动手,疼得直冒冷汗,一边喊叫一边挣扎,偏偏又挣脱不开程间寻的禁锢,就在她想按呼叫铃的瞬间,程间寻放开了她。 “我不信你三天时间能憔悴成这样。”程间寻撑在床边逐渐逼近她,目光锐利,像刀子一样架上白心月的脖子,“连我五分之一的力气都挣脱不开,你告诉我你怎么在制服吴楠楠的同时捅死她的?” 白心月被他吓地抖了几下,全身上下都紧绷着,下意识往床的另一端缩,还是一言不发。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有人猛地跑过来,扯着程间寻的衣服往后拖。 “心雅!他们是……”白心月话音微变,斟酌着轻声说道,“他们是姐姐的朋友,今天过来看我的。” 纪流顺势看过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四五岁的女生,手里提着饭盒,身上还穿着校服,这个点没到放学时间,估计是偷跑出来的。 萧遥想也知道白心月不会把这些肮脏阴暗的事告诉自己妹妹,便顺着台阶走下去,朝小姑娘笑道:“我们是你姐工作上的朋友,平常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过来,所以你没见过我们。” 白心雅这会儿已经初二了,也不是傻子,警惕地挡在程间寻跟白心月中间:“那你刚刚凑我姐姐那么近干什么!” “他帮我调一下点滴。”白心月招手让她过来,“我不是说中午让阿姨送饭吗,这个点你没下课吧,马上分班考了,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白心雅 犹豫片刻,还是拿出手机说道:“爸妈早上打电话给我,说你电话不接,他们联系不上你。我有点担心,就过来了。” “我手机调静音了没听见。”白心月看了眼屋内的众人,嘴唇动了动,给白心雅转了点钱,又叮嘱了几句后还是帮她叫了车回学校。 等白心雅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她才扯着嘴角说道:“那是我妹妹,我跟丽丽和楠楠的事,还麻烦你们不要跟她说。” 程间寻眼底流露出几分不近人情:“人都敢杀还怕被你妹妹知道?” 白心月自嘲地笑了笑,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朝众人问道:“我方便接个电话吗?” 纪流点头让她自便,白心月没等他提醒,就自觉地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她妈。 “月月啊,我怎么早上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啊?” 白心月道:“早上去化疗了,手机没带在身边。” “那就好那就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啊。”女人听到她声音像是松了口气,“你爷爷过两天80大寿,你再转七八万块钱回来吧,你爸打算给老人家大办一下。” 白心月笑道:“好。”双方安静了半晌,她又试探着问道:“爷爷寿宴,我要回去看看吗?” 女人很快给了答案:“哎呦,不用不用,你转点钱回来心意到了就好,你现在还生着病呢,来回跑爷爷也不放心是吧。” 康赴听得直冒火,要不是萧遥让他噤声 分卷阅读35 ,他恨不得先上去骂几句。这摆明了就是只想要钱,连关心都是敷衍了事。 白心月倒是习以为常了,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是眼底还是不经意地红了些,在电话挂断前又多问了句:“我最近身体状态越来越差了,你跟爸什么时候有空,要不要过来看看,路费我出。” 女人那边犹豫了一瞬,似乎有个男人的声音在旁边嘀咕了什么,她回应道:“你弟弟要上学呢,爸爸这两天腿摔伤了,医药费还差三万,你要是有闲钱先给爸爸应应急。你不是爱吃花生糕吗,等过段时间有空了我做点过来看你啊。” 她说完很快就挂断了,白心月注视着屏幕好一会儿,半空中才传来一声轻叹:“……我花生过敏呢,妈。” 饶是程间寻对她起不了什么共情能力也觉得这家人太白眼狼了。 只是白心月低落的情绪仅持续了片刻,再抬起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回答了接电话前程间寻问她的问题。 “看到了吧,我们都是没人在意的垃圾,所以死亡对我们来说是种解脱,也是最合适的归宿。” “放屁!你无人在意,可她们不是。”钱多低骂了一句,“董丽怀了孕,还有牵挂她的家人,吴楠楠也还有两个那么小的孩子。你自己怨恨世界,但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 “我什么时候决定别人的生死了?”白心月垂下眼帘,眼神也冷下来,像淬了毒的刀刃,“小朋友,你看事情如果只看表面,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好走。” “丽丽早就抑郁了,你所谓的怀孕,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声音似有若无,“至于你说的牵挂她的家人——有时候家长自认为的爱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被爱虐待,比单纯身体上的虐待更疼。” “丽丽信教,也怕疼,自杀的人死后会下地狱,所以她不敢,才求我们帮忙。至于那点用来止痛的麻醉剂,估计你们也查到了,撒撒娇让她那小男朋友干点什么不都轻而易举。” 一听到李阳的名字,康赴小声絮叨道:“有那么爱她的男朋友还说无人在意。” 程间寻撞了撞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这你就不懂了吧,李阳是舔狗,舔狗只能算狗。” 萧遥对着两人翻了个白眼,什么场合还在这里胡闹。 “董丽可能真的想死,但吴楠楠不是。”纪流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一心求死的人会那么挣扎。” 白心月平静如水的情绪总算有了点波动,她半垂着眼带了一丝狠劲:“落子无悔,商量好的事,我不允许有人半路退出。再说了,我是在帮她解脱,你们知道她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她家——” 白心月明显还有话没说完,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少把自己的位置放那么高尚。”程间寻扫了眼刚刚白心雅出去的方向,“我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死后你妹妹的日子也不好过,那我能不能按你的意思,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杀了她帮她解脱呢?” “要怎么杀比较好?勒死还是捅死?” 程间寻的语气有些狠戾,偏偏又听不出真假,白心月明知道他是警察,但从心底萌生出一种他可能真的干得出来的想法,整张脸瞬间褪了血色,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我说了,我们三个都是在医院认识的!人就是我自己杀的!罪我也认!你要敢对心雅动手你试试看!” “试试看就试试看,你人都死了你还管的到我?” 看他越说越放肆,纪流皱眉给他递了个眼神。程间寻看着床上大喘气的白心月,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白心月眼眶猩红,胸口大面积起伏。 仪器上显示的线条数据全都乱了套,萧遥看再这样下去要把医生引来了,叹了口气,及时救场:“你妹妹还未成年,以后会送回给你爸妈养,日子好不好过也不是我们说了算。” 白心月像是并不担心白心雅往后的归宿,这话好似给她打了针镇定剂,意识到自己失态,她用了好几分钟才调整回自己的呼吸频率。 她肯认罪,这案子表面上就算破了。 可纪流脑子里详细过了一遍她的话,还是太牵强了,不管是董丽的死因还是吴楠楠必死的理由,背后一把把堆叠的谜团竟然一个都解释不通。 李阳嘴里跟董丽出去开房的男人是谁他们一点信息都没有,那本日记里写的是什么意思?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为什么会变成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又为什么非要寻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白心月说董丽跟吴楠楠的死是她们商量好的,可商量是场交换,她们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交换回来的东西是什么? 还有王强。 王强死得那么碰巧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白心月明摆着还有一个同伙,吴楠楠胸口那道致命的刀伤一定是她同伙动的手,可那个同伙是谁他们也没有线索。唯一的突破口只有白心月的口供,但白心月宁愿自己伏法等死都不肯多说一个字。 而这些又都只是纪流的猜测,就算是真的,只要白心月一口咬死是她自己捅死的吴楠楠,他们也无能为力。因为不管是董丽还是吴楠楠,人证、物证、被害人都在,证据链 已经闭环了——中间圈着的,只有白心月一个。 病房里一时没人说话。 纪流看着被风掀起的窗帘,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起风了,又要下雨了。” 他收回视线,又问了一遍白心月她的同伙是谁,白心月依旧没回答,指向床边的抽屉。萧遥离得最近,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纸箱做的生态盒,里面养了些蚂蚁之类的虫子。 盒子下还有些官司的资料,周期很长,最后的胜诉日期就在上上周。 “我自认为我是个从苦难里出来的好人,我并不觉得我做的事情有哪件是不对的,是有违人伦法纪需要被谴责的。”白心月道,“哪怕是我快死了,我也还是选择去帮很多人维护他们的合法权益。可是好人没好报,我被化疗一次次折磨,腹腔涨水疼得我恨不得马上就死,而我的委托人只会在我表明身体状况后一个劲地催我,埋怨我,质疑我。官司能赢他们开心,输了就把也只会把责任推在我头上。” “不管是我的工作还是家人,我看惯了人情冷暖,活到现在帮了很多人,但最终真心感谢我在乎我的,只有我妹妹一个。” 她打开生态箱触碰里面的蚂蚁:“盒子里的蚂蚁不会觉得它们生活的世界只是我打发时间捏出来的玩具,它们只会认为世界就是这样。” “人也一样,你们体会不到我的痛苦,也就没有资格过问我做事的理由。” 她边说边抬头看向程间寻,顺便把生态箱递给纪流让他帮忙放回去。 抽屉的门还没关上,纪 分卷阅读36 流一言不发地接过盒子,低头的瞬间,整个人骤然一怔。 程间寻也跟着过去,抽屉里赫然躺了一只纸蝴蝶——跟他在纪流房间见到那盒蝴蝶一模一样,都是一样刁钻的折法。 “这个从哪里来的!”纪流猛地转头看向白心月,语气里有难以遮掩的急切。康赴跟钱多正埋头记口供,见状也愣了一下。 头顶的照明灯洒在白心月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她直直望进纪流的眼底,就像一尊不会开口的石像。纪流一向擅长察言观色,但此刻也看不出她神态有什么变化,让人捉摸不透。 “我不知道,这是丽丽给我留作纪念的。” 她拖着病弱的身体已经讲了太多话了,这会儿软绵绵的连呼吸都嫌累,任凭纪流怎么问她都闭口不谈,只说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警局派来专人便衣看管,半小时内就集结到位,后续的事交给检察院接手,他们只用负责回去好好把事情详细上报。 程间寻看出纪流眼里的不甘心,但白心月摆明了言尽于此。呼叫铃被按响,医生拿着病历本进来给她检查身体状况,几人也只好先退出去。 纪流低头看向掌心有些皱的蝴蝶,熟悉的风格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翅膀的里层翻折了一角,以前他妈折来哄他的时候也喜欢这样。 他问过原因,得到的只是一句——“因为蝴蝶长了翅膀,妈妈希望天高海阔,未来的你都能去闯一闯,但又不希望你飞太远,不然妈妈看不见你总是要想,所以给翅膀折一个角,让你记得飞高了也要抽空回家看看我们。”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可他爸妈在他心里早就死了。纪流下意识闭了闭眼把自己从过往的记忆里抽离出来,刚刚是他没控制好情绪,太冲动了。 他向来习惯冷静,但也总是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董丽死了,蝴蝶的来处无处可寻,说不定只是哪位母亲对孩子相同的祝愿而已。他握着纸蝴蝶的手指缓缓收紧,突然一只手握了上来,用力捏了捏。 掌心是温热的,比自己的体温还要高出一些。 “这蝴蝶也不是什么专利,我折过,是有点费事,但一比一还原也不难。”程间寻眼睛一直黏在他身上没离开过,用另一只手把他掌心的蝴蝶拿下来塞到他胸前的衬衣口袋。 “你要喜欢我每天都给你折一只。” 纪流听得懂他言下之意,依旧沉默着没说话,脑子里想着别的事,一时也没顾上程间寻说漏嘴的那句“我折过”。 【??作者有话说】 分居倒计时开始? Second? ◇ 第23章 你床那么大,多塞我一个没问题吧 离开医院前,程间寻让其他人先走,连拖带拽地拉着纪流绕去康复科把他肩上的伤又看了一遍。 伤口除了有些化脓外恢复还算良好,程间寻这才放下心,临走前又去开了点感冒药带回办公室。 董丽的尸体被家人领了回去,初见面时董丽妈妈还是一头黑发,现在也已经半白了,脸上的泪痕还没消,双眼无神地拿着笔在报告上签名,好像已经麻木同化的机器人。 程间寻看她这幅样子,又想起白心月那句轻飘飘的“被爱虐待”,一时也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可能站在不同人的立场上,哪一面都是真的。 案子牵扯了两条人命,上报程序复杂,整整折腾了大半个月。 吴楠楠的孩子交由男方父母抚养,白心月在两天前也因为抢救无效死亡了。期间她父母来警局闹过一次,了解后才知道原来白心月在死前就立好了遗嘱,把她的千万身家全部留给成年后的白心雅。 程间寻看到那家人的嘴脸就觉得恶心,叫了几个警员把人全轰了出去。 叶涸这段时间要去医院住几天体检,程间寻不放心干脆也跟着住在医院陪他,警队的事全交给纪流跟萧遥处理,又连轴转了两周才收尾。 局里明天要就这起案子开一次早会,纪流看着时间不早,买了点一次性用品跟肉菜回了警员宿舍。 之前在仓库的时候,程间寻就说想吃佛跳墙,忙到现在总算有时间,他就买了点食材回来熟悉一下做法。 萧遥裸着上半身从浴室出来,嗅觉比视觉灵敏,闻着味道就跟到小锅前,埋头栽在纪流身边对着锅里咕噜冒泡的佛跳墙望眼欲穿。 “这也太香了吧,啧啧,你不去当厨师真的可惜了。” 萧遥盯着锅里笑得相当谄媚,纪流本来就打算拿他试试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顺手把筷子递给他:“试试味道怎么样,只放了一点盐。” 萧遥刚洗完衣服,手上的肥皂泡都没来得及搓掉就被勾过来了,摊开手表示自己拿不了筷子,张张嘴:“手脏,喂我尝一个,我衣服还没洗完。” 他脖子上的水滴了两滴在纪流手背上,在往前点就滴菜里了,纪流把人往后推开几步,夹了块海参喂给他。 萧遥嚼巴两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好吃!跟我之前在酒店吃的一个味道,哎你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去试试啊,我还充了那里的会员。” 他吃完一口还不过瘾,正准备让纪流再来一次,门口就传来一道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哪家餐 厅啊,都是一个队的人,萧队可别小气,能不能也带我一个?” 程间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笑不达眼底地看向两人,手指还无意识地轻敲着门框给两人提示信号。 他送叶涸回家后在家半天找不到纪流,问了程母才知道纪流这两天一直住在警队。他也不知道他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在看到纪流房间空无一人后有些失落,还有点不爽。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停在警局门口了。 纪流的宿舍他知道,门卫认识他自然不会拦,他匆匆上楼,结果一来就看见纪流宿舍门没关,萧遥正光着身子吃他喂来的东西,他心里突然就不可控制地涌上种想一脚踹死萧遥的烦躁感。 萧遥莫名从他冰冷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捉奸的意思,笑着招了招手让他进来坐:“小寻,你这来的也太巧了,我跟你哥正吃饭呢。” “你不是送叶涸回家吗,怎么这个点过来?”纪流从柜子里找出一副新碗筷,“吃饭没?” “没。” 程间寻觉得自己有点说不出的郁闷,以前都没这么郁闷过。他坐在纪流床上,接过他递来的佛跳墙,用勺子翻了两下往桌上一放,自顾自接了热水泡了碗泡面。 纪流皱了皱眉:“做好的饭不吃吃什么泡面?”见人没动静,纪流又沉声说了一遍:“过来吃饭。” 程间寻跟他对视一眼,到底还是听他的话,泡面仅存活了一秒就倒进了垃圾桶。 萧遥在旁边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寻,你怎么这么窝囊啊?” 分卷阅读37 “关你屁事!”程间寻勾过枕头就砸他脸上,要不是他刚刚把泡面扔了,现在砸萧遥脸上的就不是这个枕头了。 萧遥早习惯了程间寻烂透的脾气,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比刚刚还要好,哼着小曲儿自觉溜回浴室洗衣服,还不忘让两人给他留点菜。 他不说还好,一听他这么说,程间寻饭都不吃了,对着桌上的菜就是一顿猛塞,要不是纪流眼疾手快夹了几块肉出来,萧遥估计就只能吃点菜叶子了。 吃饱喝足后程间寻往纪流床上一躺,见纪流也没事可干,干脆提议去外面走走消消食。 两人跟萧遥说了声就出了门,警局附近没什么娱乐场所,只有个临江的小公园。 最近是高考的冲刺阶段,跳广场舞的婆婆妈妈们都带着耳机,沿着围栏边走边吹晚风是他们这段时间来最清闲的时候。 程间寻今晚的话比之前少,纪流看着地上的影子,直等又拉长了一大截,才开口问道:“叶涸身体怎么样了?” 他忙着收尾案子,一直没空往医院去。 “能怎么样,越来越差了,按医生的话就是活一天少一天。”程间寻的声音很沉很重,“我送他回去的时候叔叔阿姨还在笑着做饭,但眼睛都是红的,比哭还难看。” 他停下脚步,撑靠在护栏边上看着眼前平静无波的江水,摸出烟点燃:“医生说的很隐晦,但我能听明白,除非有奇迹,不然叶涸剩下的时间也就半年多了。” “哥,你说会有奇迹吗?” 纪流一时没说话,静静凝视着江面,晚风吹在脸上有些潮湿。程间寻递给他烟,他接到手上拿着,轻声说道:“会有的。” 两人都知道这话只是安慰,但谁都没戳破,好似安慰安慰着就也能成真。 沿江散步的人很多,他们停留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程间寻出来时随手披了件薄外套,里面都还是家里的睡衣。 “怎么这么晚还过来?”纪流问道。 程间寻偏头吐出口咽,避开他的视线,不答反问:“那你怎么有家不回倒跟萧遥住宿舍了?” 他这话是脱口而出,问完才觉得有些不对——队里一直都给他们安排的有宿舍,纪流回不回家也没必要跟自己报备。 只是没等他改口,纪流就说:“队里这两天事情多,来回跑麻烦,正好宿舍空着就住了。萧遥家里换了套软装,他嫌味道重就过来跟我挤两天。” 程间寻正要说什么,又听见他问:“刚刚那道佛跳墙怎么样?” “你不是说你不会做吗?”程间寻还记得他仓库里说的话。 “是不会,刚刚学的。”纪流的烟没动,想了想干脆塞回口袋里,“做来给萧遥尝尝味道,到时候改进好了回家再给你做。” 他有意无意的话好像都在跟程间寻解释,程间寻抽烟的手一停,停得几不可察,半天才“哦”了声,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纪流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订票信息:“你之前说想看的摩托车比赛,刚好两张,去不去?” 程间寻望向他的神里都透着诧异:“可以啊你!怎么买到的?我之前让叶涸帮我抢票,抢了三场都没抢到,我还以为没戏了。” 纪流好笑道:“朋友送的,他跟内场工作人员认识。” “谁啊?要不要请人吃顿饭?” “你不认识,我处理就好。”纪流道。 程间寻欣赏着票爱不释手,也没再多问:“你周末有空吗?” 纪流看向他:“你要我陪你去吗?” “你忙的话也没事啊,我跟叶涸去,我妈昨天还给了我两张购物卡,快到期了,正好看完跟他去用掉。” 路到尽头了,纪流搭上身后的护栏,站着吹了会儿风,示意他往回走:“那刚好,我周末有点事,你跟叶涸去吧。你们记得去周六那场,周天还有庆功宴,缺席不合适。” 这案子是钱多跟康赴来实习破的第一起,萧遥提议打着庆功宴的名义让队里的人聚聚,也算是累了这么久放松一下。 程间寻知道这事,看见旁边有老人在卖糖葫芦,跑过去买了两串跟纪流一人一串。 纪流走在前面,脚步很慢,慢到就算程间寻东张西望磨磨蹭蹭也能跟上。 糖葫芦上的糖浆熬得很甜,比他们以前吃过的都甜,但纪流舔着没什么兴致,吃了两个就拿在手上不再动了。 “你等等我。”程间寻快跑几步追上来,顺手揽住他的肩,“好久没像现在这样跟你散步了,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大学的时候天天晚上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操场。” 自从毕业后,他跟纪流这样单独待在一起的悠闲时光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不是忙于工作就是身边有别人。 走在木板路上,他希望这样的日子再久一些,就停在这里也不错。 “这样真好,不用上班的感觉就是舒服。”程间寻感慨道。 纪流接住肩上压来的重量,没来由地也笑了笑:“上班不乐意,让你待在家别上班也不乐意,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那不行啊,人没社交不就完蛋了。” 程间寻身上带着些许凉意,看他像是打算跟自己一起回宿舍,纪流便道,“你今晚不回 家了?” “出都出来了,还回去干嘛。”程间寻伸了个懒腰,“在你宿舍睡一晚呗,你床那么大,多塞我一个没问题吧?” 【??作者有话说】 突然出现!? ◇ 第24章 你的尺寸我穿的下吗? 纪流宿舍是上下铺,床位躺两个男人有点挤,但也不是完全躺不下。 纪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见程间寻朝自己伸手要糖葫芦,移开手腕好笑道:“我吃过的你也要?吃一串就行了,大晚上别吃那么多甜的。” 程间寻直接上手抢了过来,动作娴熟自然,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又不是没吃过你剩下的,买了不吃浪费了。” 还记得初中那会儿程间寻食欲特别旺盛,旺盛到反常的程度,而且什么都不挑,有时候纪流觉得难吃不要的东西,他也能上赶着帮忙解决。 去饭堂吃饭不仅能光自己的盘,还能顺道把纪流的也光了。 纪流比他大一届,后面干脆分了半张课桌抽屉专门放吃的,什么零食都往里塞。每次程间寻跑上来在门口喊他,他就跟交公粮似的自觉送点吃的出去。 后来连老师都眼熟了,见到程间寻还会打招呼:“ 又来找你哥要吃的啦?” 手机响了两声提示音打断两人思绪,程间寻看了眼,把程父发来的照片给纪流看:“我爸给我们带的礼物。” 老刑警退休后的生活就是世界各地旅游,照片里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数量多到保守估计得包辆车运回来。 茶几上摆了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是拍卖品 分卷阅读38 ,程父专门买回来给纪流过两个月当生日礼物的。 “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后天,你找他有事?” “想问点东西。”纪流避重就轻地说道。 程间寻猜到可能跟他爸妈当年的事有关,也就没多问,把目光重新转向屏幕。 手表的样式很复古,表盘像是古罗马的圆形狩猎场,墨绿色的宝石排列整齐地镶嵌在周围,隔着屏幕看都觉得很贵气。程间寻想象了下戴在纪流手上的感觉,觉得配极了,也算是个好归宿。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我提前准备准备,等你生日那天一起给你。” 程间寻才不计较什么提前问了会没有惊喜之类的话,对症下药才是物有所值。 仔细想想他还真不知道纪流的喜好,他好像对什么东西都反应平平,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 纪流没多加思考,平视着前方,淡淡回应道:“没什么想要的。” 他想要的也基本要不到。 “真没有?你别跟我客气啊,能给的我一定给。” “真没有。”纪流道。 这就难办了,程间寻抓了把头发,算算日子,纪流的生日在六月底,那会儿正好刚放暑假,于是说:“那到时间应该也没什么事,我跟你出去玩两天怎么样,之前说好出去旅游旅到现在都没去成。” “可以,不过要看局里请不请得了假。” “请不了就偷偷走呗。”程间寻无所谓地坏笑,“我就不信赵局那个老头还能不远万里来抓我们回去。”、 纪流听着他没大没小的语气,神情也放松了不少:“这话要让赵局听见了,又要逮着你唠叨。” 程间寻煞有介事地缩着脖子:“那也没办法,就只能求万能的副队来救我喽。” 两人正说着,萧遥一个电话打过来,幽幽地催他们快门禁了赶紧回去。 程间寻四处看了转,没找到目标店铺,胳膊肘撞了撞纪流:“我还没洗澡,你宿舍有衣服穿吗?” “我还有一套没穿过的。” 程间寻很好说话地看着他,突然挂上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你的尺寸我穿得下吗?” 纪流眉头微挑,对上程间寻挑衅的眼神,话里有话地笑了笑:“你试试就知道了,别黑着脸出来就行。” 程间寻不屑地笑了两声:“那不可能。” 两人一路边走边聊,就跟之前无数次走在放学路上那样。 半空的星星也在此时悄悄移了个宫位,落在了另一个角落。 回宿舍后,纪流把衣服放烘干机上烘了一会儿才拿给程间寻,让他快去洗澡,一会儿要停水。 程间寻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决口不谈刚刚在路上提到的事。纪流一看他这样就心下了然,几不可察地笑问道:“怎么样,穿的下吗?” 程间寻哑口无言……不仅穿得下,还稍微大了一圈。 纪流没打算默认他不认账的表现,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了?” 程间寻像哑巴吃苦瓜似的无言以对,他知道纪流是故意的,他有时候真心觉得纪流正人君子的外表下绝对披了张坏心眼的皮,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萧遥在上铺探出头:“什么穿不穿的下?” “怎么哪都有你的事,没什么,睡你的觉。” 程间寻捶 了下他的床板,低头在手机上捣鼓两下,躺在被子上让纪流把摩托车比赛的订单号发给他一份:“我把内场那张发给叶涸,让他到时候看着时间提醒我出门,我容易忘事。” 萧遥人都躺下了,觉得屋里太热,爬起来给空调降了几度,闻言愣神:“你跟叶涸去看?” “是啊。”程间寻随口应道。 萧遥“啧”了一声:“那你不早说,亏得纪流还帮你——” “遥控器在你那吗?”他话还没说完,纪流的声音就适时打断道,“遥控器给我,我定个时间。” 萧遥短暂地跟他眼神交汇,挑了挑眉,把遥控器扔给他:“行行,我不说话了,我睡觉。” 程间寻看向纪流:“亏得你帮我什么?” “没什么。”纪流随手定了七个小时,“我周末有点事,本来想让你帮我把车开出去洗了的。” “那不耽误啊,比赛下午就结束了,我回来再帮你开。”程间寻看了眼床铺,又问道,“我们今晚怎么睡?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这种上下铺睡外面比较憋屈,他原以为纪流会选里面,但没想到他犹豫了半晌,垂眼道:“我睡隔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程间寻愣了一下。 “太挤了晚上睡不好,明早还要开早会。”纪流从柜子里拿了备用被子,又给程间寻拿了个新枕头,把窗帘拉上,“你们两个早点休息,少熬夜。” 萧遥撑起半个身体:“隔壁是储物间,你往哪儿睡?吊死在天花板上?” “有个沙发床,将就一晚而已。” “那你还不如把那沙发搬过来睡,那边空调风扇都没有,你不嫌热得慌,别第二天早上蒸熟了。”萧遥白了他一眼。 程间寻坐在床上看着他,没来由涌上一股烦闷:“有床不睡你睡什么沙发?你要觉得睡两个人挤, 那我去睡沙发。” 又是这种感觉,程间寻心想。 从高中开始,他就总觉得纪流偶尔有段时间会刻意避开他,但没多久又恢复如常。他对纪流向来没什么边界感,每次主动贴上去纪流也都会回应他,他摸不清缘由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他说着就从床上下来,纪流一把抓住他,程间寻直接甩开他的手,语气有些冲:“你肩上伤没好,不行我就回家睡,大不了明早再过来。” 萧遥听得一脸菜色,这怎么感觉要吵架了,轻飘飘地说道:“实在不行……那不然我睡沙发呗。” “也行,那你下来吧。”程间寻脱口而出。 萧遥:“?”我就说说。 纪流手上用力把人拉回床上,程间寻跟他对峙了片刻,终于还是纪流后退一步:“太晚了,我明天要早起,你去里面,就这么睡吧。” 他把宿舍灯关上,只留了一盏浴室边的小夜灯。 床板窸窸窣窣响动,程间寻面对着墙,后背隐约跟纪流的手臂贴在一起,热热的。他前两天在家也跟纪流睡过一次,但那时候他们中间还能塞下两三个人,不像现在这样,稍微一动都能跟对方肌肤相碰。 “纪流。” 程间寻知道他还没睡,喊完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纪流先是应了声,等了会儿发现没下文,也没往下问:“早点睡吧,明早开会要是迟到,赵局不骂个半小时停不下来。” 程间寻这个位置还没被冷气覆盖,他踢开被子:“人都在警局了,几步路的功夫还能迟到?” “高中那会儿你住宿,三分钟的路程你不照样 分卷阅读39 天天迟到。” 天天班级后面的迟到名单都能光荣地签上“程间寻”三个大字。 程间寻现在姿势刚好顶在纪流肩上,他怕压到他伤口,往里面挪了一截:“你周六什么时候能忙完?” 纪流偏头看他。 “比赛3点多就结束了,你有时间的话一起去购物城逛逛。”程间寻道,“就我跟叶涸也用不完我妈那张卡,给你买点衣服。” 纪流把被子往下拉了截:“我就不去了,应该忙不完。你们快结束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们。” “……也行吧。”程间寻道,“那你记得微信在线,我到时候给你拍照,你看上哪套我就买。” 躺久了困意上来,纪流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应道:“知道了。” 随着话音落下,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萧遥摘下耳塞,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见他们终于都不说话了,心里直感谢老天开恩,他们要是再这么讲下去——天杀的,他就要把他俩告上法庭。 半夜扰民! 【??作者有话说】 报告,今天想早点更!? ◇ 第25章 败家 由于晚上睡得晚,第二天早会程间寻虽然没迟到,但在会上整个人神游恹恹,全靠纪流帮他撑兜着才没被赵局骂。 赵局让他们上交的报告一定要好好搞,程间寻以为他晚上要跟自己去吃烧烤,气得赵局头顶冒火当场跳脚,草草讲了几句话就让他们散会拉倒。 报告审批的事又耽搁了两天,纪流周六也没回家,他其实没什么事要干,在局里帮着其他还在加班的部门看看资料,时不时还要回程间寻发来的消息。 短短三小时,程间寻就给他买了四十多件衣服。 这往哪儿塞啊,纪流心里发愁。 给康赴和钱多的庆功宴定在周天,日子是定好了,但去哪儿没选出来,于是众人索性都聚在斐然咖啡厅打算商议商议晚上的行程。 咖啡厅除了他们外还有一个男人,正坐在在画板上临摹眼前的花蕊。 男人长相清秀儒雅,康赴觉得有些眼熟,正要找钱多问问,就见男人朝他们这看了眼,然后冲纪流笑了笑。 “案子结束了?” “什么时候来的?”纪流微一点头,男人正是夏宇眠。 一身干净利落的休闲穿搭,跟之前那副流浪汉的形象天差地别,难怪第一眼没认出来。 陈斐摇着轮椅笑应道:“前天给我打的电话,你之前跟我打过招呼,我留心着呢,就让宇眠在店里先待着帮帮我的忙。” “原来是你啊,谢谢你那张画,帮我们节省了很多时间。”康赴从厨房端来几杯热奶茶,跟他道了声谢。 “不客气。”夏宇眠不太在意,“举手之劳。” “之前看你对警察没什么好印象,为什么那天愿意帮我们啊?”康赴问。 “直觉呗。”夏宇眠看向纪流慢慢说道,“直觉你们不是我以前遇到的那种酒囊饭袋警察,相信你们能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程间寻绕着他打量一圈,歪头“嘶”了声,活像是见了鬼似的:“你现在怎么这么文艺了,还举手之劳,合着来说那天对着我骂爹骂娘骂天王骂祖宗的人不是你啊?” 夏宇眠也还记得程间寻那一脚,疼得他养了两三天才勉强能直起腰,顿时翻了个白眼嗤道:“你要让我狠踹你一脚我看你骂不骂人。” “好啦好啦。”陈斐上前把剑拔弩张的两人拉开,“小寻跟宇眠都是好孩子,误会而已,不吵架了。” “没跟他吵。”程间寻嫌弃。 夏宇眠也懒得理他,撇撇嘴别开视线继续画画。 萧遥从他身后经过,不知想到什么,杵着脑袋边看边点头。 “别说,你还真别说,画得不错啊。” 他一边絮叨还要一边动动画纸,好死不死地又挡了夏宇眠一大半的光线,顺便碰掉了他两个调色盘。 夏宇眠这辈子最讨厌别人随意评价他的画,一把扯过萧遥的领子站起身。两人身高差了一小截,萧遥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打得措手不及,心里直犯嘀咕。 什么情况? 他知道他很有魅力,但也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动手动脚吧。不过这人长得还挺好看啊,好像自己也不亏。但这会不会太主动了一点,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呢…… “朋友……”萧遥把头顶的墨镜拨下来,架在鼻梁上,“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不合适吧。” “是吗?”夏宇眠微笑着注视着他,然后下一秒把人绕着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甩出了店外,“出去醒醒脑子吧你。” 电子门咔哒一声合上,萧遥在门口拍玻璃:“喂——!” 里面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当没看见,最后还是陈斐看不下去给他开了门。 “多大人了都跟小孩子一样。” 为了让他们待得自在些,陈斐给店里歇业一天,只接待那些来取预定品的客人。 一个女人带着男孩来店里取做好的蛋糕,男孩嚷嚷着要买展示柜里的彩虹马卡龙。女人问了价格,一听巴掌大的东西要60来块,拉着男孩就要走。 男孩不依张嘴就哭,哭声吵得人头疼 ,程间寻实在嫌烦,取出马卡龙,走到男孩面前笑问道:“小弟弟,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啊?” 男孩赶紧点点头。 程间寻温柔地答应,然后在男孩期待的表情下把马卡龙塞进自己嘴里,摊开手嘿嘿一笑:“那现在没咯。” 男孩抽着鼻子愣了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男孩妈妈看程间寻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太敢招惹,只能低声骂了句神经病后带着男孩赶紧出门。 男孩吃瘪的表情让萧遥笑得停不下来:“程间寻你是真欠啊。” 程间寻耸耸肩,坐回纪流对面:“谁让他哭个没完没了,吵死人了。” 陈斐看纪流盯着手上的戒指出神,拿了点吃的给他:“案子不是破了吗,怎么还有心事?” 她毕竟不是警队的人,案件细节不能多说,程间寻拿她当亲人,便粗略地概括了一遍。 陈斐听完沉默了许久,她按住两人的指尖,轻叹出一口气:“终归现在案子也结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不想说就算了。” 说着她又轻轻拍了拍纪流的手背,看着他徐缓开口:“小纪啊,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都会在绝望里养出另一个自己。我们未经他人事……你也别怪她。” 纪流敛眉沉声道:“轮不到我怪。” 于他而言这只是起秉公办事的案子,但于她们三个的家人而言,失去的是亲人,是一条命。 康赴趴在桌上玩不倒翁,眼看气氛有些低迷,赶紧扯开话题:“陈姨,你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哪里的房子出租啊?” 纪流狐疑地看向他:“你要租房子?” 分卷阅读40 “是啊,我爸最近不知道抽什么疯,给我和我妈都安排了好几个保镖,天天连上厕所都跟着,烦死了,我打算自己出来住。” 陈斐看他苦恼的样子,宽慰道:“可能是你爸爸知道你们办的都是凶杀案,担心你的安危。”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康赴皱着脸,“我又没干什么坏事,杀人也杀不到我头上。” “那我暂时还没听说附近有房子出租呢……”陈斐垂着头思考半晌,指向楼上,“不过楼上是我住的地方,宇眠也住这。旁边还有个单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我这住下,房租就不收你的了,当跟我们做个伴,怎么样?” 康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惊喜地坐直身体:“真的啊!不嫌弃不嫌弃,这里离警队多近啊,陈姨您真好!您不嫌弃我就好!” 陈斐笑得和蔼:“你们都是小纪的朋友,我怎么会嫌弃你们呢。” 康赴点点头:“不过这房租还是要给的,我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钱多正吃慕斯呢,抬头看他:“叫我干嘛?” “没叫你,我说我不缺钱!”毕竟是平玲地产的独生子,这辈子的烦恼都不可能跟钱有关。 康赴可是在座这帮人里最有钱的,连程母的产业在他家面前都不够看的。 众人商议了半天庆功宴的地点,纪流作为队长自然包下了所有开销,让他们不用省钱,开心就好。于是几人最终决定去市区的高档会所豪横一把,光是订一晚上的包间就花了三万多。 大理石地面如同液态黄金,天花板上的华丽吊灯闪烁,处处散发着尊贵奢靡的味道。服务生样貌端正,中英文切换流畅,有人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就连相同的职位都有高低之分。 夏宇眠也跟着他们一起来了,众人落座后位置上只剩下程间寻和萧遥身边的两个空位,正好面对面。 叶涸还在来的路上,纪流脚步停顿一瞬,几不可察,还是坐在了萧遥身边,把程间寻那儿的位置让了出来。 程间寻留意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皱了皱眉。 正要说什么,钱多就碰碰他让他点菜,他便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菜单镶嵌在桌上,全自助的电子屏幕。这里的酒水要单独结账,纪流让他们先点,自己跟去前台付款。 他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张常用卡,要了箱八千多的酒。 服务生是个刚实习的小伙子,也不懂绕弯子,拿过卡相当直白地清清嗓子,恭敬地说道:“纪先生,您卡里的余额不足哦。” 不足? 纪流怔了片刻,歉意地颔了颔首:“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他微信没绑卡,但还有六千多现金,怎么算都够用了吧。 于是把卡重新递给服务生:“那麻烦你刷4000吧,2000也行,剩下的我扫微信给你。” 服务生低头操作半晌,依旧礼貌地笑道:“纪先生您好,卡里没有4000呢。” “那2000呢?” 服务生又道:“2000也没有哦。” 纪流:“……” 他突然觉得头有点疼。 他倒是不缺这点钱,但现在也是真的拿不出这点钱。 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付钱方面下不来台,只好道:“那能麻烦你帮我看看这张卡还能刷多少吗?” “好的呢先生,您稍等。” 纪流没记错的话这张卡里应该有七万多块钱,除了订包间刷了三万四外,就只有前几天程间寻说要买东西的时候从他这里拿走过。 纪流一向没有看消费记录的习惯,也不知道程间寻买了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但如果连两千都没剩下是不是有点过于离谱了…… 可惜人倒霉起来的离谱程度显然不止这么点,服务员不愧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人,就算以为对面是个装大款的穷鬼时脸上的笑容都十分端庄,只是眼神里时不时透出几个大字——先生你真幽默。 “纪先生,您卡里一共还剩下一千零二十六块九毛五。”他双手把卡递上,声音抑扬顿挫,“请问您是就刷这么多吗?” ……有零有整,挺好。 “……不用了。”纪流太阳穴抽了一下,接过卡,“你先把酒送过去吧,我一会儿过来付钱。” 服务员笑得有些为难。 先送酒,你万一真是个穷鬼到时候我找谁赔去? 但他转念一想,四周都是监控也不可能赖账,要是有人敢吃霸王餐大不了他就去报警,于是答应了声,让人把酒送去了包间。 纪流揉了揉眉心,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离家里不算远,一时半会儿菜也上不来。 能买几套房子的存款竟然付不起一顿酒钱,他盯着手里的卡叹了声气,叫了辆网约车,决定从今往后出门一定带两张卡以备不时之需。 【??作者有话说】 原来是纪队的银行卡 本来想晚八更新的,但半夜起来上厕所突然更兴大起,于是怒而更之!嘿嘿 我就知道大半夜脑子不清醒!作话写在动态上了,我不服,再写一遍!? ◇ 第26章 贴身游戏 “菜什么时候上啊,我快饿死了——” 钱多中午的外卖 被警队流浪狗叼走了,等他找到的时候,受害饭已经被凌辱得只下半拉青菜。 想着晚上能吃顿好的,他裤腰带勒紧点就没再点,结果现在酒都喝了两瓶,桌上也只来了几碟饭前的开胃小菜。 他们今天来得不巧,楼下正好有三四家摆酒的,厨师大头顾着那边,其他人的菜自然就晚了点。 会所也会做生意,给大家全场费用都打了八五折。 “叶哥还没到呢,副队也还没回来。”康赴仁慈地在他背上拍了拍,企图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他的饥饿感,“菜就算上了,我们也要等他们到了才能动筷。” 提到纪流,程间寻看向门外,话刚出个头,萧遥就抢先他一步“哎”了声:“纪流呢?这都去多久了还不回来?” “我打个电话问问。” 程间寻边说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冰冷的机械女音提示那边关机,他又多打了两遍还是关机,正要起身出门,屏幕上就跳了另一个来电。 这是家里的短号,程间寻摁下接听:“你怎么用这个电话打?” 纪流那边说了什么,程间寻跟着回了些“好”“知道了”“那你快点”之类的话,临挂电话前又让他顺便把自己昨天跟叶涸买给大家的东西一起带过来。 “副队干嘛去了啊?”钱多问他。 “说是有东西落家里没带,回去拿了一趟。” 康赴接话道:“程顾,你刚刚让副队给我们带什么啊?” “还得是你不缺心眼,关注到重点了。”程间寻老神在在地笑了笑,“昨天跟叶涸去看比赛了,给你们买了点东西当结案 分卷阅读41 礼物。” 其实就是钱花不完了顺手拿了几个凑数的,但他当然不能跟这帮人说实话,故弄玄虚的还能卖个人情不是。 萧遥自己干了半瓶白酒,本来是想喝倒夏宇眠的,结果没想到这家伙人看着小白脸,酒量是真的海,倒把他自己喝得有些晕乎。 听程间寻说到比赛的事,喝高兴了一时嘴上也忘记把门:“程间寻你是真不仗义啊。” 两人大学时就打打闹闹,谁见了谁都忍不住犯贱几句。程间寻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满杯,阴阳怪气地敲敲杯壁:“我哪儿不仗义了?礼物可没少给你买,有本事你别拿。” 萧遥要说的显然不是这事,漫不经心地继续跟夏宇眠硬碰硬:“我说比赛,你哥熬了三个通宵帮你抢票,我以为你跟他去呢,结果你转头就跟我们叶大法医去了。” 抢票? 程间寻动作一滞:“他不是说是朋友送的吗?” “五千多一张的票,人敢送我们也不敢要啊,万一被举报了受处分划不来。” 萧遥这几天都跟纪流住宿舍,每天晚上起夜上厕所的时候纪流电脑屏幕都是亮的,大半夜给他吓一哆嗦。 他说这话也就感慨两下,没打算继续:“警察这个身份就是敏感,往小了说是收礼,往大了说就是受贿了。” “我记得我们学校之前就有一个师兄当街暴打男小三,给人打进医院住了大半个月,牙齿都打掉了两颗。这事儿放正常人身上顶多算情绪上头,但他是警校生,挨了处分不说还差点被开除了。” 夏宇眠徐缓插了一句:“这么严重,你们警校生打架都很厉害吗?” 那他下午怎么还会被自己轻而易举甩出店门外。 “大差不差吧,都一起训练的。”萧遥随意地说,“纪流打架也挺厉害的,大学那会儿一个人单挑好几个男的都扯平了。” 程间寻正给自己倒酒,闻言一停,他怎么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的事?” “大二还大三的时候。”看众人都一脸嗷嗷待哺听八卦的样子,萧遥稍微回忆了下:“他当时好像跟几个大一届的师兄起冲突了吧,然后人家就带了朋友找没监控的地方要跟他动手。” 康赴满脸诧异:“警校竟然也有这种事吗?” 萧遥晃着酒杯说了声当然:“警校也是学校,警校生也是普通人。” “他们带了多少人找副队啊?”虽然知道这都是之前的事,但钱多语气里还是不自觉带上担心。 “三个,加他一共四个。”萧遥说到这还笑了两声,“不过他们可没讨到好处。” “你们副队人稳,下手也稳,只痛但不带伤,想追责都追不了。就是他自己那天身上也青了七八块,请了两天实训课,留下我一个孤家寡人!” 程间寻越听越觉得不对,微蹙着眉,声音低沉下来:“他们几个后面是不是都停课处分了?” “你怎么知道?”萧遥颇为意外地看他。 打完那场架后他们还找上纪流挑衅过几次,但纪流知道这不是再多打几次架就能解决的,也懒得跟他们周旋,直接假装打不过跑到一个监控隐蔽的地方挨了几拳,事后反手一个举报扔给教务处。 警校对校园欺凌的话题本来就很敏感,他又找了几个同样被他们挑衅过的学生作证,晚上去的主任办公室,核查处分的通知第二天下午就出来了。 只是这事没声张,只有当事人知道。 程间寻视线落在酒杯上,过滤完光线的液体隐隐闪着微波。 他当然知道,这事跟他还脱不了关系。 那几个人的老大在学校就蛮横,程间寻实操课对打让他出了大洋相,他还嚷嚷着事后要教训他。 程间寻是不带怕的,他找人过来打架,他就跟他们打,就当额外加练了,慢慢就从一对一的挑事变成几个人的围堵。 近身格斗本来就是拳拳到肉,程间寻身上带了伤,对面几人也好不到哪去。 纪流有次跟他吃饭,看到那些淤青还问了,程间寻心大没把这些当回事,随口糊弄过去,谁料到没几天就从朋友嘴里听到那几个人被停课处分了,他只当苍天有眼,恶人自有恶人磨。 当时正好夏天,他本来跟纪流说好了要去泡温泉,结果纪流临行前一天突然跟他说有事不去了,程间寻还因为这事跟他闹矛盾冷战了好几天。 现在听萧遥这么说,他才想通,多半是因为他身上有伤碰不了水。 程间寻短暂沉默的这会儿功夫,萧遥已经问了两三遍他怎么知道的,他正要说,纪流跟叶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推门进来。 服务生前后脚推着餐车送菜,为了弥补客人损失的时间,还额外赠送了一只波龙。 康赴看见两人招招手:“副队叶哥,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在楼下跟小纪碰上了,就一起上来了。”叶涸不好意思地微微颔首,随手倒了两杯酒,“来晚了,我自罚两杯。” 程间寻看他一口闷了杯啤酒连忙“哎” 了声,纪流也皱了皱眉,在人准备喝第二杯的时候接过来替他喝了。 “叶涸今晚的酒我来喝,大家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众人也纷纷看热闹地附和道,“对 啊叶哥,你就拿椰汁代酒就好了,副队帮你喝,身体要紧。” 叶涸其实能喝酒,但拗不过他们,只好答应了。他扫看了眼桌上空出来的位置,在纪流步子挪动前,坐去了萧遥身边。 “我坐这吧,这里吹不到空调风,小纪你坐小寻那边去。”他把碗碟转到对面,笑道,“把那副没开的碗筷给我。” 人都已经坐下了,纪流也不好多说什么,把碗筷递给他,又把程间寻买的礼物摆在桌上让他们自己拿。 钱多挑了双运动鞋,问纪流:“副队,你什么东西没带啊,还特意回去一趟?” 纪流把地上的威士忌拿上来,程间寻一眼就认出了这他之前在慈善晚宴上30多万拍下来的私人典藏限量版。 “你怎么把它带过来了?” “放家里我也不喝,拿过来一起喝了给酒窖腾个位子。” 他叫来服务生,让他多拿一套杯具上来。 这个位置是上菜口,程间寻往旁边挪了挪,大臂正好跟纪流贴上。 “你今晚还跟萧遥住宿舍吗?”他问。 纪流摇头应道:“事情都弄完了就不住了,回家睡。” “吃完饭就回?” “不然呢?”纪流没忍住笑了笑,“你要想在外面散散步也可以,不过到时候也得你还能站得稳才行。” 程间寻听舒服了,有先见之明地朝桌上的酒扬扬下巴,跟他开玩笑:“你在这买了一箱酒,又从家里拿了一支,今晚不喝多都说不过去吧。” 纪流知道程间寻的酒量,嘴角微扬:“你别又喝两口就倒啊, 分卷阅读42 怎么着也得撑到结束吧。” 明显看不起人的语气让程间寻的胜负欲一下就上来了:“我练了这么几年怎么可能还是那点酒量。” 纪流看着他笑笑没说话,心里已经做好了把人扛回去的准备。 他说了今晚叶涸的酒他喝,众人也很给面子的都没客气。 光聊天吃饭多无聊,钱多除了钱不多外什么都多,鬼主意冒上来,提议众人玩酒桌游戏,乱七八糟的玩法听得程间寻差点没记住。 众人把名字跟玩法都整合在手机软件里,随机抽取对应的玩。 纪流跟叶涸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为了不扫他们的兴也配合着玩。他们两个运气好,稀奇古怪的挑战一个没抽中,抽中的都是相对得体的,康赴作为全场第一倒霉蛋,羡慕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最后一轮抽选,屏幕上跳出叶涸跟程间寻的名字。 玩法是一个人蒙眼去摸另一个人身上的便利贴,然后用嘴撕下来,时长两分钟。蒙眼的人找到了算赢,被摸的人保持不动也算赢,输了的要罚酒三杯。 程间寻抽中的是蒙眼,挑了挑眉:“这也属于酒桌游戏?” 怎么看都不太正经。 钱多也呆了一下,这本来是给暧昧期小情侣增加氛围的互动,估计是他整合的时候加错了, 正尴尬地打算重新抽,萧遥看热闹不嫌事大:“抽都抽了,重来多扫兴啊。” “我也觉得,就这个吧。”叶涸也跟着接话,摆出三个空酒杯,摊开手力不从心地说,“不过就算我输了也是小纪帮我受罚——” 他顿了顿,看向正替两人倒酒的纪流,轻笑道:“不如小纪你直接帮我玩吧。” 【??作者有话说】 提问!大家是比较喜欢我定时更新,还是当天随机偷袭(探头)? ◇ 第27章 程间寻,我不是他 “我没意见。” 程间寻看向纪流,他倒是无所谓,玩个游戏而已跟谁都一样,而且跟纪流他还更放的开。 “我也觉得可以!”钱多秉承着只要动作够快,别人就来不及拒绝的原则,狗腿地把便利贴跟眼罩双手奉上。 纪流不解地看向叶涸,后者只笑着拉他坐在位置上,小声说道:“帮个忙嘛。” 钱多看着忙前忙后兴致勃勃,其实拿着便利贴压根不敢往纪流身上贴,倒是萧遥一脸坏笑地接过来,找了个刁钻的角度弯腰贴在他大腿下面。 纪流动了一下,递给他一个略带警告的眼神,萧遥只当光线不好没看见。 程间寻戴上眼罩,被康赴拉着走到纪流身边,二话没说上手就开始摸,但凡这里坐的是别人他都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他第一下就摸在纪流嘴上,刚喝完酒还带着轻微的湿意。 手感还不错。 众人在后面起哄误导他,他想想也知道这帮人不可能贴在脸上这种明显的地方,也没往上走,直接顺着脖颈一路下找。 掌心从锁骨开始慢慢移动,环绕上半身寻宝,仿佛把这当成自己的领地般惬意地巡视猎物。隔着衣服扌无扌莫的感觉酥酥麻麻像过电一样。纪流看着有些无奈,而且程间寻可不太老实,所到之处无一不要掐一把揉一下。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不用刻意靠近,纪流都能闻到他身上辛辣的酒精味。灼热的气息随着他下蹲的动作蹭到自己耳边,瞬间同化了他的体温。 蒙着眼睛影响判断,也分辨不出距离。 程间寻的手臂近乎贴在纪流脸上,先把他上半身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便又顺着小腹的位置一点点探查过去。 手掌频繁在身上幽走的感觉让纪流有些不适,他皱了皱眉,搭在椅面上的手轻轻收紧片刻,时间才过去了一半。 程间寻右手按在纪流大腿上,一直摸到脚踝都没摸到便利贴的影子,那就只剩一个方位了,他顿时眉心一跳。 不能吧……这帮人不会真搞这么离谱,都不想活了? “程顾,还剩30秒哦。”钱多傻乐的提醒声催促道,“程顾你要输啦。” “闭嘴,这不还没到时间吗。” 程间寻本来还在纠结这个位置会不会太过分,但想想他们也没胆子把东西乱贴,胜负欲作祟,果断上手往纪流大腿?厕探了过去。 但下一秒,他手腕被人轻轻抓住。 纪流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比平时的语调稍微低沉一点。 “我输了。” 萧遥猜到他本来也没打算要赢,看破不说破,在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笑得见牙不见眼:“你不会是心疼我们小寻不想让他喝太多酒故意输的吧,这还有七八秒你都坚持不了?” 蹲在自己腿边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奇怪, 纪流拉程间寻起来,把腿上的便利贴撕下,轻缓地看了萧遥一眼,提议道:“要不我跟你玩点别的,输了的也别论杯喝了,算整瓶的,怎么样?” “别别别,哥,我错了。”萧遥连连摆手赔笑,“错了错了,真错了。” 他今晚已经喝了不少酒了,知道纪流的酒量,真要跟他玩,非得把自己喝吐了。 程间寻摘下眼罩适应了阵光线,他还没摸够呢,兴师问罪地拍桌问道: “你们把东西贴哪儿了?” “萧队贴的!”钱多潇洒甩锅,“在副队大腿下面。” 程间寻用一种“算你小子有点本事”的眼神看着萧遥,纪流按说好的惩罚连着喝了三杯酒,坐回位置上让他们继续玩。 夏宇眠在旁边看了一场好戏,漫不经心地摇着酒杯打探:“纪队长这样的人,学生时代应该谈过不少恋爱吧?” 纪流还没说话,萧遥就一边吃龙虾一边接道:“谈个屁,一个都没有。” “不是吧。”康赴是真没想到,他还以为纪流不缺对象呢,原来也跟自己一样谈不上,于是再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就多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怜悯。 “小康赴,你那是什么表情。”萧遥泼他冷水,“你别看纪流现在守身如玉的,他要是想撩谁那都是分分钟的事。” 夏宇眠语不惊人死不休:“纪队长替谁守身如玉呢?” 萧遥高深莫测地笑笑:“那就要问他自己了,我要是说了,今天开的口,明天我就得收拾东西跟阎王爷打牌去。” “萧遥。”纪流放下酒杯看向他,“你是不是真喝多了。” 他说话的语气跟平常没两样,只是慢了点。其他人可能听不出来,但萧遥知道他多少是不高兴了,立马讪笑着收声闭麦。 夏宇眠视线意味深长地在两人间打转,突然把话题转向了程间寻:“那程顾呢?也没人要?” 他这声“程顾”咬了重音,程间寻心想这人一口气也憋太久吧,不就踹了他一脚吗,至于记仇记到现在吗。 本来想回怼一句就算他没人要自己也不会没 分卷阅读43 人要,但想到他爸妈没了现在是真没人要,也就没说,无所谓道:“没有能看上的,懒得谈。” 康赴来了兴趣:“那程顾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程间寻倒真没想过这个。 其实他也说不好自己喜欢什么样,他甚至连理想型都没有。看康赴问得认真,就差拿笔记本记下来了,存心逗他:“我啊——那当然是最好最完美的人才配得上我喽。” 夏宇眠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翻了个白眼:“真给自己贴金,你不如做梦来得实在。” 会所是通宵营业,众人又聊了几个小时,期间还多点了半箱啤酒。 几人喝着喝着位置就开始乾坤大挪移,喝到最后程间寻干脆跑到萧遥那边跟他们对拼,留叶涸跟纪流坐在一起。 给叶涸敬酒的人不少,即便纪流酒量不差,也不容易上脸,喝了自己和叶涸的份,还有意无意帮程间寻也挡了几杯,这阵也有点不太舒服。 现在刚过凌晨三点,他看着桌上东倒西歪的众人叹了口气。 萧遥励志喝翻夏宇眠,结果喝到最后自己被掀翻了,夏宇眠还只是轻伤。 程间寻酒量是有长进,但聊胜于无。 康赴钱多两个论文老大难的大学生相知恨晚,聊着聊着就开始畅想未来,一个躺在沙发上,一个趴在桌上。 未来有没有着落不知道,反正现在睡觉的地方挺有着落。 康赴家里安排了司机来接,钱多正好跟他同方向,就顺路一起走了,走的时候还嚷嚷着要匡扶正义,振兴中华。 警队宿舍早就门禁了,纪流让夏宇眠先把萧遥带去他家,不然总不能扔路上吧,要是晚上出点什么事明早就得上新闻,标题都想好了。 ——嘉林市刑警队员宿醉,在马路上跟狗抢地方睡,伤风败俗! 把其他人安排好,程间寻也正好从洗手间出来,扶着门框摇摇晃晃,纪流拉过他的手搭自己肩上,叫了车三两下把人打包塞进后座。 好在程间寻酒量不好,但酒品还行,一路安安静静的也没惹多少麻烦。 付完钱下车,总共也没多远,纪流直接把人背起来几步进了家门。 程间寻的房门关着,他又跟纪流差不多重,纪流体力告捷打算先把他放自己床上,等洗完澡再把人弄过去。 “叶涸……” 突然,程间寻含糊的低喃声在他耳边响起。 纪流脚步一停僵在原地,瞳孔有一瞬间的骤缩。 “叶、叶涸!” 程间寻连喝多了讲话都带着平常那种颐指气使的感觉。 纪流沉默半晌,轻轻把他放到床上,垂眸看向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沉声说道:“小寻,我不是叶涸,你认错人了。” 他把被子给人盖好,正要去开对面房间的门,手上就又被人抓住。 程间寻像是要说什么,又喊了一声叶涸的名字。 于是纪流不再动了,就这样沉默着任由他拉,直到程间寻又开口叫了一声,他才脱力般地闭上眼,缓缓移开视线。 “你认错人了……程间寻,我不是他。” 他缓慢推开拉着自己手,一时不知道是先去开门还是先让自己歇一会儿。他看程间寻的样子说不定要吐,想了想,还是没往外走。 都说酒后吐真言,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但私心一点,他也想听听程间寻到底要跟叶涸说什么。 床上的空位很大,但他还是去了旁边的沙发。 酒精的后劲上来了,他靠在软垫上,没法舒缓这种眩晕跟沉重,于是点了支烟,一半用来抽,一半让它静静燃掉。 床上程间寻喊了几声叶涸就没了下文,纪流借着烟头微弱的光看向他,像是融进了夜色里,也像是房间压根没他这个人。 就这么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突然记起了第一次见程间寻的时候,也是这个房间,也是这个位置。 那时候他刚被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每天浑浑噩噩的,眼睛一闭就能想到以前跟父母一起的日子,跟现在孤寂冷清的样子天差地别。 他也还是个小孩,他接受不了,甚至想过一起死了解脱。 或许是老天给的祭奠,那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从街头一路白到屋顶,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天的太阳照到地上金光闪闪,可他偏要天天躲在房间不肯出门,任凭程父程母在外面说烂嘴皮也没用。 而程间寻就是这时候猝不及防出现在他面前。 他一脚踹开房门,像燃着烈火的火把一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灼热的火焰一路过关斩将,把他从冰窟里捞了出来,拉着他就往外跑。 那是他第一次见程间寻,少年人还没他高呢,笑容肆意张扬,上来就开口喊他哥。 “哥,别待房间了,出来陪我堆雪人!” “堆完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快点快点,好不容易有这么大的雪。” “一会儿我堆头你堆身体,我们比赛。” “……” 纪流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昏暗的房间亮了,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有人送来了一束光。 所以他自那天开始, 就一直在向这片亮处靠近。 窗帘被风掀开一角,纪流见等不到下文了,燃完手上的烟起身去了浴室。 就在他进门的下一秒,床上的程间寻终于重新有了动静,像是有些头疼,翻了个身低低絮叨:“叶涸……” “看着点我哥……让他少喝点酒。” 【??作者有话说】 没有盲人摸象环节,清清白白,让我过审吧(T_T) 再甜几章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分居了? ◇ 第28章 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从浴室出来后,程间寻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纪流本想把他挪去他自己房间,但他房间的东西刚好被阿姨趁有太阳拿出去晒了。其他客房也都没收拾好,大半夜的纪流实在没精力折腾,索性多拿了床被子准备就这么睡。 床垫轻轻向下凹陷,程间寻身上的酒气还没散,睡梦中翻了个身正好把手臂搭在纪流胸口上,感觉手感挺舒服,索性就抱着不撒手了,看着像搂在一起一样。 纪流半睁开眼,正想拉开他,垂眼间就看到他小臂上挂了条血痕,估计是晚上跟萧遥他们划拳不小心在哪儿划到了。 他记得床头柜里还有创可贴,于是微微撑着身体,也没开灯,就这么摸黑在抽屉里面找,结果创可贴没找到,手一滑还把装纸蝴蝶的盒子打翻了。 铁盒刺耳的响声让程间寻皱着眉扯高了被子,纪流无奈只好坐起来开了盏低亮度的小夜灯。 盒子里的蝴蝶洒了一半出来,纪流逐一整理回去,突然看到什么,动作又是一怔。 里面的每只蝴蝶都是他亲手折的,有 分卷阅读44 多少他再清楚不过了,以至于掌心里平白多出来的那三只显得那么突兀。 三只蝴蝶模仿得很像,可翅膀里层本该翻折的角还是被忽略了。 纪流静静看了片刻,他的房间平时没人会进来,更别说随便动他东西,敢这么肆意妄为的也就只有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那位了。 他把盒子收好放回原位,拿过创可贴和碘酒把程间寻小臂上的划痕简单处理好,把他手重新塞回被子里,眼底带了点温和的笑意。 “我知道是你,下次记得看仔细点。” “别再被发现了。” 程间寻也不知道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反正又翻了个身。 纪流坐在床上,把抽屉里放着跟程间寻合照的相框拿出来,犹豫半晌,还是放去了衣柜。 房间空调温度开得不低,程间寻宿醉嫌热,被子踢开不说还把衣服也脱了。 他睡相差得出奇,纪流半睡半醒的时候觉得胸前被压得喘不过气,睁开眼才看见是程间寻睡着睡着趴自己身上了,或者说,是缠住了。 纪流能明显感受到贴在自己身上微烫的温度,呼出的气流扫在他脖颈间有些痒又有些麻。 手机掉在地上,纪流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只是窗外的夜色看着没那么黑了,应该离天亮不远。 “小寻。” 纪流喊了他一声,见人没反应又把他缓慢移回原位。 只是没多久,程间寻就又压了回来。 就好像陷入了某种循环,纪流把他搬开一次,他就重新压回来一次,反反复复。 床单在他们一番“搏斗”下变得乱七八糟,直到最后一次,程间寻手臂扌娄在纪流腰上,收紧,在人准备又一次推开自己的时候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 “……你别动我。” 纪流勉强伸出一只手去摸地上的手机,摁开屏幕一看才刚过五点。程间寻本来就跟他差不多高,这个姿势脸刚好贴在他耳边。 纪流上半身被他勒住,其他地方被他右腿压着,动弹不得,偏开头轻缓地换了口气,沉下声音推了他两下:“小寻,下去。” 程间寻没搭理他。 “程间寻,下去。” 程间寻拿被子盖住他的头。 纪流又跟他耗了两分钟,最终还是没办法,稍微往上躺了点,把空掉降低几度,给管家发了信息说明早不用叫他们吃饭。 本以为这样就安分了,但没过多久,程间寻就跟挺尸似的从床上坐起来。 纪流被他的动作惊醒,见他摇摇晃晃地往浴室走,还以为是他清醒了。 揉着太阳穴撑起身,音色由于困倦有些低哑,听着沙沙的:“小寻?” 程间寻没回话,下一秒,“砰”的一声,他膝盖骨跟浴缸来了个亲密接触。他边骂边站起来,走了没两步,后腰又“砰”的一声撞把手上了,疼得他龇牙咧嘴。 纪流连忙下床跟进浴室,却看到程间寻不上厕所也不洗澡,只是拿了条干净的短裤当着他的面开始换。 “大晚上的你干什么?”纪流拦下他的动作。 程间寻比他还不解:“你……不是有洁癖吗?我晚上没洗澡……换个衣服再睡。” 纪流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酒没醒,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得亏他醉成这样还知道自己有洁癖。 “那你换吧,站不站得稳?” “废话。”程间寻大言不惭,“没喝多少。” 也就区区半箱。 纪流见状失笑点点头,半掩着门让他换,自己还是站在门边,以防他到时候又一头栽浴缸里去。 程间寻换完裤子就又躺床上去了,纪流原以为他这下该结束了吧,但程间寻在床上睡了没多一会儿—— 又诈尸了。 “你又要干什么?” “吃菠萝。”程间寻道。 纪流这会儿是真有些无奈了,连道理都不想讲,因为知道讲了也没用,起身去厨房给他切了半块菠萝。 程间寻没等他泡好盐水,拿过来就吃。 纪流知道这样嘴会肿,但眼下没什么别的解决方案,也就没阻止他,找了点药放旁边给他明早起来消肿用,等人吃得差不多了才把东西收拾好再一次上床。 程间寻吃完倒头就睡,维持着爬在纪流身上的姿势没再起来。倒是纪流被他折腾的一晚上都没休息好,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花园里阿姨修建枝叶的声音传来,程间寻睁眼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屋内窗帘没拉,还是昏沉沉的一片。宿醉过的大脑沉甸甸的疼,昨晚的酒精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佛都还在血液里上蹿下跳。 他下意识发出一声口申口今,后知后觉发现这里是纪流的房间。 屋内是浓重的酒精味,他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只穿了条短裤,整个人都几乎压在纪流身上,月几月夫相贴。 床单被扯变了形,纪流的睡衣扣子敞开,胸口跟脖子上都留了些红印子,像是被自己弄出来的。 昨夜的记忆一点点涌上脑海,多的记不清,他只记得他好像后半夜身上都是热的,跟纪流因为什么事大战了三百个回合,然后又去了趟浴室。 零零散散的记忆拼在 一起,顺理成章凑成了一场生命大和谐,每步都到位了…… 程间寻瞬间弹坐起来,又因为后腰袭来的酸胀感弓起背,有那么一瞬间他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所以每次都会控制,已经多少年没宿醉过了。 他成年后跟纪流一起睡过好多次,但没有哪次醒来是现在这副场景。 凌乱的被单,满屋的酒精,纪流身上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红印子……还有他自己莫名其妙换掉的衣服。 谁脱的他裤子? 他看看纪流,又看看自己,膝盖跟大腿上青了好几块,连嘴唇都是肿的。 不能吧……他不会喝多了就做了做什么违背祖宗的事情吧…… 程间寻抓着头发茫然地往下扯,想到什么又是一激灵。 不对啊,如果他真的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为什么是自己的后腰这么痛? 难不成—— 他猛地转头看向纪流,心里一时说不上是哪种情绪多一点,转过身对着墙壁就连磕了好几个响头,试图让宕机的大脑重启还他一个真相。 纪流就是被他“咚咚”几声吵醒的,他那边刚一动,程间寻就停下动作转头看他,视线有些懊丧,有些躲闪。 “……哥……醒了?” 纪流低应了声:“几点了?” “快两点了。”程间寻道。 纪流撑着床面坐起身,看向他嘴唇,扫了眼床头柜上的药:“一会儿去倒点温水把药吃了,消肿。” 程间寻梗着脖子“哦”了声,眼睛却一直盯着纪流看,好像在做什么思想斗争。 纪流看他视线落在 分卷阅读45 自己胸前,冰丝睡衣的扣子本来就不牢固,他昨晚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蹭掉了也不奇怪。 “你昨晚喝太多了——” “哥。” 宿醉伤身体,纪流正想让他等下去厨房泡点蜂蜜水喝,但程间寻跟他考虑的显然不是同一件事。 纪流看向他,示意他先说。 程间寻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语气谨慎但格外有担当:“哥,昨晚,反正,那个对不起啊……但、但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作者有话说】 我把作话也删了,这下真的清白了,能不能让我过了,我求求你了审核哥哥姐姐 你放我出来——我清清白白你别诬陷我(阴暗地爬行) 青团独家独家付费 程间寻(慌乱):完了,我把我哥//sh//ang//了 纪流(疑惑):?他怎么了 我偷偷把作话加回来审核你会发现吗,应该不会吧(搓手)(鞠躬)? ◇ 第29章 你不生气吗? 屋外是修剪机器嘈杂的“嗡嗡”声,而屋内,本来就安静的房间又诡异地沉默了。 纪流没休息好头还有些疼,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神情都带上几分疑惑跟匪夷所思:“……你说什么?” 他不问还好,越问程间寻就越惶恐,挠着脸强迫自己跟他对视,在看到纪流脸上的不解时,心里更是敲锣打鼓。 “我……哎我太久没喝多了,昨晚一下喝过了……” 程间寻语序都没理顺,盯着被子上的折皱两句并做一句,下定决心似地说道:“反正就是……不管昨晚是我上的你还是你上的我,总之是我喝多了,那就是我的问题。” 纪流这会儿算是听明白了,一时间神色复杂,安静等他下文。 程间寻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活像是玷污了矜贵公子的流氓,只想给自己两巴掌,再大骂一句混蛋。 “……反正我不是那种翻脸不认账,提裤子不认人的人渣,我肯定会对这件事负责的……但,但你得给我点时间消化一下……” 消化这段突然转变的关系。 一段话又快又磕巴地说完,两人相对而坐,长达三分钟的沉默谁也没有打破。 程间寻垂眼看着被单等死,也没回头。他不知道纪流这三分钟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心里的忐忑不是假的。 时间仿佛过得没有知觉,终于在他忍不了长时间寂静准备开口时,听到了纪流照常冷静的声音。 “知道了。” 程间寻猛地转头看向他,等半天没等到他下一句话。 没了? 就一句知道了? 知道了。 ????????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啊? 程间寻咽了下口水,正要继续,纪流又轻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负责?” 程间寻愣了一下。 纪流的语气听着没有他想象中的动怒,平静的像是在问他晚上吃什么。好像他只要说一声想吃烤肉,下一秒他们就能换衣服下楼点餐。 大家都是成年人,床单上gun了一晚要怎么负责心里都明白。 程间寻原以为自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但仔细想来似乎没有,他好像并不抗拒。那种感觉很微妙,很难形容,有点奇怪,有点尴尬,又有点违背道德的……激动? 只是他现在还没彻底理顺两人之间迷离恍惚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他喊了纪流二十年的哥,这会儿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适应。 而且现在折磨他的情绪比起纠结更多的是不安,不安接下来会衍生的后果,不安纪流会不会因为昨晚的意外疏远自己。 “我——” “小寻。”纪流打断他。 程间寻几分钟的时间脑子里混乱一片,怎么理都理不清,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里,两眼一翻埋了拉倒。 正当他斟酌要怎么回答纪流的问题时,后者却已经帮他做了选择,穿好衣服下了床。 程间寻立马叫住他:“你去干嘛?” 不会找他妈告状吧。 “阿姨叫我们下楼吃饭。”纪流把微信消息递给他看,看出他还有话没说完,替他搭了一套日常的衣服递给他。 不知道是不是程间寻的错觉,纪流的神态举动明明都没差错,但他就是觉得对方也有点紧张。 “没想好就等想好了再说吧。”纪流没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让他换衣服,自己转身出去等,“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考虑,不用着急答复我。” 纪流给过来的台阶正好帮程间寻那点纠结争取了时间,程间寻无意识搓捻着衣服,看着纪流走得比平时慢一点的身影,犹豫再三还是顺势站上去,三两下穿好衣服跟去了楼下。 客厅里阿姨正把最后一道鸽子汤端上桌,程母则在旁边跟纪流展示手上的两把锁。程间寻走上前看了眼,一块刻着金蓉,一块刻着程远。 “怎么样?好看吧?”金蓉笑得合不拢嘴,“你爸在藏宝阁买下来的同心锁,还特意刻了我们的名字呢。” “我爸回 来了?”程间寻看向四周,没找见人。 “刚刚回来的,在楼上洗澡呢,马上就下来。”金蓉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现在都两点了,你爸要回来吃午饭我才等到这个时间,不然你以为我等你起床啊。” 程间寻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们两个腻歪了几十年了还不嫌腻吗。” “没见识的东西,等你以后有喜欢的人了你就知道了,说不定比我们还腻歪。哎呦,就是不知道你妈我死之前能不能有幸看见你对象哦。” 金蓉懒得搭理他,继续跟纪流介绍程远带回来的宝贝,看他大热天还穿高领衬衫,还以为他生病了怕冷,担忧地在他额上碰了碰,温度正常才放下来心来。 “不嫌热啊?” 纪流摇头笑道:“还好。” 金蓉把包里的东西挨个拿出来看了个遍,看完程远也刚好从楼上下来,纪流跟程间寻随意吃完午饭就回了警队。 董丽的案子结束后,警队迎来了近几个月最清闲的时候。 自从那天过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点微妙的改变。具体体现在经常成双成对出现的人,这段时间居然连上班都不一起来,连康赴跟钱多两个缺心眼的都看出来了。 “哎。”康赴压低声音搓了搓对面工位的钱多,“副队跟程哥最近是不是吵架了啊?怎么感觉他们讲话都不多了。” “我也不知道。”钱多仰着头想了想,“好像是有点,以前程哥总喜欢去招惹副队,这一周都没怎么见他们互动。” 他顿了顿,把声音压得只剩下气音:“要不你去问问叶哥或者萧队,他们比较熟,说不定知道怎么回 分卷阅读46 事。” 萧遥敏锐地听见自己名字,坏笑着大声问道:“你们俩私下嘀咕什么呢?” 纪流也朝他们看去:“没事干就去把过两天的报告写了。” “有事干有事干!”两人瞬间老实了,把座位移开,一副跟对方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不讲话了,好好工作,好好工作!” 萧遥把最后一个文件精神看完,歪头扫了眼时钟,伸着懒腰踢踢纪流的椅子:“副队,今天能不能让我早两个小时下班啊?” “又着急跟人约会?” “喂,你可别乱说。”萧遥赶紧让他呸呸呸,“少给我造谣,我晚上约了小夏看画展,这不得回去打扮打扮。” 小夏? 程间寻在旁边听着,反应了一会儿:“夏宇眠?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我妹不是正好缺个美术老师吗,上次他收留我在他住了一晚,作为报答我就让他去给我妹代课,高价聘请!” “你不会把主意打到人家身上了吧?”程间寻斜眼看他。 “我说你们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你哥怎么讲话都这么难听!”萧遥大声为自己辩解,“什么叫打主意,我不能好好交个朋友吗?” “能能能,你干什么不能。”程间寻怪声怪气地连连点头,他大学时期那点风流债自己可都帮他记着呢。 纪流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合上电脑,把报告给康赴钱多让他们交给赵局,这才给萧遥批了假。 “明早局里有个视频会议,九点到齐,不准迟到。” “收到!” 萧遥接了杯水,朝纪流跟程间寻问道:“今天刚好顺路,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家?帅哥免费当司机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不用。”纪流道,“我开车了。” “你竟然开车了?”萧遥转向程间寻,“小寻呢?” 程间寻道:“我也不用,拿你的帅脸去别处用去吧。” 萧遥一脸纳闷。 以前都是程间寻开车跟纪流一起过来,最近一周两人分开出门,纪流懒得开车,也不想麻烦家里的司机,每天上下班都是叫车。 萧遥前两天还试图八卦一下俩人是不是吵架了,结果问谁都问不出答案,还平白无故挨了程间寻好几巴掌。 他狐疑地看着两人耸了耸肩,决定不管他们,自己走了。 程间寻直等看不见他人影了,才跟纪流说道:“我妈让我们晚上买点肉跟海鲜带回去。” “阿姨跟我说了。”纪流径自收拾办公桌。 金蓉晚上要请生意上的合伙人吃饭,打算在家弄顿好的,就让他们下班了顺路带点东西回来。然后又给俩人定酒店,意思是东西放下就行,人走,别打扰他们。 纪流把办公室的灯关掉,起身顿了半晌,回头看他:“你不想一起就先去酒店吧,我自己去买就行。” 这几天程间寻有意无意躲着他,他都看在眼里。 “我没不想去。”程间寻起身,“晚上十几个人,你买的东西不少,一个人不好拿。” 纪流缄默看着他,片刻,才声音很轻地说道:“小寻,那天晚上的事,如果你觉得很为难,可以当我没说过。” 办公室里空旷寂静,像是根本没有人在。 纪流好像轻叹了一声,但那声音很轻,听不太清楚。 程间寻这几天看见纪流总觉得有点谨慎尴尬,都说男人有了奸情感情会急速升温,但他们俩却相反。纪流那天的反应太平静了,程间寻摸不清他的态度,心里总是没底。 万一他是非自愿的呢。 向来有话就说的性格,现在竟然也犹豫了好久才试探着问道:“那天晚上的事,你不生气吗?” 【??作者有话说】 金蓉:等你有了对象说不定比我还腻歪 程间寻:不可能 不久之后…… 程间寻:哥,吃饭了吗?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出去玩?今天跟谁聊天了啊?有没有想我?能不能请两天假啊?实在不行要不要我去把赵局那个老头暗杀了? 赵局:?? ◇ 第30章 只能麻烦你帮我揉揉了 夕阳仅剩的温度懒洋洋洒在办公室的墙上,显得有些憧憧的虚幻。 程间寻问完这话后就一直静静盯着纪流看。 纪流轻缓地摇了摇头,他看见程间寻好像松了一口气,于是回应道:“我说了,我不着急要答案,你可以慢慢想,没有时间限制。” “那我们可以继续像以前那样相处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程间寻问。 尴尬的他有点不习惯了。 纪流眼底反射着照明灯的光,像是听到了什么恶人先告状的言论,顺手把他衬衫敞开的扣子系了回去:“这话难道不是应该我跟你说吗?” 程间寻拘谨了一周的情绪被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抚平了,知道他没生气,脸上顿时变回以前那种混不吝的笑。 说来也奇怪,他雷厉风行只考虑自己的性格只在纪流这栽过,就好比一条隐形的深渊食物链,不管顺序怎么打乱,纪流永远在他上面。 “那我们去哪儿买菜?” “你想去哪里?”纪流下意识地问 他想法,问完才反应过来程间寻对菜市场的定义只有手机的购物软件,问了也白搭,“去西街吧,离家里近。” “好,那我开车。” 他们走的时候正好碰见康赴钱多回来,纪流把办公室钥匙给他们,让人回去前记得关灯锁门后才放心跟程间寻离开。 金蓉晚上宴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纪流买的东西自然也不能掉档次,又是海鲜又是反季节稀缺产品,甚至还给家里两只狗买了肉骨头,看得程间寻瞠目结舌,光是买食材的钱都能去外面吃顿好的了。 程间寻活到现在没来过一次菜市场,看纪流轻车熟路的样子,除了不还价以外什么都信手拈来,脸上露出佩服:“你怎么对菜市场这么熟?” “来过几次就知道了。”纪流掂了掂手上的海参,重量差不多,于是指着斜前方一个拐角,让程间寻去买点海盐再过来找他,“我去那边买几只龙虾。” 菜市场的布局大体上没什么变化,跟纪流之前来的时候一样。 记得他刚上大一的时候,程间寻正好高三,高中生的饭堂是要靠抢的,程间寻嫌食堂人挤人麻烦,就回家嚷嚷让纪流给他请个厨师专门负责午饭。 纪流嘴上答应好,但请个只做午饭的厨师性价比太低,他就索性自己买菜在家做,做好了再让司机送去他学校。 整个高三一年纪流都没跟程间寻讲过这事,程间寻回来还夸他找人的眼光好,纪流也只是笑笑没说话,让他喜欢就多吃点。 这个点菜市场正是人多的时候,程间寻从店里跟肉面团一样被挤出来,脸上的不耐烦收都收不住,心里默念 分卷阅读47 了八九遍“心平气和”才勉强咽回骂人的话,把视线从旁边一直推搡自己的大爷身上挪开,几步追上纪流。 纪流要了十只波龙,正在摊前跟店主说着什么。 “王婆不来了吗?” 小伙一看是大客户,听他语气清淡中还带点熟络,笑着点头招呼:“你认识我妈呀?” 纪流应道:“以前经常来买东西。” 小伙讲话有点口音,帮他沥干水分,看程间寻伸手要接,便把袋子递到他手上,轻叹着摇摇头:“我妈上个月就走了。” 没等纪流接话,他又道:“不过是睡梦中走的,没受罪,也是好事。” 听到王婆离世纪流有些恍惚,但毕竟也快十年了。 十年,够发生很多事了,他徐缓“嗯”了声,给小伙付了钱,让他节哀。 小伙知道他是自己妈妈的熟人,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以前王婆卖虾的场景,眼眶一下就红了,走的时候又给他送了一袋黑虎虾。 程间寻帮着拎了四个袋子,纪流看他食指上还多提了一个,垂眸扫了眼,就看见袋子里装着的薯片可乐等一系列零食…… “让你买的海盐呢?” “这里。”程间寻从一众零食里翻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看纪流把手上东西分成两份,指着那份少的问,“这些不要?” “这些带回酒店做晚饭,阿姨定的那家酒店有厨房。” 纪流说着想到什么,临走前又绕去买了两只河豚。 程间寻看着差不多了就打电话把位置报给司机,正跟纪流在路边等,身后菜市场的位置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路边的狗被吓得蹿进草丛,人群瞬间躁动,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接连响起。 “抢劫——有人抢劫!” 身后一阵强风袭来,程间寻不悦地皱眉回头,只来得及看见男人手上拿着一个斜挎包,速度极快地往马路对面跑。 几乎在同一时刻,程间寻反应过来,拔腿追了过去。 “在这等我!” 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女人小跑着,一边发抖一边哭,额头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伤口,正涔涔往下流血。 她追到纪流身边就跑不动了,软倒在路灯柱下一个劲地捶地嚎叫。围观群众不知道情况只能站在旁边唏嘘,只有几个好心的女生上来送了纸巾帮着处理伤口。 纪流蹙眉往程间寻跑走的方向看去,先把东西暂存在路边的便利店里,又买了瓶矿泉水才折返回去蹲下问她:“包里都有什么东西?” “钱……”女人气都喘不上来气,浑身都是抖的,“……钱……钱,包里是我孩子看病的钱啊……好不容易才攒下的……有好几万啊……” 纪流看她情绪激动到几乎要窒息,把水递给她,让周围的女生先把人照顾好,沉声安慰道:“放心,已经有人去追了,你的钱一定能给你拿回来。” 他说完多停了片刻,确保女人听到这话稍微恢复呼吸能力后才起身往程间寻那边跑去。 马路对面是条美食街,男人也不是傻子,知道往人多的地方跑会被听到追逐声的路人拦下,于是调转方向直奔小路狂奔,跟程间寻跑起了马拉松。 程间寻对这里的路况不熟,跑起来都束手束脚。他体能各项测试在同龄人里也算顶尖,这会儿追个小偷半天没追上,面上也有点挂不住。 他随手抽过路边的木棍发狠般在墙上砸成两段,木屑在掌心划开两道口子他也浑不在意,追着男人消失的巷口大步追过去。 男人逃窜了几分钟体力也没剩多少,可转头一看,程间寻就面无表情地拿着木棍紧追在后,好像附身的鬼魂一样。他自心底升出一股渗人感,喘着粗气咬牙继续跑。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程间寻被他溜了五分钟火气已经到了临界点,看准时机在男人准备拐进小路的时候接连甩出两根木棍。男人只来得及躲开第一根,被紧接而来的棍子重重砸在背上,逼着转去一处死角。 这处像不久前才有人打过架,地上还有破碎的酒瓶。 程间寻慢悠悠地跟过来,半蹲着挑了点趁手的工具,眯着眼冷冷看向他,像在看什么徒劳反抗的猎物。 “体力不错。”他歪头笑道。 男人脸色铁青,知道面前不是个好惹的善茬,也咬牙死死跟他对上视线,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撕掉他一层皮。 一只麻雀被惊扰,从树枝上飞了出去。 纪流那边一路边追边问,好在他们俩弄出来的动静不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上都有人看见他们往哪个方向跑。 等他找到俩人的时候,男人正鼻青脸肿地被摁在地上,两只手腕被一卷麻绳紧紧缠住。程间寻单手把人拽起来,另一只手上还挂着女人被抢的包。 纪流视线在他身上快速检查一遍,没看见伤口才暗自放下心,但一口气还没出完,目光停在他右臂上又皱起了眉。 程间寻余光看到他,跟扔垃圾似的把男人扔到他面前:“你怎么跟过来了?不会是担心我解决不了一个小偷吧。” 纪流不置可否,他确实担心。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程间寻对他默认的反应持不屑 态度,张扬地从鼻腔里发出一阵冷哼,“就他,还不够我练手的。” 一股嚣张劲儿,纪流没忍住轻笑了声,附和地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上的包打开看了眼,确认金额没少才重新拉上拉链。 他走之前听到女人报了警,这会儿警局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真是一天都不消停。 “走吧,他还打伤了人,先带他回局里。” 男人被两人无视了整整两分钟,挣扎着扭动身躯,嘴里还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放开老子!你凭什么抓老子!” 程间寻皮笑肉不笑:“凭我是警察你是小偷,凭你技不如人被我三两下放倒了,这些够不够抓你?” 男人凶神恶煞地瞪着他,突然就变脸了,勾起嘴角阴狠地哂笑道:“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程间寻被他逗乐了,相当侮辱人地用手掌在他脸上拍了拍:“那我等你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 纪流见他动作不太自然,轻轻捏了下他的手臂:“手怎么了?” 程间寻吃痛“嘶”了声,表情略微扭曲地转了转肩关节:“这小子是个混混,打架死缠烂打的。我太久没动过手,估计是肌肉拉伤了。” 纪流动作轻缓地抬过他右手,能动范围不大,怕是拉狠了:“回去买点红花油揉揉,别留成顽疾了。” 程间寻拉伤的地方在肩胛骨,四舍五入算是跟纪流同款了,这个位置他可摸不到,于是看向纪流没周正经地笑道:“反正我是动不了了,只能麻烦哥你帮我揉了。” 【??作者有话说】 出场一个 分卷阅读48 重要人物? ◇ 第31章 媳妇跟人跑了吧? 警局收到消息后派人过来接应,不算大事,纪流跟程间寻也就没回去,微信跟钱多他们交代了几句,让他们跟着安保队的人处理就行。 程间寻问的问题纪流没给他答复,一直到回酒店后纪流把刚在楼下买的红花油和老头乐给他,程间寻的脸色才当场僵住了。 “你让我用这玩意儿揉?” 纪流把食材拿进厨房,看着他黑了一度的脸,又递了卷纱布给他,让他要是嫌老头乐脏就垫层纱布。 他说话的语气理所应当里还带了点淡淡的揶揄,程间寻听出来了,从床上弹起来,耷拉在厨房门口的铁架上数落道:“喂,你的伤都是我帮你处理的,你这不报答回来也太没良心了吧。” 纪流洗排骨的空挡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几次明明是他硬要挤进浴室的,赶都赶不出去。见人叼着根葱一边指指点点还要一边控诉,抖了抖手上的水,开火热锅。 “跟你开玩笑的,我把排骨炖上就过来。” “这还差不多。”程间寻闲着也是闲着,虽然不会正儿八经打下手,但洗洗菜还是能行,跟进去随手抓了两只螃蟹搓,“那你买老头乐回来干嘛?” “满减。”纪流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金额正好凑单。” “你还真是勤俭持家。” 他本来下意识想说“谁娶了你真是有福气了”,想想又觉得不合适。 “平常你做一顿饭要多久啊?” “看要怎么吃。”纪流道,“随便的话几分钟就行,想吃好点就要多花时间。” “还挺麻烦。”程间寻洗着螃蟹还被夹了一钳子,疼得他反手就啪啪给了两巴掌。 纪流看他净帮倒忙,就示意他出去待着。 程间寻无所事事在床上玩了十几分钟手机才等到纪流出来,手里还端了个碗,他伸头一看,是河豚刺身。 “你买河豚就是要做这个?” “嗯,你上次不是说要吃吗。”纪流把酱油芥末给他,掏出红花油倒了点在掌心搓热,“衣服脱了。” 程间寻边吃边脱衣服,还不忘拉踩他几句:“你看我脱衣服多利落,之前帮你上药,让你脱个衣服都磨磨唧唧的,而且还——” 他话音一顿,说到这脑中不可控地浮现了那天晚上跟纪流睡的场景。 既然两人都做了,那应该是该脱的都脱了吧。 真是太可惜了,他宿醉下什么都没看见。 但脑补出来的东西往往比真实看见的还se情。 紧实的肌肉线条、韧劲的手感、微微起伏的胸膛…… 想到这他身体顿时紧绷了一瞬,一股不自在的羞耻感蹿上大脑,他赶紧晃了晃头,没说完的话也被他咽回肚子里。 简直白日宣//淫! 好在纪流的注意力都在他肩膀上,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下意识地问道:“而且什么?” “没什么。”程间寻糊弄过去。 肩上一阵轻微的灼热感袭来,纪流下手很轻,但许是拉伤比较严重,程间寻还是能明显感到肌肉被撕扯的刺痛。 “之后每天都给你揉揉,如果还没好就去医院检查一下。”纪流给他时间缓和片刻,才继续揉,“过段时间是警队大比武,没好全到时候容易二次拉伤。” “知道了。” 一个拉伤恢复能要多久,程间寻不太在意地边吃河豚边享受纪流的按摩,颐指气使道:“嘶左边一点,对对对就这里,再右边一点,再左边一点……” 纪流跟着他的指挥几秒钟换一个位置,程间寻舒服地发出声长叹,夹了块刺身喂到他嘴边,戏瘾上来似的:“赏你的工钱,好好干啊,大爷我另有大赏!” 纪流停下动作,示意他自己吃,眯着眼居高临下地看向他:“小寻,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 他停顿片刻,一时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 程间寻吊儿郎当地帮他接下去:“越来越放肆了?”他笑着又指了个方向让他揉,“反正你都上手了,那我不得好好享受一下。” 自从跟纪流说开后,俩人都默契地不再提之前尴尬的那晚,他也能感受到是纪流在迁就他,于是俩人的相处就在一种诡异的维持下保持自然。 他正说着,微信突然响了一下,点开一看是他们队里的小群,钱多正疯狂往里面发消息。 钱多:副队程哥!你们抓的那个小偷就是之前偷我钱包的那个!叫向博文! 钱多:那小子是个惯偷,就是他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围着警局跑了20圈! 他还发了两个极其愤怒的表情包。 萧遥:20圈?谁让你跑的?真他妈不是个东西,畜生啊! 程间寻:让你跑圈的是我哥又不是他,你怪人家干嘛? 钱多:那不一样,副队永远不会错!干什么我都支持! 萧遥发了个擦汗的表情:狗腿。 “喏,你的忠实迷弟。”程间寻忍不住把手机递给纪流看,“钱多才来我们队里半年多吧,你就把人收编得服服帖帖,哪天被卖了估计都还乐呵呵地帮你数钱。” 纪流朝手机看去,关注点不在这:“他 们什么时候开始喊你程哥了?” 以前不都是喊顾问吗。 “我让他们改的。”程间寻道,“叫哥听起来舒服。” 纪流垂眸,正好看见康赴发来的新消息。 康赴:程哥,那个向博文走之前看到你的工作牌了,说他记住你了。 纪流皱了皱眉,正想接过手机,伸出一半意识到手上还抹着油,又收了回来:“问问他们两个事情怎么处理的。” 程间寻答应一声,顺手给康赴回复:这种人也就嘴上能嚣张几句,不用管他。 钱多紧接着发了几段语音过来,像这种不算大的纠纷不管是警队还是法院一般都以调节为主,女人包里的钱一分没少,向博文象征性地道歉赔了一千,这事就算过去了。 “这种事情的犯错成本太低,有一就一定有二。”程间寻把手机扔回床上,“最好别再让我逮到他,我看到一次揍他一次。” “好了。”纪流揉得差不多,拍了拍他的肩让他把衣服穿上,洗手回厨房弄剩下的菜,“把桌子收拾出来,再等十分钟就能吃了。” 程间寻被他揉困了,懒洋洋地起身伸了个懒腰。 纪流晚上只弄了三菜一汤,辣炒蟹、佛跳墙、河豚刺身和蘑菇汤,全是程间寻之前在仓库说想吃的东西。 “生腌蟹当天来不及,以后回去再给你做。”纪流把碗筷给他,想到什么又把房卡也给他,“明天我要早点去局里准备会议资料,你到时候起来去前台把房退了,闹钟定好,别迟到。” 程间寻倒了点料汁拌饭:“你叫我一起过去得了,到时候我没听到闹铃迟到 分卷阅读49 赵局又得阴阳怪气。” “太早了,你起不来。”纪流不用想都知道行不通。 “几点?” “五点。” “五点?”程间寻一口饭差点没咽下去,果断摇头,“不起。” “牛都没起来耕地你就去上班了?我说你这个副队当得也太累了吧。” 还好当时赵局要给他升职他没同意。 他又不缺钱,心里也没那种非坚持不可的正义,工作纯粹是让自己有点事干。他这个顾问其实也就是个好听的头衔而已,职能跟普通警员没什么区别。 晚上的饭没煮多,锅里还剩半碗,纪流准备去洗澡,把饭舀给程间寻,让人吃完把碗放那就行,他出来再洗。 程间寻随口应了声,但等纪流出来的时候,桌上哪儿还有什么残局,连厨房灶台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看他一脸惊疑地看着自己,程间寻瞬间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你这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我要是连碗都不会洗才该震惊好吧。” 纪流买菜做饭都累一下午了,他不能把这点小事都留给他吧。 “你手还没好,不用做这些。” “我手好了也都是你包这些事,以后我也帮着做一点。”程间寻把空调降低最低急速制冷,他肩上刚揉完油没法洗澡,打算先这么睡,明早起来再洗。 纪流顺手帮他把床铺整理好,看着空调哗哗往外吹的冷风,又把温度调回25℃:“别开太低了,太低了容易感冒。” 酒店两张床离得很远,这个点正是程间寻享受夜生活的时候,本来想叫纪流陪他玩会儿游戏,转头却看到他已经躺下了。想到明早他要早起也就没叫他,自觉设了几个闹铃自娱自乐。 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记不清,只是迷迷糊糊准备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纪流像是要走。 程间寻摁开手机看了眼,三点多钟。 这个点他出去干什么? 程间寻没出声,等纪流推门出去后才麻利换好衣服跟了上去,保险起见他还戴了个帽子和墨镜。 他也是第一次干这种半夜三更偷摸跟踪别人的行为,他知道这样不道德,但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人,所以无所谓,紧张好奇中还有点难以形容的刺激。 毕竟两人的职业在那摆着,程间寻怕纪流有所察觉也不敢跟得太肆意,远远保持一段距离走在他后面。 酒店临近机场,停车道上停满了通宵接人的出租车,纪流随便上了一辆车走,程间寻也赶紧上了最近一辆,让司机跟在纪流那辆车后面。 只发现在电视剧的情节突然发生在眼前,司机警觉性很高,握住副驾的铁棍提防地转过头:“你个小伙子大半夜让我跟别人的车干什么?” “让你跟你就跟,哪儿那么多废话。”程间寻目不转睛地盯着车辆开走的路线,嘴里还不断催促他快点走,“跟远一点,别被发现了。” 司机看他脸色严肃着急,恍惚间记得刚刚上那辆车的是个男人吧,顿时恍然大悟,有些怜惜地看了眼他。 快餐时代,这些小年轻啊就是不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 他踩下油门,语气沉重地问道:“是媳妇儿跟那男的跑了吧?” 程间寻嘴角抽了抽,总觉得他好像自己脑补了一出都市情感狗血大剧,也懒得跟他解释,信口糊弄着让他赶紧跟上去。 “算是吧,所以你可看好了,千万别给我跟丢了。” “放心吧!”司机化惋惜为动力,“保证给你跟得死死的,你也争气点,早点把你媳妇追回来!” 【??作者有话说】 开快点开快点,开去菜鸟驿站帮我取个快递()? ◇ 第32章 抓谁的奸? 红色的尾灯一个刹车停在墓园外。 司机看向后座面色沉静的男人,心里直哆嗦,后背都在发凉,涔涔冒冷汗。 哪个正常人三更半夜来墓地啊,怕不是个活鬼? 他要早知道导航里的定位是墓地,他就是踹也要把人踹下去。 “先、先生,就在这里下吗?” “就这里吧,谢谢。” 纪流超原价给他付了钱,在司机满脸僵硬的注视下推门下车。 风在夜晚穿行,树叶沙沙地响,像静谧无声的欢迎仪式。 这里是嘉林市最大的墓园,数不清里面埋葬了多少生灵。高大的松树毫无规律地驻守在四周,游刃有余地监视每一个踏进这里的人。 墓园晚上有少数照明灯亮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光闪烁,也不至于看不清路。 纪流沿最高层的石子路往里走,留意到脚边墓碑前的雏菊倒了,他便顺势弯腰将其扶正。 花束凋零得所剩无几,只有几片枯叶随着他的动作掉下来。就好像生者与死者间留下的温情,总有一天会被时间磨灭,到时候这里也不会再出现新的雏菊。 纪流又往前走了一段,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 碑位上的名字写着“纪宏义”——是他的爸爸。 他爸妈当年的后事全是他们那帮队员全权负责,特意选了当时墓园里最好的位置。墓碑跟前还用土盖了一个小堆,无名无姓,但纪流知 道是给他妈妈杨妃文的。 杨妃文失踪至今没有音讯,二十一年了,凶多吉少是众人都默认的事。只是找不到尸体没法确认死亡,自然也就抱有一丝希望,不愿意建碑。 忌日那天纪流被董丽的案子临时召回警局,一直忙到现在才有时间过来看看。他不想大白天光明正大地过来让人担心自己,还得操心自己的情绪,所以就剑走偏锋挑了这么个时间点。 可惜凌晨花店没开门,他这次是空手而来,只打算安静坐一会儿就走。 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去年,墓碑上纪宏义的照片已经跟他记忆里的爸爸不一样了,时间太久了。 纪流点了两支烟插在边上,随意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烟头被风吹着缓缓燃烧,就当是他爸妈陪他一起抽的。 “这次没带东西,下次来再给你们补上。”纪流坐着也没事,捡了两根树叶在地上涂涂画画,“最近刚结束一起案子,有头没尾的,呈交上去的报告是结案了,但我感觉没我们看见的那么简单。” “死者也在关注你们当年的案子,我刚开始认为她或许是单纯好奇,但后面我觉得她一定知道什么我们不清楚的事。” “反正一堆东西乱七八糟的,烦得很。” 他说着叹了口气,只有在他爸妈面前,他语气才少了点平日里的沉稳懂事,更像是在跟父母抱怨工作太累。 “但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我都会继续查下去,至少能给你们一个交代。”晚风吹在身上抵消了一部分夏季的燥热,纪流解开胸前的扣子透气,“其他也没什么了。” “过段时间是警 分卷阅读50 队大比武,比完了准备跟小寻出去放两天假,他说想陪我出去过生日。” “还有叶涸,他最近身体状况不算特别稳定,你们多给他祈祈福。” 他稍微顿了顿,望着地面上的杂草出神,许久后才又道:“我前段时间……做了个脑子一热的决定。你们以前总说做事要多想多思考再下定论,我就违背了这一次,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希望是好的,但如果不是,他也不强求了。 墓前的烟燃了一大半,薄烟在半空中如同水墨画上的墨迹渐渐晕染开。 纪流一贯没什么跟人倾述的习惯,无论大事小事,能扛就自己扛,抗不了就想别的办法解决,总归不会把麻烦问题抛给其他人。 他对自己父母的印象近乎没有,唯一能记住的一些日常往事也随着长大慢慢淡忘。所以他心里其实并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更多的像是钝刀子割肉,割久了也就习惯了,反倒把这点难受变成了一种执念。 等烟燃完,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脚边是自己刚刚无意识的涂画,树枝在泥土上画了三个火柴人,两个大人中间带一个小孩。 纪流自己都不知道刚刚无知无觉地画了什么,低头看了阵,原地站定了许久,才缓缓蹲下去把图样抚平。 墓园没有巡逻的安保队,寂静得像一副沉睡着但不那么美丽的画卷。 纪流从包里拿出之前陈斐给他的那本董丽日记,不知道是不是累的,他这段时间总觉得头疼得很,看了眼队里早上会议的内容,雷声大雨点小,说着多重要不能缺席,但其实也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题。 他想了想,便跟赵局请了假。 又待了半小时他才叫车回去,临走前还填了干净的土把他妈妈的小土堆重新修建一遍。 等他背影消失在拐角后,躲在松树下的程间寻才慢慢走出来。 大片的阴影落在他身上,像把他整个人都卷入黑暗当中。 他原本以为纪流大半夜出门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他甚至连纪流要深夜跟什么重要的人见面都想过,却唯独没想过他竟然是来墓地。 那还不如去干坏事呢,起码心里还好受点,程间寻想。 他知道纪宏墓地的位置,他虽然对纪宏义没有一点印象,但从他爸妈嘴里也知道是个风趣又乐观的人。他看过纪宏义的照片,纪流跟他长得很像,但眉眼间又比他英挺一点。 一路跟个变态似的尾随过来,程间寻知道纪流什么都没带,四周看了看,从路边里扯了几朵野花,捡了几根草随意打上蝴蝶结拿去纪宏义墓前。 纪流没带,他总得替他补上。 “叔叔你先将就着看啊,改天来了再给你带好的。” 野花好歹也是花嘛,四舍五入一下也能看过眼,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月光穿过树梢在程间寻身边留下一片光影,给人吓一跳,抖了抖掌心的杂草,赶紧四周扫视着:“我说叔叔这个点您就别显灵了,怪吓人的,您保佑我哥一切顺顺利利就行,我这次来太草率了,下次一定给你带好酒啊。” 他边说还边拜了两下,又壮胆似的多说了几句,把纪流最近这段时间大大小小他知道的事都交代干净,让老人家放心后才走。 但素来寂静的墓园,今天仿佛格外热闹。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碑位面前就又站了一道身影。 来人缓缓把手里的玫瑰轻放在墓前,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晒在那身风衣上,身形看着有些瘦弱。 与此同时,市中心的高档小区里,赵局正搂着赵夫人酣睡,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却突然弹出一条新短信。 清晨的嘉林市又下了一场小雨。 纪流回警局的时候众人已经开完早会了,经过厕所时他余光扫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人都走远了又倒回去,一看才发现是正拿着拖把跟厕所作斗争的程间寻。 然而程大清洁工哪里是在拖地,人坐在马扎上,头搁在墙上,人都困得半死不活,乍一看好像上辈子是困死的。 程间寻听到动静睁眼,从镜子里看到他,没好气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从头到脚散发着一种强烈的郁闷。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不是说早会不准迟到吗?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他昨晚从墓园回来都已经快六点了,早上开会实在困得不行,被怒气值爆表的赵局吹胡子瞪眼赶了出来,罚光荣地扫厕所一周。 “临时有点事跟赵局请了假。”纪流避重就轻地说道,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眼底有些忍不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笑意,“被罚了多久?” “一周。” 程间寻看了眼四周无人,动作熟练地凑上前抱大腿:“哥,你快去让赵局那个老头把我放了,这人来人往的被看见了我多尴尬,我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顾问。” 纪流把他肩上的垃圾碎拍掉:“谁让你总惹他生气。” “是那老头气性太小!” 纪流看他双眼皮折皱都困出来了,下意识看了眼时间:“你昨晚几点睡的?” 他起来的时候是三点多,走之前还看了眼程间寻睡得正熟,按理来说不至于困成这样吧。 程间寻的睡眠质量 好得不行,去年有次轻微地震,纪流刚好出差不在家,还是后来金蓉跟他绘声绘色描述的。 那时候躺在床上都能感到震感,城区广播也让居民赶紧下楼到空旷场所避险,程家老两口着急忙慌地跑出来,人都跟上大部队了才发现自家儿子丢了。 紧赶慢赶地跑回去发现程间寻还躺在床上睡觉,被金蓉喊醒的时候甚至翻了个身让她大晚上别吵。 纪流朝他抬抬下巴让人说话,程间寻当然不能说自己跟踪他去了墓园,随口打马虎眼:“昨晚睡眠质量不行,半夜老醒,还做了个去捉奸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纪流闻言看向他:“捉谁的奸?”? ◇ 第33章 我来赎你 程间寻没说话,但眼神却一直要笑不笑地聚焦在他身上。 纪流挑了挑眉,好吧,抓的还是自己的奸。 他伸手在程间寻脑门上弹了一下:“你脑子里能不能不要整天想一些有的没的,少看点乱七八糟的小说电视剧。” “就这一次而已。”程间寻有模有样地笑道,“你以前在我梦里的形象那都是正义的化身。” “比如?” “比如拿着擀面杖的厨房能手、拯救失足少男少女的幕后大佬、穿着女仆——咳,穿着奇装异服做服务行业的日行一善小分队队长……” 他越说越有,纪流听得眉心直跳,定定看着他,突然偏着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小寻。” “嗯?”程间寻意犹未尽,“等等,我还没说完。” “我突然觉得赵局让你在这打扫厕所其实是 分卷阅读51 个很不错的决定。”纪流看着他笑笑,“你说是吧?” 程间寻话音戛然而止,赶紧把下文咽了回去,连连摇头:“我觉得不太行。”他露出个毫无诚意的笑,“错了副队,我刚刚在胡言乱语,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纪流好整以暇地看他。 程间寻当即决定转移话题:“康赴早上说他爸想请我们去家里吃顿饭,算是感谢我们对他的照顾,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纪流想了会儿,摇头说道,“你们去吧,我明天正好走不开,今早陈姨刚跟我说要我周六去她店里帮忙搬些机器。” “你跟陈姨说说呗,本来队长就不在,你是副队你不去多不合适。” 纪流想想也是,点头应道:“那我下午再问问陈姨。” 正说着,厕所迎面走来两个男人,程间寻赶紧躲在纪流后面假装自己不存在,等人走了才戳了戳纪流的腰。 “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都说遇到困难要找警察,我现在找警察了你不会不管吧?” 他边说手上动作也不停,仗着纪流从小到大就没拒绝过他的底气,一直戳到纪流答应他去找赵局说情才放手。 “还是我哥好,要我说那老头就不如你,要不你把他位置篡了你当局长。” “没大没小,以后对赵局说话尊重一点,好歹也是我们的长辈。”纪流早上多买了几个糯米糍,递给程间寻让他去外面吃,“先吃,我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程间寻深表感动地朝他背影挥了挥手,跟二大爷似的一屁股坐马扎上。 “那你快点啊。” 办公室里,众人正围成一圈起哄,看见纪流进来,萧遥率先拿了块小蛋糕给他:“陈姨给康赴带过来的,还剩你跟小寻没吃。鉴于有人在厕所与坑为伴,他那份我就先替他享用了。” “萧队,你小心被程哥知道了揍你。”钱多幽幽提醒道。 萧遥语气拐了山路十八弯:“我怕他?让纪流治他,一治一个准。” 康赴给纪流拿了叉子,纪流让他们自己吃,转头去了赵局办公室想办法把程间寻从厕所里救出来。 程间寻这回是真把赵局气够呛,纪流在里面软磨硬泡待了快一个小时才说通。 去厕所的时候罪魁祸首正站在窗前拍外面的阳光,听见声音警觉地转过头,看见是他才放松下来。 “来救我了?这都快一个小时了,我还以为你搞不定赵局。” 他这幅草木皆兵的反应让纪流眼底不免有些好笑,挑起门口因为维修挂上的隔离带,晃了晃赵局给的“赦免令”,换了个比救人更合适的说法。 “嗯,我来赎你。” 阳光照射下,纪流的瞳色变淡了些,连发梢都镀了金光。带着笑意的视线没来由把程间寻晃了一下,以至于他在原地看了许久都没回神。 这幅表情在纪流看来特别像小时候陪他玩一二三木头人被定住时的反应,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动。” “愣着干什么,舍不得走了?那我把东西还给赵局了。” 纪流说着就要收回“赦免令”,程间寻回过神来一把夺过去,对着纸面弹了两下,塞进兜里:“这可是免死令牌,下回犯错了就改个日期接着用。” “你要再有下次说不定我也救不了你。”纪流把拖把放回原位,“走了,今天没什么事,把报表弄完你们就下班吧。” 程间寻春风满面地挨个跟厕所门挥手告别,想起刚刚纪流说的那声“赎你”,脚下加快几步撞了撞他:“你跟老头交换什么东西了?” “也没什么。”纪流顺手把厕所大灯关掉,“就答应他下周周六加一天班帮他做几个材料。” 随着开关落下,厕所里顿时发出男人的叫骂声:“谁啊!手那么多!” 纪流也不知道里面有人,轻咳一声,默不作声又把灯给他打开了。 程间寻刚走到门口,听他说完这话立马不乐意了:“那我还是在里面待着得了,我还没找他请假,他竟然好意思先找你加班。” 纪流朝他裤兜那看了眼:“那你不走怎么办,东西都给你拿回来了。” 没等程间寻开口他就顺手把人拉出来,边走边说:“做材料也不是难事,反正在家也是闲着。” “我说你是不是给资本家打工打傻了?”程间寻伸手贴了下他的额头,“没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上赶着加班。” 他抬手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扯动了肩上的肌肉,疼得“嘶”了声。 “手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比昨天好点?”纪流抬住他的肘关节帮他慢慢放松。 程间寻缓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那根拧成麻花的筋恢复正常:“跟昨天差不多,还是不能大幅度运动。” “肌肉拉伤没那么快好。”纪流等他适应过来才松手,“晚上回去再帮你揉一下。” 两人边聊边进办公室,刚还围在一起的众人瞬间作鸟兽散,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端坐在工位前看文件。 “我走之前你是这页,一个多小时了还是这页?” 纪流友善地把钱多手里的档案翻了一面,钱多顿时挂上一张欲哭无泪的表情,相当自觉道:“我现在就下 去绕警局跑圈。” 纪流把人按回座位上:“跑步就算了,中午的外卖你负责。” 钱多眼睛一亮:“保证完成任务!” 吃午饭的时候康赴又问了纪流周末有没有时间去家里聚餐,纪流这才想起问问陈斐,结果那边说是紧急情况实在不好耽搁,他也就没再推脱,让康赴跟他爸说一声,自己下次再单独请他吃饭。 “店里不是还有别的员工吗,那俩男的,干嘛非要你去?”程间寻奇怪。 纪流道:“陈姨说他们家里有事请假了,店里就剩她一个。本来想请人帮忙,但觉得只有几台机器请人不划算。” 康赴虽然有些遗憾,但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陈斐那里,陈斐对他好得不行,他也不好意思硬求她放人。 “唉——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跟陈姨说了晚上我爸要请客的事,让他晚上弄丰盛点,结果副队你竟然去不了,好可惜。” 纪流也挺无奈:“等下次有机会我再去见见叔叔。” 康赴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队里下午的事情不多,几人三点多钟就从警局出发。 康正平作为嘉林市首富,一路上钱多都在猜测他们家的规格,但等他真正到的时候才发现,像他这种穷人连对富豪最夸张的幻想都显得相当磕碜。 康正平的家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豪华,占地面积少说都有3000多平米。富丽堂皇的装修惊得钱多嘴都合不拢,花园水池里还养了几只天鹅,奢靡到每个角落都是金钱的味道。 “我靠……你不是说你家住别墅吗?” 分卷阅读52 康赴一头雾水:“这不就是别墅吗?” 萧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傻孩子,这已经不叫别墅了,这叫城堡。” 管家带人出门迎接,恭恭敬敬给几人打招呼,带他们进了客厅。 康正平正忙活在厨房跟花园中间,听到管家敲门的声音才笑着走过来,手上带着铲土的手套都没来得及摘。 即便是人到中年,他也没有过分发福,和蔼儒雅的面相,没有长辈那套高高在上的约束感,甚至与时俱进,泡吧蹦迪打游戏,年轻人干的事他都干。 他挨个点头示意,看见程间寻时短暂疑惑了几秒,随后乐呵呵地笑道:“你是金总的儿子吧,我记得好像之前在哪次晚宴上见过你。” 程间寻对他也有印象,点了点头。 “那还真是巧啊。” 康正平招呼他们坐下,阿姨想上前倒茶也被他拦下,亲自给几人添了茶,吩咐厨房尽快把饭菜端上来:“你是康赴的同事,又是金总的儿子,我跟金总之前还合作过好几次呢,也算是老熟人了。” 他为人和善,众人也逐渐没刚来的时候那么拘谨。 “康赴,你说的那位带你的老师今天没来吗?” “叶哥没来。”康赴道,“叶哥生病了身体不好,回家休息了。” 他把在场众人介绍了一遍,康正平认真听着,不动声色打量着面前这帮孩子,等他讲完了才问:“那你们队长呢?他怎么也没来啊?”? ◇ 第34章 避难所 “队长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康赴道,“副队被我的房东阿姨叫走了,说下次再找时间来见你。” “这样啊。”康正平搓捻着茶杯应了声,转而脸上又带上无奈,笑道,“康赴不愿意在我公司工作,他刚出社会我也不放心,但这段时间总是听他回来夸你们,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些好孩子。” 他吩咐一旁的阿姨拉开电视后的挂帘,露出满墙的照片。 “我们从康赴小时候开始就有拍照记录的习惯,这里都是康赴从小到大各种时期的照片。”他带众人走上前看,“本来想着今天你们都来了我也跟你们拍张合照纪念一下,结果你们还缺几位成员,唉,真是可惜了。” 照片墙上从康赴妈妈怀孕到康赴工作后第一天穿警服都有留念,钱多感慨有钱人家养小孩都养得这么富足,想到什么又道:“队里的合照我们好像有吧,我们庆功宴那天不是拍了吗?” 他这么一说康赴才想起那天他们吃饭前好像是拍了合照。 康正平连忙说道:“拿出来看看,家里正好有打印机,给你打印出来贴上。” 康赴从相册里翻出照片递给康正平:“就是可惜这里面也没队长,我从去警队到现在都没见过队长呢。” 萧遥沿着照片墙看了转,顺嘴接道:“你们队长请了快半年的假,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实在不行我们把队长照片P上去,然后等他回来了再重新拍一张。”康赴说着提议,转头见康正平正对着照片出神,喊了两声他都像没听见一样,疑惑地碰了碰他,“爸?爸!你干嘛呢?” 康正平回过神,正好对上程间寻打量他的视线,不好意思地笑道:“年纪大了视力不大行了,你手机屏幕太小了一下看不清。” 厨房阿姨给他们提了个醒说菜好了,康正平便顺势招呼几人,让他们趁早上桌。 光是招待他们几个人就弄了几十种菜,饭桌上大家聊的话题也都是些平常的琐事,但康正平有意无意抛出来的问题都带了点不易察觉打探底细的感觉。 程间寻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做法,但也能理解。 毕竟康赴是家里被父母宠大的独生子,初入社会康正平作为父亲摸一下他身边同事的底也无可厚非。 程间寻虽然浑,但再怎么说也是商二代出身,多多少少听得出来,应对起来不难。萧遥也是个掌握为人处世的人精,两人的回答都是含糊其辞模棱两可。 倒是钱多天真无邪,有什么说什么,一顿饭的时间连祖坟在哪儿都交代干净了。 饭后康赴要带他们在家里逛逛,康正平也不想参与进去扫了年轻人的兴致,独自上楼办公,让他们有事吩咐家里的阿姨就行。 “王妈,点点呢?” 康赴本想拉自己刚足月的小边牧出来给大家看看,转了半天愣是没找到。 王妈手背捶着掌心,下意识往偏院里看了眼:“点点下午吃过饭就跑去院子里玩了,这会儿应该还在院子里吧。”'');(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外面天色已经变得灰蒙蒙了,康赴让她先去忙,准备自己出去找找。反正几人闲着也没事,就跟着分头出去了。 程间寻家里也有狗,知道狗一般都喜欢往稀奇古怪的地方跑,就打算去后院看看,结果转了半天也没找到。 正打算走,经过石子路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狗叫。 他顺着声音看去,是一处换气口。铁栏杆间隔有手掌宽,小狗无意间跑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程间寻蹲在前面朝里喊了两声,里面隐隐有回音,但听着声音不大。他直觉狗可能受伤了,周围一时半会儿没人,他也懒得再耽误时间叫人,直接拆了栏杆钻进去。 等他顺着黑暗的倾斜窄道走下去后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换气口,窄道的尽头是一扇门,门底部有个正方形大小朝内的单向开口,上面的锁锈迹斑斑,想来废弃很久了。 狗叫声正是从门里面传来的。 程间寻掏出常带的蝴蝶刀,取出里面的铁丝对着门锁撬动几下,刺耳的声音滋啦响起,没多久,门就“啪嗒”一声开了。 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连连咳嗽。满屋都是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程间寻形容不出来这是什么气味,像是常年没接触过阳光的腐烂腥臭。 地下照不到光,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才看清屋子的结构。 规格不大,就像密闭的铁笼,里面连扇窗户都没有,面前还摆放了一张书桌,周围杂乱无章地堆叠着纸箱。 程间寻靠近,纸箱里装的基本都是没用的书籍,有些甚至书页都是脆的。 微弱的呜咽声从身后传来,程间寻转头看见小边牧就趴在门边,前腿正在流血,像是被门边上掉落的钢丝网刮伤的。 这是一只长毛边牧,眼睛又大又亮,但大约是受伤了没精神,察觉到程间寻对自己没有恶意后,被他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哼唧。 边牧前脚受伤不严重,程间寻还好身上带着有纸巾,简单包扎完把它抱到书桌上,出于职业本能下意识地在周遭看了圈。 房间没什么特别,看不出来原本是做什么用的。 他把目光落在面前的书桌上,桌面布满灰尘,连上面的样式都看不清。桌角还有一台老式台灯,被蜘蛛当成了老天 分卷阅读53 赏赐的美好家园。 抽屉上了锁,程间寻三两下撬开。里面的东西杂乱成堆,还有几只死蟑螂重见天日。扑面而来的一股怪味,估计就是这些小动物的尸臭。 程间寻大致往里扫看着,都是些老旧没用的玩意儿,什么纽扣、杯子、破烂的丝绸料子…… 他心想这点东西还需要上锁?倒贴钱都卖不出去,小偷来了都得心疼地留两百块钱当补贴。 程间寻实在对里面脏乱恶臭的东西下不了手,颠着抽屉把剩余的东西摇散方便他看。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款式像是上一代流行的样子,内侧还刻了一串挺别致的花纹。 金蓉对珠宝情有独钟,家里还有专门放珠宝的房间,所以程间寻也耳濡目染对这些东西有点了解。 手上的戒指不是什么名贵材料制作的,就是普通的银块,还是最劣质最不值钱的那种。打造的手法也不专业,瑕疵一大堆,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他就又随手放了回去。 在别人家还乱翻东西很不礼貌,程间寻点到为止没继续看,带着边牧从入口爬出来,又原封不动地把门口的铁栏杆尽数复原。 他抱着边牧刚走到前院就跟康赴几人撞上了,萧遥走上来看见他怀里的边牧:“你在哪儿找到它的?我们绕了大半个院子都没找见。” “在那里。”程间寻指向刚才的方向,又看向康赴,“底下那个房子是干什么用的?” “程哥,你在那里找到点点的啊。”康赴也知道那间屋子,“我爸说那是个类似防空洞的避难所,但现在法治社会家国安定,那里也用不上了,而且位置又刁钻,就被他们当成堆杂物的杂物间了。” 这倒也合常理,程间寻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皱眉往那边看了眼。 他记得刚刚看的时候那间房子连窗户都没有吧……不过很快他又收回视线,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是避难所,少点出入口也更安全些。 他把边牧抱过去,指着还在渗血的前腿:“在里面刮伤了,你给它上点药,不然以后走路走不稳。” 康赴脸上都是心疼,连忙喊来一个阿姨让她把狗带去上药。 众人又在康赴家待好几个小时,顺便加了顿露营烧烤,等时间不早了康正平才分别安排了司机送几人回去。 程间寻晚上吃太多了,在小区花园又多走了两圈消食,回家洗完澡后正要睡觉,想起今晚胳膊还没揉,他才不想错过免费按摩的好机会,又拿上红花油推开纪流房间。 “哥,你睡了吗?” 纪流正靠在床上看书,看见程间寻手里的红花油就明白他找自己干嘛,拍了拍床面让他过来坐下:“先坐吧,我洗个手。” “今晚去康赴家怎么样了?”他问。 “就去吃了饭,顺便逛了逛他们家的城堡。”程间寻脱了衣服,跟放电影似的给他描述,“康赴他爸比平时在晚宴上见到的还和善,没什么架子。但是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不是很舒服,闲聊的时候字里行间都在套话,烦得很。” “那也不奇怪。”纪流从浴室出来,半跪在床上,倒了点油在掌心打圈搓热,“他们家就康赴一个孩子,不想着继承家业倒允许他自己来警局闯荡,背后肯定会多关注点。” “我也这么想。”程间寻说到这想起什么,“他爸还挺关心你的,问你怎么没去,饭桌上又问我们你什么时候有空,说他今天没招待到,打算抽空再请你一次。” 纪流换了个方向揉:“我也没教过康赴什么东西,感谢我不如感谢叶涸。” “我也这么跟他爸说的。” 程间寻在手机日历上圈圈写写,算着日子,突然转向纪流:“闭眼。” 纪流不解:“闭眼干嘛?” “让你闭就闭。”程间寻进来的时候带了个小袋子,他把手伸进去催道,“快闭眼,送你个礼物。”? ◇ 第35章 别跟自己置气 “什么东西搞这么神神秘秘的?” 纪流依言闭上眼,程间寻怕他偷看还用一只手捂住他眼睛,等从袋子里拿出两张票,才翻身在他眼前晃了晃:“可以看了。” 眼前的黑雾散去,纪流看着他手上的票:“这是什么?” “月底就是你生日了,我妈前两天订了两张出海的票,到时候我们去岛上玩玩,怎么样?” “两张票?”纪流问,“叔叔阿姨不去吗?” “他们要自己出去度假,嫌我们碍事。”程间寻支着下巴玩手机,“到时候在家里给你过完生日,然后周末就上岛,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我们俩多好。” 程间寻一个动作坐累了,干脆让纪流先停会儿,自己趴在床上再让他揉。 他整个人横着,纪流只能跟着他换了个姿势坐在他边上。 房间里点着香薰,味道像声色场所里的水生调。 程间寻脑子里不合时宜浮现出一个蔑伦悖理的场景——昏暗逼仄的破旧小屋里,落魄的温雅贵公子为生活所困,不得已卖身按摩所,寄人篱下又隐忍倔强,为了生计只能不断地替一个又一个客人按摩身体。 客人高兴了就赏点小费,不高兴了就罚他工资…… 程间寻浑身抖了一下,越想越离谱,脸都开始发烫 ,赶紧放下手机左右手交替地在脸上拍,决定从明天开始再也不看那些无厘头的短剧。 纪流正把手掌盖上去,看他突然抽风似的开始打自己脸,扣住他的手腕不解问道:“你干什么?” “……咳,没什么,清理一下大脑内存。”程间寻敷衍着又把话题拉了回去,“你生日那几天正好是周末,岛上那些娱乐场所的票要提前订好,你有没有喜欢玩的?” 他边说边切进小程序把里面的东西给纪流看:“潜水你玩不玩?要不先把烧烤摊订了吧,要不滑翔伞我也预约一个,省得过去了还要抢位置……” 岛上供游客玩乐的东西总共就那么多,程间寻嘴巴跟手都没停,纪流看他饶有兴致地安排到时候的路线,难免好笑地提醒了一句:“现在就安排这么仔细,要是到时候去不了岂不是要失望了。” “怎么会去不了。”程间寻没当回事,“是你生日又是周末,我都跟我爸说了,直接让他去跟赵老头请我们俩的假,我就不信他不答应。” “再说警队那么多人,少我们两天还能炸了不成,其他人又不是吃闲饭的。” 现在离月底还有二十几天,不计划还好,一但计划起来,程间寻反倒越来越心痒,什么干其他事的心情都没有了,一心扑在之后的旅游上。 他跟纪流出去旅游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期待,还在网上买了两套新泳衣。 “你泳裤要不要换?” “不用,我有新的。” 纪流看他这么亢奋也就没继续泼他冷水, 分卷阅读54 大不了到时候真有事他找萧遥顶两天自己的工作。 盖上红花油的盖子,他拍拍程间寻的背让他起来:“回去睡觉吧,肩上肿得没那么厉害了,再揉两三天应该就能好。” 程间寻撑着坐起来:“群里赵局说今年的大比武也放月底了,就在我们大学,后两周就得开始抽时间训练。” “赵局跟我说了,训练时间我来安排。”纪流叮嘱他,“训练的时候量力而行,不要逞强,等手好了再说。” 程间寻打了个哈欠,看时间不早了也不打扰他休息,出门摆摆手:“知道了,你也早点睡吧。” 纪流之前也好几次肌肉拉伤,不是什么大问题,当警察的多多少少都能遇到,最长的一次也只用了两周不到就恢复了。 他原以为程间寻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可陆陆续续帮他揉了二十多天还是没见好,甚至越发严重,连平常训练的时候他拿枪的手都不稳,不受控制就会发抖。 程间寻刚开始还觉得是小事,但慢慢也意识到不对,整个状态都阴沉下来。 纪流看的出来他一天比一天焦虑,反复带他跑了好几家不同的医院拍片检查,结果医生都说没问题。 “六环!” 训练场上,康赴拿着成绩单小跑过来,额上流着薄汗,太阳晒得他眼睛有些睁不开。 程间寻看着纸面上清一色的六环七环,攥着纸的右手逐渐收紧,眸色低沉,重重呼出一口气。 跟他平时的成绩比差太多了。 从前两周开始训练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手臂力量大不如前,以为是恢复不够,可又调养了这么几天,还是没有一点进展,反倒越来越差。 如果说前段时间他还觉得不要紧,只当是恢复期不够,那现在临近大比武,心里的焦急烦躁愈发加重,他一向耀眼骄傲,一时很难接受现在这种缺陷的自己。 他肩膀受伤的事队里都知道,康赴见状连忙安慰道:“程哥,你肩膀还没好呢,已经比我们强很多了。你都练一下午了,快回去吧,这种事着急不得的。” 纪流在帮赵局审核材料,训练场其他人早就走了,只有康赴从叶涸那培训回来后一直陪着他。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我再练会儿。” 程间寻带上耳机不再说话,康赴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有心劝他,但相处这么久他也知道程间寻是个要强又固执的人,便只好偷偷给纪流发了条信息让他过来。 整个警队也只有纪流能劝动了。 “砰砰砰——” 又是一连好几枪,纸面上的成绩还是保持在六到七环之间。 程间寻一言不发,机械地装子弹揭成绩,一直到右胳膊发酸胀痛,天色擦黑了他才暴躁地一把将手枪砸在地上。 肩上传来的麻木感让他越想越心烦,他忍无可忍,抬手就负气地想用力捶上去发泄。 “你干什么!” 意料之中的痛感没有袭来,纪流及时从后面抓住他的手腕,垂眼看见桌子上那些成绩单,蹲下把地上无辜的手枪捡起来放回原位。 程间寻不想他担心,随意笑笑:“没什么,想着马上大比武了,这两天忙,趁有空多练练。” 纪流注视着他,轻叹了声,抬过他的胳膊帮他慢慢放松:“我也刚忙完,走吧,今天不练了,再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去。” “小寻。”纪流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别跟自己置气。” “上次去看医生不是说没问题吗。”后天就是大比武了,片也拍了什么都检查了,哪哪都没问题,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手抖。 程间寻想脱身上的装备,但由于心烦意乱怎么弄都没弄下来,一生气索性开始硬扯。 纪流皱着眉拍了下他手背,帮他逐一脱下来,还是同样的说辞平复他的情绪:“那就找不同的医生再看一遍。” 月亮爬上夜空,整个训练场一片宁静。 程间寻没说话,纪流也没催他,安静地把东西挨个收拾好,才转头看向他,朝出口的地方抬抬下巴示意他跟自己走。 “去阿姨常去的私人诊所看看。”程间寻心里憋着郁闷,正想拒绝,纪流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去,我陪你。” 车子并入车流,杂乱的尾灯闪烁着。纪流猜到程间寻一下午窝在训练场没吃饭,上车前给他打包了份热干面,调低车内温度后一路开去了诊所。 诊所医生姓何,是金蓉的朋友。 纪流说明了来意,助理给他泡了杯茶让他稍等,带着程间寻去里面诊疗室拍片子。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等了有一个小时,何医生才推门出来。 纪流放下手机起身跟上去:“何医生,怎么样了?” “从片子上来看是没什么问题的。”医生推了推镜框,“骨头之类的也没有损伤,按理来说早就恢复好了。” “但他总觉得用不上力,还会不自觉手抖是什么原因?”纪流问。 何医生仔细听着,思忖片刻:“这种情况也不排除是心理因素影响的,自己给了自己受过伤就一定会有影响的暗示,身体机能上自然也会相应反馈出来。” 他看向程间寻,肯定地说道:“你的手臂是没有任何问题 的,拉伤程度原本也不严重,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如果察觉到不适也可能是肌肉还在恢复期,那么这个时间段就不建议你进行高强度运动。” 程间寻盯着诊断报告看了许久,白纸黑字他不瞎,可心里还是不踏实,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这话。 纪流把医生之后的叮嘱一字不落地记下来,点头道了声谢:“那有没有什么相关的药可以用?” “他手臂没问题用药其实也没什么效果。”何医生大概看出来纪流是想给程间寻讨个安心,便开了点舒缓筋骨的膏药,“实在要用的话可以试试这个,每天两次,一次8小时。” “好,谢谢,麻烦你了。”纪流接过,跟着助理去前台付款。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 何医生把两人送出门,一路上程间寻都沉着脸兴致不佳,热干面在手边放坨了也没吃。 纪流看在眼里,也没出声打扰,只是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时不时看一眼注意一下他的情绪。 “小寻。” 程间寻下车按电梯,转头看他:“嗯?” 纪流知道他操心大比武的事心里烦,本来想让他今年别参加了,但想想还是没说。程间寻骨子里是骄傲,是讨厌被同情的,这样说了无疑会让他更沮丧,更不舒服。 于是只低头看了眼表:“没事,就是看时间还来得及,问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回去做。” 【??作者有话说】 偷袭!我又来了,想不到吧哈哈 马上要闹矛盾了,俩人竟然都还没抱过亲过 我反省 分卷阅读55 一下()? ◇ 第36章 不用你多管闲事 程间寻没什么胃口,纪流就简单给他下了碗清汤面,又打了两个鸡蛋。 “吃完早点休息。”他往程间寻碗里添了勺汤,微顿半晌还是轻声说道,“后天量力而行就好,不要勉强自己。” 程间寻沉默吃了好几分钟才放下筷子,抬头看他:“检查三遍都说没事,但我手就是用不上力,恢复不到之前那样。” “别乱说话,怎么会恢复不了。”他语气里的沮丧听得纪流心里也难受,温声安慰道,“既然医生看过了都说没问题,那就可能真的是心理因素影响,你放松精神休息两天,明天我跟赵局请个假,陪你出去走走。” 程间寻知道他这段时间忙,长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算了,你还要带队训练,请假麻烦,你忙你的吧。” 他不想再说这事,也不想纪流分神给自己操心,自顾自低头吃面。 纪流见他心情低沉,也不再说话,静静坐在旁边陪他,时不时跟他聊点有的没有。只是手边的温水放了十几分钟,一直到凉透了他也没喝一口。 警队的大比武每年举办一次,地点一般都选在本地警校,光开场仪式都用了两个小时。各区分局的队伍接连进场,熟络的不熟络的都在互相打招呼,周围还有赶来看热闹的大学生。 操场看台拉着几米长的横幅——对党忠诚,服务人民。 一队位置在队尾,萧遥虽然暂时挂名在他们这,但论比赛还是二队的人,带着自己的队员正跟纪流几人聊天。 钱多往他那一看,发现他后面竟然还跟着夏宇眠。 自从萧遥以报答收留的名义让夏宇眠去自己家给他妹代课后,两人是越来越熟,要放之前谁想得到原本是怀疑对象的流浪汉现在跟他们走这么近。 “萧队,夏哥怎么不过来,站那么远?” “他说他不是警队的人过来不合适。”萧遥说着朝后面扬扬眉,钱多回头看到是康赴过来了。 纪流他们平常都是穿私服,看见素日里的队友现在全都一身板正英气的制服,活想是看到什么新鲜物种,眼睛都在冒星星。 他眼神在纪流身上多停了几秒,果然,他的第一印象从来不会错,男模就是男模,穿破布都好看! 他不敢打趣其他人,只好凑到钱多面前一个劲儿地夸,给钱多大黑皮都夸脸红了,不好意思地甩开他的手。 “你怎么光逮着我蛐蛐,有本事你去折腾副队他们啊。” “我不敢。”康赴相当实诚,说着还掏出手机一顿拍。 纪流朝四周看了眼:“叶涸没来?” “叶哥先回去休息了。” 程间寻若有所思地盯着周围的比赛项目,闻言转头:“他怎么了?” “叶哥没事,就是我们昨晚实操太晚了,他说犯困想回去睡觉。”康赴道,“不过叶哥说他明天会过来给你们加油。” 程间寻听到叶涸没事松了口气:“没事就行,有什么好加油的,让他好好休息。” 操场上吵吵嚷嚷,声音小一点都听不到,几人聊天都得凑近耳朵扯着嗓子说。 看台上的喇叭催队长上去拿各队成员的比赛编号跟场地,赵局刚好找纪流有点事,他便让程间寻去帮忙拿。 比武全是打乱排序,程间寻简单浏览完发现大家都在不同的场地。 正准备去检录区排号,走到转角突然看见纪流在跟一个男人讲话。他觉得男人眼熟,回忆了下才想起来是纪流大学社团里的成员。 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程间寻只当他们叙旧,没去打扰,排完号就走。回去等了没几分钟,纪流也回来了。 “去检录了吗?” “刚回来。”程间寻把他的号码牌给他,“喏,你在2号位那边,刚才偷看了眼萧遥的,你跟他比。” 纪流脸上骤然有些无奈:“怎么又是他。” 程间寻撞了撞他的肩,颇有兴致:“干嘛,怕赢不了啊?” “孽缘。” 纪流把号码折叠收好,广播正好叫到他们入场。 “快去吧。”程间寻也准备过去自己那边,“加油,哥。” 纪流点头笑笑:“好,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众人都陆陆续续去往比赛地点,程间寻的顺序靠后,他毕业后就没回来过学校,干脆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逛了逛,从以前常去食堂一直走到当年的宿舍。 学校的样子跟记忆里的大差不差,大学四年过起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阵风,一场雨,就这么过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他又四处走了走才踩着时间去了比赛地点。 纪流的场子在程间寻正对面,他那边在进行全能突击,程间寻这边则一上来就是机动越障跟几项翻越测试。他顺势活动四肢关节,这些比的就是一个体力活儿。 程间寻体能在上学的时候就是拔尖的,但同为警校生差距拉不开多大,前三名的差距也就是几秒。 “程哥加油!” 程间寻过匍匐沙坑的时候听到旁边康赴的加油声,转头就看见他正抱着杯西瓜汁朝自己挥手。 满场那么多人,只有他喊得最起劲,程间寻欣慰归欣慰 ,但多少还觉得有点——丢人。 仅分心了一瞬,他就把注意力重新转回赛场,荡过最后一个单杠,冲刺按铃的同时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整合屏幕。 红光亮起,他排名第一。 大半天过去,三项第一,一项第二。 程间寻跟身边紧接而来的对手碰了碰拳,康赴看准时间把冰镇西瓜汁递给他:“太帅了程哥!刚开始就拉了他们好长一段距离!” “你刚从我哥那边过来?” “对啊。”康赴手舞足蹈地跟他比划纪流那边的情况,“西瓜汁我给你们都买了,副队那边刚结束我就过来了。” 法医不用参加大比武,康赴本来可以名正言顺在家偷懒几天,但他这人天生就喜欢凑热闹,于是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送食物的天使。 “我哥怎么样?” “副队全能突击第一,涉爆处置晚了一秒输给萧队了。”康赴看他脸上的汗,掏了张纸巾给他,又陪他待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了钱多那边。 程间寻今天还剩最后一项无依托狙击,这是他以前最擅长的项目,不管是什么比赛次次都霸榜前三。但许是这几天训练结果都不如人意,他这会儿心里竟然冒出几分怯场跟抵触。 “程间寻。” 他循声看去,朝自己走来的是刚才跟纪流讲话的那个男人。 “林……海?”他应该没喊错。 “你竟然还记得我啊。”林海有些意外,“刚刚还跟纪流聊起你呢,几年不见看样子混的不错啊,我到现在都还只是个警员呢。” 程间寻看到他胸前的号码牌,是 分卷阅读56 自己一会儿的对手:“大哥不说二哥,我也就是个挂名打杂的。” 他跟林海压根不算熟悉,以前偶尔去社团找纪流的时候见过几次而已。他上学那会儿还帮他女朋友追过纪流,结果最后没人追上反倒成全了他自己。 林海是个自来熟,程间寻跟纪流在大学就经常成双出现,基本认识纪流的人都知道程间寻。他也不例外,拉着程间寻什么事都能聊两句,一直聊到裁判员让他们上场就位才罢休。 五六点的太阳依旧毒辣,丝毫不逊色正午时分,即便有遮阳棚也挡不住刺眼的光线。 无依托狙击的靶子是移动靶,程间寻架好枪,戴上护目镜。刚刚那么激烈的追逐战都好好的肩膀,现在却莫名感到了点刺痛。 比赛还没开始,他手就下意识地在发抖。 他狠狠掐了把大臂,让自己集中注意力,直等裁判一声令下接连扣动扳机。 移动靶总共十个点位,拼的是准度也是速度,俩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收枪起身。裁判员巡视过靶面,程间寻十中七,而林海竟然只中了五个输给了自己。 程间寻愣了下,握着枪的手轻轻收紧,看向林海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看不出丝毫获胜的喜悦,反倒移开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海倒像是轻松不少,拿了两瓶水一边喝一边递了瓶给他:“可以啊你,手受伤了枪法都这么准。唉,移动靶简直是我的老大难,这辈子是没希望攻克喽。” 程间寻没接他的水:“你怎么知道我手受伤了?” “纪流刚刚跟我说的啊。”林海拍着自己肩膀,“前两年我出任务中埋伏,整个肩膀都断了,纪流刚刚就找我问复健训练的事,我还以为他出事了呢,问了才知道是你。” “我跟你说啊,这筋骨上的事情可急不了……” 林海一开口就收不住,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也没注意到程间寻逐渐阴沉的脸色。 “所以是他让你比赛让着我的?” 林海猝不及防被打断,懵了下:“啊?什么?” 程间寻冷声说道:“我说,是纪流让你比赛让我的?” 林海跟纪流是同级,程间寻在训练场见过林海的枪法,就算不是神枪手也是个百分百的高材生。十中五,说他不是故意的,天王老子来了都不信。 林海被问愣了,一时没说话,这幅样子在程间寻里明显就是默认。 “不用你们这样。” 程间寻攥着拳,骨头由于用力咯咯地响。他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怜悯跟施舍来的面子。 林海的举动就像点了把火,他小心维护了大半个月的自尊心本身就是一堆干柴,这下彻底烧得看不见原样。 林海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解释:“不是啊,我没让着你,只是纪流叮嘱我——” “输就输了,我不需要你们来让。” 程间寻一言不发地换好衣服扔下枪,跟裁判员说这场比赛成绩作废,没等林海继续开口就头也不回地去了休息室,只留下裁判员跟林海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外面是嘈杂的喧闹声,但休息室里只有他一个。四周的墙壁仿佛都在朝里挤压,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只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他平常遮掩好的情绪才会土崩瓦解,泄洪似的淹了上来。 程间寻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对着面前的货物架发狠似的砸了好几拳。架上的瓶罐摇摆几下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让他愈发心烦意乱。 ???????? 手机持续弹出消息,他不耐烦地低头看了眼,是纪流跟钱多问他这边结束了没。他懒得回消息,索性把手机扔在角落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直等背后透来一束光,他才回过神,静静看着出现在门外的人。 纪流明显是跑过来的,还在轻喘气,见他好好坐在凳子上才松了口气。 “怎么短信不回,打你电话也不接?”垂眼看到他手上捶出来的擦伤,下意识拉过来皱眉问道,“手怎么了?” “不用你管。”程间寻挡开他的手,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先出去吧。” 骤然被他打开,纪流右手悬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眼底露出些不解,知道程间寻今天项目都是体力活,只当是太累了,把手里垫肚子的栗子糕递给他:“先垫一点,还温着。晚上订了家餐厅,要晚点才有位。” 他说着就想拉人起来,但程间寻还惦记着林海赛场上故意放水的事,心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憋屈一下全涌了上来,烦躁地甩开他的手,连声音带上些不耐烦的低吼。 “我说让你出去!不用你多管闲事!”? ◇ 第37章 突发意外 纪流没设防,被他猛地推开几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程间寻压抑了大半个月的情绪仿佛找到突破口似的彻底爆发,纪流就像是他用来发泄的载体,被他拉着掉进了在火山口中滚烫迸溅的岩浆。 程间寻其实吼完后对上纪流因为不解有些茫然的表情时,自己也愣住了。他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扶起被踢翻的凳子一声不吭地坐上去不再说话。 他低着头,双手 搭在膝盖上,纪流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看见他手掌侧面有剐蹭后留下的血痕。 他直觉程间寻情绪上的反常一定跟今天的比赛有关,可登录系统从头看到尾也没发现他的对手有谁跟他有过节。 程间寻脾气是不好,有时候跟人讲话态度也差,在家没少惹他爸妈生气,但他基本上没跟纪流发过火,还总喜欢吊儿郎当地凑上来招惹几下。 纪流印象里程间寻唯一一次跟他真的生气还是在以前上学的时候。 那时候他刚上初三,警局当年的老局长是程远的师父。老局长的孙女意外车祸落下残疾,以后只能终身靠轮椅生活。小姑娘一下接受不了,天天躲在房间哭,不愿意见人。 老局长心里也不好受,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孙女。正好程间寻和纪流之前跟他孙女有过一段时间接触,他想着让同龄人开导开导或许比自己这些做家长的好,但又不好意思抢程远的亲生儿子,就把主意打在纪流身上。 老局长也是纪流父亲的同事,他自然不会拒绝。 程间寻本来也没意见,但当他知道纪流是要住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当即就不高兴了,一哭二闹三绝食,说什么都不同意,还跟家里闹了两三周脾气。 最后纪流没办法只能自己两边跑,空闲的时候就去老局长家,但晚上不管多晚一定会回来。 每次直到他房间的灯亮起来,程间寻喊他有回应后才肯安分睡觉。 天色逐渐压下来,操场的路灯亮了。 休息室的窗户投进一束光,灰尘粒子在光影下成团舞 分卷阅读57 动,清晰可见。 纪流看向一直没动静的程间寻,往前走了几步,但想了想,还是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小寻,你可以跟我发脾气,但你得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他只当是程间寻比赛没发挥好,在休息室的药箱里找了点碘酒,刚伸手要帮他处理就又被他躲开。 “不用。” 程间寻伸手摸向裤兜才发现自己没带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便只低头看着地板发呆。 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要让别人故意放水吗?还是说你为什么要擅自做这些决定? 他沉默地翻转掌心,突然坠下的成绩、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的手臂……他不受打击是不可能的,未知的毛病比已知的更折磨他精神。 他刚开始只觉得手上是个不大不小的伤,养两天就好了。可越往后他心里越没底,那种贯穿全身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 尤其是来回跑了那么多家医院,所有人都说没事,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手抖。 看着一次不如一次的训练效果,他不甘心,说他不受挫不沮丧根本不现实,久而久之他甚至开始害怕,想逃避,怕自己真的好不了。 往常引以为傲的成绩现在落到要靠别人可怜自己主动谦让,他宁愿是真的技不如人,也不想让名次被赋上施舍的含义。 他知道纪流关心自己情绪没错,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冲他发脾气,可说出口的话就是不受自己控制,句句都带刺。 “我一直觉得比赛就要堂堂正正去比,我不用你们谁来让我,也不用你们特意去给我面子。” “你背后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我真的觉得很丢脸。” 程间寻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眼纪流,脸上来不及掩饰的挫败被纪流收入眼底,狠狠刺痛了他。 但比起别的,他现在还是更关心程间寻的情绪。 大比武系统是有排名的,纪流刚刚看的时候就留意到了那栏无效的成绩。程间寻一通脾气发泄在他身上,他多多少少都猜到了什么。 “小寻,你们下午——” 他不想背莫须有的罪,正要问清楚,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是叶涸家的保姆打来的。 癌症患者很多都有一起抗病的群,叶涸父母前段时间去外地找群里病友说的一位老中医,叶涸一直是由家里专门的保姆照顾。 保姆平常基本不会打他们电话,所以突然接到电话,肯定出事了。 “王婶?” 电话那边几乎刚接通就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周围还时不时有机械女音播报的动静,听着像是在医院。 “是纪先生吗?你现在有空来医院吗?叶先生住院了!” 纪流闻言脸色微变,摁下免提:“王婶,叶涸怎么了?你别着急,说清楚!” 程间寻也看到手机上王婶打来的未接来电,噌一下站起来:“怎么回事!” “叶先生早上回家的时候就说身体不舒服想睡觉,让我中午别喊他起来吃饭。但我想着多少得吃点,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啊,就弄了点吃的打算下午晚一点再叫他起来,可等两点多我再上楼叫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晕过去了。” 王婶说话还带着喘息声,耳边有护士小声的叮嘱,应该是在办手续。 程间寻几大步走上前,抢过手机拔高音量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刚做完今天的检查,后面还有好多没做完的,医生说要住院观察几天。”王婶语气有些为难,兜兜转转还是说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我晚上得回家带孙子呢,老板现在也不在,但叶先生这里离不开人……所以才打电话给纪先生问问有没有空过来。” 没等纪流开口,程间寻就急忙推开门准备叫车:“有空,你先守着,我马上过来!” 王婶那边还没忙完,说了声好就匆忙挂断电话。 纪流拉住程间寻的胳膊:“我跟你去,我开车了,比你打车快。” 程间寻现在满脑子被恐惧侵占,也没工夫想比赛的事情,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跟他去车库开车。 一路上俩人都没怎么说话,这个点有些堵车,车流像蜗牛似的一点点往前蠕动。 程间寻焦躁不安的呼吸声接连在后座响起,纪流让他别着急,趁等红灯的间隙给叶涸父母发了条消息说明情况,然后才打了转向灯并入另一条车道。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程间寻语气不善,“天天跟康赴在法医室搞到大半夜,都让他注意休息就是不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他心里没数吗!” 纪流从后视镜看着他,任由他愤愤宣泄来缓解担惊受怕的情绪,把车里的音乐关了,又把晚上预约的餐厅取消了。 好在车流没堵多长时间,他们进医院的时候叶涸刚刚转醒。 王婶正忙前忙后地给他收拾床铺,房门被人用力从外推开,叶涸疲倦抬眼看到俩人的瞬间,无奈地朝王婶嗔怪道:“不是说了不用跟他们说吗,怎么又不听我的。” “哎呦,这我哪儿敢听你的啊。”王婶现在想想心都要重新揪起来,“我那会儿上去的时候你都昏迷不醒了,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没法跟老板交代啊。” “ 你怎么样了!”程间寻急匆匆地跑到他跟前,看他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训斥道,“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把自己身体放第一,你这么大个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上赶着想死啊!” 叶涸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知道自己不占理,只好赔笑着勾勾嘴角:“我没不把自己健康放心上,这次就是突发情况,真不是什么大事。” 纪流看了眼他点滴的情况,见确实没什么异常,拉开程间寻让他别压到输液管,又走到窗前把窗户关小:“医生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都是听出茧子的话。”叶涸让他们别站着,轻叹出声,“真没什么,之前也断断续续有晕过,没几分钟就能好。今天是王婶硬是要送我来医院,搞得又得全身检查一遍。”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来医院检查,检查再多次结果也不会变,而且来一次就得多痛一次,怎么想都不是很划算呢。 “我回去就让赵局把你开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养病!”程间寻转头就要给赵局发短信。 叶涸无奈看着他,程间寻做不了他的主,但他被自己吓到了难免心里惶恐,总得做点什么排解一下,于是便只由着他,也没阻止。 纪流把他输液管抬高了些,粗略扫了眼床头柜上的诊断单,坐在床角问道:“医生让你在这里住多久?” “三天而已,三天就能检查完了。” 纪流“嗯”了声,讲话的语气难得带了点命令人的架势:“听医生的安排好好检查,在医生允许你出院之前,警队我是不会同意你回的。” 分卷阅读58 纪流一直是沉稳的,但叶涸看得出来他心里也后怕,拍了拍他的手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笑应道:“遵命,副队。” 程间寻跟王婶去茶水间给叶涸换热水,顺便带了碗肉粥。叶涸吃不下东西又不想他们担心,只好象征性地吃了点青菜。 “吃饭了吗?”他朝程间寻抬抬下巴,“心情不好?” 程间寻摇了摇头,这才想起纪流晚上原本订了餐厅要跟自己去吃饭,结果一连串的事轰炸下来,饭没吃不说,他跟纪流还吵了一架。 或许严谨一点,是他单方面跟纪流发火。 程间寻不准备把这事告诉叶涸让他也跟着操心,转言说道:“叔叔阿姨这段时间还回不来,这三天我留下照顾你。” “你不是还要大比武吗?” 程间寻低头摆弄病床支架,不太想提大比武。他现在废物一个参不参加也没什么区别,省得丢人了。 “不去了,你比大比武重要好吧。” 他说着就要给赵局请假,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啧,忘了,我只能陪你两天,大后天要去市里参加一个培训,那个请不了假。” 叶涸轻声说道:“其实白天王婶都在,你们不用过来,我真的没事。” “王婶一个人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程间寻没听他的,回头看向纪流,“你——” “你去吧,大后天我过来。” 纪流没等他说完就接了话,把微波炉里热好的肉粥重新端到叶涸面前:“刚刚就吃了点青菜,多少再吃点。明天一天的检查项目要跑,不吃身体扛不住。” 叶涸没法,只得接过勺子一点一点抿着:“你们也快去吃点东西吧,晚饭应该都没吃吧。” “不吃了。”程间寻现在也没胃口,看了眼他明天的检查单,坐在床边跟他唠叨一些医生说的注意事项。 纪流站在门边看着两人说说笑笑,低头给叶涸父母报了平安,想想还是起身推开门。 “我去楼下看看有没有宵夜卖。” 他说完也没像往常一样问程间寻要吃什么,留下话就出去了。下楼前,想到程间寻手上的擦伤还没包扎,又绕到前台麻烦护士送几张创可贴过去。 【??作者有话说】 小纪跟小寻其实有少年线的故事,大家是喜欢穿插在正文里,还是到时候我番外单独写? ◇ 第38章 争吵 后面两天的大比武程间寻都弃权没去,一直在医院照顾叶涸。纪流那天买完夜宵后也没再上楼,托王婶把东西拿上去后就直接从医院回了警队。 大比武的闭幕式在最后一天晚上,纪流队里的战斗力拼拼凑凑也只有他跟钱多两个,整个队的总排名将近倒数。 散场后纪流边等通知边在学校里逛了逛,跟程间寻的微信消息还停留在他上午让自己明天不要忘了去医院。 他们这几天一个在医院一个在警队,基本没什么联系。纪流能感受到他心情不好,本来想问问那天比赛的事,但叶涸的情况比他们预想中还差,多项指标都不合格。 叶家父母赶不回来,程间寻在医院也是时时刻刻跟着检查不敢放松警惕。 纪流拿着手机犹豫片刻还是关上屏幕,不想在这个时间点还让他因为这点事情烦心,想着等过段时间再问。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金蓉之前投资了一家新开的水上公园,前两天跟程远过去踩点,家里现在就剩纪流跟几个阿姨。 程间寻大比武弃权,空出来的位置为了不让对手轮空,纪流能补的都补上了,几乎把所有时间都填得满满当当,三天下来比之前查案一周还累。 家里的阿姨一般只负责卫生,除非是有特意吩咐,不然不会管他们一日三餐。 这还是金蓉定下的规矩,她很享受自己做饭给家人吃的过程,奈何实操能力跟程间寻实在半斤八两,厨房被她折腾得跟爆米花机似的,隔三差五就得冒烟,弄到最后基本都是程远进去善后。 纪流随便从冰箱拿了袋面包,后天要上交总部的材料还没弄完,这些本来是默认给实习生弄的,但他看康赴钱多两个连论文都在挂科边缘徘徊的老倒霉蛋又于心不忍,还是自己包了。 他洗完澡出来实在觉得累,身上无端端没什么力气,本来已经拿出来的电脑又被他放了回去,打算先睡一觉养好精神,其他事等明天在说。 警局没有淡季,但他们今年的工作格外忙,两三个月前他就计划给自己放次长假回血,但又是抽查又是案子又是大比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折腾到现在愣是没放成。 长时间休息不好加上高强度劳累,他尽管身体素质很好,但终归不是铁人,一整晚的梦境都杂乱无章,睡也睡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闹铃还没响他就被太阳穴的钝痛吵醒。 程间寻上午就要去市里培训,纪流还惦记着要去医院照看叶涸,揉着眉心撑坐起来才发现视线像被一层薄雾笼罩着看不太清,四肢灌了铅似的沉重,仿佛被无形的重物压着,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复杂。 他拿出抽屉的体温枪测了下——39度。 阿姨上来打扫过道,正好听见他房里的咳嗽声,随即而来还有“砰”的一声。她赶 紧敲门探了半个身子进来,看见纪流正半蹲着撑着床头柜,像是没站稳摔的。 见他脸色差得出奇,旁边还放着体温枪,排除了他是大清早在健身的可能性,顿时着急地走过去把人扶起来。 “哎呦!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啊?”掌心瞬间染上他异常的体温,阿姨看了眼温枪,惊叫着喊了声,“怎么这么高啊,我打电话让何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吧,这样可不行啊。” 纪流看时间差不多了,反正都要去医院,摆摆手让阿姨不用打电话:“没事,我正好要去一趟医院,不用麻烦何医生了。” 阿姨看他站起来换衣服都有些不稳,皱着眉眼底满是不赞同:“你这样还出门干什么啊,上门不是比你出去方便一点吗。” “医院有点急事,阿姨您先去忙吧。” “但是……” 阿姨虽说不满意他的决定,但奈何自己只是打工的也不好过多干涉,说多了万一惹人烦得不偿失,便又多叮嘱他几句才叹着气继续干自己的活。 纪流拉开下层抽屉,里面放了满满一抽屉的药,当警察都有的百宝箱。 止疼药、胃药、褪黑素、各种跌打损伤的药油药膏……全是他这些年一线工作积攒下来的毛病,他拿了两颗退烧药借着隔夜的冷水咽下才开车去了医院。 叶涸住的是双人间,隔壁病床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大爷,也是癌症。纪流见过一次,人都瘦成皮包骨了,但大约是心态好,看着还挺有精气神的。 老人家不想在医院痛着等死,总是跟家里人闹, 分卷阅读59 最后实在没办法,家里人才签了免责,顺他心意白天出去玩,晚上再住回医院。 病房窗台上摆了两株新鲜的百合,是程间寻今早走之前买的,纪流过来的时候正好跟从里面出来的医生打了个照面。 医生对他有点印象:“家属是吧?” “是。”纪流看向病床上昏睡的叶涸,“他怎么样了?” 医生指向门口示意他出去说:“最后一天检查比较多,他体力跟不上,但好在指标现在算稳定了,不过我们建议保守起见还是在医院多住段时间。” 纪流沉吟片刻,问道:“他现在如果做手术的话,存活率能有多高?” 医生沉默了,翻看手里的病例面色凝重,但没明说:“他已经晚期了就没有必要谈存活率了,其实手术我们都不是很建议,最多最多就是说能延续他多久的生命,只能说我们一定会尽全力。” 纪流顿了顿,他明白医生的意思。 叶涸现在情况已经没必要手术了,没希望,做了也是徒劳还遭罪。 “那他……还有多久时间?” 医生在门口徘徊停步,犹豫半晌还是由衷规劝道:“他的片子报告什么的我们都看过了,我给不了你准话,但他今年一定是过不去了。” “你们家属还是多陪陪吧,也趁早做好心理准备。” 房门被轻轻合上,医生的背影平静地拐去下一间病房,这些无法人为操控的生离死别对他们来讲早就习以为常了。 纪流看向叶涸,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又瘦了一圈,面颊也严重凹陷下去。他不想看到别人眼里的同情,就连在医院都照样带着假发和帽子。 消毒水的味道在房间里没那么刺鼻,纪流头还是晕的很,把椅子挪到床边贴着,确保他醒了自己能第一时间发现,这才靠在墙上望着手里的病历本出神。 小时候什么麻烦都能解决,什么事都会挡在他们前面,总是会温和笑着说不用担心的人,一米八几的个子,体检单上的体重却也只剩下八十多斤。 叶涸四点多的时候醒过一次,纪流给他喂了点青菜粥。陪他做完剩下的检查,又陪他说了会儿话,等人再次昏睡过去他再看时间就已经快十点了。 叶涸这一天都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连说两句话的精力都没有。纪流给他换好药检测好点滴流速,又找护士开了今天检查的单子,这才有时间坐下来歇会儿。 他拿杯子的手都没什么力气,好几次险些没拿住,人也像踩在棉花上似的站不稳。他给叶涸掖好被子,看人睡得很沉就打算趁这个时间去挂个吊瓶。 早上的发烧药吃了没效果,看眼下这个情况硬抗是好不了了,自己精神撑不住晚上肯定没法守夜。 他轻手轻脚关上门,不敢出来太久,就找了最近的一间科室挂水,但整瓶打完要将近一个小时,他等不了这么久,于是偷偷趁护士不注意违规调快了滴速。 夜晚的肿瘤医院还是那么热闹。 不停的咳嗽声跟机器滴答的响声交织,陪护病床数量很少,走廊上到处都躺着打地铺的家属,有些来照顾老人的中年人还要分心打电话关照家里的孩子。 医护人员推着配药箱从狭窄的走廊里闯过,偶尔对着天花板祷告的家属看见了,便会对着他们的背影说一声谢谢,像是在集福,又像是哀求,哀求他们救救自己的亲人。 沉重又压抑的氛围,就是住院部年复一年的日常。 纪流上一次生病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清了,他身体素质一直很好,小时候遇上全国性的流感,周围的人基本都中招了,他愣是一点事没有。 程远看见他没事比看见他有事还慌,以为是病坏脑子了,生怕他变成傻子,着急忙慌拽着人就往医院送。去查才知道他就是单纯身体好,免疫力强。 所以好几年没感冒发烧的身体突然高烧起来就格外严重,擅自加快的滴速折腾得他浑身都像泡在冷水里,比没打之前还难受。 药瓶里还剩半截手指的量,手机屏幕却突然跳出程间寻的电话。这个点距离他培训结束有段时间了,纪流接通电话,声音带着轻微的疲倦。 “到家了吗?” “你现在在哪?” 程间寻不答反问,听他语气隐隐带着压制的着急,纪流顿时察觉到不对:“在医院,怎么了?” “你在哪个医院?我怎么没看到你?”那边有人叫了他一声,程间寻来不及多说只扔下一句,“叶涸进手术室了。”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流脸色一变,想都没想拔了针头就往回赶。 他出来的时候叶涸都还好好躺在床上睡觉,总共才半个多小时怎么就进手术室了? 他跑回去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人,微信问程间寻在哪里也没回消息,他只好一层一层找到手术室门口,这才看见程间寻面色沉重地坐在长椅上。 他一路跑过来眼前骤然黑了一瞬,不动声色地撑着墙壁缓了会儿才看向手术室亮着的灯。 “叶涸怎么样了?” “你在医院照顾的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程间寻看着‘手术中’的灯牌也着急上火,“我在路上接到的电话让我来医院,过来人就已经在手 术室了。” 他现在想起刚才等红灯的时候接到让他去医院的电话他都心有余悸,这两天都因为大比武的事心里不痛快,现在叶涸在手术室更是不知道情况,他起身看向纪流一下忍不住心底的后怕跟责怪。 “你要是有事来不了起码跟我说一声吧,打个电话的事,晚上换我过来就行了。”他语速不受控制地加快,甚至有些急躁,“不该你操心的事那么认真,为什么就不能对该上心的事上点心啊!” 【??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了,再有几章这一趴就结束了 关于叶涸跟他俩的关系,前面也有提过几次!就是小时候那会儿小寻家里的生意还没做到现在这么大,程爸爸是刑警经常忙案子不着家,程妈妈跑应酬也三天两头晚回家。叶涸是他们邻居家的孩子,比小纪小寻都大,所以小时候经常是叶涸帮忙照顾拉扯的他俩,小纪也很关心叶涸的!? ◇ 第39章 不欢而散 手术室门口还有其他等待的家属,闻声频频不悦地朝他们这边侧目。 “明知道他现在身边离不了人,就过来一天都弄能成这样,又不是让你一直守着他!”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程间寻的影子被红色提示光覆盖,自己身处火焰中心到最后连温度都感知不到。掌心撑在冰冷的扶手上,越说越有些收不住。 夹枪带棒的指责纪流一句都没替自己辩解,他也很自责,等程间寻说无可说才低声道了歉:“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是他的错,他不应该放叶涸一个人在病房 分卷阅读60 的。 程间寻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手术室:“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喂,这里不是你们家,能不能小声一点,要闹出去闹!” 身后中年男子不满的声音传来,程间寻理都没理他,纪流回头朝他颔首打了圆场:“不好意思。” 不管是信佛的还是不信佛的,在医院都会趋利避害地找一个心理慰藉。中年男子本来被程间寻的态度激怒了,见他们里面还有一个明事理的,想给自己生病的家人积点德,也就没再多追究。 “还算有个能听懂人话的。” 程间寻坐在长椅前端,还空出大半边位置,但纪流始终没坐,站在旁边一直等到手术室的门打开。 “医生!” 程间寻几步跑上前,还没等他开口问,医生就道:“患者没事,摔的时候撞到头部引发的短暂休克。护士给患者换药的时候就发现他倒地上了,周围又找不到家属。” 他话里话外也有些责怪:“医院这么多病人,我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家属陪护工作要做好啊。” 听见叶涸没事,程间寻悬了一晚上的心才终于落在平地上,说了声谢谢。 他跟着医生回病房,纪流也松了口气,独自去办门诊的手续,回去的时候正好在走廊跟匆匆赶回来的叶涸妈妈碰上。 叶妈妈一下飞机就来了医院,面色已然憔悴得不行。 一看到纪流她眼眶就红了,磕磕巴巴地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清。 纪流上前安抚了几句,边带她去病房边把叶涸近段时间的情况简述给她听。 病房里,医生皱眉翻看手里的病历单:“情况基本是稳定了,但还是建议在医院多住半个月观察一下。” 叶涸还没醒,决定权自然落在叶妈妈身上。叶妈妈自己不懂但信任医生,便让护士先去办住院手续。 她眼眶湿润地看向纪流跟程间寻,向来精致的女人现在连头发乱了都没心思整理,凌杂地耷拉在脸边。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照顾叶涸。”她说话染上哽咽,低头抹眼泪不想让他们看见,“阿姨还得麻烦你们一件事……” 纪流给她拿了张纸巾:“您说。” “病房里也没有张陪护床什么的,你们看看家里有没有那种充气床垫能借阿姨用一下,我回来太着急了没开车,这个点打车不太好打。” 她轻抚着叶涸毫无血色的脸,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 纪流低声应了好,端了张凳子给她才推门出去。 程间寻跟在他身后出来,俩人并排走了好几分钟都没说话,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纪流先打破了沉默:“我送你回去吧。” 程间寻默应了,问道:“他家钥匙在你那吗?” “嗯,王婶给我了。” “那回去拿吧。” “好。” 车子里的氛围奇怪到连播放器都卷铺盖避难了,连着按了好几下都打不开声音。 程间寻靠在窗上发呆,纪流摆动方向盘汇入车流,他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二十五六度的温度他都觉得很冷,安全起见只好降低车速,一路沉默地回了家。 钥匙跟充气床垫都在他房间,从地柜拿出来的床垫盖了一层薄灰,这还是好多年前他买回来给程间寻野外露营用的。 那时候程间寻痴迷野外露营,程家父母嫌不安全不支持他玩,他没钱买设备就只好死皮赖脸找纪流要。 纪流那段时间每个月有三分之二的零花钱都用在程间寻身上。 他用打气筒往里面灌了点空气,好在还能用,便又把气放了重新叠好。 程间寻也从房间收拾了一个包,纪流看在眼里,手上动作不着痕迹地停了一瞬:“你不住家里吗?” “阿姨说叔叔后天才回来,这两天我去医院住吧,怕她忙不过来。”程间寻站在门边等他收拾,“叶涸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纪流直觉他还在怪自己,也没想推卸责任,说了声好,把床垫装进袋子里给他,又转身去抽屉拿钥匙,期间来来回回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医生的话时不时就在耳边回响,3个月只是最高期限,叶涸的情况未必能撑到那个时候……有些事他也该说清楚了,他总不能真的因为自己的自私让程间寻留下遗憾。 他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小寻,那天晚上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程间寻正低头回叶妈妈的信息,猝然听到这话,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宿醉的那天晚上。'');(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纪流收拾着衣服,“晚上当着叶涸的面医生没法直说,我白天我问了他的情况,医生建议留院观察半个月后就接他回家,不用再住院了。” 剩下的时间很短,谁也保证不了明天会发生什么。 “医生说他今年百分百过不去的,最多只有三月的生存期。他建议我们不要告诉叶涸,所以我连叶阿姨都瞒着。” “三个月,我想让他最后的时间好好过。” 程间寻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像一样静止不动。他早就做好了这天到来的准备 ,可有准备跟真的接受完全是两码事。 死一般沉寂了许久,他才发出声音:“……知道了。” “你这段时间多陪陪他,带他到处走走,队里有我不用操心。”纪流手上动作停顿片刻,又继续收着,“那天晚上……我没喝多,我醒着,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所以你也不用给我什么答复。” 他收了几件自己保暖点的衣服,也没抬头看程间寻,像在自说自话。 “你膝盖是半夜去浴室换衣服的时候撞的,后腰也是。”他道,“嘴巴是你晚上非要吃菠萝,盐水没泡够时间所以会肿。” “至于我身上的印子,也只是你睡觉不老实压出来的痕迹而已。” 手机叮咚叮咚地响,程间寻却也顾不上回了,黑沉沉的眼睛一直看着纪流:“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那天晚上的具体经过,不要再闹误会了。” 不知道是挂水没用还是因为什么,纪流体温一点下降的迹象都没有,他撑着床面缓了阵才把东西分类装进袋子里。 程间寻看见他脸上有自己从没见过的低沉,但只持续了几秒就被他重新收好。他快步走到纪流身边按住他收拾东西的手,房间里本来就只亮了一盏小灯,现在被他一挡,两人彻底陷入黑暗。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程间寻心底涌上一种没法形容的感觉,他只知道自己本能不想听纪流后面的话。 他上前的时候没留意周围,床头柜上的香薰被他碰得东倒西歪,险些倒下去的时候,被纪流接住了。 “我是 分卷阅读61 说,小寻,你不用对我负责。”纪流说到现在才抬头看他,眼里带了些惭愧跟歉意,“我们本来就没干什么,所以你也不要有心里压力。” 程间寻在黑暗里跟他对视,瞳孔反射不到光线沉沉发黑,问得单刀直入:“我们没干什么那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为什么吗? 纪流移开视线,程间寻握住他腕骨的力度很大,像是要捏碎一样,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对峙。 几秒钟的沉默后,纪流给了他答案。 “是没喝醉,但也喝了不少酒,脑子不太清醒,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从前觉得喜欢也没有必要非得在一起,站在各种角度的考虑下,看着爱人幸福也不算辜负自己的喜欢。 可有时候人就是会贪心不足,会想再多要一点,多得到一点。 所以他那天才会一时失控做了顺水推舟的决定,用能保底的亲情去赌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他明明知道是错的。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跟程间寻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糟,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是在那天之后变得越来越多。 或许就是他这个错误的决定引发出来一系列恶劣的连锁反应。 他是人,他能感受到,他也会难受。 是他太自私了,他不该用谎言禁锢程间寻的。 是他错了。 “对不起小寻,让你为难了。” 程间寻好像突然触觉跟听觉一起失灵了,他听不明白纪流的话,连纪流挣开自己他都像完全没察觉一样。 他看不清纪流讲话时的表情,但这个语气让他心里不由拉起了危险警报。 纪流把钥匙放到他手上,连带收好的包裹一起。桌上还放着他临走前用过的体温枪,还有阿姨给他泡的感冒药。 他知道今天讲完这些话程间寻多少都能猜出自己藏得也不算很好的感情,他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生出后悔的情绪,但现在他是真的后悔了,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不把话说破,在暗处至少还能偷偷维持,见了光,就藏不住了。 夏天的晚上一直很燥热,但房间里的空气竟然是冰凉的。 纪流庆幸进来的时候没开灯,他能控制住语气,但控制不住表情。至少程间寻看不见他现在的样子,也算是给他保留了点颜面。 程间寻像根本听不见一样杵在原地没动,纪流只当他在消化。 他不想让程间寻察觉异样,于是像往常那样拍了拍他的肩,好像这样就能把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你先出去吧,我帮你叫车。” 程间寻听到这话才终于重新有了反应,他一把拉住正要坐下的纪流,眼睛死死看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不可置信。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什么我们最近相处变得这么奇怪?”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一下也分不清现在怪异的心情是什么,他只知道纪流今天晚上讲的每一句话他都不爱听。 他强硬掰过他的手,对上他的视线又一次质问,但也只得到了跟刚刚相同的话,纪流让他先出去。 程间寻不满意这个答案,他甩掉手里的背包,明明是想说自己不出去,可情绪上头话没过脑子,说出来就突然变了味。 “我为什么要走?这里是我家,凭什么我出去!” 几乎是脱口的一瞬间,他话音戛然而止,像被一盆冷水浇遍全身一般瞬间清醒过来,整个后背都僵住了,骤然怔在原地。 房间死一般的沉静。 他说错话了。 脑子混乱的时候说的话一句比一句伤人,他怎么能说这些…… 纪流闻言也愣住了。 很长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过了许久,他才默不作声地坐回床上。 程间寻眼皮无意识地眨了两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就是——” 程间寻急切地试图开灯让自己清醒一点,但纪流拦住他的动作没让他开。 “我知道。”纪流说,“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他俯身把地上的包捡起来重新放回程间寻手里,顿了会儿才继续说道:“快去医院吧,阿姨还在等,我叫了车在楼下接你。” 程间寻焦躁地抓了把头发:“哥……对不起,我刚刚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话太急了。” “我知道。”纪流让他别多想,送人到门口还不忘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我明天上午走不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午才能过去。” 程间寻提着手里的包好像没有实感,他觉得自己现在根本不适合再讲话,再讲只会越说越偏离正轨,只好从纪流手里拿过钥匙,反复叮嘱他早点休息,听见纪流应了声好后,他才转身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准备开启一段分居模式? ◇ 第40章 戒断 楼道里的“哒哒”声一点点消失。 走廊一片漆黑,窗帘没拉开,月光也照不进来。周围的空气像绷紧的琴弦一样,直到手机提示音响起,才把这根在绷断边缘的弦彻底震开。 纪流靠在门框上动 了动,等楼下完全没动静了才疲倦地坐回床上,他觉得今天是他有史以来过得最乱最糟的一天。 微信传来短促的消息通知音,是林海发来的信息,一连串字看得他头晕,大概是在跟他解释那天大比武赛场上的事。 纪流简略把内容看完,随手回复了句就把手机重新扔回枕头上。 他在黑暗里坐了很久,久到自己也感知不到时间,久到忘记自己原本是打算干什么。胸腔处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强度不大,但也很难缓解。 枕头上的手机又是一连串的频繁震动,他拿过来一看才发现微信列表都是祝他生日快乐的消息。 过零点了,今天是他生日。 短信里跳出来订票app的提示信息——是之前订的去海岛的票,提示他们尽快确认行程,那边好提前为他们安排接应导游。 纪流看着列表满满的行程,突然想到之前他跟程间寻开玩笑说,提前规划好万一去不了怎么办,岂不是要失望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现在这个情况程间寻走不开,就算能走开,去了只怕心里也更不情愿。 纪流看着眼前跳动的字样,还是在确认那栏点了取消。系统提示订金退不回来,他想着退不回来就算了,搭点钱进去就当他们已经去过一次了。 他把微信的消息挨个回复完,点燃根烟,靠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默不作声地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跟程间寻的关系。 他很早前就想过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此前演练铺垫了无数次,就是为了真遇到了能坦然一点。他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但有一点他知道,他现 分卷阅读62 在考虑事情的时候脑子是清醒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往后的相处他甚至没法估计会是哪种模式。他不想让程间寻因为这件事心里有隔阂,跟他关系闹僵,闹到最后连回家见面都别扭。 或许也是因为他自己同样害怕捅破窗户纸带来的未知后果,所以罕见萌生了懦弱逃避的想法。 他一直都知道不管是东西还是什么别的,不是心甘情愿终归没什么好结果,但有时候心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用理念控制住的。 很多事不是知道没结果就能不去做,沦陷的不大部分都是清醒的人吗。 烟盒里还剩15根烟,他破天荒地连着抽了好几根。在剩下的烟逐一燃尽的时间里,他没说话也没动,半个小时,给自己的感情交了个结局。 程间寻说的对,他不该对不该自己操心的事那么认真。 他不会强迫程间寻去做不想做的选择,但他可以强迫自己,强迫自己放手,抽身,让大家都过得少点负担,从此以后换另一种方式跟程间寻相处。 当然,这些假设都建立在如果程间寻还愿意的话。 四肢重的很,用不上劲。床头柜上的感冒药凉透后还泛了层白边,纪流没有虐待自己身体的癖好,重新泡了杯,定了六点半的闹铃才躺下睡觉。 市医院的早上比其他地方来得都要快,程间寻闹铃还没响,周围就已经是窸窸窣窣来往走动的响声。 昨晚陪着叶妈妈守夜守到三点多,总共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睁眼的瞬间面前仿佛盖了层纱网,世界都天旋地转,转了好几分钟才清晰。 拿起手机看了眼,6月30号,今天是纪流的生日。 纪流人缘很好,光是私聊的消息回完都要十几分钟,程间寻以前就特别喜欢在这件事上争第一,每年都是直勾勾地盯着秒表,直等零点一到就蹿到纪流身边跟他说生日快乐。 记得有一次,纪流下班回来太累,熬不到零点就睡了,程间寻愣是守在零点前半分钟把人摇醒,非得让他听完一句生日快乐才给他继续睡。 手机里跟纪流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他问自己在哪间手术室,想到昨晚的不欢而散,纪流说的那些话还在脑中徘徊。 程间寻三进三出了好几遍,想着要不要打电话,打开通讯录又怕他还没起来被吵醒,就只先发了句生日快乐。 叶涸跟叶妈妈都没醒,他下楼买了早餐,又习惯性点进微信步数。 才六点半,纪流就已经走了三千多步了。 这么早干嘛去了? 程间寻把工作群的消息该看的看了,该处理的也处理了,等叶涸醒来后正好吃完早饭陪他去复查。忙活了一上午屁股刚挨上椅子,纪流才从外推门进来。 叶妈妈回家做饭了,病房里只有叶涸跟程间寻,俩人正聊着天,看见纪流叶涸招手朝他笑了笑,让了点床位给他坐:“怎么现在过来了?局里不忙吗?” 空出来的位置正好在程间寻身边,纪流没坐,从进来开始就只有跟两人打招呼的时候看过程间寻一次。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纪流站到另一边,低声跟他道歉,“昨天是我大意了,还好吗?” 叶涸下垂的睫毛轻颤了下,自嘲地扯着嘴角,轻轻摇头:“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在我跟前守了一整天,我每次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都能看见你。” “是我要跟你道歉,让你自责了。” “昨天我醒来的时候,本来以为上厕所这点小事我能解决,可等下地了才发现根本就站不住。”叶涸脸上一贯风轻云淡的笑容像是被这件“小事”彻底打垮了,整个人看着都有些脆弱不堪,“是我对不起你们……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的什么屁话!从小到大我们给你添的麻烦也不少。”程间寻想起纪流昨天复述医生的话,越往后说越发不出声音。 “没有们啊,只有你。”叶涸也看出他情绪不佳,笑着转移话题,“我们小纪可从小就是乖孩子,我抱着他坐摇椅他都不闹,抱久了不高兴了才会抗议。” 叶涸像是刚换过药,病房里有股很浓的药物混杂味。纪流把窗户开了条小缝透气,自然而然坐在缝隙斜前方帮忙挡风。 叶涸看见他的举动,无奈地笑道:“没这么娇贵。”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换点滴,见状表示赞许:“就该仔细点,等病好了对着风吹都行。”她开玩笑似的边说边笑,转眼看到纪流,顿时拉着张脸:“是你啊。” 纪流这才注意到她,是昨天帮自己打吊瓶的护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叶涸让程间寻帮忙摇高病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但他昨天可害得我差点被主任骂了一顿。”护士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地处理好药剂,“擅自拔针就算了,连不能随便调吊瓶滴速都不知道吗?到时候真出问题了谁负得起这个责!” 她看着也就是刚毕业的实习生,但训起人来倒又几分老练。 纪流自知理亏,没反驳。 程间寻闻言顿了顿,下意识问道:“拔什么针?你怎么了?” “没事。”纪流淡淡道,“昨天有点低烧,现在没事了。” 护士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天老 爷,快40度还低烧啊,你是真不当回事。” 她念念叨叨地调松输液管,其他病房还有人在催,她没法多留,确认没问题后一边嘟囔一边推车出去。 纪流坐在病床另一边,把温好的牛奶给叶涸,对上程间寻询问的视线,在他开口前就道:“早就好了,没什么事。” 俩人中间隔着病床,程间寻几步跨到对面,二话没说覆上他额头,掌下的温度还是有点烫:“怎么还在烫,我让护士再给你输次液。” 他说着就要拉纪流走,纪流按住他的胳膊:“真不用,早上刚吃过药,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烧的?”说到这,程间寻怔了下。 叶涸说纪流一直在医院陪他,所以自己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他是不是正在打针,接到电话拔了针跑过来还被自己劈头盖脸一顿骂…… “哥——” “小寻,那个饭盒你放哪儿了?” 程间寻没说完的话被打断,叶妈妈跟叶爸爸提着饭盒进来,看到纪流也在,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庆幸地笑了笑:“小纪也在啊,还好还好,我中午饭做多了,正好够吃。” “叔叔也回来了?”纪流跟老两口打招呼,随后不好意思地跟叶妈妈说道,“阿姨,午饭我估计吃不了了,我这两天要去趟外省出差,一会儿就得走了。” “一点都不能耽搁吗?” 叶妈妈有些遗憾,见他无奈地点头也只好作罢。 程间寻起身叫住他,闻言皱了皱眉:“你去哪儿出差?什么时候说的?” “隔壁省 分卷阅读63 ,就去一周。”纪流走到门边,“赵局今早跟我说的,我这两天不在局里,你多帮着点萧遥。” 他手机来了条消息,交代完就推门出去。 病房门虚掩着,里面叶爸爸看着叶涸指标恢复正常的体检单,脸上露出这段时间难得真心的笑,开心得连连拍掌,叶妈妈则拍着程间寻的手在跟叶涸聊他感兴趣的话题。 纪流在门口多站了一会儿,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叶涸的真实身体状况告诉两位老人,可现在看见这副场景,还是决定不说了。 时间就这么多,如果能开心着过,就不要再担惊受怕地过了。 病房里面一家人说说笑笑的氛围很温馨,他一个人在外面倒显得多余,去前台核实完住院单后就打车回了警局。 程间寻在医院一待就待到晚上,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把要注意的事情点跟叶家父母同步一下。他请假好几天了,交接完这边正好明天开始白天就不过来了。 往后的一周他跟纪流都没什么联系,他微信上发的消息纪流也总是大半夜才回。他去问了萧遥才知道纪流去的是一项保密项目,工作时间基本不允许跟外界联系。 程间寻脑子里还被纪流那天晚上的一番话弄的心绪不宁,想等他回来再找他问清楚,可算着日子回家的时候,却看到家门口停了辆面包车。 管家正招呼几个没见过的工人往车上搬东西,他顺势看了眼,都是家里闲置的家具。 “德叔,你们干嘛呢?” 这些家具虽然闲置但也都是七八成新,总不能是拿去卖了吧?沦落到要卖家具的地步……他们家不会破产了吧? 德叔是家里的老管家,跟着金蓉干了大半辈子,闻言疑惑地转头看向屋内:“金总没跟您说吗,纪先生准备搬出去住了。” 管家看他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伸手指向马路的方向:“喏,那才刚拉了一车走呢。” “纪先生临时决定搬家,东西还来不及置办呐,金总说这些都是好东西,搬过去先用着,到时候看很什么不够再买也方便。” 他招手示意保安抬高道闸,指挥面包车往外开,又跟着搬家工人忙前忙后,生怕他们不小心弄坏了什么,只留程间寻愣在原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 第41章 分居 “哎呀,把那个也拿上吧。” “这个好像也用的上,都搬出去吧。” “那实木桌子家里有好几张了,也给小纪拿过去吧。” “老程,你上楼把我房间柜子里的银行卡抽一张下来。” “还有……” 客厅里堆了三个拉箱包,金蓉正在家里四处巡逻,指挥阿姨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给纪流一起带过去,上到家具下到盆栽,大有一副要把家里掏空的架势。 家里的阿姨都是干了好几年的熟人,还有两个从程间寻跟纪流小时候起就一直待到现在,几乎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说是没有血缘的家人也不为过。 孩子要独居做家长的哪会不操心,恨不得见个能搬动的都想给他拿过去。 知道的清楚纪流只是搬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荒岛求生了。 “妈。” 程间寻冷着脸走上前:“我哥要搬出去住?” “你哥没跟你说吗?”金蓉先是问了句,随后才反应过来,“哦——他刚出差回来,应该没来得及。你哥也是今天早上跟我说的。快别站着了,帮你哥搬搬东西。” 程间寻被她推搡着往前走了一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面前忙碌的众人,皱眉道:“我哥要搬出去你也不拦着他点,怎么还张罗帮他搬东西?” “我当然得帮忙啊,不然这么多东西你哥一个人怎么弄得完。” 金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让他赶紧动起来:“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想要有自己的生活很正常啊,我不能一直把你们栓在我们两个老人身边吧,你们总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程间寻知道她说得没错,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纪流为什么突然要搬走? 他是不是真的把自己那天没过脑子的气话听进去了…… “我哥呢?” “在他家那边呢,房子买了就一直放那,肯定要先去打扫才能住人。” 金蓉在俩人刚成年的时候就给他们各买了两套房放着,就是想着会有这天。 “哪套?地址给我。” “你过去干嘛?”金蓉看他脸色奇怪,跟他说道,“你哥那边请了专门打扫的人,他去只是监工帮忙,你跟过去添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乱?” 程间寻现在没心思跟她解释,只是固执地说:“地址给我。” 金蓉看他神神叨叨的样子,也拗不过他,让他再等一下:“你去厨房把给你哥买的蛋糕拿上,等下装最后一车的时候一起过去。” “这出差出得也太不是时候了,生日都给耽搁了,今天一定要补上,正好我们过去给他暖暖房。” 工人楼上楼下进进出出,期间又送走了两辆车才算搬得差不多。 纪流家不在市中心,但也是繁华地段。程间寻靠在窗边往外看,眼神没有聚焦,也不知道是在看还是单纯在发呆。 膝盖上的手 机震了几下,他接起来迟钝几秒才听出是林海的声音。 “是程间寻吗?” “林海?”程间寻奇怪他怎么会有自己电话,“你怎么有我号码?” 林海见没找错了也松了口气:“我找纪流大学同学要的你们班通讯录,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想来想去吧,觉得那天大比武的事儿还是得跟你说一声,我这心里不踏实。” 程间寻垂着眼,没应声。 “我跟纪流那天不是在学校碰上了吗,他突然找我问什么筋骨上的伤复健一般都要干嘛,正好我有经验就给他推荐了几个方法,其他没说什么。” 林海正在吃饭,嘴里嚼着东西说话都是含糊的:“我这个人吧有时候脑子转不快,你那天跟我说的话我当时都没听出来什么意思,我这回去左思右想的才想明白,你别是误会了是我故意给你放水的。” “我前两天跟纪流解释了让他跟你说一声,但我想想还是再跟你这个当事人说一下,省得到时候传话传乱了,岂不是给我扣个帽子。”他道,“放水这种损事我可干不出来啊,你别误会我。我加了你微信,你同意一下。” 电话里面只有“呼呼”的风声,林海以为他占线了:“哎——你那边听不听得到啊?” 程间寻从林海开始讲话到现在一个字没说,就像被定住了一样,还是金蓉受不了手机里聒噪的模糊喊声碰了下他,他才反应过来。 “……听得见。” 他同意了林海的好友申请,那边迅速发了十几张图片过来,全是以前大学时期无依托狙击的成绩单。 “这些 分卷阅读64 是我能找到的成绩,我固定靶是很厉害,毕竟也是一代神枪手嘛。”他没说两句还炫耀上了,赶紧把话题又拉回去,“但我移动靶是真不行啊,从上学的时候就烂,一直烂到工作,跟你比赛那天的成绩算好的了……” “哎,你能不能听到……” 听筒里还在絮絮叨叨,林海挂断电话前说了什么程间寻都没注意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像突然有了自主意识,怕他忘了似的争先恐后往脑子里钻。 那他之前在休息室里…… 他想起自己跟纪流说的那些话,那么疾言厉色的抱怨,近乎发泄情绪般的指责,丝毫没留意到纪流当时疑惑不解的神情。不管是大比武还是医院看护,两次他都只沉浸在自己的失意里,没问一句就直接把错全部怪在纪流身上。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手掌上现在都贴着纪流那天让护士给他的创可贴,他顿了下,忽然朝司机催促道:“还有多久能到?” 司机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估量了下:“二十几分钟吧,那边离这里还是有点距离,而且现在晚高峰容易堵车。” 金蓉用一副“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傻儿子”的表情笑着打趣道:“你急什么,怕房子跑了还是怕你哥跑了?” 窗户开了条缝,行驶的风吹进来。程间寻没回这话,只是一直望着外面起伏的绿化带心里揣着事。 “师傅麻烦快点。” 最后一车的东西不多,司机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找了个最近的地方安排人把东西搬上去。 给司机结完账,几人上楼的时候正好在电梯口撞见纪流送清洁人员出来。 一周时间没见,程间寻觉得纪流好像晒黑了点。 “都弄完啦?”金蓉帮着招呼了下。 纪流点头“嗯”了声,跟几人各自打了招呼,带他们进屋。 这房子是当年程远挑的,他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装修风格都是等他们有自主判断能力后自己决定的。 “可以啊小纪。”老刑警绕着走圈,边看边感慨纪流审美不错。 厨房里还开着火,金蓉闻着味道上前一看,锅里只简单下了几根面。她语气顿时有些不高兴,责怪纪流总是对自己敷衍了事。 “你今天可是寿星啊,晚上就吃这个?” 纪流没想到他们会过来,本来就准备对付一下。他其实也不是很在乎生不生日,说白了跟其他日子没什么两样,平常过与不过全看有没有人需要这份热闹,有的话他就借生日的名义做个东,没有就算了。 但看程间寻手里提的蛋糕就知道他们今天肯定都没吃晚饭,他能打发自己,但不能打发其他人,便打算叫点外卖回来。 金蓉在厨房巡视一转,择了把青菜扔进锅里,又窝了俩鸡蛋:“做都做了,加工一下正好给你当长寿面。” 她让几人先把家里该归位的摆件归位,正好趁等外卖的时间把冰箱里能用的菜都洗出来炒了。吃不吃得完暂且不论,好好的生日总不能全用外卖应付过去吧。 大餐她做起来要炸厨房,但简单几个小菜还是能弄的。 纪流想进来帮她,被她无情赶了出去:“你乖乖当你的寿星嘛。”说完又朝程间寻扯着嗓子喊道,“不准让你哥干活啊,把他按沙发上看电视去,你跟你爸去干。” 光是程间寻那还好说,但纪流怎么可能真坐着看程远一个长辈给自己忙前忙后收拾家里,最终还是没妥协,跟着搭了把手。 金蓉三两下弄了几道菜,正好外卖到了就喊他们先过来吃饭。 程远跟金蓉年轻的时候一个忙工作一个顾案子,经常不着家。等他们现在能稍微松口气了,纪流跟程间寻却又长大了,又变成了这俩孩子不着家。 一家四口像现在这样坐在一张桌上说说笑笑吃饭的场景数都数的过来。 程远因为高血压被禁酒,连最后的蛋糕金蓉都没让他多吃。 纪流还是跟之前一样陪老两口聊天,在他们斗嘴不休的时候打两句圆场。要不是他的目光从没跟程间寻对上过,程间寻真要觉得这里就是他们之前的家。 饭后纪流送他们出去,金蓉趁等电梯的时间把银行卡递过给他。 “阿姨。”纪流一看就知道她什么意思,无奈道,“我不缺钱,够用了。” 金蓉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掌心,硬把银行卡塞过去:“我知道你们都已经长大了,但你搬出来住,我们当父母的不给孩子点东西,总是不安心嘛。” “小纪啊。”她轻声道,“我跟你说句实话吧,你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喊我阿姨,但二十多年了我早就把你当亲生儿子养,你就是我的孩子。” 她说着还有些哽咽,纪流眼底也有些触动,视线落在她手上,又轻轻握了握,把卡收下,含笑道:“那我保证,我每个周末一定回家吃饭。” 他用的是回家不是回去。 “好。”金蓉莫名红了眼眶,拍拍他的脸,这才拉着程间寻进电梯。 “妈,你们先走吧。”程间寻没跟进去,挣开她,转头注视着纪流,“我找我哥还有点事。” 【??作者有话说】 吃了两顿正新鸡排给自己干烧到38度了(我先死一步)≡(▔﹏▔)≡? ◇ 第42章 我还是你哥,也只会是你哥 电梯牌上的数字从12跳到1,由于长久的静默,楼道里的感应灯也悄无声息地灭了,四周乌泱泱的。 纪流站在黑暗里看他,没发出动静,像是在等他先开口。 程间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相对而站了好几分钟后,他才问道:“为什么突然要搬出来住?” 感应灯猝不及防被他话音震亮,他借着一瞬间的光看见纪流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神,只是没等他看清那是什么情绪,纪流就已经收回视线,神色沉静。 “我那天真的是脑子一抽说的混账话,我们就是一家四口,那里就是你家。”程间寻干脆抓着他往电梯口走了几步,“跟我回去。” “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纪流站着没动,“但是收都收拾好了,东西也都拿过来了——” “那就搬回去,我叫车。”程间寻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 纪流看他还真打算大晚上叫搬家公司,一把按住他拨号的手:“小寻。” 可话出口了他又不知道该接什么下文。 回去吗?东西都搬出来了,回去也不像话。他不敢深究这算不算一种害怕跟逃避,但他现在确实想自己待一阵。 手腕被人握了一会儿又松开,程间寻知道他这就是拒绝了,这还是他为数不多被纪流拒绝的时候,无意识动了动嘴唇:“你没当真那为什么还要搬出来?” 纪流看着他反抓住自己的手:“那总不能一直跟叔叔阿姨挤一起吧,每天深更半夜回家也容易打扰他们休息 分卷阅读65 。” “四层楼有什么挤的,你在里面跑步都够用了。”程间寻拿不准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沉吟片刻,抬头望向他,“你发烧好点了吗?” “没事了,你这一周已经问了我好几次了。”纪流道,“早就好了,本来也不是大事。” “来的路上……林海给我打电话了。” 纪流没出声,他大概知道程间寻要说什么。 “对不起。” “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我以为是你让他比赛的时候让我。”这段时间他们过得实在太乱了,就跟被人下了固定程序命令一样不受控制地偏离源代码运行,程间寻连说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还有那天在医院,是我太着急了,叶涸的病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我真的怕他有点什么事。”他说,“我们跟他一起长大,以前我爸妈总在外面跑应酬,叶涸照顾我们的时间比他们当父母的都多,我知道你不比我少关心他。” 纪流无意识地搓了搓指腹,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他手像是灵活多了,扬了扬下巴:“手怎么样了?” “还会抖,但没之前厉害了。” 纪流点点头,又问道:“那叶涸呢,他怎么样了?” 他出差一周还没来得及过去看看。 “上次康赴家聚餐你跟叶涸都没去,康赴他妈前天跟康赴来医院看叶涸,动用关系给他联系了一个肿瘤界的泰斗,昨天刚转去单人病房。” “那就好。”纪流闻言也放下心,“康家那么大的企业,能动用的关系比阿姨多得多,有他们帮忙说不定能给叶涸多延续点时间。” 程间寻闻言“嗯”了声,纪流说完这句就又不说话了,他便也跟着无言当哑巴。 俩人一周没见,再见面的时候竟然是沉默占据了大部分时间。 电梯上上下下好几轮,终于在电梯门又一次打开的时候,纪流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要打车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程间寻两个都没选,盯着手机界面看了阵:“你把海岛的票取消了?” 订票用的是他们两个的身份证,纪流知道他也会收到通知短信,斟酌着说道:“这段时间还是不出远门的好,万一医院有什么事我们也赶得过去。” 谁也说不好明天会不会有坏消息传来,他们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程间寻沉闷地点了头,想到什么又道:“你沙发上那个礼盒——” 还没等他说完,纪流就想起来他来的时候是拿了个礼盒:“忘拿了?我去拿。” “不是。”程间寻跟着他往家门口走了两步,“是我买给你的生日礼物。” “你之前不是说想换茶具一直没时间看吗,之前跟我妈逛私人展的时候看上了一套纯手工鎏金的。” 纯手工鎏金的价格可不便宜,纪流想起自己银行卡里不翼而飞的几万块钱,突然就知道被用去干嘛了,转头看他,不由好笑:“你拿我的钱给我买礼物,然后送给我?” “我能干出这种事?”程间寻隔着墙壁朝他家客厅的位置看去,“里面还有张银行卡,全是我的私房钱,你可别跟我妈说。” 卡里加一起几百万都有,这还是他妈停他银行卡前他就未卜先知先存的,一分不留全给纪流了。 青团独家独家付费 “哥,28岁生日快乐。” 这句话本来应该在一周前的零点就说了,磨磨蹭蹭的还是留到了现在。 程间寻还保持着跟纪流相对而站的位置,晚上的月光沉静又模糊,独属于夏夜的暗沉银光在两人中间拉出条长河,延伸到墙上又逐渐虚化。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纪流好像在消化这句话,许久都没有反应。 足足等了有一分钟,程间寻才听到他的一声:“谢谢。” 钥匙插入锁心,纪流看他还跟在屁股后面没有要走的打算,停下动作:“要不我送你回去?这个点叫车也不方便了。” “你以后都住这里吗?”程间寻依旧没回答这个问题,“这里离警局不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住?” 纪流知道今天他听不到准话是不会走的,于是叹了口气,轻声反问道:“小寻,你真的希望我回去吗?” 程间寻没想到他突然问出来的会是这个问题,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的答案肯定是想,可他现在心里除了“想”这一个选项外,还多了很多别的不在他控制和认知范围的情绪。 但那些是什么他还没时间剖析清楚。 纪流其实问出那句话自己也后悔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只能把过错归咎到晚上红酒喝多了脑子又不清醒了。 不过话出口了再想收回来显然不现实,于是他便继续手上的动作,转动钥匙打开门。 程间寻站在门边,想起那天晚上他跟自己说的话,直等他走进去了才在再三犹豫下叫住他。 “哥。” 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纠结用词,纪流也几不可见地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后面一句程间寻没问出来,但纪流从他开口的时候就预感到他要问这个了。 扶在门框上的手无意识收紧,铁门块冰凉的触感让他很快调整好状态,退无可退只好转过身,像逃匿许久的犯人最终还是落入法网,怎么做都躲不掉被宣判的命运。 对上程间寻夜色里乌黑的眼睛,纪流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的原则从来都没有变过。 上学的时候他希望程间寻能一直考满意的分数,所愿皆所得。长大工作后又希望程间寻能一直顺心,每次任务都平安归来。希望他能永远站在幸运那边,希望他快乐,希望他幸福…… 最后,才是希望他也爱自己。 所以让程间寻回应自己的感情从来都不是他的首选,甚至是个最末项。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乌龙,他本来也没准备把这事说破。 不知者无罪,程间寻回不回应都没做错什么。 “……也没多久。”纪流平静地说,“所以你也不用有负担。” “你还是拿我当哥哥吧,小寻。”他没给程间寻讲话的机会,“从今往后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我还是你哥。” 也只会是你哥,他补充道。 程间寻没说话,也不打算走。心里因为这句话漫上点异样的感情,他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以后才知道这是慌乱。 他跟纪流中间隔了好几步的距离,纪流主动破了这块冰想占据主动权,走上前佯装轻松地弹了下他的额头:“我又不是不回去了,再说了,我跟你在一个办公室,住哪里都天天能见面。” 他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也害怕程间寻会打断他,因为只要程间寻再多问两句, 分卷阅读66 他就真的没把握能让这个问题体面收场了。 但好在程间寻始终一言不发,直到纪流给他叫好车,他才抬头跟他对视。 “好了小寻,回去吧。”纪流拍拍他手臂,“到家了微信跟我说一声。” 他没给人反应的时间,不由分说把他送到电梯口。 窗外夜幕低垂,白天的喧闹褪去,剩下的只有透过缝隙照进来的微弱又清冷的月光。 而与此同时,市中心的高档小区里,赵局正抿着咖啡处理这段时间市局积攒的工作,床上赵夫人抱着两只萨摩耶睡得正熟。 屏幕微亮的光照在他不怒自威的脸上,手机突然弹出的一条信息却分走了他的注意力。 一个没有备注的未知号码给他发了一串地址,后面只带了简单几个字——出来见一面吧。 无名无姓无出处,赵局看着短短五个字却骤然一愣,好几分钟都没缓过神来。他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眼神淬着锐利的光,然后迅速换好衣服。 尽管他动作很轻,但还是惊醒了熟睡的赵夫人。 “阿勇……你去哪儿?” 赵局连忙隔着被子拍了拍她让她继续睡:“没事啊,同事临时送了点文件过来,快睡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说着轻手轻脚匆匆下了楼。 短信的地址在一处工地,半建成的楼房矗立着,窗户无光,像是一只只空洞的眼睛实时监视周围。高耸的吊塔宛如巨人的手臂,阴影覆盖整片荒凉的工地。 工地附近监控范围不全,三两步路就能撞见一处死角。 赵局跟着目的地指引往前走,丝毫没注意自己进入了监控盲区,又或许是他知道,但他清楚约他出来的人是谁,所以毫不在意。 钢筋水泥堆叠的角落站着一个穿着风衣瘦弱的身影,听到身后的动静才缓缓转过身。 赵局借着一束月光看清来人的脸,刚才还隐隐带着的忐忑瞬间被疑惑取代。 “你是……”他防备地后退半步。 来人摘下风衣帽子,朝他比出噤声的手势,随后露出一个轻笑。 “好久不见了,勇哥。” 【??作者有话说】 看我越来越晚的更新时间就知道……我没存稿了≡(▔﹏▔)≡? ◇ 第43章 虐杀 从纪流公寓到家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程间寻半路就让司机停车,自己沿着马路边缘慢慢往回走,脑子里想的全是纪流刚刚送他下楼的场景。 他找纪流要他家的钥匙,纪流说没有多的了。还是跟往常一样的叮嘱,也还是等他车开远了纪流才会离开,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嘉林市的雨季还没过,天空又下着毛毛雨,只是这点降雨量限制不了白天被吸干精气只能靠夜晚续命的夜猫子。 夜市上灯火通明,街上还有晚归车辆鸣笛的声音。熙攘的人群汇聚在各种小吃摊前,油腻腥香的气味铺满大半条街道。 这是他家附近的夜市区,人多热闹,说是附近,但真要算起来也得走上二十几分钟。 上学那会儿的小孩嘴都馋,程间寻也不例外,初高中的时候总喜欢拉着纪流过来吃路边摊。 纪流偶尔放学会晚,程间寻也一直趴在窗户边等他。也不因为别的,除了喜欢跟他哥呆在一起外,还是因为金蓉不喜欢他总吃这种路边摊,而纪流就起到一个免死金牌的作用。 夜市里的摊位不多,他以前跟纪流最常去的就是边角一家烧烤店。等烧烤的时间老板娘会上一份炒菜菜单,醋溜肉段、干锅鸡、凉拌空心菜和红烧鱼是他们每次来必点的。 时间久了老板看他们都眼熟,程间寻大老远朝他点点头,老板就心领神会地起锅下鸡肉,然后招呼他们坐下。 他眼大肚皮小,每次点的东西都很多,纪流本来只是陪他吃,后面看他次次剩一大堆吃不完,浪费了又可惜,干脆也不吃晚饭了,就等着跟他来这解决。 程间寻边想边下意识朝烧烤摊的位置望去,七八年了,老板还是熟悉的样子,乐呵呵的,但多了几根白头发,身旁跟着打下手的小屁孩也长成了大人。 程间寻跟着车流的方向慢慢散步回家,跟纪流报平安的时候才看到时间,竟然已经凌晨了。 聊天框上几乎在他消息发过去的下一秒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可他等了小半会儿才看到纪流回的消息。 【好,早点休息。】 程间寻又盯着手机看了会儿,没等到下文,发了个“知道了”的表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包,推门换鞋。刚从玄关走出去却意外在阳台看见程远,老刑警背对着客厅,脸边隐隐有薄烟飘过,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爸?” 程间寻喊了一声,程远像没听见似的,直等肩膀被人拍了两下他才反应过来,掐了手上的烟吓了一跳:“你怎么跟鬼一样走路没声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刚刚在外面散了会儿步,我叫你了你自己没听见。”程间寻避重就轻地说道,看他身上还穿着外出的衣服,皱眉问道,“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抽烟干嘛?” 程远退休后落了一身的毛病,平常十一点不到就睡下了,程间寻印象里已经好几年没 见他熬过夜。 他低头看见程远脚上连鞋都还没换:“你刚回来?” 程远刚开始走神没听清,等程间寻又重复问了遍,他才道:“没有,本来准备出去的,想想太晚了就算了。” 他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来,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太自然。好在程间寻的注意力被茶几上几张碟片吸走了,开了客厅灯转头看他:“这是什么?” “是你哥小时候跟杨姐和老纪的录像,就是你之前一直拐弯抹角找我要的。”程远坐到沙发上,“正好,你抽空把这些给你哥送去。” 程间寻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活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这两张碟片他可是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拿到的东西,现在这么轻易拿在手上难免心生怀疑。 “你以前不是怕我哥看了难受不打算给他的吗?”程间寻审视地看着他,出于职业洞察力他本能觉得程远今晚有点反常,沉声问道,“爸,你今天怎么回事?” 程远抬手就给他脑门来了一巴掌:“查案查傻了是吧?小兔崽子还猜起我来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是想着你哥现在也这么大了,这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东西,给他了,看不看他自己心里有定夺。” 两张光碟被保管得七八成新,程间寻摸索着糙面问道:“我能看吗?” 程远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在想别的事,总之没应声,程间寻便自顾自把碟片摁进投影仪里连上手机。 屏幕“滋滋”闪烁了几秒才逐渐呈出画面,视频的像素跟声音都充满年代感,程间寻莫名挺直了背,眼神一动不 分卷阅读67 动地盯着屏幕。 里面都是断断续续的小片段,总共三个多小时,全部看完不现实,程间寻拉着进度条挑着看了几个。 其中一个就是纪流正抱着比他脸都大的火腿肠啃,纪爸爸从他面前蠢蠢欲动地经过三次,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把抢走。 纪流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看着空空如也的手顿瞬间不乐意了,不满地嚷嚷两声,扑上去抢又没抢过,最后一边跺脚一边委屈巴巴地盯了眼火腿肠,然后自己窝在沙发角落生气。 纪爸爸耀武扬威地哈哈大笑,但没过几秒就被穿着围裙的出来的纪妈妈揪住耳朵狠狠拧了两下。 “纪宏义!你多大人了还你抢你儿子吃的?啊?!” 还在角落的纪流听到这话立马转身连连点头附和,手上还不停比划着纪宏义抢他东西的样子,看着纪妈妈把纪爸爸骂了一顿又顺便拿回了自己的火腿肠,才满意地继续看电视。 程间寻没见过这样的纪流,默默把播放速度调回了原速。 画面继续跳转,听到纪妈妈喊了声“黏黏”,程间寻好奇地跟着复读:“黏黏?” “杨姐给你哥取的小名,黏黏糊糊,本来是一对儿,还有只矮脚银渐层叫糊糊。” 程间寻眼底禁不住带上笑意,他从没想过这么可爱的名字会跟纪流挂上关系:“那糊糊呢?” 他印象里没见过这只猫。 “不见了。”程远说到这叹了声气,“我去接你哥的时候就不见了,家里翻遍了都没找,你哥那会儿是学校寄宿,估计糊糊跑出去走丢了。” 程远说着还翻出手机给他找了张照片,小猫看着就几个月大。程间寻让他发给自己,想着以后买只差不多的送给纪流。 他又把目光投向屏幕,手机里视频还在播放。 小时候的纪流跟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性格,甚至跟程间寻见他的第一眼都不像同一个人,一点以前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视频里的纪流活泼爱闹,也会生气和不高兴,看着比现在鲜活多了。而程间寻印象里的纪流没哭过没闹过,对外的情绪宣泄都少得可怜,也从没见过他对谁生过气,一直都是那副沉稳镇定又应对自如的样子。 程间寻原本还跟着纪爸爸一起扬起的笑容徐缓僵在脸上,看着被自己暂停的视频愣愣出神。 纪流性格转变得这么彻底,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原本和睦美满的家在一夜间全没了。 他爸妈本来就是孤儿,这下连他也是了。 “爸。”他看向程远,表情是从没有过的认真,“你们当年的案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档案里也没有我哥他爸妈出事的经过?” 程远的神情隐匿在黑暗里,似乎是这个问题触碰到他某个年久失修的开关,就像突然故障的机器一时没法对指令做出反应,程间寻耐着性子等了好几分钟才等到他这个向来雷厉风行的爹收到信号。 “因为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程远声音沉沉的,当年的记忆又一次浮上脑海。 “你们看过卷宗应该知道嫌疑人叫王冕,4月8号那天晚上奸sha了刚下培训班的一个孩子。那孩子才8岁呢,还在读小学,是家里的独生子。” 时隔21年,程远手机里仍旧没删掉他们当年专案组的聊天群,一个7人的小群却好像有魔力一样怎么删都删不掉。 “王冕反侦察意识很强,从受害人家属报案之后就再没有过动静,我们连续熬了好几天大夜才找到踪迹。”程远道,“当时我们没法判断他具体的据点只好分头行动,队里总共七个人,除了一个打后勤的其他人两两分三组准备包抄进去。” “我跟你们赵局一组,杨姐是队里特聘的心理学顾问,跟老纪一组。” 程间寻默不作声地听着这些他从没听过的事。 “那天是4月12号的晚上,因为下暴雨,我们分开没多久对讲机就失灵了……我走的那条是死路,很长的一个巷子,我们碰壁回去后打算等人集合再重新商议方案,但这时候才发现老纪跟杨姐他们一直没消息。” 这些记忆早就死死刻在程远脑子里,根本不用畏惧时间会让它们有一丝一毫的误差。 程间寻低问:“他们就是这个时候出事的吗?” 程远缓缓点头:“嫌疑人没抓到还搭进去一个警察一个教授,局里当晚就加强警力沿那条路搜过去,只能看到打斗痕迹但不知道他们最后往哪个方向走。” “一分钟都没敢休息,整整24小时的地毯式搜查,我们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老纪的时候是13号晚上十一点多。” 程远手指扣在沙发边缘,眼皮都跟着抖了几下。指腹用力收紧划过皮质沙发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在针落可闻的客厅显得格外刺耳。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里是条河道,岸边放着一个破烂的行李箱,老纪就躺在里面。” “一米八几的男人在一个26寸左右的箱子里,是被掰断骨头对折塞进去的。浑身都是血,跟被剥皮了一样,五官也被磨得看不清。” “王冕把他的警员证立在他嘴里,上面还画了张笑脸……” 程远眼眶通红一片,他没详细描述纪宏义的样子,但程间 寻已经听得后背发凉了。 短短一天时间,一个好端端的活人就变成这幅模样,不用想都知道期间是怎样非人的虐待。 “岸边只有老纪一个人,杨姐下落不明。” “那天你哥在学校数学竞赛拿了第一,老纪早上跟我炫耀,说买了蛋糕要早点下班回去陪他庆祝……” 程远徐缓着往后靠,看着天花板低喃道:“你哥是他们唯一的孩子,6岁,是要去认尸的……” 【??作者有话说】 纪爸爸的经历是一个小伏笔大家可以猜猜是什么,下一卷就回收!? ◇ 第44章 恋爱宝典 程间寻端着的杯子停在半空中忘了放下,客厅里的音源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刀斩断,再往后的几分钟里谁都没有说话。 想起之前在纪流房间看见的那张合照,程间寻摸索着已经冰凉的玻璃杯,低声问道:“我哥的爸妈是怎么样的人?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他只知道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嘉林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心理学教授,除此之外的其他信息什么都没听过。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问了,程远以前对这些事从来都是闭口不谈,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老旧光碟里故人熟悉的声音让他恍了神,他自顾自倒了杯茶,慢慢把记忆倒转回三十几年前的时候。 纪宏义跟杨妃文是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青梅竹马,对自己父母没有一点印象,只知道从记事起他们就一直生活在孤儿院。他们不想被人领养,所以每次有人来看他们的时候都会各 分卷阅读68 种捣蛋让别人看不上自己。 杨妃文比纪宏义大三岁,长得甜美可人性格又好,再不乐意也还是被一个孤寡的老太太看上带去了大城市生活。纪宏义本来可以捣乱阻止的,但院长跟他说了老太太是有钱人,杨妃文跟她走一定比待在孤儿院好,他也就默默躲回房间没再说什么。 他本来性格就内敛,杨妃文走后他就变得更不爱说话,经常待在俩人平常一起玩的滑滑梯上发一整天的呆,也不愿意跟别的养父养母走。最后孤儿院经营不下去被迫倒闭,院长没有能力赡养这些孩子,就把最后的钱分给他们,让他们以后不管在哪,一定要好好活着。 俩人一别就是十几年,再见面事是市里一次杀人分尸案的现场。纪宏义是队里新来的警察,杨妃文是声名在外的心理学教授,俩人相见不相识。 程远是当年的副队长,案子侦破困难重重,杨妃文就是这时候被聘请来当刑事顾问的。 她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风风火火有话就说。或许是他们间特殊的吸引力,她来办公室第一眼就看上了在角落里处理公文的纪宏义,有事没事就上去招惹他两下。 纪宏义也不像小时候那么腼腆,现在外向多了,但还是纯情又害羞,多撩拨他两下还会脸红不好意思。 杨妃文用一周多的时间帮他们破获了案子,局长问她愿不愿意挂名留下来,条件合适的话他都答应。 杨妃文直接大手一挥,毫不避讳地指向纪宏义,程远现在都还记得她说了什么。 “可以啊,我免费留下挂名你们的顾问,但你们要把这位纪警察送给我。我看上他了,你们介不介意办公室恋情?”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杨妃文就是标准的霸道性格,看上了就去争取。纪宏义也禁不住她轮番撩拨,没几周队里就迎来第一位脱单的幸运儿。 俩人谈了三年多才结的婚,在生完纪流后才知道对方的身份。分开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第一眼爱上的竟然还是曾经儿时看对眼的人。 “这俩人婚后的生活也幸福得很啊。”程远难得露出了点笑容,“别说吵架了,就连矛盾都没有过,老纪二三十岁的男人了,又爱吃醋又爱装弱讨自己媳妇怜爱,每次我们提到杨姐他都还会磕巴不好意思。” “老纪喝多的时候说过,杨姐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支柱,连你哥都比不上。等老的那天万一杨姐先走了,他也活不成了。”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很好很好的人……” 程远脸上的笑又褪下了,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喃喃了很多遍“他们是很好的人。” 只是寥寥几句话程间寻都仿佛能感受到纪宏义跟杨妃文的幸福,本来多么完美无瑕的一个家庭,硬生生以一死一失踪的残忍方式拆散了。 “爸,杨阿姨是真的一点消息都没了吗?” 二十几年前的侦查系统虽然不比现在先进,但也不至于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吧。人脸识别,DNA比对,总有办法能找到线索。 程远罕见地犹豫了片刻,望着眼前在黑暗里挺立的罗汉松,许久才说道:“没有,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你当那会儿是什么年代啊,这些侦查技术普及的时间本来就没多久,要不然以前怎么会有那么多悬案。” “小寻啊,善恶到头终有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些话其实都是唬人的。”或许是终于能倾诉几句,程远今晚的话格外多,“不得已的情况下以恶制恶也不是不行。” 程间寻闻言皱了皱眉,他这个爸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正得发邪的形象,就算泡在墨缸里捞出来抖抖身上也是红的,以恶制恶这种观念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没法让人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是警察你弘扬以恶制恶?” “警察怎么了,警察不是人吗?”程远瞥他一眼,“你小子平常就不正经,什么缺德的事都没少干吧,现在装个正经样干什么?” 程间寻默默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有些恶人,法律能给他的制裁抵消不了受害者家属的痛。”程远平静地说,“我跟老纪是队友,是挚友,但终究不是非一不可的关系,也没有同生共死的羁绊。” “但杨姐不一样,如果王冕现在真的还逍遥法外,杨姐也还真的活着……不管她想做什么,我都希望她能成功。” 他这话说得很轻,轻到尽管客厅一点声响都没有,程间寻也没完全听清。 “爸,你说什么?” “没什么。”程远摆摆手,站起身指了指他手上的光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点了都,不说了,睡了,你找时间把东西给你哥拿过去听见没。” 他说完就转身上楼。 程间寻看着他的背影,又在客厅坐了会儿。回房间后本来也准备睡觉,但看了看手上的光碟,又想多看看以前的纪流,看看他不知道的那个纪流以前都会干什么,干脆就窝在床上倒回进度条从头开始看。 床头的照明灯闪烁了几趟,东方就渐渐翻了白边。 市局大楼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各部门的人都陆陆续续各就位,警局也比普通企业好不到哪去,一眼看过去都是半死不活的行尸走肉。 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只有钱多跟康 赴直勾勾地盯着电脑打字,双眼无神,看着还在动,实际上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市局顶楼有提供专门的健身房,萧遥抱着盒榴莲班戟边吃边看纪流练悬空呼啦圈。呼啦圈随着他腰部摆动不停上下旋转,萧遥反手灌了口豆浆才举着手机给他拍了张照。 “腰部力量可以啊,可惜,可惜。” 他也没明说在可惜什么,几口吃完班戟就带着耳机靠在边上玩手机。 纪流停下动作轻喘几声,从健身器材上下来:“你又不动,来健身房干什么?” “看你啊,欣赏一下副队的身材不行啊。”萧遥随手把毛巾递给他,“我刚刚翻了眼考勤表,你跟小寻一天天真是有点劲儿都往健身器材上使啊,来这么勤快,怪不得一个比一个身材好。” 纪流没搭理他,看了眼时间还够,又给跑步机开了低速准备跑半个小时。 萧遥跟着他挪窝到跑步机跟前,漫不经心地边打游戏边问:“你们俩又怎么了?” “没怎么。”纪流道。 “那你今晚住什么宿舍,没事你能住宿舍来宠幸我?”萧遥才不信他。 “家里离警局远,明早有早会不方便。”纪流调高了点速度,转头看他,“你家软装还没好吗,你都在我宿舍赖多久了?” 萧遥甩给他一个没良心的眼神:“住两天怎么了,少给我扯开话题,你跟小寻吵架了?” “没有。” “没有你搬家躲他干嘛?” 纪流没说话,萧遥只好换个方式问:“你俩在一起了?” 分卷阅读69 “没有。” “那你们说破了?然后没成?” 纪流自顾自跑步,只当旁边没人。 萧遥了然地点点头:“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跑去实战营了,又是大太阳又是实操模拟,给特种部队培训用的纯虐待式营地你都去,纯纯脑子有病。” 耳边叨叨个不停,纪流头也没回:“你没事就赶紧回去,队里又不是没活,别在这浪费时间。” “谁说我没事。”萧遥自动忽略他的话,在手机里翻翻找找给他发了个文件包,“点开看看,可别说哥有好东西藏着掖着不给你啊。” 纪流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点开夹在跑步机上的手机,第一眼就看见文件包的名字。 ——如何成为一个站在恋爱技能顶端的男人之一百八十招独门绝技。 纪流:“……” 纪流反手长按点了删除。 “哎!好心当驴肝肺啊!”萧遥又给他发了一遍,念念有词,“如何成为一个站在恋爱技能顶端的男人之一百八十招独门绝技第二十二技——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就是说,为了能更好地控制别人,应该先故意放开他,让他彻底放松警惕后再瞬间出击。比如当你想让目标对象靠近你,你首先要刷完存在感后主动远离他,然后……” 萧遥放大手机屏幕照着上面的字念,抬头才看见原本还在跑步机上的人早就收拾好东西往外走了。 “喂,你等等我!师傅授课你不听是吧!”他起身追上去,刚想说教几句,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剧烈震动了几下。 纪流跟他同步看向自己的手机,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了相同的意思——他们能同时收到的消息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你还真是个乌鸦嘴,这不,来活了。” 萧遥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笑,点进去一看,果然又出事了。 俩人加快步伐赶下楼,纪流正低头看群里消息,一个没留神刚好跟同样没看路往外走的程间寻脸贴脸撞上。 俩人走得都不慢,被撞得往后各退了半步。程间寻下意识拉住他的手,纪流也顺势扶稳他:“干嘛去?” 程间寻刚刚还在找他,看他额上的薄汗一时也来不及问他从哪回来的,只能长话短说:“接到报案了,先去现场再说。” 康赴钱多也跟了出来,纪流见状便没多问,直接跟他们下楼。 市局门口只停了一辆警车,萧遥坐副驾,后排只剩程间寻身边一个位置。 纪流看了眼,让钱多上车,扶着车顶俯身嘱咐道:“你们先去,注意安全,我跟后面的车来。”? Third? ◇ 第45章 失联 早高峰的路面逃不开拥堵,一个红绿灯都要等两三轮才能过,程间寻在车上用对讲机三言两语把事情大概同步给纪流。 早上七点左右他们接到的报案,说有人在中山大桥底下发现了腐烂的尸块。 报案人叫范二,是个退休后常年钓鱼成瘾的钓鱼佬。前一天晚上窝在桥洞底下钓了一晚上鱼,今早空军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岸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上来一个编织袋,老远闻着还一股腥臭味。 他以为是别人不要的烂鱼烂虾,正想捡点回去给阳台菜地施肥,结果划开编织袋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定眼一看才发现里面装的都是人体碎片,当场吓得栽进河里又连忙爬上来报警。 警车到的时候现场刚拉好警戒线,警务人员正不断疏散接连围过来的人群。 范二只穿了条底裤,顶着大太阳都浑身发冷,坐在石墩上哆哆嗦嗦拧干衣服的水,人看着都被吓年轻了几岁。 现场已经来了其他法医,康赴见状跟纪流示意后连忙跟过去一起检查。 7月的嘉林市正值酷暑,烈日晒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没等他们靠近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就直冲天灵盖,口罩也形同虚设,钱多跟在后面熏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编织袋还徐徐往外流着黑水,纪流戴上手套掀开一角。尸块还穿着衣服,但由于高度腐烂全部黏在一起泡胀了好几倍,看不出具体是哪些部分。 但能确定的是里面没有头,有块前胸,死者是个女人。 范二呆坐在旁边显然还没缓过来,肢体动作都是僵硬的。现场还有不少女警,程间寻往他kua下凸起的男人雄风那扫了眼,扔了件衣服过去:“注意市容市貌。” “哎!程哥——”钱多看着自己新买的开衫欲劝又止,最终碍于拳威还是不敢抗议,只好默默躲回纪流身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纪流从岸边过来,看向范二开门见山:“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来的?” 范二结结巴巴地指向河岸边说道:“我……我昨天下午六点多就来了,我这里刚打了窝……我来的时候没看见河里有袋子。早上准备走的时候才看见,我这个人就是热心啊,嘿呦,以后可再不敢热心了。” 他指的位置是他钓鱼的窝点,正好是个被杂草包裹的土坑。纪流换了几个方位看过去,那位置很隐蔽,夜黑风高的怕是看不清坑里有人。 “桥洞除了你还有没有人来过?” “我来没一会儿天就黑了,这我哪儿看得清啊。”范二说着 想到什么,犹犹豫豫地补充道,“嘶……不过我昨晚好像是听见过河里有‘扑通’的声音……但我以为是鱼就没管。” 纪流沉声问道:“记不记得是几点?” 范二摇摇头,只能说出个大概:“不记得了,但是没过一会儿天就亮了。” 那就应该是四五点的时候。 纪流朝河面看了眼,喊了个警员过来带他回去做笔录。 萧遥正带着警犬沿河边找剩下的尸块,程间寻则走到康赴身边打量起面前这个不起眼的编织袋。 袋子一侧磨损严重,上面还印着土豆粉的商标。这个牌子程间寻之前跟纪流去菜市场的时候见过,大概率是凶手顺路偷的。 范二说昨晚听见过有人丢东西到河里的声音,但从尸体的腐烂程度看至少已经在水里泡了好几天了,绝不可能是昨晚刚刚抛尸的。 “袋子里有石头吗?” 他正想着,纪流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康赴闻言立马眼一闭心一狠伸手去袋子里面摸了一把,果然在里面摸到了几块石头。 “副队!有!” “你是怀疑凶手想沉尸但没成功?”程间寻几乎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但看着康赴掏出来的石头大小又摇头道,“不像。” 石头只有四块,个头还都不大,别说尸体泡了水还会浮肿,就算不浮肿这点重量的石头也完全压不住。 纪流也留意到那些石头,跟他想的一样:“或许只是想拖延几天尸体发现的时间。” 毕竟尸体出现的越晚,警方在判断上的失误就会越多。 分卷阅读70 但是他为什么不直接让尸体沉底呢?这样说不定连被发现的概率都没有。 纪流皱了皱眉,这个问题很多解,其中不乏是因为凶手初次犯案经验不足,眼下还不好判定,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确定尸源。 袋子才捞上来没多久周围就爬满虫子,尸块粘黏在一起分不开没法进一步检查,只能收拾好东西回警局再说。 程间寻在办案上几乎跟纪流是同一个脑回路,知道他在想什么,拿起对讲机就问萧遥那边有没有尸源线索。 萧遥沿着岸边里里外外绕遍了也没找到剩余的尸块,把警犬交给训导员跟他们摇了摇头,敛眸说道:“没有,绕了一圈都没闻到异味,这里说不定不是抛尸地。” 他指向水流方向:“康赴他们回去尸检,这里留人清理现场。我们分两队,一队去上游问问近段时间有没有失踪人员,一队回警局把这两天附近道路的监控调出来。” 纪流闻言也点头,让钱多跟程间寻先回去:“你们先回去,我跟萧遥去上游看看。” 程间寻一把拉住他:“我跟你去,他们俩回。” 纪流不动声色拨开他的手:“他们刚刚不在现场,你要跟回去帮其他人复盘。” “他们不在现场康赴总在吧。”程间寻从早上纪流不跟他们一辆车的时候就察觉到奇怪了,说什么也不回,“那小子来队里也有几个月了,要是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不如退货得了。” 钱多左看看右看看,虽然俩人讲话语气都没变,但他本能觉得有点不对劲,第六感告诉他这种情况最好闭嘴,于是只当自己是个哑巴站在旁边乖乖等命令。 萧遥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们僵持不下,戏看爽了才把车钥匙扔过去:“行了,你们也别争了。我跟钱多回去,你俩去吧,留一辆车给你们。” 程间寻接过车钥匙揣兜里,跟他隔空碰了拳,看向纪流:“走吧。” 纪流看着萧遥意味深长的表情心里默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也没看程间寻,转身道:“走吧,上去看看。” 中山大桥的上游正好处在贫富接壤的地方,一江之隔,一边是繁华热闹的都市,一边是拥挤破旧的弄堂。 一路上俩人除了问路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外就再没讲过话,程间寻时不时看向纪流,但纪流一直低头忙着处理手机里的信息。程间寻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但也确实找不到什么机会跟他说话。 自从那晚在公寓跟纪流分开后,纪流说了往后还是跟他像以前那样相处。他也说话算话,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态度都跟之前别无二致,可程间寻就是能感到一种有实感的落差,可他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像是生疏了,又像是刻意避嫌。 或许是他看纪流的频率太频繁,纪流放下手机转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程间寻收回视线,欲盖弥彰地朝前抬抬下巴,“快到了。” 俩人走的一条很窄的单行马路,来往车辆也不减速。纪流点头应了声,漫不经心地绕到程间寻左边,让他走在里面。 上游附近是个村子,俩人挨家挨户打听了一遍都没人说自家最近有人失踪。 尸检结果没出来,他们现有的消息也只有死者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性,但这点东西的排查范围太广了,约等于没用。 问到最后一户人家时出来的是个中年男人,早上刚从中山大桥卖菜回来,围观的时候多多少少听了点谣言,听到他们来问这事儿当即有头有尾地开始分析。 “我们村里最近可没人失踪,说不定是那女的自己干什么坏事了,破坏人家男女感情被杀掉了喽。” “这种人就是活该,你们少揽这些脏活儿……” “这就成人家死者的错了呗。”程间寻手肘撑在纪流肩上,掸着男人的衣领轻嗤一声,“知道真相吗你就胡说八道,小心人半夜做鬼趴你床头问你老娘干了什么坏事。” 男人被他唬得后背发麻,嘀咕了一句神经病后赶紧关上大门。 “看到没,谣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到时候扛压的又是我们这些倒霉蛋。” 程间寻朝大门翻了个白眼,没听见纪流回话,转头见他正严肃看着不远处的拐角,他顺势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一个一闪而过的背影。 “是谁?”。 “不知道。”纪流目光始终锁在那处,“一个男的,几分钟前就跟在我们附近了。” 他早就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们,但巷子里他不熟悉,留心多次也没完全确定位置。 那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他只看清了一眼,骨瘦嶙峋还有些病态,他本能觉得有问题,正想跟过去看看,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萧遥打来的。 “怎么了?”纪流问。 “你们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萧遥语气里没了平时的不着调,掺杂了几分严肃跟沉重:“你们先回来,死者身上发现东西了。” 纪流按的是免提,闻言跟程间寻对视一眼,心里顿时涌上股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萧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尸体脖子上戴着的是康赴妈妈的项链,他妈现在联系不上 。”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来晚了? ◇ 第46章 某种意义上也算牵手了 法医室的大灯亮着,解剖台边只有两位年长的老法医穿戴整齐在检查尸体。尸块被锐利的缝合刀沿着接壤处分离开,逐渐拼凑成女人的部分身体组织。 两条腿、一只左臂和部分躯干。 法医室的色调本身就偏冷,为了减缓尸体腐败的过程里面温度也调得很低,由于工作特殊性四处都充斥着严肃冷峻的氛围。 康赴说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学生,心理素质比不上从业多年的老手。人在极度恐慌的状态下根本做不了什么剧烈反应,只是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旁边,手里拿着电话一刻不停地拨打相同的号码。 但不管他打了多少次对方始终是忙音。 纪流跟程间寻赶到的时候,康赴还在坚持不懈地打电话。听见推门的声音才抬头看去,话还没开始讲声音就先带了哭腔。 “副队……程哥……” 纪流先跟两位前辈打了招呼,走上前按了按康赴的肩:“先别怕,继续给阿姨打电话,问问你家的管家或者保镖,有没有人知道阿姨行踪。尸源结果没查出来,这个人未必就是你妈妈。” 康赴拿着手机的手都止不住的发抖,他木讷地抬起头,下意识靠在纪流手臂上害怕地寻求帮助。 纪流身上仿佛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想依靠的安全感,就好像没有他处理不了的事。成员来不及完成的工作、应对上级领导的文件……就连康赴和钱多的论文最后都 分卷阅读71 是他和程间寻抽时间帮忙改的。 小声的呜咽压抑着,纪流顺势在他背上拍了两下,程间寻也缓声让他先冷静下来:“能证明身份的只有DNA,项链这种身外之物会出现在不同人身上的可能性太高了,没法一口咬定她是谁,说不定只是同款而已。” “不是的……”康赴闷闷的声音透过衣料喃喃传来,“那条项链是拍卖品,只有一条,在我妈妈手上。” 似乎是这个答案加重他心里的恐惧,康赴死死拽着纪流的手不肯放,连程间寻放在他肩上安慰他的手也被他寻找安心似的抱住。 纪流看他情绪不稳定也不好抽身,一边安抚他一边沉声问:“阿姨最近都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康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妈前段时间出去玩了……她每次出去旅游的时候都喜欢全身心体验……所以我们家庭群里最近都没怎么讲话。” “你上次不是说你爸给你们都配了很多保镖吗?问他们没?”程间寻道。 “都打不通。”康赴越说越哽咽。 纪流感到袖子上有些湿意,抽了两张纸巾给他:“问你爸了吗?” 康赴声音轻到差点听不清:“……没有,我爸心脏不好,我没敢跟他说。” “那就先不说了,你继续联系你妈,说不定只是刚好有事手机都不在身边,你爸安排的保镖不可能是软蛋,有他们跟着不会有事。”程间寻直截了当,“先把死者是谁弄清楚,别到时候虚惊一场还把你爸身体吓坏了。” 他话糙理不糙,他没有纪流满点的哄人技能,从小到大他不把别人弄哭都算积德了,想了想还是在康复脑袋上揉了一把当安抚。 “你妈妈那边我找人帮你继续联系,你……”程间寻停顿片刻,还是说道,“你先去采集DNA,不管怎么样,比对结果出来我们起码不被动。” 康赴知道他说得没错,无言点了头。 老法医放下眼镜,把尸检结果大致跟几人说了下。死者初步判断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性,死亡时间大约是在四天前左右,死因是窒息而亡。 “死者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被X侵的痕迹。脖子上没有勒痕,不排除是捂住口鼻导致的窒息。”老法医推动右脚尸块,指向死者脚踝处,“项链是塞在肉堆里的,除此之外死者身上其他东西就只有这一个绳结。” 纪流拍了拍康赴示意他先松手,把人交到程间寻手里才走上前看。 只是一眼,他脸上的神情骤然间凝固。 那是一小截红色的尼龙绳,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绑在死者脚踝处。这种绳结很巧妙,而且纪流见过——在21年前他父母出事的那场案子里,这个绳结就系在受害人的si处。 “纪队长,纪队长!” 纪流像没听见一样站在原地,程间寻也狐疑地抬头,帮着喊了一声:“哥。” 纪流掌心撑在冰凉的解剖台上,闻言收回思绪,面不改色地看向一直等自己答复的法医:“您说。” “尸体上的信息太少,我们能检查出来的东西也只有这些。”老法医把尸块重新放回冷柜,“叶法医不在,你们后续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好,麻烦了。”纪流收好拍下来的照片,目送他们出去后才跟康赴说道,“你先去采集DNA,结果没出来前不要往最坏的方向想。” 康赴情绪也平复多了,只是人看着还是茫然无措,默默点了点头把手机给他们,跟着出去后才六神无主地去了鉴定科。 中山大桥附近的监控量很大,有些监控甚至还在处在维修期,但是调取的时间还是要一个多小时。 因为康赴妈妈的事,办公室里的氛围低迷得厉害。 纪流从抽屉里拿出已经被翻皱了的卷宗,里面受害者X器官上绑着的绳结跟法医室的死者一模一样。 他目光低沉地看着上面的照片,绳结外表相似,但他毕竟不是当年亲自侦查现场的人。 当年负责案件的队员现在在嘉林市的也只有程远跟赵局,但好巧不巧这会儿一个旅游一个出差,他就算想求证也只能等他们先回来。 本来一个绳结不是什么大事,先不说绳结本身就可能存在相同绑法,两次案件受害者从死亡方式到尸体呈现情况都截然不同,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模仿作案。 纪流望向窗外,回想起之前董丽那本日记,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413奸杀案相关的事情就总能时不时在他们身边乍显一次,但每次好像又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总觉得这些或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巧合能解释的。 当时案件的详情信息都没公开,也就是说知道这种绳结打法的除了凶手本人就只有当时负责案件的警务人员。 凶手到现在都没落网,纪流直觉要多留心。 这种细节问题最好当面判断,他微信问了赵局什么时候回来,对方过了好几分钟才回他至少要一周。 纪流放下手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倒了几颗头疼药吃下才把卷宗塞回抽屉。 办公室空调开到17度,萧遥一脸正色地调查康赴妈妈的动向,程间寻则趴在桌上补觉,位置正好在风口下。他头发被空调风吹得轻轻飘动,纪流看了眼 ,手伸到一半顿了下,不知想到什么又收了回来。 他走到康赴工位前把他没弄完的资料传到自己电脑上,眼下这个情况康赴估计也没心思工作了。 经过钱多身边的时候看他没什么精神又不停咳嗽,便敲了敲桌子让他过来。 钱多满头雾水地跟过去:“啊,副队你找我有事吗?” 纪流拿了半盒感冒药给他,语气清淡:“实在不舒服就跟我请假,队里一时半会儿还忙得过来。” “没关系的副队,我这是鼻炎而已,不耽误事。” “没事就行。”纪流朝空调那看了眼,“等会儿把风调上去点,温度低,吹久了要感冒。” 钱多点点头,本来想把感冒药还给他的,但想想是副队给的,又美滋滋拿回去了。 用不上收藏也行! 纪流视线顺着钱多的背影落在程间寻身上,只是几秒钟就收了回来,等做完康赴手上的材料后才又不自觉地重新看过去。 空调的导风板已经被钱多掰上去了,风吹不到他,但或许是趴着不舒服,程间寻眯着眯着还换了一边趴。 他昨晚看光碟看到快六点才睡,小时候的纪流他实在稀罕得很,几乎连思想斗争都没做就偷摸拷贝了一份,想着到时候就算光碟还给纪流了他也能再回味回味。 趴久了两条手臂都是麻的,他左右翻来翻去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干脆也不睡了。 正准备坐起来跟技术科的人催一下监控,却恍惚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他下意识顺着这道感觉抬头看去, 分卷阅读72 看到却是纪流正安静翻看着手上的文献,完全找不到有分心过的迹象。 两人的办公位就在斜对面,程间寻以为自己睡迷瞪了,从包里摸出那两张光碟,刚要拿过去给他,手边康赴的手机却突然开始震动。 他垂眼看过去,来电人显示的是詹婉玲。 他回忆了一瞬——是康赴的妈妈。 愣神的间隙里,纪流已经听到动静走过来了,他按住程间寻的肩膀把人压回座位上,程间寻也顺势扣住他的手腕,手指下意识勾住他的掌心紧了紧。 指腹触及的体温是热温热的,很舒服,他一时忘了松手。 纪流盯着手机屏幕也没注意到他的举动,朝周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摁下接听键。 几乎是页面跳转的瞬间,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一道男人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你就说牵没牵上手吧! 报告,我明天要出门,晚上可能来不及这么早更新,应该会在凌晨!? ◇ 第47章 同事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那边的声音嘈杂又混乱,仔细分辨下来对面最少都有十来个人。 程间寻眉头紧锁,开免提讲了几句话,但对面好像听不太清似的一直没回复,也没挂断电话。 康赴正好从鉴定科回来,萧遥赶紧指着手机让他过来。 看到手机屏幕显示通话中的字眼,康赴整个人都仿佛触电了一般抖了几下,颠颠撞撞跑过来对着手机就喊:“妈!” 纪流侧身给他让了位,这才看到他跟程间寻一直握在一起的手,微愣了下有默不作声地松开了。 电话那边女人的声音也逐渐清晰:“宝贝?喊那么大声干嘛,吓我一跳,什么事不能找你爸啊还打我这么多电话?” “妈!你现在在哪!”康赴根本顾不上什么寒暄,他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 “我在雨林里啊,这边信号不太好。”詹婉玲这会儿也听出康赴声调不对了,也急了,连忙问道,“怎么了宝贝?出什么事了啊,你别吓妈妈啊。” 康赴傻站着没说话,好像还没从詹婉玲的声音里缓回来。纪流轻轻敲了下桌面,保险起见让其他人都站在镜头外,手机正面只留下康赴。 “康赴,让阿姨切视频。” 康赴反应过来立马让詹婉玲站在原地别动,迅速换了微信打了视频过去。但对面信号实在差,视频卡顿了许久屏幕里才出现一张面容精致的脸。 詹婉玲身上穿着雨衣,背景是片浓密的丛林,跟她刚刚说的一样。 纪流没出声,在桌上画了个圈,康赴心领神会,跟詹婉玲说想看看周围环境,让她镜头转一转。 詹婉玲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把周围转着给他看了。 她旁边还有四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对康赴来说都是熟面孔,身上背着女士背包,应该是她配备的保镖。 康赴确定了面前的女人是他亲妈,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心终于一点点落了回来,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妈,你平常戴的那条项链呢?” “之前被我摔坏了,我送去维修了啊。”詹婉玲说了个地址,“就在这里,他们说半个月就能修好,算着也差不多了吧,你有空帮我拿回去啊。” 那边有人催了两声让她们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往前了,詹婉玲扯着嗓子应了声,跟康赴说后半月就回来便匆匆挂了视频。 知道她没事,办公室众人都松了口气。 钱多拍着胸脯终于敢大声说话,康赴眼睛现在都是红的,心里那股骇人的恐惧褪下后才慢半拍想起自己刚刚抱着纪流跟程间寻哭的场景,越想脸越红,一句话没说乖乖低头磨蹭回工位上准备把没完成的工作完成。 “不用弄了,已经帮你交了。”纪流不紧不慢地接了杯水,对上康赴感激又不好意思的眼神,又道,“觉得过意不去?那这周办公室的卫生都交给你负责,下不为例。” “是,副队!” 康赴一套立正敬礼,麻利拿上拖把去厕所洗。 压在胸口的担子没了后,程间寻这才留意到他们刚刚昏头了都忘记的一个点。法医判断死者的年纪在三十岁上下,都是老手,误判十几二十岁的可能性很小,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康赴妈妈。 那法医室里躺着的是谁? 技术人员把监控录像传过来,萧遥几人各自分了几卷开始查看。 程间寻把光碟拿给纪流,看他正在给那家饰品维修点打电话。 詹婉玲说项链是送去维修的,那法医室那具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会不会就是维修店的员工? 程间寻把玩着光碟跟往常一样坐在他旁边,自然而然地从他耳机仓里取出另一只耳机戴上。 那边铃声响了很久才接通,纪流报了詹婉玲的名字,店员却说项链已经在上周就被取走了。取走的人没亲自来,只是发了条地址让她们寄过去,店员看他能精准说出委托人的各项信息也就照做了。 他亮明警察身份让店员把地址发过来,程间寻搜了才发现那里是个24小时便利店的代收地址。附近刚好有分局,他打电话过去让他们调出当天的监控,半小时后传过来的画面里却只有一个戴着口罩墨镜看不 清脸的人。 但从身形上能判断出是个男人。 纪流把照片打印下来跟之前所有线索一起贴在小黑板上,他们现在手上的东西太少,连基本的思路都组织不了,还是得先摸清楚死者的身份。 “这是什么?”桌上被人推了个软包过来。 “我爸让我给你的。”程间寻犹豫片刻,不知道他现在对以前那些录像是什么态度,还是没直接说,“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纪流听出他话里有话,默应一声也没继续问,见他还坐在旁边没有回去的打算,便起身朝萧遥的方向看了眼,给他下了逐客令。 “小寻,去帮忙看监控。” “你干嘛去?”程间寻看他要出去,跟着他站起来,“我跟你去。” “不用。” 纪流避重就轻地说完就推门出去。 “等——”程间寻手伸到一半话都没说完,注视着他走远的背影忽然沉默下来,心里觉得莫名有些憋屈。 纪流看着手机短信里提醒他快递已签收的消息,去保安亭拿了才知道是他之前在旗舰店给程间寻买的手表。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节日,只是单纯觉得很合适就给他买了。 东西是到了,但现在好像也没有送出去的必要了。 他不想再给程间寻造成麻烦跟困扰,而且自己现在说实话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好像怎么样都心脏都落不安稳。 他很少会在一件事上感到无从下手,但这次还真就是例外。 “哥。” 他正出神,程间寻突然从身后蹿出来搭上他的肩,一眼就看 分卷阅读73 到他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盒子。手表的款式很张扬,跟纪流平常的风格差多了,明显不是买给他自己的。 “给我的?” 程间寻看向他,纪流转头就跟他询问的视线对上,默不作声,想着这个时候再回绝多少有点欲盖弥彰,便把他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去,平静应道:“嗯,给叔叔阿姨也买了,你的我让卖家寄过来了。” 程间寻其实平常不喜欢戴表,但如果是纪流给的那就另说,举在太阳底下欣赏了几分钟就戴上手腕。 “谢了,哥。” 纪流移开视线:“你怎么下来了?” “萧遥让你回去分析案情。” 程间寻说到这顿了一下,其实他原本可以直接打电话的,省事又快。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自己跑下来喊纪流,总觉得这样心里能踏实一点。 纪流闻言只点了点头,一路无言地跟他回了办公室。 往后的四天时间里,众人一直来来回回翻看监控扩大排查范围,也沿着中山大桥附近的区域挨家挨户地问,试图找到死者的信息,但直到现在都没人报案有亲人失踪。 总不能躺在法医室的人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他们手上现有的线索连一条基本的复盘链都串不起来,萧遥期间带着警犬跑遍了大桥周围也没找到死者余下的尸块。 程间寻怀疑是沉在河里了,跟上级领导递了去河里打捞的申请,结果墨迹到今天早上才通过,萧遥收到消息就立马带康赴去河上帮忙打捞。 纪流这几个晚上忙着案子的事都没回家,程间寻看他不回自己也不回了,本来想住他宿舍的,但萧遥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死活不肯挪窝给他让位,纪流也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他没法只好自己睡去了旁边房间。 他早上起床晚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纪流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为了健康非得拉他起来吃。只是每天他进办公室的时候钱多都会给他拿早餐,有时候是豆浆油条,有时候是面包牛奶…… 虽然钱多没说,但程间寻知道应该是纪流让他带的。 办公室里有微波炉,他今天睡过头晚来了半个多小时,但手边的牛奶现在还是热的。 纪流感受到他看过来的视线,没抬头,继续边抿咖啡边盯着面前的监控录像。 突然,他在监控里看到一个眼熟的面孔,指尖一动,连忙按下暂停。 便利店门口堆放的竹篮后面站着个男人,右上角的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多。男人穿的黑衣刚好融在夜色里,左手还提着一个袋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也难怪他们之前看了两三遍都没发现。 “怎么了?”程间寻抬头看他面色低沉,当即走过去问道。 或许是仗着大半夜街上没人,男人没带口罩,纪流放大他模糊的脸:“记不记得我们那天去村子的时候我跟你说有人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 “就是他。” 纪流当时回头的时候只看了他一眼,会记住他的脸完全是因为他的面部特征乍一看很像Y君子。 但是这种事不能当即拍板定案,万一只是他长得比较潦草误会了好人岂不是麻烦了,所以他就没多心。 但现在看来,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纪流关上电脑站起身,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死死扣住。 程间寻猜都猜得到他要干什么,手上力度没松,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我跟你去。” “不用,我去看看就回来。” 程间寻没有妥协的意思,皱眉道:“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就又要自己去?” 纪流转了转手腕没抽开,不好在办公室跟他过多僵持。沉默半晌,想着总归不是什么太危险的事,便朝这几天不知道是第几次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钱多那看了眼,示意他也跟上。 “你也来。”? ◇ 第48章 坐我腿上 接壤城市边缘的村子大都是些矮平房,这个时间点正好下早集,人来人往的都是些挎着菜篮的大爷大妈。 钱多看了个新鲜,什么摊位都忍不住上前瞅两眼。原本心里还忐忑工作时间分心会不会挨骂,但偷瞄了几眼看纪流也没有训人的意思,便更加放心大胆地到处转了起来。 程间寻实在想不明白纪流让钱多跟过来干嘛,先不说办公室现在没人守着,万一那男的真不是个好对付的货色,钱多一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实习生岂不是耽误事。 他们没有男人的具体信息又不好贸然询问,纪流只能凭记忆绕到上次他跑走的地方。 面前是一栋三层楼的自建房,看着有些年头了。门口站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急踱步地在鸡笼面前唉声叹气。 程间寻转动手上男人的照片,象征性敲了两下门,走到老头身边张口就问:“大爷,照片上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老头年纪大了耳朵不行,话没听清楚反倒被他吓了一跳,指着鸡笼就叫唤道:“少了两只啊……少了两只啊。” 程间寻没功夫管他鸡多鸡少,只想速战速决,挡住鸡笼又问了遍他认不认识男人。 老头这才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照片,好半天没说话。 就在程间寻 以为白问了的时候,老人突然“哎”了一声。 “这不是春生家那孩子吗……” 程间寻一看有戏,赶紧问道:“叫什么名字?他家在哪?” 但大爷又不说话了,动作迟钝地走向鸡笼,又开始喃喃地数鸡。 纪流见状也跟钱多走过来,看大爷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一心惦记着鸡,只好妥协道:“大爷,您丢了什么鸡?” 一提到鸡,刚才还迷迷瞪瞪的老头瞬间来了劲:“一只公鸡一只母鸡。” 程间寻无可奈何地瘪了瘪嘴,行吧,非得先找鸡呗。 “你丢那两只长什么样啊?”他问。 大爷道:“你说的哪一只啊?” “两只一起。” 大爷道:“公鸡是红的。” “母鸡呢?” “母鸡也是红的。” “……”程间寻噎了一下,“什么时候丢的?” ???????? “我记不到公鸡什么时候丢的了。” “那母鸡呢?” “也记不到了。” 程间寻太阳穴突突地跳:“所以两只鸡都是你养的?” 大爷迟钝地点了点头:“公鸡是我养的。” “母鸡不是?” “母鸡也是我养的。” 程间寻:“……” 钱多没忍住笑出声,转头见程间寻阴沉的神色又赶紧收了回去,假装无事发生。 程间寻很少有无言以对的时候,默念了两遍忍一时风平浪静发现还是忍无可忍,不耐烦道:“合着来说你在这跟我开玩笑呗?” 大爷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吓得退 分卷阅读74 后两步,正要反驳什么,楼梯就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对年轻夫妻匆匆跑下来提防地看向两人。 “你们是谁啊?在我们家干什么!” “我们是住隔壁区的,来这找个朋友。”钱多机灵地胡诌八扯,“刚刚给这位大爷看照片他说认识,我们就想着顺手帮他找找鸡。” 钱多一副乖顺的笑容让夫妻俩放松了点警惕:“家里没丢鸡,我爸老年痴呆总是说胡话,你们是谁的朋友啊?” 纪流朝程间寻示意把照片递过去,女人接过去看了看,先是有些疑惑,随后才恍然大悟:“哦,这不乐乐吗,拍这么糊。”她往后指向一条小路,“喏,你们沿这条路直走,路口那家面馆就是他们家开的。” 纪流顺势看过去,转头跟她道了谢。 院子里一只小猫追着树叶跑了出来,是只银渐层,看着还没手臂长。程间寻人都走出门了,余光扫到它又停了下来。 蓝白相间的毛色跟程远之前给他看的糊糊的照片很像。 “哥。”他几步追上纪流,“你们先过去,我晚点过来。” 纪流静静端详了他片刻,也没问他要干嘛,点头应了声好,让他别耽误太久,不然一会儿找人不方便。 程间寻守在路口看着他们走远后才拐回刚才那户人家,女人见他去而复返顿时又戒备地站起身。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程间寻指向旁边叼着树叶玩的小猫:“你这猫卖不卖?开个价,多少都行。” 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跟一旁的男人大眼瞪小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这……”男人迟疑不决的,“这我们家猫自己生的小崽,你买它干啥啊。” 程间寻蹲下揉了下小猫的头,小猫或许感应到要进入豪门了,也亲人得很,还蹭了蹭他的掌心。 “你管我买它干什么,反正不会虐待,你就说卖不卖吧?” 男人思忖了半晌,跟女人对视一眼,试探性地伸出五根手指:“那就五——” “五千?”他那个“百”字还没说出来,程间寻就爽快道,“行,我转你。” 说着他就掏出手机让男人赶紧把收款码找出来:“一会儿有人过来拿,到时候你们给他就行了。” 没理会夫妻俩目瞪口呆的样子,程间寻说完给司机发了条地址就往面馆那边走。 这阵面馆里吃饭的人很多,他在一楼找了一转都没看见纪流跟钱多,走上二楼才看见他们正在老板娘说着什么。 “哥。” 老板娘系着围裙站在窗边,程间寻走过去还没问上两句,不经意低头的瞬间就在楼下人群里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照片里的男人正好抬头,显然也看到他们了,跟几人目光汇聚的瞬间他脸色骤然一变,藏在人堆里飞速往后跑。 “站住!” 程间寻拔高音量朝他低喝一声,来不急走楼梯,几乎是他开口的同一时刻纪流就撑着窗沿翻窗跳下去,程间寻想都没想也跟着翻了下去。 正在吃面的人群被他们惊得仓皇失措,老板娘手上的碗也被打翻在地上碎成两半。 钱多朝窗外大喊了一声,也想跟下去,头探出去一看当即决定撤回这个想法。 老天爷这也太高了,他可跳不下去,咽了咽口水连忙调转脚步老老实实顺着楼梯跑下去。 村子里的小路七弯八拐,男人喘着粗气拼命往前跑,但地形优势也弥补不了他跟纪流和程间寻体能上的差距,没几分钟就被两人堵在一个墙角。 男人逃无可逃,心一横想直接冲出去,被程间寻扭着胳膊甩了回去。 “跑什么!” 男人后背猛地撞在墙上,刚才冲跑的动作慌乱下碰倒了竖立在墙上的铁管,刺耳的滋啦声划过耳膜,倾倒的方向正好对准纪流右肩。 男人下意识想伸手拉他:“哎——!” 纪流回过头还没来得及躲,程间寻就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身后。铁管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程间寻紧张得掌心都出了点汗:“你没事吧!” 纪流整理好被他扯歪的衣服,摇头:“我躲得开。” “那没办法,本能反应。”程间寻摊手耸了耸肩,看他没事就放心了,上前反扣住男人的肩把人押到跟前。 “你放开我!你凭什么抓我!” 男人不顾死活地挣扎着,程间寻差点控制不住他:“放开我!我又没有违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纪流听他这话皱了皱眉:“你知道我们是警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人咬着嘴唇不说话,程间寻往他大臂内侧用力拧了一把,顿时疼得他吱哇乱叫,指向程间寻:“别掐别掐——我上次去警局的时候看见过他!” 纪流抬手示意程间寻放开他:“你去警局干什么?” 男人听到这话明显犹豫了一下,随后硬气道:“你管我干什么!反正我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你们没理由抓我!” “你没干什么坏事看到我们跑什么?”程间寻训斥道。 男人眼珠子转了两圈:“你追我我才跑的!” “你不跑我会追你?” “你要是在路上看到一个凶神恶 煞的人从二楼跳下来追着你跑,你躲不躲啊!”男人理直气壮地骂道。 “凶神恶煞?”程间寻气笑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拿出照片举在他眼前,“里面的人是不是你?” 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破罐子破摔:“是我怎么了!国家哪条法律说了不让公民晚上出门了?” “你晚上出门去桥上还提个黑色塑料袋?” “我去钓鱼不行啊!”男人叫嚣着壮胆,“提塑料袋也不行吗,那桥上还有别人也拿着袋子你们怎不去抓他!” 纪流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皱眉道:“你还看到桥上有人?看没看清长相?” 青团独家独家付费 “隔大老远我怎看得清。”男人似乎发现纪流比程间寻情绪稳定一点,便只跟他说话,“看身形像男人,一米到两米的样子……大晚上谁能看仔细。” 纪流听出他在敷衍,看他三两句说不清,就准备让程间寻把人带回去再问。 萧遥半个小时前刚好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们那边人手够了,让他回的时候顺利把他跟康赴捎上。 钱多开车经过大桥的时候河面上还留有两只船在打捞,车里本来就只剩一个位置,纪流看坐不下干脆下车让他们先走。 “我们先走干嘛,挤一挤不就回去了。” 程间寻往里挪了一截,抵住车门不让他关。但后排毕竟坐了三个大男人,再怎么挤剩下的位置也不够再进来一个。 要放以前程间寻绝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可纪流这段时间对他总是有些疏远,他是心大,但也能感受出来,索性也不腾 分卷阅读75 位置了,趁他没注意直接把人拉了进来,一气呵成地关门让钱多开车。 “反正回去也没几分钟了,坐我腿上。”? ◇ 第49章 哥,你是不是在躲我? 临近正午,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在车内,里面空调开得正好,按理来说不会冷,但众人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周围只有发动机轻轻的轰鸣声,车子上路快五分钟了愣是没一个人讲话,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钱多正襟危坐地开着车,康赴则低头扣自己指甲玩,寻思着一会儿要是被抓超载了他们能不能以公谋私。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两人都会相当默契地斜着眼睛瞟一眼后视镜。 萧遥笑靥如花目不斜视地玩手机,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纪流刚才注意力都在河面打捞的船队上,想着过去问问进展怎么样。周围都是自己队友他也没必要时刻戒备着,被程间寻拉上车回神的时候车门早就锁了。 他蹙眉看向驾驶位,钱多这反应能力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乱快。 警车里的空间狭小,纪流局限在驾驶位后面,后背正好挨着程间寻的前胸。两人身上的体温都不低,他拉着扶手让自己的重量不会全部压在程间寻大腿上。 纪流坐得不自在,但程间寻看着压根不受影响。甚至手没地方放,就自然而然地搭在纪流膝盖上。 纪流朝萧遥看了眼:“往里面挪点。” “挪不了啊。”萧遥闻言,摊手笑道,“真没地方挪,副队再坐会儿嘛,马上到了啊。” 他正在跟纪流眼神大战,十字路口却突然拐出一辆电动车。钱多眼睛骤然瞪大,当即就是一脚刹车。 后座四人没一个系安全带的,全被震得往前倾,程间寻撑住车窗玻璃下意识揽住纪流的小腹往后压了一把。 “哎!” 萧遥手机都被晃得掉在地上,等车挺稳了才拍着胸脯大难不死地夸他:“我的天啊,你这车开得也太有水平了吧,高低是个神车手。” 钱多也被吓了一跳,眼瞅着电动车悻悻开走才号天叫屈:“这不能怪我啊,是他突然鬼探头出来的。” 要么踩刹车让他先走,要么踩油门上去撞他然后等人报警抓他们。 总共就两个选项,怎么想都是前面划算一点。 程间寻朝电动车的方向看去,低骂了一句:“这种人早晚有一天摊上车祸,开车不带脑子。” 他让钱多别停在路口赶紧走,说完就继续拿着手机在购物软件上看来看去。 手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纪流的声音响起。 “松手。” 他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扶在纪流小月复上,挑东西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在上面又捏又按,隔着布料都能摸到上面紧实的肌肉…… “还不放?” 程间寻下意识又按了一把,“哦”了声,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 萧遥扫了两人一眼,然后飞速收了回去。 康赴跟钱多也一秒钟三四个假动作往后视镜看,而后又继续干自己的事。 “还有多久?”纪流问道。 “快了快了。”钱多说,“五分钟左右就到了。” 纪流闻言默应一声,低头回复工作群的消息没再说话。 程间寻对这个座位安排特别满意,察觉到腿上重量不对,本来想让他放松一点,但又直觉如果他真去按摩纪流的腰让他放松下来,这个后果估计不太雅观,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一路本本分分地回了警局。 钱多车子刚停稳,纪流就推门下来。同个姿势维持久了腿有点麻,他撑着车顶站了会儿才让萧遥把男人先带去询问室。 男人叫姚乐,今年刚研究生毕业。专业学的计算机,但这几年就业环境冰点,他代码能力又不出众,毕业即失业,现在在家当无业游民,没事就帮面馆干点杂活。 钱多在里面问了半天,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问到,跟他一起在桥上的人他也只是看了个大概但具体描述不出来。 他说他那天晚上出门就是为了钓鱼,纪流直觉他肯定有问题,但现在确实没有直接或间接的证据证明他在撒谎,不得已只好按规定放人。 中山大桥那条河的流动区域很广,这两天时不时就是一场暴雨,打捞工作被迫暂停了好几次,一周多的时间除了垃圾死鱼什么都没捞着——也不对,至少捞着了附近市民的赞扬。 现在他们都说领导注重市容市貌了,不厌其烦地帮大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理河道垃圾。又说上头很看重这件事,派来的不是环卫工人而是警察,甚至还有热情群众往警局送“劳动最光荣”的锦旗…… 程间寻看着这十天来的第五面锦旗陷入了沉思,随后转手让钱多挂赵局办公室门口。 大桥那边没进展,他们这里也是原地踏步。 法医室的尸体到现在都没人来认尸,这是他们一队成立以来调查进展最慢的一起案子,连赵局出差回来都隔三差五过来同步进度,让他们抓紧时间排查。 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打捞队真能在河里捞到剩余的尸块。 纪流还记着尸体脚踝上绳结的事,拿 去问了赵局却说跟当年413案的绳结不一样,只是外表看着像,但从拆解上来看分明是两种系法。 他虽然失望,但更多的是庆幸。如果这个绳结真的跟413案有关,那对他们现在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在他们停滞不前的这段时间里,叶涸也出院了,看着比之前还要消瘦。 要是几个月之前,程间寻一定不会同意他继续回来警局的决定,可现在他却什么异议都没有,只让他自己注意身体,不舒服了就回去休息。 纪流知道之前转述给他的医生那番话他听进去了,不想让叶涸再接收无意义的治疗,只想让他在最后的时间里做他想做的事,在他热爱的职业里交出他最后的身影。 自从他回来之后,康赴几乎天天都待在法医室,临近下班的点才回来。 纪流双手交叠靠在椅背上,看着电脑屏幕里成篇的资料复盘案件,试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突破口能打破他们现在的僵局。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几下,点开发现是金蓉发在家庭群的消息——上面只有一个酒店的地址,随后才发了段话让程间寻回家收拾打扮一下晚上跟自己去一场晚宴。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见见世面,顺便看看有没有看对眼的相个亲。 正巧康赴回来拿资料,从程间寻背后经过的时候无意看了眼,顿时惊喜地出声:“诶,这是我爸组织的癌症患者救助慈善晚宴。程哥,你也要去呀?” “对啊,我妈非得要我去。”程间寻连叹了好几声气。 康赴道:“反正今天是周末,我们本 分卷阅读76 来也不用上班,走了也行。” 萧遥翘着二郎腿看电影,随口打趣他:“你妈又让你去相亲啊?” “相个屁!” 程间寻下意识看了眼纪流,却见他压根没分心这边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在这一瞬间从心里察觉到一阵失落感。 他白了萧遥一眼,走到纪流跟前问他什么时候忙完:“我也是刚刚看我妈信息才知道,你还有多久?我等你一起。” “我不去了,你去吧。”纪流走去饮水机接了杯水,“队里抽不开身,万一阿姨约了人你爽约不合适。” 程间寻急忙跟过去:“不是我想去的,我妈都没跟我说。” 他也不知道他在解释什么,话没过脑子就已经说出口了。 “阿姨让你去你就去。”纪流把打印机里打出来的案件详情夹在文件夹里,“晚宴主题是救助癌症患者,你去听了说不定对叶涸有帮助。” “是哦。”康赴也反应过来,“程哥,那我也跟你去吧,平常我跟叶哥在法医室工作的时候我也能多照顾照顾他。” 萧遥见他们都准备走,也站起身准备找夏宇眠吃个饭然后回宿舍躺着,想到什么又回头问纪流:“哎,你家那个家政还约不约啊?我等下正好经过,你要还约我直接把你家钥匙给他们了。” 纪流淡淡应道:“你给吧,跟他们说最里面那间房不用打扫。” “知道了。”萧遥半空挥了挥手,刚要走就又被程间寻叫住。 “什么钥匙?” “纪流家的钥匙啊,他家要打扫总不能拿我的钥匙开门吧。” 程间寻手上动作一停,看向他:“你有他家钥匙?” 萧遥一脸懵:“有啊,合法渠道啊,纪流给我的。” “什么时候给你的?” “他搬完家后两天就给我了。”萧遥朝当事人努努嘴,“不是,他人不就在这吗,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程间寻转过身直视纪流看过来的视线,沉默片刻,静静看着他:“你刚搬过去的时候我让你给我钥匙,你不是说你家没有多余的钥匙吗?” 纪流冷冷扫了萧遥一眼,没说话。 萧遥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定在一个看热闹的弧度上,眼神在程间寻跟纪流脸上各扫视一遍,然后当机立断:“那个……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啊。” 康赴见事态不对也赶紧跟上:“那、那我也先回去收拾东西了啊。” “……那我也先走了。”钱多打着手语让康赴等一下,“我家狗饿预产期到了……我回去带它检查一下。” 康赴皱着眉头小声问他:“你家狗不是公的吗?” “差不多差不多……也可以是母的。”钱多麻溜地收拾好东西拉着他就出门。 短短两分钟办公室就走得差不多了。 程间寻跟纪流安静对视了几秒,谁都没先讲话。 想到这段时间各种的不对劲,仔细算下来快一个月了吧,他跟纪流正儿八经不因为公事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拼拼凑凑竟然连一天都没有。 不管是出外勤还是办内务,他们身边总会多跟一个人,烦人的东西不是康赴就是钱多。 纪流之前工作的时候也不谈私事,但起码每天中午的午饭都是一起吃的。他们都不喜欢点外卖,所以不忙的时候都会去食堂或者楼下的饭店,有时候早上来得及纪流还会做好俩人的份带过来。 但最近他每次找纪流吃饭,纪流不是在忙就是说让他去吃,自己一会儿跟钱多他们吃盒饭…… 烧水壶煮开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程间寻终于移开视线,看着桌面上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卷宗,低声问道:“哥,你是不是在躲我?” 【??作者有话说】 萧遥(带头套):我不是故意的 萧遥(摘掉头套):骗你的哈哈,我就是故意的? ◇ 第50章 贴身教学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滴在绿化带上反射出绿油油的光,像是浸泡在薄荷气泡水里的玻璃。 雨水顺着缝隙飘进屋内,纪流关上窗,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收拾好东西才示意程间寻下楼:“你这每天没事都在想什么,我躲你干嘛?” 程间寻明显不认同这个回答,还是以一种强硬的姿势站在桌角跟椅子中间,刚好堵住他出来的路,把人死死圈在里面。 纪流把整合好的文件收到抽屉:“都在一个办公室里有什么躲不躲的,难道现在跟你讲话的人不是我吗?” 程间寻攥住他的手腕,摇头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一样。” 跟他说的不一样。 他们是还在一个办公室,他也是一天七八个小时都能看见纪流,可这种感觉不一样,至少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即便是上学那会儿纪流偶尔嫌他烦没理他的时候,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给他一种好像他真的在远离自己的错觉。 纪流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他或许知道程间寻这声“不一样”背后的含义——可能只是他从小到大对自己的依赖。 他目光从桌面扫向他拉着自己的手,最后落在他脸上,心里一时百感交集,胀胀的,却也说不清到底是哪种情绪多一点。 他下意识想伸手拍拍程间寻的脸,但想想又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看他还不让位只好默叹一声,把手机举到他面前:“阿姨说来不及了,让你快点回去。正好我也要回家拿点日用品,跟你一起过去。” 办公室的顶灯照在瓷砖上,锃亮锃亮的,看久了有点晃眼。 纪流动动手腕挣开他:“走了,别迟到。” 程间寻没动,垂下眼帘像在酝酿什么。 纪流关上办公室的灯,又朝他催道:“小寻,走了。” 程间寻这才抬头,看到纪流正站在门边等他,快速给金蓉发了条信息后才跟了过去。 纪流原本只是打算回去拿点东西就走,但到家门口金蓉却突然拦住他要他也跟着一起去。 “阿姨,我队里还事没办完。” “小寻说你们最近太辛苦了,周末休息一天都不行吗,你就当陪我去嘛,好不好?” 金蓉工作跟私下完全是两种性格,即便是这个年纪了温声细语说话也不会让人觉得别捏。 纪流大概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让自己去,朝准备上楼的程间寻那看了眼,右手被金蓉拉着不放,又无奈道:“我衣服没带,现在回去拿也来不及了。” “这有什么关系,你跟小寻码数差不多,你穿他的呗。” 金蓉二话不说地把他拉进屋内,从程间寻房里找了套差不多的让他换上。 “我去楼下等你,快点啊,最晚十分钟后就要出发了。” 程间寻正好换完衣服出来,他很少穿得这么正式,暗蓝色的领带,衬衫领口解了颗口子,衣服的版型正好衬出他多年 分卷阅读77 训练的好身形,平白给他添了点商业精英的派头。 他是有耳洞的,想着都搭到这个地步了,干脆找了副适配的耳钉戴上。 金蓉赞不绝口地打量他,用一种“我儿子终于孔雀开屏了”的眼神看着他,又从衣柜里找出两件西装外套犯了难:“我记得小纪之前留了几件外套在家里,哪件是他的啊?” 西装的款式都大差不差,金蓉看了半天也没分出来。 程间寻随手拿了几件凑到鼻尖闻了下:“这件。” “你怎么知道?”金蓉好奇。 程间寻敷衍她:“看一眼就知道了。” 因为上面有纪流的味道,是他熟悉的味道。 金蓉拿熨斗帮俩人外套都熨平整,手上动作刚结束,纪流也正好出来。 西装其实很需要搭配支撑,不然稍不留神就会像个卖保险的。 但这话放纪流身上不适用,即便衣服版型不是完全合身看着也极为养眼,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 金蓉眼睛都弯成一条线了,心里想着把他们带出去肯定倍儿有面子,当即吩咐司机拿上东西开车去酒店。 他们过去的时候刚好踩点,晚宴大厅金碧辉煌,附着古典纯音乐,连服务生穿的西装都是高级定制款。圆桌上摆放的糕点也精致得不像话,但大多也不是用来吃,只是当个装饰。 程间寻四周扫视着,大厅里聚集的都是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人物,换句话来说就是行走的人民币,随便拉出一个人身家都不可估量。 康正平一身浅色西装站在上面,见服务生做手势示意人已经到齐了才开始开场致词。 离他不远处的位置,康赴兔子似的转着眼珠,看见他们连忙招了招手。 纪流半只胳膊搭在桌上,轻笑着点头给他回应,随后又把目光移到讲话的康正平身上。 ???????? 跟程间寻之前描述的一样平易近人,看不出一点商圈大佬的精明狡诈。 晚宴的主要基调就是无聊,前半场的拍卖捐赠流程走完,大厅里瞬间热闹起来,众人来来往往都带着各自的目的四处扩大社交圈。 金蓉也在人堆里碰着杯谈笑风生,程间寻则一直跟在纪流身边,金蓉让他过去他也不去,反正就是以纪流为圆心,除了上厕所外,周围五步之内一定看得见程间寻。 大厅的服务生正忙着给众人打包一会儿散场的礼物,年轻的男生手里捧着半人高的礼盒差点没端稳,纪流正好路过就顺手接了一半过来。 “啊、谢谢,谢谢您。” “没事。”纪流不在意,道朝不远处堆放礼盒的地方看去,“先放过去。” “噢……好的。”服务生遮遮掩掩地多看了他好几眼,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但许是打包量太大细节没关注到,纪流最上面的礼盒丝带突然松了,里面的金装巧克力要掉不掉地来回晃动。 纪流稳住掌心正准备找个台面放一下,身后就传来一道儒雅温和的声音。 “我帮你吧。” 他回头看,来的人是康正平。 康正平手里还端着红酒杯,视线从他手上的礼盒慢慢挪到他脸上,停顿了片刻才问道:“你就是康赴的副队长吧?是叫纪流吗?” 他们当时去康家聚餐,康正平看过照片这事程间寻回来说过,纪流并不意外他会认识自己,客气地点了点头。 康正平了然笑道:“你跟康赴是一辈的,我跟金总又是多年的老朋友,你以后直接喊我康叔叔就好,还亲近点呢,我那傻小子多亏你们照顾了。” 纪流礼数周全地应道:“康叔叔客气了,应该的。” 康正平看盒子里摇摇欲坠的巧克力,说着就要帮他把丝带系好,想了想又挽起袖子从他手里接过礼盒:“我还真不会这种礼盒绑法,我还是帮你扶着吧,一会儿弄丑了人家要有意见了。” 纪流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你们最近的案子是不是很难办啊?”他忧心地叹了口气,“我这两天跟康赴打电话总听他声音好像没什么精神,你们都还年轻,要劳逸结合,别因为工作把身体熬坏了。” 因为太久没人来认尸,警局前几天刚发了寻人启事想借助附近居民的力量继续扩大排查范围。这起案子的曝光度不低,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照片也都能在网上查到。 康正平关心孩子,但他毕竟只是外人,纪流也没跟他透露太多,模棱两可地说了声好,给礼盒打好结就把东西交还给服务生。 程间寻从厕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来找不到他,皱着眉看了圈才看到他跟康正平在一起。 “康叔叔。” “小寻?”康正平敲着腕表给他们看时间,“我正跟小纪说呢,马上就散场了,我跟金总还有几个朋友正好有个合作想谈谈,他们几个也带了小辈过来,就在那边台球室。” “你们等金总的时候顺便过去一起玩玩。”他指向内厅,“康赴还在胡吃海喝呢,等他吃饱了我就让他过来陪你们。” 他说着还招呼了个服务生带俩人过去。 长廊左右两边一共8个台球室,程间寻不像跟那群富家公子哥挤一起,索性跟纪流找了间空房待着。 本来只想进来坐到金蓉谈完生意,但一看到球桌程间寻又蠢蠢欲动起来。 “哥,来一把?”他说完还没等纪流回答,立马又道,“算了,等我熟悉一下再跟你打,好久没拿过球杆了。” 他随手挑根球杆擦上巧粉,仔细算起来他已经好几年没碰过台球了。 他的台球还是初中那会儿纪流教的,其实他也不喜欢打台球,只是那时候学校的男生盛行台球,他觉得自己不会面子上挂不住,又不想找专门的老师学,干脆就让纪流教他。 弯腰架好姿势,四五年没碰过的技巧重新捡起来倒也不生疏。 程间寻脱掉外套正准备痛快一把,抬头从玻璃窗的倒影上看见纪流正低头不知道在回谁的消息,动作又停了下来。随后他眼神一敛,调转方位打了一杆惨不忍睹的球。 程间寻回头看了眼纪流,又俯身打了几杆,毫无例外,除了让球桌上多了点碰撞声外没有任何收获。 纪流听到他“砰砰”半天一个球掉袋的声音都没有,终于放下手机,抬眼就听到程间寻朝他喊了一声。 “哥,你以前怎么教的来着,我忘了。” 纪流走上前抬抬下巴示意他再打两杆,也没像之前那样站在他身后以一种环抱的姿势贴身教,只是离他半个身位的距离靠坐在球桌上,看他哪里动作不对提醒一下。 程间寻动了动手指,也不继续了:“你那个角度看有偏差。” “看你的动作又不是看球,在哪都一样。”纪流道。 “肯定不一样。”程间寻说,“你以前不是说,出杆姿势的角度 分卷阅读78 不对,打出来的效果都不一样吗?” 纪流闻言微顿了下,随后也拿了球杆:“那我打给你看吧。” 程间寻道:“你打给我看还不如直接看我动作来的快。” 他像是看出来纪流不想手把手教自己,可他不愿意纪流抗拒跟他的肢体接触,搭在球桌上的手摸索半晌,眼神也逐渐低沉下来,然后趁纪流擦巧粉的功夫走上去,直接把人按倒在球桌上。 球杆正对着程间寻的脖子,纪流怕贸然起身戳到他,撑着球桌皱了皱眉一时也没动,半眯着眼睛审视地看着他。 “不学了?” 程间寻把球杆架在他肩膀上,俯身瞄准桌上的球。俩人间的距离随着他的动作缩短到只有一个拳头的长度。 晚宴上的香水味残留在衣服上,程间寻轻轻吸了口气调整出杆方向。 “学。”他说,“刚才那个角度你不好教,换这个试试。” 【??作者有话说】 即将迎来小情侣的第一个抱抱!? ◇ 第51章 拥抱的温度 大厅里的背景乐传不到台球室,整个房间都只能听见台球碰撞的声音和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 “咔哒。” 球体撞击发出声脆响,晃荡了几下,随后沿着预先设计好的轨道完美掉入袋中。 程间寻脖颈的吊坠从领口掉出来,正好落在纪流嘴角,冰凉的玉石触及肌肤有些痒,可待久了又觉得有些发烫。 桌上又是接连几杆,纪流这个角度只能仰视程间寻,看见他胸口正微微喘xi起伏,耳垂上的银制耳钉反射出的亮光一闪一闪。 肩上的球杆贴着侧颈移动了好几次,程间寻跟着转移方向,衣服磨蹭的声音沙沙地响起,纪流也下意识调整角度避开他因为出杆俯趴下来,时不时蹭在自己脸上的身体。 听着头顶杆杆进洞的动静纪流也意识到不对了,在程间寻准备再次出杆的时候抵住他的手,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骗我?” “没骗你。”程间寻让他别动,把最后一杆打出去才起身随性地擦了擦球杆,“刚刚那个角度就是进不了球。” 纪流撑着球桌坐起来,不动声色拉正了被他蹭乱的领子,看程间寻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从冰柜拿了两瓶水递给他:“你让阿姨叫我一起来的?” 程间寻低应了声,没否认。 空调出风口徐徐往外送着冷气,俩人视线短暂交汇了一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默,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纪流把球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回原位,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于是把球杆放在他身边,回到了俩人最开始的问题:“动作没错,阿姨那边估计没那么快,你再打会儿。” 他说着就准备坐回沙发上,门口的冷柜因为门没关紧突然亮了提示灯,纪流不得不临时调转脚步过去,程间寻却以为他要走,紧皱着眉,扔下手上的湿巾几步就跟了上去。 纪流关好门转身的瞬间,就看见程间寻的脸在自己面前骤然放大,随后有双手从自己肩上了绕过去,环住了他的背。 人体的温度透过布料清晰传递过来,让拥抱都变得强烈又真实,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能同频到对方身体的qi伏。 纪流愣住了,瞳孔轻微颤动几下,迟缓地眨了眨眼,好久都像被石化了一样僵在原地,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程间寻这个猝不及防的抱让他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本能地想回抱住他,但手伸在半空许久还是没有搭上他的背。 “小寻?” 程间寻没出声,时间像是被虚化一般,每一秒都拉得很长。 这不是他跟纪流的第一个拥抱,毕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能拥抱的机会太多了。节日上的祝福、学校里的打闹、赛场上的庆祝……桩桩件件都能用抱来收尾。 可以前那些拥抱是放个喇叭在旁边都能唱一首“兄弟抱一下”的程度,但这次的感觉跟之前截然不同,这次他心里传递给他的情绪——像是不安。 虽然他们现在不住在一起,但这一个月以来局里的事情只多不少,办公室都待出一种归属感了。纪流是离他很近,两个工位走动起来也就几步路的距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很想他。 “小寻?”纪流顿了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怎么了?” 程间寻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哥,你能不能不躲着我。” 程间寻放开他,一把将台球室没严实的门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眼神直直地看过去,一点点朝他逼近:“你说你没有躲我,那为什么你家明明有备用钥匙,你不给我给萧遥?” 纪流语气清淡道:“刚搬过去家里没时间打扫,家里要请家政,萧遥跟家政公司熟,我让他帮我看着。” “我这段时间问你去不去健身房,你每次都跟我说没时间,那你怎么抽出的时间跟萧遥去?” 纪流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我最近什么时候跟萧遥去过?” 程间寻从手机里翻出萧遥前几天发给他的照片,正是之前纪流用悬空呼啦圈练腹部力量时被他拍下来的。 “这都是案发之 前的了,不是最近。”纪流不用想都知道萧遥在发什么神经,“萧遥讲的话除了正事,其他的十有八九都是假的,你认识他这么久你不知道吗。” 程间寻还是盯着他看,但想到纪流从没骗过自己,这个解释也说得过去,他收回手机也没再继续。 “那你给我一把你家钥匙。”程间寻道,“我买了只猫,放你家去养。” 俩人身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纪流闻言坐回沙发上,问他:“什么时候买的?” “半个月前。” 程间寻没打算给他看照片,他想伪装成巧合给他个惊喜,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偷偷看了他小时候那些录像。 纪流像是在思考什么,沉默了许久,还是说:“放家里让阿姨照看吧,我经常不在家照顾不好它。” “家里两只狗本来就要打架,猫还是奶猫,不安全。”程间寻跟着他坐过去,“你给我一把你家钥匙,你没空回去我过去也一样。” 纪流看向他:“没有多的了。” 见程间寻眼底明显的不信,只好又解释道:“没骗你,只有一把备用钥匙,在萧遥那。” “他什么时候用完?”程间寻逼问道。 纪流没做声,程间寻也不着急,只是一直看着他,几分钟后才听到他随口说了个时间:“一个月吧。” “好。”他也没问什么家政要搞一个月,只是答应一声,说自己到时候直接找萧遥拿。 墙上的时钟走了快一个小时,金蓉在微信里说让他们再等十几分钟。 纪流放下挽起的袖口,想到什么又朝程间寻说 分卷阅读79 道:“你各种节日的假期加上年假,还有赵局之前答应你的天数,是不是有两个月?” 程间寻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两指拧开瓶盖,以为他是想补他们之前没去成的海岛旅游,算了算,确切说道:“64天。” “你跟赵局说一下,这段时间一起请了吧。” 程间寻下意识问道:“你要去哪吗?” 话问出口他又觉得是白问,案子都没一点眉目,纪流作为队内主心骨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点出去玩。 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他的作风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天天待在局里,除非真的生病了才肯给自己放几天假。 “叶涸从医院回来后状态越来越差,康赴说他最近都在给他加强培训时长……他自己应该多少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程间寻垂头注视着手上的矿泉水,没说话,无计可施的无力感让他这些日子一直在逃避这个话题。 “你把这些假都请在这段时间,跟他出去玩玩。”纪流道,“案子短期内不会有什么进展,他待在警局也没事,康赴那边我叫几个老法医带着。” 程间寻一口气灌下半瓶水,冷静地摇了摇头:“警局现在忙成这样,我走了你又准备自己成日成夜地加班吗?” “叶涸是什么性格我们都清楚,团队利益看得比自己还重。”程间寻勉强扯了个笑,“他跟你其实很像,都是别人优先,自己垫底。” “也没有很像。”纪流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金蓉正好发微信让他们去大门,他也就没再往下说。 “你再想想吧,别给自己留遗憾,要请假的话跟我说一声就行。” 他起身把程间寻挂在椅子上的外套给他:“走吧,阿姨让我们去大门。” 程间寻跟在他身后,在他推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又喊住他。 “哥。” 纪流回头看他,示意他说。 “你这周中午能不能跟我去吃饭?” 离警局近的外卖店就那么几家店,来来回回点的狗吃了都嫌腻。他就该把钱多的app卸了,省得他每天一到中午就开始问有没有要点外卖,他想找纪流下楼吃都找不到机会。 纪流看着他领口歪了的领子,是他刚刚抱自己的时候弄歪的,移开视线犹豫了半晌,还是道:“钱多他们昨天也说不想吃外卖了,刚好一起也省事。” “行。”程间寻没把关注点放在那一堆多余的人里面,反正到时候他往纪流身边一坐就完事了,除了萧遥也没人敢跟他抢位置。 他跟纪流走到大门的时候金蓉早坐在车上等了,正准备上车,纪流手机又接连传来好几条消息——点开发现全是打捞队的人发在群里的。 分局任裁:纪队长,河里捞出东西了。 萧遥立马回了个问号。 纪流心里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找到什么了? 那边发了几张照片过来,程间寻只放大看了一眼神色就骤然一变,猛地抬头看向纪流:“哥。” 照片里拍的竟然全是ke卡yin! 纪流脸色也不好看,迅速联系了禁毒支队后跟程间寻上车让司机先去警局。 金蓉看他们神情严肃也猜到是局里有事,没多问,只是催促司机赶紧开车。 队里的人下午都跟他们一起走了,只有住宿舍的萧遥来得及赶过去,纪流跟程间寻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他从一楼询问室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程间寻问。 萧遥面色阴沉,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指向询问室里呆坐着的中年男人。 “姚乐他爸,说姚乐已经失踪三天了。” 【??作者有话说】 天啊,我竟然已经连更好几天了? ◇ 第52章 险兆 “姚乐?” 时间隔太久,程间寻一时想不起来姚乐是谁,萧遥提醒了一句才记起是他们之前从监控里抓到的那个大半夜提着塑料袋发癫去大桥钓鱼的纯神经病。 纪流带着强烈审度意味的目光逐渐聚焦在询问室的中年男人身上,男人像是也感受到这道视线,整个后背倏地绷直又抖了几下。 他警觉转过头,跟纪流视线对上的瞬间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看见面前两个西装革履的人先是怔了几秒,然后跌跌撞撞就朝他们跑过去。 “警官同志!警察同志!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 纪流直觉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习惯性地向前一步挡在程间寻跟前。 男人的衣服一看就是穿了好几年的,上面还有油渍清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掉残留的痕迹,皱巴巴的面料熨都熨不平,要不是他整体看着还算干净,说他是流浪汉都没人怀疑。 程间寻也往前半步跟纪流并排而站。 他们之前去村里面馆的时候没见过他,但面馆的客流量不少,收益肯定不会低,怎么看都不像连件衣服都买不起的样子。 纪流给萧遥递了个眼色,萧遥立马点头会意,上楼核实男人身份。 程间寻留意到他们的无声交流,板着脸看了一眼没说话,目光转向还哀哀看着他们的男人,示意守在门口的警员先出去,按着男人的肩膀把人推进去直奔主题。 “救人可以 ,先说清楚,姚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男人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程间寻眯着眼靠在椅背上端详他,男人被他看得寒毛直立,还是压下恐惧老老实实地说道:“大前天早上乐乐说出门买米就一直没见回来了……” “大前天人就不见了,你们现在才报警?”纪流也跟进来。 “那是因为乐乐经常出去找朋友玩,我、我们都以为他只是出去了……但乐乐之前就算出去也不会一连两三天都不给我们发消息的……” 程间寻道:“姚乐这段时间有跟谁结怨吗?” “绝对没有啊警察同志!乐乐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用,长得也比较让人觉得不好相处,但他其实人很好的,我们村里就没人不喜欢他。” “他是去哪里买米的?你把他当天具体行径路线告诉我们才能帮你调监控。” 男人听到这突然哑巴了,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脸上有一瞬间的犹豫,几秒钟后还是咬紧了牙,像做了什么决定,猛地站起来“扑通”一声就要朝两人跪下。 纪流看得直皱眉,手上还没行动,程间寻就嫌弃地“咦”了声,然后眼疾手快地抬腿抵住他的膝盖阻止了这场折寿活动。 “有事说事,你没长骨头还是怎么着,动不动就跪。” 纪流朝椅子看去一眼让他坐回去,语气平静没有多余的感情:“你报警,我们负责,不需要跪。” 男人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成圈,垂着头一字一句低声喃喃道:“警察同志,我跟你们坦白,我们家有人在吸D… 分卷阅读80 …” 纪流跟程间寻对视一眼都没讲话,示意外面的人关上门。 男人继续低低说道:“乐乐的妈妈在他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去世了,乐乐一直是我跟我弟弟和弟媳拉扯大的,他跟我们关系很亲。” “我刚刚撒谎了……乐乐不是去买米,他是去扔我弟弟买的药粉……”男人好像突然泄了气,抱着头声音沙哑得厉害,“只要你们能平安找回乐乐,我让我弟弟去坐牢都可以……” 程间寻提眉换了条腿翘着,打捞队捞出来的ke卡yin就是装在姚乐那天晚上扔去大桥的袋子里,他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纪流转笔的动作顿住,抬眸问道:“姚乐也吸?” “他没有!”男人立马否认,“乐乐绝对不会沾这个!” “我弟弟染上瘾有好几个月了……乐乐知道后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但他、他……”他痛苦地捂住眼睛,“他戒不掉啊……” “他们有专门接头购买的人,我跟我弟媳都舍不得他瘾发的时候受罪,所以一直也不敢阻止……乐乐不想把他交给警察,但又拦不住他,就总是半夜偷偷扔掉他买的东西……” “他之前还说如果我弟弟还不知死活地去买,他就去找那些卖他药的人。”男人越说越笃定,情绪顿时激动起来,“……没错,肯定是乐乐去找他们的时候被他们带走了!” “警察同志,求求你们了,你们要抓我们去坐牢都可以,但我求你们一定要救回乐乐啊……” 他老来得子的独子,比他的命都重要。 男人说着又下意识地因为哀求想跪下,纪流拦住他,正巧禁毒支队的人敲了敲门,毕竟这事还涉及到毒,纪流便顺势把人移交过去,让他们先把人扣住。 萧遥下楼的时候正好在楼梯口碰见他们,看见男人是跟着禁毒支队走的也没觉得惊讶,朝纪流说道:“是他爸。” 纪流点了点头,姚乐多少也跟他们手上的案子有关,找人这事他们丢不开责任,而且他也总觉得姚乐跟这起碎尸案的联系不止他们现在看到的那么简单。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纪流转头看向程间寻,正想让他先回去休息,话还没说出口,萧遥就插嘴问道:“你今晚还回去吗?” 程间寻也看向他。 纪流摇头道:“住宿舍,懒得跑,群里跟钱多他们说一声,明天早点过来开一个小会。” “那我也不回了。”程间寻道,“跑回去我明天万一起不来迟到多耽误事儿,我就住你们宿舍。” 他说着也没管纪流什么反应,熟门熟路地就往他宿舍走。 萧遥还是跟之前几次那样不给他让床位,但程间寻却没有跟之前那样跑去隔壁房间睡,想着明天是场体力活要养好精神,也没提出要跟纪流挤一张床,拿了枕头被子就往地上一扔准备打地铺。 纪流从浴室出来看他躺在地上微微蹙眉,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程间寻第二天被闹铃吵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下躺着的是张充气床垫,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过来的……他就说怎么在硬地板上睡了一晚还是腰不酸背不痛。 宿舍里没有人,他迅速洗漱完就去了办公室。 禁毒支队那边昨晚就把姚乐叔叔抓回来扣押,但他们今天调阅了姚乐家周围的监控,发现他最后的行踪是消失在附近的公园里。 公园的监控近期有部分在维修,但姚乐好巧不巧,极其精准地避开了所有监控能拍到范围。 监控维修的具体细节只有警局的人知道,如果不是巧合,那就只能是有人告诉了姚乐哪些地方是完美的监控死角。 但他们之前就调查过姚乐的社交圈——里面没有警局的人。 “咚咚。” 敲门声响起。 纪流闻声回头,叶涸正提着两个竹篮子进来。他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只是看着精神不太好。 “叶哥。”康赴恭敬地站起身。 “休息会儿吧各位。”叶涸让他把桌子收拾出来,“给你们带了晚饭,都没吃吧?” “好香啊。”钱多凑上去吸了口气,狗腿地开始收拾碗筷,“叶哥你也太全能了吧!” “那是。”程间寻也跟着一起收拾,语气洋洋得意,大有一副炫耀的意思,“我周围认识的人里,最会做饭的就是叶涸跟我哥了。” “我可没小纪会做。”叶涸笑笑,把饭菜端出来,经过纪流身边的时候习惯使然地塞给他两颗牛轧糖。 小的时候程间寻特别挑食,但是纪流好养活,什么都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挑,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嚼两颗糖。 牛轧糖小小一个带着方便得很,叶涸也总是随身帮他带着。 其实纪流现在已经没这习惯了,实在压力太大的时候吃糖也没用,倒不如抽根烟来得快。 只是叶涸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也还是随身带着,时不时给他两颗。 他说是给大家送饭,但实际桌上摆着的基本都是程间寻跟纪流喜欢的东西。好在其他几个馋鬼只顾吃不顾想,也没人在意。 “嗯?”叶涸给程间寻碗里夹了块排骨,看向他手腕,“小寻怎么突然戴手表了?” “ 我哥买的。”程间寻晃晃手腕,“我哥跟你连审美都差不多,你之前给我买那个胸针也是这个风格的。” 纪流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下,没出声,淡淡舀了半碗汤。 叶涸拍拍他的头好笑道:“不是我们审美像,是我们都按你的风格买的,快吃饭。” 众人边吃边聊,逃不掉的职业病,从原本调侃打趣的话题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各种下饭的案子。 提到去年一起货车撞车事件时,康赴突然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妈前两天也差点出车祸了。” “啊?”钱多着急道,“阿姨没事吧?” 纪流也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她出门的时候差点跟一辆货车撞了,是那辆货车违规装载违规行驶,要不是我妈的司机反应速度够快躲开了,说不定真要出事。” 萧遥摇着头叹气:“这些开货车的大部分都是这样,横冲直撞的,反正也没什么车撞得过他们。” “就是啊,一点功德都没有。”康赴也愤愤道,“我爸最近本来还想让我妈出国玩段时间呢,但我妈最近事情抽不开身,一直都没去。” 钱多羡慕道:“叔叔阿姨感情真好。” “是啊。”康赴也说,“我爸一直很疼我妈,我都没见过他们吵架。” 他们正吃着,门外禁毒支队的人突然敲响了门。 “程顾问。” 程间寻看过去,发现他身边还站着姚乐他爸。 “有事?” “他说他想起来姚乐之前说过他要去一个什么地方,让我带他来找你们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分卷阅读81 ” “找我?”程间寻纳闷,他什么时候也有这待遇了? 纪流也皱了皱眉,放下筷子看向男人。 昨天一直是自己问他的话,他有事不找他找程间寻干嘛,问道:“什么地方?” 具体的位置男人说不清楚,只是报了个大致地址。 纪流导航了一下发现不远,来回也就不到两个小时,正好他也想排一下姚乐的行径路线方便他顺思路,于是起身道:“带我过去看看。” 程间寻喊住他:“哥,我跟你去。” “不用,你先把中午没整合完的信息弄完,明天复盘的时候不要掉链子。” 叶涸想到什么,也说道:“我跟你去吧,刚好经过康叔叔带我治疗的私人医院,顺便去拿点药。” 纪流见状点了点头,又倒回去拿了件薄外套递给他:“走吧。”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我打算再连更两天,然后开始恢复更二休一!? ◇ 第53章 偷袭 嘉林市的夏天宛若一个浑然天成的巨型蒸笼,热浪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地面都被晒得发白,即便车内冷气降到十几度也还是觉得闷热。 纪流单手扶住方向盘,拉下遮阳板挡光,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打了转向灯拐进一条卖饰品摆件的街道。 叶涸靠在窗边翻看副驾男人的资料,目光落在他名字上神色微顿,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姚范。 要饭? 真不知道他爸妈怎么想的取这个名字。 他这边正看着,姚范也留意到显示屏里逐渐偏离轨迹的导航路线,胆怯地望了望纪流,思忖着提了个醒。 “警察同志……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啊?” “没有。”纪流把车停在一家摩托车店门口,摘了偏光镜下车,“我去拿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叶涸放下手机问他:“多吗?要不要我跟你去?” “不多,没事。” 纪流锁上车门走进店,没几分钟就出来了,手上还多了一个小盒子。 叶涸只看了一眼就猜到是什么了,笑问道:“是之前小寻说想要的那个摩托车骑手的纪念章?” “嗯。”纪流应了声。 “他之前说限量版抢不到,我帮他问了好几家都说没有。”叶涸让他给自己看看,接过来感慨道,“你在哪儿买的?” “找朋友帮忙留意了一下,刚好老板还有存货。”纪流看向导航上显示的距离,在路口减慢车速,半侧过头问道,“要先陪你去医院吗?” “不着急,先忙正事吧,到时候回来也顺路。” 纪流轻应了声,也没再多问。 姚范说的位置在去年刚开的仙湖植物园里,虽说是政府花了重金建设的,但平常鲜少有人去。 主要还是因为里面只是绿化植物多,除了空气好一点外没什么新意,又大又无聊,而且还得收费。 叶涸年前刚跟家人来这玩过,慢悠悠跟在纪流身后走,看见他的背影又不由想起小时候刚见到他的样子。 那时候他只知道邻居家突然来了个小孩,小孩长得很好看,他去的时候还多看了两眼。就是性格干巴巴的不爱说话,不过后面熟悉了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外冷内热而已,实际好相处得很。 听到身侧低低轻咳了两声,纪流转过头,把手上的外套递给他:“穿不穿?” 叶涸指着还没完全落下山的太阳直摇头:“我一件短袖都够热够呛,再套一件非得把我蒸化了。” 纪流把衣服收回来,好笑地摇摇头,看他神态轻松,也难得跟着开了个玩笑:“蒸化了也没事,冻一晚就好了。” “你也跟小寻学坏了是吧。”叶涸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他们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纪流看叶涸的速度渐渐慢下来,知道他现在的身体没法一下走这么久的路,转头问姚范还要多久。 姚范嘟嘟囔囔地估算大概还要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没事,走得也不快。”叶涸让纪流别担心,“就当散步了,医生也说让我别总待在家里,要多出去走走。” 纪流看向他明显不太同意。 叶涸再三认真跟他保证,僵持了一小会儿才换来他们这位副队长的许可。 他们又跟着姚范往前走了一段,植物园里的游客寥寥无几,一路走来总共看见的都没有十个人。 或许是因为收入不景气,植物园北门附近的区域都没修建好,那些未完成的建筑只有钢筋骨架裸露在外面,杂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遍了也没人去处理。 天空像是被逐渐涂了层深灰色,夕阳褪去,连光线都变得有些朦胧。 纪流看姚范带路的方向就是往北门走,扬眉叫停他。 “你确定姚乐说要去的地方是这里?” “就是这里。”姚范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走得直喘气,“乐乐之前说要去北门见一个女人,我当时只以为是他的朋友就没多问他。” “女人?”叶涸看向纪流,第一反应想到的是法医室里躺着的那个女人。 纪流也跟他想到一起了,追问道:“什么时候说的?” “这个 我也记不清了。”姚范仔细回想,“好像一个多月以前吧……” 叶涸沉吟片刻,心道,那时间也对上了。 纪流摁开手机看了眼,正好七点钟,朝姚范说道:“先过去看看。” 北门那边荒凉有段时间了,平常园内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也不会往那边去,如果他们真的能在那边找到跟尸块匹配的DNA信息,那就可以顺藤摸瓜从姚乐的社会关系里去排查女人的身份。 这缩减的范围可不止是一点点。 现在天还不算黑,再晚一点就不方便他们搜查了。 “你们先过去,我慢慢跟过来。”叶涸敛眉朝他点了点头,“几步路的距离,我慢慢走过去也就晚你们十分钟。” 纪流因为上次在医院离开半小时就让他进了手术台的事一直自责,眼底有些犹豫,叶涸见状只好拿出小时候当哥哥的架子强势催促他先过去。 “我又不是已经是废人了,快去,尸源能弄清楚我后面的工作也轻松。” 纪流沉默半晌,拿过他手机点开自己的通讯录,顺手把屏幕设置成永不息屏,语气担忧地叮嘱道:“那你注意点,有事直接打过来。” 叶涸无奈点了点头,低低笑道:“知道了,快去吧,我马上过来。” 纪流跟姚范加快几步走到北门,废弃的钢筋建筑旁边就是植物园里内通的河。这里像是要建一个双层展览馆,墙体接连搭建遮掉了大部分月光。 纪流跟姚范到处转着看了圈,里面除了废旧的石板外没什么别的东西,倒是临近铁门边的草丛里被人扔了几个背包。 他走过去捡了一个正准备看,不经意 分卷阅读82 抬头的时候却注意到铁门上的锁好像是松的,门外小树林里隐约能看见停着一辆小型面包车。 面包车藏得很好,要不是铁制车牌反射了点亮光他都注意不到。 只是天色太暗他也看不仔细,刚拿着包打算过去看看,身后就有一道极轻的脚步声接近。紧接着,一阵猛烈的风声在耳后响起。 纪流条件反射地下蹲后撤躲开后方的突袭,一根木棍险险从他太阳穴上划过。 “什么人!” 偷袭的男人带着口罩跟帽子,总共有三个。纪流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这种废弃建筑四面八方都是出口,他要是想走现在就能走掉。 但前提是今天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姚范大叫一声瑟瑟发抖地躲在石柱后面,叶涸也不知道一会儿是从那个方向来,他绝对不可能自己先走。 三个男人像是看出谁能打谁不能打,又像是只冲纪流来的,一脚踹翻姚范就拿着木棍步步紧逼。 纪流半眯着眼紧视他们,这三个人在他眼里登不上台面。他心自问没得罪过谁,但需要靠偷袭抢先动手的人,实在是见不得光。 纪流几秒钟的时间大致判断了面前几人的战斗力,用脚尖挑起地上断了半截的棍子,掂了掂觉得手感能用,于是迎合着他们逼近的步伐慢慢往后退,然后瞬间侧身借着身后的石墩发力,出其不意冲上去一棍打在男人膝盖上。 他用了八九成的力气疼得男人软倒在地上,蜷缩着上半身嗷嗷喊疼,另外两个人相视一眼也一起冲了上来。 不过就他们几个还真不够看的,纪流转着棍子调了个头,没几分钟三个男人就全趴在地上。他棍棍都往四肢关节打,既能限制行动又不会太伤人。 “你们是什么人?”他冷声低喝。 男人哂笑地看着他,咬死牙关一言不发。 纪流上前摘掉他们口罩,全是生面孔,他记脸能力不算差,但一时半会儿脑海里也没有这三个人的印象。 正打算打电话给局里让他们派车过来,身后蹲着的姚范却忽然捂着肚子鬼哭狼嚎。 纪流以为是刚刚他们打斗的时候没注意伤到他,走上前半蹲着俯身道:“你怎么了?伤哪儿了?” 姚范像是吓懵了,怪叫一声猛地抱住纪流的腰抖个不停。 纪流看他吓得冷汗直流,正想安抚两句,却听到耳边传来姚范失神低喃着跟他说“对不起”,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腰上就突然袭来一股强烈的电流。 电流强度很高,比普通防身和警用的强度都高。纪流整个身体一瞬间剧烈颤抖,四肢瞬间瘫软使不上劲,密密麻麻的电流疼得他不受控制发出声闷哼。 姚范一边不断喃喃着对不起,一边用力禁锢住他持续摁亮藏在身上的电棍,纪流察觉到身后还有人接近,但姚范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反抗。 纪流难以置信地看向姚范,下一秒后脑勺就被一记闷棍狠狠击中,有人讥讽着说了什么。 他虽然看不到脸,但隐约听得出身后袭击他的人声音很熟悉,是他跟程间寻之前在菜市场抓到的那个小偷—— 向博文。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他脱力地倒在姚范身上,但姚范知道他的战斗力有多可怕,担心他奋力反抗,手上的电棍还是没敢松,只是怕真的出人命调低了强度。 纪流意识糊间看到叶涸正往这边走,他浑身血液都像瞬间凝固了一样,他不敢想叶涸也过来的后果会怎样。 一瞬间原本脱力的身体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突然抽出一只手死死扣住身后向博文的腿,转头朝叶涸的方向大吼道:“快走!” 【??作者有话说】 姚范你个没良心的!? ◇ 第54章 纪流的味道 距离纪流他们出去已经三个小时了,其实早就到了下班的点,但办公室的人一个都没走,想着回去也没事干,不如待着这里还有人聊聊天说说话。 萧遥把腿翘办公桌上叼着根棒棒糖看电影,钱多则跟康赴猫在角落里打牌,隔几分钟就心虚地看向门外,生怕被下来巡查的赵局看见又罚他们扫厕所。 程间寻整完资料伸了个懒腰,往口袋桌上都摸了摸也没找到手机,转头才想起刚刚吃完饭从厕所回来后就扔沙发上了。 他懒的走过去,使唤钱多帮他拿过来,亮开屏幕就看到上面有条未接来电,是叶涸半个小时前打来的,只响铃了几秒就挂断了。 他微信里狐朋狗友多,有时候群聊消息叮叮咚咚吵得很,所以上班的时候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机一直是静音。 叶涸打给他干嘛?他不是跟纪流一起过去了吗。 程间寻回拨过去,但一直等到忙音了都没人接。他又打了几个还是没人接,以为是叶涸没看手机,干脆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什么事。 等了几分钟没见回复,他拧眉顿了会儿,放下手机重新把注意力投到面前的资料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没来由有些烦躁不安,他把这种浮躁归结到天气太热上面,让钱多把空调温度又降了几度。 他这两天东西吃上火了嗓子疼得很,从纪流抽屉里找了包清凉茶拿着杯子准备接水,在饮水机前又像 是突然分了神,手上一个没拿稳“砰”的一声,玻璃杯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片。 “怎么了?”萧遥从电脑后探头瞅了他一眼。 康赴也关心道:“程哥,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吗?” “……没事。”程间寻应了声,“好了。” 说来也奇怪,他大比武后像是认命了一样不再关注手抖的问题,慢慢的也就真没再抖过了。 他看着窗外雾蒙蒙的估计又要下雨了,刚才的浮躁没被冷气压下去,反倒变得越发心神不宁,扭头扫了眼时间:“我哥他们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给纪流打了个电话,结果纪流也没接。 “怎么回事?他跟叶涸怎么都不接电话。” “说不定手机没电了呗,这俩人一工作起来手机放一天都想不到要电。”萧遥飘风过耳没当回事,毕竟纪流跟叶涸可是唯二两个他认识的人里可以一天到晚不看手机的神人。 看程间寻还是神色沉重地望着窗外没说话,他打了个哈欠随口说道:“你瞎操什么心,你当你哥是谁,那恐怖的近身搏斗能力还真没几个人能对付得了他。” 为数不多几次在任务里受伤还都是为了保护群众。 钱多一副王炸赢了康赴,笑眯眯地比了个耶,闻言回头好奇道:“那萧队你跟副队谁厉害啊?” “嘶。”萧遥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老实说他跟纪流还真没正儿八经地打过一次,于是中规中矩道,“半斤八两吧。” 抽个时间还真得找纪流切磋切磋。 他给钱多使了个脸色 分卷阅读83 ,让免费劳动力去把地上的玻璃渣清理掉,朝程间寻打趣道:“行了你,平常眼睛就长纪流身上,他才出去多久,说不定他们过去看完就回去了。” “纪流又不是什么废物花瓶,能出什么事还需要你担心?” 萧遥话糙理不糙,程间寻也收回视线,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等等。”他叫住萧遥,“我哥家钥匙是不是在你哪?” 萧遥侧过身子警惕道:“你干嘛?” “借我用用,我买了只猫放我哥家养。”程间寻看他跟防贼一样的眼神越看越想骂人,纪流又不是他哥,他才是外人,要防也是防他。 但想到钥匙纪流自己给他的,程间寻不爽归不爽,倒底也没多说什么。 “我就去放只猫又不偷东西,明天就还你。” 萧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眼珠子徐缓转了转不知道又在酝酿什么鬼主意,看程间寻的耐心值即将耗尽,他想了想还是把钥匙给他。 “明天还我啊,不然纪流找我兴师问罪我可遭不住。” 说完还不忘叮嘱道:“你哥说最里面那间房不能进,你可别去乱翻啊。” “我要你说?” 程间寻白了他一眼,犹豫了两秒要不要带电脑回去加班,但脑子里一股强烈的坚决不加班意念及时阻止了他,于是把加班视为非法压榨的程顾问果断选择只带个手机走人。 他先回家把小猫带上,相处了半个多月的小猫粘人得很。程间寻把笼子门打开,小猫跳到他身上就亲昵地蹭了蹭。 程间寻揉了揉它的脑袋,思绪没来由又飘到了纪流身上,自行脑补了一出小猫蹭他,他无奈只能顺毛安抚的画面。 越想越兴奋,程间寻把猫放在副驾,眉开眼笑:“走,带你去你主人家。” 他踩下油门开出小区,不过第一站可不是纪流家,而是附近一条看着有些杂乱的小巷口。 程间寻早就来这观察过了,轻车熟路地绕去里面一间卖零件的店铺。店铺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坐在门外磨手上的铁丝。 “老板,你这能配钥匙是吗?” 老板没抬头看他:“一把四十,两把七十。” “一把就行。”程间寻问,“多久能好?” “不急的话明天就好,着急的话加三十块钱马上就好。” “行,我现在就要。” 程间寻付了七十给他,老板听到收钱到账的提示后才接过他手里的钥匙轻飘飘扫一眼,然后咔咔几刀就剪了把一模一样的给他。 程间寻:“……” “好了,拿走吧。” 程间寻看着手上加了30块钱且耗时一分钟的“加急”单,眉心跳了跳,实在没忍住问他:“师傅,你配钥匙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本来想问他是不是个职业靠加价赚钱的江湖骗子,但师傅还以为他夸他技术好,洋洋得意道:“就我这配锁技术只要你给我看一眼门锁,分分钟我就能给你配出钥匙,比那帮警察撬锁都快。” 程间寻懒得听他自卖自夸,没等人说完就走了。 纪流是跟他说没有备用钥匙给不了他,但他不吃能还不能拿吗? 纪流是没有,那他就自己想办法有呗,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程间寻一路上掂着手里的钥匙心情十分美妙,抱着猫站在纪流家门口朝里面喊了两声,发现纪流还没回来才小偷小摸地开门进去。 家里的布局跟他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都被重新摆放过一遍。 “哥?” 他试探地喊了声,没人回应。 他推开纪流卧室门,刚走进去就在原地怔住了,下意识吸了口气。 卧室里面全是纪流的味道。 很舒服,很熟悉的味道,好像一闻到他心里的焦躁都顿时缓解了不少。 床上的被子没叠,上面还放了几本纪流最近在看的书。屋内是熟悉的家具摆设,连洗漱用品的摆放都跟在他家的时候一样。 纪流是不是也会想念在他家住的时候?那为什么不肯跟自己回去…… 程间寻又深吸几口气,他家里纪流房间的味道已经被阿姨打扫时候的消毒水占据,他好久没闻到这些气味了,站在屋内有些不愿意出去。 小猫嘤嘤哼唧了两声他才回了神,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十点了,他又给纪流打了个电话,可还是没人接听。 怎么要这么久? 他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可他又一下说不出源头在哪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纪流不是小孩,也不是什么没经验的实习生,他做事有自己的把握,没必要所有行程都跟自己汇报。 他转头看向大门方向,今天说什么都要见到纪流,于是坐在他床上打算等到他回来。目光游离在房间四处打量了转,发现衣柜的柜门没关严实,里面好像放了个盒子。 他拉开柜门,盒子是早几年的那种装饰盒——程间寻认识,是小时候他妈买给他们的,说是把每年的生日愿望存在里面就都能实现。 这其实就是哄小孩的玩意儿,程间寻早就不记得了,连盒子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但他没想到纪流竟然会留着。 盒子里数下来有十九张卡片,程间寻翻开的动作顿了下,他知道这样不好,但又想看看像纪流这样的人会许什么愿,会不会也跟他小时候一样许什么长大要当宇航员的白日梦。 短暂犹豫了几秒,他最终还是没抵住好奇心随手拿了张。 是纪流十五岁那年的生日。 ——希望叔叔阿姨身体健康,少点烦心事。小寻能一直开开心心的,闹腾一点也没事,叶哥也要考上心仪的学校。 没了? 程间寻翻了个面,卡上除了这句话就真没别的了。 那他自己这个寿星呢? 程间寻把十九张卡挨个排序翻了过来,除了第一年上面写着希望当年案件的凶手早点缉拿归案外,剩下的全都是替家人许的。 但无一例外,程间寻一张一张看过去,十八张,每一张都有自己的名字。 ——小寻永远快乐。 ——小寻健康平安。 ——希望他能跟我考上同一所警校。 ——希望他顺利毕业,早点通过市局的审核,进来一队。 最后一张是今年的,就是纪流搬家的那天。 ——希望他往后一切顺意,叶涸身体也能有所好转,再多陪他一会儿。 …… 程间寻手腕不自觉地抖了几下,他不死心地倒回去重复看了一遍,还是每一张都有他,心里倏地涌上来的酸涩胀得他眼睛都有些难受。 原来蜡烛明灭的每一年瞬间,纪流的愿望都分给了他一份。 卡上的字迹随性又漂亮,上面有家人、朋友、队友、甚至 分卷阅读84 连陈斐跟赵局都在…… 可十九张卡上,却唯独没有他自己。 【??作者有话说】 小纪应该要下章左右才出现,以一种不太美妙的方式() 小寻马上要开窍了!? ◇ 第55章 鲜血淋漓 酝酿一下午的雨还是开始下了,吊灯的光映照在湿漉漉的玻璃上,在程间寻身上留下好几个形状不一的光斑。 他盯着已经掉了层漆的盒子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把卡片整理整齐重新放回盒子里,关衣柜门的时候又在衣服堆里看见了纪流之前放在他房间抽屉的相册。 里面还是他跟自己这么些年的合照,只是他现在再看到这些照片的心情跟之前却不一样了,有一些微小的情愫在他心底开始生根发芽。 他印象里的纪流对他一直都是纵容的,除非是真的会危及安全的事,不然他从纪流那里得到的答复永远都是同意比拒绝多。 其实真的要按具体日期算的话纪流只比他大了不到一年,但从小到大从来都是他照顾自己多一点。而程间寻也潜意识里把纪流的年龄抬高了好几岁,抬高到他只要喊一声哥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程度。 外面的风声好像变重了。 程间寻拉过床上的被子凑近闻了闻,又想起了纪流搬家那天跟他说过的话。 ——他说他喜欢自己也没有多久。 他低头看着相框里的照片,即便已经过了好多年,但每一张都被保存得很好。 他心里胀得有些喘不过气——纪流说的没多久,到底是多久呢? 上面的俩人都是青涩稚嫩的样子,比现在多了些孩子气。 他摸索着照片上纪流的脸,纪流是真的很好看,就是时间过得太快了,还没看够他以前穿着校服写作业的样子,现在的他就已经是成熟稳重的副队长了。 程间寻把被子盖在腿上,慢慢感受着它被自己体温同化的整个过程。恍惚间他突然意识到,他对于纪流喜欢他这件事从来就没有任何过大的反应。 就好像这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而一但发生了他也必然会接受。 他愣在原地,一半身子在光下,一半藏在阴影里。 周围久违的味道让他觉得特别安心,可能是他现在身处在纪流的领地里,所以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很多以前跟他的往事。 以前大学他跟纪流去操场散步,看见别人在草坪表白的时候他开玩笑地问过纪流,他说:“哥,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谈上恋爱啊,我可不想当孤寡老人。” 纪流则是淡淡道:“追你的人不少吧,你想谈不是随时都可以。” “那不一样。”程间寻搭上他的肩,言之有理,“他们喜欢我跟我喜欢他们不一样,我要谈肯定是跟我喜欢的人谈,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遇上。” 他现在都记得那时候纪流给他的回复是—— “说不定你平常多留心一点,就能遇上了。” 但程间寻那会儿没深思过这句话,只当是纪流调侃他的玩笑话,但现在想想或许不是这样的……这是不是能算纪流第一次试探他的感情? 回想起以前的过往,从小学到大学再到现在,每一个时间段他都能回忆出好多跟纪流一起的片段——五六年级的时候纪流帮他补作业,然后被老师发现了俩人一起在门口罚站。 初中他最叛逆的时候跟程远对着干,什么危险的事都要尝试,每次要被打的时候纪流都会给他求情。 高中的时候他成绩起伏不定,纪流就是他各科的家教老师。 大学四年俩人一个对象没谈,操场不知道多少圈的400米都是他们一起走的。 …… 程间寻在床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像放电影似的把跟纪流一起的每段回忆都快进了一遍——他发现他不喜欢纪流跟别人太过亲近,也发现每次跟纪流待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都特别舒服,而这种舒服已经超出朋友范围了。 心尖上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般,他整个人突然清醒过来,无意识把手搭在枕头上,以前一直被他误以为的亲情好像发生了点变化…… 把这些变化打碎后再重新拼凑出来的感情—— ……是他喜欢纪流? 是每一次被他忽略的心动跟莫名而来的心跳加速原来都是因为纪流吗…… 他喜欢他哥? 程间寻骤然一怔,下意识地把纪流的被子又往身边拉了一截。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这种感情是什么,只把其归类为亲情和友情。 他叫了纪流二十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的哥,他以为他跟纪流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或许早在很久之前,他对纪流的念想就已经不是一声“哥”能束缚住的了。 不知道这个很久之前具体是什么时候,但他想纪流在他身边,一直在他身边,也想当他身边最独特的一个,拥有别人没法相同的身份。 他漫无目的地瞎走了这么多年,走到一处他从没进去过的房间,推开门却发现屋里放着的是他对纪流迟钝的感情。 怪不得他在纪流说他们以后只会一直以兄弟身份相处的时候会觉得难受,怪不得他接受不了纪流这段时间对他或有意或无意的疏远…… 可能在 他第一次对他哥产生占有欲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往里面陷了。 只是他当时一直没意识到。 窗外沙沙的响声持续不断,小猫像是也很喜欢纪流屋里的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床,把头埋在被子里就开始边蹭边打滚。 程间寻赶紧拎着脖子把它抓下来:“下来,我哥洁癖,等他回来同意了你再上床。” 小猫不太乐意地挣扎几下,但也没什么威胁力,乖乖趴回了地上。 程间寻愁眉不展地看着息屏的手机,他现在突然就想立马见到纪流,并且这个想法随秒数增加越来越强烈,可接连打了几个电话过去那边还是没接。 难不成纪流早就预判到他会自己配钥匙私闯民宅,所以直接连家都不回了? 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想到喝多那天的场景,纪流说让他忘记那晚发生的误会,忘记自己跟他说过的话,还说是他让自己为难了…… 程间寻猛地站起来,纪流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不是他决定放手,不再喜欢自己了? 一瞬间无数夹杂着忐忑的慌乱在心里肆意乱窜,程间寻拿过手机又是一连好几个电话打过去,可除了前两个一直等到盲音外,后面的就再也打不通了。 对面显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已经凌晨了,可纪流还是没有要回来的意思。程间寻知道这个点他妈睡了,纠结了一秒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但他妈也说纪流没有回家。 大半夜的他甚至连纪流会去哪里都不知道。 小猫似乎看出他在着急,蹲在他脚边叼着裤脚嘤嘤叫了几声。 程间 分卷阅读85 寻看向大门的方向,正想问问叶涸有没有跟纪流一起回去,打开微信才发现下午的消息叶涸六分钟后就回了。 只回了一个误触了,还带了一个他常用的表情包。 程间寻一个电话打过去,叶涸倒是没关机,但照旧没人接。 他心头的不安从下午一直持续到现在,又在家里盯着时钟等到四点多还是没见人回来,突然想起纪流说不定在宿舍,连忙起身一脚油门开去了警局。 警局这个点还没开门,他刷了身份卡才溜进去,推开宿舍的门一看,里面除了一个睡得四仰八叉的萧遥外根本没有纪流的影子。 他坐在下铺毫无困意,知道纪流从来不会迟到,打定主意要在这里等到警局开门直接去办公室堵人。 程间寻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临近7点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萧遥一爬下床就看见程间寻脸色阴沉地坐在下面,吓得差点两腿一蹬原地升天。 “我靠!你有毛病啊吓我一跳!” 程间寻熬了一晚上眼下乌青,没搭理萧遥,守到七点半的闹铃一响就往办公室走,可一直等十点都没见纪流进来。 叶涸也没来。 萧遥也终于意识到不对了,面色严肃地看向程间寻:“小——” “仙湖植物园北门。” 纪流手机关机查不到定位,程间寻刚才就找人查了叶涸手机的定位,就在仙湖植物园北门。 他二话没说起身就下楼,萧遥让钱多他们留在办公室,也几步跟上去。 程间寻骑着摩托车一路开着高速,赶过去的时候是在北门的草丛堆里捡到的手机,上面的电量只剩百分之五。 他环视周围一圈,果然在废弃建筑下看见了打斗痕迹。 萧遥晚他几分钟过来,一来就看见他神色凝重地往回跑。 “怎么样!” “给我回去调监控!我哥跟叶涸肯定出事了!” 他十指攥得死紧,骨头都在咯咯响。他本能地不愿意去想能让纪流都栽跟头的事会是什么,心里不断暗骂自己没脑子,昨天他们电话都打不通的时候就该意识到问题了。 程间寻一路上都没降过车速,一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缩到二十几分钟,刚到办公室就跟门口的姚范撞了个正着。 姚范? 他昨天不是跟纪流他们一起去的吗? 程间寻冲上前就急声问道:“昨天跟你一起去的人呢!” 姚范肩膀被他用力扣住,吓得想退都退不了,双腿一软就瘫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敢抬磕磕巴巴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们。 “……是、是他们跟我说……说只要把你带过去就能放乐乐回来……但昨天你没去……我、我想着都是警察差不了多少……就……”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程间寻在听到他用电棒偷袭纪流的时候就暴怒地一拳砸在他脸上,揪着他的衣领让他抬头:“你他妈为什么现在才说!” “他们让你干嘛你就干嘛!让你去死你也去死吗!” 姚范被他拎得屁股都悬在椅子上,整个人抖成了筛子:“因为他们说十点半就、就放乐乐回家的……” 他今早十点半没等到姚乐回来才知道闯祸了,马不停蹄就往警局跑。 “姚范。”萧遥恶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子,急忙找去调昨天植物园的监控,“他们要是有什么好歹我饶不了你!” 算上昨天他们已经失联十几个小时了,程间寻想都不敢想这段时间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兜里的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两下,他摁开一看发现微信里跳出了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备注是:程警官,好久不见了。 程间寻脸色一变,顿时一种强烈的恐慌感袭来,点下同意的瞬间,对面就发来了三张照片跟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姚乐双手双脚被绑着缩在墙边,眼睛满是惊惧地看向镜头。叶涸双手也被手铐拷在铁栏杆上,像是昏迷过去似的脸色苍白地眯着眼。 程间寻抖着手划到最后一张,瞳孔顿时猛烈地颤动了一下,情绪险些当场失控。 照片里,纪流双手被反绑在石柱上,浅色的上衣已经被染成血红色,血水从他脖颈处一直顺延到衣角,地上到处都是血。 他偏着头看不清神情,程间寻下意识喃喃地喊了声哥,可照片怎么会给他回应,他能得到的答复只有眼前的一片鲜血淋漓。? ◇ 第56章 走吧,有人在等你们 办公室的众人都被程间寻骤变的情绪吓到了,康赴就站在他身后,捂着嘴连眼眶都有些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向来胆小怕生的性格在看到姚范站起身准备走的时候,遽然冲上去把人猛地按在桌子上。 “谁让你走了!” 姚范脸上本来就被程间寻一拳打得肿了一大圈,又被压在桌子上毫无挣扎的余地。 程间寻现在根本没工夫管他,看了眼刚指到11的时钟。照片里的背景还是黑的,应该是昨晚拍的。他不断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转头让钱多先去找技术人员查出这个微信账号现在的定位。 想起技术侦查手段要走的流程繁琐,又吼了一嗓子让他直接去找赵局。 赵局这会儿刚从会议室出来,想着顺路过来巡视 一下他们工作情况,结果刚到门口就跟急匆匆往外跑的钱多和冷着一张脸回来的萧遥撞上。还没来得及问他们里面怎么回事,程间寻的手机就又弹了个视频通话进来。 他的手都跟着抖了抖,屏幕好像淬了火一样,他摁下接听键的瞬间连皮肤都被灼烧得通红刺痛。 视频接通了。 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漆黑的画面里一闪一闪地透出亮光,还伴随着男人不耐烦的啧啧声,像是在调整手机摆放的位置。 画面突然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哎呀,程警察,又见面了。” 程间寻死死盯着他,撑在桌面上的手由于用力指尖都在泛白,他一错不错地跟屏幕后面的男人对视,咬着牙叫出他印象里的名字。 “向博文!” “不错不错,亏你还记得我。”向博文还是之前那副阴恻恻的笑容,鼓着掌煞有介事地说道,“我上次就说过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可惜姚范也是个没用的废物,不然今天坐这的就是你啦。”他看着像是很惋惜,“不过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见过面的老熟人,都一样。” 向博文叹着气往后撤了一步,似乎心情很不错,把身后的镜头让了出来。 手机镜头的范围有限,他生怕他们看不清,还特意往前挪了一点。 纪流就坐在面前的椅子上,四肢都被束缚带牢牢绑在扶手跟椅腿上,可能是忌惮他的实力怕他挣扎,手腕上还特意加了两幅手铐。 他比照片上看到的状态还差,像是被水淋过 分卷阅读86 ,头发还有些湿漉。被血染透的衣服似乎已经嵌在肉里,身上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打出来的伤痕,一些地方的伤口甚至已经翻边肿胀。 他被绑住的双手几不可见地有些颤抖,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疼的,是疼痛下肌肉条件反射做出的本能反应。 鲜红的血液从他下垂的指尖一点点滴在地上,衔接着其他角度留下来的血,像是在布满灰尘碎屑的水泥地上绽开出的残忍的花。 纪流全身上下都是伤,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轻微qi伏,程间寻甚至看不出来他是死是活。 “……哥。” 他心跳一瞬间就停跳了,他根本没法相信面前血淋淋的人是他哥。 “哥!” “副队……”康赴也喃喃地说不出话。 钱多瞳孔一瞬间放大了好几倍,看着屏幕半天没了动静。萧遥双手紧紧成拳,赵局的脸色也不好看,眉毛拧成一个川字,握拳狠狠砸在桌上,眼神里布满怒气,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言不发地快步走了出去。 纪流似乎听到他们的声音,稍微动了动,随后原本还有些颤抖的手就不再抖了。 “来,跟你的朋友们打声招呼。” 向博文仿佛很满意他们几个的反应,静静欣赏了会儿才掐住纪流的脖子让他抬头看向镜头。 身上的伤口被牵扯得又裂开口子,但纪流也只是半阖着眼轻轻皱了皱眉,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眼神也始终没有跟镜头对上。 向博文五指缓缓收紧,看着逐渐没法呼吸的人轻啧了声:“不得不说你们警察骨头都这么硬吗?从昨晚到今天愣是连声喊叫都没让我听到。” “向博文!”程间寻冲到屏幕前怒吼道,“上次是我抓的你!你他妈有事冲我来啊!你动他算什么!” 向博文数着有一分多钟了才松了手,纪流咳嗽着低低缓了两口气。 “我本来就是要冲你来,但是你没来啊,我也没办法。”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盯着纪流身上的伤口看了会儿,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突然退出了画面。 “哥!” 程间寻看着呼吸恢复平静的纪流心脏重重往下坠,纪流勉强压下眼前的眩晕,趁向博文蹲在地上找东西的空隙抬头看向他们,费力动了动嘴唇。 萧遥沉着脸按上程间寻的肩冲他摇了摇头,他透过屏幕跟纪流对视,从他口型里只分辨出两个字——车站。 现在是正午,但那边的光线还是雾蒙蒙的,萧遥立马意识到纪流不是在报自己的位置,而是让他们提早安排人去管住市内各个车站。 他敢传达这个消息就说明他知道向博文他们已经准备了后路。 纪流身上的伤绝对不轻,他担忧地朝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做手势让他一定想办法保障自身安全,还没等他多说什么,手机就被向博文找东西的动作震倒了,镜头里顿时只能看见纪流被绑得有些充血的右手。 他身后不远处叶涸身上也带着伤,背对着他们靠坐着被绑在柱子上。姚乐在纪流右边,嘴上被黑色胶带封住说不了话,一边摇头一边惊恐地看向纪流的方向,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 程间寻被他这个反应刺激到,整个人都绷紧了。可镜头里看不到纪流,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下一秒,纪流的右手就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五指紧紧扣住椅子,束缚带与皮肉摩擦的声音微小又刺耳,几声明显压制过的呻吟传了出来,落在程间寻心里像被刀剖开一样疼。 “……哥……哥!向博文你别动他!” 姚乐吓得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但剧烈的挣扎只持续了几秒,椅面上的右手就像瞬间脱力似的垂了下来,再没了动静。 紧接着就是一盆水泼下来的声音,屏幕上溅起了几颗水珠。 程间寻撑着桌面眼底通红,办公室一时被死寂包围,谁都没有说话。 他大概能猜到对面发生了什么,但他不知道这是这短短十几个小时里,泼在纪流身上的第几盆水。 向博文那边大笑了几声,后知后觉发现手机没录上,低头咒骂了一句,刚把手机扶正,手机就因为电量耗尽彻底关机了。 屏幕上骤然一黑,程间寻的呼吸也跟着一起停了。 钱多抖着手转过头,在程间寻眼底看到一股他从没见过的狠戾,下意识碰了碰他的胳膊:“程哥……” “小寻,冷静点。”萧遥也按住他的手腕,“只靠一个微信视频定位要花的时间少说都要十几分钟,而且就算找到了也只是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概范围,我们得——” 他话还没说完,技术科的人就着急忙慌地跑了上来。 “萧队!程顾问!定位到了!” “发给我!” 程间寻没时间多想,二话没说就冲下楼,连警车都来不及等,骑上摩托车就往定位方向开。萧遥他们落后他几分钟出发,看着他一路飙升的车速心里都发慌,迅速通知了附近的警员加紧往过去赶。 废弃的烂尾楼里,向博文把电棍从纪流身上的伤口处移开,烦躁地踢了脚关键时候掉链子的手机,但没一会儿又心情颇好地拍了拍手。 “簌哥只说不能动人质,又没说不能动警察,我 也不算不听话。” 他拿着点燃的烟头在指尖转了圈,哂笑着欣赏了一阵,正要往纪流身上按,门外守着的三人却突然敲了敲门让他出去吃饭。 向博文应了声,把烟收回来叼在嘴里,想着还有时间,便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起身离开。 他们搭的临时帐篷离这间半封闭的房间有段距离,纪流等他们声音走远后才迟缓地睁开眼睛动了动。 向博文警惕性很高,从昨天被带到这里后他就一直处在无法动弹且被四个人一起看守的状态下。但或许是现在这里三个人两个没有战斗力,一个又遍体鳞伤,他行为上多少有些松懈。 手铐困不住警察,纪流花了点时间摸索着解开手铐。 附近看起来应该是在半山腰的一个烂尾楼里,身上密密麻麻的刺疼让他意识都处在昏迷边缘没法完全清醒。就在他准备硬生生磨掉一层皮抽出双手的时候,叶涸一把按住他的手腕轻声让他别动。 纪流晃了晃头让自己视线清晰一点:“你怎么……” 他本来想问他怎么解开的,但想想他也是警察,解开手铐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只是他跟自己考虑的一样,之前向博文他们四个人都在里面,即便他们解开了,凭几人现在的状态也根本没胜算。 叶涸看着他的样子眼眶通红一片,三两下解开他四肢的束缚,本想扶他离开椅子,但纪流身上伤得太重一下站不稳半跪在了地上。 “小纪!” 叶涸压低的声音都还带着颤抖,纪流闭着眼轻缓了一阵,抬头望向前面的柜子,微微抽了 分卷阅读87 声气:“……抽屉,钥匙。” 他记得向博文拿电棍的时候把车钥匙顺手放抽屉里了。 半山腰的只有一条车道,他们帐篷在烂尾楼右边,车却由于地形原因只能停在左边的山道那。从这个位置过去,只要有人能拖住他们几分钟,剩下的人开车离开这里完全可行。 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叶涸从柜子里翻出钥匙,顺着纪流视线的方向看见外面停着一辆面包车跟一辆轿车。 “钥匙是……面包车的,你们走……我应付他们。” 纪流撑着地面挪去姚乐身边解开他的绳子,叶涸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行!你带他走,我拖住他们!” “你拖不住的……”纪流轻轻摇了摇头,“是我带你出来的……你不能留在这里。” 他如果留在这里,自己就更不可能回去了。 纪流靠在墙上等自己体力慢慢回暖,身上的体温一点点流逝,他们已经失踪这么久,程间寻那边应该有察觉了吧。 小寻。 纪流想到程间寻,答应这周陪他吃午饭的好像还没做到,他垂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转向叶涸跟姚乐,把钥匙交给他们。 “别耽误时间了。”他轻声道,“快走吧,有人在等你们。”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来晚了? ◇ 第57章 带我哥回去 半封闭的建筑里只有微弱的风声,纪流讲话声音很小,叶涸只听清了前半句,说一不二地摇了摇头:“不行!” 昨晚在植物园天太黑了距离又远,他没听清纪流跟他说了什么,只隐约看到他那边有几个人,以为是找到什么线索。等靠近了才察觉不对,但以他的身体情况根本跑不掉,只来得及在对方追过来之前给程间寻留个电话。 虽然周围的亲人朋友都没在他面前提过,但身体是他自己的,他知道他本来就没剩多少时间了,如果能把这点倒计时用来救他的弟弟跟人质,那也算死得其所。 “小纪,你走比我走值。” 纪流迟缓地眨了眨眼,等面前终于能勉强聚焦后才擦掉脸上的血迹:“亏你还是法医……给康赴上课的时候不是说,人命是不能用值不值得去划分的东西吗,怎么到你自己这就当没说过了?” “你是我家人,你不一样。” 叶涸着急心疼他身上的伤,四处张望都没找到能止血的东西,正准备脱掉衣服给他简单包扎一下,纪流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在解开姚乐手上绳子的瞬间,调转方向把绳子牢牢缠子在他手上。 叶涸眼底骤然震惊:“你干什么!” 纪流没说话,等把他绑好后才卡着视角朝向博文的方向看去。 “于公我是警察,是队长,保护人质跟队员是我的责任……于私,你把我当家人……我也把你当家人,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我留下比你留下有用。” “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是你拖不住他们,你之前还帮我挡了好几棍。”纪流靠墙看着他,垂下头缓了阵,再开口的时候声音稳了不少,“从这走去车上的路一定会经过他们眼前,车子启动也要时间,你如果拖不住,他们追上来我们照样走不了,后果也不会比现在好。” 老弱病残,他们现在就差个老就全凑齐了。 “刚刚向博文给他们打了视频,他敢打视频,就一定留好了时间逃跑和处理我们。”纪流皱着眉拔出插在手臂上的玻璃片,“小寻他们肯定会查定位,先不说定位过来要多久,但再怎么查也没法精准定位到这里,找人还需要时间。” “你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对我们下死手的打算,我冒不了这个险。 叶涸又急又气,还要再说什么,但纪流直接捡了卷胶带贴在他嘴上。 “嘘,别把人招来了。”他看向还在发抖的姚乐,“会开车吗?” 姚乐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眼睛都是肿的,呜咽着点了点头:“……会。” “那就行。”纪流想撑着墙站起来,但尝试了两遍发现力气暂时还不够,于是继续平静地叮嘱道,“我拖不了多久,你们路上开快点,但都是山路……注意安全。” 姚乐看着他身上的血,颤声道:“那……那你怎么办?” “你不用管。”纪流看向叶涸,“你带他走,别拖后腿别掉链子就是在帮我。” 身上的痛感持续久了也就麻木了,倒是件好事。纪流又缓了阵,知道不能再拖了,慢慢扶着地板站起来,让姚乐等自己出去了再带叶涸走。'');(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从建筑后面看过去,向博文四人正围坐在栏杆旁边聊边吃饭,估计是没想过他们能解开束缚,几乎没怎么往这边看过。 纪流捡起地上两幅手铐低头换了口气,然后躲在建筑后沿着视野盲区猛地冲上去飞速把离他最近的男人拷在栏杆上。 “文哥!” 剩下俩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向博文反应快,没给他拷第二个人的机会一脚踹在他小腹上。 “草!你他妈还能跑得出来!” 纪流拽着身边的男人一起往后退,男人暴怒一声反手就要出拳,这倒正合纪流的意,顺着他发力的反方向拧住他的胳膊猛力一 转,只听到骨头咔咔的响声,男人顿时疼得嗷嗷惨叫。 向博文见状立马跟旁边的人抄起地上的棍子就往纪流身上打,纪流本来就站不太稳,两棍下来直接有些晕眩地撑在地上。 本着有一个解决一个的打算,他先把被自己一起按倒的男人压住,顶住他的胳膊借助地板用力拧断。 男人的惨叫连同不断挥舞的棍子一起落了下来,向博文咬牙骂了声娘,打了好几棍后才跟最后一个男人一起把纪流按在地上,怕他还有力气反抗,咒骂着从身后掏出一把小刀死死抵在他脖子上。 “你他妈是在找死!” “把你绑这么严实你都能跑出来,纪队长,是我下手不够重还是我真的小看你了。”他恶狠狠地磨蹭着刀口,另一只手拿出手机,“要不我们再来一轮让你队友欣赏欣赏?” “要不是你那位朋友手机没息屏,我还真没那么容易能知道程警官的微信。” 刀刃在纪流脖子上划开一条浅浅的口子,向博文正要开始录像,抬头却看见姚乐带着叶涸正在往面包车的方向走。 他顿时骂了声“草”,但又不敢放开纪流,只能朝旁边的男人大喊道:“拦住他们!” 三个男人一个被拷住一个被纪流拧断了胳膊,剩下一个人正爬起来想往那边跑,纪流却突然低低开了口。 “你不该让他们看的……”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向博文分心了一秒,他就趁这个空隙迅速摸向地上的木棍,勉力挥动着朝男人膝盖的位置重重打了过去。 男人刚站起来就吃痛地半跪在地 分卷阅读88 上,挣扎着起身跑过去但还是来不及了。 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成功响起,纪流身上的力气也顿时散去。 “草!还不去追!!” 向博文气得眼底猩红,手上的刀一点点收紧。纪流伤口被他膝盖压着,疼得视线都有些失焦,但还是看戏似的牵起嘴角:“……你跑不掉了。” 向博文哑着嗓子咳嗽一声,手上的力气突然一松,似乎是觉得这么杀了他太轻松了,于是大笑了好一会儿才狠戾地捡起手铐把他手上拷在身后,半蹲着说道:“你们警方这次不可能这么快查到这里,我是一定能走的,你也是一定活不了的。” 他这话说得很有底气,纪流下意识地察觉到不对,皱了皱眉。 向博文恶狠狠地朝面包车开走的方向看了眼,但好像又忽然不是很着急姚乐他们逃跑的事,找出钥匙放开被拷住的男人,让他看着纪流,然后拿了把铲子开始深挖不远处的土坑。 纪流半睁着眼睛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大概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他现在失血过多身上使不上劲,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只能靠在石头上让自己先缓一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博文才拍了拍手让男人把他扔进刚挖好的坑里,紧接着开始一点一点往里面填土。 “游戏结束了,纪队长。” 纪流感受着身上徐缓压上来的重量,昨晚下过雨,泥土半湿半干有股难闻的腥味,掺进伤口里疼得难受。 向博文看了眼时间正要加快速度,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摁下接听后那边声音断断续续,他以为是蓝牙耳机接触不良,索性直接开了免提放在地上。 “簌哥。”他咽了口口水,讲话的语气有些紧张,“簌哥……姚乐我没看住,但、但你们本来也说今晚放人的,他现在跑了应该也没什么影响吧,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一声暴跳如雷的怒吼。 “你他妈赶紧给我放人!” 向博文隔着屏幕都哆嗦了两下,以为他说的是姚乐:“他们已经跑了。” “我说让你把那个警察放了!”男人的声音不留一丝情面,“谁他妈允许你擅作主张对他下手的!你动谁都可以,但他不行!” “他要是死了,你他妈也别活了!” “警方那边马上就能到,你赶紧给我放人然后滚蛋!” 似乎是在验证对面的话,摩托车的引擎声逐渐在山道响起。 向博文还在填土的动作骤然一停,还没反应过来警察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他像是对电话那边的人很忌惮,慌忙想去确认纪流的死活。 就在他蹲下的瞬间纪流又一次解开了手铐,土埋得不深,才刚到大腿而已,他扣住土坡撑住身体,扯过向博文的左手就跟自己右手拷在一起。 “你别想走……” 山道上的摩托车跟警车已经能看见身影了,刚刚的对话纪流模模糊糊都听见了,但他现在没工夫去想电话那边的人是谁,拷住向博文后就彻底没了力气。 钥匙不在向博文身上,他又死活挣不开手铐,眼看警方的车已经停在山道上,人正往这边走,心一狠直接掰断了大拇指冲到车上逃跑。 程间寻摩托车都来不及停稳,惶急地往纪流那边跑。 “哥!” 萧遥他们也一刻不停地直往这边赶,看见程间寻不要命似的徒手挖土,连忙跟过去帮忙。 后来的警官也被纪流身上骇人的伤吓到,想拿地上的铲子一起帮着挖,被康赴钱多几乎同一时刻吼住:“别拿铲子!” 土埋得不算深,拿铲子稍不注意就会误伤到纪流。 几人合力没多一会儿就把人从坑里带出来,纪流能感受到程间寻抱着自己喊他哥,也能听到周围萧遥他们叫他名字的声音。 脸上触及到一点微凉的液体,抱住他的双手正以一种很轻的力度颤抖着缓缓收紧。 是程间寻。 他在哭吗? 纪流愣了愣,有些费力地想开口跟他说——别看,没事。 但尝试了几次还是没成功,在程间寻眼里他就是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怀里。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纪流的脸,救护车紧追着他们赶了过来:“哥……去医院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才抱了纪流一会儿身上就染满他的血,他静静看着向博文逃跑的方向,一字一句道:“带我哥回去。” “至于他——” “我来抓。”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说着转身跑向摩托车,康赴本想把警车钥匙给他,但话到嘴边一时又不敢开口。他看到程间寻本就张扬吸睛的五官上此时染上一层阴鸷,比起以前的好看,更多的是令人生畏。 萧遥看着转瞬间消失在山道上的摩托车,瞬间有些后背发凉,找康赴拿了钥匙就准备追上去。 钱多自从看到纪流后就眼睛就一直是红的,正好看见萧遥跑过来开车,还以为程间寻一个人搞不定,连忙问道:“萧队,程哥怎么了?” “我去找小寻,你先跟他们回去!” 他沉着脸猛踩油门跟了上去,他现在不是担心程间寻,他是担心向博文,他 怕程间寻一不冷静真会干出什么要命的事。 【??作者有话说】 呜呜揉揉我们小纪(揉揉) 接下来请欣赏小寻护夫记? ◇ 第58章 你不该打他的……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程间寻全身上下除了头盔外没做任何安全措施,但还是毫不在意地一路卡着最高速往前追。 他从土坑里挖出纪流的时候是他最害怕的一次,他从没想过可以一直冷静强大挡在所有人面前,遇到什么事都能给足别人安全感的人会有一天浑身是伤地倒在自己怀里。 他喊了好几声哥,可纪流都没法给他回应。 黏湿的泥土已经盖到他肚子的位置,程间寻想,是不是只要自己再来晚一点就再也看不见他了,可他明明昨天晚上都还好好地在办公室里跟他们边聊天边吃饭…… 他刚刚抱住纪流的时候看到了他还没消肿的脸、脖子上的勒痕,还有身上到处狰狞的伤口,每一处都让他心疼地发颤,他连抱他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能不弄疼他。 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尘土被车速带来的疾风卷了起来,拉出一条长长的轨迹。他不要命似的越开越快,总算在临近下山的地方追上了向博文的车。 向博文从后视镜看到他的时候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辆破摩托车能追上自己,咬紧牙关又踩了脚油门。 他刚刚接到电话说警方已经提前在嘉林市各个站台都布置了警力,他现在不能直接去机场,只能先想办法躲起来避开这两天。 山路本来就不好开,他车 分卷阅读89 身突然剧烈地震了一下,金属摩擦的尖锐声仿佛一根针似的直穿耳膜。 “草!你他妈不想活了!” 向博文惊呼破音地咒骂一句,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稳住车身。 程间寻用摩托车不断撞上他的左车门,“砰砰”的撞击声接连响起,大有要把他直接逼停在山道上的意思。 车门上已经被划出了好几条白痕,隐隐还擦着火花。 但摩托车跟轿车毕竟体型悬殊,程间寻也没有失控到分不清大小王的程度,他还没跟纪流说清楚自己的感情,他的命可不能交代在这里,所以只是频繁撞击车身让向博文没法加速跟自己拉开距离。 向博文被震得险些坐不稳,手心都在冒汗。 左边被他逼近,右边又磨蹭着山壁,借着轿车的重量跟他对峙,好不容易才在夹击下冲出山道。 山下衔接的就是城区,或许是不想在大马路上闹出交通事故,程间寻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没再继续撞他。 向博文也看出他的顾虑,在一个十字路口处猛地闯过红灯拐进一条城中村的窄巷子,把车严实地堵在路口中间,推开车门就往前跑,试图用地形甩开他。 程间寻摩托车被他挡着进不去,想都没想直接扔下车拔腿追了上去。 他眼睛死死盯住向博文的方向,像是在他身上装了定位要去找他索命的恶鬼,无论先向博文绕到哪个拐角都甩不开他。 “妈的!真是他妈狗皮膏药!” 向博文体力逐渐跟不上,眼看两人身位越来越近,他索性跑进一栋老旧的短租房里企图用群众作掩护给自己拖出再次逃跑的机会。 短租房一栋四层楼,楼梯也只有一条。程间寻知道他敢往这跑就是穷途末路了,从一楼开始挨家挨户一间间找,不管家里有人没人,他都一定会让房门打开。 下午的时间点租客基本都不在家,偶尔几个在家的看见他浑身沾血的样子,刚涌上头的怒气也缩着脖子怂了下来。 有个胆大的胖男人壮胆问了句他是来干嘛的,程间寻也没理他,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在他家里大致巡视了一遍,留了一句“不该问的事别问”后就继续往上走。 三层楼全搜便了都没看见向博文的影子,程间寻抽出兜里的蝴蝶刀挽了个刀花,定定站在最后一间房外嗤笑一声,也没按门铃,眼底的情绪骤然变成阴狠,直接一脚踹了进去。 面前顿时闪过一道银光,他也不着急躲,硬生生徒手接下向博文手上的菜刀,摁住他的脑袋把人掀翻在餐桌上。 桌脚承受不住重量“咔”的一声断了,程间寻冷眼看着旁边缩成一团哆哆嗦嗦的住户,朝大门的方向递了个眼神:“滚蛋。” 男人本来就被向博文突然闯进来还拿刀威胁吓得不轻,什么话都不敢说,恨不得马上贴一条告示跟这个家划清界限表示自己再也不回来的,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向博文脑袋撞上柜子,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还想爬起来拿刀,程间寻反手锁上门就一脚踹在他胸前。 向博文后脑勺撞上柜门把手吃痛地大叫一声,程间寻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踢开菜刀,右脚死死踩在他胸前把人按在地上。 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问道:“还跑吗?” 向博文挣扎着边大笑边看着他,像是丝毫不怕他会把自己抓去警局,胸前被踩得吸不上气,他卡着喉咙咳嗽两声,脸上还是带着笑:“咳——又见面了,程警官……怎么,来替纪队长抓我回去立功的?” 程间寻静静看着他没说话,直到向博文脸上的笑意凝固甚至有些发慌的时候才慢慢蹲下,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在找死。” “向博文,之前是我抓的你。”程间寻缓声说道,“你可以朝我下手,但你凭什么动他……” 他用的力气不小,向博文几乎瞬间就汲取不到氧气,他对上程间寻眼底的猩红,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几乎窒息的情况下还抽着气笑了两声,断断续续的声音一点点从嗓子里嘶哑地传出。 “原来你是……心疼……纪队长啊。” 程间寻看他脸色发白瞳孔都涣散了,果断松了手,给人喘了两口气的机会,然后抽出蝴蝶刀狠狠捅在他肩关节旁,往反方向拧了一圈。 向博文疼到浑身都在颤抖,张着嘴只能发出呻吟但说不出话。 “嫌疼?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哥身上的伤比这多多了。 程间寻拎住他的衣领,不顾后果的拳头接连往他脸上砸去,一直打到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的人目光空洞地半昏迷过去他才停下手。 他追着向博文跑了一路,等人意识清醒过来的空隙倒了杯水,自己喝一半然后把剩下的一半全倒在他伤口上。 向博文从剧痛中被淋醒,似乎看出程间寻没有想把他送去警局的打算,不知道他还要怎么折磨自己,不由也发了慌,撑着地面急剧地咳嗽了好几声,才喘着气躺在地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你知道纪队长在我这十几个小时是怎么过的吗……我可没让他休息。”他舔着嘴角的血,看出了程间寻对纪流的在意程度,存心刺激他,“鞭子……棍子,玻璃片,电棍烟头……只有我手边有的东西我全用来招待他 了,很爽……” 程间寻垂着头低声道:“闭嘴……” “你知道人在痛苦下是什么表情吗?”向博文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忍不住又大笑出来,“不过很可惜,我也不知道……纪队长挺厉害的,骨头够硬,他一声不吭没让我知道,被我弄着这幅样子都还有力气让我栽跟头……” “闭嘴……”程间寻扣住他肩膀的双手都开始颤抖,一把抽出蝴蝶刀又捅了下去,“我让你闭嘴!” 向博文很满意他的反应,忍着身上的剧痛看向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到一旁的手机。 “程警官……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程间寻越失控他嘴角的笑意越浓,“……全程我都帮你记下来了,浪费了我好几个充电宝呢。” 程间寻红着眼睛看着他,再一次掐住他的脖子猛地收紧:“你不该打他的……你凭什么打他!” 向博文梗着脖子费力地向上汲取氧气,他看着天花板的眼睛逐渐变得失神,挣扎的力度也一点点小了下来。 程间寻无动于衷地欣赏着他慢慢软下去的身体,视线却无意识落在腕上纪流送他的手表那,整个人像突然清醒似的骤然松开手。 手表。 纪流。 向博文已经晕过去了,程间寻茫然地看屋里的一片狼藉,偏过头闭着眼,把脱离掌控的情绪重新缠回自己意识上,扶着椅面站起身一时出神了片刻。 手机里萧遥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他朝窗外望去隐约能在马路上看见萧遥跟过来的警车,他把目光移回昏迷 分卷阅读90 的向博文身上,歪了歪头。 “我哥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我感兴趣。” “你既然喜欢玩,那我陪你。” 他把向博文拖去房间,出来大致收拾了下客厅,想到什么又捡起蝴蝶刀二话不说找了个安全的位置往自己身上捅了两刀。 萧遥一路跟开飞机似的都没追上他,东听西问赶过来推门就看见他捂着肚子撑在茶几上。 “小寻!”他赶紧冲上去才看到他身上的刀口,“怎么回事!向博文呢!” “捅了我两刀,跑了。”程间寻推了他一把,随手指了个方向,“刚走,快去追,别让他跑了!” 萧遥还愣神在向博文那个三脚猫功夫都能把程间寻捅了的震惊下,但看见他脸上的着急跟催促又不敢耽搁,沉声问道:“你怎么样?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程间寻抓住他的手,“我哥在哪?” “市医院。”萧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苍白地安慰道,“小寻,不会有事的,相信他。” 程间寻迟钝地点了点头,让他把钥匙留下:“钥匙给我,我去医院,你跟后面的车回去。” 萧遥两头都放心不下,担忧地皱眉道:“你自己行不行?” “不用管我,没捅在要害,你赶紧去追人,一定要把他抓回来。”程间寻紧紧握着钥匙,“我去等我哥。” 【??作者有话说】 程间寻:他捅了我两刀,跑了 萧遥(目瞪口呆):什么玩意儿能捅你两刀? 被揍到半死不活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的向博文:?他难道是在说我吗 小寻开窍后也很会爱人的,请组织相信他? ◇ 第59章 现在有了 程间寻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灯还亮着,钱多跟康赴看到他来也只是默默让了个位置给他没说话。 赵局面色沉重地坐在对面,看他身上又带血又带伤,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大有不动如山的架势,皱眉看向他肚子上的刀口,沉声道:“怎么回事?” “没注意被偷袭了,人没抓到。”程间寻面不改色心不跳,没等他继续问就说道,“萧遥已经去追了,跑不了的。” 赵局紧拧在一起的眉头里都看得出担忧,但他毕竟在前线待了几十年,一眼就看出伤口位置不致命,养两天就没事了,喊了个护士过来让程间寻跟着去。 “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再把伤口处理了,你爸妈晚点就过来。” 程间寻本来是想在这等到纪流出来,但低头看了眼身上又确实不想让他爸妈再操他的心,低应了声还是跟护士先去清理伤口,又托了个警员去楼下帮他随便买件能换的衣服。 等把自己弄干净再过去的时候,门外只剩钱多还坐在那,时不时抬头往手术室看一眼。 “他们呢?”程间寻问。 “叶哥在楼下,康赴过去看他了。”钱多把水递给他,“赵局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不知道一会儿还回不回来。” 程间寻点头应了声,又问道:“叶涸怎么样了?” “身上也有点外伤,但康赴说他没事,就是精神不太好还没醒。”钱多问他,“程哥你要过去看看吗?副队这里我守着不会有事的。” 程间寻摇了摇头:“康赴在就行,我等我哥出来。” 他说完这句就没再出声,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在胸口散开,与体温相冲的温度也让他脑子稍微冷静了点。 他们又在门口坐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打开,程间寻身体比脑子快地反应过来跟了过去,他问医生怎么样了,医生也只是严谨折中地说伤得不轻,还要再观察几天。 程间寻不放心地看向纪流,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纪流脸色苍白得吓人,人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医生把人送去病房后让他们出来一个跟护士去办手续,纪流进手术室前医生就知道他没有家属,目光自然而然在屋内俩人身上打转。 钱多看程间寻肯定不会走,于是自觉接道:“我去吧。” 医生见状也没说什么,交代了后面几天的流程就带他出去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医疗器械偶尔传来的几声滴滴响动让人不至于对时间完全没了概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漂白剂的味道,跟泳池里氯气的味道很像,但又感觉更刺鼻一点。 外面天色接近黄昏,程间寻把病房的灯稍微调亮了点,坐在纪流旁边静静发了会儿呆。 人是回来了,但他的心情还没从山上的后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解脱。 纪流身上的伤基本都被处理过了,那些数不清的狰狞伤口全盖在纱布下面,包得严严实实的,即便医生刻意避开了关节处,但纪流现在的行动能力也几乎被限制了大半。 钱多办完手续回来带了点肉粥跟包子,本想跟程间寻一起留下的,但想着队里其他人都有事抽不开身,办公室的收尾工作也没人弄,于是还是决定回去当留守儿童把善后工作先做了。 程间寻从早上到现在三餐都没吃,胃里空胀着不太舒服,但他实在没什么胃口,看着纪流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搭上去轻轻握住,摸索了一阵才拉在脸上贴了贴。 掌下的体 温有些凉,他又把手放在纪流胸口,感受到上面幅度不大但还算平稳的呼吸后,那种他哥现在在他身边的实感才慢慢浮现出来,悬在心里的石头也终于往下落了一点。 萧遥踩着八点的夜色进来,推开门就看见程间寻正直勾勾地盯着纪流看。 他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等程间寻看到他的时候他人都已经坐在对面了。 “人抓到了吗?”程间寻问。 听到这话萧遥脸上肉眼可见的狐疑跟懊恼:“没有。” “真他妈青天白日活见鬼了,我把他逃跑那段路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愣是没让我看见人影。” 程间寻听着他在耳边的抱怨,默默看着床单上的倒影没说话。 萧遥以为他是自责人从他手上跑的,找不回来他心里过意不去。 他认识程间寻这么久,这人一直都是肆意桀骜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从没在他脸上看见过内疚低落的情绪,下意识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膝盖让他别担心。 “纪流之前给我们提过醒,市内各个站台出口都有人守着,除非向博文长了翅膀能飞,不然他绝对跑不出去,早晚会抓到的。” 程间寻勾着纪流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应道:“嗯,他跑不掉的。” “纪流怎么样?醒过吗?”萧遥低头看去,“我刚从叶涸那边回来,康赴陪在那,好在人没什么事。” “我知道,我刚刚去看过。”程间寻视线落在纪流平静但没什么生气的脸上,垂下视线摇了摇头,“医生说伤口面积太大后续很容易感染,还要继续住院观察。而且有些地 分卷阅读91 方伤到骨头了……不一定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多少会留后遗症。” 萧遥听到这一时也没说话。 直到现在都记得纪流当时被抬上救护车时医生惊愕的表情,别看他平时舌灿莲花的,但真要说安慰人的本事他也只能算个末流,垂下头低低叹了口气。 “至少人没事就好……伤慢慢养,肯定能恢复的。” 他话是这么说,但语气听着也没底气。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有些伤留下的后遗症对于常年在一线的刑警来讲就是致命的,影响的是整个职业生涯。 程间寻没应声,萧遥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想到什么又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给他:“收拾他们那辆警车的时候看到的。” 程间寻这才把眼神从纪流身上移开,看到盒子的时候又是一愣。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打开看了眼,里面是摩托车徽章,估计是纪流给你带的,就给你拿过来了。” 他手伸在半空中好一会儿程间寻才把盒子接过去。 盒子本身没什么重量,但程间寻拿到手里就是觉得沉甸甸的,压得他胸口喘不上气。 他把盒子跟藏宝似的收好,转头看见萧遥正给纪流掖被子,皱了皱眉,突然开口道:“萧遥,我问你点事。” 萧遥登时戒备地看向他,寒毛竖立直觉不对。程间寻正儿八经地喊他就跟他妈突然叫他全名一样恐怖——后面跟着的要么是陷阱,要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能选择不听吗?” “不能。”程间寻道。 “……好吧,你问吧。”萧遥认命道,“但我事先说明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坚决不说啊,誓死捍卫做人的底线。” 程间寻拿了根棉签沾上碘酒慢慢给纪流手上缠不了纱布的地方上药,没管某个思想跳跃的插科打诨,停了片刻才问道:“我哥平常会不会跟你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噗——咳咳——” 萧遥一口水呛死在喉咙里,险些英年早逝,要看不看地盯着程间寻,这莫名一种正宫批斗小三的诡异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不是小三啊,他小四小五都算不上。 萧遥狐疑地看着不像开玩笑的程间寻,心里默应道,那可多了去了,十有八九还都说的是你。 但嘴上还是佯装无事地说:“你问这些干嘛?” “不干嘛,就是觉得你跟我哥关系挺好。你们平常没事不都一起吃饭一起住宿舍一起去健身房吗,你还有他家备用钥匙,你们——” “等等等等,小寻,你暂停一下。”他话还没说完萧遥就听出不对了,忍不住打断他,注意到他视线的落点,顿时跟触电似的收回手,坚决不再碰被子一下,“你不会觉得我对你哥有意思吧?苍天明鉴,我们纯友谊。” 程间寻嫌他炸咋呼呼太吵,捂住纪流的耳朵等人音量消下去才白了他一眼:“小点声,别吵到我哥。我又没说什么,我哥才看不上你。” “切,看上了我还不稀罕呢,哥们心有所属了啊。”萧遥双手抱胸地靠在墙上,突然眉头一挑,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感慨道,“小寻,我发现你这个人还真挺奇怪。” 程间寻看了他一眼。 “你说你自己有喜欢的人吧,还老在乎纪流身边有谁干嘛呢?各过各的不挺好?”萧遥不紧不慢地说道,“就算我真的喜欢你哥,我俩正常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程间寻手上动作一顿,也没顾上他后半句是不是在开玩笑,顿时站起身看向他:“我什么时候喜欢别人了?” 萧遥眯着眼睛端详他的反应,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有些意味不明地摊手耸了耸肩:“那我怎么知道,你问纪流去,反正是他跟我说的。” “没有。”程间寻难得没跟他回嘴,严肃又正经地重申道,“我以前没想过谈恋爱,也没有喜欢的人。” 他说着看向纪流,把他的手小心翼翼放回被子里重新盖好:“但是现在有了。” 【??作者有话说】 砍了一点内容放去下一章,明天正常更新!? ◇ 第60章 没事了,小寻 萧遥用一种意料之中的眼神打量着他,并不是很意外这句话。 毕竟在他看来,程间寻跟纪流这对“兄弟”的关系一直处在一个很微妙的天平角度上,往左偏一点吧到不了恋人的程度,往右偏一点好像又没法完全退回朋友的位置。 他伸了个懒腰坐在椅子上,看程间寻熟练地收拾药瓶,想想还是没忍住逗他两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我也喜欢你哥啊,怎么办?要不一三五归你,二四六给我呗?” 病床的被子不厚,程间寻把空掉温度调高了点,知道他就是闲的没事想犯贱,但还是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再嘴欠小心我把你头拧下来。” “小气鬼。”萧遥眼尖看到桌上还热乎的包子,“你吃不吃?” “不吃。” 萧遥等的就是这句话,从今早开始找人到现在,别说吃饭了,他连水都腾不出心情喝一口,五脏庙一闻到这点油腥味立马活跃起来,几口就笑纳了。 程间寻把手边的药按大致位置放回去,看向萧遥本来想问点案件上 的事,但想着想着脑子里又不自觉地拐到纪流身上。 回忆起萧遥之前总是旁敲侧击地在他跟纪流面前提感情上的事,酒桌上也总喜欢给他俩凑成游戏搭档,平常空闲的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打趣他们…… 他以前只觉得是萧遥天生皮痒爱好讨骂,现在想想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点什么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被贴上怀疑标签的某人正低头留意手机上的消息,听到程间寻的问话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知道什么?” “少给我明知故问,我哥有事肯定都会告诉你。” 萧遥瘪了瘪嘴,总觉得这话听着怪有针对性的,替自己伸冤道:“什么叫有事都告诉我,搞得我们好像不清不白一样,我俩私下聊的最多的就是工作。” 还有就是你,他心里补充道。 他大概猜到程间寻是想问自己是不是早就知道纪流对他的感情,看他心情不太美丽的样子也收起不正经,摆弄着手里的塑料袋淡淡说道:“又不难猜。” 其实仔细想想他知道的也不算很早,像纪流这种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咽的性格不可能主动跟他说,但他们毕竟是舍友,纪流对程间寻那种超出家人程度的用心跟挂念他这个久经情场的老狐狸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们俩这段时间玩分居是不是就因为这事儿?” 程间寻盯着被子缄默了许久,摇了摇头:“跟我哥没关系……是我反应太慢了。” 萧遥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程间寻没说,但他就是能会意到他那句反应太慢指 分卷阅读92 的是什么。 估计是从昨晚一直熬到现在,光线不好都盖不住他眼底的乌青。 萧遥斜靠在椅子上缓缓吐出口气,半晌才轻叹道:“……他没说,你不知道,也正常。” 话音落下,病房里一时没人说话。 “我谈了这么多场恋爱,说白了对于俩人来说,爱情中第一个要摒弃的想法就是猜,没有人能完完整整了解另一个人。”萧遥低头看着地面的影子,“感情输送的最优途径永远不是做,是要先说。” “话说出口了,在背后默默做出来的事才是有意义的,不然只能是无用功,自己痛苦。”他顿了顿,又道,“但是说也没有那么容易,能不能说,敢不敢说,其中的影响因素跟顾虑都很多。” “我刚认识你哥的时候我也觉得他不好相处,但久了就发现他其实很会照顾人,不管是队友朋友还是其他人,他的照顾都有分寸不会越界……但这种照顾用在你身上就总是会特殊很多。” 程间寻掌心覆在纪流手上,握紧了些,没出声。 他知道,知道萧遥说的没错。 纪流这个人本身的性格就是含蓄的,深沉的,他的感情也是。所以注定了他对感情的处理就是慢热的,是从生活里方方面面的细节上一点点渗透进来,等你察觉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平常桩桩件件习以为常的小事里都有他的影子。 他像是天生就带有擅长忍耐的天赋,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自行消化一直他的第一选择。会把该做的事做完,会报喜不报忧,不管什么时候见到他,他都是最能让人安心的样子。 程间寻以前只知道遇到难事找纪流就行,不管什么问题他都能想办法解决,但他从没想过那些被纪流轻描淡写用“小事”带过的背后是不是因为他早就把压力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他看向病床上的人,本想让萧遥再告诉他一些纪流为自己做过的事,但转念一想这些事他或许都知道。 纪流的感情太隐晦了,是随时会护住他的本能反应,是无论他惹了什么祸都不会倒塌的倚靠,是下意识会给他的偏心……很多很多,可惜他之前都没看见过。 但他现在知道了,他会加倍还回去的。 萧遥看着他的样子低低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起身拍拍他的背,也不准备继续待着打扰他们:“行了,向博文跑了,但他那几个跟班没跑成,全带回局里等着问话。” “钱多一个毛头小子搞不定,我得回去处理,不能在医院多留。你哥要是醒了电话跟我说一声,我抽空过来。” 程间寻默应了声。 萧遥走到门口又想到什么,问他:“你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找护士包扎过了。” “那就行。” 萧遥有些欲言又止,本来是想问问他向博文是怎么伤到他的,但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又觉得问了也白问,干脆算了。毕竟山上的当事人现在都没醒,先回去把那几个跟班处理了,剩下的等纪流醒了再复盘也来得及。 病房的门“咔哒”一声轻轻合上。 程间寻检查了下纪流伤口的纱布,都没看见渗血才放下心来,拉了条矮凳子坐在床边,支着脸看着他发呆。 期间护士来查过一次房,程远跟金蓉也赶了过来,程间寻如实跟他们转述了医生的话,看金蓉急得直抹眼泪,他本想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但老俩口说什么都不走,硬是要留在医院。 程间寻眼看劝不动也就不劝了,只好让司机回家拿点必需品过来。 扫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熬到现在实在晕得很,但又怕纪流醒了自己不知道,于是调了个位子把手搭在他手腕上,确保他醒了自己能第一时间发现,这才勉强趴在床上休息了会儿。 纪流是被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折腾醒的,其实他很早的时候就被痛醒过几次,他甚至能听到病房有人讲话的声音,但身体跟不上意识,怎么发力都动不了。 他五感还没完全恢复,稍微一动都能感到身上叫嚣的疼。睁开眼睛后有好久的时间看不清周围,有些分不清现实,缓了好一阵面前的模糊才逐渐散去。 病房的天花板慢慢进入视线,伤口后知后觉的疼痛由于感官苏醒变得越发清晰,剧痛争先恐后地弥漫上来,他偏过头忍了将近十分钟,等稍微好一点了才轻喘着气重新睁开眼。 手腕上被人压住,他垂眼看去,正好看见程间寻趴着的侧脸。 程间寻看着面色很差,明显是没休息好的样子。这会儿睡得也不安稳,像是随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可能被吵醒一样。 纪流视线在他脸上多停了一会儿,目光不经意落在他手上,看着他指尖因为徒手刨土留下的血印子,轻微皱了皱眉。 从墙上挂钟看到现在才四点多,正想看看柜子上有没有创可贴跟碘酒之类的,但手上才刚有点动静,程间寻就醒了过来,嘴巴比脑子快地喊了他一声。 “……哥?” 纪流回应了一句:“嗯。” 程间寻听到声音后有一瞬间的怔愣,顿时就清醒了。 他猛地抬头定定看着纪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虚幻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感受到纪流指节在他掌心敲了两下后 才开始被真实取代。 他下意识站起来想去按呼叫铃,但纪流却及时拦住他:“不用……没哪里不舒服,帮我病床摇起来一点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躺久了不能动的原因,他身上现在又痛又麻。 纪流讲话的声音不算大,微弱弱的,听着也暗哑的没什么力气。 但程间寻听到熟悉的嗓音一时恍了神,他想再听一遍,所以等纪流又说了一次他才反应过来帮他摇高病床。 没给他再多说什么的机会,程间寻突然在原地愣了愣,然后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缓缓把人抱在身前。 忌惮纱布下的伤口,他没敢用力,双手只是虚虚地搭在纪流背上。 “哥……你怎么样了?” 纪流能感受到一阵很微小的颤抖,知道他还在后怕,试着发了下力,发现只有左手勉强能动,移开视线沉默了片刻,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没事了。” 程间寻没应声,只是一直抱着他没松手。怕这样会压到他的伤,但又一下舍不得这种真实接触带来的安慰,只能低声问道:“……你疼不疼?” 纪流现在还没什么力气,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前者他一贯说不出口,后者就算说了程间寻也不会信,便又拍了拍他轻声道:“没事了,小寻。” 程间寻心里的石头还是落不踏实,又抱了他好几分钟才放开他,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嘴边,看着还是有些高度紧张:“哥,你如果哪里不舒服别忍着,一定要跟我说。” 纪流应了声,不太习惯他喂自己 分卷阅读93 ,但手上现在的力气又实在负担不起这杯水,于是只象征性地抿了口就让他端走。 “叶涸呢?他怎么样了?” “在楼下病房,他没事。”程间寻坐到了呼叫铃那边,保持一个随时能按到铃的距离,确保有事能第一时间叫医生。 “没事就好。”纪流心里松了口气,看向门口的:方向,又看了眼程间寻,过了会儿,才低声问道,“不去看看他吗?”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大家,因为最近身体不太好在住院,更新时间可能会晚一点,如果更新日晚上11点前没更新的话大家就第二天再来看! 推出新产品:程间寻牌摄像头 覆盖范围:以他哥为圆心,肉眼可见的距离为半径,哪里有纪流哪里就有他? ◇ 第61章 他只是分不清 不知道是不是买衣服的警员年龄偏小,他给程间寻临时买的衬衫款式也比较孩子气。但程间寻跟乖巧小白兔的气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穿在身上也只是看着比平时听话好管一点。 “先不去了,我白天去过一次,现在叔叔阿姨在那边。” 纪流见状也点了点头,叶涸父母在那边,他过去待着确实不自然。 腕上压上来一股重量,他视线落在程间寻又搭回自己手腕上的手,微顿片刻,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没说什么。 “山上的人都带回去了吗?” “没有。” 程间寻本想把被子再拉高一点,但空调温度已经被他调得很高了,怕一会儿把他哥闷坏了,动作一拐干脆越过被角顺手拿过桌上的苹果开始削。 “除了向博文其他都抓回去了。” 纪流闻言皱了皱眉:“向博文跑了?” “我去追了……但没注意被他捅了两刀才又让他跑了。”程间寻语气听不出丝毫心虚,俨然一副实话实说中还带了点懊悔,“萧遥后面去找也没找到人,不过我们已经——” 他话还没说完,纪流就立即打断道:“捅哪儿了?伤口处理过没?” “你别担心,我躲开了点,没什么事。”程间寻抬头见他还注视着自己,掀开衣服给他看了眼包扎,“真的没事,就是没帮你把人抓回来……是我大意了。” “不怪你,有他的具体信息人跑不了多远,早晚都能抓回来。”纪流转动手腕在他手背上轻拍两下,又留意了下他的伤口,看他脸色困顿,说道,“睡会儿,还早。” 程间寻摇了摇头,把削掉了三分之一果肉的苹果递给他,递到一半怕他不好咬,又收回来切成小块。 那套精准的纪流微表情管理系统再次开始运作,看出他精神不济,便又不由分说地把床铺重新摇下去。 “你再躺会儿,等你睡了我再睡。” 纪流现在头胀得很,确实不太舒服,环视了圈看周围也没个能睡人的地方,撑着唯一能动的手把自己往旁边挪了挪,给程间寻腾宽了点能趴的位置。 “你别乱动!” 程间寻转个身的功夫就看见他在动,一把按住他把最后一盏小夜灯关了。 “睡觉。” 稍带命令的强势语气让纪流有些意外,他刚醒没多久也睡不着,但身上只增不减的痛感又让他没法长时间保持清醒,索性打算合眼再养养精神,也省得天亮了别人进来看他的时候担心。 程间寻这个姿势其实睡不安稳,六点多的时候就醒了,总共算下来也就眯了两个多小时。 眼睛刚睁开就看见纪流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没喊他,就这样鬼迷心窍地一直盯着,觉得他哥简直越看越好看。 被纪流猝不及防回头捕捉到视线也没觉得尴尬,嘴里一声“早”还没脱口,萧遥就“砰”的一声推开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跟个牛一样横冲直撞的,不知道的以为谁清早来炸医院了。”程间寻不爽地翻了个白眼,“早不来晚不来,六点半你过来干什么?” “是你跟我说纪流醒了我才熬夜处理局里的事,屁股还没坐下歇会儿就过来了。”萧遥指指点点说他没良心,“干嘛,嫌我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啊。” 纪流淡淡扫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口无遮拦:“局里怎么样?” “张口闭口就是工作,吃完饭再说。” 萧遥把手上的打包盒一股脑全摊在桌上,都是些早茶类的东西。 程间寻找了半天发现只有碗青菜粥是给病人吃的,其他明显就是某人假公济私照顾自己的胃。 就知道萧遥靠不住,还好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就点了些营养肉粥。 程间寻拿了几个碗去茶水间洗,萧遥本着病人优先的原则,把盒子里的粥搅到不烫了才端给纪流。 别看他处事风格吊儿郎当,喜怒哀乐都很难让人判断出来,但摊上朋友的事也着急得够呛,生怕哪个回合出点差错再见面就真得在阎王殿了。 纪流接过粥,示意他帮忙找个小桌子过来。 他右手被向博文钻着拧进去了六片玻璃碎片,从他清醒到现在都感知不到右手的存在,再怎么发力也只能勉强动动手指。 萧遥还在山上的时候就看见过这处伤,沉默了许久才问道:“医生怎么 说?” “我还没见过医生。”纪流道。 萧遥知道右手对于警察的重要性,站在原地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干脆拿回碗坐在他跟前舀了勺喂过去:“你也别担心,刚取出玻璃肯定没知觉,过几天就能好了。” 纪流垂眼注视着勺子里的粥,没打算喝,又把目光重新转到萧遥脸上,还没说话,程间寻就洗完碗从门口进来。 萧遥跟他明显带着警告的视线对上,直觉告诉他如果继续保持这个动作一定是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于是他嘴角顿时咧开一抹略显尴尬的笑,然后放碗、收手、起身、让位,一气呵成。 “你来,你来。” 程间寻揪着他的后领把人往旁边扯了两步,正要接过碗,手机上就响起外卖送达的提示音。 医院外卖只能放在保安室,他跟面带微笑的萧遥对视一眼,防止他趁自己出去再动手动脚,下楼的时候还顺便把那碗粥端走了。 “喂。”萧遥笑得见牙不见眼,忍不住揶揄道,“小寻你这也太虐待人了吧,饭都不让你哥吃一口啊?” 程间寻没搭理他,回给他一个稍显鄙视的背影。 萧遥收回视线,脸上的笑意还没褪下,放了杯豆浆在纪流手上,然后跟碰杯似的用自己的豆浆跟他碰了碰。 “恭喜啊。” 纪流抬头看他:“恭喜我大难不死?” “你能活着回来当然算一个,但不止——”他看向程间寻下楼的方向,“我就说你之前看错了吧,他成天跟你待在一起,除了你能喜欢谁?” 纪流很早的时候就跟他警告过 分卷阅读94 ,不要把这些事告诉程间寻让他烦心。 想起自己昨天说的那些话,怕某人日后知道了找他算账,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萧队长立马潇洒甩锅,把程间寻跟他讲过的话原封不动复述了一遍,连语气都不差。 但纪流听完的反应却跟他预想的不一样,没有激动,没有不可置信,也没有得偿所愿的高兴,整个人默不作声,冷静得像个局外人一样。 萧遥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开口,正想问他是不是刚醒来听力没恢复,纪流就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学小寻学的一点都不像。” 萧遥:“……” 萧遥所有表情都被无语取代:“……我觉得这个应该不是重点吧,你觉得呢。” 纪流垂下眼帘,视线从手上依旧温热的豆浆上慢慢挪到窗沿,然后停在外面被风吹得飘飘扬的树叶上,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空气中有似有若无的叹气声,半晌,萧遥才听到他的声音。 “他只是分不清。” 分不清依赖跟喜欢的区别。 萧遥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他分不清什么?” 纪流许久没说话,像是不想再谈这个问题,再开口的时候话题就被他扯回了公事上。 他想起自己被向博文活埋前那通打来的电话,叶涸跟姚乐他不清楚,但向博文对他动手的时候分明是奔着弄死他去的。 如果最后没有那通电话,他现在估计早就死在泥土下面了。 电话对面男人的声音他并不熟悉,而且他的社交圈其实不算很大,至少在圈内他找不到能跟向博文扯上关系的同时又对自己那么维护的人选。 还有就是向博文。 纪流皱了皱眉,这件事之前他对向博文的印象只有跟程间寻一起抓过的小偷这一个身份,但现在想想绝对不止—— “姚范还在我们手上吗?” “在。”萧遥道,“小寻来医院陪你前还去了趟局里,把姚范打得鬼哭狼嚎才过来。” 纪流闻言心下一紧,警察擅自动手,姚范要是闹起来程间寻高低要挨处分。 “你们就这么看着他在警局动手打人?” “那谁拦得住他。”萧遥现在想到程间寻一言不发骑着摩托车去追人的样子都后怕,“姚范自己也因为袭警的事怂得要死,别说小寻了,康赴跟钱多都没忍住,只是他俩下手不重而已。” “放心吧,有赵局顶着,就算处分也不会厉害到哪儿去。” 纪流还是有些不放心,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姚范之前带我们去北门的时候说,姚乐前段时间一直跟一个女人接触过,我怀疑可能是那具无名尸,你到时候回局里想办法找他探探。” “知道了。” 萧遥又跟他同步了些案件信息,看他精神实在算不上好,知道他现在又痛又动不了,没什么比这样更折磨人了。 正巧程间寻提着早餐回来,萧遥抬头看去,跟在他后面的竟然还有陈斐跟夏宇眠。 “你怎么来了啊?”萧遥看向夏宇眠,顿时跟花孔雀开屏似的眉开眼笑。 程间寻一进来就自动归位到纪流身边,夏宇眠也推着陈斐进来:“陈姨听康赴说纪队长在医院,说什么都要让我带她过来看看。” 陈斐残疾的腿上还盖着毯子,看到纪流满身的纱布眼睛瞬间就红了:“你这孩子,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啊……” 她没讲两句话语气就带上哽咽,程间寻听着她哭心里也难受得紧,下意识握住纪流的手试图从他那找回一点劫后余生的真实感。 纪流没法动弹,只能朝陈斐安抚地笑笑:“没事了陈姨。” 赵局早上接到纪流醒来的消息也急匆匆赶来医院,进屋正好看到陈斐擦着眼泪跟几人说话。 见他视线一直落在陈斐身上,程间寻边给纪流喂粥边介绍道:“这是陈姨,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咖啡店老板,康赴现在也住那。” 纪流看着递到嘴边的粥,有些别扭:“我自己来吧。” 他从来都是照顾人的一方,不太习惯被别人照顾。 但程间寻不肯,端着碗在他面前大有一副非要喂的架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纪流也不好跟他僵持太久,只能不太自然地张嘴妥协。 喝下一口抬头的间隙正好注意到赵局看向陈斐的表情有一闪而过的奇怪,下意识问道:“你们认识?” 【??作者有话说】 萧遥(端起粥):喂一下看看会怎么——哎! 半个小时后赶过来的医生,看着被某人扔下一楼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只能用眼神求助的萧队长 “你是说他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躺在这片草地上吗?” 程间寻(擦手):是的? ◇ 第62章 调岗申请表 不算太大的病房里挤了这么些人,温度一下升高了不少。程间寻怕纪流身上缠着纱布会热,又拿遥控器把空调调低了几度。 纪流的视线一直停在赵局脸上,等了有一会儿,才听见他说:“不认识,就是觉得有点眼熟,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程间寻跟着回忆了下:“康赴上周没带证件那天就是陈姨给他送过来的,那时候你也在办公室,那时候 见过吧。” “那应该是了。” 陈斐也客气地跟他点头致意:“你好,赵局长。” 赵局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停,心平气和的语气在看向纪流的瞬间又添了几把火,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指着他就忍不住拔高音量。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一天天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老局长恨铁不成钢,吹胡子瞪眼,“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不要跟匪徒硬碰硬,不要干什么一换一的蠢蛋事,都给我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要不是我们定位及时赶过去,你要真出点什么事,我过几年死了都没脸下去见你爸!” 老一辈人的关心一贯都说不出那些矫情又扭捏的软话,但扒开每声训斥背后的面具,里面藏的都是担忧跟牵挂。 纪流自然听得出来,默默挨训没吭声,等赵局火气散得差不多了才半开玩笑地说道:“那也是我先下去,等你来的时候我爸气早消了。” 赵局被他噎了一嗓子,气得挥起巴掌佯做威胁:“赶紧给我呸呸呸!” 程间寻知道他在吓唬人,但还是偷摸盯着他的手,他要真敢打纪流自己马上挡上去,然后回家就找他爸告状说姓赵的倚老卖老欺负晚辈。 钱多在外敲了敲门,康赴也推着叶涸站在门外,纪流顺势看过去,后面还跟着满脸着急的程远和金蓉。 屋里屋外算下有十个人,其中两个还是坐轮椅的。单人病房挤不下这么多人,赵局自觉往外腾位置让后面几人进来。 程远跟金蓉在医院走廊里将就了一晚,这阵看到纪流醒了紧绷到现在的神经也终于能松缓下来 分卷阅读95 ,陪在他身边心疼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看着小小的病房被一个接一个的人占满,纪流心里也漫上一股暖流,有些掩饰不住的触动。 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过,他爸妈去世后好几年的时间里他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的生活态度。究其原因就是他接受不了那种整个世界上都再也找不到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孤独感。 可他仔细回想,他身边其实一直都有很多人,他也从没有真的孤独过。 房间热闹了两个多小时,等里面的长辈都走完了纪流才轻轻松了口气。 他常年下来习惯了有事自己扛着,一直都是独自一人走在独木桥上,不管中途是顺利还是狼狈不堪都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突然一下来这么多人嘘寒问暖,他还有点招架不住。 程间寻又开了盒粥:“哥,还吃不吃?” 纪流摇了摇头,看着从进来到现在都木着脸一声不吭的叶涸,清楚从他脸上捕捉到担心自责跟后怕,在他开口前就用一贯清淡平静的语气笑着说道:“赵局刚刚已经凶过一次了,让我休息会儿,叶哥。” 叶涸到现在闭上眼睛都忘不掉纪流当时冲出去跟向博文扭打的时候他心跳瞬间停跳的感觉。纪流小时候一直喊他“叶哥”,但从高中起或许因为俩人行为处事的气场都很像同龄人,他就开始改口喊他叶涸。 骤然听到这声久违的称呼,叶涸酝酿好的责怪又说不出口了。 “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他轻呼出一口气,万幸道,“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大家都没事就好,过去的不想了。”纪流应了声,想到他们找到山上的速度,觉得奇怪,又沉声问道,“小寻,你们当时是怎么那么快定位到我们具体位置的?” 先不说侦查手段要走的流程有多少,向博文当时打通视频的时间还没有十分钟手机就关机了,光靠这点时间连大致范围都不一定能定位到。 程间寻当时被那通视频吓得够呛,哪有功夫想别的事,接到消息毫不犹豫就往目的地跑。 但现在冷静下来回过神想想,这个定位速度确实太快了,几乎是向博文视频一挂断定位就来了。 “当时来报消息的是技术科的人,估计是个新人,没什么印象,我让萧遥找人过来问问。” 纪流沉思片刻没回话。 程间寻的手机忽然弹来一个视频通话,他现在对微信视频简直有心理阴影了,听到声音手都下意识抖了两下,看到萧遥打过来的才摁下接听。 “怎么了?” “纪流电话打不通,我只能打你这了。”萧遥大半张脸都怼在屏幕上,不得不说确实挺妖孽,“我早上找姚乐问过了,他说他从没见过什么女人,也没去过仙湖植物园。” 叶涸微微蹙眉:“他说的实话?” “不像假的,这小子本性不坏,还一直缠着我问纪流有没有事。”他说到这顿了下,这才想起他打电话过来还有别的事。 “我早上审姚范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带你们去植物园说的那些话都是向博文教他的,说这样才能骗你们过去。他的目标是小寻,只是那天去的是你,姚范怕说多错多也没敢继续。” 纪流当时意识模糊的时候听到向博文说过姚乐本来就是要放走的,让姚范骗程间寻过去,多半就是自作主张为了报之前抓他的仇。 “他怎么知道我们案件信息的?” “我打电话给你们就是为了这事。”萧遥严肃地说道,“我想不明白他绑走姚乐但是又不打算灭口是为什么,但他能这么了解我们手上的案子——”他顿了顿,“你旁边有谁?” 纪流道:“小寻,叶涸,康赴。” 萧遥继续道:“要么是警局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要么就是法医室里那具尸体就是他下的手。” 纪流眼神沉沉地凝视着墙角,他一直都不想把怀疑的种子埋在前者,但向博文说的那些话又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件事的可能性,可知道他们行动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每一个都是他的队友和朋友…… “向博文有没有消息?” 萧遥那边咽了两口豆浆:“还没有。” “先把人找到再说。” “行,那你好好休息,有消息同步给你。”萧遥没好气地说道,“还有啊,你赶紧去重新买个手机,联系你都不方便。” 纪流手机被带走的时候就不见了,随口应了声:“知道了。” 视频那边“嘟”的一声挂断,纪流见手机还停在自己跟前,抬眼才注意到程间寻正看着地板发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神明显没聚焦。 “小寻?” 程间寻回过神,紧张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纪流朝手机抬了抬下巴,“视频挂了。” “……哦。” 程间寻收回手机,叶涸也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只当他是还没缓过来,怕纪流刚醒来话讲多了难受,又陪了他一会儿才让康赴推自己回去。 纪流身上的伤不致命但是难养得很,伤口面积太大时不时就要发炎感染。 程间寻往后五天几乎寸步不离地待在医院,地形摸得比自己家还清楚,闭着眼睛都能精准找到 每一个科室。 什么解闷的东西都拿出来给纪流玩,差点没把医院变成马戏团。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的时候,纪流正靠在床上看程间寻跟康赴下棋。 康赴被程间寻一声“将军”赌在死路上,求助地看向纪流,后者也只递给他一个没法起死回生的眼神。 “不玩了不玩了,程哥你太厉害了,谁下得过你。” 程间寻哈哈大笑:“我哥,叶涸,我爸都比我厉害,但你小子再练练吧。” 纪流看俩人打闹也淡淡笑了笑,留意到护士推门进来,知道是来给自己清创的,微微一顿,转向程间寻说道:“小寻,去楼下看看路口那家餐厅开门没,帮我打包点吃的上来。” 程间寻收棋的动作一停,知道他是又想支开自己,下意识道:“我不去,我陪——” 纪流不容置疑地打断他:“快去。” 这几天每次清创的时候纪流都会找理由让程间寻出去,大面积伤口的清创不好受,场面也不好看,他不想让程间寻看到。 俩人僵持了一分多钟,康赴看护士表情逐渐不耐烦,抱着一股英勇赴死的精神扯了扯程间寻的袖子:“……程哥,我们先出去吧。” 程间寻知道清创有多疼,也知道纪流不想让自己看到他难受的样子,撑在被单上的手紧了紧,还是选择让步:“……好,你想吃什么?” “看着买吧。”纪流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程间寻说了声好就带着康赴出门,但也只是站在门边没再往前走。 “你去买,店里有的都来一份,账单发 分卷阅读96 我微信上给你报销。” 康赴动了动嘴唇想让他跟自己一起下去,但看他像是打定主意要站在这里当门神又不敢再说什么,拎了个袋子匆匆下了楼。 程间寻站在门边,听着里面被压得极低的喘息声,好几次试图反悔但都被自己压了回去。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康赴都买完东西回来了他也只是让人先拿去茶水间温着,等护士推着车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才跟解封印似的冲进去坐到纪流身边。 “哥,你怎么样了?” 纪流脸上没什么血色,呼吸也有些重地靠在床头一时有些说不出话,等过了片刻才抬眼看向他空空如也的手,低低应他:“……还好,让你买的东西呢?” “我让康赴拿过来。”程间寻小心翼翼碰了碰他刚换上的纱布,咬着牙着急说道,“你下次要是再敢——” “咚咚。” 他后半句话还没说完,赵局就敲着门进来。 要是进来的是康赴程间寻还能顺势骂两句,奈何进来的是赵局,他也只能不情不愿地一口气咽回肚子里,不满道:“干嘛?” “没大没小!”赵局一巴掌拍他头上,随后才看向纪流,“我找你哥。” “你找他干嘛?” 赵局拉了张椅子但没坐下,似乎也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半晌还是下定决定似的往他微信上发了张调岗申请表。 “打开看看。”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 ◇ 第63章 欢迎光临,地下室VIP贵宾一位 文件没备注名字,程间寻也跟着探头去看。在看清上面调岗申请表的字样后,刚才还带着好奇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了。 他皱着眉头看向赵局:“什么意思?” “隔壁市局刚组建了一支队伍,打算找个业务能力过关的队长镇镇场子。”赵局交叉着双手坐在椅子上,“那边出外勤不算多,你后续养伤的话,去那边比待在这里好。” “而且那边市局的副局长也是我跟你爸当年的队友,你去了也能有个照应。” 他说话的语气不是来通知的那种强硬,完全是商量的态度,话落后就看向纪流,意思是把选择权交还到他手上。 “今年多少杰出毕业生找不到工作,能缺人到这种程度?”程间寻想也不想就替纪流拒绝了,“我哥家人朋友都在这边,好好的干嘛跑去隔壁市,再说他空降过去别人背地里怎么看他。” 赵局意有所指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怎么,怕你哥压不住手下的人?” 程间寻被噎了一嗓子,张了张嘴,这回轮到他语塞了。 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是”这个选项,纪流的业务能力跟管理手段都毋庸置疑。以前工作上也不是没遇到过刺头,还不是没几天就被收得服服帖帖一口一个纪队长地叫。 他就算真的换个新环境,要做到让人心服口服也不是件难事。 “反正我不同意。”程间寻打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杂念,一口回绝,“警校毕业的优秀生遍地都是,挖墙脚还需要跨市挖?” “嘿,让调岗的是你哥又不是你,你不同意有什么用?”赵局差点被程间寻绕进去了,这才想起当事人还没表过态,又问纪流,“你怎么想的?” 纪流沉默了会儿,才问:“隔壁市是哪里?” “江台市。”赵局道,“其实也不远,高铁一趟也就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还不远?”程间寻阴阳怪气地嘟囔,“两个小时我从家里负重跑都能跑警局两个来回了。你如果非要我哥去,那也把我一起搞过去。” “你这兔崽子再敢跟我顶嘴,下回带烧鸡去你家就让你吃鸡屁股!”赵局教训道,“你真当空降兵跳无人岛啊,哪儿都有空位给你落,人家就差一个位置。” 跟他贫了两下嘴,赵局还是敲敲床面看向若有所思的纪流。 “去不去都由你,我只是跟你通个气而已,也不会对什么事有影响。” 纪流没说话。 江台市。 他觉得这个地名念起来有些熟悉,但一下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看到过,没等赵局继续问,他就给了答复。 “让我考虑几天。” 程间寻闻言愣了一下,转头有些怔愣:“哥?” 赵局局里事情还多得很,看他都开口了也站起身,让他想好了随时找自己,然后才推门出去。 程间寻二话没说往纪流额头上一按:“没烧啊,你要考虑什么?你那边认识谁啊你就考虑调过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纪流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手放回被子上,理智分析道:“一队人手本来就不够,萧遥过段时间也要回二队。我如果短时间恢复不了,队里不如先让新人过来顶一阵。” “那也不需要你调走啊,你就算出不了外勤你坐办公室里让我们看着都行。”程间寻顺势反握住他,抬眼看过去的眼神黑沉沉的。 纪流不由好笑道:“我又不是展览品。” “你想当也不是不可以。”程间寻用他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 程间寻敷衍了一句,俩人各怀心思地 相互沉默了会儿,他又犹犹豫豫地问道:“哥……你那天晚上跟我说的话还算数吗?” 纪流先是没反应过来,末了才猜到他说的应该是他们闹矛盾的那天晚上。 “……算。”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每句都算。” 程间寻握着他的手一直没放,纪流也好像没察觉到似的没提这岔,就这么让他握着,看着床单上忽闪忽闪的光线等他下文。 许久后,才听到身侧传来一声有些拘束的询问。 “能不能……不算?” 程间寻刻在骨子里的坦坦荡荡跟雷厉风行在纪流这又一次失效了,他敢发誓这是他活到现在,出口前经过大脑层层审核次数最多的话。 但他拿不准纪流现在的态度,斟酌了半天的用词才试探着问:“我们以后能不能就按那天之前的模式继续下去?” 就是自己会对他负责的。 他说得七弯八绕,但纪流就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一时沉默着没说话,似乎在抽丝剥茧地想弄懂这声询问背后的真实含义。 他不是感受不到程间寻这几天对他的态度里多了些亲昵,好像跟之前一样,又好像跟之前不一样。 不知道是真的如坐云雾分不清楚,还是他本能地在逃避,不敢去分清。 他竟然也有点陷在里面晕头转向。 “警局工作本来就忙,一两周都不一定能抽出往返四个小时的高铁。”程间寻没抬头看他,只是盯着他的手说,“你能不能不走?” 他不想他走,不想那么久都见不到他。 “太远了,你如果不好意思拒绝我去跟赵局说。” 分卷阅读97 纪流跟着他减缓的语速停顿了几秒,跳过他的第一问题,只折中回答了第二个。 “考虑也不是一定要去的意思,要看具体的恢复情况。” 程间寻一没注意到他只回答了一个问题,二没顾得上他说的后半句话,只听到前面就眼底一亮,生后怕他反悔似的连忙总结道:“不是要去,那就是不去,你不能出尔反尔。” 纪流移开视线,没接这话。 无名指上突然袭来一阵凉意,他低头看去才发现程间寻正给自己戴戒指——是他妈小时候给他的那枚,之前在山上他连生死都不确定,更没工夫留意它,没想到竟然没丢。 “从哪找到的?” “康赴捡到的。”程间寻潜意识里不想再提山上的事,随口带了过去。抬高他的手指打量了片刻,又歪着头“嘶”了声。 纪流扬起尾音“嗯”了一声问他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这个材质跟款式的戒指我在哪儿见过。”程间寻跟放录像带似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时半会儿也定位不到准确的片段。 “我妈说这就是以前在路边小店随便手工的,她跟我爸一人一枚。”纪流摸索着戒指,“见过也不奇怪,路边DIY手工店大部分都是这种材料。” 程间寻想想也是,支着椅子往后倒了点,在一个摇摇欲坠的平衡点伸手从柜子里拿了部手机递给纪流。 “钱多前两天给你买的那个不好。”他说着就擅自把纪流现在手机里的卡扒了插过来,“用这个,我刚买的。” 纪流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手机打开锁屏来回端详片刻,指尖一顿,然后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也没多说什么,默许他把钱多买的那部拿去办公室充公。 程间寻没看到他一闪而过的神情,又从地上的袋子里掏出一捧拇指大的蘑菇:“哥,你喝蘑菇汤吗?” 他这段时间一直想学着做饭给纪流补补身体,奈何他的厨艺技能实在登不上台面,缠着家里的厨师学了几天,除了成功解锁厨师看见他就想跑的成就外,剩下的就是会打汤了。 纪流扫了眼他手上的蘑菇,表情有些欲言又止:“从哪摘的?” “医院草坪上。”程间寻道,“这几天不是断断续续下雨吗,我早上下去买包子的时候看到的,顺手摘了。” 纪流摇头道:“……不喝了。” “你不喜欢蘑菇?”他怎么记得纪流还挺喜欢菌类的,“这个不好吃吗?” “没试过。” “没试过你不试试?” 纪流朝后边的垃圾桶抬抬下巴,委婉道:“不试了,容易中毒。” 程间寻:“……” 程间寻“哦”了声,然后非常迅速地拎着这袋可能会伤到他哥胃的蘑菇送去了垃圾桶。 晚上他点了些清淡的营养粥,陪着纪流吃完后才抽出一个小时回家拿换洗衣服。 车子停在一片高档别墅区外,程间寻没回他爸妈家,回的是他自己的房产。 这栋别墅是他成年那年金蓉买的,至今为止他进来的次数都没超过十次。但平常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找人过来打扫,看着也不算没有活人气。 卧室里连最起码的家具都不齐全,更别说换洗衣服了。 程间寻从抽屉里捞了把钥匙,又从冰箱里拿了肉菜和粥,把肉菜全部捏碎成狗粮罐头的糊糊状后才端着盘子走进地下室推开最靠里的房门。 这间房之前本来是用来当乐器室的,他还特意做了隔音,只是后面因为工作太忙抽不开时间一直没来。 现在再进来,里面除了乐器外——还多了点别的东西。 “唔——唔——!!” 铁lian随着挣zha的幅度在地上不断碰撞,清脆的“咔哒”声在屋内回响。屋子里没有窗也从不开灯,只有程间寻偶尔进来的一次才会施舍给里面一点光亮。 向博文就这样跪在地上,四肢跟脖子上都拷着锁lian,程间寻厌恶透了他的声音,索性除了每两天放一次饭外,其他时间都用口qiu堵得严严实实,到现在他嘴部都有些麻木肿胀。 长时间被关在黑暗里他五感也逐渐变得受不了刺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整个人如临大敌似的疯魔般挣扎起来。 程间寻双手交叠地斜靠在门框上静静欣赏着他的样子,走上前把盘子放在他面前,笑意不达眼底地朝他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了,开饭吧。”? ◇ 第64章 拿我当小孩子哄? 程间寻把他嘴上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束缚摘掉,向博文等双眼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后才戒备地大口喘着气向往后面缩缩。 长时间被关在黑暗里剥夺了五感跟时间观念,向博文眼底猩红,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着也岌岌可危,变得异常焦躁跟易怒。 他恶狠狠地看向程间寻,眼神里难掩胆寒的神色,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咬紧牙关剧烈挣扎着低吼道:“放开我!你这是在犯罪!” 程间寻把他关在这里后给他送来的饭菜都只徘徊在能保证他不死的量,向博文的声音有气无力又沙哑得厉害,不用刻意去听都能听出里面的颤抖跟恐惧。 “原来你知道什么是犯罪啊。”程间寻居高临 下地看着他,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关于法律这方面的知识欠缺呢。” 他用的力度很大,下颌骨被捏又酸又麻,向博文本就肿胀的嘴巴愈发没有知觉。 铁链给他的活动范围很小,他体力不支,就像一滩烂泥一样根本使不上劲反抗。看着程间寻在盘子上敲了两下,里面的糊状已经分不出原本是什么东西。 “不吃?”程间寻看他死死盯着自己不动,大有一副很好说话的态度,“那我就拿走了,亏我还有肉有菜地给你端过来。” “不过你要想好哦,现在不吃,下次再见到我可就是两天后了。” 他说着端上盘子起身就要走,屋子里只有水管够,向博文已经饿了两天了,眼看程间寻马上走到门口,顿时也顾不上尊严,急忙喊道:“等等!我吃……我要吃……” 程间寻意料之中地顿步回头,重新把盘子放回去。又从兜里摸了根烟咬在嘴上,靠在墙边静静看着之前还嚣张蛮狠的人跟丧家犬一样用手抓着饭菜往嘴里塞。 向博文狼吞虎咽地吃着盘子里的糊糊,吃了好几分钟也才吃了一半。 程间寻对谁都不抠门,给的量很足。 比起身体上的折磨,他更喜欢观察别人精神逐渐崩溃的整个过程。 一根烟抽完的功夫盘子也见底了,向博文眼看着他过来拿盘子,知道盘子一走紧接而来的又是感受不到任何时间流逝的黑暗,撑着地板一把抓住程间寻的腿,哑着嗓子问他。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程间寻像是听 分卷阅读98 到什么笑话,垂眼踢开他的手:“你很急吗?” 向博文扯动铁链抬起头:“……你送我去警局……送我去警局。” 旁边是有水能让他生存,可这间房子的活物只有他一个。 他看不见东西也听不到声音,有时候连自己碰自己的触觉都不灵敏,也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幻觉,总觉得身边偶尔也会有人。 他宁愿去坐牢也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我犯法了你送我去警局!” “我知道你犯法了,不然你也不会在这。” 腕表分针走了一大半,程间寻晲视他一眼,这趟回来的目的就是给他喂点吃的续命,不顾他发疯一般的挣扎又把地上的球重新给他戴回去。 “唔——!!” 向博文眼看着屋内的灯熄灭,门外的光也随着即将关上的门一点点消失,黑暗还没来他就先陷在恐惧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嘶吼像是有话要说。 但程间寻没给他这个机会,残忍地夺走最后一束光,开车回了医院。 往后的一周里他照旧每隔两天回去给向博文喂一次饭,纪流也察觉到他离开的规律还问过他,程间寻也只说是他把小猫放纪流家了,回去给它换水换粮。 纪流这段时间被医生严令禁止下床,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其实早几天的时候就已经能自己下来走走了。但周围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人,他也没法抗旨不尊。 叶涸不放心他的伤,更不放心程间寻的厨艺,身体稍微好一点就每天在医院楼下的公共厨房承包他们的晚餐。 好不容易在床上发霉了十多天,等身上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不会继续发炎的时候,纪流才终于被批准下床活动。 但程间寻也不让他多走,每天就三点一线陪他在楼下的景观附近散散步,规律到愣是给他们过出了一种已经退休养老的诡异感。 白天的喧闹褪去后,医院的后半夜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护士查房巡逻的脚步声。 伤口上药愈合的过程比纪流想象中还不好受,皮肤像被粘死了一样没有弹性,连带着脑子也是胀胀的,轻轻咳嗽两声都能牵扯着伤口重新裂开。 他晚上睡不安稳,隔三差五就要醒来一次。在不知道第几次醒来后,他看着差不多天亮了干脆也不睡了。 眼睛活动着在周围看了圈,从窗沿还残留着水珠的多肉一直看到门口推着药车经过的护士,最后落在躺在充气床垫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程间寻上。 程间寻平常就是瞌睡虫附体,除了晚上不睡以外什么时候都能睡,就连以前出去钓鱼他都能坐在马扎上会周公。 但这段时间他守着纪流白天根本想不起“困”这个字,天天跟在他身边喊哥,一个人能讲出一群人的量,纪流恍惚间好像觉得他们又回到了初高中的时候。 那会儿程间寻也是像粘在他身上一样去哪儿都跟着,有时候闹腾到纪流都会嫌他太吵了。 他跟纪流不是一个班,但纪流班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连老师都打趣他是班级里的编外人员。 充气床垫是他临时买的,质量算不上好,被他翻来翻去几天也有点凹下去。 房间里温度开得低,纪流看他卷着一床薄薄的空调被躺在边上,低叹了口气。怕他这么睡一晚着凉,撑着床沿慢慢起身下来,把自己的被子跟他换了下。 俯身帮他盖的时候,像是感受到有暖流靠近,程间寻凭感觉往温热的方向挪了点,然后翻身的同时正好碰到纪流悬空在他跟前的手。 几乎没犹豫,他顺手拉过来枕在自己脸下。 纪流跟着他的力度半蹲着往前走了一步,掌心不断传来被同化的体温,小小的空间里混合着医院惯有的酒精味跟程间寻剥来净化空气的柚子皮香。 程间寻像是把纪流的手当成枕头,又或许是当成比枕头还舒服的东西,反正塞到脸下后就不在动了。 纪流没继续往前走,把没盖完的被子给他拉上去,轻轻抽了下手发现抽不动,索性也不抽了。然后也没再靠近,蹲在一个还算合适的距离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程间寻就是各种意义上的等比例放大,从长相到性格都是,不管什么时候看他,都能跟以前记忆里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实,纪流也看不清外面天色变化了多少。 过了好一会儿,等感觉手被压的有些发麻了,他才拿出手机看着放在聊天框里已经填好的调岗申请表。 不知道愣神了多久,还是点了取消发送。 程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寻难得在医院睡了一晚上舒服觉,伸着懒腰睁开眼,看见身上盖着医院用的被子时顿时一愣,立马翻身站起来,伸出手掌就往还在跟萧遥远程同步信息的纪流额头上一摁。 这个动作纪流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头都没抬,轻车熟路地把他爪子拨下来放回床上。 正好护士进来送早上的药,他就撒了个小谎提前打断程间寻接下来的质问。 “没事,我醒了才给你的。” 程间寻半信半疑,搬了条椅子坐在他身边,看他扫了眼药又把视线重新移回手机上,以为是他这几天喝多了嫌苦不想喝,于是从抽屉里翻出昨天叶涸给俩人的糖。 “乖乖把药喝了我就把糖给你,怎么样?” 纪流回消息的空挡抬眼看了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糖,他其实只是想等药凉一点再喝,闻言好笑道:“拿我当小孩子哄?” 程间寻看着他:“可以吗?” 纪流笑笑没说话,端过杯子一口把药喝了。 医院从没有闲的时候,他这几天能自由活动,护士也不再跟以前那样帮他换药,只是把一些注意事项告诉他,让家属帮帮忙。 程间寻看他拿纱布下床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即便清楚他现在能自己走路,但还是条件反射伸手扶住他,一路跟去了病房附带的卫生间里。 “你走慢点。” 卫生间里空间不大,但站下他们俩也是绰绰有余。 之前清创跟换药的时候纪流都会把程间寻支出去,伤口几乎遍布了整个上半身,纱布下的样子并不好看。 他停在门边,刚转头还没开口,程间寻就直截了当先一步挤进卫生间,把纱布跟药膏都清点好,然后才把人拉进来。 “哥,别赶我出去了。你让我看看,也比我总是自己乱想安心。” 他语气闷闷的,这句话说得几乎没给纪流拒绝的余地,把门一关就跟拆包裹似的上手解他身上的纱布。 纪流从镜子看见他逐渐开始沉默的表情,不着痕迹地帮他转了话题。 “萧遥说打捞队前几天从河里捞到剩余的尸块了,今天比对结果出来才跟我说。” 程间寻心思放不到案件上,眼里只有纪流逐渐展露在外面的伤疤,每一道都狰狞可 分卷阅读99 怖,看得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去把向博文拖出来打。 纪流留意到他的情绪变化,继续带着他转移注意力:“人叫徐晓华,是希达力酒店的前台。” 程间寻听到这才有了点反应,皱了皱眉:“怎么是这个酒店?”? ◇ 第65章 浴黄大帝 浴室里花洒开着,正哗哗往桶里灌温水。热腾腾的蒸汽弥漫出来,没多一会儿镜子里原本清晰的人影就变得越来越朦胧。 纪流听他语气有些意外,问道:“你知道这里?” “知道。”程间寻拿棉签沾了点药膏,“是康赴妈妈名下的酒店,康赴说是他爸之前送给他妈结婚十周年的纪念礼物。” “要我说康赴这小子还真是个倒霉蛋,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能给他碰上,你说这是不是他们法医特有的磁场啊。” 康赴跟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被人刁难,然后转头就在小树林里看到董丽的尸体。来队里实习后碰上的案子基本都是凶杀案,法医室那具尸体没确认身份前还差点跟他妈扯上关系,现在确认身份了又刚好是他家酒店的员工。 程间寻本来开玩笑的一句话越想越觉得离奇:“等这案子结了高低得带他去寺庙拜拜,别真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纪流身上的纱布被全部解掉,他拨开水龙头冲掉手上残留的药膏,闻言问道:“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金蓉是生意人,最讲究风水功德,周末闲下来的时候经常喜欢带他们去各个寺庙跟慈善机构。但每次程间寻都不爱去,在里面没逛多久就要拉着纪流出去到处觅食。 “我也不是完全不信。”程间寻义正言辞,老神在在地说道,“我那是选择性相信好吧。” 他长这么大就去寺庙拜过两件事。 第一件是他爸刑警退休后身体落了一堆毛病,有一年徒步回来突然喘不上气进了手术室,在医院一待就是一周。他们一家都吓得不轻,他那会儿还小帮不上忙,只能茫然地跑去寺庙寻想求一点心里寄托。 还有一次就是他高考那年,他前几次摸底考的成绩都跟纪流读的警校险险擦边。他怕考不上,就去庙里请了愿,保证只要自己能考上就吃素一周。 结果最后他真的考上了,但早就把吃素这事儿忘得精光。 估计是觉得自己已经在佛祖黑名单上了,往后也就没再往寺庙跑过。 他这些理不直气也壮的话术纪流早就听习惯了,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挤了点药膏打算把能自己动手的地方先换上纱布。 程间寻也跟他一起,伤口有些地方还在化脓,他上药的动作很轻,但可能是药膏的灼烧感跟卫生间的水汽太重,纪流身上还是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纪流常年健身锻炼的身材很好,没有像健美选手那种大块大块的肌肉,而是练得刚刚好,线条紧实又流畅。 程间寻本来是真的在认真上药的,但上着上着眼神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到处乱瞟,从纪流的背肌到腰线,怎么看都觉得性感得要命。 他有意无意地摸了两把,突然想到以后他俩真在一起肯定得上床吧,总不能真玩柏拉图啊,那到时候他们怎么分啊…… 这谁上谁下? 程间寻想到这还真慎重其事地“嘶”了声,他以前从没考虑过这件事,猝不及防思考起来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好的解决方案。 他脑子里天人交战,连自己都没留意到他手已经放在纪流背上好长时间了,还是纪流满脸不解地转头喊了他一声才给人喊回魂。 “小寻?” “啊……哦。”程间寻轻咳一声,换了个位置拿棉签站在他身侧,指向他腰间大面积的灼伤,半蹲着轻轻碰了下,“这里也用这个药膏吗?” 纪流递给他一个新的:“用这个。” “行。” 程间寻看桶里的水差不多满了,进去关了花洒才继续回来帮他上药。 他每次一跟纪流在浴室里思绪就像中病毒了一样开始乱飘,他摇了摇脑袋励志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全部晃出去。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包扎,不是当浴黄大帝。 纪流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头顶,习惯使然地伸手理好了他睡乱的头发。看着自己右手上被玻璃钻出来的几个伤口,又轻喘了口气试着用力抬了抬。 比前几天情况好一点,能动了,但还是没法完全抬起来。 花洒关掉后卫生间里雾气散了些,但镜子还是被一层水珠包裹着看不清。 纪流听见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寻时不时就要问自己一句会不会疼,于是跟他说了句没事。不想他看着难受,又不动声色地把话题重新转回萧遥传回来的案件信息上。 DNA对比结果出来后徐晓华的个人资料就很好查,她原本是农村人,除了长得漂亮外没什么别的优点,二十多岁来嘉林市后就一直在希达力酒店做前台。 但奇怪的是,她当前台一个月工资税后只有七千来块,但家里的奢侈品却像不要钱似的堆满了整个展览柜。 萧遥查到她老家信息后立马带人去了趟,毕竟一个多月都没人来认尸,原以为她家人或许都已经去世了,但去了才知道他家八口人每个都健健康康的。 起初听到萧遥是来问徐晓华的,他们都说不认识这号人,说他找错了,直到萧遥亮出警察身份后才不得不承认这里就是徐晓华家。 听说自己家人已经死了后他们竟然都没什么反应,就好像死不死都跟他们没关系一样,在萧遥追问下她妈才说这个家早就跟徐晓华断绝关系了。 徐晓华长得漂亮,老公是村干部的儿子,家里还生了三个孩子,但萧遥了解过后才知道她是被她妈收了十几万彩礼后逼着嫁过去的。 或许因为这段婚姻本来就是强买强卖,徐晓华婚后经常跟她老公吵架互殴,不仅打老公更是打那几个孩子。 她老公爱她爱得紧也就一直忍着,直到前几年发现她一直在外面有外遇后才忍无可忍找她摊牌。 但徐晓华知道后索性直接抛家弃子跑去大城市生活,从那之后就跟家里再没了联系。 “向博文之前让姚范用徐晓华骗我们去植物园的时候我就怀疑他跟徐晓华之间说不定有联系。”纪流道,“萧遥这段时间查了他们两个近一个半月的行经路线,果然发现有很多重合。” 不出意外的话,向博文就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他想到这又皱了皱眉,距离向博文逃跑已经十几天了,周边的站台机场一直有人守着,但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 总不能真是凭空消失了? 纪流把正面的伤口大致处理完,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程间寻回话,正准备问他,就感到腰上突然被人捏了一下。 几秒钟后又捏了一下。 纪流:“……” 分卷阅读100 他垂眼看向还在自己身上探索的程大顾问:“小寻,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程间寻这才反应过来,他注意力确实集中在纪流这,但是是集中他身上,而不是在他声音上。 “咳……在听。”他把最后一点药上完,起身迅速回忆了下刚刚从耳边闪过的关键词,然后说道,“有联系也挺好,就是要多联系嘛,不然感情容易淡。” 纪流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压根没在听,从镜子里看着他,静静停顿了半晌无言以对。 程间寻被他看得心虚,还想试图狡辩点什么,纪流就无奈地拉他起来:“好了,药上得差不多了,包扎一下就行。” 程间寻蹲久了腿有点麻,纪流伸手扶他的时候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滑了下来。程间寻顺手捡起来给他,看到内侧的花纹眉头又是一拧。 “怎么了?”纪流见状问道。 程间寻面色犹疑地摆弄着戒指看了好一会儿,总算想起来他为什么一直觉得这枚简直看着眼熟。 他上次在康赴家找狗,无意间闯进去的那间避难所的柜子里也有一枚这种戒指。 但他当时觉得这就是个没用的劣质品就没仔细看,只大致看了眼里面的花纹,跟纪流手上这枚几乎一模一样。 但这不是纪流爸妈约会的时候自己刻的吗…… 纪流看他拿着戒指愣在原地,下意识喊了他一声:“小寻,怎么了?” 程间寻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跟他实话实说。 纪流闻言眉头紧锁,也顿住了:“你确定没看错?” 程间寻本来还挺确定的,但被他这么一问,想到当时自己确实只是抱着随便看看的心态,又不确定了。 青团独家独家付费 “……不能完全确定,我下次再找机会进去看看。” 纪流视线落在掌心的戒指上,闪烁不定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张脸,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才说道:“找个时间我跟你一起去,上次你们聚会我缺席,正好一起补上。” 程间寻点了头,看他还裸露在外面的伤口,怕久了又发炎了,赶紧拿过纱布跟包粽子一样把人重新包好。 尽管纪流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但这些伤还是折腾了他好一阵子。 又在医院躺尸了几天,医生反复确认他的康复情况后才终于通知他下周就可以准备办出院手续了。 病房里摆满了大家送的营养品,纪流坐在床上看着钱多跟进货似的又提了两篮子水果进来,表情都有些无可奈何。 再这么下去自己也不用干刑警了,拟个招牌都能出去摆摊了。 程间寻晚上说又要回家拿换洗衣服,现在离出院的日子还有几天,纪流看着地上早就充不上多少气的床垫,程间寻不肯回家睡,他又操心这家伙睡不好,正好也想出去活动活动,就打算回家帮他拿个新的过来。 算着时间打算在程间寻回来之前赶回医院,随便下楼打了辆车,靠在后座处理了会儿群里的工作的,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身后好像有车一直跟着他们。 后车跟得很隐蔽,但耐不住纪流常年徘徊在一线的敏锐度。他默不作声地让司机绕路观察了一阵,确认真的是在跟踪他们后,找了个街口让司机停车先走。 晚上八点多天已经黑得不行了,纪流付完钱特意挑了条车子进不去的小路走。从路边的广角镜上看到车上果然下来了三四个人跟在他不远处,暗暗判断了下自己现在的状态,解决他们应该不是问题,于是继续自顾自地往前走。 直等走到一个进出都有路的巷口他才停下脚步,转头挑眉看了眼身后的人。 “从我出医院开始就跟一路了,找我有事?” 几人都带着口罩帽子,手上也没拿武器,跟在纪流身后十米左右的位置。也没想到纪流竟然这么早就发现他们了,半弓着身体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 为首的男人活动了下腕骨,还没等他下一步行动,身后不远处就传来木棍敲击灯柱发出的“砰”的一声巨响。 程间寻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手上拿了根棍子撑在地上,懒散地靠在灯柱边,朝他们抬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打了声招呼。 “再往前走两步,你们试试看呢。” 【??作者有话说】 啊啊,上一章置顶是我昨天发的,今天有的!? ◇ 第66章 我会一直监视你的 这片区域来往行人很少,天上没有星星,路灯昏暗的光线也不足以驱散多少黑暗。 程间寻靠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灯柱上打了个哈欠,讲话的语气拿捏得刚刚好,甚至还带着笑,就跟逢年过节串门打招呼一样熟稔。 “各位,大半夜不睡觉聚在这干嘛呢,切磋实力?” 他说着转着棍子走到纪流身边,朝对面往后拉开距离的几人遗憾地摇摇头:“那你们怕是找错对象了,跟他动手只能起到一个被单方面殴打的反作用。” “要打跟我打,我还能陪你们练练,亏不了。” 纪流对他会出现在这里毫不意外,把人往自己身后拉了点:“你怎么过来了?” “这话该我问你吧。”程间寻皱着眉在他身上看了圈,“这个点你不好好待在医院出来乱跑 什么?” 他给纪流买的手机里特意植入了专门的定位软件,接收器在他手上,只有他自己手机上才能查到具体的位置信息。 他知道这样太偏激,也知道不好,本来没打算这么干的。但他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莫名浮上来的冲动,他想掌控住纪流的位置,具体到他每分每秒待着的地方自己都能随时清楚。 他那会儿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条件反射拿手机看了眼,看到定位信息已经离开医院有段距离了,虽然潜意识里知道凭纪流的能力上过一次的当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但还是开车追了过来。 纪流拉近他的时候就感受到他身上一股冷气,估计刚从车上下来没多久,视线在面前几个男人身上清淡扫看几秒。 “本来准备回家拿点东西,刚出医院就发现他们了。” 程间寻跟没听到他后半句话一样,不满地说道:“你身上伤好了吗就一个人出来,你要拿什么东西家里那么多司机随便叫一个不就行了。” “太晚了,省得麻烦人。”纪流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压根没把尾随而来的几人放在眼里,活脱一副比空气还没存在感的样子。 为首的男人还从没见过谁被包围了还能这么淡定自若,觉得被忽视拂了面子,气得青筋都突突直跳。 抽出袖子里的小刀正准备招呼兄弟动手,但不知想到什么,藏在帽檐下的眼神又压制地犹豫了片刻,还是在程间寻转头看向他们的瞬间掉头就跑。 “喂!跑什么啊?还打不打了?走了还回来吃饭吗?” 分卷阅读101 程间寻对着几人的背影鄙夷地轻嗤一声,只当是流氓脑子犯病了找警察抢劫,也没深追的打算,转头问纪流:“他们什么人?” 纪流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还没开始套话你就来了。” “你还想套话?”程间寻一下拔高音量,“医生只是说你可以出院了,可不是说你完全恢复到可以随便动手的程度了。” “他们我应付的了。” 纪流身上的伤基本都愈合了,只是右手还是不太灵活,但少一只手对解决这么几个人的影响并不大。 程间寻车其实就停在附近,但他怕纪流起疑心,还是叫了辆车,顺手搭上他的肩就往站点走:“应付得了就不会出意外了吗?你非要自己出来干嘛不跟我说一声,等我回来再陪你出去。” 纪流听着他有些怪罪又有些谨慎的语气,虽说觉得稀奇,但更多的还是不习惯——不习惯别人把他放在一个弱势的,需要被保护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他从寄养在程间寻家后就再也没有待过,以后也不准备去。 程间寻以前不会这样,他能感觉到这种变化是从自己躺进医院那天开始的,也大概知道这种变化产生的源头是什么。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跟程间寻走去马路对面,忽然叫了他一声。 “小寻。” 程间寻正在看司机还有多久来,闻言抬眼道:“怎么了?” “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程间寻划屏幕的手指略微一顿,察觉到纪流的目光现在正落在自己身上,慢条斯理地说道:“回医院的时候看到你出来了,就顺路跟上了。” 纪流挑起尾音嗯了声:“这么巧吗?” “是啊,我刚回来就看到你了。” 纪流看了他一会儿,垂眼笑笑:“那是挺巧。” “那肯定,我们默契呗。” 程间寻老远就看到车来了,敷衍着说了句又怕他再问,连忙拉着他上车。 司机把俩人送到小区大门口才走,程间寻这段时间经常来纪流家喂猫,对他小区的路线倒背如流。 他兜里现在就揣着家门的钥匙,但还是站在旁边假装没有,老老实实地等纪流开门。 门刚推开一条小缝,里面就传来一声小兽恂恂的哼唧声。 程间寻往自己家里塞了只猫这件事纪流一直知道,但却从没看见过照片,他顺着声音看过去,表情顿时就有些微愣。 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小猫就已经长大了不少。 灰白的毛发分布均匀,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真正的主人,但却一点也不认生,毛茸茸的尾巴高频率地摇着,看着很兴奋,凑上来就叼住纪流的裤腿蹭了蹭。 纪流眼前恍惚闪过一个已经模糊的身影重合在小猫身上,程间寻看他一时没说话,也当没事人一样关上门。 “还没取名字,你给它取一个。” 他本来想给它取名叫西王母的,想想又感觉纪流不会喜欢这个名字,也就没取,一直叫它所有小猫的统称——咪咪。 小猫嘴里嘤嘤直叫唤,纪流蹲下摸了把它的脑袋。取了名字就是一种羁绊了,于是把署名权又交还给程间寻。 “你养了它一个多月,你取吧。” 程间寻在路上就知道他是要回来给自己拿床垫,轻车熟路地闯进他卧室,抽空还探了半个脑袋出来:“嘶……那就还是叫她西王母。” 神圣,高贵,多好。 “……”纪流朝房间的方向看了眼,又把目光移回小猫身上,“也行。” 他把猫砂换新,看时间不早了顺便去厨房给程间寻弄了碗清汤面。 程间寻麻利地把床垫装好,出来的时候就看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面条,油滋滋的豆腐泡旁边还打了两个鸡蛋。 “哥,你不吃吗?” “你吃吧,我还不饿。”纪流道。 程间寻“哦”了声,从纪流搬出去后他就好久没吃过他做的饭了,洗了个手就坐在餐桌前开始埋头苦吃。 一碗面下肚的功夫他再抬头,看见纪流正在阳台给挂篮里的绿植浇水。喜提姓名的西王母面前也开了根猫条,坐在旁边的桌子上一点一点舔着。 程间寻吸完最后一口面,觉得这个场景看得心里满当当的,拿起手机选好角度拍了几张照。 纪流察觉到身后划过的光,头也没回地说道:“偷拍还开闪光灯?” “谁偷拍,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地拍。” 纪流好笑一声,见人吃完了,放下喷壶准备去洗碗:“还要吗?” “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饱了。” 程间寻赶在他前面三下五除二把碗洗了,看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就跟他一起回了医院。 第二天早上局里早会,程间寻本来不想走的,但赵局说了除了伤员外其他人必须到场,他推脱不掉,正好陈斐也来医院看纪流,这才不情不愿地回了警局。 “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陈斐切了点水果,“我刚刚也去看了叶涸那孩子,脸色差得很,但好在医生说他指标暂时都稳定。” 纪流听到稳定后也缓缓放下心,陈斐不知道叶涸的具体情况,他也不打算把这些事告 诉别人,于是只点了点头。 “那就好。” “医生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后天就走。”纪流想到什么,又问,“昨天听钱多说康赴要搬回家住?” “是啊。”陈斐叹了口气,“今晚就搬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我们住不习惯。” 青团独家独家付费 纪流听出她语气里明显有些失落,安慰道:“怎么会,上次见他爸的时候就听他爸说担心康赴一个人在外面会打扰别人,应该是他让康赴回去的。” 陈斐听罢愣了下,有些诧异:“你见过他爸吗?” “见过,上次在慈善晚宴见过。”纪流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总在电视上看到的大人物竟然真能见到。”陈斐笑了笑,又问,“小寻说你前段时间也搬出去住了,那你出院后还是自己一个人住?” 手机正好弹来几条萧遥发的短信,纪流看着皱了皱眉,慢半拍地点头回应了陈斐。 “嗯。” 好在陈斐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闻言只是迟缓地应了声,温声叮嘱道:“你伤都没好全,在家多注意点,千万别又把伤口弄裂了。” 纪流轻笑道:“知道了陈姨。” 陈斐还是不太放心:“你现在这样一个人住行不行?” “可以,真的没事。” “好吧……那你平常也别到处乱跑,手机什么的要记得随身带着,听见没?” “好。” 陈斐又多唠叨了会儿,正好萧遥敲着门进来,她才顺势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俩。 纪流勾过旁边 分卷阅读102 的药膏:“你们不是在开会吗?” 萧遥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这才觉得身上那股被太阳烤熟的热气消下去点。 “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没?” 纪流下床活动了下,顺便把房门关上,沉声道:“看到了,你让我查小寻?” “对,向博文一直没消息,本来我就觉得见了鬼了,这两天把那边附近街道的监控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他身影。”萧遥道,“一个活人凭空消失绝对不可能,那天追过去的人只有小寻,我都是后来才到的,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但我还是不太相信小寻能被一个混混捅伤,我也不相信就他当时追出去那种不管不顾的状态下真的能放任向博文逃跑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说】 小寻(认真):我会一直监视你的 无奖竞猜,小纪知不知道这事?? ◇ 第67章 驯化 警局早会的保留节目就是讲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程间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好不容易熬到半场休息,他眼尖地发现萧遥也不在,顿时往还在看文件的赵局身上扫了眼。 一个人翘班是战战兢兢,但有人陪着一起这性质就变了。 他比了个手势示意钱多给他打个掩护,然后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光速溜走。 回医院的路上他又专门绕去早茶店打算带点早餐回去,医院楼下早点铺子的东西这段时间几乎买遍了,他现在看见那张熟悉的招牌都觉得嘴里腻得慌。 店里种类很多,他看着菜单上密密麻麻的菜品罕见地有些犹豫,这才想起来这么多年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纪流的喜好。 连他爱吃什么都说不出来一个。 程间寻小时候特别挑食,嫌这嫌那什么都不爱吃。金蓉虽然嘴上说小孩子要营养均衡,说他就是没吃过苦惯的,但实际上每餐还是会叮嘱家里的厨师都做他喜欢的东西。 但纪流在这方面就完全没有需求,除了对一些很少在寻常人家餐桌上出现的“稀奇物种”——像蛇,鳄鱼这些东西表示过抗拒外,其他都是有什么吃什么。 服务员看他站在原地半天都没在菜单上圈画,本着职业操守上前准备给他推荐几个店内的招牌。 结果刚走过去程间寻就直接把菜单给她,让她把上面有的都各来一份。 服务员眼睛都瞪得老大,再三跟他确认了后才麻利地安排后厨开火。 程间寻出来的时候没开车,在店里等了会儿。菜品总共四十来道,但量都不大,全部装下来也就用了一个保温箱。 他打电话叫了家里的司机过来送他去医院,到了后看时间发现还早,又顺路去了叶涸的病房。 叶涸身上除了帮纪流挡了几棍子外没其他的伤,正靠在床边等出院手续办下来。 他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也依旧没什么精神,病痛折磨下胃口也变得越发不好,廋到连原本小了的衣服穿上都宽出一大截。 旁边仪器上被卸下来的管子堆成一片,光看着都觉得刺眼。 程间寻站在外面没发出动静,就这么看了他好久。 他有时候真的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他经手过的案子那么多,那么多逍遥法外的罪人都活得好好的。 可为什么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护士过来查房,叶涸听到走廊的声音抬头往门外看了眼才注意到程间寻,脸上还是带着跟往常一样温和的笑意:“你怎么过来了?过来了也不进来。” “来看看你。”程间寻把保温箱放桌上,勉强扯了个笑,“叔叔阿姨呢?” “我爸先回家收拾卫生了,我妈在帮我办出院手续。”叶涸往床边坐了点,朝保温箱扬扬头,“买了什么好吃的?” 程间寻问他吃过饭没,见人摇了摇头便打开箱子让他先吃点。 “买这么多?”叶涸顺手从里面掏出几个盒子,问道,“小纪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程间寻说,“就是给我哥买的,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所以全都打包了一份。” “小纪喜欢什么……”叶涸脑子里一大堆记忆浮现出来,笑道,“那还不简单,你问我啊。” 他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翻翻找找地挑了好几盒摞在旁边。 程间寻看他熟练的动作略一停顿,不由说道:“你还挺清楚的。” “你们俩小时候不都是我给做的饭,喜欢吃什么我能不知道?”叶涸忍俊不禁地看向他,把挑好的东西放在一起,又道,“先把你自己的肚子填饱,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的也别浪费了,拿去楼下爱心厨房让大家分着吃了。” “知道了。” 程间寻仔细记着叶涸挑出来的东西,挨个把菜名往脑子里塞。 叶涸看着他笑着摇摇头,正要说点什么,突然急剧地喘息两声,转身抽了张纸巾猛地咳嗽起来。 程间寻眼疾手快地过去扶他,一眼就看见纸巾上鲜红的血。 “叶涸!” “嘘,没事……”叶涸拍拍他的手背让他给自己倒杯水,“前段时间就经常这样了,毕竟晚期了嘛,正常现象而已。你别跟我爸妈讲……知道没?” 程间寻看 着被他扔进垃圾桶的纸巾,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他仅剩不多的生命,像停滞了一样僵在原地没动。 叶涸不是没看到他眼底紧绷的情绪,拉着他坐回椅子上,像以前每次安慰他的那样给了他一个拥抱。 “小寻,早就能猜到结局的事,总要想办法接受的,对不对?” 他给的拥抱没什么力度,连体温都是被空调风侵袭的冰凉。 程间寻没说话,眼底的酸楚一阵阵涌来,手指也越攥越紧。 叶涸又叮嘱了一遍让他别跟自己爸妈说这事,等了许久才等到一声有些茫然的:“……知道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叶涸又在程间寻背上拍了两下,抬眼就看见纪流推门进来,目光正好落在他们身上,不过只停了几秒就移开了,顺手把房门关上。 “东西收拾好了吗?我叫了司机,下午来接你们。” “差不多了。”叶涸放开程间寻,又腾了个位置让他坐,“我刚刚在安慰小寻,他担心我出院对身体不好,我说没关系。” 纪流听着这么突兀的解释愣了下,也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说道:“医生如果同意的话,出院到处走走也好,待在医院心情总归不好。” “哥。”程间寻听到声音回头看他,“你怎么出来了?陈姨走了吗?” “走了。”纪流应道。 叶涸笑笑拉着他坐下:“手怎么样了?刚刚看你推门的时候都没什么力气。” “能动了,医生说伤到骨头没法完全恢复,但慢慢养着恢复个大概也没什么问题。” 叶涸叹了口气,脸上的担忧不减,现 分卷阅读103 在要是有什么灵丹妙药能直接让他好起来,刀山火海他都想办法去拿。 “小寻说你还没吃饭,喏,刚打包回来的,还热着呢。”他看向桌上的打包盒,“来找小寻吗?” “也来看你。”纪流朝外面找了圈,“叔叔阿姨呢?” “我妈去办出院手续了。”叶涸道,“是案子上的事吗?”见纪流点了点头,又道,“那快去吧,别耽误案子。” 纪流把他掉在地上的被子揽回床边,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没事,不着急,等阿姨回来再走。” 程间寻也这么打算的,坐到纪流身边,拿了两双筷子给他们,正好让他们把早餐解决了。 纪流看着手边还冒着热气的肉末蛋羹,没说什么,等晾凉的功夫又看回手机继续处理工作上的事。 俩人一直等到叶涸妈妈回来才离开,走回病房的时候程间寻发现萧遥竟然也在,正吊儿郎当地躺在纪流床上打游戏。 他皱着眉把人从床上拽起来,还在叶涸那听到跟案件有关的时候他就有种莫名的直觉猜到纪流找他大概是因为什么,这阵看见萧遥难得没跟他杠两句,心里的猜想更加肯定。 果然下一秒,萧遥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小寻,向博文是不是在你那?” 程间寻动作顿了片刻,没搭理他,自顾自从保温箱里拿出一会儿要吃的菜。 纪流关上门,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慢慢拉回自己身边。 他知道如果向博文真的在程间寻手上,他会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小寻,叶涸没事……我也没事。”他严肃地说道,“向博文跟徐晓华的死有关,他不能在除了警局以外的地方有闪失,更不能跟你有关系。” 程间寻从萧遥问话开始就知道他们猜到了,或许是因为碎尸案原本的关注度就不低,赵局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催他们赶紧找出向博文的下落,他本来就没想过一直瞒着。 而且他们发现的时间已经比自己预想的晚了很多,估计是因为从没把怀疑的目光转向过自己队友,这反倒是给他留足了时间。 纪流又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了点,凝着神色沉声命令道:“小寻,说话。” 程间寻低头注视着按在自己腕上的手,这个时候他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被拉着的感觉还不错,不过如果拉在手指上应该比拉在手腕上体验感更好。 以后可以试试。 “在我这。”他说。 萧遥一根烟咬在嘴边,但相当自觉地没在病房点火。闻言顿时面露着急,指着他扔了句“我早该知道”后还没等他再开口,程间寻就预判到他要问什么。 “没死,身上也没伤,活得好好的。” 萧遥当然知道向博文不可能会死,听到他没有受伤后一口气也松了下来,压低声音怒斥道:“你小子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你是警察你还真敢非法拘禁?!赶紧把人给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间寻也不打算一直关着向博文,随意端了碗粥吃完,让萧遥叫辆车跟自己回家。 纪流原本也打算跟过去看看具体什么情况再想办法帮他善后,但程间寻见他也要去当即皱了皱眉。 他本能地不想让纪流知道向博文在地下室的状况,也不想让他哥知道他的手段,硬是让人留在医院才肯带萧遥过去。 纪流看他这个反应面色也有些沉重,但拗不过程间寻,跟萧遥使了个眼色后还是妥协待在医院。 萧遥自己开了车,问完路线一脚油门开回程间寻家。 他心里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但直到推开地下室的门后他才意识到,程间寻说的那句“活得好好的”,只限于身体层面上。 昏暗的地下室投进一束光,屋子里没有血腥气,但弥漫着各种饭菜混在一起的味道。随着视线逐渐清晰,地上还没吃完的糊糊也被萧遥收入眼底。 铁链响动的声音很小,向博文被突然亮起的灯吓了一跳,但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会挣扎会怒骂,缩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坐着,从萧遥看见他开始就一直眼神空洞呆滞地望着门外。 发现今天来的是两个人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别的反应,只有在听见程间寻敲门的声音后瞳孔才颤了几下,像突然接到什么指令一样颤颤巍巍地爬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萧遥:???? ◇ 第68章 前途又没你重要 萧遥紧拧着眉头望向自己脚边的人,没来由心里发怵地往后退开一步,推门的手都愣在扶手上差点忘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是来干嘛的。 向博文还是以那副跪地爬行的姿势停在他面前,他脸上从质疑逐渐转成震惊,在经历了一系列艰难的表情变化后,最终神色复杂地转头看向程间寻。 而当事人正靠在门边跟他耸了耸肩:“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 “程间寻我看你是真他妈抽疯了?!” 萧遥在向博文眼前打了个响指,见人反应力都不算特别灵敏,心里直打鼓,气得当场在原地转了一圈,上前抓住程间寻的领子厉声质问道:“你关了他多久!你他妈脑子犯病了啊!你是不是也想跟他一起蹲局子!” “啧,别在我耳朵边上喊。”程间 寻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觉得他想一直炸毛的鸡,轻飘飘地冷声说道,“没多久,没打没骂,营养均衡又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比他善良太多了。” “再说了,他犯罪,我好心教导他,有问题吗?” “你教导他?”萧遥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见他不以为意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摔上门把人拽出来,压低声音沉着脸骂道,“你身上那身警服跟脑子里白纸黑字的法律是摆设吗?需要你去教导他?” “你是不是办公室坐久了嫌无聊想去铁笼子里待几年啊!” 非法拘禁真要判起来三年以下跑不了! 程间寻听到这话没有也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像是无所谓也不在乎,很淡定地转动着手上的手铐,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法律惩罚不了恶人。” 之前程远跟他讲纪流父母的事时他还觉得那句“以恶制恶”从警察嘴里说出来简直大逆不道,但后来他才意识到,法律能给到的制裁对有些犯人来说可能真的微不足道。 怎么做下的恶就怎么还回去,穿上警服讨不回的公道,他可以脱了这身衣服亲自动手。 “没监控,没证据,也没人知道。但你要是想举报我,随意。” 程间寻说完就转身开门走了进去,把向博文身上的束缚解开,用手铐把人重新拷好带到萧遥面前。 在黑暗里禁闭了十几天,向博文被推出来的时候人都是迷茫的。眼睛适应不了光线,好几分钟都眯着眼睛看不清周围。他没说话也没表现出抗拒,只是一边发着抖一边听话地跟在程间寻 分卷阅读104 身边,早就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了。 萧遥揉着眉心低骂了声,作为警察他知道程间寻这个行为过线了,但作为朋友……他其实心里也觉得向博文活该,他做不到大义灭亲。 于是抬起一巴掌就拍在程间寻头上:“你哥是你哥,我也是你半个哥,你小子现在最好赶紧想想到时候要怎么感谢我帮你的大恩!” 他三两下把俩人塞进后座,知道赵局对这起社会影响力很大的案子关注度高,路上就跟他说了已经抓回向博文的事。 回警局的时候才发现纪流也刚到门口,萧遥跟他默契地对视一眼,随即把向博文扔进询问室,里外都只留了队里的自己人。 钱多眼睛直勾勾地黏在向博文身上,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萧遥:“萧队,我们这么久都没他的下落,你从哪儿找到他的?” “先审正事,其他事情以后再说。”萧遥顺了支笔走进审讯室。 钱多咽了咽口水,听出他语气不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相当识趣地老实闭嘴。 纪流隔着单向玻璃留意到向博文现在的状态,眼神麻木空洞的像一摊死水,除了长相外他找不出一点当时在山上残忍凶横对自己下死手的样子,活脱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提线木偶,不管萧遥问什么他都低着头不说话。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变成现在这样,他不用问都能隐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感受到一道目光慢慢停在自己身上,程间寻若无其事地抬眸撞进纪流递过来的眼神里,随后朝审讯室看了看:“我先进去。” 他说完推门进去,向博文在看到他进来的一瞬间往后坐了点,像是害怕,随后一改刚才一言不发的状态,逐渐开口回答萧遥抛过来的每个问题。 萧遥原本以为这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但出乎意料向博文好像巴不得早点去坐牢,连狡辩反驳的过程都没有直接承认了徐晓华就是自己杀的,还竹筒倒豆子地把作案时间跟细节交代了个遍。 他这么坦诚倒是给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突然喂到嘴边的饭没一个人敢吃。 钱多康赴默默相顾无言,只有纪流从始至终都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审讯室。 向博文说他杀徐晓华是因为徐晓华抛夫弃子跟自己母亲当年一样,所以才在敲晕她之后用数据线勒死了分尸。 他说的时间地点包括徐晓华身上的各处伤痕都跟他们这段时间搜查的结果对的上,他本来就是头号嫌疑人,现在亲口承认更是板上钉钉。 但在场众人就连康赴都察觉到这里面很多东西都疑点重重,首先向博文的作案动机就说不通。他跟徐晓华之间没有关系链,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是因为徐晓华抛夫弃子,那世界上抛夫弃子的人那么多,他为什么非得杀一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他又是从哪儿知道徐晓华的私人经历的? 还有就是——徐晓华身上那个跟413案相似的绳结他又要怎么解释? 向博文今年也就20来岁,413案发生的时候他就是个还得把尿的小屁孩。 虽然之前赵局说了那个绳结跟413案绑在受害者身上的不一样,但纪流之后翻了卷宗对比了好几天,还是觉得很像。 可那场案子死的是赵局的队友,他又绝对不可能记错这些细节…… 纪流听审讯室里的对话都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沉沉地望向桌面,试图挤压脑海里的每个角落搜寻有没有被自己遗漏的线索。 萧遥接到信号转达了问题,向博文在听到那个绳结的时候明显愣了下,就像预先设计好的说辞里没有包含这个解释。 纪流敏锐地察觉到他停顿的那几秒,徐晓华是跟他没关系,但不一定跟他认识的其他人也没关系。 萧遥跟他想到一起了,但向博文即便现在精神状态魔怔错乱,还是跟被下达了指令似的,除了承认自己杀了徐晓华外一个字不说。 萧遥见状索性从他调查出来的联系人里一个一个往下念,刚开始向博文都没反应,但直到念到“林簌”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瞳孔才骤然躲闪了一下。 纪流捕捉到他一瞬间的反常,递了个眼神让钱多去查这人的信息,随后在电脑上翻找了向博文前段时间的微信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 微信里面跟林簌的聊天被清空得七七八八,基本没几句能衔接在一起的。 他留意到向博文最新一通电话就是那天在山上接到的,但钱多跟他说这通电话已经查过了,对面是个黑号,查不到具体信息。 通讯录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联系人很多,纪流往下翻,在一个备注为“陈姐”的联系人那停了下来。 电话同样是空号,但上个月俩人还有通话记录,应该是最近注销的。 陈姐。 纪流皱了皱眉,他刚刚在向博文跟林簌的微信聊天里也看到过这个人。 只有一句话,是林簌对向博文说的——你最好别让陈姐不高兴。 但仅凭一个没头没尾的信息不能确认什么,而且向博文那里问不出东西了,他妈跑了爹又喝酒喝死了,举目无亲也没有谁能来保他开庭上述。 萧遥又在里面跟他磨了半个小时,纪流本来脑子里都想好了如果他跳出来控诉程 间寻自己要怎么把这事儿压下去,但向博文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提过程间寻一次,就仿佛这个名字是什么不能说的禁令,只是一直念叨是自己杀了徐晓华。 萧遥看他这个神志不清的样子一口气也没敢松完,心里暗骂程间寻擅自监禁就算了,下手还没轻没重把人弄成这样。 纪流在对讲机里敲了两下,萧遥会意,喊了个警察过来先把人依法扣留,等流程齐了再移交给检察院处理。 程间寻走出审讯室的时候纪流就站在门口等他,他心里没来由还有点忐忑。原以为纪流会问他点什么,但纪流只是缄默地带着他往办公室走,在临近门边的时候才终于沉声开口。 “这件事到此为止,后面如果还有什么变故我跟赵局会处理,不会让你有事的。”他看向程间寻,用一贯清淡但又隐隐透着威严的语气告诫道,“小寻,以后不准再用自己的前途冲动做事,记住没?” 程间寻满不在意地嘀咕了一句:“前途又没你重要,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也不管纪流听清楚没,听出纪流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还是老实巴交地应了声:“记住了。” 纪流看着他只比自己领先半步的背影,脚步略微顿了顿。 等他们回办公室的时候,钱多那边也正好把林簌的个人信息调了出来,几乎是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几人就认出了上面的男人。 男人面色苍白,看上去竟然跟叶涸差不多,有种病态的美。 “是他。” 程间寻吊儿郎当地坐在办公桌上,康赴 分卷阅读105 歪着脑袋看了半天,还是一知半解地看了他一眼。 “董丽那起案子的第二个死者吴楠楠,记不记得?”见康赴点了点头,他才继续道,“他老公王强不是因为通宵喝酒猝死的吗——” 他望向屏幕上展现的资料:“林簌,也是当晚跟他一起喝酒的酒友之一。” 【??作者有话说】 看到大家都在问小黑屋什么时候来,快了! 但毕竟我们小纪的脑子可是很聪明的,小寻也舍不得下重手,所以他俩的小黑屋不一定跟常见的小黑屋一样~? ◇ 第69章 死缠烂打就能留宿成功 董丽的案子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是没想到隔了这么几个月竟然还能跟之前的死者扯上关系。 他当时就觉得王强死得太突然,但迫于没有证据,王强的鉴定报告又确实表明他就是猝死的,他们也只能就此下结论。 但现在再看,说不定真没那么简单。 技术那边核对了详细信息,排除同名同姓的影响,确定跟向博文有联系的林簌就是面前资料里的这个人。 程间寻往下划着林簌的信息,手背却突然被人覆盖住。纪流顺着他的食指往下按,把屏幕暂停在林簌以往的一段经历上。 纪流刚刚才从冷柜里帮钱多拿了冰袋,掌心上还残留了些没干透的水珠。程间寻顺势勾过他的手指拨了拨,然后才自觉把鼠标跟位置都让给他,站一边当甩手掌柜。 “小寻。”萧遥嘴里叼了根冰淇淋,带着一脸讨打的笑容看着他,“注意影响啊,上班时间不认真工作工资可是要被扣光光的哦。” “切。”程间寻回给他一个“你觉得我在乎吗”的眼神,笑眯眯地说道,“随便扣呗,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钱多本来在认真给大家拿冰淇淋,听到这话顿时被暴击了一下。看着满屋子除了自己外都是财富自由的人,心里暗暗决定如果还有下辈子他一定把他老爹打包送去经商! 与其自己努力成为富一代,不如望父成龙! 程间寻从他手上挑了根冰淇淋塞到纪流嘴边,但想到医生让他这段时间禁辛冷油炸又紧急刹车,本着不浪费的理念拿回来喂到自己嘴里。 淡淡的芝士奶油味一触即离,纪流看着已经被程间寻咬掉一大半的冰淇淋,眼底带上点纵容又无奈的笑意,擦掉嘴边残留的冰渍,把注意力又转回林簌的资料上。 林簌出生在一个贫困村子,那个年代人口买卖盛行,他妈就是外出打工被他爸用5000块钱买来当媳妇的。 他爸是村里远近闻名的赌鬼,村里人基本看见他就要绕路。为了钱既打老婆孩子也打父母,气死了自己亲爹亲娘还不知悔改,照样哪里有赌局去哪里。 林簌自打有记忆起就一直在打骂声里挨过来,10岁那年他妈不见了,他爸说是他妈嫌家里穷跑了。但他自己清楚,他妈是被他爸又卖出去换了钱的。 至于为什么信息库里会有他的资料,是因为他以前还陷入过一次杀人嫌疑——死者正是他的那个赌鬼父亲。 纪流留意了下时间线,也是在他10岁那年。 卷宗报告里说的是他爸赌博回来的路上喝多了没站稳,滚进河里淹死的,尸体在水里都泡成千层蛋糕了才被人发现。 警方把人捞上后发现他后脑上还有两处钝器击打的伤,怀疑目标自然就转向了跟他唯一有关系的儿子林簌身上。 但那时候村子里根本没有监控的概念,死亡时间前后林簌正在村长家晒谷子挣零花钱,也有不在场证明。 而且警方找到林簌的时候发现他由于长期受虐待,严重营养不良,重一点的锄头都拿不稳,更别说杀害一个膀大腰圆的成年男人。 警方调查几天后还是没进展,尸体头上的伤也不排除是摔倒时磕碰出来的,最后还是以意外草草结案。 他爸死后林簌就成孤儿了,本着加强人文关怀的理念,警方本想给林簌找个寄养家庭照顾,但他毕竟已经10岁了,几乎没人愿意领养。最后还是他自己说已经找到打工的地方了,警方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纪流沉默地看着林簌打工的地方,是在武东市的一家餐厅——易燃饭店。 程间寻就坐在他旁边,注意到他异样的神情,下意识喊道:“哥?” 纪流起先没听见,等程间寻又拍着叫了他一声才应了句没事:“那天在山上,向博文嘴里提到的簌哥应该就是他。” 萧遥闻言皱眉道:“那你当时说向博文最后接到的那通救你的电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 “也是林簌打来的。”纪流道。 他放大林簌的照片,怎么看都想不出跟自己有什么交集,但他又的确及时一通电话救了自己一命。 向博文在山上说过林簌不让他动人质,说明绑架姚乐这件事林簌肯定参与了的,说不定还是主谋。 纪流手指在小臂上轮番轻点,片刻后才让萧遥带人去林簌家里先把人以配合调查的名义带回来,有些事得当面问才能问清楚。 林簌在嘉林没有房产,租的房子离警局有段距离。萧遥带人过去的时候门没锁,但家里早就没有林簌的影子了。 他原以为是林簌在向博 文失踪后就立马跑了,但在家里转了圈发现连厨房的灶台都是热的,分明是刚走没多久。 家里东西清得很干净,或者说原先这就是个临时居所没放什么东西。 萧遥开了视频把屋内情况给纪流他们远程看了看,不确定林簌是跑了还是只是单纯出门买点东西,于是打算先在楼下守着。 纪流挂断视频拉过椅子靠着,手机却没放下,转动着手上的签字笔不知道在想什么,直等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才收回神色。 徐晓华的家人拒绝过来认尸,只能由警局出具死亡证明再通知殡仪馆过来处理。 向博文落网,禁毒队那边也在姚范配合下捣毁了藏在嘉林市的一个小型贩D组织。后续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赵局知道纪流的性格,怕他顶着没养好的身体继续加班,直接过来强行给人放了一个月的假。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没收完警员证掉头就走。 纪流试图反抗两下但没成功,正好他也有别的事要干,见赵局跟自己这帮队友这次都没有向着他的打算,叹了口气索性也就妥协了。 “那收尾就交给你们了,别掉链子。” 钱多当即立正给他敬了个礼:“副队你好好养伤!保证完成任务!” 纪流收拾完东西带了点文件准备回家,程间寻眼瞅着离下班时间不远了也跟了上去,自然而然地一屁股坐在驾驶位上。 “我送你。” 纪流也应了声没拒绝,一个月,他从毕业工作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放这么长的假。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还没完全沉下 分卷阅读106 去,冰箱里没剩多少食材,程间寻在医院那会儿“勤学苦练”,正好今天有机会大展拳脚一次。 纪流被他赶到外面,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站在门边看着。万一到时候厨房真被弄炸了他还能及时把程间寻拉出来,不至于让他也被烤得嘎嘣脆。 厨房里的人忙忙碌碌,厨房外的人不忍直视。终于在程间寻把仅剩不多的墨鱼肠煎得梆硬的时候,纪流实在看不下去进去把人拽了出来。 “行了,别折腾我的菜,去给西王母泡猫粮。” 纪流到现在都不太习惯这个神奇的宠物名,拿了个碟子给他,反手把门关上。知道他中午没吃饭也不敢耽搁太久,快速弄了三个菜端上桌。 家里床具齐全的房间只有纪流睡的一间,程间寻没打算走,舀了勺肉酱一边拌饭一边说道:“哥,你有没有感觉今晚天黑得比之前快,像要下暴雨的样子。” 纪流往窗外看了眼,顺手把剥好的虾放他碗里:“最近半个月都是雨季,说不好。” “下暴雨路面打滑,开车不安全。”程间寻漫不经心地说,“队里人手不足,这万一我摔一跤又得请假,那萧遥估计要早累死两年。” 纪流给他盛了碗汤,淡笑着看他:“你平常也没少迟到早退啊。” “这次不一样,现在不是人手紧缺嘛。”程间寻道,“这里离家太远了,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酒店,我订个房不回去了。” 纪流晚上没什么胃口,把一盘子虾都剥给他,闻言眼底缓慢带上点难以察觉的好笑,认真地顺着他说道:“往前开一段路就有,还是五星级的,配置应该不会太差。” 程间寻默不作声瘪了瘪嘴,不是,这怎么还真有啊。 “我没带卡,微信钱不够了。” “那我帮你订。”纪流道,“想要什么房?” “有什么房?”程间寻垂眼搜了下酒店名字,看见上面大床房售罄,于是淡定道,“大床房吧,房间太小睡不习惯。” 纪流手机都没看,饶有兴致地撑着半张脸看着他:“好像没了,订不到怎么办?” “那没办法了,我就要大床房,还有没有别的酒店?” “附近就这一家了。”纪流看他吃完了,起身收拾碗筷,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在他面前敲了几下,“酒店没了,我家房间也不大,住不住?” 程间寻眼睛顿时亮了亮,清着嗓子嘿嘿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看上去也不像准备客气的样子。”纪流没戳穿他,把他手里的碗接过来,“我休假了但你还得上班,最近你陪在医院都没休息好。快去洗澡,晚上早点睡。” 程间寻担心他的伤:“我洗,你手都没好洗什么碗。” “多动动也有助于恢复,快去。”纪流朝他催了两声,进厨房帮他开热水器。 碗池里水声响起,程间寻没带衣服过来,径直去纪流衣柜挑了件喜欢的占为己有。 几分钟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的时候纪流还在厨房清理灶台。 桌上的手机弹出条短信提示,程间寻晾完衣服经过桌前低头扫了眼,脚步骤然停了下来,一直等到手机息屏了才缓缓看向厨房里还在不知情忙碌的人。 ——上面是一条航班信息,提醒后天登机。 【??作者有话说】 之前给这本报名了一个佩佩的七夕番外活动,大家有没有想看的!? ◇ 第70章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窗外的乌云走了个过场,短暂地在半空待了几秒就消失了。 程间寻摁亮屏幕盯着那条被压缩的短信,他知道纪流手机密码,刚准备点进去看详细信息厨房那边就传来了脚步声。 “小寻?” 程间寻不露痕迹地把手机摆回原来的角度,纪流走过来就看见他胳膊上搭了两件干净的衣服,正杵在餐桌前当木头人。 “叫你半天都没见你应。” “我刚刚没听见。”程间寻看他要往阳台走,也跟了上去,“叫我干嘛?” 纪流从柜子里拿了两瓶洗涤剂:“让你帮我拿瓶洗涤剂进来。” “你要洗涤剂干嘛?” 纪流又找了副手套走回厨房,说道:“把抽烟机洗了。” 客厅里只亮着灯带的光,程间寻把衣服扔沙发上,站在厨房门边皱眉挥散冰箱飘出来的冷气,不带情绪地问他:“你现在洗抽烟机干什么?又不是不住这里了。” “把外面擦一下用不了多久。”纪流递了个盆子给他,“帮我接点热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本来洗完碗就准备去洗澡的,但抬头看见抽烟机外壳上的油污又觉得碍眼,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正好一起洗了。 程间寻从浴室给他装了半盆热水,视线从碗池扫过,又落回他身上,斟酌了半晌才问道:“哥,过两天我打算去给西王母买个猫爬架,你有空吗?” 纪流倒了点洗洁精搓抹布,闻言说道:“你买的东西多的话就带个司机过去帮忙拿,我最近有事应该没时间。” “有什么事?”程间寻问。 纪流倒是没意外他刨根问底的态度,毕竟大学那会儿他出门跟朋友聚个餐都要提前跟程间寻说好几点回宿舍。 久而久之萧遥每次比他还积极,眼瞅着时间到了就满脸堆笑地打趣他快点回去,省得查岗被抓。 他把抽烟机外壳盖上,洗了手又去阳台拿待会儿要穿的衣服:“出去办点事。” 这套房子的阳台不算大,程间寻站在推拉门中间就能把人堵在里面。 “你出去办事还要坐飞机吗?”程间寻站在原地,阳台顶的小灯衬得他眼底黑沉沉的,“你要去哪儿?江台市?” 他一错不错地看着纪流,索性往前两步直接把阳台门关上。 阳台位置本来就不宽,程间寻这么一挤差点蹭掉了旁边刚长开的盆栽。 纪流及时伸手挽救了险些被牵连的无辜植物,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微一挑眉,隔着半透明的玻璃朝餐桌上的手机看去:“你看我手机了?” “是它自己收到短信亮屏的。”程间寻还是盯着他看,“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不调岗吗,你是不是骗我的。” 纪流机票的目的地不是江台,看程间寻笃定的语气就知道他没解锁手机看。见人站在门边俨然一副不让自己出去的架势,索性给喷壶装了点水顺势浇花。 “我没说一定不去。”他严谨地回溯当天说过的话,“我说的是看后续恢复情况再决定。” “那你为什么要现在走?你刚出院,后续恢复情况怎么样谁说得准。”程间寻一把抓住他,“你过去干嘛?你那边有认识的人吗你就要过去?” “赵局那老头算盘倒是打得好,让你过去带新人,带新人不比你待在这里费心吗?康赴刚来队里的时候傻不愣登的 分卷阅读107 ,光带他都一个头两个大,更别说一整个队的新人。” 纪流听着他的话,微微垂下视线,晃了晃被他抓住的手腕:“你再用力抓两下,我下午可就白包扎了。” 程间寻闻言顿了下,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抓在纪流右手的伤口上。他连忙松开手紧张起来,没看到渗血才放下心。 但又不想放开他,于是改抓住他手上的喷壶。 “你是不是觉得赵局开口了你不好意思拒绝,那你把机票退了,我帮你说,我好意思。” 月亮半遮半掩地埋在云里,光线泠泠洒进来照清了程间寻脸上的强硬。 纪流借着光束注视着他,脑子里没来由就想起了这段时间来很多他以前从没敢想过的画面和场景。 就在程间寻没等到他回答准备直接先斩后奏大半夜骚扰赵局的时候,他突然移开视线,看着面前隐隐反射着光亮的玻璃,低声问道:“小寻,你为什么不想我走?” 他问话的语气很清淡,像是随口一问,只是顺着程间寻在的方向往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又很自然地拿回了主动权。 “是因为那晚闹过的误会?还是搬家那天我跟你说过的话?又或者是因为我身上的伤,所以你觉得对我有亏欠?” 程间寻被他突如其来的三个问题砸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最后那声“亏欠”,顿时也顾不上别的,拧着眉头急声说道:“都不是。” 纪流手里拿着喷壶却没给一盆绿植浇上水,只是无意识搓动按压杆,许久才又看向他:“那为什么?”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程间寻抬眼平视着他,丝毫不觉得讲这些话会尴尬,就像只是自然地在阐述一个他早就想说的事实。 “我就是不想你离我太远。” 纪流动作顿了顿,连眼皮都跟着动了两下。 “我上次在医院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纪流拉回游离的思绪,慢半拍地应道:“……什么?” “我问你,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能不能不算数。”程间寻没跟他绕弯子,往旁边挪了点,“你让我以后还是拿你当哥哥……其实我以前真是这么想的,觉得我们能一直兄友弟恭当一家人。” “但现在不是了。” 周围要亮不亮的,纪流站在原地没说话,程间寻也没有要去开灯的打算,就靠在门边看着他。 “我不想你当我哥了。”他停顿片刻,像是下了决心缓缓说道,“我想你当我男朋友。” 说完像是考虑到什么问题,又补充了一句:“或者……我当你男朋友也可以。” 他知道骤然说这些又突兀又生硬,但他现在找不到别的更好的时机了,他只想让纪流先别走。 纪流迟钝到现在的感知能力似乎被这些话激活了,他垂着眼帘看不清现在的情绪,程间寻只能看到他摆弄喷壶的动作停了,沉默是他思考时常有的反应。 许久后,纪流才在已经黑下去的夜里低声开口道:“小寻,你清楚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程间寻闻言看向他。 纪流继续道:“小寻,我不希望你在愧疚的影响下做任何决定。你的选择不用因为我对你感情让步,你可以一直走你想走的路。” “你什么意思?我又没喝多,我当然清楚,我清楚的不得了。”程间寻皱了皱眉,也意识到什么猛地站直身体,“你为什么觉得我跟你讲的这些话是因为愧疚?我长这么大领过多少人的人情,我要都挨个用感情去还那我岂不是比以前皇帝进后宫都忙。” 纪流沉默着没说话。 程间寻在这种短时间的沉默里察觉到一种没来由的不安,嘴唇刚动了动,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他“啧”了声准备进去看看是哪个没眼力见的扫兴东西,结果低头一看发现是他妈打来的,也没管这是纪流的手机不是他的,直接按了接听:“妈?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金蓉诧异道:“怎么是你接的?你跟你哥在一起?” 程间寻说了声是,他没开免提,点着头应了几声就把电话挂了。 客厅窗帘拉了一半,没开大灯更显得沉闷闷的。纪流打开开关,转头就看见程间寻正在手机上点着什么。 “你改密码了。”程间寻望向他,用的是陈述句。 纪流伸手示意他把手机拿过来:“阿姨找我什么事?” 程间寻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密码告诉我。” “要密码干嘛?”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退票。” 程间寻没把手机还给他,反倒把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按了回去。 见人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没有要听话交出密码的意思,于是冷着脸固执地跟他耗着。但要是论压制感他根本比不过纪流,最后还是在他轻喊的一声“小寻”下把手机还给他。 他听纪流的话都已经成本能反应了。 纪流接过手机放在桌上,西王母吃完罐头从旁边经过,似乎是感受到俩人间有些怪异的气氛,咬着纪流的裤脚叫了几声。 纪流把它抱进猫窝,听见程间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不让我退票,来回 四个多小时的高铁,你非要过去是吗?” 纪流本来都打算跟他说清楚自己的目的地不是江台市,他不走,他只是过去几天就回来了,但冷不防听到这话又愣了一下。 他心里也在盘算着什么,抬眸撞上程间寻的视线,有些沉,像看猎物一样看着自己,里面有股孤注一掷的劲头。 “我妈刚才说她有个合作商的儿子要结婚,在国外,前几天给她发了请帖让她过去讨个热闹。”程间寻随着窗外闪过的月光收回没得到纪流回应的失望,“她打电话让你明天回家吃饭,明天也正好周六。你是后天的机票,我爸妈也后天早上走,你明晚回去吃顿饭应该来得及吧。” 他把扔沙发上的衣服拿回来,扭头一直等到纪流点头答应才起身回了房间。 “那明晚我来接你。” 房间的床够他们俩睡,程间寻留出了大半边的位置,纪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人早就蒙进被子里不知道睡没睡着。 他把电脑里没处理完的文件花了点时间弄完,给程间寻的被子扯了个角透气,又看了一会儿他鼓起来的被包,然后才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出神。 金蓉跟程远这趟出国要去大半个月,程间寻第二天一早就被赵局抓回去忙收尾工作。 纪流难得闲了一天,收拾完行李回金蓉那就看见客厅里放了9个行李箱,厨师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程远正从楼上提下来第十个。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去进货了。 顾念着纪流身上的伤,金蓉吩咐厨师做的菜全是以清淡为主,桌上就连酒都没有,全换成了椰汁饮料。 分卷阅读108 纪流前段时间太忙,加上又在医院待了大半个月,这么长时间下来一家人总算能坐一张桌子上吃饭,程远唠起家常就没完没了,一顿饭愣是吃到九点多。 要不是程间寻实在不耐烦变着花样提醒了两句,怕是还得再拖两小时。 眼看时间不早了,纪流又正好休假,金蓉便叫阿姨把他房间床具收拾一下让他今晚睡家里。 纪流知道老俩口因为之前的意外担惊受怕了好久,也就没拒绝。 房间还是他走之前的样子,除了床具换了外其他东西一点都没变。 金蓉端了杯甜牛奶上来,在门口敲了敲门。 “阿姨。” “身体好点了吗?”金蓉拉着他坐在床上,挨了挨牛奶,等不那么烫了才递给他。 纪流接过来点了点头:“好多了。” “你们这些前线的警察以后怎么说也要注意自己安全,你这次真是把我们吓得够呛,再来一次我这上了年龄心脏可受不了。” “以后不会了。”纪流听出她玩笑话里的担心,笑着应了声,“你们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们去吧。” “明早五点多的。”金蓉道,“不用你送,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休息。家里那么多司机呢,拿工资得办事啊。” 纪流见状也没再多说,叮嘱道:“那你们到了记得给我和小寻发个消息。” “知道啦,每回坐飞机你都要提醒这个。”金蓉又笑着跟他讲了会儿话,也怕耽误他休息,朝他手上端着的牛奶看了眼,“快喝了,睡前喝点牛奶能助眠。” 纪流其实不太喜欢牛奶,但金蓉一直在等他喝完拿杯子下去,他也只好等不烫后抿了两口。 入口的牛奶加了不少白糖,他皱了皱眉,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下。 “阿姨,小寻呢?” “在楼下跟他爸看电影呢。”金蓉关心道,“找他有事吗,我喊他上来。” 纪流及时拦住她:“没事,刚刚在他房间没看见他,问一下。” “他那会儿还上来了一趟,牛奶就是他给你煮的。”金蓉也跟着点了点头,坐在旁边等他,“结果看电影看得精彩舍不得走了,让我给你端上来。快喝了,喝完好早点睡觉,你们年轻人也少熬点夜。” 纪流闻言点头笑笑,看着杯子里还剩一半的牛奶,还是一口气喝完了。? ◇ 第71章 小寻,你分得清喜欢跟依赖吗? 金蓉下楼前叮嘱他早点休息,纪流本来只打算过来吃顿饭的,什么东西都没带,但他习惯了常年连轴转,突然闲下来还有点不适应。 洗完澡出来又用手机忙了点琐事,看时间不早了才准备上床睡觉。 医院病床硬得跟嵌了钢板一样,往上一躺都忍不住想踢着正步去环游世界,再加上他身上时不时疼两下的伤,前段时间基本没睡过一天完整觉。 房间被阿姨提前熏好了淡淡的薰衣草香,楼梯里脚步声窸窸窣窣,楼下放电影的声音也停了。 他躺下没多久就觉得一阵困意来袭,昏昏沉沉中还感受到有股刺鼻的气味凑在自己身边。 那味道很熟悉,像是某种吸入性的麻醉药。 附近两条主道最近在维修检查,晚上没有车辆经过的时候小区周边就特别安静,只有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跟空调出风口很轻的嗡嗡声。 纪流平常为了时刻待命睡觉很轻,他听见门口有人进来,但或许是知道来人不会对自己造威胁,索性也就没管,放任自己睡了场难得的安稳觉。 昏睡中好像还有一阵颠簸,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从半睡半醒里睁眼的时候,房间里还是一片昏暗。 窗帘被拉得很严实,他枕头旁边还摆着医生嘱咐过要每天都涂的药膏。 房门被关紧,家具摆件都不是熟悉的样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凉的气息,房子像是不经常有人住的样子——这里不是金蓉家,也不是他家。 纪流身上由于吸了麻醉还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他抬眼大致朝周围观察了下,眉心一跳,隐约知道这是哪里了。 正准备起身出去看看,结果刚掀开被子耳边就传来一阵铁制品磨蹭的“哗啦”声。他低头看去,这才注意到自己双手手腕上都被拷了条Chains。 Chains不是警用的款,也不像情景剧里刑具的样式。链条很细,重量也比较轻,倒是不会给他添多少负担。 如果实在要给它找个对比款……那倒有点像某些(看弹幕)圈子的东西,而且还是被个人改良过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看了眼,锁头能解,但解法有些复杂,不用想都知道是专业人士改的。 铁链一端锁在左右两张桌子嵌入地面的支撑轴上,另一端连着一对圆形手铐。估计是惦记他手上还有伤,手铐内部被卷了层软布,虽然紧贴手腕不太舒服,但也不至于磨到破皮出血。 他估算着看了眼铁链余下的长度,阳台厕所和其他地方行动都不受限,就是唯独房间门他绝对走不出去。 纪流:“……” 纪流语塞地扯了扯铁链,太阳穴突突直跳。 金蓉当时把牛奶端给他,他喝第一口的时候就觉得味道不对。一问是程间寻冲的,多 少猜到里面有点问题。 但他没想到问题这么大,倒是有点超乎他意料了。 毕竟在他的预想里可不存在现在这种强制的状况…… 他原本以为程间寻只是想让他误机走不了,但眼下看来他的胆子好像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这家伙……”纪流轻叹了口气,“真是一点不学好。” 他捞过铁链上下拨弄着研究解法,听到门外脚步声逼近,在程间寻推门进来的前一秒收回手,跟他看进来的视线对上,晃了晃手上的链子。 “几点了?” 程间寻在外面听见铁链响动的声音时就知道他醒了,他一只手端着杯热水,另外一只手还抱着西王母。 没想到纪流醒来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时间,他心里一口气松不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含糊地说道:“刚过五点。” 小猫黏糊糊叫了两声,程间寻一松开它,它就蹦上床钻到纪流被子里。 纪流算了算时间应该是下午五点,距离他的飞机还有三个小时。顺手用被子给西王母卷了个小窝,看它窝在里面直哼唧,这才把目光重新转向程间寻,碰着铁链让它们发出点声音。 “东西哪来的?”他问,“跟你相处这么多年,小寻,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方面的爱好?” “我才没有。”他知道纪流说的这方面是哪方面,这些圈子的玩法太折腾人,他可舍不得用,“这些链子是我前两年买回来研究抓捕绑法的。” 他其实多少也有点心虚,他本来只是不想让纪流登机,可把人从家里带回来的 分卷阅读109 时候心里又有个很清楚的声音在告诉他,告诉他以纪流的性格,他想做的事别人是拦不住的。 自己能阻止他上这趟飞机,但阻止不了他以后改票坐别的航班。 大家都是有自理能力的成年人,不存在活不活得下去的问题,腿长在纪流身上,只有他本人自己能决定去留。 可现在是法治社会,程间寻不可能也没能力把飞机场炸了,所以他只能另寻旁路,直接把人留在自己家里。 纪流坐在床边,脸上丝毫没有被“囚禁”的恐慌,反倒有些沉默跟打量。 如果没有面前两条晃眼的铁链,他们现在跟以前无数次坐在一起聊天的场景别无二致。 他轻微挑起眉看向程间寻,语气平缓又带了点不严肃的兴师问罪:“用来研究抓捕绑法的东西,然后你用在我身上了?我是哪种犯人?” 程间寻自知理亏,拆了跟猫条喂西王母:“你不是犯人,你是警察,是我哥。” 他爸妈早上天不亮就走了,走之前本来想叫纪流起来吃早饭,他好说歹说半天才打消了他们这个念头。 昨晚怕药物会跟纪流的伤犯冲,他牛奶里面放的安眠药很少。把人从家里带过来的时候怕他路上醒来,这才又补了点麻醉药。 擅自打断他的行程还把人关回家,他本来已经做好被骂一顿的准备,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纪流的下文,他这才意识到,好像在他记忆里,纪流从没凶过他。 纪流给他的永远都是正向反馈,他在那边不会接到任何一点负面情绪。 “哥——” “钥匙呢?” 程间寻没讲完的话被纪流打断,字音在嗓子眼里滚了一圈,没回答这个问题,下意识选择无视这句话。 纪流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意思就是钥匙他有,但不给。 “我手机呢?给我。” “在外面。”程间寻顺着他起的话题往下说,末了又警惕道,“你要手机干什么?” “退票,我可不想到时候整个机场广播都在喊我名字。” 纪流转动手腕皱了皱眉,程间寻眼尖地注意到,怕自己锁太紧他伤口难受,又拽过铁链帮他调松了些。 但也只有一点,只留了不到一厘米的富余。 “我叫了外卖,一会儿出去拿的时候帮你退。” 纪流听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打算把手机还给自己,眼底的无奈一闪而过。也是,哪有囚禁人还给联系工具的。 程间寻低头帮他整理铁链松度,纪流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从他语气里听出谨慎跟防备。 俩人都各怀心思地沉默了好几分钟,谁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在想什么。 “小寻。”终于,纪流拿过他端来的水抿了口,低声问道,“你打算把我锁在这里多久?” 程间寻默不作声地往外挤猫条,眼神定定看着床单,字里行间都带上了说一不二的态度:“你跟我说过你从来不骗人的,那你现在答应我你以后都不走,不离开嘉林市,你答应了我就放开你。” “我如果不答应呢?”纪流淡淡看向他,“你就准备一直把我关在这?” 程间寻闻言愣了下,这个答案显然不在他的预备选项里。 “那你为什么非要过去!” “那你又为什么非要我留下?”纪流平静地问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想你离开我,我就想你待在我身边。”他视线凛冽地凝视在纪流身上,一提到这事就想起前天在他家的那些对话,语气都有些激动,猛地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你为什么觉得我想你留下来是因为亏欠?或者是权宜之计的玩笑话?” “哥,你是不是因为你之前说喜欢我,我没回应,所以你生气了?”他急声道,“我在感情这方面的接受能力就是很慢,但是我现在反应过来了,我想回答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纪流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晃动的幅度,望进他的眼底,还是一样安静注视着他,可讲出的话却不像他的视线那样有温度,反而又冷淡又带有难以察觉的侵略性。看得程间寻心里莫名往下沉了一截。 “小寻,你分得清喜欢跟依赖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为什么分不清?你到底为什么不相信我!”程间寻双手扣住他的肩,脑子里突然就蹦现纪流刚住进医院时萧遥跟他说的话,瞬间一激灵,“萧遥跟我说……你觉得我喜欢别人?你以为是谁?萧遥?” “开玩笑,他能看上我?他就算看上我了我也看不上他!”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寻语气都加快了几分,“我从小到大成天都跟你待在一起,我除了你还能喜欢谁?我们身边哪里还有别——” 他说到这整个人倏地顿了下,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人选,扶在纪流身上的手也越发僵硬:“叶涸……” 他刚才猝不及防拔高的音量吓得西王母赶紧躲到纪流身后,纪流在它头上揉了两把,把猫条放它面前让它继续吃。 纪流没说话,程间寻就知道自己问对了。他转过视线,目光变得越来越沉:“他从小照顾我们,我只是拿他当哥哥。” 他手指用力按住的地方正好是纪流肩上被烟头烫出来的伤,纪流不动声色 地缓了口气,“可你不是也一直拿我当哥哥吗?” “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纪流干脆也不躲他的视线,轻声说道,“小寻,我不明白你了。” “就是不一样。”程间寻手指缓缓收紧,他怎么也没想到纪流会以为自己喜欢叶涸,“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你难道能比我本人对自己的感情认知更清楚吗?” “我拿叶涸当亲哥,他就算大冬天不穿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只会关心他冷不冷,会不会着凉生病。”他垂眼冷冷调着铁链的长度,“但对你不一样,我对你除了这些外还多了很多别的想法。” 纪流本想起身活动两步,被程间寻看见了一把拉了回来。 铁链被快速缩短了一大截,纪流双手垂放在两侧,明显能感受到手腕上的拉力越来越紧,紧到最后甚至把他锁在床头动弹不得。 他试着动了动双手发现根本动不了,下意识皱了皱眉:“小寻?” “下去。”程间寻拎起西王母的后脖颈强行把它挪去了地上,“哥,一会儿就好。” “我觉得你对我说的话理解程度很低……我不知道怎么让你明白,那我直白一点给你证明我说的是哪里不一样。” 他说完上床坐在纪流对面,一时半会儿也有些犹豫,片刻,还是在纪流还带着疑问的视线下压住他的手背,俯身亲了上去。? ◇ 第72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我不是君子 铁链响动的声音只持续了一小会儿。 程间寻没亲过人也根本不会亲,跟饿狼 分卷阅读110 捕食似的靠近,嘴巴贴上去后短暂的几秒钟内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在纠结要不要闭眼比较有感觉。 但这点犹豫很快就因为感受到纪流由于震惊而条件反射往旁移的举动打破了,他以为纪流要走,顿时按稳铁链不让他移动。 接吻的感觉比他想象中的好一点,他原本以为会很奇怪,但现在却觉得嘴上的触感很神奇。不知道是接吻这件事本来就很神奇,还是因为接吻对象是纪流所以很神奇,酥酥麻麻的像过电一样。 纪流嘴唇上还带着半杯热水留下的余温,就算是这么近的距离看他都没有死角。 这个吻因为技术生疏实在算不上温柔缠绵,反倒有些粗暴。因为受制方没有配合的意思,所以整个过程就像是程大顾问的单方面口肯口及。 “小寻——”纪流试图拽动铁链,但没成功。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人呼吸交错跟铁链轻微的响声,唇齿磕碰带来一阵很小的刺痛感,俩人都稍微愣了一下。 程间寻说不出这种徒然的异样感是什么,只是继续着他并不熟练的动作,像是在标记,又像是在完成一场说不上名字但必须进行的证明仪式。 纪流从极短的凝滞中回过神来,这个场面完全不在他的准备范围里,他想了很多种程间寻接下来行动的可能都没想到现在这个情况。 程间寻把链条调得很死,几乎等于把他固定在位置上。 似乎察觉到这两条链子不是能靠蛮力抗衡的东西,纪流干脆也不动了,往后一靠,微怔片刻,用一种巡视又有些审判的眼神静静看着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脸。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陷入这种绝对被动的局面,就连上次他跟向博文在山上的时候他都不算完全受制于人。可偏偏他眼下还没法说什么,因为现在说白了就是他自己有意无意纵容出来的结果。 “小寻。”可能是被他这么莽撞地亲着讲话有些费力,纪流皱着眉动了动身体,“小寻,可以了。” 程间寻毫无技巧地生啃了一会儿,直等隐约的窒息感袭来他才松开手。 他业务能力不熟练就算了,还先把自己嘴亲麻了。这会儿在不可名状的心虚下也没敢去看纪流,咳嗽两声先把被自己锁死的铁链调松一点。 “哥……你现在知道哪里不一样了吗?” 双手的拉扯感逐渐消失,又恢复到可以自由活动的状态。纪流无意识转动着解放的手腕一时没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抬眼看着他。 程间寻看不明白他眼睛里的含义,纪流的情绪真的很少外露,以至于现在被自己突然强吻了一遍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他舔了舔还有些发麻的嘴唇,心里揣度着怎么打破眼下双方都在沉默的僵局,目光徐缓挪到西王母身上,伸手把它拎到纪流跟前。 西王母也很给力,朝俩人哼叫几声。 纪流的视线被猫叫惊扰了一下,从程间寻脸上慢慢挪开。嘴唇被咬出来的轻微肿胀感很清晰地传入大脑,他向来灵活的思绪都迟钝了一下。 “哥,我能想象到我们俩亲在一起的样子,也做的出来。”程间寻手上还有淡淡的酒精味,西王母不喜欢这个味道,又往纪流身边蹿了点,“但我不会想跟叶涸这样。” “我关心他,照顾他,见不得他受伤难受,这些都是因为我拿他当亲人,而且还是需要人照顾的病人。”程间寻扣着床单顿了会儿,轻说道,“哥,我们当警察的见过很多死者,也劝过很多家属节哀。可这两个字要真放我自己头上,我接受不了。” 他害怕生离死别,于是本能地会把注意力多偏一点给身体上的弱者。因为在已经知道最终结局的时候,人类潜意识里都会想逃避“失去了才会后悔”的魔咒,所以总是会提前意识到要珍惜往后每一分钟的时间。 他也一样,所以叶涸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警惕起来。 可这些偏向和珍惜都跟喜欢无关。 “你跟叶涸不一样,他是我哥,但你不只是我哥。”程间寻目光垂落在纪流懒散搭放在被子上的手,又问了出去,“所以你现在还要走吗?” 纪流端起那杯已经凉了大半的茶,沉默了许久,朝左右两边的铁链示意:“我如果说要,你是不是就不准备放开我了?” 程间寻脸上有些怔然,没说话,算是默应了。 “那我答应你,现在能放开我吗?” 程间寻还沉浸在他为什么还要走的假设里,脑子里已经萌生了各种各样灭德立违的想法,闻言猛地转头看向他,差点没听清他说的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他直觉纪流是在骗自己,明显一副拒绝的神态“……你突然答应是什么意思?” “你看,我答应你了你也不放。”纪流半靠在枕头上,像是早就对他这个反应有预感,“不答应不行,答应了也不行。” “小寻,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他端起杯子正要往嘴上凑,程间寻就走上前拿了回去。 纪流手在半空捞了个空,抬眸看他:“水也不让喝了?” “这是我家,我家就是你家,吃的用的你随便拿。”程间寻手机铃声刚响就被他挂断,“水凉了,医生让你忌冷,我去倒杯温 的。” 纪流看着他虚化的背影跟逐渐关紧的房门,停顿了会儿才缓缓收回脸上的情绪,垂下视线碰了碰被程间寻咬破的下唇。 不疼。 但他刚才那口凉水没喝上,嘴唇现在还有股温热气。 程间寻只去了几分钟就拿着温水回来,把杯子递给纪流后又出去端了几盘菜。都是些家常菜,糖醋排骨、水煮鱼片、茭白炒牛肉跟一锅猪肝红枣汤。 “你从昨晚一直睡到现在,两餐都没吃了,先吃点东西。” 程间寻把桌子挪到他面前,纪流把铁链拨到旁边,也没管这个讲话的人才是自己两顿饭没吃上的罪魁祸首,还是习惯性地先夹了一筷子菜放他碗里。 程间寻见状,心情肉眼可见地比之前好了不少。 纪流夹了点牛肉问道:“你做的?” “……半加工。”程间寻糊弄到。 纪流看了他一眼,也没点破。 他所谓的半加工估计就是找家里阿姨做好了,拿过来再回锅热一下。 手上铁链碍事得很,纪流夹点菜也能哗啦哗啦地响。 程间寻听到动静也没有暂时解开的打算,盛了碗汤给他:“我问了我妈那个私人医生,说这个能补血,你多喝点。” 纪流“嗯”了声,预判了他接下来的打算,提醒道:“补血也别让阿姨天天做,喝多了腻。” 程间寻一句“以后每餐都给你炖”刚到嘴边就被纪流轻飘飘打了回去,“哦”了声自顾自地吃饭。 俩人平常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讲话,现在这样安安 分卷阅读111 静静地倒也不觉得尴尬。 饭后程间寻把手铐放宽了些好让纪流洗完澡的睡衣能穿进去,等纪流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程间寻正坐在床边等他。 房间是单人床,只够睡一个人。程间寻怕铁链的长度不够纪流大房间活动,特意选了小的。 “小寻。”纪流问,“你不会打算晚上也在这守着我吧?” “床太小了,跟你睡会挤到你伤口。”程间寻把床头柜的药膏拧开让他坐过来,“医生说你身上的伤每天都要换药,我帮你换完就走。” 他嘴上说着,手里动作也不停,轻车熟路地又把铁链缩了回来。反正纪流拒绝或者同意都没太大关系,铁链一扣,程间寻就是想干点什么都可以。 好在纪流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随手拿了本书就靠在床头,看着程间寻敞开自己的睡衣,挤上药膏在上面打转地搓扌柔。 “小寻,非法拘禁可是要吃官司的,叔叔以前打你的时候你不是总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吃官司就吃官司,我不跟你打,你可以直接送我去坐牢。”程间寻活到现在最习惯的伎俩就是耍无赖,“君子动口不动手,话是这么说——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君子了?” 再说了,动口不是已经动过了吗。 “哥……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说你在我眼里不一样是在跟你开玩笑?”程间寻估算着力度在他前胸的鞭伤上软化点药膏。 没等到纪流的回答,他眼底不由黯然失落,放低声音径自说道:“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感受到还带着热气的掌心在自己伤口上移动,纪流放下书看了他一会儿,似笑非笑地问道:“小寻,你真的觉得你能一直把我锁在这里吗?” 程间寻动作滞了下,心里因为这句话奔袭上来一阵后知后觉的危机感。 他下意识看向铁链的方向,正犹豫接下来要不要再添点加固手段,就听到纪流又说道:“我的假期只有一个月,一个月过后我没到岗,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解释?” 原来他说的是假期。 程间寻听到这竟然松了口气,仔细把他身上的药都换好,起身又把他的铁链缩短到正好够他晚上翻身的长度。 纪流注视着他的举动,继续翻看手上的书,算是默许这个行为了。 “那就到时候再说,反正我还是那句话。”程间寻把空调遥控器放他手边,“等你什么时候心甘情愿答应我不会走了,我就什么时候帮你解开。” 他说完拿上手机出门,紧接而来的就是钥匙转动门锁清脆的“咔哒”声。 【??作者有话说】 看我序号又跳了一章就能猜到我又被锁了吧≡(▔﹏▔)≡ 恭喜小情侣喜提第一个亲亲! 偷偷透露小寻后期可是亲亲狂魔,每天日常:上班,吃饭,哥给我亲一口? ◇ 第73章 差点火候 程间寻有年假,但现在队里人手紧张,他也不好自私地找赵局请假。 接下来的几天他照旧白天去警局,中午回来吃饭,晚上下班了再回来。 刚开始他出门总不安心,可每次回家推开房门的时候都能看见纪流,慢慢的也就没那么谨慎了。 双方就像是在打一场平静又固执的仗,谁都没有先妥协的打算。 程间寻本来也只是想留下纪流,并没有把他当犯人一样锁着的意思。 所以白天的时候,铁链的长度还是放到刚好卡在门边的位置。虽说人出不去吧,但至少能到处活动。 而且屋内东西应有尽有,基本的需求肯定是够的。棋牌电视游戏机,还有各种各样的书都能打发时间,也不会无聊。 纪流平常就很少看手机,对电子产品的依赖性不强,因此除了手腕的铁链实在让他行动很不方便外也没什么别的不适应。 他洗漱出来看见桌上的早餐,程间寻刚走不久,挨了下杯壁发现还烫,于是边给西王母泡猫粮边等豆浆降温。 西王母跟他单独相处了几天变得越来越黏他,纪流每次看到它都能想起自己以前养的那只小猫糊糊,它们俩连毛色长相都很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他原本因为糊糊跟他爸妈的事不敢再对小动物用心,可能也是怕突然哪天就又失去了,变得什么都不剩,所以刚开始西王母来黏他的时候他都会拎着脖颈把它抓走。 但俗话说死缠烂打就能得偿所愿,这句话也有一定道理。 缠得久了,纪流也就不忍心再把它扔在一边。反正他待在房间也清闲,有事没事就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玩具陪它玩玩。 程间寻这段时间吩咐阿姨做的饭都很清淡,但可能是前两天洗澡没注意,伤口沾了沐浴液又发炎了,顺带而来的还有阵低烧。 这阵子算是把他二十几年来的病都生完了,纪流颇为无奈地低叹口气,潜意识里他不喜欢这种身体状况的自己。 房间里没有退烧药,纪流看着手上的锁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于是打消了靠药物退烧的想法,吃完早饭就靠在床头看书等“绑架犯”回来。 程间寻这处房产离警局有段距离,但他还是每天中午都会跑回来吃饭。墙上的时钟刚过十二点整,门口就传 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程间寻提着打包回来的饭菜进来,纪流翻了页书,头也没抬地问道:“又早退了?” “你别污蔑我啊,事情忙完了我才走的。”程间寻看他脸色不太好,顿时皱着眉走上前握了把他的手,掌心果然袭来一股热气。 “你不舒服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床头柜上他还特意放了台座机,就是怕纪流在家有什么事他能及时回来。 “没事。”纪流看完最后一小节才抬头,看他脸上又是担心又有点不知悔改的内疚,补充道,“低烧而已,你要觉得内疚就放开我。” “那是两码事。”程间寻理智尚存,“你没答应我不走,我就不放。” 他朝天花板的四角看了眼,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装个摄像头之类的,方便他在警局也能注意到家里的情况。 纪流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淡声道:“不用装,以后有事我打你电话。” 那你要是骗我怎么办,程间寻心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纪流问。 那你万一骗了呢,程间寻又想。 “反正你每天中午都回来,要是再有事没打,你再装监控。” 程间寻后背都凉飕飕的,轻咳了两声:“……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纪流漫不经心地拆开饭盒,扫他一眼:“不难猜。” 程间寻看他脸色还是有些差,给他倒了杯温水,结果刚送到他嘴边就被躲开了。 “喝热水没用。” 纪流说着就打算起身拿桌上的杯子,程间寻见状立马把人拉了回 分卷阅读112 来:“喝热水没用,喝早上的凉水就有用吗?这不是更好不了。” 纪流不费吹灰之力地躲过他的控制,把桌上的杯子拿给他,程间寻接到手上才发现是空的。 “凉水也没用。”纪流说道,“所以我一般喝药。” 程间寻宕机了两秒:“……我去给你泡。” 纪流是低烧用不上退烧药,家里经常没人住,程间寻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包没过期的感冒药。 “队里怎么样了?” “收尾工作再过两天就能结束了。”程间寻低头啃着排骨,“等忙完我就跟赵局请假,然后回来陪你。” 纪流不动声色地顿了下,给他夹了青菜让他别光吃肉:“林簌呢?人抓到没?” “没有。”程间寻说到这也觉得奇怪,“萧遥他们蹲守了两三天都没看见人,我估计是跑了。” 因为这事萧遥前天还想找上级要逮捕令,但被上面以没有具体证据不能申请为由驳回了,他们现在也没办法。 细碎的铁制品碰撞的声音俩人最近都听习惯了,纪流把垂在半空的铁链拉到自己腿上放着:“小寻。” 程间寻喝了口汤抬头看他。 纪流晃晃铁链:“你这手铐是链子配备的吗?” 程间寻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狐疑地看向他,点了点头。 “换个轻点的,磨得手腕疼。” 程间寻闻言放下筷子,立马拉过他的手检查。手铐的最大宽度只能跟手腕保持两厘米左右的空隙,铁链虽然细,但重量也没法忽略。 即便手铐内侧被他卷了软布,但程间寻晚上都会保险起见地把铁链调紧,就像在床上禁锢住一个随时都会逃跑的猎物。 纪流被锁了这么些天,手腕上或多或少还是被磨出了红痕。 “这是最轻的了。”其他的都是非得破皮的程度,程间寻搓着他腕上的红痕,又叠了层棉花进去,“这样还疼不疼?” 纪流稍微转了下,他忍耐力很强,这点疼其实对他来讲不算事。但铁链是程间寻自己改良过的,两人专业人士碰在一起,他这几天也只能大致摸索出解法,还不太明确。 “解开上点药,压到伤口了。” 程间寻一听压到他伤了顿时有些紧张,皱眉犹豫了几秒,顺手把他按床上,找了条毛巾盖在他眼睛上:“我帮你。” 纪流应了声就当同意了。 程间寻快速解开他的手铐,找了点药膏帮他包扎好重新拷回去。短暂恢复自由的双手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铁圈里,整个过程没超过两分钟。 “好了。” 纪流掀开眼睛上的毛巾继续坐回桌前吃饭,结果没吃上几口楼下的门铃又响了。紧接着是程间寻的手机铃声,他接起来说了几声好就挂断了。 “谁来了?”纪流问道。 “送家具的。”程间寻看了眼抽屉里的胶条,又把目光转回纪流身上。 “……”纪流注意到他明显的防备,无奈地说道,“我不讲话,去吧。” 其实程间寻也不敢真干点什么,毕竟纪流现在低烧呼吸本来就不顺畅。 他嘴里的牛肉还差最后一口嚼完,站起身,声音也带着点含糊不清:“我马上就回来,哥你先吃饭,别出声。” 不然以后就不让你讲话。 程间寻知道威胁谁都有用,但威胁纪流是绝对没用,但还是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纪流应对自如地默应了声,等他出门了才低头看向手上的铁链。 家里以前没人住,家具都是随便买的。程间寻前几天在网上订了批质量好的新家具分批送过来。工人们从车上小心翼翼卸东西,今天只送来了几张桌子,半个多小时就把家里的旧货替换完了。 等他回房间的时候纪流已经吃完饭了,正坐在床上看书。 程间寻眼看时间不早了几口把剩下的菜扫光,偶尔抬眼看见他安静看书的样子,心里那股想把他永远留在这里的想法又加深了不少。 只是这个永远的前提,他希望是双方都自愿。 他毕竟不像休假人士一样时间自由,吃完饭又叮嘱纪流有事一定要给他打电话,不然他明天就装监控。见人答应了声好,这才赶着时间匆匆出门。 楼下锁门的声音响起,纪流放下根本没翻几页的书朝外看去。 今天难得出了大太阳,连带房间里也鲜活了不少。 沉甸甸的铁链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又响了起来,西王母仰头看向这个一直被锁在房间里的人,把碗里最后一块鸡肉冻干吃完也蹭了过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会儿再陪你玩。” 纪流从床底下拿出前几天放的夏威夷开果器,把小球扔到墙角让它自己先玩。西王母性格又软又听话,只是轻叫了几声就乖乖跑过去。 程间寻很谨慎,可纪流也基本摸清了铁链的解法。虽然刚才眼睛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他大致开锁的动作。 他看着手上的链子低叹了口气,从警这么多年,翘过大大小小的锁数不胜数,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撬上自己的。 随着他手指一两分钟的转动,手铐“哒”的一下如期松开,被铁链的重量拽着往下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纪流三两下把右手的也解开,活动了下酸胀的手腕,拿起铁链端详片刻,又把它放回床上。 “差点火候。” 【??作者有话说】 七夕活动的番外要发了,但我的参加时间是明天,大家是想过了凌晨左右发,还是明晚跟正文一起发?? ◇ 第74章 他会知道的 烈日当头,热浪跟毒蛇似的在空中不断穿行,街边的绿植被酷暑烤得耷拉着脑袋,来来往往走在街上的人都像是餐盘里的烤肉。 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也是恹恹的,叶涸的身体越来越差劲,现在出行大部分时间都得倚靠轮椅节省体力。 为了他健康着想,他也只有上午会跟康赴在法医室开小灶,其他时间基本都在休息,所以康赴更多时候都待在办公室。 钱多现在也算实习生里的老人了,胆子是变得越来越大,明目张胆地在萧遥眼皮子地下跟康赴联机斗地主摸鱼。 萧遥看见了也只是摇头阴阳怪气了两句,毕竟程间寻在打游戏,他自己电脑上也开着植物大战僵尸。 办公室里四个人全部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嗡——嗡——” 萧遥种下一株向日葵,抽空看了眼手机顿时挑起右眉。刚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看清屏幕里的内容后又咽了回去,默不作声往程间寻那扫了眼,脚跟踢着桌子往后一推,起身走去天台。 他看着显示正在输入中的聊天框,索性一个语音电话砸了过去。 对面下一秒就接了。 “喂?”萧遥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不是朋友,你怎 分卷阅读113 么回事啊?放假即消失呗,我这几天给你发多少消息你愣是一条不回?” 纪流那头的声音沙沙的有些失真,说了什么萧遥没太听清。 “你微信里让我别声张是什么意思啊?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萧遥手肘松垮垮地搭在栏杆上,没听见声音干脆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他“失踪”这么几天,不听听声音看看脸万一对面是ai呢。 视频那边黑了几秒,随后才露出纪流正在找充电线给手机续命的半张脸。 萧遥眼尖地看出这个背景是程间寻家,他就上次“解救”向博文的时候去过一次,但那次实在给他带来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震撼,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这不小寻家吗?” 人在程间寻家,这几天又玩儿失踪谁的消息都不回……? 萧遥脸上的情绪从诧异慢慢转到探究,狐疑的眼底满是些颜色废料。 西王母中午饭还没吃,正在房间扒拉着猫粮袋子嘤嘤叫,纪流从柜子里找出充电线回房间倒了半碗猫粮给它才把目光移回手机上。 “你们收尾工作怎么样了?” “结束了。”萧遥满足地吐了口烟,天台就是热了些,空气是比办公室好得多,“赵局明早要开会,下午写个上报材料就行了。” 纪流拿了开罐器给西王母压罐头,闻言又问:“小寻说你们没找到林簌?” “没有。”萧遥也皱着眉,显然对没找到林簌这件事有点不甘心,“在他楼下蹲了两三天都没见到人,本来想着要个逮捕令的,结果还申请不下来,真他妈邪了门了。” 他在意的点根本就不是没见到林簌人影这回事,而是房间里明明都留有生活痕迹,人几乎是在他们到的前几分钟才走,但他们打算把人带回来的决定是纪流临时下的。 但当时办公室只有他、纪流、程间寻、康赴跟钱多。 萧遥没换气,吸了口长烟,一时没敢继续往下想。 纪流从他表情变化的几秒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敲了敲屏幕叫他回神,让他把当天去林簌家拍的照片都发给自己。 萧遥每个不同案件都有专门的照片夹,从林簌家拍下来的照片只有8张,他原图发给纪流后抬眼的功夫就看到他身后两条明晃晃的铁链,其中一条的尾端还死死栓在支撑柱上。 萧遥:“……” 纪流大致翻看着照片,没听见他讲话,蹙眉问道:“怎么了?” 萧遥试图用觉没睡够眼花了来解释自己看到的东西,但尝试过后发现他这两天睡得挺好,眼睛雪亮亮的,还看得更清楚了。 那总不能是两条蛇吧。 于是萧队长在纵//欲过度跟丧失人生自由两个选项里徘徊了一会儿,从脚指头想到天灵盖都觉得纪流干不出第一件荒唐事,果断把票投给了后者。 “喂……我说纪队长,你这几天不回消息不会是……”他斟酌了下用词,还是决定放弃囚禁这个偏严重的说法,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被小寻关起来了吧?” “虽然说大家都老大不小的有点小爱好很正常,但你们也不能挑这个时候吧。”萧遥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你身上伤都没好全,你俩别一个把持不住又整裂了。医院大半个月没住够啊,你还想回去?” 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听得纪流直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铁链上停了半晌,又淡淡挪了回来。 “没有你脑子里想的那些东西。”纪流道,“你把你们收尾的档案发给我看看。” 这案子他再怎么说也是从头跟着的,不亲自看一眼他不放心。 “明白了。”萧遥换了个阴凉的地方站,自动翻译道,“所以就是你那个好弟弟搞了出金屋藏娇的大戏呗?手机也不让你碰,那不得无聊死了。” 文件内容不少,纪流划动着往下翻,随口应道:“也不无聊,有电视看。” 萧遥疑惑地歪了歪头,确实听到旁边隐约有嘈杂的声音。正想问他看的什么,耳机里就传来了逐渐放大的欢快音乐。 “……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 萧遥:“……”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 萧遥:“……” 他把电话挂了。 几秒钟后又重新打了回来。 纪流若无其事地扫看完档案,没发现什么问题:“挂了干什么?” “怕你被邪祟附体传染给我。”萧遥在心里排除了他现在是非正常状态的可能,艰难地问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你干嘛?你不是跟赵局说了不调岗吗?” “我要出省几天。”纪流道。 “去哪?” 纪流看着萧遥发来的其中一张照片,拍的是林簌抽屉里的卡盒。萧遥当时打视频给他们看过,纪流还特意让他把里面的卡分散摆出来。 他静静看向其中一张红褐色的礼品卡,说道:“武东市。” 萧遥皱着眉掐灭烟:“你去那干嘛?” “等我回来再说。”纪流点开订票软件,沉着脸这才说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我去武东这事你先别跟别人讲,就我们两个知道就行了。” 萧遥 懒洋洋地哼了声,又问:“小寻也不说?” 小寻…… “不用说。”纪流看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笑笑,“他会知道的。” 萧遥说了声“行”,也不想管他俩之间乱七八糟的事,让他到了记得报平安后就挂断电话。 纪流本来打算今天走的,但今天没有去武东市的航班,最早的一趟都要明天下午四点多,他只好再留一天。 订完票放下手机,西王母已经窝在床上睡着了。 纪流起身在屋内转了转,程间寻这处房产他知道,只是之前来看的时候连装修都没做完。他来这里这么久也就今天踏出过这间小房间,还没仔细看过这个家。 他被锁的这间房在二楼,斜对面就是程间寻的卧室。 里面的东西毫无意外东一团西一团地堆着,看似杂乱吧但他主人还真就能从里面找到要用的东西。 以前他们住一起的时候也是,纪流刚开始还会帮他收拾房间。后面发现每次自己收拾完程间寻就找不到东西,隔三差五还要敲他房门来问,而且通常没两天就又乱成一锅粥,再后来纪流干脆也放弃了让他房间变整齐这个不可能事件。 家里家具只到刚好够用的程度,都是比较明亮统一的颜色。 程间寻不爱管这些事,一看就是金蓉张罗的。要是真让他来选,现在家里一定是五颜六色。 纪流下楼拉开冰箱,里面空得还能再塞下半扇猪,唯一能吃的就是些速食。 他到处走了圈,正打算上楼回房,无意间又看到院子的角落有扇门。门的位置不太显眼,他隔着玻璃往外看,没 分卷阅读114 看见监控才走出去。 推开门是条通往地下的楼梯,不长,十几阶。下面只有几间小屋子,他挨个进去看了眼,都是些放东西的杂物间。 最里面那间门没关,他进去第一眼就看见还栓在墙上没来得及拆的铁链。视线随之往下挪,地面上还有没吃完的残羹跟限制发声的工具。 想起之前萧遥带向博文出来后跟他同步的信息,这间房间估计就是程间寻囚//禁向博文的地方。 他没开灯,上前掂了下铁链。掌心上沉甸甸的重量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纯折磨人的东西。拷在自己手上的那两条跟这个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就跟闹着玩似的。 程间寻昨天跟他说他身上的链子已经是最轻的了,这句话真的不能再真。 纪流轻叹了口气,顺手找了拖把简单把地上清理完。沿着楼梯走上去,把门口的东西逐一复原,又借外面的双杠试了下自己右手的恢复情况。 比他想的要差,但也不像之前那样没法大幅度活动。 他在花园里久违地晒着太阳把手机上未读的消息看了,算着程间寻差不多要回来了也就起身把手机放回客厅抽屉,赶在大门开锁声响起的前一秒,自觉回房间重新戴好手铐。 【??作者有话说】 萧遥:让我看看我的好兄弟在干嘛 打开手机:密斯卡!慕斯卡!妖邪退散! 恭喜小纪荣获开锁匠称号!(因为之后还有段凳子PLAY要他自己开锁,嘘——)? ◇ 第75章 罪恶判官 程间寻提着几盒饭菜进来的时候纪流正靠在床上看书,西王母趴在他旁边呼呼大睡,电视也开着最低音量轮番播放法制频道的案件解说充当背景音乐。 “哥,吃饭了。” 纪流闻言放下书,看他动作娴熟地把书柜上的碗筷拿下来,要不是这里环境待遇都还不错,他这番举动还真像是来监狱探监的。 也不对。 纪流看向桌子上的菜,每餐都是大厨精心搭配的好菜。这个程度不能说是探监,应该算断头饭了。 程间寻挖了勺鸡蛋羹铺在米饭上,搅和两下饭粒就变得油滋滋的。 “我们明天下午把上报材料交了我就跟赵局请一个月的假。” “你请假了队里忙得过来吗?”纪流抽了张纸巾递给他擦嘴,“钱多跟康赴他们还是新人,要慢慢磨,锻炼也不能拿大案锻炼。” “我知道,实在忙不过来大不了我再回去呗。”程间寻道,“有些不大不小的外勤就不说给你操心了。” 队里这段时间的事他都让萧遥全部发给他看过了,顺势应道:“你们处理就行,外勤注意安全。” 听到“安全”两个字,程间寻一口米饭噎在嗓子眼里呛了两下,纪流撩开铁链在他背上拍了会儿他才咽下去。 “你说起这个,我们最近处理的案子不都是凶杀案吗。”程间寻说,“康赴他爸估计是担心他安全,硬是要给他配保镖,我们嘴皮子都磨破了都劝不动,最后还是赵局知道了,破天荒亲自去跟他爸说的。” 给警察配保镖,还配在警局门口? 程间寻脑子里浮现出康正平的脸,心想着莫不是位高权重压力太大老年痴呆了。 “他爸最近也不怎么公开露面,有事都是委托秘书出面讲话。”程间寻道,“康赴他妈前两天也出国了,登机给康赴发了张照片,不愧是首富,出趟门身边都带了10个保镖。” 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穿着便衣,但保镖身上后天培训出来的统一气质他定眼一看就知道。 纪流听着他略带震撼的语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怎么把康赴家的事摸这么清楚?” “是他分享欲太重自己缠着我们说的,办公室的人都知道。” 窗外橙红色的光线逐渐被昏黑吞灭,沙沙的声音响起,程间寻正好坐在窗对面,顺势抬头看去,外面突如其来又下了场小雨。 他眼里一惊,蹭一下站起来往外面跑。纪流还没来得及问他干嘛去,就听到他扔下的一句:“我床垫在天台没拿下来!” 纪流看着外面渐渐加大的雨势,知道他这一趟跑上去注定无用功。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一只落汤鸡就带着他又贵又湿漉漉的床垫站在门口。 “天气预报不是说了今天有雨吗,你晒床垫干嘛?”纪流从容地把剥好的螃蟹肉放他碗里,轻微扬起尾音抬眼看他,“没看?” 程间寻把垫子往公共厕所一扔,淡定自若地坐回桌子前耸耸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天有八天不准的天气预报有什么可看的。” “家里有备用床垫吗?”纪流问。 “没有。”程间寻道,“这里都没人住,没准备这些。” 他床上放着的床具都是程间寻把人弄回来之后一个小时急速送货上门的。 “那你今晚怎么睡?” 程间寻朝自己房间看了眼,里面被他塞进去了很多所谓用来“净化空气”的盆栽,绿油油的一片看着跟原始部落一样,总之就是没有位置再给他打个地铺。 “只能来你这借住一晚了。”程间寻说着去隔壁抱了枕头被子过来,把西王母的猫窝挪到厕所边上,相当 自然地霸占了原本这块好地。 纪流见状也没阻止他,只是开了根猫条递给被气到嘤嘤叫唤的小猫,趁程间寻吃饭的功夫去浴室洗了澡。 铁链沾了水出来吹空调风凉得很,程间寻洗完澡出来又抱了个枕头过来。坐床上拿过纪流的手腕看了眼,上面的红印子稍微加深了点。 他揉了揉,虽然心疼,但纪流一天不松口,他就一天不能给他解开。 “给你带的徽章怎么不放展示柜里?”纪流问。 程间寻从小就喜欢摩托车,金蓉还特意在家给他做了个透明的玻璃柜专门放摩托车的小配件跟周边。 但是他上次跟叶涸去植物园前拿的那枚,下午他在房间闲逛的时候在大门口的玄关那看到了——就立在一开门就能看见的地方。 现在距离睡觉点还早,程间寻在投影机上选电影,听到这话动作也没停,实话实说:“不放柜子里了,以后出门带身上。” 这枚徽章不是他收藏里面最珍贵的,但一定是代价最大的。程间寻现在都没法完全消化他们山上那次意外,虽然这枚徽章跟意外扯不上直接联系,但他看见徽章就能想到那些往事,带在身上也当是提个醒。 纪流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正想开口,程间寻就打断道:“悬疑片看不看?” 纪流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索性也顺着他的台阶下了:“都可以。” 房间的灯“啪嗒”一声全关了,程间寻从冰箱里拿了几盒柠檬鸡爪充当爆米花的工作。 纪流靠在床头,他趴在纪流身边,电影就这么开始了。 分卷阅读115 这部是去年的票房之王,只是他们太忙了抽不出时间看。 影片的空镜头扫过一所警校,程间寻突然问道:“哥,你为什么想当警察?”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多,纪流一时半刻也没想好该说那个。 最开始是小时候班上的一个女孩,哥哥被小学同学霸凌身亡,可偏偏霸凌者都是未成年得不到该有的惩罚。女孩妈妈伤心过度患上精神病,原本美满的家庭就终结在那个酷热的七月。 当时纪流还小不懂法,只觉得坏人得不到惩罚是警察的无能。纪爸爸就轻声安慰他,让他以后一定要当个正义的警察,一直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那时候的纪流信心满满,可长大后才知道,很多事警察也只能当无可奈何的一方。 再后来他爸妈出事后,他对职业没有任何规划,但当警察或许在他看来就是能跟自己父母搭上点关系,离得近点的途径。 他觉得后面的原因讲出来弊大于利,于是只说了小女孩的事。 “你呢?”纪流把问题又抛了回去,“为什么当警察?” “我就更简单了。”程间寻毫无形象地啃鸡爪,无所谓道,“我没理想没信仰,正好又有钱有时间,爸妈也不需要我养活。本来想几十年环游世界的,结果你考了警校,我又想跟你一起,然后就这样了。” 纪流垂下眼看他:“没了?” “没了。”程间寻摊开手,“反正我当时想的就是你去哪我去哪,现在也是这个打算。” 纪流从抽屉拿了张垫子给他,以免他汤汁弄床上第二天把他俩也腌入味了。闻言点头应了声,视线从他脸上又挪了回电影上。 沉重又徐缓变得疯狂的背景音乐响起,影片的男主是个家庭事业双丰收的人民警察,妻子是知性老师,孩子可爱俏皮。可惜在岗工作没几年妻子就意外卷入一场连环杀人案被残忍杀害,凶手却钻了法律的漏洞逍遥法外。 男主多次申诉无果心里逐渐扭曲,从此原本正义的警察一步步变成罪恶判官,亲手报仇的路上虐杀了很多得不到法律惩罚的恶人,死亡人数高达26个——正是妻子去世时的年龄,男主最后手刃杀妻仇人后选择跳崖自杀。 电影结束在搜救队在山崖下没找到尸体的画面,给观众留了白。男人或许是被野狼吃掉了,又或许是没死成被人救下。 在后者的可能下,男主是放下过去重回普通人的日子,还是被执念所困继续当他的罪恶判官,一些都靠观众想象。 片尾字幕开始滚动,程间寻咽下最后一口爪子:“哥,你是希望他死了还是希望他继续当判官?” “为什么没有好好生活这个选项?”纪流问。 “人物性格看下来这个选项可能性很小。” “那就后者。”出乎意料,纪流答得很快,“不过这种人如果不自己露出马脚,对我们来讲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程间寻听这话前后矛盾:“那你还说后者?” “法律惩罚不了的人,有人能出手对受害者家属来说是好事。但前提是他杀的就是逃脱法网的罪人,不是无辜的人。”纪流把空盒子堆好让他扔了准备睡觉,“至于我们跟他,两方人就各凭本事吧。” 程间寻把垃圾扔完收拾好床铺,又把纪流的铁链稍微调紧了点才躺下。但他白天摸鱼睡了会儿,现在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哥,明天中午我让阿姨做了铁锅炖,晚上打算包饺子,你想吃什么馅的?” 铁链窸窣清响,纪流像是翻了个身,明天这个时候他人应该都到武东市了。 “芹菜吧,你想吃什么?” 程间寻双手环胸地想了想:“跟你一样,那我明天买点牛肉回来。” “买回来?”纪流诧异中持怀疑态度,“买回来你会包吗?” “不会。”程间寻坦白从宽,“但你可以教我。” “打算解开我了?” “我把外面的桌子搬进来就行了”程间寻避重就轻,“你教不教?” “你想学我就教。” “那我明天早点回来。” 程间寻打了个哈欠,纪流听完没说好,突然有些犹豫了,只是片刻后,他还是摁灭台灯让他早点休息。 【??作者有话说】 这张刚发出来的时候没打算写作话,但后面想想我在连载,大家追文也很累,我要给个交代。 我的原生家庭最近发生了很多让我精神越来越差的事,我最近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酒店床上发呆,因为不是很想回家了,也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心情码字顺大纲。最近几章的更新都是一点点磨出来的,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正文。 这周打算先休息会儿吧,因为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不好耽误小纪跟小寻,他俩是很美好的。这周也会更新,就是时间不稳定。 这个状态只持续一周时间,我自愈能力比较不错,下周二开始就能恢复稳定更新。? ◇ 第76章 离开 第二天一早程间寻醒来,翻了个身就看见纪流正坐在旁边下围棋。他迷迷糊糊的也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往他那边挪了点,试图再赖会儿床。 “哥……你不上班还醒这么 早?” “不早了。”纪流捞过差点一屁股蹦程间寻脸上的西王母,看了眼面前的挂钟,友善地提醒道,“再过两个小时你就迟到了。” 程间寻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慢慢悠悠地在周围摸手机,后知后觉发现身下躺着的地方软乎乎的不像是地板,转着头看周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床上。 身上没有铁链的重量,他抬头看见银晃晃的铁链正绕过自己头顶被纪流挂在床头板上。 链条长度本来就不长,又挂上一节导致纪流左手基本没法移动。 程间寻顿时瞌睡虫也没了,连忙把链条扯下来放长。知道纪流是怕晚上睡觉铁链搭在自己身上不舒服,手机也没顾得上找,有些紧张地坐起来帮他按了按手臂。 “你放我身上不就行了,一晚上不动血液不循环容易充血!” 他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爬上床的,只知道半夜是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身边好像是比之前热乎一点。 “你快五点才上来的,没多久。”纪流放下一颗黑棋,听他咳嗽了几声,眉心微微动了动,视线从棋盘移到他身上,“感冒了?家里还有没有药?” 程间寻不以为意地摇头:“没感冒,估计是这两天水喝少了,上火嗓子疼。” 他翻身下床,看了眼时间还够,于是磨磨唧唧地去浴室洗漱。 西王母跳上床又窝在纪流腿边,时不时探个脑袋盯着被子上的棋盘看。 纪流打量了程间寻片刻,看人确实生龙活虎的也放下心,想到什么又道:“家里有面粉吗 分卷阅读116 ?” 程间寻从浴室探出头:“没有,怎么了?” “你不是要包饺子吗,中午买点面粉回来。”纪流道,“饺子馅包不完的顺便教你做包子,等你晚上回来再买发面来不及。” 程间寻只会吃不会做,也不知道他说的发面是什么,闻言只点了点头。 毕竟家里“囚禁”了个活人这事儿让别人知道确实不光彩,他本来打算让阿姨买了送门口,等自己中午回来的时候拿。但赵局中午就最近各个部门的案件临时开了个会,为了不耽误手头工作,所有人都相当“自愿”地上交了午休时间。 绝对没有被强迫,绝对没有哦。 赵局让他们吃完午饭会议室集合,但留的这点午饭时间根本不够程间寻往家跑个来回。他不在意有没有午休,只是如果他不回去纪流没法行动肯定要少吃一顿午饭。 那可不行,他现在巴不得纪流的胃是无底洞,好让他把什么东西都扔进去让人补身体。 他给钱多递了个手势让他一会儿帮忙打掩护,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随便在路上拦下出租车就订了外卖回家。 纪流正在床上清闲地拿逗猫棒陪西王母玩,见程间寻匆忙推门进来手上又只拿了他一人份的外卖,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没什么事,你躺你的。”程间寻把他重新按回床上,“赵老头临时开会,我偷跑回来给你送饭。就是不能陪你吃了,我得赶回去,不然他发现非得削我。” “开什么会?”纪流看他气没喘匀,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他。 程间寻顺着他喝过的地方也灌了几口:“总结会,还有后面要注意的工作之类的,没什么要紧的。” 纪流点了点头,看他着急走,又叮嘱道:“中午记得吃饭。” “现在过去来不及了。”程间寻从他碗里夹了筷子青菜塞嘴里,含糊道,“中午不吃了,晚上回来跟你包饺子。” 纪流听到他说的一起包饺子,罕见有些迟钝。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菜,筷子拿在手上也没动,直等楼下门锁关上的声音响起才稍微回了神。 他解开双手的手铐简单吃了点,给西王母泡好猫粮才关了空调出去。 他是下午四点多的航班,家里没有行李箱,只在柜子里找到一个小挎包。他把手机充电器这些必须物品装上,其他衣服之类的等过去了再买也来得及。 面粉被程间寻提去了厨房,纪流倒了半袋开始边加水边和面,又把一起送过来的牛肉也拿出来解冻。 他右手还不能太用力,所以大部分力道都放在左半边。 把揉好的面团裹上保鲜膜放盆里,趁醒面的功夫又用手机下单了点食材送过来。程间寻对饺子馅不挑,等面醒好后食材也送到了。 他多弄了几个馅,包了差不多一百来个饺子,又做了几道菜放冰箱,给程间寻留了张字条让他晚上回来放微波炉里热热就能吃了。 换下围裙洗了洗手,看时间还有富余,检查完东西都带齐后干脆把家里也大致收拾了遍,看着床上两根还反射着银光的铁链又犹豫了下。 他不告而别,程间寻肯定会难受。 西王母像是看出他要走,连忙追上来咬住他的裤脚。家里临时接它回来还没来记得封窗,纪流蹲下拍了拍它的头,把家里窗户阳台门都关好才把它赶进房间。 “过段时间就回来。” 程间寻本来就没想对他严加看管,别墅周边都没装监控器,纪流光明正大地从大门出去打了辆车。 “老板去哪儿啊?”司机热情地问道。 “机场。” 今天空气本就湿漉漉的,酝酿了半天果真下雨了。 办公室里,程间寻上传完最后一份文档,留意到窗外逐渐加重的雨量,赶紧把纪流放在窗台的多肉搬了回来。 钱多仰靠在椅子上豪爽地干完一杯咖啡给自己续命,朝程间寻问道:“程哥,我跟康赴晚上去吃日料,你要不要一起啊?” 程间寻道:“不去,我回家吃。” 钱多换了个目标:“萧队呢?” “我也不去喽小钱多,我跟小夏吃。”萧遥懒洋洋地回着手机消息。 “好吧。”钱多失望地瘪瘪嘴,仰天长叹,“程哥,副队什么时候回来啊,怎么我在群里艾特他他也不回。” 程间寻看过去,还没等他开口,萧遥就老神在在地说道:“我们纪队长好几年都是全年无休,好不容易有次长假,远离工作过幸福人生多正常啊。” “我也好想放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假——”康赴羡慕地眼睛直冒星星,“我爸昨天还突然说想送我出国玩呢,我没转正哪里敢随便请假。” “你转正了也不能随便请假。”萧遥一盆冷水浇下去,朝门外看了眼确认安全,压低声音道,“请假次数多了,赵局可是会单独找你去办公室给予特殊关爱哦。” 康赴从脊椎骨开始发麻,后背都抖了抖,摇头如拨浪鼓:“算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工作吧。”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色都比往常阴沉得多。 程间寻看时间差不多了干脆也不在办公室等准点下班,刚出大门就老远看到安保室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去才 看清正是在跟保安拉扯的陈斐。 “陈姨?”程间寻小跑过去,皱眉朝保安问道,“怎么回事?” 保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程顾问,这位大姐没有证件又不是来报案的,就说想见纪队长,按规矩我们不能放人进去。” “让她进来吧,人我认识。”程间寻道。 保安愣了下,但见有人担保也没再说什么。 程间寻把轮椅推到屋檐下,再开口的语气有些责怪:“陈姨,下这么大雨你腿脚又不方便,跑出来干什么?” “我想看看小纪。”陈斐脸上的担忧清晰可见,“好几天我都联系不上他,打电话发消息都不回。他刚受了那么重的伤,突然这样我怎么放心的了。” 程间寻移开视线,一点不心虚,顺手把她腿上盖着的毯子往上提了点:“我哥没事,他最近休假,手机丢了还没来得及换新的。” 陈斐还是有些担心:“手机丢了?那你见过他吗?” “当然见过,他是我哥我肯定跟他在一起。”程间寻道,“真的没事陈姨,等过两天换好手机我跟他来店里看你。” “……好吧。”陈斐看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末了又恳求道,“那你让他用你手机给我打个视频,也好让我宽宽心。” “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去吧,雨下这么大你自己回去不安全。”程间寻敷衍着满口答应,“陈姨你以后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想过来我去接你呗,总比你一个人跑好。” 陈姨笑应了声,也没怀疑他的说辞是真是假。 程间寻开车 分卷阅读117 把陈斐送回店里,临走前陈斐还叮嘱他一定要让纪流给她打个视频。来回一趟又耽误了一个小时,等程间寻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纪流说过发面还要时间,他盘算着今晚这顿晚饭想吃上估计都要九点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他基本没进过厨房,进去也只是在旁边干点洗菜拿碗碟的杂活。偶尔心血来潮研究的料理到最后也只有纪流会吃,虽然纪流总说味道还行,但程间寻知道他多半是说来安慰自己的。 想到今天能头一次跟纪流一起做饭,他心里还有点难以掩饰的期待。 掏出钥匙照常打开门,脚还没踏进去他就没来由心下一紧,人也停在门边一时没动。肉眼可见的区域明明什么东西都没少,但他就是觉得房间给他的感觉跟之前不太一样。 金属材质的把手清晰袭来锐利的触觉,是雨夜迟到的凉意。 但明明是只是由接触带来的触感,他却莫名觉得从身上也传来一阵说不清但实质性的疼。 程间寻眉峰骤然拧紧,试探性地朝楼上喊了声哥。 纪流的回应没跟往常一样隔着上下两层的距离缥缈地传入耳中,程间寻连鞋都来不及换,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加快脚步跑上去一把推开房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像是在印证他的猜想,床上的人早就不见了,两条铁链被整整齐齐码放在枕头旁边。 屋里的一切都被纪流收拾得很干净,只有桌上留了张便利贴,上面是程间寻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作者有话说】 小寻:我那么大一个哥哥呢?????? 长佩最近抽疯,清了很多作者好多收藏啊啊啊啊啊啊? ◇ 第77章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窗缝处零零散散飘来卷着凉风的雨水,程间寻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他不会蠢到去关上门重新打开一遍确认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只是像知觉迟钝似的,站定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他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抵上外面渗透闪电的乌云,压在便利贴上的水已经凉透了,上面只写着简单一行字——冰箱里有饺子和饭菜,要放微波炉热热再吃。 仅此而已。 程间寻木着一张脸,生怕自己看漏了什么,拿着便利贴前后左右到处翻。可再怎么翻,上面除了这行字外还是没有任何别的留言。 纪流走得干脆利落,神不知鬼不觉,就好像这里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困苦地方,甚至连句像样的话都没有留给他。 没说什么时候走的,没说为什么要走,没说去哪,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长久的沉静下每一秒时间都被拉得很长,便利贴发出纸张折叠的“咔咔”声,被一点点揉成团扔到角落里。 程间寻从无数种顷刻变化的情绪里抽出身,面无表情地拿起床上的铁链,就像在看一个完成不了任务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指尖摩挲过手铐的锁芯,然后连带着几米长的铁链一起发泄似的用力甩在了地上。 骗我。 纪流骗他。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难受得紧,却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情绪。有些迷茫,失望、委屈、愤怒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因为找不到源头所以连想抚平都无从下手,纪流说过今晚要教他包饺子的。 他可以骗自己,但不能是这件事! 程间寻沉默地坐在床上看着地面,窗外下的雨好像都汇聚到他身边。他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颠簸的船,四周是无尽的黑暗波涛,每一根神经都像被失望愠怒点燃的导火索一样摇摇欲坠。 他早该想到纪流不会心甘情愿被困在这个小地方,前几天相处的和谐都是他为了逃跑放出来的烟雾弹。 纪流从始至终都不相信他的感情,也根本不愿意留下来。 所以一个从没对自己说过谎的人才会选择用谎言做掩护离开这里。 程间寻抬起头静静转向门口,眼底倏地有些发红。他心里堵着一口气呼不出去,膈得他喘不上气了。他撑在床上的手越发收紧,床单都被拉扯得缠绵在一起。 西王母吃饱喝足准备上床窝着,似乎是发现坐在床上的人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于是蹭在程间寻腿边好奇地嗅了嗅。 外面雨势加重,电闪雷鸣。 忽明忽暗的电光从程间寻身上划过,他视线徐缓地挪到墙角揉成一团的便利贴上沉默了许久,笑不达眼底地扯了扯嘴角,里面有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他顺着西王母的脖颈摸了摸,然后起身往客厅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关系,我去把人重新抓回来。” 客厅餐桌上还放着半袋没用完的面粉,程间寻只草草看了眼,直奔酒柜抽屉发现手机果然被拿走了。 带走了就好。 他点开订票软件查最近一班去江台市的飞机,正好两个小时后有一趟,他想都没想就订了下来。 暴雨夜路上堵车堵得厉害,偏偏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通行时间又短,一次绿灯只能过几辆车。 程间寻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温水压下等待的烦躁,打开定位打算下了飞机直接去目的地堵人,可点开一看才发现纪流现在的位置压根不在江台市。 而是在武东市。 程间寻顿时愣住了。 他第一反应是赵局把调岗地换到武东了。 后车不耐烦地喇叭声传来,他抬头看了眼才看见指示灯变绿了,也来不及多想,一脚油门开去了机场。 嘉林市的机场是转机点,什么时候来里面都人满为患。 他手机分屏一直盯着纪流定位的移动方向,确定他是真的在武东而不是信号干扰故障,面色霎时间变得有些阴沉。 这个地方来回高铁都要6小时,他连走都要走那么远。 程间寻心脏被狠狠揪了一把,他出门的时候除了手机就只带了床头柜里纪流要用的药。本来还抱着他连药都没带走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的幻想,可现在这个幻想被无形浇灭了,只还给他冷冰冰的现实。 他赔了百分之三十的原价退票,可去武东的机票最近一班都要等明天下午。 他看着导航上驾车十几个小时的路程,铝合金椅子的冰凉感从掌心侵袭进身体,多少让他被暴雨淹没的理智稍微平静了点,打消了开车跟过去的想法。 机场广播不断提醒航班接近的乘客注意登机时间,程间寻买了明天下午的票,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就觉得很茫然。 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地跟目标,可他没有。 他不知道他现在追过去有没有意义,纪流做好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对纪流来说,栽过一次的事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想故技重施把人关回来绝对不是易事。 身边传来脚步声,有人给他递了杯水。程间寻猛地抬 分卷阅读118 头看过去,眼里的期待转瞬间被失望取代,来的只是机场的工作人员。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误机了吗?机场有休息区跟付费的休眠仓,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程间寻看了眼腕表,这才发现他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坐到了十一点多。 机场附近有酒店,但他现在提不起劲儿再多走这点路。工作人员讲话的态度恭敬又礼貌,即便他心情差到谷底也只能缓了会儿,稳住语气应了声让她带自己过去。 休眠仓明码标价30块一小时,他直接续到明天登机前。 工作人员看他面色阴沉心底也有点发怵打鼓,礼貌地祝他睡个好觉后连忙逃似的离他越远越好。 程间寻关上舱门盯着定位发呆,那句睡个好觉只在他耳边走了个过场。机场晚上也有航班起飞,他听着周围陆续不断的脚步声一晚上没睡。 他脑子里充斥了很多不切实际又有违他警察身份的想法,可他就是没办法丢不掉这些杂念。 他甚至想过要不直接一棒子把人敲晕再带回来加重铁链锁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暗房里,可最后想想还是觉得舍不得。 纪流不是犯人,就算是“囚禁”,也应该给他相应的自由,而不该是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被禁锢。 最近是雨季,许多城市都断断续续下暴雨,武东市也不例外。 飞机落地的时候外面风雨交加,雨大到撑伞都只能护住头顶。 纪流的定位停在一处酒店附近,程间寻出机场从地下室排成一长条的出租车里随意上了一辆。 司机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听口音像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人也热情话多,看见他目的地,闲聊似的好心问道:“小伙子,你是去住宿的还是去吃饭啊?” 程间寻冷脸看着窗外,没心情回答这话。 司机也没觉得丢面子,只当他是防备心重,和气地笑笑:“小伙子你别怕,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是外来人想提醒你这家酒店啊只适合吃饭,要是想住宿,最好找别处去。” 程间寻皱眉收回视线,觉得他这话里有话:“为什么?” “这家酒店开了得有20年了,开业后没几年老板跟合伙人就接连死在同一间房间里。”司机按了下喇叭催前面的车赶快走,“后面可能是忌惮酒店死过人,再去住的人都觉得住完不舒服。但我的想法就是自己吓自己,心病。” “那你还跟我说这些没用的?”程间寻轻嗤一声,“世界上鬼是没有,装神弄鬼跟胆小传谣言的人倒是一大堆。” “小伙子你这心态不错。” 程间寻问:“既然没什么人敢住,酒店还没倒闭吗?” “那没有。”司机道,“一二楼是餐厅,三四五楼才是住房。酒店的餐饮在我们武东还是性价比很高的,所以大家基本过去就是吃饭。” 程间寻闻言觉得好笑,一边喊着害怕一边又要去吃,好话赖话都让你们说了呗。 看了眼还停在酒店附近的定位,职业习惯地问了句:“你说老板跟合伙人都死了,凶手抓到没?” “这我也不知道了。”司机实话实说,“多久前的事了,酒店现在是之前那老板的女儿在管,凶手抓没抓到也没给我们公开过。” 程间寻听罢也没表态,每年出来的凶杀案数都数不清,当年互联网也还没发展起来,不是所有案件都会在大众间传播。 司机看他像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夸了句小伙子胆子真大,识趣地跟他唠别的嗑。 一唠就是二十几分钟,程间寻心不在焉地随口应着,等到地方后又给他多付了点雨天辛苦费才下车。 酒店的位置在商业区,周边繁华又热闹。程间寻站在外面看了眼,确实跟刚才司机说的一样都是来吃饭的,排除一些胆子大的,往上三四五层基本没亮光。 他就近买了把伞,打算顺着纪流大致的位置找过去。可打开定位看的瞬间,前一秒还显示的光标,现在却突然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出租车之随即刷新一位NPC? ◇ 第78章 跟我回去 程间寻盯着光标消失的位置紧皱眉心,瞬间生出一身冷汗。 由于职业原因他们平常没少单独行动,有时候出任务不得已要主动“失联”几天,一线警察的家属哪个不是时刻都在操心牵挂。 程间寻知道纪流不是需要别人时时刻刻保护的角色,虽然担心,但从来不会感到不安。可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纪流不在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视线范围内他都觉得发慌。 小店的遮阳棚被雨水砸得噼里啪啦响,狭长的闪电划破夜空,昏暗被一阵短时间的强光替代,耳边轰隆几声惊雷仿佛连地面都震了下。 程间寻看向汇集在井盖口打旋的水,本能不愿去想最坏的结果,只当是暴雨天信号问题所以定位故障了。 “小伙子……”老板犹豫的声音传来,似乎是等了有一会儿才开的口,等程间寻转头时指了指他手上的伞,“这伞你还要吗?你还没给钱呢。” 程间寻心神不宁地说了要,看了眼定位还是没有光标,几步跑进酒店找前台问纪流有没有在这的订房记录。 前台小姐刚出社 会不久,年轻漂亮一看就是个思维灵活的主。看程间寻急哄哄又脸色不佳上来就报了电话问房号信息,以为是女朋友跟那男的跑了来捉奸的,轻咳一声也有些纠结。 迅速查了订房记录,秉承着绝不让任何一个痴心人戴绿帽子的原则,还是如实说道:“纪先生在这订了一周的房。” “他什么时候来的?”程间寻问,“房号多少?” “这个……纪先生是昨天晚上到的。房号的话……这是客人隐私,我们这边也不好透露。”前台面色闪过为难,热心归热心,职业道德还是有的,“请问您找那位先生是有什么事吗?方便的话等他回来我们可以代为转达。我看他一直是一个人进出,身边没有别人。” “他还没回来吗?”程间寻目光警惕,只留意了前半句话。 前台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立马道:“是、是的,来我们酒店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来吃饭的,开房的一周加在一起都没有十个,所以人比较好记。” 程间寻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往哪个方向走的?” 前台搓着手想了会儿才犹豫不决地说了个点:“一个多小时前就出去了,这附近是商业区,有很多店铺之类的。您可以过去看看,说不定您朋友只是出去逛了——” 她话还没讲完程间寻掉头就走,跟她说的差不多,酒店周围一圈都是门面。基本都是些吃喝玩乐的店,这段时间老天爷阴晴不定的天气也丝毫不影响门店营业,照样热闹。 这场雨持续得久,躲雨的人三三两两挤进店里 分卷阅读119 。程间寻把定位光标消失前的大致位置都排查了一遍,一个多小时了还是一无所获。 他又回酒店问了前台,得到的答案却是人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震耳欲聋的雷声下程间寻仿佛听到了自己因为不安加重的心跳声,他从下飞机都现在屁股都没挨过椅子,周遭找遍了都看不见人影。 天空好像又沉了一点。 他拿上伞往外走,也顾不上自己是不道德跟来的,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无所谓了,不管纪流知道他跟过来会不会再找地方继续躲,只要能确认他现在安全,其他的眼下都不重要。 手机里嘟嘟两声,对面传来的是机械女音转播的用户关机。 程间寻站在天桥边上,像是失去方向一样环视着周围来往的脚步跟不断砸在地面四溅的雨滴,攥紧拳头没动。 发的微信没答复,电话也打不通。 他突然就后悔了,后悔在家的时候他就应该狠下心直接把铁链锁死。 天桥下面就是条河,一道闪电劈下来的瞬间他借着光亮看见河岸边围着一众警员,旁边还停着打捞队的车,他赶紧跑上前找了个警员问怎么回事。 这阵的降水量已经让大部分店铺外都堆好防洪沙袋, 警员的声音淹没在雨里听不太清,但大致是说接到报案河里掉了人,正在打捞。 程间寻不由自主有些心慌,拔高音量问:“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是个钓鱼佬。”警员语气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多嘴数落道,“什么天气看不见吗,这也耐不住瘾,一点都不把自己得命当回事!” 听到是钓鱼佬,程间寻内心阴暗地松了口气。 警员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对群众说这些,抹掉脸上的水连忙催促道:“安全起见赶紧回去,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少在外面逗留!” 河流速度加快了不少,程间寻也叮嘱了一句让他们注意安全。 他买的是把小伞,本来就遮不住斜面而来的暴雨,全身上下除了头没事其他地方都湿了。 短袖黏腻腻地粘在身上他也不在意,察觉到撑伞没用干脆也不撑了,找了个桥边的椅子坐着让自己大脑冷静下来再做打算。 他木然地望着这座一点也不熟悉的城市,这么大,可他真的想不到纪流现在会在哪里。定位是人为消失的,还是他真的又有什么事,他不敢想。 武东市局他没有熟人,但赵局或许有。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给赵局,无意间听到路边传来的喇叭声又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了眼,一道挺拔又熟悉的身影就这么撞进他的视线里。 马路对面的门店还是一片欢声笑语,但程间寻好像听不见也看不见这些,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棋牌室门口撑伞经过的人身上。 是他在找的人。 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回地面,随之而来的一股说不清的怨念。他二话不说横穿马路过去,没等人反应过来就从后猛地扯住他的手。 “纪流!” 纪流闻言回头,听到他的声音顿了下,但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意外。看到他没打伞浑身湿漉漉的时候,又皱眉把人拉到伞下:“下这么大雨你出门都不带伞吗?” 程间寻胸口积攒的情绪太复杂了,他自己都说不清,也不知道为什么纪流能这么冷静。 周围的人频频侧目,他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于是拉着人就往天桥附近的亭子走。 纪流前脚刚走进去,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转身的瞬间程间寻就死死抱住他,力度大到像是要把他骨头都捏碎。 风雨交杂的吵闹声仿佛瞬间就安静下来。 纪流身前的衣服没多久没被染湿了,他感受着程间寻有些急躁的呼吸起伏,本来是想等他先说话,但半天都没等到,于是还是开了口。 “怎么不带伞?” 这个拥抱的唯一用途就是发泄,所以持续的时间不长,程间寻骤然松开他,脸色沉沉地咬牙质问道:“我还没问你下这么大雨不回酒店在外面待着干什么!” 亭子的石凳上全是水,纪流站在柱子旁,拿出半包没用完的纸巾给他。 “在棋牌室等雨小,买了东西还没给钱手机就关机了。”他道,“店里排队充电的人多,刚跟老板说回酒店充完电再回来付钱你就来了。” 一番事无巨细的解释让程间寻躁动的心被安抚了不少,他看向纪流,一直到确认面前的人不是幻觉后才问道:“你……怎么开的锁?” “你以前不总说我是开锁专业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纪流收起伞,淡淡笑着反问,“专业户用点专业技能,没问题吧。” “为什么骗我!”程间寻攥着他的手腕不松。 纪流没回答这个问题,默不作声跟他对视,也没有挣扎的打算。 程间寻看他不讲话也往前走了两步,用一种围堵的站位挡在他面前。 “跟我回去。”他沉声说着,“哥,跟我回去。” 纪流心里揣着自己的考量,还是没回话,只是带着他往里走了点免得又淋到雨。 程间寻跟过来就是打着必须把人重新带回去的想法,也没给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脸色宛若笼罩了层阴 霾,语气也带着强硬的固执。 就像他答应就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我上飞机前就请过假了,你不走,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追着你不放。” 纪流听到这话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小寻,追着我不放的,我印象里只有你外婆家那两只鹅。” “我不想听这些,你就告诉我你跟不跟我回去?” 程间寻其实知道,纪流给出模糊答案的言外之意就是拒绝,但还是又问了一遍。像是不死心,又像是在给自己控制不住的冲动找理由。 结果也跟他想的一样,纪流还是没给他一句准话。 程间寻没再说话了,缓缓松开握住纪流的手,垂眼看着积水的地面:“哥……你不跟我走,那你还管我吗?” 他又看向纪流,忽然就觉得纪流的感情慷慨又残忍。 偏爱是种易碎的消耗品,但他能慷慨到源源不断地分给自己十几年,就像汇聚了一片海。可等自己想靠近的时候,潮水又残忍地退了回去,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纪流不知道他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下一秒,程间寻就主动跟他拉开距离,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他冷静地说道:“哥,你知道我不会游泳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拔腿就冲向天桥。纪流就算再没反应过来也知道他要干嘛,顿时一惊,连忙追了上去。 “小寻!” 从亭子到天桥的距离不长,纪流几乎是在他刚靠近栏杆边就赶了过去,一把拉着他的大臂往后一拽,双手扣住他的肩厉声训斥道:“程间寻!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分卷阅读120 暴雨天往河里跳,天王老子来了都只能老实上香! 程间寻其实压根就没往下跳的意思,他跑的时候连纪流收好的伞都带上了,他就是没把握了,怕纪流不在意他了。他刚才冲过来的瞬间大脑完全脱离掌控,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干出这种没意义的事。 他真跳下去自己死了就死了,万一纪流也跳下去救他那才不得了。 他可不会冒这个险。 对上纪流明显生气的神色他又愣了愣,纪流从没对他发过火,以前就算自己惹他不高兴或者闯祸了纪流也只是警告两声又帮他善后。 难得从他脸上看到恼怒,程间寻心里竟然有种古怪的满足。 他看着纪流近在咫尺的脸,撑开伞,二话没说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以后打算除周二周四外其他时间都更 即将向大家走来的是程氏追人实录,小寻追人的最大受益者就是花店老板()? ◇ 第79章 程氏追人法则,启动! 风声和雨声中间混杂了急促的呼吸声,越过河水的风黏黏地贴在身上,伞面扛不住强风侵袭不断向后折去,雨水见缝插针地从俩人脸上慢慢滑到相交在一起的嘴唇。 雨水带着轻微的金属味。 这个吻一触即离,不像是吻,倒像是啃咬,像用来发泄愤恨的途径。 纪流没闭眼,看着程间寻在雨水中有些模糊的五官缓缓远离自己。狂风吹乱衣角,布料紧紧贴在身上,这种天气打不打伞基本没差别。 “你要我怎么做……”程间寻跟他保持在一个随时能接触到的距离,声音缠在雷雨里问他,“哥,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跟你说过的话都是真的,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 周围数不清的声音又多又大,那个吻附带的强烈情绪荡然无存,他讲话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甚至跟他以往玩世不恭的性格不匹配了。 “我对你不是那种好兄弟完事儿还能抱一下说句兄弟辛苦了的感情,是像情侣那样,像我爸妈那样。”程间寻言简意赅又直白地告诉他,“是可以跟你上床的那种感情。” 纪流握着伞柄的手顿了顿,看着加重的雨势,又往他那偏了些。 “我就是对感情太迟钝……心里明白了脑子没跟上。哥,你能不能再等等我,我肯定能对你好的。”程间寻长这么大没说过这些,但嘴一张好像也没什么难为情的,“我知道我说晚了,你如果真的不想接受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但你别一言不发就走人。” “能不能别离开我……嘉林市有你的家,有你的家人。” 身高接近的坏处就是视线完全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纪流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其实听程间寻说出这些不像是他会讲的话他心里也难受,也疼,可他已经迈出一步了就不能再往回走。 他就站在终点,如果程间寻前进的方向就是这里,那他可以重新拉开撞线,等他冲刺跑向自己。 又一道闪电落在河面,纪流才轻声道:“小寻,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点,清醒一点,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程间寻似乎听出了点松口的意思,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他:“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那天庆功宴我们喝多了只是闹出误会,我就该真的把该做的全做了,这样你就永远跑不掉了。” 他语气直白又有点强取豪夺的执拗,抬眸正好看见纪流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 “哥,我没有你好,很多方面也不如你。但我不会妄自菲薄,所以你也别对我失望行吗?” 恶劣顺变的天气里,程间寻好像又变回了那个自信洒脱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从来不会用自卑逃避,一直往前,这才是纪流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就最熟悉的样子。 “哥。”程间寻又往前走了半步,“能不能给我次机会,让我试试。” 纪流有些不解地问道:“试什么?” “追你。” 程间寻看见他转瞬即逝的错愕,沉下声音正经说道:“我认真的。” “你这个人不管是对谁好都喜欢只做不说,一直习惯照顾别人,可没有谁生下来就是为了照顾人的。” 手机短信里跳出了暴雨预警的提示,程间寻只看了眼就关了。 “话说出口了我就不会后悔。”他道,“我不想你一直付出,我想你也去当能感受到我们付出的人。” 纪流撑伞望着他,视线落在不远处,安静了片刻,忽然轻轻笑道:“我一直都感受的到。” 家人朋友,同事长辈,桩桩件件对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善意跟关照他心里都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对他们好,因为理所应当。 程间寻拉住他,他其实也怕被拒绝:“你还没回答我,能不能让我追你?” 纪流看他这样,一下没忍住又故意问道:“我如果喜欢上别人了呢?” 程间寻脸上先是一愣,随后表情骤变,明知道纪流这话大概率是骗他玩的,但心里还是瞬间拉起警报。 “你敢!” 纪流淡笑着看他,没说话。 “你要是敢喜欢上别人,我——”他顿了顿,换了个他真能干出来的事,“那我就当奸 夫!” 纪流好整以暇地问道:“你之前不是说天仙都不配让你当奸夫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怎么不记得。 “之前去董丽家遇见她男朋友的时候。” 程间寻大脑短暂宕机了下,重启后发现他好像是说过这话,于是义正言辞地说:“天仙比不上你,给你当奸夫可以,当小三小四小五都行。” 纪流眼底带上些不易察觉的笑意,程间寻又趁热打铁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能不能让我追?” 纪流沉默了片刻,他其实想说不用追了,但又想看看程间寻会干些什么。 “你想怎么追?” 程间寻犹豫了会儿,直言说道:“我想让你开心。” 简短的几个字成功让纪流怔愣住了。 想让你开心。 他自从来到程家后,除了想到自己爸妈时会难受,其他时间好像都还好。 虽然寄人篱下可也重新有了家,所有人都对他很好但偶尔还是会觉得自己在热闹中依然孤身一人。 他感激,可也愧疚因为自己贸然插入一个新家给人带来的麻烦。 他确实没有不开心过,只是那种感觉好像也不能用开心概括。太复杂了,他没办法具体去形容。 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在引雷,暴雨没有丝毫要停下的征兆,反倒越下越大。雨水被倾斜的风吹成幕布,横在眼前挡住大部分视线。杂物树叶到处旋转,跟住在洗衣机里似的。 风力加重下人都有些站不稳,但程间寻还是没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牢牢抓住他的手问道:“哥,跟我 分卷阅读121 回去行不行?” 马路大老远就响起广播,提醒市民雷雨天强对流天气来袭尽快转移室内。人群逐渐疏散,不久前还有车辆经过的道路现在空空如也,电闪雷鸣下天空都出现了强烈的曝光,刺得根本睁不开眼睛。 天色已经黑得不像样子,乍一看还以为是世界末日来了。 “不能在外面待了,先回酒店。”说话声被淹没在雨中,纪流立马拉着程间寻往回走,结果拉了两下没拉动。 从这里回去还有段距离,见人一直盯着他看,在这种天气不想着躲还在等他回答,他也就直接坦白了,语气稍带命令地说道:“外面危险,先回去,我来这里不是调岗。” 程间寻其实就是想等他一句不走的准话,心里顿时安定下来,一把拽过他的手腕就往反方向跑。 “你都跟我待在一起我怎么可能让你置身危险。”他笑道,“我在这附近找你找了好几个小时,知道有近路,跑回去几分钟就够了。” 俩人从一片矮建筑中间横穿回酒店,刚进去后面就响起一阵惊雷。 程间寻路上一直惦记着纪流说的那句“不是调岗”,人刚进房间就着急问道:“你不是来这里调岗的,那你过来干什么?旅游?散心?你是不是真的想躲我所以地方才挑这么远?我要是不追过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他五六个问题一股脑抛过来,纪流都不知道该先告诉他哪个。 递了条毛巾给他擦水,看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有要走的意思,又问道:“小寻,你追人第一天就要住一间房吗?” “这个酒店闹鬼,我一个人不敢睡。”程间寻说瞎话也脸不红心不跳。 纪流来的时候也知道闹鬼这个传言,没拆穿他,转言回答了他问的问题:“我没有躲你。” 这个回答没法让程间寻满意,他不信地大声问道:“没躲我?没躲我你趁我不在家偷跑出来,大老远选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纪流昨天来的时候就先买了一包衣服,拿了两套给他换,朝床上正在充电的手机看去,淡淡道:“我如果真的要躲你,就不会带上它了。” 程间寻那股质问的底气瞬间被浇灭了,对上纪流似笑非笑的眼神,目光飘忽地从他眼里移开,顿时就明白心虚两个字怎么写。 “从你给我手机那天我就有察觉,后来你出现在我跟那帮地痞流氓身后才确定的。”程间寻这些小动作从来瞒不过他,“小寻,侵入软件是很隐秘,但我跟你也是同一种职业。” 见过的窃听手段比这些精密的都多多了。 监视他,囚禁他,这些前提都是他自愿纵容的。 如果他不愿意,凭他的经验跟敏锐度,程间寻想成功绝对不容易。 程间寻讪笑两声,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好说什么。 他倒无所谓,但怕纪流身上的伤口发炎,把带来的药膏拿出来催他先去洗澡:“那你跑来这个陌生城市干什么?” “以后工作时间不要分心。”纪流从手机相册里找出之前萧遥在林簌家拍到的那张红褐色礼品卡,他指向那张卡,“在家的时候你既然偷偷翻过我抽屉,应该看见过这张卡。” “这是易燃饭店去年发的十五年老顾客VIP礼品卡,就是15年来每年都在店里消费过的客人才有。林簌他爸死后,他跑去外面打工的地方是易燃饭店。他有这张卡,说明他最近15年也跟易燃饭店有联系。” 纪流声音低下几分:“易燃饭店建造前,这个位置是孤儿院——就是我爸妈在的那间。”? ◇ 第80章 追求是从一朵花开始 程间寻不熟悉武东市,但纪流熟悉。 孤儿院倒闭后因为地理位置不算繁华,占地面积又大,当年没有投资商对这块地感兴趣,一直荒废到十几年前才有人买了一小块地开了现在的易燃饭店。 纪流父母出事后,他们原先住的房子自然而然继承在纪流名下,还是程远跟金蓉陪他办的手续。 金蓉告诉他房子每周都会有人来打扫,不用担心没人住会冷清。但纪流听完只是沉默地摇摇头,一个人安静地在马路边站了很久,然后告诉金蓉说想把房子卖了。 父母都不在了,曾经幸福美满的家他现在不敢回,那时候的他甚至连踏进去一步都不敢,进去就是一场带着画面的凌迟。 不是抗拒,只是毫无意义地想逃避现实。 当年的纪流只是小孩子,但即便如此,金蓉跟程远在听到他说想把房子卖了后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安抚他说不用担心,卖房的事情他们会帮着张罗。 纪流做这个决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程远是他爸的战友,但他不熟悉。 程家父母对他而言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他担心因为自己的到来会给程家带来经济负担。这个负担也是他自己的心理压力,或者是提前的小心示好。 本来是想把卖房子的钱给他们,但程远怎么可能要。大约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反过来严肃地教育他家里很有钱,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负责好好长大就够了。 房子卖掉后纪流就没有能纪念父母的地方了,他知道他爸妈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也知道孤儿院的位置。 所以再长大一点,等刀口磨钝了,彻底养成现在沉稳淡然的心性后他才会每年去两趟武东市,在孤儿院周围走走逛逛。 易燃饭店就是在那年开业的。 他每次去都会进里面吃顿饭,所以才能一眼认出林簌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礼品卡。 也是在他高考完那年他才无意间知道,程远跟金蓉虽然不会干预他的决定,但会在背后默默给他兜网。 那套房子最后敲定的买家是金蓉,为的就是等纪流长大走出来后,再把这个家重新还给他。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纪流擦着头发走出来,程间寻就坐在圆桌旁等他:“所以你来这里是调查林簌的?” 纪流上下看了他两眼,程大顾问宛若一只落汤鸡,于是说道:“先去洗澡,空调房待久了容易感冒。” 程间寻想听他说完,讨价还价的话还没开口就被纪队长一个眼神堵了回去,只好拿上东西三下五除二迅跟浴室打了招呼,出来的时候纪流连衣服都没晾完。 单人间的位置不大,床具也只有一套,打地铺的位置看着都有些紧巴巴。 程间寻下楼找前台多订了一间房,跟土匪进城似的迅速把枕头被子洗劫一空搬回纪流房间。 他在医院那几天已经练就了一套炉火纯青的打地铺技能,几下把被子铺好,然后趁纪流拉窗帘的空挡一溜烟坐到他床上。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过来调查林簌的?” 纪流眼看他卷走了自己一半被子盖在腿上,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虽 分卷阅读122 然案子结了,但之前王强的死林簌就在现场,现在徐晓华的死他又跟凶手有直接关系。 向博文审讯时提到林簌遮遮掩掩的样子,他直觉林簌在这两个案子中间绝对不是一个偶然出现的角色,甚至可能是主谋,向博文说不定也只是被他借刀杀人推出来的替罪羊。 可这些都是口述的没有证据,他们手上关于林簌的线索太少了,他只能先从他的活动轨迹碰碰运气。 程间寻往旁边挪了点给他腾出位置,又搓热了药膏让他把衣服脱了上药。 还在家的时候他就缠着纪流帮他抹过好几次药,以至于现在纪流知道拒绝没什么用,干脆也妥协了,反正也省事。 “杀徐晓华的是向博文,林簌就算真的跟他是同谋也不是在明面上的。”程间寻已经多次假公济私,借上药的由头在他身上摸两把,“你现在想查他不容易,光是你自己怀疑这个理由说不过去,警方也不可能配合你。” “所以我才打算先私下查,正好也有假期。” 程间寻不爽地皱眉道:“假期是给你养伤用的,你用来工作?” “伤好得差不多了。”药涂完了手还没挪开,纪流就算是傻子也看的出有人目的不纯,推开他看向地面,“你特意多订一间房就是为了拿被子打地铺?” “那我不能直接躺地上吧。”程间寻言之凿凿,“自己睡一间也不行,闹鬼我胆小。” 纪流看他胡言乱语不由好笑,以前初中的时候天天大半夜看鬼片,他胆子小就没人胆子大了。 “你也知道酒店闹鬼的传言?” “是啊,来的路上司机说的,凶手有没有抓到就不知道了。”程间寻道。 “我在棋牌室也找里面的老人问了,说是没有凶手。”纪流道,“他们说酒店老板跟合伙人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一个心脏病一个哮喘,最后都是病死的。” “你怎么知道?”程间寻疑惑,“你去棋牌室就是问这个?” 纪流点头:“老年人多的地方,这种小道消息也会灵活点,跟我下棋的老人正好有朋友的老婆是当年老板家的保姆。” “我本来是想去易燃饭店看看,但这段时间雷雨天没营业,明天才开门,所以才订了这家最近的酒店。” 虽然知道纪流只是在跟他盘经过,但这种像自觉汇报行踪提供查岗信息的话听得程间寻心神飘飘:“哥,你是在跟我报备吗?” 纪流递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小寻,我在跟你阐述事实。” “两个人接连死在同一间房里,还都是病死的,也是挺巧。”程间寻伸着懒腰感慨一声,随手在网上搜了下名字,还真有百度百科。 纪流也垂眼看去,往下划了两下。一个叫郝擂,一个叫项四,都是膀大腰粗挺着啤酒肚典型的男企业家形象,但看面相隐隐有些阴狠的错觉。 主要成就那栏密密麻麻的字看得程间寻头晕,正准备关了,纪流却让他等等。 “怎么了?” 纪流指向其中几条,上面赫然写着这俩人都跟康正平的公司有过多次合作,后面还跟着行小字,说三人是挚友。 “怪不得康赴他爸是嘉林首富,全国各地都有他的合作商。”程间寻赶紧截了张图发给他妈,望母成凤,他好稳坐富二代的身份。 “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商人间相互有联系不足为奇,这三个人的产业链也有相交的地方,合作再常不过了。纪流心里虽然存了古怪,但犹豫片刻最终也没说什么。 程间寻扫了眼时间不早了,翻身下床躺回自己窝,关灯后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问道:“哥,你睡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你明天是不是要去易燃饭店?我跟你去。” 纪流亮了盏小夜灯,酒店的被子都是又蓬松又厚,打地铺也不会腰酸背痛,他就没叫程间寻上来。 “你人都来了,我就算不让你去你也会偷偷跟上吧。” 程间寻不置可否,眼前适应黑暗后望着天花板突然又喊了纪流一声,音调带着些困意:“哥,我把你关在家里那么久,你有没有生我气?” 纪流还真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好像除了被铁链锁着行动不方便外,其他也没有能称得上“囚禁”的举动了。 要说生气那还真没有,顶多是刚开始有些惊讶。 “生气不至于,只是觉得你现在是越来越——” “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程间寻翻身看向他的方向,视死如归的坚定,“过奖了,你要是还敢跑我也会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办法把你关回来。” 纪流光听他语气就能想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不紧不慢地笑笑没接这话,让他早点休息。 程间寻今天心情像在过山车上跑了一圈大起大落,现在困意上来挡都挡不住,又叮嘱纪流明天走之前一定要叫他才睡了过去。 下了一晚上暴雨的天总算迎来了久违的晨光,程间寻被闹铃吵醒后看纪流还在房间,于是早早洗漱完跟他说自己下去等他。 他说过要追纪流,什么时候说的,就从什么时候开始。 纪流看他急匆匆的,下楼在酒店门口半天没找到人,正准备打电话,眼前就突 然闯入一抹被水淋过的鲜红,骄艳又明媚。 ——是一束红玫瑰。 肩上从后往前搭上一只手,阳光太刺眼,程间寻还带着墨镜。墨镜边框膈在纪流脸边,他给纪流递了杯豆浆,又抖了抖花瓣上的水珠,像偶遇搭讪似的。 “好巧啊纪队长,中午能赏脸吃顿饭吗?” 玫瑰花的清香瞬间引导嗅觉,纪流接过花陪他演下去:“想吃什么?” “都可以,一起吃的人没错就行。” 这里离易燃饭店不远,程间寻没打算叫车,顺手拦了辆摩的。 纪流坐在他身后,看着怀里的花问道:“在哪买的?” “旁边的花店,我爸以前说追人要从送花开始,他就是这么追我妈的,我让老板挑了最好的几朵给你。”程间寻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腰间,“扶稳了哥。” 纪流动动手指,觉得新鲜,挑了挑眉,但笑不语地接受了这个略带主导性的动作。? ◇ 第81章 老照片 因为这段时间接连暴雨,街上人流量大幅度下降。他们到饭店的时候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收银台后面站着个女人在低头算账。 “李老板今天不在吗?” 女人闻言抬头,颇为意外地看向纪流,随后带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递上菜单:“你认识我爸?他前几天出省进货了还没回来,你找他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纪流闻言客气地说道,“我们是来这边出差的,之前朋友推荐了这家饭店,说店老板的松鼠桂鱼是招牌,让我们来了一定要试试。” 女 分卷阅读123 人听到这里神情间的提防瞬间消散不少,骄傲地大笑出声:“那是!松鼠桂鱼是我们店的招牌菜,每个厨师都会做,但就我爸做的最好吃。” 女人面容和善又健谈,指向桌角让他们扫码点单:“你那个朋友肯定是店里的老熟人吧。”她替俩人倒水,“我爸这两年岁数上来了身体又不好,慢慢都很少下厨了,也就是偶尔碰上些老顾客还愿意露两手。” 程间寻不慌不忙地笑笑,翻出林簌的照片给她看:“是啊,十几年的老顾客了,跟你爸肯定熟。” 他在纪流开口时就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还偷摸给林簌的照片P了几下好显得比较日常。 出门在外的必备手段之一就是边诈边忽悠,虽说有些不符合正规程序吧,但奈何它好用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女人看着照片“嘶”了声,好半天才恍然道:“这不是小林吗,他都得叫我声姐呢。你这照片修得也太过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程间寻听她熟稔的语气不动声色地压了口水,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这俩人要是很熟那他们刚才岂不是诈贼窝里一下就露馅了。 万一他们是同伙,林簌早就通过气,那规矩是死的,人说不定也可以是死的。 要不还是假装没说过然后抓上纪流先跑路从长计议吧。 程间寻屁股挪开椅子。 “你是小林的姐姐?”纪流清淡地问道。 程间寻又把屁股放了回去。 “不是亲姐,就是口头上的姐。我从小在外省读书很少回来,其实跟他也不算特别熟。”女人回忆道,“他以前就在我们店里打工,跟我差不多大。可能因为他也是孤儿,我爸对他挺照顾的,一来二去就喊我姐了。” 后厨上班的人还没到齐,菜上的慢,便端来几道甜点。 程间寻端着茶杯:“也?” “是啊,我爸也是孤儿。”女人指了指脚下,“我爸说这里原本就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孤儿院,所以即便位置不太好,他也想把店开在这里。” 纪流拿叉子的动作微顿,跟程间寻对视一眼。 “小林在你们这待了多久?”纪流问。 “就待了几个月就走了吧。” 程间寻接话:“他那会儿才多大?你爸那么照顾他能放心他一个人走?” “这我也不知道了。”女人狐疑地看向他,“你们不是跟他熟吗,怎么不直接问他?” 程间寻悲愤又心疼地摇摇头,动作稍显浮夸地在眼睛旁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唉,就因为我们是兄弟啊,这些伤心事我哪敢跟他提啊,他要是难受了我心里更不好过啊你说是不是。” 女人也跟着叹了口气,再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就多带了些欣赏跟赞许:“真好,有你这样能交心的好兄弟他也不算孤单了。” “是啊。”程间寻吸了吸鼻子,“我这兄弟啊,命真苦啊——” 纪流:“……” 纪队长选择及时结束这个话题:“所以你爸当时怎么会放心他一个小孩子自己离开这里的?” 女人看向他,目光在他脸上多停了几秒,转着眼珠子说道:“这个我爸还真没跟我说,不过小林离开后也会经常跟一个女人回来看看,可能是他的什么远方亲戚吧。” “女人?”纪流立马想到林簌通讯录里那个陈姐。 “是啊,而且她跟我爸挺熟的呢。我还听我爸叫她杨十三,小十三。”她说到这轻咳了声,“我妈还因为这事儿吃过醋嘞。” 程间寻看了眼纪流沉思的侧脸,真好看。 见他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意识自己思绪到跑偏了,于是圆场道:“小林之前也跟我说过他姑妈是他的贵人,应该就是了,大善人啊——” 纪流:“……” 女人也颇为感慨,她虽然跟林簌不熟,但能看到命运多舛的人有个好结果心里也觉得安慰。 他们点的菜陆陆续续上齐了,她刚准备走,纪流又喊住她:“我来的时候听说附近那家酒店闹鬼,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见他对这事儿感兴趣,看了眼店里也没别的客人,又觉得他们性格好也聊得来,便又坐了回来。 她说的跟纪流和程间寻听到的说辞差不多。 “那俩人都是当地有名的菩萨商人,跟我们有些合作之类的。”她说,“他们跟我爸一样都是喜欢献爱心的人,所以会经常来店里吃饭,跟我爸算是朋友吧。” 她说:“看着都挺和蔼的两个叔叔,死的时候年纪也不大,还有家室,真是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惜的。他们去世前后也没隔几天,具体的我不清楚,反正从那之后酒店413房就不住人了,现在都拿来堆杂物。” 她还在絮叨,但纪流听到这串熟悉的数字眼底霎时间淬上锐利的光,语气也沉了几分,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他们死在413房?” “是啊,这个没对外公布,我爸也是听他们家属说的。” 纪流沉默着没说话。 又是413。 从董丽的案子开始,这桩沉寂了二十多年的悬案就跟突然苏醒的鬼似的频繁以“巧合”的姿态出现在他们身边。 “我之前问过我爸这事儿呢,他刚 开始让我少打听这些有的没的,我还以为是他死了朋友难受……” 纪流不带表情的时候本来就有种让人畏惧的气场,女人停顿片刻,不由有些紧张,似乎在犹豫后面的话该不该说。 程间寻勾了勾纪流的手背,出声提醒:“哥。” 纪流见状收回视线,敛好情绪点头朝她轻笑道谢:“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来的时候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些传闻,对这些未知的事比较好奇,又觉得你人随和才想着问问的,不好意思。” 程间寻顿时呛了口水,别开眼咳嗽了好几声。瞟了眼纪流面色如常的脸,偷偷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这种一本正经装人畜无害的样子怎么没对自己用过! 不择手段!简直不择手段! 女人连忙“哎呦”了两声又帮俩人倒茶:“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我爸后来有次喝多了嘛,我多嘴问了这事,他醉醺醺的就说他们两个死了也是活该这之类的话。” “你不是说你爸跟他们是朋友吗?”纪流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女人摊了摊手,“不过像这些混商场的人有几个清风明月的?大多数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吧。就像那个经常上慈善频道的老板……嘶叫什么来着,哦,康正平是吧。” 纪流跟程间寻同时抬头看向她。 “我也是之前小林他们跟我爸喝酒聊天的时候听到的。”女人朝他们嘘了下,压低音量说,“据说他外面也养的有人呢,男人啊只有挂墙上才会老实,不然什么年龄段的私生活都干净不到哪儿去。” 程间寻 分卷阅读124 皱了皱眉,严肃道:“这种事可不能随便造谣。” “真真假假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听小林这么说的。”女人看他不信也没多解释,本来就是偷听到的东西,“其中一个被包养的好像还是个学生吧,叫董什么的。” 纪流面色骤然凝固,脑中瞬间闪过一张脸,还有她家里那些跟她自身经济情况完全不符的高档奢侈品和李阳曾经说过她经常跟男人去酒店开房的事情…… 程间寻显然也跟他想到一起了,抱着试探的心问道:“董……丽?”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女人捶着掌心,嫌弃地愤愤道,“要是真的那这老男人也是够不要脸的,那小姑娘年纪算起来都能当他女儿了吧,这也下得去鸟。” 突如其来的一句糙话让程间寻不知道怎么接,那点尬笑半挂不挂地停在脸上。他当警察这么多年,这次后背竟然莫名其妙觉得一阵发毛。 纪流脸色也不太好看,低声问道:“你还记得小林是什么时候说的这些吗?” “这个啊……”他们情绪转变得自然又隐晦,女人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想了想,跑进里屋翻出一本厚重老旧的相册,随手翻了几页,“那得要一年多了。” “这本相册从我爸开店开始就在用,全是乱七八糟的照片。客人啊,饭菜啊,私生活啊什么都有。”她指向其中一张照片,“小林来的后几个月我回来参加过我朋友的婚礼,正好跟我爸妈拍了张照。” 纪流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是前年年末,于是询问道:“能借我看看吗?” “这本来就是给大家看的,看呗。” 店里来了几桌客人,女人连忙起身去招待。 纪流往前翻着看了看,从饭店开张剪彩就开始记录,往后这么些年持续不断。 照片里店铺的装修从陈旧到翻新,面积也慢慢扩建到原先的两倍。每张照片其实都是些琐事,客人的笑颜啊,随笔啊,来往打卡人留下的证明啊,甚至连孩子从小到大的日常生活都有。 相册粘了好几本,重量沉甸甸的,一时半会看不完,杂七杂八全是普通人的生活气息跟喜怒哀乐。 照片每张都过胶保存得很好,纪流跳着翻到最开始的那本,视线不经意落在一张照片上,脸色一变,手指骤然僵住,整个人瞬间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失神状态,连瞳孔都不可置信颤动着逐渐放大。 程间寻留意到他情绪有变低头看去,眉头紧锁也愣住了,眼里的震惊清晰可见。 “哥……” 相册里是张合照,右上角的时间距离413案发生已经过了几年,但照片最左边站着的女人,虽然看着苍老了不少,但也认得出来那是纪流的妈妈——杨妃文。 而她身边站着的男孩,消瘦死寂,可眉眼间的特征却明显跟林簌高度相似! 【??作者有话说】 收了一些前面埋的伏笔,懂事的NPC会自动出现! 天空一声巨响,纪妈妈闪亮登场? ◇ 第82章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照片里的女人还是纪流记忆中的样子,但相像的也只有五官而已。曾经的温婉跟率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和木然,就像是死气沉沉的机器人在麻木配合下保留出来的照片。 纪流垂下眼帘,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一时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心脏恍惚中急切地往上涨了几分,可没多久又迟钝缓慢地落了回去。 在他二十七年的人生里,从他口中喊出来的称呼大部分是对程家父母的叔叔阿姨。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是个模糊的概念而已。 照片拍摄的时间在当年警方确认杨妃文失踪后的几年,纪流注视着照片眸光有些暗淡,似乎还在排除长相相似的可能性。 如果她真的是杨妃文,既然这么多年平安无事……为什么不回来。 程间寻捞过他的手按在大腿上,搓了搓他掌心。纪流也把目光从相册上移开,拍拍他的手背说没事。 服务员端来最后一锅海鲜汤,程间寻老远就喊住经过的女人,指着那张照片打听道:“这上面的就是小林跟他那个远房亲戚吗?” 意料之外,女人也有点拿不准:“这个男孩是小林没错,这个女的我好像也有点印象,但是不是他远房亲戚我也说不好,反正后面跟小林一起来店里的女人不长这样。” “你们这个记录的照片时间会不会记错?”程间寻问。 “怎么可能,我爸都是当天拍的当天整理。”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纪流直觉捕捉到些端倪,又问:“你爸喊杨十三的那个人也是她吗?” “嘶……这个不是。”女人果断地摇摇头,“那是后来跟小林来的那个女的,照片里这个之后没见过了。你们可以回去问问小林啊,他肯定知道。” “他们经常过来吗?” 纪流每年都会来这里,但从没见到过林簌。 “这个不清楚咯,我一般都在省外很少回来。”女人道。 程间寻跟纪流换了个眼神,装出一副好学生问问题的样子,语气熟络又揶揄地说道:“小林平常就很喜欢离奇古怪的事情,哎,那两个老板死的时候这小子是不是也来凑热闹了?” 女人拿抹布擦着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但那时候她也还小,这种太细节的东西记不清了,回答的语气比较难免模棱两可。 避免怀疑,俩人点到为止没再多问。 店里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女人忙活起来还不忘笑着让他们一会儿看完相册记得放回收银台的展示柜上。 “你们慢慢吃啊,后面还有我爸记的一些我小时候的糗事,给你们看着逗逗乐。” 纪流也客气地淡笑点头,程间寻想到刚才看的时候照片里那小孩脸上明明有颗媒婆痣,但面前的女人却没有,后知后觉道:“那个小孩是你啊,我还以为你妹妹。” “因为那颗痣?”女人见怪不怪,这个问题她被问了不下百遍,乐呵呵地说,“我小学的时候我爸就带我去动手术做掉了,那医生也是我爸以前孤儿院的朋友,给我做得特别好,一点疤都没留下。” “哎我不跟你们说了,你们先吃着啊,不够了再点。” 她说完转身继续忙,纪流思绪还停留在她说的话里,片刻后才眉头轻皱地又看了眼那张照片,拿手机拍了下来。 女人前脚刚走,后脚程间寻就敛回笑容严肃下来,低声道:“看来这个林簌,我们是不想查也得查了。” 这其中的巧合也太多了。 他纠结地看了眼纪流,从刚才女人的话里不难听出林簌跟照片里那个女人的关系一定不简单。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杨妃文,没事倒还好,但万一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是这些案子也都跟她有关,那这对纪流来说太狠心了。 分卷阅读125 “哥——” 案子已经结了,不管是不是名义上的,但至少凶手都抓到了。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还有多少人牵扯进来,他想,要不就算了吧。 “小寻。”纪流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的话,没抬头,只是认真地轻声说道,“还在警校读书的时候指导员就经常叮嘱我们,说警察要追求的不仅仅是定罪,还有案件背后的真相、公平、对法律的敬畏和尊重。” “尽我所能阻止悲剧发生,让嫌犯悬崖勒马,无论多么困难都要对每起案件保持追查到底的态度。”程间寻叹了口气接话,“上学的时候那帮老头就天天念叨,再投几次胎都能倒背如流。” 他舀了勺酸豆角拌在米饭里,又朝纪流说道:“那我陪你呗。” “不过我昨天也说了,对林簌我们既没有相关案子也没有证据,就算要查也不可能搬到明面上查,只能我们自己人私下行动。” 纪流两只胳膊搭在桌上,把脑子里的记忆抽丝剥茧般全部倒出来重新洗牌。把能牵上线的单独码在一起,发现中心点站着的除了林簌外竟然还有一个人。 ——康正平。 这家饭店像是游戏里给他们刷经验的出生点一样,如果今天意外得到的这些消息都是真的话,那到目前为止,这几个毫不相关的案件里面的受害者,除了徐晓华外,所有人都跟康正平有直接或间接关系。 董丽是康正平在外面包养的小三之一,但这个身份还没证实只能算待定,而董丽案里后面的三个死者也都能跟董丽搭上线。 至于那两个老板,也都是康正平的朋友。还有他从医院偷跑出来那晚遇到的那帮跟踪自己的混混、康赴之前说他妈在路上差点车祸身亡…… 河岸右边站着林簌,左边站着康正平,两拨人就是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 程间寻猛地想到什么:“如果林簌真的是这些凶杀案背后的主谋,且还没打算停手的话,那康正平跟他身边的人岂不可能是他下一个目标。” 还有警局里的康赴。 纪流沉思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没法确定。” 程间寻前后两个推断跟假设他都不能给准话,这些人好像能串起来,又好像少了中间最重要的一环。 按年龄算林簌跟康正平差了辈分,几十岁的年龄差能有什么需要用这种手段对付的深仇大恨? 还有……杨妃文。 她跟林簌又是什么关系…… 纪流又看向手机相册里刚拍的照片,揉了揉眉心,看着桌上半冷的饭菜也没了胃口。 “先订票回去吧。”他双手环抱着往后靠,“审向博文的时候查过林簌最近的活动范围都在嘉林市,回去排查一下他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知道他现在在哪。” 程间寻下意识点软件,往他身边凑了点:“两张?” 纪流看他这幅拐弯抹角的样子没忍住笑笑,反问道:“不买两张票,你跑回去还是我跑回去?” “都不跑都不跑。”程间寻听舒服了,嘿嘿笑着又殷勤巴拉地夹了几块排骨给他,“买今晚的还是明天的?今晚有八点的,明天要下午才有票。” “今晚吧,没什么东西要收,回去退完房就走。” 桌上的饭菜最后还是交给程间寻解决,反正也不远,他吃完干脆拉着纪流走回去消消食。 他这会儿的心情跟来的时候简直天差地别,活脱像被净化了一样神清气爽,经过绿化带的时候还顺便好心地把里面两只正在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狗分开。 光天化日的这不伤风败俗吗! 纪流在旁边陪着他走,看他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眼底也跟着带了些笑意。 他们退完房到机场的时候提前了一个小时,纪流看了下机票发现程间寻订的还是头等舱。 “买完头等舱你这个月工资还够用吗?” 他不是不知道程间寻花钱如流水的习惯,正想再转点钱给他,程间寻就眼疾手快地抽走他的手机在指尖打了个转。 “够,我妈把我银行卡开了。” “嗯?”纪流颇为意外,怀疑地扫了他一眼。 “真的。”程间寻理直气壮,“我跟我妈说我要追人,钱都是花在刀刃上。我妈听完笑得合不拢嘴,当天就把卡还我了,还让我早点把人带回家。” 他后面那句话说得小声,纪流顿了顿:“你跟叔叔阿姨说了?” “没有。”程间寻道,“我说了是我要追你,咱俩的朋友可以知道,但家长不一样,跟不跟家长公开当然取决于被追求的人。”'');(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机场的椅子滑不溜秋的,他边说还边靠在纪流身上。以前他对肢体接触挺无所谓的,但自从他把纪流从只当亲人的行列移除后,他就越来越喜欢这种肌肤相贴的感觉。 又热乎又舒服。 由于刚过暴雨天气阴晴不定,航班延误了半小时。 程间寻懒洋洋地耷拉在纪流身上,纪流手上的工作基本拖不到第二天,现在也没什么能处理的,一边看看新闻一边把程间寻往上提一点以免人滑下去。 “哥,有什么书推荐推荐?” 程间寻余光瞟到他屏幕反射的黄光,不想玩游戏干脆让他推 荐本书看看。 “想看什么?”纪流问。 程间寻一肚子坏水想逗他玩,不怀好意地扬起嘴角:“那当然要看点成年人该看的,比如什么又黄又红又暴力又有张力的东西。” 纪流垂眼看他,轻轻挑了下眉:“后面两个没有,但前面两个有。” 程间寻顿时支棱起来,纪流给人的外在气质一直是清淡禁欲的,他还从没好意思跟他讨论过这些话题。 纪流眼底闪过一丝好笑跟无奈,然后从万千书架里挑了一本给他。 黄色的封面,红色的字。 完美符合上述要求。 ——《青春献给党》 【??作者有话说】 标题与正文无关,是因为我想不到合适的标题,又刚好听到这首歌了哈哈? ◇ 第83章 让我看看谁又在打地铺? 晚上十一点四十分,飞机成功降落在嘉林市机场。 现在时间不早了,机场候机厅的灯熄了几台,只有出口通道的指路牌还亮着绿光给下机的乘客提供方向。 即便已经深夜凌晨,候车口还是排满了有夜班补贴的拉客出租车。 纪流跟程间寻全身上下的行礼就只有两个小包,随便找了辆空车上去,司机启动车子预热,顺便问他们要去哪里。 从机场回去的话其实程间寻家更近一些,但他看纪流没有要去自己家的意思,想到那套房子前后囚禁了两个人他多少也有点做贼心虚不是很想纪流再记起这些事,于是想了想就让司机先开去纪流家。 纪流还在翻看工作群的消息,闻言抬头 分卷阅读126 看他:“先回你家不用绕路。” 程间寻从兜里掏出飞机餐上没吃完的糖扔进嘴里,旁敲侧击地问道:“那你晚上睡哪儿?” 纪流不跟他走:“睡床上。” “……”程间寻瘪了瘪嘴,“睡哪套房子的哪间房间的哪张床上?” 纪流把手机的亮度调低,余下的一点光照在程间寻突然开始凑近刨根问底的脸上。他本来就是随口开个玩笑,见状也不跟他继续鸡同鸭讲了。 “睡我家。” “那地址就没错,先送你回去。”程间寻嘎嘣咬碎糖心,一股劣质的橘子香精味弥漫出来。 难吃得很,还好没给纪流。 “你还是伤员,万一待会儿又跟上次一样遇上几个不知道劫财还是劫色的流氓,我得帮你撑场子啊。” 纪流心知肚明地轻扫他一眼:“你这是准备转行当保镖了?” 青团独家独家付费 “保镖不当,但当你的私人保镖可以。”程间寻眼角慢慢勾起来,“你可以雇我,我不收钱,但是你得包吃包住。” 车里没开空调,纪流一只手夹着手机打转,一只手搭在半开的车窗上,不紧不慢地应道:“那保镖打不赢雇主,我还包吃包住是不是有点太亏了?” “谁说我打不赢你?那是我故意让你的好吧!”程间寻试图狡辩两句,“反正我又不收你钱还给你交房租伙食费,总体算下来保证让你稳赚不赔,怎么样?” 纪流把手机放回口袋,跟他对视:“可以考虑。” “可以考虑就是有机会,那我再自荐自荐?”程间寻笑眯眯地搓了搓手。 出租车后座的空间本就不大,他往纪流身边挪了点跟他挤在一边。 纪流顺手把安全带扣塞下去免得膈着他不舒服,任由他在旁边分析雇自己当保镖的利弊,头头是道的言论说得实在让人信服。 不过没把纪流忽悠到,倒是把司机哄的一愣一愣又一愣的,还以为他是找不到工作为生活所奔波的卑微苦命人,立马附和着让纪流雇下他。 “小伙子跟了好老板一定要好好干啊,人总有出头那天的!” 程间寻十分仗义地朝司机竖了个大拇指,大有一副大恩不言谢的架势。 纪流一路上无可奈何地听着俩人有模有样的对话,直到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才终于把程间寻从车上拉下来。 他被某人“看管”的那段时间家里都没让人来打扫,又是连续的下雨天,门推开迎面就吹来一股家具受潮产生的霉味。 程间寻紧跟在他后面半蹭半挤地挪进去,然后相当自然地把门关上锁好。 纪流转头看了他一会儿:“小寻,你不是送我回来的吗?” 他语气问得很“真诚”,程间寻知道他就是故意的,耸了耸肩有理有据地开始装傻充愣。 “这都几点了我现在打车也不方便。”他指向窗外声情并茂,“而且这个天吧……疑似又要下暴雨了。我要是这个时候出门万一路上没注意吧唧一下把腿摔断了这多划不来,是吧哥。” 他嘴上是在跟纪流商量,实际已经一步一挪地靠近走廊,然后扔下一句“我洗澡了”后迅速溜去纪流房间找出自己之前留在这的衣服钻进浴室。像是怕纪流进来拎他出去,还特意把门锁上了。 纪流看着瞬间关紧的门轻笑着走回屋,他明天打算回趟警局找人调查林簌的社会关系,给萧遥通了声气后就也收拾衣服洗澡。 等他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程间寻又像那个NPC一样精准地刷新在他的房间。 纪流关了浴室灯,索性靠在门边看他熟练地把大半边地板变成自己的地盘。 “小寻,你跟赵局请了多久的假?” “二十天。”程间寻道,“本来想请一个月的,赵老头不让。” 纪流点了点头去阳台晾衣服,回来看他收完东西就开始无所事事,上床关了大灯道:“早点睡吧。” “睡不着。”程间寻翻来覆去,清了清嗓子试探地问,“哥,你那床垫是不是挺软的?” 纪流偏头看向他的方向,慢条斯理回道:“你之前不是睡过吗?” “忘了。”程间寻打了个哈欠,又说道,“睡不着。” “睡不着就继续去看你那些成年人该看的东西。” 程间寻瞬间倒抽了口气立马老实了,他算是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从纪流在机场一身正气地把那本《青春献给党》导进他的书单里,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程间寻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这本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纯被迫,没有自愿。 纪流坐在他旁边监督他享受他的成年人盛宴,隔段时间还要抽走手机随机问几个问题,免得有人明目张胆地浑水摸鱼。 程间寻小时候连四百字的作文都憋不出来,对这种正儿八经的文字跟书没有一点兴趣。被迫接受了几小时的文字折磨,下飞机的那一刻简直是从地狱到了天堂,他可不想再回去了。 “不看了不看了,党和人民一定会原谅我的。” 纪流看他半天“装死”没动静,好笑道:“好了,早点睡吧。” 程间寻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临睡前又盲摸过手机定好了 明早送上门的早餐。本来还想订束玫瑰花一起送上来,但这附近没有花店,就只能算了,想着明早起来再开车去花卉市场买。 他叫的早点就在楼下早茶店,第二天赶着纪流的闹铃送上门。 程间寻本来还想赖会儿床,但眼睛睁了条缝看见纪流明显是要出去的样子,瞌睡虫顿时跑得一干二净,当即从被子里钻出来。 “你去哪?” 纪流边挤牙膏边回他:“回一趟警局。” “查林簌的行踪?”见人点了点头,程间寻道,“那我也跟你回去。” 他说要去就真爬起来开始洗漱,纪流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平常能不醒就不醒的瞌睡虫竟然也有起床这么干净利落的一天? 还真是难得。 程间寻换好衣服把早点拿进来,突然想到什么又皱眉道:“哥,我记得我们昨天看到的照片上林簌还是个小屁孩,他那时候认识你妈,现在不一定还有联系吧。” 纪流剥了个糯米鸡给他,没否认这个推断。 但如果那个女店主说的是真的,林簌刚开始确实是跟杨妃文走的,并且后来跟他一起过来的那个女人不是杨妃文。 可是她爸又叫那个女人杨十三。 纪流顿了顿,说道:“我妈小时候跟我讲她那些过往经历的时候说过,他们孤儿院也是分区的。她在她那片区的孩子里面,按年龄算下来排名就是十三。” 程间寻刚才脑子里就萌生过一种猜测,但又觉得实在荒谬。现在听纪流这么一说,顿时警觉道:“哥,你说你妈会不会就是后面跟林簌一起过 分卷阅读127 来的那个女人,只是长得不一样了。” 纪流眉间微皱,看着逐渐被晨光浸透的客厅,眼神却沉寂得可怕。 “还在饭店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可能,所以我们走的时候我才会找女店主打听之前帮她祛痣的医生叫什么名字。” 程间寻记得这回事儿,那个医生好像是叫丁原。 纪流让他先吃,起身从茶几的地柜里取出一个木箱子,又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破旧的布。 ——布上面歪歪扭扭盖了很多掌印跟名字。 那个年代孤儿院没有拍照的条件,一件衣服撕成十几块,这帮孩子只能以这种方式跟朝夕相处的朋友们留念。 纪流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声音听着夹杂了很低的叹息:“这是我妈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当年程家父母帮忙收拾好给他的,他把布摊在桌上,从上面找到了杨妃文跟纪宏义的名字。 再往下看,果然也有易燃饭店老板跟丁原的名字。 丁原开的是私人诊所,他们昨天还问了前台电话。 “你打算过去?”程间寻放下筷子查了下诊所的地址,顿时翻了个白眼——就是赵局之前让纪流调岗的地方。 “不开玩笑,我真是跟这个江台市八字不合,你说它上辈子是不是克我?”他没好气地咬了口糯米鸡泄愤,“你既然要去探他那我们还不如现在就去,林簌的事打个电话让萧遥盯着也行吧,没必要跑回去。” 主要是他现在真的无心工作只想想陪纪流一起,请假的事本来赵局就不乐意,他这要再一回去想出来可就难了。 纪流闻言沉默了会儿,眼底的情绪有些意味不明:“要回去一趟,还有一件事要办。” 【??作者有话说】 想问问大家会不会觉得最近的内容节奏太慢很无聊,啊啊急需一些反馈!万分感谢!? ◇ 第84章 他上学那会儿就喜欢你们副队 还在路上的时候程间寻就跟纪流打赌办公室现在肯定全在摸鱼。 纪流不在,萧遥这个除了干正事正经其他时间都不正经的人更指望不上。想让他带着那俩实习生发愤图强,还不如买张机票去沙漠看企鹅种西瓜来的可能性高。 果不其然,俩人刚到办公室门口就跟外面放哨的哨兵对上视线。三人相顾无言几秒,然后里面就瞬间上演了一出家长临时回家时逆子惊慌失措的戏码。 康赴嘴里的泡面还没咽下去,紧急关掉快赢了的麻将,然后傻里傻气地笑着跑上来,眼里放光围着纪流转了个圈。 “副队你终于回来了!群里也没见你回消息,好想你啊。”他拖长音调边喊边想上去抱一下,被程间寻眼疾手快且佯装不经意地推开了。 纪流看了眼他反扣的手机跟刚从电影界面退出来的电脑,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也跟他们学坏了?” 康赴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老实认错:“副队,我再也不敢了。” “别他们了,你这不摆明的就在点我吗。”萧遥但笑不语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转,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使唤钱多给自己冲杯咖啡,别有深意地啧啧两声。 “二位回来了?小寻你这反应速度可以啊,我还以为你们要打场激战,短时间内回不来呢。” “不回来让你在这带坏新人?”程间寻听着他这话里有话的语气实在没好气,见人满脸看戏地看着自己,顿时脑中一闪,“你他妈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萧遥笑靥如花。 程间寻看他这幅欠揍的样子本来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他跟纪流的事,但又想到说出来了钱多跟康赴肯定也要细问。 虽然大家都是队友吧,但这事儿他干的确实不怎么光彩,想想还是把后话咽了回去。 纪流适时站到他们中间打断俩人眼神大战,朝萧遥问道:“都别闹了,我让你找人排查林簌的进展怎样了?” “还没进展呢。”钱多双手撑着下巴摇摇晃晃,萧遥把纪流转达的消息也跟他们同步了,“林簌来嘉林市的时间不长,在这边基本没什么朋友。但他上个月去过一趟珠宝店定制了串手链,店员说是预售款要下周才有货。” 萧遥也道:“你不是还在养伤吗,别管这些了。看他到时候去不去拿,如果去拿了人扣下后我再通知你。” “扣什么人?” 赵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回头正好看见赵局端着保温杯进来,眉宇间还是往常那副严肃紧皱的样子。 “你们手上还有案子?扣什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 萧遥朝纪流看了眼问他说不说,纪流简短地复述了遍猜想跟接下来的打算。 赵局面容严肃地沉思片刻,自然而然散发着一种领导者的气势,听完也只是沉声叮嘱道:“你们工作这么多年也都不是没有判断力的人,既然觉得存疑,私下想调查也得注意规矩,别到时候给人留把柄还要我给你们擦屁股。” 纪流点头表示知道了。 “伤养的怎么样了?给你批的假还没完吧?” “已经好了。”纪流道。 “好了就行。”赵局朝他们几人看去,“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 身安全才有能力保护人民。” 老局长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众人乖乖听着,等他走了后才各自回了自己工位。 程间寻冲了两杯柠檬茶给纪流端了一杯:“哥,你不是说想去丁原开的那家私人诊所探探他的口风吗,什么时候走?” “还不急。”纪流偏过头看他,“早上我打前台电话问过了,丁原上周刚去国外进修,十天左右才回来,正好看看能不能堵上林簌。” 程间寻“哦”了声,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盯着他看。 刑警的日常工作也分淡季和旺季,但不会有无事可干的时候。 纪流在家闲着也没事,这几天干脆回办公室待着处理些日常的杂事。 除了刚从武东回来的那天程间寻住在纪流家外,后面就都被他哥赶回自己家睡了。 他虽然心疼好不容易请来的假,但也二话没说地跟纪流同时返岗,主打的就是坚持一个纪流在哪他在哪原则,并且十分殷勤。 什么跑腿按摩拿外卖,送审倒水刷卡机……反正基本不用纪流动手,他要干什么只要程间寻能猜到就会立刻积极地帮他解决。 纪流其实不太习惯,但也没说什么,由着他继续。 晚上下班后他的微信也总是响个不停,大部分都是程间寻的消息。 “哥,在干嘛?” “明早吃不吃小笼包我给你带。” “昨天逛网店看上几件衣服,都买了寄去你家,记得签收。” “钱多说中午不想吃外卖,要不明天我们出去吃?” “哥,发个语音听听。” 分卷阅读128 “……” 纪流有时候收到信息都有些哭笑不得,感觉自己身后跟的好像是个监控器,全世界各个意想不到的角落都会出现程间寻。 厕所的隔间、天台的墙壁边、健身房的哑铃后面…… 还有现在…… 窗外阴雨绵绵的没什么太阳,纪流正在看手上的鉴定文书,程间寻本身又是个情绪外放的人,就光明正大地趴在桌上换着角度偷拍。 康赴刚从法医室回来,斜着眼睛瞄了眼,然后迅速收回来继续干自己的事。 程间寻拍照没什么技巧,构图对焦都没研究,完全是觉得纪流什么时候好看就什么时候按下快门。 于是没几分钟他相册里就多了二十来张姿势差不多的照片。 他选了张质感最好的设成壁纸,然后转手发给纪流:“怎么样,好看吧。” 纪流觉得桌上手机震了下,头也没抬地勾过来切到微信,打字回复道:“认真核对报表,下班前要交。” 正要放下手机,又看见朋友圈那栏突然亮了个小红点。头像显示正是程间寻发的,他还没点开就有种考试时提前知道答案的感觉。 程间寻发了两张图,一张是他刚才拍的,一张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两张照片上纪流都在低头看文件。 文案什么话都没有,只配了一个比耶的表情。 图片发布还没一分钟,下面就争先恐后出现了三个点赞的头像。 纪流:“……” 纪流看向办公室那三个目不斜视认真工作且不动如山的人,正准备去检查这帮摸鱼的人资料写的怎么样了,结果刚起身门口就有人咚咚敲门。 男人一身制服板正俊挺,眉眼有些阴柔气,看着跟他们差不多大。 萧遥疑惑了半晌,第一个认出他:“沈岩?” 沈岩点头笑了笑,礼貌打了招呼:“萧师兄。” “这都毕业多久了还叫师兄呢,叫萧遥就行了。”萧遥摆手问道,“你怎么来这了,你不是在外省工作吗?” 沈岩道:“我上个月调过来了。” “市局?” “是分局,市局我实力暂时还够不着。” “这说的什么话,咱们混不到局长的位置市局分局都没差。”萧遥客套了两句,扫了眼纪流,又问,“是分局那边有什么事吗?” 钱多看他表情有些微妙,顿时放下手中工作认真竖起耳朵听。 “不是的。”沈岩朝纪流的方向打了声招呼,“我想找一下纪师兄。” 纪流闻言合上文件,起身过去:“怎么了?” 沈岩视线在办公室众人身上扫了两下,道:“我们出来说吧,这样也不耽误师兄同事工作。” 纪流抬抬手示意他去门口。 康赴咽下口水跟钱多以一种横向匍匐像小偷一样的姿势挪到萧遥身边,好奇道:“萧队,他是谁啊?” 程间寻冷冷看向门外,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萧遥偷瞄了眼程间寻,然后招呼俩人头埋近点,带着一脸揶揄看热闹的表情跟他们揭底。 “他是跟小寻一级的,也是我们学校的,比我们小一届。”他道,“他上学那会儿就喜欢你们副队,追了有大半年呢。” 他们之前闲聊的时候谈论过性取向的话题,康赴钱多都是异性恋。知道其他人的取向后也完全不觉得有问题,还八卦地问了一大堆容易被封禁的问题。 两双眼睛登时闪着亮光:“怎么样怎么样?” “那当然没戏啊,纪流当时跟他连朋友都算不上。那家伙玩的是暗恋,追人又追得不明显,就是搞点什么偶遇搭话之类的。”萧遥道,“你们副队对这事儿吧完全没兴趣,那会儿又正好赶上队里加练他特别忙。每天也就会抽时间陪小寻吃饭,其实时候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训练场。” “我们学校图书馆有块分区是付费固定座位的。”萧遥已经很克制了,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他跟沈岩偶遇多了也觉得奇怪,然后以为人家是想抢他那个位置但又不好意思说,后面就干脆不去了。” 钱多也憋不住笑了,往前蹭了点:“那他怎么知道副队的性取向啊?” “磁场懂不懂,同性恋之间都会有的磁场。” “然后呢然后呢,怎么样了?” “后来还是小寻看出来的,他俩吃饭的时候沈岩说找不到位置就坐到他们身边,一顿饭的功夫你们程顾问就察觉有问题了。” 萧遥又往程间寻那放哨了眼:“说起来也巧,小寻刚跟纪流说完,沈岩就找他坦白心意了。还是用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信电话哦,甚至不是面对面,说想约他出去吃饭再正式说一遍。” “当时我也在宿舍,你们副队接完电话的表情那是相当复杂。” 钱多搓搓手:“那副队去了吗?” “当然去了啊。”萧遥道,“纪流这人对没有可能的感情那是一点都不吊着,直接过去跟人说清楚了。” “但沈岩没死心,还尝试过很多次,无一例外都没成功。后面纪流面子给够了直接不搭理他了,慢慢就没找了” 康赴打听道:“萧队,你们上学的时候跟副队表白的人多吗?” “不多。”萧遥实话实 说,“喜欢的应该不少,但真跟他直说的目前为止我就知道沈岩这位勇士一个。” 钱多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啊?为什——” “砰。” 椅子不轻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程间寻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眼里还毫不掩饰地露出几分不爽的精光。 康赴回头,莫名觉得有些紧张,小声问道:“萧队,沈岩跟程哥有矛盾吗,怎么感觉程哥很讨厌他。” 萧遥表情一言难尽,用一种看蠢蛋的眼神看向他:“我妈之前就跟我说,人不可能什么都有,总会有缺少的东西,这话果然没说错。” “啊?”康赴不在状态。 “你小子不缺钱,缺心眼是吧。”萧遥在他脑门上弹了下,“要是有人抢你东西,你生不生气?” 【??作者有话说】 励志不当阴间作息人,再熬夜就要升天了,从明天开始改过自新!? ◇ 第85章 程间寻大为震惊 程间寻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师兄,你还没吃饭吧,方便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再细说吧。”沈岩笑容谦和地微微点头,看向手表,“前面那条街上有家酒店,我过来的时候看着还不错,要不我们去那里?” “那家酒楼很贵的。”纪流还没说话,程间寻就走上来伸手从后搭上他的肩,下巴熟练地搁在上面,低笑问道,“谁请客啊?” 沈岩愣了愣,表情僵硬片刻才反应过来,以为他觉得自己是要让纪流请自己吃饭,连忙摇了摇头跟他解释。 “我找师兄帮忙当然是我请客,贵一点没 分卷阅读129 事的,我现在的工资付得起。” “小寻。”纪流拍了下程间寻的手背,转向沈岩说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那家酒店一般是生意上的人去,装修气氛比较高档,不过性价比不高。” 沈岩见状哦了声:“那师兄你推荐地方吧,我都可以。” “我知道有家店还不错,不然去那?”程间寻抓了把头发,“就你俩去啊,我们忙到现在也都没吃饭呢,能不能带上我们蹭一顿?” 沈岩先是怔了下,随后礼貌地微笑:“当然可以。” 程间寻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反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把还在埋头开小会的八卦三人组叫过来。 “收拾东西下班了,有人请客吃饭。” 三个人六只眼睛面面相觑,萧遥抱着有热闹不看王八蛋的心态立马让康赴跟钱多关灯一起过去。 纪流看着几人脸上各不相同的表情,无言地沉默几秒。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电视剧里有些反派刚混入主角团就被人发现,因为各怀鬼胎的样子实在太明显。 程间寻说的地方是希达力酒店——就是康赴妈妈名下的那家,其实便宜不了多少。 他们来之前没预约,店里剩下的单桌不够坐下他们几个人。不是自己的主场康赴也没帮忙走后门,沈岩干脆就要了两张离得最近的桌子。 萧遥他们相当识趣地去了另一张,程间寻自然不可能让沈岩跟纪流单独待在一起,想都没想也凑了过去。 沈岩从服务生手上接过菜单递给纪流:“师兄点吧,看你喜欢吃什么。” “我来我来,他喜欢吃什么我知道。”程间寻半空把菜单拦截过来,一页一页仔细看,三两下就点了七八个菜,“就这些吧,两桌上一样的就行,再来两瓶酒。” 他点的菜单价都不便宜,一顿下来几千块肯定跑不了。沈岩看着逐渐叠加的三位数也没露出心疼的表情,笑着给他们倒了杯水。 “师兄好久不见了,我不请自来没打扰你们吧?” 打扰了,程间寻心里念叨,来都来了才问这话。 纪流把桌上装饰用的花瓶挪到旁边,没怎么客套,直入正题:“你刚刚说让我去给毕业生培训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沈岩双手交叉正经道,“我们学校从这届毕业生里选出了部分各方面综合实力都很优秀的学生弄了一个月的突击培训,想找几个实战跟培训经验都丰富的教官带几天训练。” “这帮学生都是精选出来的,以后说不定就是各个警队的主力军。”沈岩苦恼地叹了口气,“但干我们这行的哪儿有几个符合条件又清闲的,前两天林主任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去。我刚调过来倒是不忙,就答应了。” 纪流了然:“人不够?” “是的,教官还是差两个。”沈岩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我上次来市局拿公章的时候正好听到你在休假……所以想来问问你。” 程间寻听到这算是明白了,瘪了瘪嘴,合着来说又是想让纪流假期去干公事呗。 纪流一年到头也休息不了几天,怎么还总有那么多人惦记他的假期时间。他又不是永动机,生产队的驴都看了都得摇摇头说自己没这么辛苦。 沈岩把林主任发给他的话递给纪流看,程间寻立马站起来从他手上接过手机再自己拿给纪流。 沈岩的表情有一丝波动,抿嘴笑着默许了这个举动,又说道:“培训是有补贴的,但应该不会很多,具体是多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他不缺钱,程间寻一边抿着小麦茶一边心道,金山银山都够霍霍了。片刻后又皱了皱眉,怎么今天的这么难喝! “而且训练营是有宿舍的,师兄去的话如果跟别人住不惯可以跟我一间。” 跟你一间? 程间寻呛了口水大为震惊,心里冷嗤了一声,跟你一间那还得了。 杯子不小心被碰得摇摇晃晃,袖口上感到湿意他才反应过来,对上纪流看下来询问的视线又若无其事摆手说没事。 沈岩关心地给他递了张纸,程间寻皮笑肉不笑地接过来,还是用了纪流给的那张:“谢了啊。” “不客气的。”沈岩也笑笑。 纪流招手叫停服务生,让他拿块餐巾过来垫一下湿的地方。 沈岩又把目光转向纪流,里面有些为难跟恳求:“师兄考虑的怎么样?” “我后面时间也有别的安排的。”见沈岩脸上有些失望,纪流又说道,“培养新人确实必要,我认识的一些朋友都符合你们教官要求,我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帮你找他们帮帮忙。” “真的吗!”沈岩眼睛顿时亮了。 纪流道:“不过长时间不太可能,你跟林主任那边商量一下,一人一周。” “好。”能摇到合适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沈岩当即答应下来,感激地朝他道谢,“谢谢你师兄。” “没事。”纪流公事公办。 服务生把饭菜挨个端上来,程间寻本来已经宣告罢工的胃口在听到纪流的拒绝后顿时恢复了,马上舀了碗奶油蘑菇汤摆在他面前。 沈岩切好牛排,正准备出于礼貌先递给他们,程间寻就摆手让他自己吃:“你请客就别忙活 了,我来就行。” 他把自己切好的牛排换到纪流那里,沈岩说哪个菜好吃他就把哪个菜往纪流碗里夹,全程没给过他“服务”纪流的机会。 “毕业也好几年了第一次回这里。”沈岩吃相优雅,一眼看去不像警察,倒像是个儒雅读书人,“你们市局平常是不是很忙啊?” 局里的事纪流不方便多讲,象征性地回了两句。 程间寻自顾自嚼着牛排:“忙,很忙,非常忙。” 而且忙得要死还得出来吃饭。 沈岩也是警察自然明白,跳过话茬:“师兄最近有空吗?” 没空,程间寻无语,都说了忙得要死了还问。 “最近没什么时间。”纪流道,“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沈岩歉意道,“就是想着师兄帮了我那么大忙,正好我刚来也不熟悉这里,想再请你吃几顿饭顺便熟悉一下周围。” 程间寻没好气地哼了两声,这什么破理由? 都什么年代了,出门在外有导航,上天入地犄角旮旯都能给你找着。实在不行转人工呗,哪儿需要人带着熟悉。 “那还真不行。”程间寻转着叉子嘶了声,刻意往纪流身上贴去,“我跟他这几天吧有个保密任务要执行,就我们俩,马上就得走。这我也不好跟你细说,反正就是没空。” 沈岩从他语气中听出一股没来由的敌意跟疏远,像是在把他往外推。他以为是这个话题敏感,赶紧赔笑两声转聊另外的闲事。 一顿饭吃得算不上剑拔弩张吧但就是不和谐,气氛奇奇怪怪的。 分卷阅读130 吃到最后沈岩又倒了杯酒跟纪流碰杯:“那找教官的事就麻烦师兄帮帮忙,如果他们同意的话能不能把微信推给我,我好跟林主任联系。” 纪流说了声好,往萧遥他们那桌扫了眼,见他们还没吃完就准备再等一会儿。 酒店这个点人流量明显下去了,站了一天的服务生三五成群聚在旁边坐着休息闲聊。 沈岩去了洗手间,程间寻就跟纪流靠在椅背上讨论明天晚上吃什么。 “不想努力了,好想找个有钱快死的老头包养我啊。” 服务生隐隐约约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一道戏谑的调笑。讲话的音量被压得很轻,但他们位置离得不远,也能听清一部分。 “想得美吧你,有钱又快死的老头早就有家室了好吧。” “那我给他当小三呗。”那人开玩笑。 “诶诶诶,这话可不兴说啊。”有人低声插了一嘴,“当小三太缺德,这事儿最损阳寿了,早晚会有报应的……你看徐晓华不就遭了吗……” “她啊胆子太大……说不定就是……让她闭嘴……” “……” 程间寻手指停在消消乐界面许久没动,纪流也跟着皱了皱眉。 俩人对视一眼,徐晓华确实是这家酒店的员工,可他们之前调查的个人资料里,徐晓华来嘉林市后并没有感情史。 她们嘴里的小三又是怎么回事? “谁让你们聚在这里的?没下班就开始偷懒!这个月奖金不想要了是不是!” 一个穿管理层制服的经理走过来,那几个聚在一起的服务生顿时作鸟兽散。 “等等。”程间寻喊住她,等其他人走远了才敛眉问道,“她们刚刚说徐晓华给人当小三是怎么回事?” 经理虽然没听到她们聊天内容,但明显对这事也知情。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提防地往后退了步:“这我也不太清楚诶,我先帮你们把东西收了吧。” 她说着伸手就想拿盘子,程间寻勾过筷子摁住不让她拿:“回答我。” “你们干嘛呢?”沈岩从后面过来,看见经理又愣了下,“是你啊,你在这里工作?” “你们认识?”程间寻问。 “她孩子之前走丢了,报到局里,人还是我找到的。”沈岩疑惑地看向他们,“怎么了?” 纪流示意程间寻放手:“刚才听到点关于我们之前案子受害者的事,想找她问问。” “这样啊。”沈岩转向经理,先笑着点点头,然后才道,“他们都是我警局的朋友,你有知道的还请配合一下可以吗。” 经理很相信沈岩,见状往周围看了眼,扣着衣角犹豫道:“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晓华之前一直给别人当小三。具体是谁我们都不太清楚,但八卦的人多,听那些风言风语说是——” 她停顿了下,有些尴尬:“是我们酒店老板的老公,康总。” 【??作者有话说】 早上空闲的时候把他俩后面的车写了,正在派送中——? ◇ 第86章 他们谁在上啊? 灯光被切换成了不那么刺眼的色调,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氛。 康赴在办公室的时候就没听明白萧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吃饭前还抱着一探究竟的决心找他刨根问底。 萧遥面色复杂地在他头上拍了拍,用一种关爱智障的慈祥语气毫不留情地把自己两位兄弟的那点秘密全部奉献出来。 说之前觉得没多少,但从学生时代讲到现在,简短地讲下来里面大大小小的故事也用了一顿饭的时间。 钱多啃完最后一块扇骨,肚子撑得都鼓了出来。他打了个胀气嗝,一动不动地斜靠在椅子上启动消化模式,还偷偷往纪流他们的方向看去。 “我就说怎么感觉副队跟程哥这段时间的相处怪怪的。” 原来真的是吵架了啊。 他刚开始听的时候还觉得震惊,但后来想想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能站在纪流身边不突兀的人没几个,他们周围也就是程间寻了。 他来警队实习这么久,纪流在他心里一直是扮演前辈加兄长的角色。 工作果决冷静,队员犯错了他也是该罚就罚。看似严肃,但其实压力都扛在自己身上,不诉苦不抱怨,私下对他们也都是照顾多一点。 他们可以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汲取安全感,心慌的瞬间人总是会下意识想找倚靠,而这个时候他们视线的落点永远都会在纪流那。 这是纪流独有的魅力,沉稳又可靠,不管碰上多棘手的事情他都能充当那根主心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种人就是自带吸引力,放在婚恋市场上那也是一等一的抢手款。 在性取向符合的前提下,会为他心动再正常不过了。 康赴咕噜喝掉半瓶椰汁,犹豫着砸吧了下嘴唇:“但是副队跟程哥不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吗?虽然不是亲的,但这样算不算……乱lun啊……” “肯定不算啊。”他还没说完钱多就接话,“没有血缘关系就不算。” 康赴眨着眼睛“哦”了声,要看不看地望向萧遥:“萧队,那你们同性恋上床跟我们异性恋上床感觉有什么不同啊?” 萧遥正喝汤呢 ,差点喷出来,扯着嗓子咳了半天才缓过气。 康赴还是想象不出那种画面,直白地好奇道:“萧队,你有经验吗?” “……”萧遥嘴角僵在一个一言难尽的弧度,轻咳了声,“……不要问这种伦理的问题。” “哦。” 康赴朝纪流那桌看去,正好看见程间寻沉着脸大半个身体撑在纪流身上的样子,就像是在圈住自己的所属物。 他缓缓举起手:“萧队,我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 萧遥戒备道:“什么?” “副队跟程哥——他们谁在上啊?” 钱多闻言也巴巴地看了过去:“我觉得是副队。” “我也觉得,但程哥看着也很像啊。” 纪流忠实粉丝钱多反驳道:“可是副队比程哥更像。” 萧遥唯恐天下不乱地勾了勾嘴角,怂恿道:“要不你去问问小寻呗。” 钱多顿时萎靡下来,活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连连摇头:“算了算了,我不要命啦。” “不敢问就少猜。”萧遥朝桌上那瓶没开的酒扬扬下巴,替好兄弟终结了这个话题,“去问问他们这酒是退了还是打包带回去。” 康赴勤快地接下任务,刚走近他们身边就听到纪流略带警告的声音。 “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造谣。” “这、这也不是我先说的啊……”经理也有些被吓到了,似乎是担心背后嚼死人舌根晦气,又赶紧把锅甩给别人,“有这些传言传出来,那也是因为有人看见过晓华上了康——” 她话音未落就被纪流抬手打断,经理犹疑地愣了 分卷阅读131 下,这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刚走到他们旁边的康赴。 康赴对接手家族企业没兴趣,也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以至于大众都知道康正平膝下有位尊贵的独生公子哥,但都没怎么见过。 “吃完了?”纪流问。 康赴点了点头,指向手中的酒:“这瓶酒还没开,萧队让我问问是退掉还是带走?” “师兄你们带回去吧。”沈岩接过来让服务生打包。 不管是董丽还是徐晓华,毕竟现在都还只是道听途说的信息。程间寻知道纪流不想让康赴听这些,于是摆摆手让经理先去忙。 “饭都吃完了,走吧走吧,走回去散步消消食。” 沈岩买完单跟他们出门,程间寻一直插在他跟纪流中间,看他还打算跟着一起的样子,阴阳怪气又有礼貌地问道:“你家也住这边啊?” “啊?不是的,我家在宝安大道那边。” “那你怎么也往这边走?这绕去宝安大道得白走好多路。” 沈岩浅笑着指向不远处的药店:“我去买点维生素,然后在那里打车方便一点。” 程间寻拖长音调应了声,卡在俩人中间充当人肉隔板,看他果然停在药店门口朝他们挥手告别后才放下心来。 “师兄,那我们微信联系。” 纪流点头算作回应,程间寻赶紧推着他往前走。 别联系了别联系了,赶紧走吧,隔着大老远还说什么话。 被拽着往前快走了好几步,纪流心知肚明地看向程间寻,打量了他一会儿,笑笑没说话。 几人沿着人行道往回散步,萧遥赶着回去继续自己的爱情事业就先走了。康赴跟在钱多旁边,眼神移都不带移地盯着前面俩人看。 那道目光实在让人想忽略都难,等红绿灯的间隙,纪流回头拦住他还没来得及撤走的视线:“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没什么。”康赴摇摇头。 纪流沉默了会儿,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爸爸身边平时保镖多吗?” “啊?”话题转的康赴有些莫名,但还是实话实说,“多啊,毕竟他那个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身边不带点人也不放心。” 纪流闻言应了声,转回头继续等灯变绿。 程间寻知道他是怕康正平也成为林簌下一个目标,于是歪着头嘶了声:“我上次去你家看你爸还挺和善的,人是不是特好?” 康赴笑道:“是啊,我爸人很好的,跟他合作的伙伴跟公司员工都觉得他是难得的好领导。” “那你爸跟你妈肯定也很恩爱吧?” “反正我是没见过他们吵架。”康赴幸福地说,“而且啊我妈到现在都有点像小女孩的性格,就是被我外公外婆还有我爸宠的。” 程间寻听到这一时犹豫了下,附和地回了两句。 “对了副队,明天周六我们去陈姨的咖啡厅坐坐吧。”钱多道,“之前你不是一直没出现嘛,陈姨来找过一次,萧队说你贪玩旅游去了……” “咳。”程间寻咳嗽了声。 康赴关心道:“程哥你感冒了吗?” “……没有,风太大了。” 纪流不轻不淡地扫了他一眼。 “没有风啊。”康赴莫名其妙,不过没几秒他又切回正题,“陈姨说过两天想去亲戚那边住几个月,可能后天就走了。” “这么突然?”纪流皱了皱眉。 “是啊,说是亲戚那边办喜事让她过去凑凑热闹。” 程间寻算着时间也好久没见陈斐,应道:“也行啊,反正明天没事,那明早咖啡店见。” “好。” 走到前面的分岔路口,钱多康赴分别跟俩人告别。 程间寻本来是想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摸去纪流家,但走到半路还是被人当场逮到强行送回了自己家,即便他百般不愿意但也不敢忤逆。 只是纪流在上楼洗完澡又看了部电影准备睡觉的时候,微信上准时亮了个小红点。 “晚安哥,明早见。”程间寻说。 后面还接了一个疯狂亲猫咪的表情包。 纪流轻一挑眉,下意识往天花板四角看去——没有摄像头。 他怎么知道自己刚准备睡? 第二天早上,程间寻去咖啡店的时候只有纪流到了,正陪陈斐择店里要用的蔬菜。 夏宇眠还是坐在花坛边上画画,看见他也只是动动眼皮当打招呼了。 “小寻来啦?” 陈斐擦擦手摇着轮椅过来:“快坐,我给你热杯牛奶。” “谢谢陈姨。” 程间寻摘掉墨镜走到纪流身边,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着他的样子拿过一把菜帮忙择。 “掐根就好了,多了浪费。”纪流视线落在他手腕上,那是自己之前送他的手表,“你昨晚怎么知道我还没睡的?” 程间寻扬起眼尾得意地笑道:“也有赌的成分。” “嗯?” “昨晚给你发消息的时间就是你平常睡觉的点,而且那会儿你微信步数也不动了。” “你还关注这个?” “那是,我隔段时间就看一眼。”省得你又偷跑。 程间寻随手择了两捆菜,然后就趴在椅子靠背 的木杆上盯着他看。 纪流从地上腾了个空篮子给他:“外面还有一些,去抱进来。” “收到。”程间寻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纪流看着他的不着调背影眼底带上些许笑意,端上择好的菜送去里屋。中间几层小台阶上的瓷砖刚好沾了水,他重心晃了下差点没站稳。 “小纪!” 陈斐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扶他,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 纪流指关节撑了下墙面稳住身形,说了声没事,放下篮子后才关上门。 “没摔着吧?”陈斐担心地在他身上到处看。 纪流推她去外面:“没有,没事陈姨。” 夏宇眠听到动静的时候就看了过来,眉头微皱,目光落在陈斐盖在毯子下的双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程间寻抱着剩下的菜回来,路过圆桌时正好听见纪流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叶涸。 这个点他应该在警局吧。 程间寻下意识想接,但脑中不自觉就想到之前纪流误会过他喜欢叶涸的事,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朝那边喊了声。 “哥,叶涸电话。” 纪流刚处理完菜还没洗手,程间寻默契地掏出他的耳机塞了一只给他,又把另一只自然地塞到自己耳朵里。 “小纪,你现在在哪?”叶涸的声音有些着急。 纪流顿时警觉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叶涸 顿了顿,“康赴在你们边上吗?” “不在,怎么了?” “之前徐晓华的案子我们不是怀疑过死者是康赴妈妈吗,还让康赴去采集过DNA。”叶涸重重缓了口气,“但你 分卷阅读132 们后来又打电话确认过死者不是他妈,所以当时就把这事儿忘了,但今早鉴定科那边录入系统的时候发现——” “康赴的DNA数据,跟413案凶手王冕的高度吻合。”? Fourth? ◇ 第87章 不贪财只好色 门外的风铃响了,萧遥他们几个正好推门进来。 程间寻手指搭在桌角半天没动,还没说完的话也戛然而止,浑像是早上起猛了接受能力退化没听清似的。 “……什么?” “我说,康赴的DNA数据,跟21年前413奸杀案的真凶王冕——”叶涸一字一顿地重复道,“高度吻合。” 纪流撑在椅背上的手徐缓收紧,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情绪波动,他无言地往角落走去,沉声问道:“结果有没有可能出差错?” “绝对没可能。”叶涸拿远手机咳嗽两声,再传来的声音就显得有些失真,“这是DNA检测,我可以拿我的职业生涯担保,绝对不会有错。” 纪流朝康赴的方向望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知道了,这事我们清楚就行,先别告诉其他人。” 叶涸那边轻喘了阵:“好。” “你身体怎么样了?”程间寻听他讲话都没什么力气。 “没事,不用担心我。”叶涸把检测报告发给他,“我先找人调取数据库系统排查康赴家族里符合年龄条件的人,有消息了再告诉你们。” 纪流叮嘱道:“注意休息。” 他挂了电话,康赴那边正跟钱多一起围着店里新研究出来的马卡龙赞不绝口,机灵地拿了两块过来,刚好就撞上纪流有些微妙的眼神。 “副队你怎么了?” 纪流拉回思绪看向他。 他虽然才来队里实习没多久,但肯吃苦耐劳又自带一种还没步入过社会的清澈和真诚,警局上上下下也都很喜欢他。 纪流这么多年办案下来跟不少嫌犯都接触过,对人的判断力多少都练出来了点。他看着康赴满脸疑问关心自己的眼睛,还是摇了摇头,轻笑着问道:“没事,手上拿的什么?” “马卡龙!”康赴顿时兴奋起来,把马卡龙伸到他们面前,“我说陈姨还真是甜品天才,每款新品都好好吃。但她自己又不喜欢甜品,要不是她没有家室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家里人喜欢。” 两块动物形状的马卡龙做的栩栩如生,程间寻随手拿过一个尝了口。酥皮有淡淡的奶油味,入口即化,刚进嘴就是很清爽的甜。 “这种东西就是调味剂,一口香两口腻。”他拿过另一个喂给纪流,眯眼笑道,“不过我哥也喜欢甜品,是吧。” 还记得小时候叶涸带他俩出去玩的时候就喜欢给纪流买蛋糕买糖,遇见好看的买,遇见造型奇特的也买。 有时候撞上蛋糕店做活动打折一买就是一大框,跟进货似的,每次都吓得金蓉在家连连尖叫,生怕他们蛀牙。 马卡龙抵在嘴边,纪流不习惯别人喂,接过来拿在手上。 萧遥本来还缠在夏宇眠身边左一个小夏又一个小夏,突然接了个电话表情微变,又朝纪流这边走来。 “怎么了?”纪流问。 “林簌没去拿手链。”萧遥啧了声,“他约的时候是昨天下午,但人一直没去。我安排在附近的人去问了,店员今早打电话跟他核对时间,他说短时间内没空过去。 “这好家伙事儿,我说我们是真倒霉,回回赶不上。找个时间去庙里上柱香吧,怕不是霉神降临了。” 纪流听完沉默了一瞬:“知道了。” 萧遥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先从其他地方入手吧,人在一个城市生活过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时间问题而已,早晚会有消息。” 他叹了口气,在纪流肩上按了按,又朝后厨方向喏了声:“陈姨说下午再营业,让我们在这吃顿午饭。纪大厨,露两手呗。” 纪流也反常地没再深究林簌的事,应道:“你们先去,我一会儿过来。” “得嘞。” 程间寻下意识看向纪流,他其实一直都是很有主见的人,只有跟纪流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习惯扮演听从的角色。 于是他只打量着纪流沉思的表情没说话。静静倚靠在桌边帮他挡住窗外的强光。 纪流取下手上的戒指拿到他面前:“小寻,你在康正平家里看到的戒指,上面的花纹确定是这样的吗?” 程间寻盯着花纹看了阵,点头:“是。” 纪流从网上调出康正平的资料,不可否认他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嘉林市不管是在经济增长还是竞争力上都是有重大贡献的人。 和蔼开明平易近人,对谁都是笑呵呵的。 名下的公司更是各项福利完善整齐,提倡不加班不内卷文化,说他是打工人的菩萨都不为过。 从十几年前小有名声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时候起他就热心公益,市里大大小小的公益活动基本都是由他出资引头。而且不同于一般人的作秀,每场活动他都在现场亲力亲为。 纪流对他并不了解,只偶尔听康赴跟金蓉提过。点开他的生平资料一看,忽然就明白为什么之前会觉得江台市这个名字很熟。 ——康正平就是从江台市的小山村出来的。 二十来岁父母双亡,带着十几块钱出来闯社会,短短几年时间就混成人上人。 叶涸说的DNA检测技术是Y-STR检测,呈现父系遗传和单倍遗传,不会跟其他染色体重组。 而纪流记得康赴以前闲聊的时候跟他们说过康正平似乎无亲无故,他从没见康正平带他去见过什么叔叔兄弟…… 纪流瞬间就产生了一个荒诞至极的可能。 “走吧。” 他转头看向程间寻,程间寻目光一直就在他身上,下一秒默契道:“江台市?”见人点了头,当即掏出手机订票。 两个城市离得很近没有机票,程间寻干脆买了下午最近的高铁。 去江台的事纪流不打算跟别人说,饭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跟程间寻先行离开。 程间寻买的是商务座,银行卡解冻了就是有底气,想跟纪流单独待在二人空间索性大手一挥把整个车厢的座都包了。 乘务员知道是贵客,贴心送上零食后就不再打扰。 纪流对这个败家标杆人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找萧遥还有事,刚拿出手机,屏幕上就跳出了赵局的电话。 “赵局。” “程间寻那混账小子跟你在一起吗?”赵局声音憋着一股气。 纪流淡淡看了眼把下巴搭在自己肩上的人:“在我身边。” “我就知道。”光听语气都不难猜到屏幕对面的人翻了个白眼,“电话电话不接,微信微信不回,我一想就知道肯定跟你一块儿。” 程间寻不在意地问道:“找 分卷阅读133 我什么事啊老头?” “没大没小!”赵局骂道,“后天上面有个研讨会,你们两个有空就跟我过去听听。那里面领导多,带你们认识认识。” “这么突然,我们都不在嘉林了。” 赵局问道:“又跑哪儿去了?” 程间寻刚要讲话,纪流就说:“去潭州看看海,正好有假。” 赵局那边顿了下,也没强求:“行吧,好不容易放次假你们好好玩吧,下回有机会了再说。” 他说完又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后才挂了电话。 纪流看着息屏的手机面色犹豫,随着高铁缓慢起步,他视线范围内突然多了只手,伸过来就掐在自己下颌上。 他掀起眼皮看过去问怎么了。 “没什么。”程间寻抬起他的脸小幅度地左右晃了晃,“看你最近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皮肤都变好了。” 纪流闻言问道:“我以前皮肤很差?” “当然没有。”程间寻果断摇头,“我说的好是指手感好。” 以前没碰过脸不知道,所以默认现在更好! 他说着又趁机摸了一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纪流对他而言就像那个新型D品一样特别上瘾,每天不看不碰都觉得浑身难受,怎么看都不够。 无心工作,跟中蛊了一样。 “还好——”他伸着懒腰往那靠近了点,随手拆了包乘务员给的零食,觉得好吃就把剩下的都留给纪流。 纪流回着消息没抬头,但也没忘记接他的话:“还好什么?” “还好现在是社会主义时代。”程间寻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然要放在以前,我高低是个不贪财只好色的昏君。” 纪流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淡笑道:“嗯,对自己的自我认知还算明确。” “我明确了你还不明确。”程间寻见缝插针地打直球,“我说的重色是只对你,怎么样哥,陪不陪我?” 他这话问出来其实也没打算要答案,不过就是想让纪流知道他一直有这个想法,不会变。 他从陈斐店里出来的时候特意带了盒手工奥利奥,拿了块递到纪流嘴边:“尝尝,也是陈姨做的,你要觉得好吃回头我也学。” 做饭没天赋,做甜品应该能行吧。实在不行去钱多家学呗,万一炸厨房了也炸不到纪流家。 纪流手上忙着填文件,也不想他一直举着累手,微微前倾身体正要咬下去,程间寻就突然收手让他咬了个空,满脸玩味地晃动着手臂故意调戏他似的。 “哥,你刚才干嘛跟赵老头撒谎?” 纪流挑了挑眉,放下手机,一只手略微施力扣住他的手腕带到自己跟前,不紧不慢地咬走上面的奥利奥:“还不错,有点甜。” “那我找陈姨学的时候少放点糖。” 程间寻巴不得他抓自己,没有丝毫想挣扎的意思,顺势拉过他的手放腿上玩:“你不是都跟他说了不调岗吗,还怕他知道你去江台?还是说你还想调过去?” 程间寻顿时警惕地坐直盯住他。 纪流见状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小寻,我是觉得这段时间不管是向博文还是林簌,有些事情发生的都太巧了——”? ◇ 第88章 肯定讨女朋友喜欢! 程间寻拧眉看向他。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之所以怀疑徐晓华的尸体是康赴妈妈是因为她身上那条项链。”纪流回忆道,“后来打电话的时候康赴他妈让康赴记得找时间去拿,但我们当时联系珠宝店,店员说项链已经被人取走了。” 上百万的东西不可能随便交给别人,不然店里要承担的赔偿不是笔小数目。 所以当时他问过店员拿走的人是谁,店员只说对方是准确报出了委托人的各项私人信息后才给了一个便利店地址让他们寄过去。 后来他调监控看过,去便利店拿走项链的是个男人,故而他抱着试试看的心让萧遥拿着林簌的照片去问了便利店老板。 “去拿的人是林簌?”程间寻也愣住了。 纪流点了点头:“老板说林簌的样子很病态,所以印象比较深。” 像康正平这样的企业家,家庭成员隐私点的个人资料都属于私密信息,林簌能准确无误地报出来就完全不合常理。 但想知道也不难,调查信息最快最全面的地方——就是警局。 “还有向博文跟姚乐的事。”纪流看向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声音沉下来,“姚乐是在来警局说了他在桥上确实看到过有人后才失踪的,向博文在审讯室的时候也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绑架姚乐是因为他看见自己半夜抛尸。” “小寻,你还记不记得姚乐当时是怎么说的?” 程间寻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嘶……他说他准备上桥的时候刚走到路灯边上就看到了。” 纪流看着他没说话。 程间寻脑中一闪,瞬间坐直道:“是啊,那个距离姚乐都没看清向博文的脸,从向博文的视角看姚乐还是逆光,他怎么可能看的清姚乐的长相还去抓人。” “还有在山上的时候,你们找过来的速度太快了。”纪流皱眉道。 定位是技术科的人发给钱多,钱多再发给程 间寻的。 纪流在医院醒来的那几天就让程间寻去局里问过当天确认定位的人是谁,但问了一圈都说接到的消息是二手,不记得了。 “而且向博文也提前知道你们在往这边赶。” 程间寻听到这一时还觉得后怕,还好他知道。如果不是有人提前告诉他警方已经过去了,纪流估计也活不下来。 他下意识握住纪流的手腕,纪流则是拍了拍他示意没事:“还有后面我们几次蹲林簌都被他跑了,就跟早就知道我们下一步行动一样。” “所以你觉得他在警局有内应?”程间寻面色难看,“但知道这些的人……” 知道这些的人用手指都数得过来——全在他们办公室。 他脑中几乎瞬间就冒出康赴的脸,但又觉得犹豫。 纪流心里隐约有了些判断,没往下接话:“所以去江台市的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就好。” 程间寻想着别的事,迟缓地点了下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几个?还有谁?” 纪流道:“萧遥。” 程间寻无语的表情藏都不藏:“你们关系还真是挺好哈,什么事都跟他说。” 阴阳怪气的调子听得纪流好笑,打量的视线落在他脸上:“我跟他说什么了?” 程间寻被他看得也觉得别扭,他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就从萧遥那坑蒙拐骗了不少东西,本来想好好跟纪流掰扯掰扯的,但又觉得说出来显得自己小心眼,硬是憋了回去。 纪流单手打字处理文件不方便,想把手抽回来,结果刚动了一下就又被程间寻扣押回去。 手机被人拿走,程 分卷阅读134 间寻顺势靠在他身上把窗帘一拉,闭上眼用一种世界乱套我睡觉的语气慢不着调地说道:“纪队长,休假期间就该把工作群屏蔽了,下车前手机我帮你保管了。” 两人中间还隔着扶手,纪流调整了下姿势往他那边坐了点,免得有人睡一个多小时起来就半身不遂了。 高铁因为特殊原因延误了一会儿,到江台市已经四点多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正好酒店附近就是大型购物商城,于是兵分两路,纪流去买要用的日常用品,程间寻就拿了他身份证先去订房。 江台市政府最近在发展旅游业,酒店里的豪华套房现在只剩下单人间。 程间寻也没看价格,只问了能不能双人入住后就把卡递过去。 前台小姐看他神态语气都不像缺钱的样子,友善地笑道:“程先生,单人间的床睡两个人会有些挤。我们豪华单间还有一间,布局一模一样,您看要不要订两间?” “不用。”程间寻习惯性盯了眼纪流的定位,随口道,“一间就行,反正床上也只睡一个人,不挤。” “……啊?” 前台小姐眨了眨眼,心想不会是哪家少爷跟保镖吧。一个睡着一个守着,电视剧照进现实啊! 见纪流的定位确实是在旁边商城,程间寻这才抬头,正好撞上前台小姐头脑风暴紧张又激动的表情,里面还有暗戳戳的兴奋。 程间寻:“……”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大概率跟她想的不一样。 “是这么一回事。”程间寻抓了把头发长叹一口气,“我是跟我男朋友来住的,他身体不好,风一吹就要生病,我不近距离陪着不放心。” 他提前做准备:“但是吧他这个人又很要强,不肯让我照顾,所以一会儿他要是问你还有没有多余的房,你就说没有了,只有这一间。” 程间寻放软语气带了些悲凉,前台小姐顿时满眼同情地表示理解。 “您放心吧,他如果问我我就照您说的转达。” “谢谢啊,回去给你们酒店五星好评。”程间寻连连道谢,拿上身份证转头就走,再拖几秒就装不下去了。 于是纪流买完必需品跟换洗衣物进来时,抬眼就发现前台正用一种心疼又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脚步顿了下,不解地皱了皱眉,朝角落沙发上坐着的程间寻走去。 程间寻把房卡递给他,纪流看见只订了一间房也没说什么。 在心里排练好的对话没用上,前台小姐还有点失望,看他手上拿了那么多东西怕他累坏了,连忙叫工作人员帮他们拿上去。 东西被人从手上拿走的时候纪流都觉得诧异:“酒店还提供这些服务?” “是啊。”工作人员刚要说话程间寻就拉着纪流往外走,“要不人家是五星,贵有贵的好。走吧走吧,我们先出去。” 纪流朝工作人员点头道谢,跟着程间寻出去。本来俩人想先去丁原的医院看看,但打电话过去问说丁原要明早才能回来。 康正平的村子在山里,位置偏僻。程间寻导航了地址,过去要三个多小时,今天肯定来不及。 这村子二十几年前还是贫困对象,里面都是世代居住的村民。一个月卖庄稼的钱也只能勉强果腹,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用来给孩子教育,想靠读书走出这里在当时就是痴人说梦。 后来在政府的扶持下村子才慢慢好转起来,而康正平发家后虽然也出钱出力,但却几乎没跟村里的人在公众场合上搭过关系,就连记者去村里采访的时候村民对康正平的印象都不深,讲话也是支支吾吾没个所以然。 众人都以为是他父母双亡后村民没给过他帮助,彼此之间感情淡薄。就这样他还能做到给村里修桥搭路已经仁至义尽了,于是往后也就很少提及。 程间寻看了眼时间打算明天再去,在网上随便搜了家推荐指数高的餐厅就准备跟纪流过去试试。 餐厅跟酒店只隔了条街,门口还坐着不少排队的人。 服务员预计还要个十分钟左右,纪流扫码要了号就跟程间寻在附近到处逛逛打发时间。 路过街边卖编织珠串的摊位时程间寻又叫停他。 “哥,等等。” 他凑上前,老板笑呵呵地让他随便看看。 “老板,这全是你自己编的?” “是啊。”老板得意洋洋地展示手上没完成的珠串,大笑道,“全是一点点编的,刚开始是专门编给我媳妇儿的,后来她说好看得很我才专门做这个。” 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寻拎了两串仔细看了看,珠子和金属搭配得刚刚好,很衬人。 老板看他有意思,立马指着对面的门店介绍道:“喏,那就是我的实体店,好多小伙子都经常买来送女朋友,你上软件上搜搜绝对都是好评。” 程间寻眯眼笑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在摊位前站了半天才挑了串湖蓝加白的。 老板看他讲价都不讲直接付了钱,笑道:“小伙子结婚了?” 程间寻余光扫了眼同样在看珠串的纪流:“还没有。” “那就是有对象了。”老板眼睛弯着,“小伙子你放心送,我老李做的东西肯定讨女朋友 喜欢!” 程间寻讪笑了两声,让他不用装盒了,接过珠串就拉着纪流走。 珠子被打磨得锃亮,程间寻在纪流手腕上比了比准备给他戴上,想到老板那句“讨女朋友喜欢”又没忍住笑出声。 “试试,我挑的时候就估了大小,感觉差不多。” 纪流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在夕阳下反光的珠子,拿过来转着打量几下,然后没等程间寻反应过来就扣在了他手腕上。 提起尾音笑笑:“是差不多。”? ◇ 第89章 非礼勿视 俩人在外面没逛多久餐厅就叫了号,饭后又绕着酒店散了会儿步才回去。 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断断续续下雨的原因还是快入秋了,以前开26度刚刚好的温度现在却觉得冷得很。 程间寻大半夜被雷声吵醒,起来上厕所时往窗外看了眼,还是淅淅沥沥的雨。 他把窗户开了条小缝让雨飘进来,看着逐渐打湿的地板露出了点得逞的笑。 他伸着头三百六十度观察纪流背对着他的睡相,小声喊了两下“哥”。见人没反应,这才轻手轻脚又兴奋地抱着被子搬去了床上。 他跟纪流在一张床上shui过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爬 chuang pa的这么偷偷摸摸。 纪流睡觉很轻,白天又在高铁上补了一觉本来也不是很困,从程间寻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就醒了。 感受到身后床垫向下ao的幅度,yao上下一秒就被一只试探着缓慢前行的shou搭了上来。shouzhi摸索着朝里伸了伸,然后停在xi 分卷阅读135 aofu前没了反应。 纪流没动,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带着困意跟满足的叹息,视线往下扫了眼,合上眼睛默许了这个擅作主张的举动。 程间寻的手还算安分,等第二天纪流睁眼的时候都还放在原位。但或许是因为心虚睡眠不深,纪流刚翻了身他就醒了。 昨晚打地铺的地方现在湿哒哒的一滩水,程间寻打着哈欠坐起来,人没醒但脑子醒了,没等纪流问,他就面不改色地指着地上的水渍张口就来。 “我昨晚窗没关严,给雨淋醒了才跑你床上睡的。” 纪流看着他缓慢地点了点头:“但昨晚的窗户好像是我关的吧。” “……我后面又关了一次。”程间寻不尴不尬地笑了下,正思考怎么提高一下可信度,纪流就已经看破不说破地先去了浴室。 “醒了就赶紧收拾,一会儿吃完早饭就走。” 程间寻也不知道纪流相没相信,秉承着有台阶就下,嘿嘿笑着“哦”了声后麻溜地从他昨晚买的那包衣服里翻了套喜欢的,又找了套颜色搭配差不多,四舍五入也能凑合成情侣装的给纪流。 早上出发要中午才能到,来回六个小时的车程打车不方便,纪流索性租了辆车,买好早餐就出发过去。 一路开了快两个小时,最后进村要过一条盘山公路,程间寻担心纪流身体开久了不舒服,二话没说跟他换了位置。 他以前玩摩托车的时候最喜欢冲山路,这种地形开习惯了,狂风从耳边擦过的感觉刺激得不行。 初高中的孩子不一定叛逆,但初高中的程间寻一定在叛逆期。 金蓉好说歹说他都不听,那会儿也就纪流管得住他。但纪流平常也忙,总有看不住的时候。 最后还是老天爷的报应来了,程间寻跟人冲坡光荣地把手摔断了,在医院被金蓉程远一顿臭骂,又跟纪流无言对视了好几分钟。 纪流一句话没说,但程间寻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哥生气了。 纪流生气的时候也不会情绪激动发脾气骂人,只是默不作声地不搭理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程间寻其他的都不怕,打他骂他都行,但就是怕纪流不理他。 于是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跟那帮骑友出去过。 一脚油门开过山路,避免太引人注目,程间寻把车停在村门口准备跟纪流走路进去。 正午时分的点,路上没见到几个村民,看见的也基本都是老头老太太。 程间寻没戴墨镜,被太阳晃了下眼,打开伞撑在纪流头顶烦躁地啧了两声,跟重心不稳似的非要往他身上贴。 “这里怎么也跟嘉林一样,一会儿太阳一会儿雨的。” “看天气预报后半个月的天气也是这样。”纪流抵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回去,“好好走路。” 程间寻看了眼周围密密麻麻的自建房:“康正平不是父母——” 他话音顿了下,下意识想说父母双亡,但想到纪流的爸妈也都不在了,怕他心里难受又换了个说法:“我们从哪儿开始找起?” “没事。”纪流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眼底划过些清淡的笑意,朝不远处农田里干活的老人看去,“问问村里的人。” 他说着抄小路走过去,老人chi裸着上半身看到他们,揉了揉被汗水模糊的眼睛,看清是两个陌生人,脸上带了些许防备。 “你们找谁啊?” 纪流也不跟他绕弯子:“老人家,我们是从外地来这边玩的,刚好经过村子听说是康正平康总以前住的地方,特意过来看看。” 老头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什么?” 纪流又重复了一遍,老头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你们是什么?” “我们是人,还我们是什么。”程间寻瘪嘴,上前两步对着他耳朵就拔高音量,“我们从外地过来玩的——想顺路看看康正平以前住过的村子——听见了没有——” 老头被他喊地往后退了半步,重重“嘿呦”了一声,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向程间寻。 纪流把人拉到自己身后,看老头在地里拔菜,也顺便帮了一手。 “我帮您。”他边拔边闲聊似的说道,“老人家,您是一直在村子里生活吗?” “是啊。”老头拧开水壶喝了口水,“我们家三代都住这个村。” 程间寻也想上去帮着套话,但瞅了眼地里“一模一样”的菜愣是一个也分不清,到时候给人拔错了指不定要闯祸,想想也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在旁边给纪流打伞。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您认识康总吗?”纪流问。 “真是人出名了打听的人都多了。”老头弯腰拿篮子,许是看面前两人也不像坏怂,有人陪他唠嗑也就顺着讲下去,“我们这个村子原本叫李家村,后来政府帮扶下来给改名成了南村。政府那帮龟孙子屁事不干,名字倒是非要改不可。” 老头讲话带着股浓浓的口音,普通话含量极低,纪流虽说听着吃力,但也能自己拼凑出他的原话。 “我不熟,康正平那家是后面来的,像是没地儿去了的样子,来的时候孩子都没生出来。”老头道,“我们村子本来是不收外人的,猫猫狗狗都来这里又不是收容所。 但后来是村长发话了才让他们留下,正好村里山坡坡上有个没用的房,就给他们住去了。” 程间寻朝他指的方向看了眼。 “不过这家人怪的很。”老头说,“从不跟别人讲话,村子里有什么活动也不参加,哪儿有人喜欢他们哦。” 纪流抖落菜根的泥土,把菜放篮子里:“那他们在村里住了多久?” “有十几年吧。”老头道,“那俩夫妻死了后康正平也跑了,没见人了。” “他俩怎么死的?”程间寻问。 “沟里淹死的。” 纪流沉吟半晌:“他们在村里住这么久,一点都不跟你们接触吗?” “这也不是吧。”老头捶了捶腰,“村长跟他们关系就挺好,他们孩子出生的时候也是村里的接生婆去帮忙的。” 纪流又随意问了两句家常,觉得他知道的也不多,帮忙把菜整理出来才又问道:“老人家,您知道村长家在哪儿吗?” 老头朝后山指了指:“村长早死了,家没有,坟在后山头。现在的村长都不姓李了,也不是我们老百姓选出来的。” 他语气里或有或无的鄙夷程间寻听得清清楚楚,走后门攀关系这种事在哪儿都是跨越阶级上位的首选。 老头把菜捆好收拾东西准备走:“我跟他们那一家不熟,你们要问找那个接生王婆去吧。” 他给俩人说了个位置,临走前纪流又叫住他:“他们以前住的那个房子现在还在吗?” “在啊。”老头往山坡坡上指了两条路,“喏,从那坡爬上去就是了,陡得很看着点路 分卷阅读136 。” 他说完扛着锄头就走了,纪流跟程间寻顺着他说的方向过去。往上的坡差不多有60度,俩人往后借了段力,踩着石坑就爬了上去。 坡上只有一间砖瓦房,门口的草都长到膝盖那么高。窗户玻璃也碎成好几块掉在地上,离的大老远都能闻到木头腐败的霉味。 纪流大致打量了下,目光落在杂草中又停了几秒。 “小寻。” 程间寻没说话,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他。 那草中间明显是被人踩出来的隐秘小道,纪流怕里面躲着什么人,本想让程间寻在外面等他,但看着程间寻凝视过来的视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以前总是太保护程间寻,怕他有事怕他受伤,宁愿自己涉险也会留他在安全的地方等着。 正如他担心程间寻那样,程间寻也会担心他。 但担心人的滋味其实一点都不好受。 纪流又朝房子看了眼:“走吧,一起进去。” “这还差不多。”程间寻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上前转过他的脸严肃说道,“真论打架跟经验我跟你差不了多少。哥,我也是警察,我能给你分担压力,也能保护你。” 纪流看着他点了点头,不是附和,是真心话:“我知道。” 他知道,程间寻一直都能跟他并肩前行。只是站在他的角色跟视角里,平常难免会放不下心。 “走吧。”程间寻先他一步往里探路。 屋子的门没锁,是个单间。里面家具都没拿走,左边的床头上还贴着十几年前的日历。 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灰尘满天飞,反倒是还算干净。结合外面的小路,估计是经常有人来。 程间寻四处看了看:“来这么个破旧地方能干什么?” 纪流里外都检查一遍没发现有人,他也觉得奇怪。四面透风密闭性差,手机信号也弱得可怜,除了远离人烟外什么事都干不了。 还没等他们仔细摸索一遍,门外却突然传来两声急促的脚步声。 程间寻顿时戒备起来跟纪流对视一眼,纪流摇摇头示意先别打草惊蛇,毕竟不知道对面是谁,提前暴露有害无利。 他们现在出去来不及了,程间寻目光锁定在床对面的衣柜上,拉开一看里面正好是空的。 位置不大,站两个人很挤。但眼下他们没别的地方能躲,于是俩人眼疾手快赶在门被推开之前迅速躲了进去。 衣柜的木门腐化烂了几个洞,从里面能看到进来的是一对年轻男女。 男人正值壮年,关上房门二话没说就把女人扛起来按到在床上。 女子娇羞地撒娇,顺从地让男人拖调她的脮衣,乱七八糟的声音不断从她嘴里发出。 “这次可不许那么kuai喽,好不好呀,哥~” 纪流:“……” 程间寻:“……” 听到熟悉的称呼,程间寻下意识看了眼纪流。 …… 远离人烟的地方确实干不了什么事。 但事干不了,人能干。 【??作者有话说】 锁十几次了审核们,受不了了,放我出来放我出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 第90章 我在这里 “哥哥……嫂嫂什么时候回来?” 女人的声音听着已经有些迷离,咬字都是黏黏糊糊的。 “管她什么时候回来,死外面最好,我有你不就够了。” “别瞎说……嫂、啊……嫂嫂不回来,你哪儿有钱用啊……” 男人一个姿势用累了,哄着女人又换了一个:“干点什么弄不到钱,你是爱我的钱还是爱我的人?” “当然是爱你。”女人咬着嘴唇,眼里噙着泪水难受极了,“哥哥,我们以后晚上来吧,白天被人看见怎么办……” “荒废的破地方神经病才会来,除了我们不会有别人了。” 程间寻白眼都翻上了天,偏偏他们在看现场直播还没法出去。 你小子才是神经病。 从俩人的对话中能听出来这男的是有老婆孩子的,有手有脚但不出去工作,让老婆一个人去城里打工养一家人,自己在家打着干苦力打零工的名头约P偷懒。 他老婆想离婚但这男的怕没了提款机死活不肯,用孩子跟名声做威胁咬死不松口。 现在这女的是他情人,趁他老婆今天下午回来前干最后一票。 木板被震得咔咔响,不堪入耳的轻叫和为爱鼓掌的声音就跟循环播放器似的一遍遍在耳边响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纪流扫了眼看热闹的程间寻,抽出卡在柜门插销上的卡片,默默挡在了他眼前。 非礼勿视。 衣柜里连移动的空间都没有,程间寻好好的直播突然黑屏,他顺势捞过纪流的手腕亲了口,憋了半天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用口型说道:“不让看啊?” 纪流不咸不淡地移开视线,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程间寻凭借多年的默契判断出他的意思就是不让看,笑得见牙不见眼。 程间寻虽然看着像玩的花的人,上学那会儿同学给他传的花花公子人设也说得有模有样,但其实他 就是个感情经历为零的雏儿。 只不过再怎么说他也二十来岁了,一些正常的生理需求也自己解决过,对这些造人路上必经的事不是不了解。 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紧紧挨在一起,luo露在外的肌肤相贴久了还有股微妙的燥热。 纪流扭头往外看了眼,床上酣战的俩人显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耳边的发丝扫到程间寻脸上,程间寻偏头从这个角度看他,看着看着就有种想要接吻的冲动。 但在眼下的情况干这种事风险很大,他压着声音轻咳一声,纪流以为他一个姿势站久了腿麻,又往边上蜷缩两步,给他留了点能稍微活动的位置。 程间寻现在站的地方确实不舒服,进来之前他就注意到衣柜右下角有块突出来的板子,高度正好抵在膝盖那,人都是倾斜着站的。 纪流视线往下挪了段,也看到了。 原本撑在柜顶上的手从程间寻腰后伸过去,然后往里一收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在人条件反射偏头看过来的时候,又伸出食指抵在嘴唇边,示意他安静。 上半身的力量都压在纪流那,月要间还搭着纪流为了保持他平衡没放开的手。 程间寻平常连玩极限运动都不会紧张的心突然急促地跳了一下。 不过他向来跟害羞沾不上边,这个一下就真是一下。很快他就勾着嘴角开始享受老天爷的馈赠,心满意足地拨了拨纪流的手指。 纪流翻腕拍了下他让他别乱动,一会儿要真弄出什么动静,床上那俩人拉开衣柜一看——四个人的天都塌了。 衣柜里的霉味比外面重多了,年轻力壮的男人体力就是好,光 分卷阅读137 听声音都来了有好几回,到最后女人甚至说不出话了男的还要来最后一次。 程间寻本来等得很不耐烦,但男人又玩了些难以形容可他非常感兴趣的东西。纪流不让他看,于是他只好竖着耳朵一个劲偷听。 一场人类繁衍项目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等人走后他们才从衣柜里出来。 纪流的腿也有些发麻,出来的时候幅度很小地晃了下都被程间寻发现了。 程间寻一直被纪流按在身上,除了热出一身汗没什么不舒服。 房间原本的味道里又加了层腥味,他实在不想在这种环境下多待,三两下拉着纪流出去。 “坐下我给你揉揉腿。” 他说着就要蹲下,纪流一把扶住他的手把人拉了起来:“没事,走两步就好了。” 程间寻目光犹疑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让我揉?” “你不用做这些。”纪流顺着上来的斜坡下去,回头让程间寻跟过来,“屋子里应该没什么东西,走吧,去那个接生婆家看看。” 程间寻找了个缓点的高度一跃而下,几步跑到纪流跟前:“你刚刚说什么?” 纪流声音不大,他刚才没听清。 “我说先去接生婆家看看。” 程间寻道:“上一句。” “腿走两步就不麻了,让你快点下来,时间来得及的话我们今晚就从这边回去,这附近没地方住。” 纪流有意无意地带了个新话题给他,程间寻果然朝村口方向看去:“一家酒店都没有?” 纪流摇了摇头:“在这开酒店早晚都要倒闭。” 程间寻想想也是:“刚才那老头说接生婆家在哪来着?” “没怎么听懂,应该在村尾那边。” 那老头一句话里语气词占了大半,非常有当领导的潜质。讲一天的话都没多少句重点,全是废话。 过了正午村路上的人就多了起来,广播里播放周末村里要开干部选举会,让大家没事尽量不要外出。 程间寻听着广播滋啦啦的声音突然让纪流等一下,跑去小卖部买了帽子跟口罩。 纪流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多半兜了一肚子坏水,在人跑去村委会前拉了一把:“干什么去?” 程间寻晃了晃手机:“救人于水火之中。”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录音界面,纪流当即就明白他要干嘛,他就说之前在衣柜里程间寻手机怎么一直亮着。 村子里的女性嫁人容易离婚难,在他们眼里离过婚的女人就是丢人。 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也是拴住妈妈的铁链,一段婚姻的破碎往往都会被归咎在女人头上,包括但不限于污蔑清白,造谣莫须有的事。 偏偏农村女性普遍从小就接受相夫教子的观念,除了些性子硬的,其他大部分都会被一句“忍忍就过去了”禁锢住。 “早去早回,我在前面路口等你。”纪流说。 “好。”程间寻朝他敬了个礼,三两下就跑远了。 纪流看着他的背影扬了扬嘴角,又转着手腕活动了下 。 自从在鬼门关徘徊一趟后,他明显觉得身体素质下降了不少。程间寻对他看得也紧,有时候他一咳嗽下一秒程间寻就会把头伸过来问他怎么了。 纪流把这些全权当做还没过恢复期,叹了口气,在路口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等他过来。 村里的广播是归村委管,但村委可以归钱管。 程间寻给管理人塞了几百块钱,轻而易举就让他在规定时间把音频放出来。想着纪流很少喝饮料,于是回去的时候就顺路买了两瓶冰水降温。 不赶时间也不干嘛,但他隔着大老远就开始小跑过去。 “哥。” “怎么样了?”纪流问道。 “解决了,有钱任性。”程间寻拧开盖子把水给他,“刚刚问了村委的人,接生婆家就在前面,拐两个弯就到了。” 纪流嗯了声,沿他指的方向走。见人一口气喝了快半瓶还不停,伸手拿过水瓶让他等等。 “干嘛。”程间寻胳膊肘撑他肩上,整个头都靠了上去,“你想喝我喝过的?” 纪流递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刚跑一身汗不要一口气喝凉水。” 程间寻恹恹地“哦”了声,还没喝过瘾呢,但也选择立马放下,严格遵守“他哥说什么就做什么”原则。 拐去接生婆家的路都是泥巴路,之前下了雨现在一脚踩下去全是泥。昨晚的风大,村里的防灾措施不完善,入眼可见都是被折断的小树。 农田里四五个人围在一个土坑前,土坑里只有一个看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很廉价的木棺材。上面男人一铲一铲地往里面盖泥土,老妇就站在旁边抹眼泪。 是穷苦人的下葬。 程间寻视线落在一点点填高的土上,脑子里突然不受控制地闪过他把纪流从土坑里挖出来的场景,满手的淤泥跟鲜血,他脚步一顿,下意识就抓住纪流的手。 纪流注意力还时不时往后看,他总有种莫名的直觉——后面有人。 手腕上骤然加重的力度,他回头:“怎么了?” 阳光凝聚成刺眼的金色,程间寻目光没有聚焦地盯着那帮人,听到纪流询问的声音后 也是一言不发,转身就揽过他的肩膀把人紧紧抱住。 “小寻?” 纪流眼底漫上疑惑跟担忧,感受到他越收越紧的手臂,视线追去他刚才看的地方,正好看见最后一铲土填进土坑。 他愣了愣,顿时明白了,在程间寻背上拍了拍:“我没事。” 程间寻没说话,望着眼前一片绿黄的菜地,在纪流看不见的地方,他眸色里有后怕也有冷戾。 “哥。”他沉下声音停顿了会儿,才道,“还好你还在。” 他发誓,不会再有下一次相同的场景出现,也不会再让纪流的生命受到一点威胁。 不然法律在他眼里也没有震慑力,他一定会亲自动手杀了那帮人。 纪流跟着嗯了声,还是一贯清淡的语气,但却很能让人安心。 “小寻,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没有经验怎么办?! 不要着急不要慌,北苍树给您支支招~ 不要999不要998,50海星现场直播给您带回家!? ◇ 第91章 我和你的家 纪流站着没动,手有力又有实感地落在程间寻肩上,喊了两声小寻后就没多说别的话,但这种无声的拥抱更能让人心里踏实。 程间寻身上还带着被太阳烘烤后的热气,纪流喊他名字的嗓音胜过一切镇定剂,不用费力都能让他冷静下来。 他想伸手摸摸纪流身上那些祛不掉的疤,但手刚抬起来就被人拦住了。 “好了小寻。”纪流把他手压了回去,“早就没事了,我们先去接生婆家看看。” 程间寻也不跟他来硬 分卷阅读138 的,压根不想撒手,双臂又收紧了下,仰头看着刺眼的阳光长叹了口气:“完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 他对情绪的表达毫不吝啬,很少会有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时候。这些张口就来的情话纪流这段时间已经听了太多太多次了,或是间接或是直接,总之程间寻见缝插针,逮着机会就要告诉他一次。 “怎么办,我现在无心工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退休了我就跟你全世界旅游。” 程间寻松开他,要不是手头还有事没做完,他能就保持这个姿势一整天不动。 不对……也不是,不干点别的好像显得他们身体素质不行。 他脑子里天马行空,纪流则静静看着他一分钟八百个变化的表情,也把手收了回来,往前走了两步示意他跟上。 “阿姨不是一直想让你离开警局去接手她的公司吗。” “不去。”程间寻晃着手上的水,“警局忙,公司也忙,我们要是不在一起忙,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见上一回。” 还是在警局好,头一抬就能看见。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程间寻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夏宇眠打来的。 “他给我打电话干嘛?” 程间寻活像是见了鬼,一头雾水地按了接听。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就抢先甩了一句:“纪队长跟你在一起吗?” ???????? “在。”程间寻平等地对每一个同性恋发出警告,“你有事?” “没事打电话我有毛病吗?让他接电话。” 程间寻没好气地冷嘲热讽:“嘿呦,长这么大没见过比我还没礼貌的东西,现在算是见到了一个。” 他才不让他们单独聊天,摁了免提才把电话拿给纪流。 “怎么了?”纪流问道。 “陈姨今天早上刚走,我一直忙着收拾店里现在才想起来有件事没跟你说。”夏宇眠道,“前两天你在店里帮忙端菜去后厨的时候不是差点没站稳吗,我那时候看到陈姨好像想扶你来着,反正就是腿动了下。” 纪流跟程间寻对视一眼,皱了皱眉让他继续说。 “陈姨之前一直盖着毯子我也没注意过,但我最近观察了下,她腿上肌肉没有萎缩的很厉害,应该不至于完全瘫痪。” 程间寻低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爷爷就是瘫痪,他死前一直是我照顾他,瘫痪多年的腿是什么样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夏宇眠拐回正题,“陈姨没有子女,老人家自己又不懂,很可能只是摔伤后短时间内站不起来被误诊了。” “不过这么多年没走路还能不能治好我也不知道,所以跟你们说一声,你们跟她比我熟,这个事你们去管好一点。” 纪流沉默了片刻才应道:“我知道了,陈姨有说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走得急忘记了,到时候打电话问问。” 他找纪流就是为了这事,说完就挂了电话。 程间寻这么些年早就把陈斐当家人了,知道她腿有重新站起来的希望也兴奋得很:“那我给陈姨打个电话。” “等等。”纪流拦下他,摇头道,“等我们回去再说吧,这些只是夏宇眠的猜测,陈姨一个人在外地省得空欢喜一场。” 程间寻想想也是:“看来你当初帮夏宇眠一把也不是坏事。” 他一直都知道纪流为什么会帮夏宇眠,同病相怜大于怜悯吧。 程间寻看向他,忽然问道:“哥,你卡里还有多少钱?” 纪流侧过头,也没问他要买什么:“应该够你用的,卡号密码你都知道。” 他以为程间寻还是跟之前一样是买些感兴趣的小玩意儿,却不料他下一句话就得意洋洋地说:“我要买房。” 纪流一时没反应过来:“买房?” “是啊。”程间寻道,“上个月就看上了一套大平层,买来当我和你的房子。” 他重点强调了我和你,翻出照片给纪流看了眼。 他们从小住的是父母家,长大后虽然都有各自的房子,但房产证上的名字也只有他们一个人。 程间寻知道纪流从小寄人篱下,对家的在意程度很高,所以他想给纪流一个家,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纪流不缺钱,他也是堂堂富二代,手上的钱买几套房子都绰绰有余。只是如果光他自己付钱那纪流的参与感就很低,所以他才想着两人平摊。 虽然纪流还没明确会不会跟他同居,但这有什么关系,他可以死皮赖脸缠上去啊,反正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会把人留在他们自己的家。 纪流滑动着相册里的照片,宽敞的户型完美的排版。他心里恍惚中微微一动,好像平白无故在大太阳天下了场小雨,没有风暴,很平静的雨。 像是本来已经落空的东西又被人小心捧了回来,一同来的还有隐秘的满足。 一个新的家吗。 “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程间寻感慨地哼笑。 纪流对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不知情,但他确实没法拒绝这个家。短暂地怔愣了会儿,他收回思绪,眼里带上些温和的轻笑,回答了他最开始的问题。 “钱够,你随便用。” 程间寻一直看着他没舍得移开视线,朝他比了个OK,俨然一副事情交给我你尽管放心。 他一路上都心情愉悦,老天爷今天也对他们格外好,接生婆本来跟女儿在城里生活,不常住在村里,但他们去的时候人正好在家。 六十来岁的老婆婆走路的步伐又稳又快,看见俩人她脸上先是愣了愣,随后才问他们来干什么。 程间寻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过康正平恩惠的命苦学生,今天来就是想多了解一点恩人的事情。言辞真挚,说得有模有样。 纪流站在旁边默默看着他演戏,接生婆刚开始对他们还多有防备,到最后也被他感动了,让他们先坐坐,等自己扫完地在说。 纪流看她佝偻的身体上前接过扫把:“我来吧。” 接生婆从屋里拿了几个塑料杯子给俩人倒茶,她对康正平一家的态度跟村里人大不相同,不仅没有嫌弃,反倒是很高兴有人提起他们。 “他们那一家其实根本不是别人传的无家可归。” “他们之前是住在别的村子里,但那对夫妻都是哑巴,在之前的村子总是被人欺负被人打骂。他们来这里后不愿意跟别人接触也只是怕有人再因为这个欺负他们,毕竟只要装的不近人情,就没人敢随便欺负你。” 接生婆讲话的声音又哑又缓,就像在说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这家人很好的,心善老实又能干,但村子里也只有我跟村长他们知道。” 纪流帮她打扫院子,顺便问道:“听人说康总是您接生的?” “是啊,他出生的时候可胖乎了。头出不来哦 分卷阅读139 ,满地满地的血,差点没把他妈命都换走。”接生婆回忆着说,“那孩子整个右手腕上都有块黑斑,那个年代迷信嘛,以为是什么灾星,村长还劝他们夫妻俩扔了,但最后也还是没舍得。” 纪流闻言眉头轻皱。 他跟康正平接触不多,上次在慈善晚宴上康正平帮他端礼盒的时候他看到过他的手腕。按理来说这么大面积的斑不可能做到无痕消失,但他印象里确实没有看到过黑斑,也没有动过手术的痕迹。 程间寻若有所思地抿了口水:“听说他们夫妻俩是淹死的?” “可不是吗。”接生婆语气充满惋惜,“可惜喽这么两个好人。” “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也就二十来年前吧。”接生婆说,“就淹死在拐拐那个水塘里,他们两个会水,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死水里头了。” 程间寻又问:“那康总呢?” “那时候他都多大喽,也二十来岁了。家里条件不好他好早就去外面打工了,很少回家,地方远得很,知道这事也没来得及赶回来。”接生婆絮絮道,“尸体都是警察收的,他从那之后也没回来过了。” 纪流无意识摸索着手上的塑料杯,笑道:“做生意就是养人,康总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是从山村里出来的。” “是啊。”接生婆也说,“我看他在电视上讲话,也就眼睛鼻子还有点像。时间太快咯,小娃娃长长就变样了。” 程间寻跟纪流对视片刻,纪流不动声色地在腿上敲了两下,程间寻就心领神会地换了话题。 又跟接生婆聊了点有的没的俩人才从她家出来。 “你们要是想去他们家看看就往前面那个大路走,到头了拐个弯直走就能上去。”接生婆不知道他们已经去过了,提醒道,“这条路上去绕,你们要是不想耽误时间也可以走下面那个坡坡。但那个坡陡,之前也有人跟你们一样来问过他们家的事,就是从那个坡上去摔断了腿。” 纪流脚步一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还有谁来问过?” 接生婆被他突然这么一下的气场吓到,条件反射就站在一个受审的角度回忆道:“一个女的……还带了个小伙子吧,好多年前咯。” “好多年前你都记得?”程间寻道。 “那小伙子身体不好,摔断了腿还是我家老头子给他送去的医院。” 纪流心里瞬间浮现出一种可能,翻出林簌跟杨妃文的照片给她看。 接生婆哪里还记得清那么多年前的人,犹豫着说:“男的不知道哦,但女的肯定不是这个人。” “那女的比鬼还丑,脸上恐怖得很,皱巴巴的好像被烧了一样。” 她原是随口描述,老一辈的人也没什么边界感,边说还边滑动相册,突然不知道看到什么,立马怪叫地喊了声。 “好像就是她吧!” 纪流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那是他们刚破了董丽案后在咖啡店的合照。 程间寻也跟着看过去,撑着铁门的手骤然僵住,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脸上恐怖,像火烧过一样…… 接生婆指的人——是陈斐。 而与此同时,江台市郊区的一栋别墅里。 二楼房间的窗帘没拉开,外面下午阳光明媚,屋内却昏暗得让人觉得压抑。仅有的几束光线挣扎进来也驱散不了角落的阴暗,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床上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正呼呼大睡,床头还坐着个女人,动作轻柔地替她盖好被踢掉的被子。 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男人摘掉口罩帽子露出一张平平无奇却病态惨白的脸。他把买回来的饭菜放到桌上,往床上看了看:“心雅还没醒?” “嗯,烧还没退。” 男人开了盏小灯,犹豫着朝女人说道:“姐,我看见纪队长了,他果然去了南村。”? ◇ 第92章 鲜血中绽放的玫瑰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 女人转过身,连情绪都被脸上凹凸不平的伤疤掩盖。她看着昏暗中的窗帘一字不发,眼底好像有莫大的悲哀跟冷漠。 许久后,她才轻轻开口:“把窗帘拉开吧,透点光进来,人总不能一直在黑暗里待着。” 林簌乖乖地点头,抬手拍了拍肩上沾染的泥土,又贴心地倒了杯水给她才拉开窗帘。 灌进来的阳光让床上的女孩动了下,陈斐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后背,女孩又安安稳稳地继续睡着。 “姐,要不要叫心雅起来吃饭?一会儿该凉了。” “不用,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睡吧,等她起来再给她热热。”陈斐起身站在窗边,习惯性地打量着房子周围,“黏黏跟小寻一起来的?他发现你了吗?” “没有,我没跟他们正面打过交道。”林簌知道她问的是纪流,犹豫着说道,“……纪队长身体看着恢复得差不多了,他那弟弟走哪儿跟哪儿,姐你放心吧,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陈斐冷笑了一声,有些疲倦地点了根烟提神:“伤好了,不代表他不会疼,你当那些伤害没有后遗症吗?” 林簌垂下眼,小心翼翼地“嗯”了声:“姐……对不起,是我没管好我的人,我真的没想过向博文会擅自对纪队长下 手。” 陈斐没接这句话,听出他还有没说完的下文,径直拆开饭菜,盛了碗给他:“还有话要问我?” 林簌听她语气没有疏远自己的意思,立马抬头看她,双手接过碗。在这个世界上,他永远不会对陈斐撒谎。 “姐……向博文我们真的不管了吗?他再怎么说也是替我们——” “好了。”他话还没说完,陈斐就淡淡瞥了他一眼,“他是你救回来的,他对你衷心,但对我可不衷心。” 陈斐转向他,问道:“他动黏黏,你觉得我应该再帮他吗?” 林簌没说话,他知道答案了。 只是…… 向博文也是爹不疼娘不爱,从小被弃养导致心理变态,心狠手辣起来虐待动物都是家常便饭,靠混社会偷东西才勉强活到现在。 之前生病偷药被抓包,药店老板不要命地把他摁在地上打,快被打死的时候是林簌给他付了钱救下的他。 向博文从那时起就一直跟在林簌身边,帮林簌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他对林簌的感情很复杂,但具体是什么,谁也说不清。 惹过他的人,他哪怕不要这条烂命也一定会报复回去,但唯独林簌例外。 他愿意为林簌承担所有罪名,即便这些东西跟他完全没关系,即便他被程间寻折磨到心理防线崩溃也绝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林簌的名字。 而林簌只当他是一把趁手的工具,用久了多少也有点感情。 只不过他本身就是凉薄之人,他感情的归属地很单一,分不出其余的在向博文头上了。 陈斐静静吃着 分卷阅读140 菜,她已经很多年没有食欲了,吃饭对她来说只是能让她继续活着的途径。 “小林,你是觉得我冷血吗?” “当然不是!”林簌脸上对向博文仅剩不多的怜悯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命都是姐救的,我一辈都只跟着你。” 能为你死了也求之不得。 他不敢说这句,只是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陈斐随意对付了几口,看着林簌依旧惨白的脸,夹了块排骨给他:“养了这么些年,怎么也不见你气色变好点。” 林簌拨弄着排骨没舍得吃,看着陈斐轻巧地笑着:“我从小体质就不行,已经好很多了。本来连几年都过不了的人,能活到30多岁——” “姐,我知足了。” 陈斐点了下头,放下筷子上床躺在女孩身边,吩咐道:“我休息会儿,一个小时后叫我,还有事要办。” 林簌听话地点点头,捧着碗连吃饭都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极轻地关掉灯,隔着远远的距离望着陈斐,眸色里晦暗不明,像是对母亲的依赖,又好像包裹着浓烈又不敢说出口的爱慕跟贪恋。 眼前的光影一点点退去,他就这么看着,脑中又闪过了他第一次见陈斐的时候。 …… “啪!” 清脆的耳光落在男孩脸上,男孩光着上身跪在河边的石子路上,膝盖已经破皮流血。太阳在他脸上暴晒,浑身都是通红一片。 “没用的东西!赚不到钱也逗不了老子开心!”粗狂的男人又给了他几巴掌才骂骂咧咧地走开。 男孩神情呆滞地跪在地上,身无分文也没能力反抗,膝盖跪得红肿一片他也想没有知觉,一直定定看着地上发呆。 不知道跪了多久,直到面前的河流上突然飘过一个女人,他麻木的脸上才有了点表情,胆怯地往后看去,没看见男人的身影于是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跑了过去。 被拽上岸的女人身体都泡胀了,男孩非但没有害怕反倒大着胆子凑上去仔细观察了下。女人衣服破破烂烂,身上也伤痕累累,但即便这样也能看出是个二十来岁的明艳美人。 “咳——咳!” 天无绝人之路,女人从剧痛中惊醒,醒来的那一瞬间脑子都是空白的。混乱的记忆不断冲击她已经溃不成军的脑细胞,让她痛到几乎要窒息。 男孩就这么静静在旁边守了她好久,好不容易见人醒来了正想伸手拉她,就被她警惕地一掌拍开。 “别动我!” 男孩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没动。 女人挣扎着猛吸了好几口气,等眼前视线逐渐清晰后他才看向面前的男孩,压着嗓子问道:“你……你救的我?” 男孩摇摇头:“我没有,是你自己活的。” 女人好像丧失了部分反应能力,许久没动静。 男孩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人,用不太流畅的普通话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飘在河里,身上还受伤了……” “我为什么在这里……” 女人好像也不知道,目光涣散地低下头,看着满身的伤口。几分钟的沉寂过后,昏迷前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往上挤,像是想起来什么痛苦的事,她突然开始剧烈地发抖。 她想起来了…… 她叫杨妃文,她是嘉林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她是警局的特聘顾问…… 他们原本在抓一个强奸犯,叫王冕,但好像是晚上…… 王冕反侦察意识很强,被围堵的位置也很刁钻,他们不得不分组行动。 她跟她丈夫纪宏义一组摸黑从小道里夹击,却不料对面反将他们一军,俩人遭了埋伏被强行带去王冕躲藏的山洞里。 对讲机跟一切通讯设备都被搜走,对面有三个人,全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警察把他们逼到没有退路了,杨妃文和纪宏义对这帮人来说是对立面也是可以随意折磨的玩具。 杨妃文的回忆越来越清晰,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 王冕把他们两个五花大绑,几乎没有动弹的可能,各种各样的棍棒拳脚尽数往他们身上招呼。 王冕看到了俩人手上的对戒,当即决定送给纪宏义一个难忘的惊喜。 他走向杨妃文,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强行把她固定在纪宏义面前,让她当着纪宏义的面接受了三个人,两个小时,无停歇的侵fan。 “听说警察都是硬骨头?真的假的?” 似乎觉得这样不过瘾,三个人又在过程中趁轮流的空隙对纪宏义展开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手段残忍到没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象。 纪宏义脸上被石头磨得血肉模糊,全身遍布各种不同的伤。 惨叫声跟xiati撕裂般的疼痛不断冲击杨妃文的大脑,纪宏义哪里受得了妻子受辱,发疯一样爬上前砍断杨妃文手上的绳子,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她从旁边的山坡一把推了下去。 他当时只有一个想法——他肯定活不了,杨妃文也只能听天由命。如果摔下去没事,她就好好活着。如果死了,那起码死得痛快,不受折磨。 山坡先缓后陡,杨妃文全身的疼痛让她毫无挣扎的可能。顺着缓坡一路滚到陡坡的最后一秒,她看见纪宏义被王冕几人拖 着脚踝抓了回去,用皮绳绑在木凳子上。 三人一边发狠似的侵fan他,一边用小刀不断拆解他四肢的骨头。 纪宏义的shenti跟着几人的动作不停七伏,绝望地哭着朝她笑了笑。最后一眼,看向她的眼底永远都是同样的温柔,温柔得要化成水了,好像真的想把他的爱人最后一次临摹在心里。 杨妃文无助的嘶吼和痛哭被滚落的声音覆盖,那是她捧在心里的人,怎么能被这么对待…… 身后是看不见活路的河水,等她再次睁眼,就已经躺在这里,旁边是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孩子。 杨妃文全身痉挛地倒在地上,眼泪糊满了整张脸,她颤抖地爬向男孩,语无伦次地恳求道:“……有、有电话吗?有电话吗?给我!” 男孩表情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想带她去村里的报亭。 杨妃文没有力气,路都走不稳。男孩不敢让别人发现他,隔着老远给她指了个方向。 她颤颤巍巍地跑到报亭,可还没借到电话就看见今日板报上王冕的悬赏令和一条缅怀消息。 她只看见了关键词——警方牺牲1人。 时间是在两天前。 原来她已经失踪第三天了。 报亭老板没见过她,问了好几遍她要干什么杨妃文都没回答,看着报纸上冰冷的词条跟照片,茫然地往回走,绝望如同海啸一般从心里席卷而来。 长时间透支的身体还是撑不住多久,没走多长时间就晕了过去。 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草房里,地上铺了两层烂树叶就是床,旁 分卷阅读141 边还放了两个窝窝头。 男孩小心翼翼地在门外看她,见她醒了眼底亮了亮。 “你、你怎么样了?” 杨妃文心如死灰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什么话都没说,看见地上还有几块碎玻璃片,拿起来就想往手腕上割。 男孩急忙冲上来拦住她,一直在摇头:“不要割。” “滚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男孩有点害怕她,但还是握住她的手不放。 “滚开!” 杨妃文用力推开他,男孩重重摔在地上。他本来就瘦小,脸色也一直很差,疼得蜷缩了好一会儿又立马跑过来拉住她。 “不要割,姐姐,会死的。” 他固执地盯着杨妃文:“爸爸以前也拿玻璃割过妈妈,妈妈差点死了。” 妈妈。 杨妃文愣了一下。 “妈妈……”或许是这个熟悉的称呼触碰到杨妃文为人母的身份,她逐渐冷静下来,木讷地看着面前的男孩。 她看着他,就这么看着,然后毫无预兆地开始崩溃大哭。 “妈妈……” 她突然就想到了家里的纪流,她的孩子。她死了纪流怎么办?他才6岁,他是她和纪宏义的孩子。 男孩坐在旁边陪着她,等她哭到没力气后才把窝窝头又递过去:“姐姐……不要死。村长说,活着很不容易,但活着才能变好。” 杨妃文不想吃,男孩就一直让她吃。 最后杨妃文哭到失声虚脱,呆呆望着地面。 男孩不敢走,但又好像在惧怕什么,时不时就要回头看一眼天色。 直到外面黄昏将至,杨妃文才木然地问道:“……你把我带过来的?” 男孩摇摇头:“我抱不动你,我让村长爷爷偷偷帮忙的。” “你叫什么名字?” “林簌。” 男孩说完这句就再也没说话,杨妃文看他廋得厉害,甚至有点皮包骨了,把窝窝头分给他一半,声音微弱地说道:“谢谢。” 她万念俱灰,眼睛一闭上就能想到纪宏义看她的最后一眼和他痛苦的表情。 已经哭到没有眼泪了,可她心里还有纪流一个挂念。 往后的一周时间她都徘徊在生死边缘,林簌也总是会出现在门口,一日三餐准时送来吃的,每天看见她还活着就会悄悄松一口气。 杨妃文就这样在绝望跟麻木里打碎自己,用了快一周的时间才在悲痛里选择继续活下来。 但不是为了纪流。 是为了纪宏义,为了她的爱人。 她就这么死了她没脸去见纪宏义,纪宏义那么爱撒娇,他肯定会黏黏糊糊地抱着她问她怎么不帮自己报仇。 所以她还不能死,她要亲自,要一点一点,把王冕给她的伤害加倍还回去。 再往后的几天,似乎是林簌看见她肯吃饭了,于是每天送饭的时候又会偷偷给她带一些药。 俩人还是没怎么讲过话,只有一次,杨妃文看到他身上被打出来的伤,想到纪流以前也总是磕磕碰碰,心里不忍,帮他处理了伤口。 林簌就是这时候小心翼翼地问她能不能带自己走。 杨妃文现在孑然一身,已经决定走上一条不归路,自然不可能再带上一个拖油瓶。 林簌听到她拒绝后也没多说什么,还是会默默给她送吃的。 杨妃文也偶尔会观察这个男孩,发现他一直病恹恹的,像短命鬼,明显是营养不良,身上也总是有很多殴打出来的伤口。 她直觉告诉她可能是家暴,但她现在没有心情去管。 在草屋里养了半个月,她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去找王冕,但她认定了只要王冕还活着一天,她就一定要找到他。 活要见人,死了也要挖坟见尸。 她检查了下身上,发现还剩下一条纪宏义送她的银手链,她拿去当了几百块钱。临走前想到今天都没见到林簌,就问了他的地址想去看他一眼。 林簌跟纪流从长相到性格都不像,可有些小习惯很像——总喜欢呆呆坐在自己身边,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 她往前走,刚走到林簌家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暴力殴打的声音, “你个不要脸的死东西!还敢偷家里吃的!” “你有什么资格吃东西!老子打死你!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跟你妈一样都是个赔钱贱货!死了最好!” “卖都卖不掉!钱赚不来几个光给老子赔本!你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不去死啊!” “……” 杨妃文顿了下,她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脚下刚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就听到林簌在里面呜咽的呻吟。 她透过窗户往里面看,林簌躺在床上,床边是(看弹幕,过不了审) 林簌像是有感应一样朝窗户的方向看了过去,眼神麻木又哀求。 杨妃文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僵硬着,自己和纪宏义被侵fan时的场景宛若一把把淬毒的尖刀捅在她心里。 她胃里一个劲地翻滚,颤抖着撑在路边干呕。 林簌家门口摆了好几块砖头挡门,杨妃文突然不受控制,鬼使神差地捡了一块,眼神阴毒又暴戾地冲 进房间一砖拍在男人后脑勺上。 男人连吃痛的反应都没有直愣愣地往地上倒去。 林簌溃散的眼睛转了转,终于在好几分钟后看见了怔在原地神态诡异的杨妃文。 他没有害怕,挣扎着伸出手想拉她。 杨妃文扶起他,从男人兜里摸出一包烟,不太熟练地点燃:“……他是谁?” “爸爸。”林簌呆滞地说道。 “他……这样多久了?” “我不知道,姐姐。”林簌没有感情地重复着,“从小时候就一直这样,爸爸说这样能让他开心,让他开心我才能活着。” “你知道这个行为的含义吗?” “我知道。” “为什么不反抗?” “没有人帮我,姐姐,我想活。” “为什么没有人帮你?” “爸爸很凶,他们都怕,都讨厌我们。” “你妈妈呢?” “妈妈……”林簌看着天花板,“爸爸说妈妈跑了,但村长告诉我妈妈被卖掉了,上个月被打死了。” 杨妃文翻过他的身体,看见他被虐待的地方已经扩到好几根手指那么宽。 她看着林簌,又看了眼地上的男人。 她站在中间,身后是她引以为傲的心理学教授,身前是一闪隐晦的门。 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你喜欢你爸爸吗?”她问。 林簌摇了摇头,脸上都是淡漠。 “你想他死吗?”杨妃文又问。 林簌愣住了,但也只有几秒。他觉得杨妃文讲的话好像有魔力一样,立马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能决定自己命运,于是点头: 分卷阅读142 “……想。” “那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杨妃文失神地拿起手上的砖头,往他身上看了眼,又tuo掉男人的酷子,从冰箱里找了根最///粗的山药削尖一头递给林簌,循循善诱。 “拿着,他以后都不会再欺负你了。” 林簌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在接过山药又看到她眼神停留的地方后,瞬间明白了。 小小的孩子像是天生就有当恶人的潜质,短暂犹豫了几秒,然后对准他爸的辟谷,开始用力扌由动,直到那里鲜血淋漓才终于停手。 血色在他瞳孔里绽开,林簌心里骤然涌起的kuai感是真实的。 他看着杨妃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姐姐,你能不能带我走?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杨妃文举起砖头,林簌眼疾手快地一把抢过来。仿佛在表决心,在告诉杨妃文他不是累赘,当机立断往男人后脑勺重重砸了两下。 鲜红的血液溅出来,他认真地抬起头:“姐姐,我可以当你的砖头,我什么都会做。” “村里有河,村长爷爷知道爸爸这些事情,他会帮我的。我今天一天都在村长家晒谷子,没有回来过。” “爷爷奶奶被爸爸气死了,妈妈也死了,我没有地方去了。”林簌还跪在原地,恳求的目光一动不动,“姐姐,你带我走吧。” “姐姐,我想活着。” 杨妃文看着地上逐渐蔓延成一滩的红色,神色从进来前的阴狠慢慢变成震惊。再最后,她定定地凝视着林簌,恍惚间竟然有点看不懂面前这个孩子。 “林簌。”她念了遍他的名字,“是哪个簌?” 林簌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爷爷以前给我取的。” 杨妃文没有反应,在空中一笔一划地写道:“那以后你就叫林簌,扑簌的簌。” 林簌眼底闪着光亮:“姐姐,我要怎么叫你。” 杨妃文朝他伸出手,拉他起来,沉默了片刻,做了决定。 “那你记住,我叫——” “陈斐。”? ◇ 第93章 哥,给我玩半小时! 从南村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纪流神色平静地望着窗外闪过的景象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机屏幕一直停在通讯录界面许久都没动。 程间寻也没打扰他,他自己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很难说清楚现在是什么心情。 接生婆认出陈斐后他们又拿了很多之前的照片给她看,她都一口咬定以前跟林簌一起来打听过康正平的人就是陈斐。 杨妃文、陈斐。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人,又都跟林簌关系匪浅。其实他们心里多少都有了些猜测,但猜测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程间寻单手打着方向盘,把原本还对着纪流吹的空调页片往左调了点,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欲言又止。 跟纪流待在一起这么久,他比谁都清楚纪流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刚开始不愿意跟人太亲近,也只是因为不亲近,早晚有一天分开的时候就不会太难受。 不管杨妃文跟陈斐是不是一个人,如果这些案子真的跟她们有关,那最后煎熬的只会是纪流。 “哥,别想了,回去再说。” 纪流听到他的声音收回视线,搭放在膝盖上的手被人轻轻握住。 程间寻掌心里还有刚拿过冰水遗留的水渍,纪流的体温瞬间被这股凉意同化,也不想弄得大家都心情郁闷,笑笑说了声没事。 车子一路无言地开回酒店,程间寻现在已经进化到全身细胞都围着纪流转,轻而易举就看出他没心情在外面吃饭,果断在楼下小超市顺了两包馄饨上楼。 “哥你先洗澡,我煮个馄饨。” 纪流往他那看了眼:“你煮你的,我还不饿。” “那不行,是你说的晚饭不吃对身体不好。”程间寻果断拒绝,“以前我不吃晚饭你都说不行,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纪流好笑道:“这话是这么用的吗?” “管他是不是,反正意思差不多。医生说你要好好养,一日三餐再怎么着都得吃,吃一点都行。” 不吃就硬塞。 程间寻现在盯纪流的饮食盯得相当严格,以前大病小病都不忌嘴的人现在俨然把医生说过的话当成金光闪闪的圣旨,严格遵守医嘱按时给他哥投喂。 看见纪流在收衣服,程间寻正好走过来拿碗,就顺手给他换了套别的,言语间还有些难以掩饰的兴奋。 “哥,穿这个。” 纪流低头看去,程间寻拿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睡衣是冰丝布料,很透的黑色。他上下扫了眼版型,衬衫扣子很低,不用上身都能猜到是很显身材的款式。 很奇怪,不像是用来睡觉的衣服。 “什么时候买的?” 程间寻含糊地说道:“就那天吃饭等叫号跟你逛路边摊的时候买的。” 纪流没讲话,凭借对程顾问的了解程度,他谨慎地摸着衣角拍照搜了下图。 果不其然。 商品页面第一款的词条就是——男士性感睡衣,前戏必备项目,男人的衣柜。 纪流:“……” 纪流默默 把衣服放回袋子里,拿了套非常正经的。 临进浴室前看到程间寻正一脸认真地端详馄饨包装上的煮法,想了想还是起身走过去:“我来煮吧,你先洗。” “不用,你忙你的,我来。”程间寻错开他伸过来的手,“说好以后我也要照顾你的,你好好歇着就行。” 纪流静静看了他几秒,妥协道:“好吧,那你来。” 程间寻做了个让他放心的手势,目送他进了浴室。 浴室还没开灯,程间寻就站在外面看他。他想不出该怎么形容,看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觉得他哥就是硬帅。 眉眼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说不出的好看,有种与生俱来的肃穆感。不挑造型不挑款式,穿不穿衣服都很吸引人。 不过他好像还没怎么见过纪流不穿衣服的样子,就算看过那之前跟现在也不是一个感觉…… 程间寻突然哆嗦了下,短短几秒钟他就权衡利弊,相当没道德地把目光转向浴室外面的那层百叶窗帘上。 看一眼应该没什么吧。 天不知地不知,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且浴室里面有置物柜挡着,他这个角度看进去只能看见上半身。 程间寻越想越有激动,蹑手蹑脚地平移到窗帘旁,直等里面水流声响了会儿才鬼鬼祟祟地拨开两片页子往里看。 玻璃被雾气侵占,他视野里并没有找到他想看的东西。他耐着性子换了几个位置,也没注意到水流声逐渐停了下来。 浴室门被轻轻打开,纪流穿的衬衫还没扣扣子,交叉双臂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某位一本正经干坏事的人。 “程 分卷阅读143 间寻。” 程间寻还在不死心地找角度,突然听到纪流的声音整个人都做贼心虚地弹了一下。 四目相对多少有点尴尬。 “……哥,停水了?” “没有。”纪流抬了抬下巴,“找什么呢?” 程间寻倒吸一口凉气,尴尬的时候就下意识显得比较忙,他拿过床上的馄饨袋,答非所问道:“……我煮馄饨。” 纪流不紧不慢地嗯了声:“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程间寻讪笑了两声,“你洗完了?” “没有。”纪流从包里取了包剃须膏,“拿东西,顺便出来看一下玻璃上有什么。” 他说着也当真好奇地站在程间寻的位置,学着他的样子拨开页片往里面看:“奇怪,没东西啊。” 程间寻从他眼神里看出了几分少见的戏谑,他可以百分百肯定纪流就是故意的,顿时感觉全身都麻了。挠了挠脖子,二话没说把人推回浴室,拎着馄饨几步走到插座边。 “你……赶紧去洗,我做饭了。” 纪流站在窗边好笑地看着他,上前把百叶窗的卡扣锁死才又进了浴室。 水流声重新响起,程间寻眼睛往那边瞄了下,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弄他们的饭。 他买馄饨的时候还买了些别的,什么鸡蛋虾滑虫草花,反正食谱里有营养又不相互冲突的食材他都放锅里一起煮。 豪华间配备的厨具里还有榨汁机,就是操作不大简单。程间寻研究了半天,又学着网上的视频榨了杯核桃牛奶,尝了口觉得味道不奇怪才端给纪流。 过去的时候纪流已经出来了,正站在窗边往外看。他盯着纪流的背影看了会儿,突然就觉得他看着很孤单。 明明说好了是自己要追人,纪流却也没让他吃苦,没给过他冷脸。 可这也不代表他付出的就能超过纪流给他的。 纪流对他好是因为纪流人好,早一步清楚的感情让他对自己始终狠不下心。 程间寻站在原地没动,心酸地上前从后面抱住他。感情不是交易,可一但认清后难免会比较,会检讨,会后悔,后悔自己以前没多答复一点纪流的付出跟试探。 过去的他赶不上了,但以后他一定会对他哥更好的。 纪流不知道他这点时间想了那么多,任由他抱了会儿才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程间寻松开他,朝他看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除了绿化带什么都没有,他直觉纪流多半是在想陈斐的事。 “哥,别不开心了。” 纪流笑道:“我哪儿有不开心?” “那反正也不是开心。” 程间寻拧着眉,沉默片刻,“陈姨的事我觉得还是问问她本人比较好。” “问她她就会说吗。”纪流默叹一声,坐回床上。 程间寻陪着他安静了半晌,俩人都很默契地选择不谈这个话题。 他把馄饨端出来,又监督纪流把核桃牛奶喝掉,知道他不喜欢牛奶还特意往里面加了好多糖。 舀了勺汤还没喂进嘴里,桌上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全是他们家庭群的消息。 “哥,我妈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纪流道:“怎么了?” 程间寻咬着勺子回消息:“我妈说过两天是她跟我爸的结婚纪念日,让我们回去跟他们庆祝庆祝。” 他以前还觉得金蓉程远老夫老妻了还腻腻歪歪的,但现在不觉得了。 因为现在他也想一天二十四小时缠着纪流,跟他爸妈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天就回。”纪流也拿出手机答复,“下高铁正好去商城给叔叔阿姨买点礼物带回去。” 程间寻听到礼物瞬间就来劲了:“哥,你这么讲究,那今年过年你都没给我礼物。” “你不是说你不要礼物跟红包,要我请假陪你出去玩一天吗?不认账了?” 程间寻笑着看向他。 纪流扫他一眼,知道他是带着答案问问题,配合地说道:“那我给你补一个,想要什么?” 程间寻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嘿嘿一笑:“什么都可以?” 纪流闻言点头:“不过分就行。” “那别整那些虚的了,钱跟东西我一样都不缺。”程间寻期待地搓着手,咽了咽口水,“你就当个玩偶给我玩半小时,怎么样?” 纪流对着这句话安静了一会儿,放下筷子,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怎么玩?” “那你别管。”程间寻有模有样地说:“不过你放心,我对天发誓,不干任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正经的事,从今往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行不行?” 纪流神色打量地看着他,他真的很好奇程间寻一天到晚脑子里不想正事都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干什么都行?好好工作不浑水摸鱼也行?” 程间寻十分认真地点头:“我绝对不讹你。” “那不错。”纪流淡淡咬了口馄饨,“成交。” 【??作者有话说】 问:程间寻的脑子里有什么? 答:纪流? ◇ 第94章 小寻,我也不喜欢 经过他们这么一折腾,外面天色 早就黑得像一块巨型天鹅绒,连充当钻石点缀的星星都没有。路灯薄弱的光线显得格外孤单,树木也变成模糊的剪影。 馄饨从小锅里端出来热气腾腾的特别烫,但程间寻却像丧失了味觉似的一口口往嘴里送,势必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顿晚饭。 纪流不紧不慢地靠在床边处理工作上的事,余光扫见程间寻像饿死鬼一样的吃相,反过筷子在他手背敲了下。 “慢点。” 程间寻在他筷子伸过来的前一秒就把最后一个馄饨塞进嘴里,端起碗喝了口汤,迅速拿上换洗衣服跑进浴室,没多一会儿就重新闪现出来,好像浴室有鬼一样,一秒都不愿意多待。 纪流正靠在床头跟叶涸同步DNA查验的事,但类似的技术也不是随便什么理由、什么人都能用,各种流程繁琐。况且康赴还在警局里,纪流没声张也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以至于进展速度慢得出奇。 他叹了口气,看完叶涸回的消息,刚叮嘱完他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抬头的功夫程间寻就已经晾完衣服熟练地躺在自己身边。 他只拿了枕头过来,顺手关了灯又钻进被窝,调好半小时的闹钟后才化身八爪鱼伸手缠住纪流的腰,吊儿郎当地趴在他胸口上。 “说好的半小时,反悔的写下周周报。” 纪流半靠在枕头上,对他突然扑过来的举动愣了下,听到这话好笑又无奈道:“哪周的周报不是我写的。” 萧遥是只会说不会写,帮人写情书都能被退货的、康赴和钱多是两个连完成自己工作都老大难的、程间寻更是个文字工作指望不上的,他写周报唯一的可能就是随 分卷阅读144 机气死一个领导。 纪流正想撑着床往上挪一点调整位置,程间寻就笑着拦住他。 “哥,玩偶可不会动。” 纪流深邃的目光审视般落在他脸上,他言而有信,自己答应的事不会反悔,眉尾轻轻上扬,索性也就没动。 “哥,你明早想吃什么?我起来给你买。” 纪流没说话。 程间寻下巴抵在他身上,右手横过手机拉电影进度条,左手就抱住他,不老实地在他shen上跟按摩似的乱窜,活像是在摆弄一个手感很好的布娃娃。 要不怎么说人贵在懂得反思呢。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以前有那么多机会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多扌莫一会儿,这简直就是天堂啊! 前xiong侧yao不断有体温划过,又扌柔又扌圼,这手法放去按摩店都属于拉不到客人的程度。 纪流顿了一瞬,不太习惯的chuan xi 声很轻。他垂眼看向程间寻,后者正好伸了个懒腰,像真把他当抱枕了,kua了一条tui搭在他膝盖上,给人缠得死死的。 “我们明天买什么时候的票回去?” 纪流还是没说话。 程间寻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下意识觉得是不是自己压他腿上他不舒服,当即把腿收回来。 “你怎么不说话?” 纪流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从容问道:“玩偶会说话吗?” 程间寻大言不惭,理直气壮地说:“那当然会,只是不会动而已。” 纪流知道他在强词夺理,也不跟他争辩:“买明早的吧。” “可以。”程间寻转过手机开始看票,看一半才想起来好像忘了点什么,“我们不是过来找丁原的吗,人都没见到就走了?” 纪流望向窗外看不清的糊影,摇了摇头:“不去了,你洗漱的时候我就打电话过去问了,说好今早回来,结果现在给我的答复都还是航班延迟。” 这个航班具体要延迟到什么时候,估计也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程间寻沉默了片刻,冷眼啧了声,声音闷沉地说:“不过回去也没什么我们能做的事可干,你要是想留在这死等也不是不行,我陪你。” “大不了我直接蹲他门口,我就不信他真不回来。” “算了。”纪流眼神没在面前聚焦,徐缓说道,“不管是易燃饭店的老板还是丁原,如果真的都是以前孤儿院的人在互相袒护,去了也问不出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他手指轻点着被子:“再说了,谁说我们回去没事干的。” “有什么事?”程间寻问。 “叔叔阿姨的纪念日。”纪流抬眼示意他看手机,非常敬业地扮演好自己玩偶的角色,“刚才阿姨还问我们有没有想去的酒店,” 程间寻左手就跟黏住了似的抱在他腰上不松,费力地扒拉了两下手机屏幕,果然看见群里金蓉轰炸似的发消息。 程远以前就说过,他跟金蓉即使那么相爱平常也很少在手机上聊天,有什么事都是一个电话打过去,聊天框的内容随手一划就能过好几天。 这些群都是纪流来家里后才有的。 程远一个五大三粗的刑警,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看得很明白。刚接纪流回来时就知道他因为父母的事情很没有安全感,很长一段时间晚上都喜欢站在别人房间门口看里面的人还在不在。 于是他干脆把一家人都拉进聊天群,每天都在里面分享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跟日常,就是想让纪流看到安心,知道他们都平安无事。 程间寻嫌他妈消息叮咚叮咚的吵,随便挑了一个酒店就开了免打扰,等他抱完他哥这半小时后再关。 空调冷气徐徐往外送,被窝里却被两个人的体温捂得暖烘烘的。 程间寻秉承着“来都来了”原则,也没管纪流什么想法,干净利落地把他衣服扣子解开,阴影下的肌肉线条清晰分明。 他手在纪流身上狠狠过了把瘾,虽然知道用这种词形容纪流完全不准确,甚至有点离谱,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在摸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他手zhang顺着suo骨慢慢往下,正好停在纪流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疤处。 裂开的伤痕愈合后改变了皮肤原本的手感,皮肉凸起的地方摸上去没有韧性,紧绷又干燥。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呼吸声就只有浴室花洒残留的水滴在哒哒往下掉。 程间寻帮纪流上药的时候看过很多次,但再一次摸到这些伤痕心里还是会涌现出强烈的狠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之前就问过医生这些疤能不能消掉,医生告诉他只能等伤口愈合小半年后才能安排祛疤手术,而且就算做了也没法消到完全看不出痕迹。 身上的热气停在胸口前许久没动,纪流察觉到程间寻突然变化的情绪,刚垂眼看过去,后者就已经抬起头:“哥,你亲我一口试试。” 纪流微微挑眉,停了会儿,假装没看见他凑近的脸,拉过他在自己身上占便宜的手放在嘴边贴了下。 程间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顿时十分不爽地啧了声,果断选择自己动手:“什么年代了你这么保守!” 他说完不由分说地直接吻了上去。 俩人间的第三个吻,比第一次熟练,没第二次粗暴。 唯一不变的就是有人技术依旧很烂,舌尖在唇齿打转,就是没法深入。 纪流没闭眼,半阖着看他。看似是在扮演一个受制于人的玩偶,实则是他等时间耗得差不多了,才终于张嘴放程间寻进来。 酒店的沐浴露是淡淡的柠檬香,不刺鼻,反而有些催困。 程间寻虽然莽撞惯了但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直觉再持续下去今晚不好收场,他们还什么都没准备,于是没过多久就自觉移开躺回旁边。 “哥。”他顿了顿,沉声说道,“以后不管你要去哪都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不跟着你,但你至少得让我知道你人在哪儿。” 纪流闻言没出声,过了会儿才道:“你不是都给我装定位了吗?” 提到这事程间寻还有点心虚尴尬,毕竟他确实干的很不人道。 不过就算时光倒流重来几次都没差,他还是会选择装定位。 “那怎么能一样。”他目光定定看向纪流,灼热又直白,“定位是被动知道位置,但我想你主动告诉我。” 晦明不暗的光线下,纪流看着程间寻的眼睛,明明看了这么多年,但心里一处隐秘的地方还是像被人轻轻拨动了下,后劲持续了很久。 “行不行?”程间寻看他没说话,势必要问出个答案。 纪流视线落在他脸上没动,许久,点头应道:“可以。” 他话音刚落,程间寻还没来得及惊喜就又听他说道:“但是你要先把定位拆掉。” “小寻,我一声不吭从你家 分卷阅读145 出来,是想告诉你我如果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程间寻眉头紧皱,揪住他的话茬说道:“什么我家,是我们家。” 纪流默不作声地偏过头,没理他的插科打诨,看着他,像是把早就要教育他的话找了现在这个更合适的时候说出来:“我不自己拆掉这个定位,也是想告诉你我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但我没有打算跟你玩失踪。” “你想知道我在哪,我以后可以直接跟你说。但这个位置信息,不能是你用监听定位这种非法手段去得到的。” 程间寻能听出来纪流语气严肃,不是在跟他讲玩笑话。 “就像你说的,定位是被动的,没有人喜欢被监视。” 纪流抽走他的手机,让他抬头,不要分心:“小寻,我也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看我序号间隔就知道我又删了好几遍才发出来,强迫症崩溃 以后都不删了,等第二天人工审核 /_ \? ◇ 第95章 哥,你会永远爱我吗?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后,房间里安静了许久。 纪流等了会儿没见人讲话,垂眼才看见程间寻正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又在酝酿什么坏水,轻皱着眉沉声开口道:“转过来。” 程间寻心里是不情愿拆这个定位的,毕竟这种东西虽然缺德但架不住确实好用又方便。但他又合计了下,觉得纪流提供的方案已经是最优解了。 于是短暂权衡利弊后,程间寻果断转头老实交代:“拆不掉了,侵入软件没法拆除,回去给你买个新手机,你把东西备份过去。” 他说着手又准备再次搭回纪流身上,纪流却没同意,扣住他手腕微微用力就按回了床上:“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留着?” 程间寻望着天花板假装没听见,算是默认了。 “反正现在手机数据都能一键导入,换个新手机也方便。”他顾左右而言他,嫌热又把空掉降了几度,往被窝里钻了点,开始转移话题,“哥,我们好久没去露营了。” 纪流也顺着他生硬的台阶下了:“怎么突然想露营了?” “因为我们上次躺一个被窝的时候就是在露营。” 程间寻只记得是自己十几岁生日那天,他从网上看到别人爬雪山的视频也吵着要去。一月下旬学校还没放寒假,但程家父母不想扫兴,二话没说直接给俩人请了假,提前买机票飞去雪山。 所有装备都是当场买的,连登山队都找好了。 本来万事俱备只差吃个午饭补充体力后就走,冷不防就在这个时候救援队从山上运下来一具遇难者的遗体。 用睡袋包裹着,连性别样貌都看不清。 都说能爬上雪山不代表征服了雪山,只是雪山包容了你。 金蓉是喜欢由着孩子的野性养,但也没有心大到这个程度。 彼时的纪流跟程间寻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山上未知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威胁生命。两个大人当即决定取消登山计划,但又不想让程间寻失望,就在山脚下扎了个帐篷玩两天。 白天雇私人向导在周边徒步,晚上就在帐篷边烧烤露营。 其实他们扎帐篷的附近就是旅店,只是程间寻不想住。 他睡觉喜欢翻来覆去,躺睡袋里跟半夜把他绑起来睡觉没任何区别,索性弄了两床被子回来。 原本打算跟纪流一人一床,但盖上发现不够厚,他就把自己的被子也盖在纪流身上,直接钻了进去,缠着人玩到大半夜才睡觉。 他不记得那天晚上跟纪流具体聊了什么,只记得被窝里跟暖炉一样热和,纪流还见缝插针地写完了老师给的物理压轴预测题。 他会记得这事还是因为他当时觉得雪夜的氛围很适合看鬼片,问纪流要不要来点紧张刺激的事情干干。 纪流点头说好,然后反手掏给他两张物理压轴题的卷子,跟他说这个最紧张刺激了。 看懂了满分110,看不懂满分90。 程间寻回忆到这憋不住笑出声,纪流闻言看了他一眼,就看见他刚才还挂在脸上笑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僵了一下。 “怎么了?” 程间寻没说话,一提到生日他就想到今年纪流的生日因为自己心急误会过得一塌糊涂。后面还引发了一大堆他现在都不敢回想的事,原本精心计划好的海岛行也不了了之。 纪流明显感受到他突然降低的气压,转头喊了他一声。 程间寻过了会儿才问道:“哥,过年的时候我们去海岛怎么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这话一问出口纪流就知道他刚刚在想什么,应道:“过年有年假,年三十要在家里跟叔叔阿姨过,剩下的时间可以去。” “那我现在订票。”程间寻想一出是一出,好像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抵消他现在一股脑冲上来的不安。 “不确定局里有没有突发情况,等差不多的时候再订。” 纪流在他刚转身的时候就把他手机拿了过来,看他不死心又顿了顿,轻声说道:“小寻,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说清楚了也都解决了,没必要一直想。” 程间寻看着黑漆漆的墙壁心里百感交集,用膝盖撞了撞纪流的 腿。 “哥……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生气?” 纪流半眯着眼睛看他,低声说道:“你知道原因的。” 程间寻眼珠子转了转,没否认这句话。 是啊,他知道。 因为喜欢,所以从来没办法真的生气。 他转身抱住纪流,从这种普通的触碰里得到了些许慰藉。他突然想到人生不过几十年,浮光掠影说过就过。 纪流用了好多年的时间在他身上反复确认,他都没看见。但好在他脑子关键时候反应过来了,还来得及接住他的感情稳稳落地。 俩人都没再说话,纪流回抱住他在他肩上按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转岔开话茬:“你要是想我罚你,以后上班再摸鱼,就跟钱多一起下楼跑圈。” “行,那你记得下午罚我。” 纪流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程间寻煞有介事地说道:“下午楼下那家甜品铺子才开门,跑完顺路给你买吃的上来。” 纪流看他油嘴滑舌巴不得自己罚他的样子没忍住好笑,估算着时间朝手机看了眼:“你定的半个小时还没到?” 他话音刚落,闹钟就准时响起。 程间寻眼疾手快地关掉,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眼睛一闭佯装无事发生。 纪流拍了他两下发现他已经进入“熟睡”状态,眼底带上些许笑意,定了明早的闹钟也闭眼休息。 程间寻睁开一只眼睛看他,为自己成功离同床共枕目标更进一步暗自打气。拿手机又捣鼓了两下,凑上前在他嘴上亲两口,然后嘿嘿笑了声,把他手拿过来搂在自己腰上。 分卷阅读146 程顾问对这个姿势相当满意,没多一会儿就开始梦会周公cos尸体。 纪流等他睡了才掀开被子一角,把一大半都盖在他身上。看着空调显示的16度又默默调回25,免得后半夜两眼一睁变成冰雕艺术品。 第二天清早醒来的时候,纪流刚从浴室洗漱出来,服务生就推着双层餐车敲响房门。 车上满满两层早点全是程间寻昨晚临时预定的。 纪流头疼地看着面前四五个人都吃不完的量,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让服务生退了一大半,只留下几个程间寻平常爱吃的。 程间寻半睡半醒没摸到身边的人,顿时睁开眼睛在周围看了转,成功看到纪流的身影才又放心地准备睡回笼觉。 “醒了就起来,吃完饭还要去退车。”他们租的车还在酒店停车场停着。 程间寻没睡到自然醒,跟丧尸一样慢吞吞地挪动,看见桌上摆放的早点明显不是自己昨天定的量,皱眉道:“上齐了?” “我退了。”纪流不咸不淡地警告他,“再浪费东西我就让阿姨重新把你卡停了。” 花钱如流水的某人一听这话瞬间老实了,光速换好衣服跟纪流吃完早饭去还车,紧赶慢赶到高铁站的时候正好轮到他们检票。 程间寻早起一天就像被吸干了人气,一上高铁就靠在U形枕上补觉,临睡前还向乘务员要了两张毛毯搭了一张在纪流身上。 纪流让他先睡,自己低头看各种群里有没有遗漏的通知。 今天是工作日,市局大厅人来人往的。 程间寻补了一觉从半死恢复成微死,出站直奔警局。跟纪流上楼回办公室,刚到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钱多恹恹的声音。 “副队跟程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康赴说话含含糊糊的,像是还在吃东西,“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去过二人世界了!” 萧遥闻言毫不客气地笑出声:“工作时间出去度蜜月,小寻同意你们副队也不会同意。” 钱多把文件塞回抽屉,无聊地往椅子上一靠:“萧队,你还知道他们什么好玩的事啊,再给我讲一点听听。” 康赴也竖起耳朵。 “我知道的已经全告诉你们了好吧。”萧遥鄙夷地啧啧两声,“你们俩的胃是无底洞吗,吃这么多还不够。” 自从他们知道纪流跟程间寻那点事后,就跟老鼠掉进米缸似的,吃顶头上司的瓜吃得光明正大。 萧遥把知道的都说得差不多了,他甚至已经想象到要是纪流知道了绝对要眼神凌迟他。 钱多没吃上热乎的瓜脸上都是失望,突然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前,眼睛亮亮地朝康赴问道:“哥,你会永远爱我吗?” 康赴愣了一秒立马反应过来,泪眼婆娑地接道:“小寻,我会的。” “真的吗?你会永远爱我这辈子,下辈子,每个辈子吗?” “我会的。” 纪流:“……” 程间寻皮笑肉不笑地静静看着他俩,手里的矿泉水瓶捏的咔咔响。 萧遥呛了口水实在没眼看,头一转就看见门口两位当事人危险指数拉满的表情,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十分刻意地咳嗽两声。 “萧队你怎——”钱多话没说完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副队,程哥……哈哈,早上好啊。” 程间寻笑容可掬:“我不好。” 纪流淡淡走进来,抬眼朝他看去。 钱多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带着点死到临头的魄力朝萧遥问道:“萧队,我如果一会儿死了,你会记住我吗?” “会的。”萧遥为他默哀,“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这辈子,下辈子,每个辈子。” 纪流轻笑着走到办公桌前,敲了敲桌面,语气冷冷的跟笑容不搭边:“下楼,警局,20圈。” 说完他又转向等死的康赴,公正地根据个人身体素质给出最准确的宣判:“你5圈。” 康赴生怕他反悔,立马说了声“收到”主动领走5圈。 钱多脸皱成苦瓜,欲哭无泪,试图为自己减一点刑:“副队,为什么我20圈啊。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能不能——” “不能。”纪流冷静地打断他。 钱多求助的眼神投向萧遥,萧遥摊开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程间寻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俩,挥了挥手:“一路走好。” 康赴麻溜地跑下楼,钱多刚踏出门就被纪流叫了回来。 钱多眼睛都亮了:“副队,你要原谅我了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纪流好整以暇地摇了摇头,从冰柜里拿了三瓶没开的矿泉水装进背包,又把背包递给他:“20圈,现在下去。” 正好借机会给他练练体能。 钱多觉得自己临死前还被踹了一脚,半死不活耷拉着脑袋挪了出去。 “你也太不是人了。”萧遥怜惜地朝钱多看了眼,转向纪流,“我可不归你管啊。” 纪流懒得搭理他,正要坐回办公桌前,外面就有人喊他。 沈岩敲了敲门朝他们点头致意。 程间寻顺势看过去,当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把市局 当家了是吧,狗皮膏药! 【??作者有话说】 巡逻的警察看见躺在操场上的钱多:你是说你是主动下来跑成半死不活的? 钱多(气若游丝版):没错,副队做什么都是对的,我是主动的。? ◇ 第96章 茉莉撞奶 办公室里懒风横行实在属于家丑不可外扬,纪流刚打开的文件又合了回去,起身示意沈岩出去说。 程间寻从桌上跳下来跟过去,隔着面墙光明正大地偷听。 纪流这个角度透过玻璃门反光能看见人影,但他跟沈岩也没什么需要刻意避开程间寻说的话,笑着摇了摇头,当没看见。 “你怎么过来了?” 沈岩晃晃手里的文件袋,笑着说道:“新人嘛,多少都要干点跑腿的活儿,过来拿点报告材料。下楼的时候正好路过这里,就想跟师兄道个谢。” 纪流知道他在谢什么:“教官人选都定好了?” “是啊。”沈岩松了口气,“多亏师兄推荐的那些人,主任前天就已经跟他们说好了。” “那就行,你们好好训练,如果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联系我。”纪流客气地回道。 沈岩嘴唇动动像是还有话没说,但看见纪流手机弹了好几条信息也很识大体地就此结束:“市局事情多,师兄你先忙吧。” 纪流点头“嗯”了声,赵局正好让他上去一趟。 程间寻扫了眼纪流离开的方向, 扭头才看见沈岩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我脸上有字啊?”他问。 “没有。”沈岩如实说道,追着他跟查岗一样的眼神看去,没忍住笑 分卷阅读147 道,“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程间寻收回视线,用一种无比自然又痞气的调子说:“那当然,不过不是兄弟啊,我在追他。” 他说完还特意观察了下沈岩的反应,就见人只是稍微愣了下,随后就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怪不得。”他知道俩人不是亲兄弟,于是笑笑,“怪不得你每次看见我都不给我好脸色。” 程间寻莫名从这话里听出一股绿茶的味道:“很明显吗?” “很明显。”沈岩点头,“大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师兄关系很近,只是没往这方面想过。” 那会儿程间寻只要有时间就会准时准点出现在纪流身边,要么是找他吃饭,要么是找他陪自己玩,沈岩当时还以为只是个喜欢跟在哥哥身后的弟弟而已。 程间寻抱胸站在一边,歪着脖子看他:“那你还追他?” “为什么不呢?师兄也没有说过自己非单身吧。”沈岩云淡风轻地说道,“感情本来就是要自己争取的,就算我当时知道你喜欢师兄,我也还是会努努力去追。追不追得到先不说,但要是连行动都没有,我肯定会后悔的。” 程间寻沉着脸没说什么,看向他的眼神不大友好,但心里又没法否认他这话说得确实是对的。 沈岩或许也看出他情绪的转变,笑了一下:“不过我现在对师兄早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就算有,那也只是尊重。” 程间寻抬起头,鬼使神差地问:“为什么?” “因为没希望啊。”沈岩摊开手,“争取是要争取,但争取过后发现没希望也就不用再继续浪费时间了,不然对师兄来说也是困扰。” 程间寻难得递给他一个欣赏的眼神:“有觉悟。” 沈岩没忍住笑了笑,朝楼梯的方向指去:“分局还有事,那我先走了,祝你的感情一路顺风。” 程间寻漫不经心地跟他挥了手,莫名觉得他看着顺眼多了。 他转身进办公室,萧遥双腿交叠地搭在桌子上,手里正摆弄着副手铐玩。 程间寻去冰柜拿水的时候经过他,顺嘴调侃道:“没犯人抓手痒了?” “呸呸呸,少乌鸦嘴,我巴不得天天这么闲。”萧遥懒散地举过手铐,“上头放下来的改良版新装备,不错不错,是比我们现在用的好。” 程间寻一听也来了兴趣,从他手上捞过来看了看。手铐换了新的双重锁,没那么轻易打开,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区别。 “就这一个?” 萧遥活动着肩颈:“剩下的后天送过来。” 手铐的常规用法不多,但非常规且非工作性的用法那可太多了。 程间寻搓着下巴端详了下,果断没收揣进自己腰包。 萧遥斜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没憋什么好屁:“你干嘛?” 程间寻轻巧躲过他伸过来的手,伸着懒腰坐回自己位置上:“少管我。” 赵局不知道找纪流什么事,将近一个小时了才把人放回来。跟着他屁股后面一起进来的,还有刚跑完20圈看着马上就要死了的钱多。 程间寻眼神略过钱多直奔纪流:“哥,赵局找你干什么,怎么这么久?” 纪流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朝后面跟康赴报团取暖的钱多看去:“都跑完了?” 康赴立马点了点头,钱多也跟着说:“报告副队,跑完了。” 纪流坐在椅子上勾过桌上的钢笔在手里把玩,让康赴去忙自己的,然后似笑非笑地叫钱多过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钱多顿时一激灵,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坏消息,是什么啊?” 纪流用钢笔敲了两下桌面,说出口的话又给了他当头一棒:“坏消息是,你跑圈的时候抄近道被我看见了,一会儿休息的差不多了,再下去补5圈。” “啊?”钱多愣了下,然后瞬间脑子连上网,发出爆鸣,“不要啊——!” 他如遭雷劈欲哭无泪,19圈都是认认真真跑的,就最后一圈实在跑不动走了条近路,怎么偏偏就是这圈被看到了! 萧遥默默在旁边替他点蜡,程间寻也怜悯地看着他。 钱多试探性地看向纪流,然后从他们副队脸上明晃晃看到“铁面无私”四个大字,垂头丧气地问道:“……那好消息是什么?” “好消息是——”纪流故意停顿几秒,等人抬头看过来后才晃了晃手上的表,轻声笑道,“恭喜你,提前转正。” 钱多眼睛眨巴两下,接过转正申请表的时候人都是蒙的,死气沉沉的心情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了好久才彻底复燃。头上瞬间长出一朵小花,什么跑不跑圈的早就无所谓了。 他惊喜地叫了声,一个熊抱就扑向纪流:“我靠!我转正了!副队你真好!” 程间寻不爽地啧了声,但他气量也不至于这么小,只是在旁边引起注意似的咳嗽几下打算让某人自己有点眼力见。 “让你转正是赵局的意思,认可你的实力,不用谢我。”纪流在他后肩拍了下才让人松手,“不过转正仪式没那么快举行,要年底。” “这有什么的。”萧遥挑着眼尾豪气地说道,“你们周末都有空吗?有空直接找个地方咱们玩玩,就算自 己人庆祝了。” 钱多期待的眼神逐一看过来,纪流也正好没事,就点头同意了。 康赴羡慕地看着钱多的转正表,眼底隐隐有些沮丧。 纪流注意到他,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回神。” 康赴蔫蔫的:“副队……” “你刚来队里不久,提前转正也有时间限制,没那么快。”纪流安抚道,“好好努力,早晚会轮到你的。” “真的吗……”康赴总是觉得不自信,“副队,你真的觉得我能留下来吗?” 纪流看着他:“这要你自己去觉得。” 康赴跟他对视了会儿,程间寻也朝他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他顿时就满血复活:“我一定可以留下来跟大家一起的!” 萧遥对玩最上心了,麻溜地开始研究附近有没有可去的地方,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去年开业的一家度假村。 众人都没什么异议,纪流一边听他们兴奋讨论到时候要怎么玩,一边翻看文件,只在康赴问要怎么过去的时候才插嘴道:“开小寻的车吧,七座正好够。” 康赴算了算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颓丧,声音也小了:“副队,我想问问叶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纪流还没说话,程间寻就道:“我刚才问过他了,他说他身体不方便,让我们去就好。” 虽然天天都在见面,但一想到叶涸无力回天的身体状况,原本还喧喧嚷嚷的气氛顿时低沉了不少。 纪流把叶涸发在他们群里的语音开了外放,还是一如既往温温和和的语气。 “我可没什么事啊, 分卷阅读148 只是来回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嫌累。钱多的转正仪式就在市局嘛,到时候我肯定过来。” 众人听他这么说心情也稍微好了点,纪流放下笔问康赴:“你爸爸最近在家吗?” “应该不在,他基本都是住公司那边的公寓的。”康赴问他,“副队,你找我爸有事吗?” 纪流摇了摇头:“刚刚在看路线,从你们家那边上高速最近。打算周六在你家集合出发,怕打扰到你爸爸。” “不会的。”康赴立马说,“那周六你们都先来我家吧。” 程间寻也在看路线,心下奇怪,从哪儿上高速都没差啊。 他询问的目光看向纪流,纪流只抬了抬戴着戒指的手,程间寻就瞬间明白了——纪流是想让他去把之前看到过的那枚戒指拿出来。 他朝纪流眨了下眼表示明白了,然后继续坐回去跟他们安排计划。 有了周末放松的盼头后剩下工作日眨眼就过。 程间寻车库里好几辆车都不怎么用,先去加了油后才买了早餐开去康赴家。 戒指的位置纪流不清楚,只能让程间寻进去自己想办法拿。 他们定的是早上八点出发,但几人都是有时间观念的人,最晚来的钱多也提前了十几分钟。 萧遥做计划那天就问了能不能带夏宇眠一起,都是老熟人了,大家也都没拒绝。 纪流把程间寻买多的早餐分给他们,眼睛却一直盯着大门的方向双眉不展,直到看到程间寻跟在康赴后面出来朝他比了个OK后才放下心。 过去要两个小时,怕路上无聊众人还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饮料。 知道的是去玩,不知道的还以为世界末日了在囤物资。 后排几人热热闹闹地谈天说地,纪流正好收到任务,淡淡看了一眼他们也不想扫兴,干脆坐在副驾上自己处理省里发来的月度总结。 他垂眼严肃核对整队的资料,面前突然出现一杯咖啡。 “哥,一人一杯,这给你的。”程间寻道。 纪流接过来转着看了圈,没看到标签:“买的什么?” 程间寻坏笑着发动车子,也不管后面还有一帮人,从背后摸出刚买的茉莉花在纪流胸前的位置扫了扫,话里有话。 “刚做好的,茉莉撞奶。” 【??作者有话说】 警报警报:度假村有车辆行驶,请注意? ◇ 第97章 冷冷的冰鱼在脸上胡乱地拍 都说长途出行的保留节目就是最后车上只会剩下司机一个“活人”。 后座刚开始还热热闹闹的几人现在睡得东倒西歪,萧遥大鸟依人地赖在夏宇眠肩上,钱多跟康赴则跟叠叠乐一样互相靠着睡。 程间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纪流刚忙完报表的事,扫见他单手拧瓶盖的动作,拿过杯子送到他手上:“累不累,累了路边停车我来开。” “不累,快到了。”程间寻灌了几大口后突然像是噎了一下。 纪流皱眉收回杯子,原本以为是太烫了,低头闻了闻才发现这保温杯里装的哪里是什么热水——明明是可乐,还添了两大坨冰块。 “你要喝啊?”程间寻知道他不喜欢太冰的,朝袋子里看了眼,“里面有常温的。” 纪流对这些碳酸饮料没兴趣,盖上盖子:“少喝点冰的。” “知道了哥。” 导航提示目的地已到达,程间寻跟保安要了停车卡。来度假村的人不少,两三层的车库都没几个位置。 纪流让他们先停车,自己则去前台看看还有没有能订的房。康赴原本还在后面昏昏欲睡,听到这话立马说要跟着去。 他们来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房间也没提前预约,以至于现在剩下的房间寥寥无几,档次也不是特别好。 纪流想着一起出来玩分散住不方便,反正他们只住一晚,正准备要个最基础的家庭房凑合一下,康赴就急哄哄地拦住他,说了句“等等”后跑到前台跟工作人员嘀咕着什么。 没多一会儿,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就从疑惑慢慢转到震惊,甚至把经理都叫来了,最后恭恭敬敬地开始点头哈腰,然后康赴就炫耀得意地拿着豪华家庭间的房卡跑回来。 邀功似的朝纪流问道:“怎么样副队,我厉害吧!” 纪流好笑地点头配合道:“厉害。” “这里最大的投资商就是我爸。”康赴在群里发了房号,迫不及待就拉着纪流去看房,“走了点后门就弄到一间最好的房,他们经理刚刚还说想免我们的消费,我感觉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好就说算了。” 纪流跟他进了电梯,他们的房间在顶楼。 推门进去就是宽敞明亮的客厅,落地窗外面还有露天泳池。由于在顶层的原因视野范围很大,不过也只是观赏性强,泳池面积很小,真想游泳也施展不开拳脚。 纪流刚把门窗都打开透风程间寻他们就进来了。 套间只有三间房,六个人住刚刚好,基本不用讨论就能自动两两分组。萧遥跟夏宇眠选了靠门那间,人都快进去了还不回头逗逗程间寻。 “哎。”他朝纪流努努头,“要不你跟我住呗,咱俩一起也有个照——哎我靠!” 程间寻没等他说完就一脚给人踹了进去:“赶紧给我滚蛋。” 萧遥揉着后腰趴在夏宇眠身上笑得停不下来,笑靥如花地眯着眼,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程间寻那找乐子。 程间寻明目张胆跟他竖了个中指,推着纪流就进房间收拾东西。 纪流抽走床头提供的地图大致看了看,度假村的游乐设施还挺多。游泳池、高尔夫球场、电影院、马场……大大小小二三十个。 他们明天下午就得返程,吃完饭也没赖在房间,各自找自己感兴趣的地方玩去了。 现在的天气处在一个很尴尬的阶段,穿短袖觉得凉,穿长袖又热。 程间寻在门口犹豫了大半天,像他这种富家公子哥什么没玩过,度假村里有的设施对他没半点吸引力,想了想还是决定往泳池走。 “哥你带泳裤了吗?” 纪流摇头道:“你要去游泳馆?” 也不怪他疑惑,就程间寻的游泳能力过去也只有喝泳池水的份。 以前金蓉经常会约朋友去私人沙滩玩,程间寻嫌用游泳圈丢人,每次都不肯下水,穿着泳裤在沙滩上玩沙子。 有次他不小心把一个女孩儿堆了好久的城堡踹散了,气的人抄起铲子在沙滩上追了他好几圈,最后还是纪流买了份鱼蛋才给小姑娘哄好。 程间寻看他那个只有怀疑没有信任的眼神硬气地抬起头:“干嘛,不会游我还不能试试吗,万一我有天赋学几天不就会了。” 纪流向来不会打击他的自信心,问:“怎么突然想学游泳了?” 程间寻也说不上来,反正他总是 分卷阅读149 说风就是雨:“会总比不会强,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纪流闻言也没说什么:“走吧。” 像这种中小型度假村的泳池水换的都比较勤快,里面也会配备私人教练。他们过去的时候人不多,三个池子里的人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个。 旁边购物城里泳裤样式很多,不乏半面墙设计性感的泳裤。这些是程间寻喜欢的类型,但他只犹豫了一秒就当没看见似的走了过去。 如果是他自己穿那无所谓,他肯定要买这些款,毕竟他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身材不就是让人欣赏羡慕的吗!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别人可以欣赏他,但不能欣赏他哥。 虽然泳池里人不多,那也是有人,有一个人都是有人。 所以他拒绝,不允许,不给看。 于是程间寻在里面绕了半天,从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了两条最不像泳裤的泳裤——不透明的纯黑,到膝盖的长度,高腰,宽松,十分保守。 堪称完美。 纪流扫了眼泳裤,像是知道原因,勾唇笑笑没说话。 程间寻带着二十分的小心思刚要去结账,突然想到纪流身上的伤最好还是不要沾泳池水。 他去不去不重要,但他可不想自己在里面玩让纪流在岸上等他那么久。 几乎没纠结,程间寻手上刚挑好的两条泳裤就准备放回去。纪流却像早就猜透他在想什么,从他手上把泳裤拿走,去结账的时候还多要了一套黑色的丝绸浴袍。 程间寻皱着眉:“哥,泳池的水有消毒剂,对你伤口不好。” “我不过去。”纪流让他好好玩自己的,“旁边有温泉池,我去那边等你。” 程间寻听他这么说才放心“哦”了声,提上泳裤又从架子上拿了浴巾。 “啊!” 俩人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痛呼,回头才看到是一个推着板车的服务生,就在他们身后几步路的距离。 服务生穿的人字拖,估计是撞在板车杆上了,整个大拇指的指甲都血淋淋地外翻出来,疼得他半蹲在地上一个劲地抽气,眼泪都出来了。 程间寻朝他看了眼,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喂,要不要帮你看着车,你先去处理伤口?” 服务生忍痛摇摇头:“这车货都是冷冻品,我得先放去冷库。” 里面全是名贵食材,弄坏了他一个月的工资都赔不起。 纪流看他大拇指鲜血直流,接过板车问道:“冷库在哪?我们帮你推过去,你先包扎。” 服务生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他们,他现在确实疼得走不了路。本来还在担心他们心怀鬼胎,但看见纪流手腕上戴着的是豪华间的房卡,这才感激地指着后面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订的起豪华间的客人怎么说也不至于偷这些东西吧。 “不好意思麻烦您二位了,帮我把货搬下来堆在角落就行,剩下的我一会儿过去核对。” 程间寻让他赶紧去包扎,把泳裤放去自助架,接过板车就往冷库推。 冷库在地下一层,刚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寒意。程间寻搓着手臂打了个哆嗦,打算赶紧把东西放好完事。 结果没等他们搬几个箱子,后面就传来清晰又猝不及防的一声脆响。 冷库的门“咔哒”一声合上。 纪流暗道不好,连忙转身过去,但冷库门通常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安全轴。 程间寻也心里一咯噔,这冷库的温度少说也个位数,他们在里面待几个小时估计就死透透了,等再睁眼的时候就该跟阎王打招呼了。 似曾相识的场景,上次是仓库,这次是冷库。 程间寻一个头两个大,拿出手机看了眼也没信号,差点气笑了:“……不是说好人长命百岁吗,怎么我每次做好事都在要死的边缘徘徊?” “别瞎说。” 纪流皱眉去开门上的开关,但上下拧了半天把手也不见有动静。 “锁没调好,里面开不了。”纪流也没想到他们跟度假村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面色严肃地朝程间寻说道,“冷库里面应该有报警器,分头找找。” 程间寻闻言也不敢多耽搁,他虽然每天蔫了吧唧常常把想死挂在嘴上,但真要他现在就莫名其妙被冻死,那他也是不愿意的。 恋爱还没谈上,跟纪流也只到亲过几次嘴的程度,他还不满足啊。 他立马摸黑打开灯在里面到处翻找,经过货架的时候没注意碰开了一个箱子,里面梆硬的海鱼顿时跟泄洪似的从上面砸了下来。'');(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鱼尾砸在脸上,程间寻吃痛嘶了声,下一秒就被纪流眼疾手快地拉回自己跟前。 “小心点。”纪流看着他的脸皱了皱眉,把人带到墙角,按下报警器后冷库里开始有规律地响起警报声。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程间寻搓着手臂,尖锐的警报非但没带来安全感,反而让人越听越焦躁。 里面跟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才待了没一会儿他们身上就被凉意侵占。纪流还有件薄外套,但程间寻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就进来了。 “不会很久的。”纪流沉静的目光扫过周围,声音总有一种让人可以放心信服的 魅力,“工作人员听到声音就会过来,再不济刚刚去包扎的服务生一会儿也会过来。看他紧张这车货的样子应该不会放任不管,肯定会来确认的。” 他说着从附近找了几个没用过的纸箱围在身边维持温度,又把程间寻顺手拿进来的浴巾裹在他身上,正准备把自己外套也脱给他,程间寻就比他还快地敞开浴巾把他也裹了进来。 以前他总是不爽纪流对自己的这种奉献精神,现在他才明白他之前那么多次的不爽里,其实更多的是担心和心疼。 “脱给我干嘛,要死一起死呗。”程间寻混不吝地笑道,“不过有条件啊,过了奈何桥下辈子你还得是我哥。” 【??作者有话说】 小寻快学游泳,以后有大用处! 倒霉二人组,快来人啊——救命啊——? ◇ 第98章 宝贝 纸箱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空气有一瞬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纪流感受到他身上阵阵冷气,短暂的沉默后,把人往自己身边搂紧了些:“说什么傻话。” “哪句是傻话?”程间寻右手绕过他的后腰抱了上去。 他突然很不要命地想,如果在这待着不会死只是受点冻的话,他愿意待在这里。 至少能一直抱着纪流。 纪流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沉声说道:“不要老把死字挂在嘴边,不吉利。” 程间寻身体一歪,直接靠在他肩上,右手实在没忍住还在他腰上捏了一下,随后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跟你说真的。” “要是真出不去大不了就一起死,你也 分卷阅读150 别想着让我自己活。”他察觉到纪流听完有些不悦,正垂眼看他,但他也没抬头,“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们遇到危险,你是不是还是会牺牲自己救我?” 想到可能在场还有其他群众,又补充道:“我们。” 纪流眉头轻皱着,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问题:“别乱说话。” 他没正面回答,但程间寻多了解他,知道是他在那沉默的几秒钟里没想出应付自己的话术,不回答这就等于变向承认了。 “最好就是别有这么一天,要是真有,我如果救不了你的话,你就算救了我也没用。”程间寻顿了下,才神色顽劣地说道,“顶多是咱俩阎王殿门口前后脚报道,你前我后,我早晚都会来。” 纪流脸上几不可见地划过一丝怔愣。 程间寻没看见,甚至还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到时候我上去就把阎王踹了我来当,以后我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纪流光听他这么说都能脑补出场景,按程间寻睚眦必报的性格,想来阎王殿门口是要门庭若市了。 转个头的功夫就能看见新鲜的尸体下来报道。 纪流想到这不由失笑:“那岂不是要热闹了。” 程间寻一时间没听明白他说的热闹是什么意思,手指在他腰上戳了两下,心里已经预想了好几套出门就去投诉业务人员办事不力的说辞。 手机没信号,里面没声音。 人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回忆点往事,程间寻想到金蓉以前带朋友来家里玩的时候,朋友家的孩子很喜欢纪流,晚上睡觉都要让纪流给她讲故事。 想到这程间寻不爽的怨气挡都挡不住,早知道不想了,糟心。 “哥,给我讲个故事呗。” 纪流突然听到这话,不解道:“嗯?” “讲什么都可以,讲你给小孩讲的那些童话故事。” 他已经点的很明确了,但纪流没特意去记过这种小事,一时没想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搜寻了下脑子里都有什么故事。 但很不凑巧,一个都没有。 他从来不看这些,因为亲身经历过,他知道世界上没有童话,无病无痛无灾无难对普通人来讲已经是最好的童话了。 挡在前面的纸板差点被吹倒,纪流及时伸手扶稳,移动的时候才发现口袋里还有一个萨摩耶形状的钥匙扣——是刚才结账时送的小礼物。 程间寻往掌心哈了口气捂在他手上,朝他催了声。 纪流指腹在钥匙扣上磨蹭片刻,说道:“听说鹦鹉碰见喜欢的人会拔自己的羽毛送给对方。” 纪流说着,同时有意无意地把钥匙扣递到程间寻面前,虽然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但程间寻已经想好要把它天天戴在自己车钥匙上。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他说。 纪流继续说:“有一天鹦鹉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另一只鹦鹉,为表心意它把身上的羽毛拔了送给对方。但那只鹦鹉不好追,所以它拔了很多次。” “然后呢?” 一条浴巾盖不住两个大男人,程间寻又扯了一点给纪流。 “然后羽毛被拔光了,鹦鹉就跟对方说——”纪流按住他扯浴巾的手重新盖了回去,一语双关道,“冷。” 不开玩笑,冷库里安静了好几分钟。 温度没变化,但程间寻确实觉得周围又冷了一点。 他憋不住笑了出来,对上纪流眼里带着的揶揄,又往他身上挤了点,没个正经地双手撑在头后面:“这有什么的,拔光了把对象哄开心了,抱上去蹭蹭不就不冷了。” 纪流看他把钥匙扣揣回兜里,让人别光坐着,起来活动活动也能让体温下降的慢些。 程间寻看他起身往门边走,也跟了过去。 纪流把里面能动的把手按钮又试了一遍,门依旧纹丝不动。 程间寻注视着他一直绕着周围观察的身影,突然问道:“哥,你听到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了吗?” 纪流先是疑惑了下,随后才意识到他是在说那些隐晦的同生共死的承诺。 虽然没说的很明确,但程间寻的言下之意其实是让他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对他来讲,不管是站在职业上还是私人感情上,把自己排在最后已经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了——前者是他毕业出警校那天一字一句宣誓出来的信念,后者则是保护住重要之人的本能。 程间寻等半天没等到他讲话,也没催,就盯着他看。片刻,才等到一句“听到了。” 语气平和不带起伏,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可信度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子。 警报器还在响,但门口到现在都没出现人。 俩人的体温都还不算糟糕,纪流跟他坐回去,程间寻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 “你说那服务生还能在我俩死之前赶回来吗?” “能。”纪流应道。 程间寻没说话。 他这人吧虽然没有积德行善但也没干过什么太坏的坏事,小时候天桥上看到乞讨的残疾老人都会摸俩硬币给他。 后面为什么不给了呢,还是因为有次亲眼看见残疾老头下班,两腿一蹬跑的比他还快,他这才知道人心险恶。 瞟 了眼还在沉思怎么出去的纪流,觉得要是真死在这简直亏大发了。 倒不是因为自己还年轻,主要是他还没跟纪流上床干点让软件硬化的事,总觉得人生不够圆满。 但现在这种环境下也干不了这么刺激的事,干点别的还差不多。 纪流摁开手机看了眼还是没信号,他们已经在里面待了十几分钟了。正准备起身试试暴力破门,程间寻就突然从旁边凑近,然后毫无征兆地咬上他的嘴唇。 纪流眉尾微挑,饶有兴致地垂眼看他,没拒绝。 程间寻亲了一阵才移开,跟他保持在一个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哥,你是不是还没主动亲过我?” 除了上次那半小时的交易,其他时间他每次想抱想亲的时候,纪流虽然不会拒绝,但给他的时间都有限,短的可怜,一两分钟都没有。 程间寻道:“这都快要死了,你满足我一下呗。” 纪流递给他一个“不要乱说话”的警告眼神。 脸上是呼吸中飘出来的暖流,虽然中和不了全身的寒冷,但起码能留下一小片温热。 他说过,如果程间寻前进的方向就是朝着自己,那他可以拉开撞线等他过来。 纪流从不把爱理解成占有,而是理解成让他幸福。 所以在不知道程间寻对自己的心意前,他会任由程间寻走他自己想走的路,目送他去他向往的方向。 不用回头看自己,不用回应自己单方面的情。 但他也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他有自己的私心。他知道了程间寻对自己的感情,可是他不满足于 分卷阅读151 此,他想要这份感情再多一点,再深刻一点。 他不是被动,只是在等,以退为进地等程间寻继续往自己身边靠拢。 都说调教人最好的方法是打一巴掌给一颗枣,但纪流的性格通常不会打巴掌,只会减少枣的量,一次只给一点点。 痛苦没有,甜头也不够。 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勾的人心痒痒。 给程间寻种下了瘾,却不给他足够剂量的药。 让人难受得要死还偏偏没办法说。 “行不行?”程间寻扒拉了他两下,怕他不愿意又变着法儿地说道,“哥,宝贝,行不行?又不干别的,亲一下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以后要是有机会干别的,他还是会想办法干上的。 周围的温度好像没那么冷了。 纪流握住他的手腕加重了几分力道,他看向程间寻投过来的视线,在人还在准备搜刮理由让他同意的时候,偏头贴了上去。 纪流没控制他,双手都轻轻垂放在身侧,像是一个奖励吻。 不需要他顶开牙关,程间寻早就迫不及待地单手搭上他的肩,以一种“快来啊快来啊”的轻松姿态自己张开嘴。 口腔内部明明什么都没有,但一切都是柔软的,探进去的感觉让人留恋,不想离开。 终于不是浅尝辄止,程间寻感受到纪流准备逐渐加深的意图,似乎他们身处哪里已经不重要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阻止他必须完美汲取到由纪流主动的这个吻。 然而说曹操曹操就到。 冷库门外“咔咔”几声响动,天王老子就这么走了进来。 纪流在门开的瞬间抽身看过去,服务生看到他们还活着明显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用坐牢了。 今天冷库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听到警报声的时候他连出狱后上哪儿讨饭都想好了。 他看向俩人,一个面色平淡地回看自己,另一个…… 好像不要需要他来救的样子,看着怨气冲天,仿佛能直接杀死他。 服务生没来由往后缩了缩:“您、您二位,没事吧……” “没事,东西放好了,你清点一下。”纪流拉着程间寻出去,又提醒道,“注意安全,记得找人把里面的备用锁重装了。” “啊……好的。”服务生赔笑地朝他们鞠躬,“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程间寻现在的怨气已经重到能给整个城市供电了,他经过服务生,忍着一肚子窝囊气扬起嘴角,笑得阴阳怪气:“不晚不晚,来的刚刚好,好的不得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心里盘算着下次要找什么理由再来一次。 服务生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收到投诉状了,心如死灰地看向纪流,却正好看见他唇角挂着清淡的笑意,静静看着程间寻气急败坏在不远处等他的身影。 服务生眨了眨眼,觉得好看,就多看了会儿。 纪流留意到他的目光也没在这件事上多做文章,跟他说了声没事,朝程间寻那边走去。 【??作者有话说】 程间寻:我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伤心的人? ◇ 第99章 烫吗? 温泉池就在游泳馆隔壁,程间寻本来想跟过去的,但游泳教练只有这个时间段有空,纪流让他先去,说自己一个小时后就来。 泳池里的人比之前多了很多,程间寻的教练是个黑皮男人,他问了嘴才知道还是个没毕业的体育生。 人黑就显得牙比较白,以至于他跟程间寻介绍自己的时候程间寻连他叫什么都没记住,全部注意力都在他的牙上。 莫名其妙,他脑子里出现了黑人牙膏…… “你好啊,怎么称呼?” “程间寻。” 男人点着头问:“你对什么泳姿比较感兴趣呢?” “除了狗刨,其他哪个简单学哪个。”程间寻倒也不挑,游泳是个得长期学的东西,他只在这待两天,本来就是想试试而已。 但狗刨不行,有损形象。 他没法想象以后跟纪流去游泳的时候自己在后面跟狗一样刨来刨去,想想都浑身一抖。 男人没多犹豫就推荐他学蛙泳,确认了他不怕水后开始教他漂浮。 不会游泳的人很难浮在水上,纪流端着盘小食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教练正虚虚托着程间寻的腰腹帮他保持平衡。 他默不作声地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径直坐去不远处的休息椅。刚坐下没多久,就迎面走来一个带孩子的女人。 女人让小姑娘自己去玩,端着果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朝纪流颔首:“你好,我孩子就在前面那个泳池,附近没位置了,方便跟你拼个桌吗?” “坐吧。” 女人很有分寸,只占了桌面一角,说了声谢谢,看他年纪不像有孩子的样子,闲聊似的问道:“跟朋友一起来的吗?” 纪流点头“嗯”了声,见她要跟自己说话,自然而然放下手机。 “我是跟孩子爸爸带孩子来玩的。”女人递给他半个苹果问他吃不吃,“我跟孩子她爸平常忙得要死,有时候出个外勤两三天都回不了家,本来这周没空的,但又怕一直这样孩子跟我们生疏了,赶紧请个假带她 过来玩玩。” 纪流闻言有些诧异:“你们是警察?” “是啊。”女人无奈又自嘲地笑笑,“能挤出个周末陪陪孩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纪流默叹一声表示认同,他们忙起来真是一年都没几个休息日。 女人是个自来熟,闲着没事干脆就跟他聊了起来。 程间寻被教练托着在水里游了两个来回,钻出来的时候刚好跟纪流淡淡扫过来的视线对上。 一触即离,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程间寻瞥了眼刚把手从自己身上移开的教练,后背没来由抖了两下。 他立马蹿出水面往纪流那边走去,身上的水珠顺着他结实又完美的肌肉线条滴在地上,留下一路痕迹。 “哥。” 纪流手肘搭在桌子边缘,五指扣住杯口,缓慢摇匀了里面的运动饮料才把杯子给他。 “学的怎么样了?” “还行。”程间寻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得意洋洋地撞了下他的肩,“也没我想的难啊,回去你教我呗。反正家里有泳池,到时候把水抽了都换成纯净水。” 纪流拿了条毛巾给他,淡声道:“不会,找教练。” 程间寻手上莫名出了点汗,连忙解释道:“我就要你教,哪个教练比得上你,今天只是怕泳池水不干净对你伤口不好才不让你下去的。” 他殷勤地剥了块柚子给纪流,纪流本来就只是看他突然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想逗他两下,拉了条椅子让他坐。 程间寻好半天才松了口气,在冷库待了这么久他也有点发晕,出来还打了好几个喷嚏,明天估计要感冒了。 想到这他抬手 分卷阅读152 伸向纪流额头,还没碰到就被人拦了下来。 抽动几下发现纪流用的力气不小:“我看看你烫不烫,我出来的时候都头晕。” 程间寻知道纪流这人就算哪儿不舒服,只要没到马上就死的程度他都不会说。 俩人默不作声的手上暗自较劲,片刻后,纪流放下杯子,拉过的他手腕慢慢贴上自己前胸。动作毫无预兆,语气却平和的像是在问他晚上吃什么。 “烫吗?” 因为要来泳池,纪流没换衣服。浴袍的款式领口开叉很低,软塌塌地垂落在身上。腰带松垮地系着,里面的视野若隐若现。 程间寻手指无意识动了下,一直出神到纪流又问了他一遍才反应过来。 “啊?哦……不烫。” 但是他怎么感觉自己变烫了…… 纪流没持续很久,松开手靠回椅子上,看了眼时间:“萧遥说晚上去外面海滩烧烤,你再游会儿,差不多了我叫你。” 程间寻压根没认真听他讲话,本能地不想移开手。他脑子里天人交战,什么该有的不该有的画面都出来了。他闭了闭眼,随口说了声知道了后当即跳回泳池里试图让自己冷静冷静。 妈的,他咬牙切齿地想,还好现在是白天。 他缩回泳池只露出上半张脸呼吸,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危机感,想了想还是打了声招呼,换了个有啤酒肚的一看就大自己一辈的中年男教练来教。 女人看他在水里扑腾,嘴角噙着笑:“你弟弟呀,跟我老公一样,都是不着四六咋咋呼呼的性格。” 纪流收回视线,笑道:“外向点也好。” “是啊,外向总比闷闷沉沉的好,其实我老公以前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以前就跟闷油瓶一样。”女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用甜蜜的语气说着嫌弃的话,“他那时候什么事都不爱跟我说,苦啊累啊压力啊全都自己扛。我知道他是在保护我,怕我担心,可他这样也总会让我觉得我在这段感情中不被需要,像外人一样被推在一边。” “我们是情侣,是夫妻。后面几十年的路我都想跟他一起走,那事情也该一起扛才对,你说是吧。” 纪流只听她讲,没说话。 “后来吧就因为这些事吵架了,其实说白了是我自己没安全感。”女人道,“都说感情爱到最后全凭良心,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就老是患得患失怕他哪天就把我踹了,就想着大不了自己先走。” “后面怎么样了?”纪流问道。 “还能怎么样。”女人朝不远处的小女孩扬扬唇,“还不是结婚生孩子了,他现在变得比以前外向多了。真心相爱的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能说清楚的都不算事儿。” 小女孩朝这边跑过来说想去对面的滑梯玩,纪流把餐盘里的糖果都送给她,小姑娘眼睛亮亮地笑着说:“谢谢哥哥!” 纪流应道:“不客气。” “鞋子穿上,等下摔跤了。”女人宠溺地捏捏她的脸,跟纪流说道,“那我先陪她过去了,快,跟哥哥拜拜。” 小姑娘朝他招了招手,纪流也笑着回应,直等俩人走远了,他才淡去脸上的笑意,看着面前的虚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机上萧遥发了条合并的聊天记录还有一张跟夏宇眠的自拍。 纪流收回思绪,直接略过照片点开聊天记录,里面是他们最近派人查出来的消息。 徐晓华确实是康正平在外包养的小三,但俩人的关系与其说她是小三,不如说她只是康正平用钱买回来的一个定期抒发欲望的工具。 至于董丽,她父母为了逃避女儿去世的噩梦早就搬离了嘉林市,她到底跟是不是林簌说的那样也是被康正平包养的无从查起,但如果一定要扯上联系也不是不可以。 她那些不符合身份的奢侈品、医学生的学历、研究DNA技术的论文还有日记里关于413案的怀疑,她的怀疑对象会不会就是康正平? 从江台市回来的时候纪流就找那边的市局调出了康正平父母死亡的案子,确实跟村里人说的一样——是淹死的。 巧的是同年的案子里还有一具无人认领的男尸,同样是溺死,身体都泡烂了,一直放到公告期结束都没人来认。看卷宗上记载当年法医鉴定出来的死亡时间,竟然比康正平父母死的还早。 接生婆说康正平是很孝顺的孩子,这么孝顺的孩子却在父母去世后一直没回来露过面——很可能这具男尸就是康正平。 死人才会一直不出现。 而杀害他们一家三口的大概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顶替他身份的王冕。 这些推测纪流不能多说,只含糊其辞地让那边市局的人尝试能不能比对出男尸的身份信息。但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他其实没报多大希望。 “副队。” 康赴抱着两瓶水小跑过来,看他面色沉沉又有些恹恹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副队,你没休息好吗?” “没事,温泉泡久了有点困。”纪流看他一个人来的,问,“你怎么过来了?” “他们去打高尔夫了,我从小在我家高尔夫球场撒野,早玩腻了。萧队说你们在这里,我就过来了,程哥呢?” 纪流指着前面:“水里。” 康赴热情地朝蹲在水里好像要淹死的程间寻打了个招呼,然后拉过凳子挨着纪流坐,从他盘子里拿葡萄吃。 纪流转动着手机有些欲言又止,如果康正平真的是王冕顶替,那他跟康赴的关系跟被架在火上烤没什么两样了。 康赴见他神情疲倦,以为是他这段时间太累了,正想起来帮他揉揉头,纪流就先一步叫住他。 “康赴,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谁说你俩一定会感冒的,晚上搞点爆汗运动不就行了(bushi)? ◇ 第100章 色令智昏 他这问题问得突然,康赴眨了下眼睛,不解的目光毫不避讳。 康正平平常工作很忙,他是山里出来的穷小子,康赴妈妈是家里三代经商的白富美,他们俩的婚礼本来就是康正平高攀。 康赴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公司上升期,或许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男人的面子,他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康赴的童年生活有一大半时间他都是缺席的。 “不过虽然他忙,但只要一有时间还是会回家陪我和我妈。以前跟他出去吃饭的时候,周围那些叔叔都说我爸是为数不多这么顾家的人。”康赴对纪流不设防,大大方方地说,“我爸人很好啊,对谁都乐呵呵的,人生最大爱好就是做慈善和公益,他还经常调侃自己死后一定能上天堂。” 纪流看着他脸上从幸福家庭里带出来的笑容和骄傲,移开视线没说话。 “我爸从小就告诉我做人要善良懂礼遵纪守法,即便很多 分卷阅读153 事情我们能享受特权,但在有普通人一起竞争的时候,还是要尽可能以公平为主,不剥夺别人的权利。” “我妈老是说他是老好人,因为他不管见到什么,只要自己能帮上忙的都会帮,按他的说法就是在积德。”康赴眼睛亮晶晶地笑看着纪流,“副队,你有空再来我家玩玩嘛,我来队里什么都不会,全是你教我帮我的,我每次跟我爸说他都说想谢谢你。” 纪流对上他恳求的视线,心里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不想他难受,还是笑着点头道:“你喊我副队,我教你不是应该的吗。” “你爸爸跟你妈妈关系怎么样?”他问。 “很好啊。”康赴揉了揉手上被蚊子叮出来的包,“我爸很喜欢小孩的,本来是想再要一个妹妹,但因为我妈生我的时候差点难产出事,我爸就说什么都不让她再生了。” “老是听别人说夫妻在一起久了爱情就会变成亲情,但我爸妈一点都没有,现在我爸也隔三差五就给我妈弄点小惊喜。” 康赴说到兴头上又跟他讲了很多他爸妈之间的小事,康正平的形象又慈爱又和蔼,跟日常网上展现的一模一样。 纪流没打断他,耐心听他说完。才又问道:“那你妈妈现在是在国外吗?” 见人点了点头,纪流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又漫不经心地问了嘴地址。 纪流在康赴眼里即是领导也是经常照顾他们的哥哥,康赴对他是百分百的信任,有问必答,三两下就把他妈在那边的地址说了出来。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纪流默默记下后就让他先过去找萧遥他们,自己则起身往泳池边走。 程间寻老远就看到他走过来,特意躲到水下等人靠近后用手掌捧了点水朝纪流脸上洒去。 “偷袭!” 水滴冰冰凉凉地落在脸上,纪流无奈偏头擦了擦,半蹲在他面前,也用手指拨了点水泼在他身上:“差不多了,回去换个衣服准备去海滩了。” 程间寻游到现在也饿得不行,从水里钻出来跟他回房间。视线落在他开叉的领口上又皱了下眉,然后光速伸手合拢,顺便把腰带系紧了点。 他就知道,这个牌子的浴袍一点都不好。 偷工减料! 等俩人回去收拾好后天正好暗下来,萧遥他们早就在那边等了,烤炉边上菜都端上来不少。 烧烤的菜色本来就吃不饱,随便点点都千八百块钱。 程间寻大致扫了眼菜单后又加了些别的,钱多搬来一箱啤酒,一副今晚不醉不归的气势。 萧遥呦了声撑在他肩上调侃道:“可以啊,小钱多出息了啊,今天不会又两杯倒吧?” “谁先倒谁是狗!”钱多硬气地说道,拿杯子的时候数了下人发现夏宇眠没来,“萧队,夏哥怎么没来啊?” “他说我们队内的庆功宴他就不来扫兴了,跟一帮也是搞艺术的人在对面玩,一会儿走的时候叫他就行。” 程间寻睨了他一眼:“天天宝贝长宝贝短的,人家说不来你就真不劝了?” “宝贝就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吗?”萧遥朝纪流看去,毫不客气地反驳他,“你当我是你啊。” 程间寻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自己人庆祝不搞那些虚的,怎么开心怎么来。 纪流挽起袖子开火烤肉,看钱多倒满酒第一个就来敬自己,也放下夹子祝贺道:“恭喜。” “副队,谢谢你不嫌弃我!”钱多把酒一口闷,回忆着刚来队里的往事,说着说着差点没忍住哭了。 纪流好笑地看着他,也把酒喝了:“别总把自己的能力归功在别人身上,你能转正是你自身实力达到警局标准,可不是我的功劳。” 钱多用力地点点头,程间寻看他再讲两句就该煽情了,赶紧把烤好的肉夹了几片给他打断施法。 他从纪流手上接过烤肉夹,佯装兴师问罪道:“只敬副队不敬我啊?” 钱多知道他在开玩笑,立马殷勤地跟他碰了碰杯。 几人边吃边聊,海水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海风吹在身上黏黏的。 酒过三巡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想着还要在海滩上玩玩也就没喝多。 钱多跟康赴跑沙滩上堆沙子去了,程间寻还在跟螃蟹作斗争,跟有肌肤饥渴症一样,总有一块地方要粘在纪流身上。 “我去拿点烧烤料过来。”纪流站起来让他自己坐好。 程间寻折腾了大半天,把剥好的螃蟹肉全放到纪流碟子里,还贴心地哼着小曲儿摆了个好看的爱心。 才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儿功夫,盘子就已经被各种吃的放满了。 程间寻看着纪流还在跟服务生核对菜单的身影,掏出相机变着角度不要钱似的消耗胶卷。 他最近好像格外喜欢拍照,但每次照片里的主角都是纪流,仔细想想……或许也不是喜欢拍照。 相机“咔哒咔哒”的声音响个不停,萧遥看他狗腿的样子欲言又止了但没止住。他明显能看出程间寻心情特别好,跟泡在蜜罐里一样。 蚊子现在叮他一口都得变蜜蜂。 见人眼神还跟摄像头一样盯着不远处的纪流,萧遥敲着桌子语气揶揄:“喂喂,眼睛长我们纪队长 身上了?” “我抱过亲过的人多看几眼怎么了?”程间寻毫不掩饰地笑道,“还有,什么叫你们纪队长,那是我哥,少来攀关系。” 萧遥十分鄙夷的视线说来就来:“色令智昏,还好纪流不是男模,不然你是不是哪怕出门捡垃圾都得给他开香槟。” 程间寻用一副“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看过去,言之凿凿:“色令智昏是件很光荣的事,你不懂。” 萧遥无话可说。 纪流那边估计还要一会儿才回来,程间寻摸着下巴思忖片刻,突然问萧遥:“你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一般都会干什么?” 他对恋爱确实有点一窍不通,不知道怎么才能浪漫,才能有情调。他现在只知道自己想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给纪流,想把他霸占成自己的私人所属。 即便每天都能见面,时不时还能讨到一个抱,但他还是觉得不够。 他神情认真严肃,萧遥也没像之前那样随性,叹了口气正经说道:“谈恋爱对两个人来说没有特定的公式,适合我的不一定适合你们,最主要的还是你们待在一起要舒服。” “况且你哥那个人,其实也不需要你干什么,平平淡淡的感情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是为数不多从一开始就知道纪流对程间寻的感情的,也知道这句话没有夸大其词。 “萧遥,你以前谈过那么多个,你跟人上过床没?” “噗——咳咳!” 萧遥一口酒喷出来,又惊又疑地提防道:“你问这个干嘛?” “取经。”程间寻十分洒脱。 萧遥:“… 分卷阅读154 …” 萧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纪流:“……我觉得吧,你说不定用不上跟我取经。” 他这话是嘀咕的,程间寻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萧遥道,“我说你当1当0当3都行。” 程间寻用一副完全没法跟他沟通的无语模样看过去:“你管我当什么,我问你,你之前跟你那些男朋友从谈恋爱到上床都要经过哪些过程啊?” 怎么样才能显得合理又不那么的……如狼似虎。 萧遥对他有话就说的性格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早就开过荤了也不觉得尴尬,话音刚落就知道程间寻想干什么。 他心里腹诽,这得去问纪流愿不愿意吧,问自己顶什么用。 但嘴上还是说:“这也没有固定流程,时机差不多了自然而然就行了。” 程间寻觉得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他要是知道怎么样才能自然而然又何必来问。 萧遥盯了他几秒看他已经不需要自己这个师傅了,当即撂挑子溜达去沙滩找钱多他们。 程间寻看着面前的烧烤菜单沉思片刻,又开了几瓶啤酒,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天算不如人为。 他默不作声地在菜单上审视片刻,然后分别点了十几串生蚝和羊腰子。唯一让他觉得可惜的就是现在没有椿药卖,不然他肯定也能兑酒里咽了。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没有机会就自己创造机会。 这不就被他创造出来了。 老祖宗的话肯定不会骗人。 【??作者有话说】 老祖宗:我没说过? ◇ 第101章 搞得人心黄黄的 度假村的人太多,纪流核对订单花了不少时间。拿了几瓶椰汁回来的时候,只有程间寻还在位置上埋头猛吃。 “他们人呢?” 程间寻酒量本来就只能坐小孩儿那桌,现在又是白的啤的混着喝,这会儿已经喝得有些头晕眼花,但也没到醉糊涂的程度。 毕竟醉了还怎么进行他铤而走险的计划! 懒散地动了动指头往前一指:“都去沙滩了。” 他面前摆了一堆签子,纪流只能看见他吃剩下的几串生蚝。看他喝成这样眉头轻皱,把他没喝完的酒拿走:“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刚才吃饭的时候不见他多喝,现在一个人倒是喝个不停了。 “天天在办公室忙得屁股都挨不着椅子,好不容易放松放松,当然要喝点。”酒瓶里还剩一半,程间寻给他也倒了杯,“还能喝吗?” 纪流站着俯视他,嘴角轻轻上扬:“问我还是问你?” “问你。” 纪流接过酒杯跟他碰了碰,一饮而尽。 “那你陪我喝点,好久没跟你一起喝酒了。”程间寻看他爽快,果断把箱子里剩下的酒一股脑全开了。 看他正在兴头上,纪流也只好纵容地陪他喝了会儿。 又是几瓶啤酒下肚,见人耷拉在椅子上的样子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倒了,这才发消息跟萧遥说了声,把人拉起来准备带他先回去。 “走了,带你回去。” 程间寻顺势伸手绕过他的脖颈缠住,整个人半挂在他身上。灼热的呼吸撞上纪流领口处淡淡的凉意——刚从空调房里出来的温度。 程间寻深吸一口他熟悉的味道,慢悠悠地往回走:“哥,你怎么一股椰子味?” “拿椰汁的时候衣服上洒了点,正好带你回去洗澡。” 洗澡,一起? 程间寻捕捉了两个关键词,顿时来了兴趣:“你跟我一起?” 纪流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想什么,无奈道:“你先洗。” “哦。”程间寻又趴了回去。 没意思。 侧脸时不时有热气扑来,又痒又烫。纪流刚才还冰凉的体温瞬间被他同化不少,扶正他的身体,问他要不要背。 “大男人背什么,走回去。”程间寻拨开他扫在自己脸上的头发,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放脑袋。 他话是这么说,但人还是跟没骨头似的赖在纪流身上。 周围游客频频往这边看,纪流见状也没再说什么,轻叹口气,带过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人背上往酒店走。 他上一次背程间寻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程间寻对这个姿势有种习惯的贪恋,条件反射抱紧了些。 房间浴室都配有浴缸,纪流本想让他早点洗完澡睡觉,但程间寻说什么都要先泡个澡舒服一下。 亏什么都不能亏自己。 纪流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他,调好水温放了半缸水才让他进去醒醒酒。出来的时候浴门没关死,要是他在里面有什么事自己也能知道。 有过上次醉酒的经历,纪流果断找工作人员要了套新床具打地铺。正想把他们晚上烧烤的钱付了,点进软件才看见程间寻后面点的那些串。 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了,纪流心道。 他朝浴室方向看了眼,正好听见程间寻在里面喊他。 “怎么了?”他隔着门问。 程间寻的声音被水声压得有些模糊,只隐约听出了是让他进去。 纪流 放下手机推开门,浴室里烟雾缭绕,镜子连人影都照不出来。 热水的温度冲淡了空调的冷,浴缸里洒了药材,薄薄一层铺在上面,水下的身体若隐若现。 “怎么了?”纪流靠近他,半蹲下去问。 程间寻右手松垮垮地搭在浴缸边缘,仰着脖颈享受地靠着,脸上一贯玩世不恭的表情在雾气里让他多了些成熟的性感。 “哥,帮我拿一下剃须刀。” “放哪儿了?” “床头第二格抽屉。” 纪流应了声,出去拿了给他,顺手还把他忘拿的换洗衣服带进来放在置物架上。 程间寻抬头看他,朦胧的视线里他看不清纪流的样子。像是在沉思,几秒钟后才开口:“哥,在冷库被打断的那个吻,你什么时候还我?” 纪流把浴帘拉开一角:“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只要不在执行任务,什么时候都合适。” 程间寻看他伸在半空的手,似乎是得不到具体答案他就这么僵持着。 纪流知道跟醉鬼的交流只有妥协,应道:“等你醒了就还。” 程间寻笑看着他,对这个时间点表示同意。他伸手接过剃须刀,却在纪流准备走的时候拉住他的手腕用力把人拽进了浴缸。 计划了半天,人都来了,还能让你走了吗。 纪流对他从来没有提防,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水花四溅的声音淹没在持续不断放水的花洒里,药材顺着水珠粘黏在身上,鼻腔都是淡淡的药香。 程间寻拉他的角度只会让他踏进浴缸,不会摔。 浴袍瞬间湿完了,纪流皱了皱眉,以为他真喝多了神志不清 分卷阅读155 :“小寻?” 水下的手腕上袭来冰凉的触感,很熟悉。 程间寻拿着手铐在他腕上挨了下,调转身位把他压在下面:“警局新研究的东西,作为刑侦支队的队长,要不要提前试试质量怎么样?” 虽然是问句,但他明显没给拒绝的选项。 硬邦邦的陶瓷硌着后背,铁制品扣紧的声音在水下响起。 纪流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也没讲话,任由他动作。看向他的眼神里情绪难以明辨,像在看一个突然不听话的猎物,审视打量中还带了点捉摸不透的镇定。 “小寻,手铐是给你这么用的吗?” 程间寻膝盖跪在他腿边,凑近他笑道:“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我乱用东西,拷在你手上是它的荣幸。” 纪流嫌衣服上沾的椰汁贴在皮肤不舒服,回来时就换了浴袍,准备等洗完澡一起拿出去洗了。 被程间寻这么一折腾,腰带早就跟药材一起飘在水面上了。 程间寻抬手付盖在他果露在外的皮肤上,用软mao刷沿着上面的疤痕一寸寸轻扫,带去一阵苏麻又缓解不了的痒感。 他闭上眼,靠近想跟纪流接吻,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腰子吃多了,又或者是真的有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的欲望来得有点不受控制。 但如果对象是纪流,好像又没什么奇怪的。 他嘴上和手上都在向纪流索取,亲吻急切又湿热。没有章法也没有技巧,有的只是按耐不住的莽劲。 浴缸里的水已经满到溢出去了,但花洒还在源源不断地输送温水。 “……你知道我拉你进来在想什么吗?”程间寻松开他,细碎的湿发垂落在他脸边。 纪流没说话,静静端详了这张他熟悉的面容,才似有若无地放低声音问道:“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程间寻手指在他胸前打转,“哥,你想跟我试试吗……位置你随便挑,我全听你的。” 坐怀不乱的是柳下惠,关他程间寻什么事。 纪流偏了偏头,眼神看似平和,却仿佛能洞穿人心,让程间寻所有情绪都无所遁形。 他轻声问着:“小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程间寻看着他,像是还有没说完的话。 纪流心里隐约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也不着急催他,耐心等他下文的同时好像也在自己消化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程间寻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少年心性时该看的片子也没少边看边帮自己纾解。只是他都把这些当正常的生理需求,从来没有产生过想跟谁上床的念头,甚至平常都很少谈及这个话题。 为数不多记得的一次是他在大学。 他跟纪流都在学校的登山社,周末去山里徒步的时候被跑出来的几条野狗攻击。登山队的成员多少都被咬伤了,纪流甚至为了保护他腿上被尖锐的树枝戳了个洞。 他们带的药物不全,纪流二话没说拿了瓶酒精倒在伤口上消毒,脸色都没变过。 事后他们去医院打疫苗跟血清,程间寻疼得龇牙咧嘴险些变异了,纪流也只是皱了下眉什么都没说。 队里的同学知道程间寻的性取向,当即就打趣他这么怕疼以后怎么办。程间寻不喜欢这个话题,当场就冷脸了。 现在再想想,他或许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人不对。 “哥,你想睡我吗?”他深深看着纪流,但没给他开口的时间,又说,“我现在很清醒……哥,你睡我吧,跟我试试,行不行?” 纪流沉默了许久,像一场无声的较量。等到程间寻都急了,他才夹杂着顾虑问道:“小寻,你真的想好了吗?” 程间寻扬扬眉头,没讲话,用连续不断落在嘴唇上的啃咬给他回答。 “我都上赶着了……你说呢?” 纪流迎合着他的动作,锐利紧绷的视线转了回来,静静睁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在他由于长时间呼吸不顺想要换气的时候,水面突然响起“哗啦”一声,纪流抽出手控制住他的后颈,强硬残忍地打断了他要抽身的动作。 程间寻顿时睁开眼睛,纪流也把他刚才对自己用的那套还给他,不给人开口的机会,被迫他持续这个吻直到胸腔内的空气彻底用尽,濒临窒息地挣扎。 “你怎么……”程间寻好不容易吸上一口空气,直愣愣地看着他解放的双手。 不会又是批A货吧。 纪流勾着手铐拿出水面,眼里划过几分危险的情绪,似笑非笑地把手铐搭在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缸边,铁器碰撞陶瓷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砸在程间寻心上。 “小寻。”纪流逼近他,语气缓缓地说道,“我说过,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你锁不住我的,又忘记了吗?” 他看过来的目光好似有温度一样,烫得程间寻后背发麻。 纪流不着痕迹地拿回主动权,掌心用力按住他的后颈迫使人重新贴近自己。也不着急换位,像是玩够了,用着下位者的姿势却把带有侵略性的吻重新压了回去。 水声潺潺,外面天空炸开一道光亮,五彩斑斓的烟花尽数绽放,瞬间照亮整片天空。 红的像火 。 人群的欢呼声从窗户缝隙传进来,浴室里面一样热闹。 吻声好大。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深都重的吻,带着欲望,炽热激烈又强势。 程间寻不甘示弱地口允口及回去,他睁眼去看,纪流布满水珠的身体在暖黄的浴灯下性感得要命,多看一眼都是对他自控力的一次挑战。 “爱我……哥。”他暗哑的嗓音从亲吻中挤出来,“爱我……” 他在跟纪流说,爱我。 两个字伴随急促的水声一同到达心脏,轻缓又决绝地落了进去,跟早就埋在里面名为“爱”的种子一起生根发芽,一种有实感的爱意跟满足在一瞬间就(油走)全身。 纪流是最先意识到爱的人,而程间寻是第一个告诉他的。 海滩的烟花收尾,搭在浴缸边的手铐也重新有了用处。 纪流把它拷在程间寻右手上,另一端拷在花洒柱上。 “我试过了,质量还不错。”他说,“你来检查一下我的判断对不对。” 程间寻知道他这就是答应自己想跟他试试的请求了,笑着看他,毫无反抗的意思,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湿漉,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份禁锢。 别说只是副手铐,就算刀架脖子上他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没有钥匙。”纪流轻笑着注视他,嗓音低低的,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物,“小寻,能不能解开全靠你自己。” “我不会帮忙。”? ◇ 第102章 快点 香薰的味道顺着雾气融进血液,程间寻晃了晃湿哒哒的手铐,这个被他用在纪流身上好几 分卷阅读156 次的东西,最后还是回到自己这了。 明明是他先挑逗的人家,明明纪流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气定神闲地掀开眼看了他一下,但他瞬间就有种摸了老虎屁股的感觉。 放别人身上可能会慌乱,会害怕,但程间寻只有兴奋。 “正好,反正我也不想解。”他试都懒得试,凑近纪流不正经地笑笑,仿佛被锁的不是他,“我巴不得天天跟你绑在一起,至于绑你还是绑我,你做主。” 他脸上写满了厚颜无耻四个大字,说着又迫不及待地靠上去吻纪流。 他压根不在乎体位,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就把主动权拱手让人,随便纪流挑。哪个他都行,只要是纪流就行。 纪流看他哪怕只有一只手能动还是跃跃欲试地在自己身上乱噌,(掌芯)不老实地往xia伸,在即将碰到()却被人无情拦住。 纪流好不容易推开他才找到说话的机会:“你别着急。” “我怕你反悔。”程间寻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浴缸里的水逐渐变冷,纪流又打开花洒灌热水。他站起身,浸透了的浴袍重重压在肩上,昏暗的光线里,水滴顺着他的发梢落下来,沿着肌肉慢慢流动到小月复上。 程间寻大为震惊地注视他走出浴缸,心道自己情慾都被他勾的五迷三道了,他不会这会儿收拾东西翻脸走人了吧。 “哥,你——” 一句话没说话,他下文就终结在纪流手上拿着的东西那。 ——是瓶酒店配备的精油。 具体是什么用处不用多说,不愧是豪华间,想的就是周到。 程间寻脸上的急迫顿时消减大半,想着等明早醒了非得给酒店打个好评。 纪流转身走回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来回转变的情绪,最后都汇聚成明显的期待。 他也是男人,更何况还是面对自己爱了这么久的爱人,他不可能没有慾念,自己身体有没有起变化他比谁都清楚。 只是—— 他目光落在程间寻手腕上,还是上前准备给他解开。 程间寻抓住他的手臂,看模样有些幽怨跟不满:“你不会临到头了把我一个人撂这吧?” 他心急又紧张的样子看在纪流眼里没忍住笑了下,那笑很轻,转瞬即逝后才认真跟他解释:“去床上。” 他们都是第一次,他怕程间寻会不适应,会难受。 “不去。”程间寻指腹轻轻按摩他的腕骨,明白他的意思了,低声又顽劣地说,“我们好歹也是警校出来的,跑几千米都不带喘气的人,第一次就得来点刺激的。” 纪流任由他拉着,无奈说道:“小寻,你会疼。” “疼呗,疼死我都行。”程间寻把他拽进浴缸,“说一声停我就不姓程。” 纪流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笑笑:“那你想姓什么?” “跟你姓也行。” “那叔叔估计要骂我。” “我爸妈才舍不得凶你。”程间寻凑上去咬住他的耳垂。 他按着手铐不让开,纪流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妥协了。 水温回暖不少,但他没打算关花洒。不知道他们要在里面折騰多久,偶尔浪费一次应该也没事。 精油涂满手指,纪流上身迎合着程间寻索取的亲吻,手上动作也不停。 他不肯去床上,那自己能做的也只能尽量處理好前戲,減輕他的不适。 身体逐渐激发起的yi物感让程间寻后背本能地紧绷住,他把这点不适应尽数用咬的方式还在了纪流喉结上,一处地方玩膩了又去(甜)下面的鎖骨。 “难受吗?” 纪流试探着放入(看弹幕,后面空白括号都是),还不忘及时照顾他的反应。 “嘶……你不用管我。”程间寻在他肩上留下()。 “别忍着,难受了跟我说。” 纪流騰出一只手輕輕撫上他的臉,拖住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亲上去的同時也慢慢让自己() 被压制过的疼痛席卷而来,腰上() 又疼又烫,程间寻咬呀闷哼一声,呼吸都停了一瞬。 ()的感觉说实在确实不太舒服,但(快gan)和终于把人得到了的满足(zhan ju)他全身,以至于那点疼痛连缝隙都钻进来,无足挂齿。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做0的决定特别正确,他现在根本舍不得让纪流疼。 体内温度烫得吓人,他能清晰感知到里面的东西,不知道的以为他泡在开水壶里,弥漫的水蒸气让他一时半会儿没法思考。 纪流是个很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的爱人,他不着急提速,只是慢慢按压着程间寻的(明敢點)。这个举动有点想捉弄他的坏心思在,但更多的也是想先把舒服带给他。 他轻缓按摩着程间寻的后月要,吻掉他脸上的水渍。 程间寻想叫他一下,但明明一声没喊,嗓子却还是沙沙的。他咽了口口水,才粗chuan着在他指尖咬了一口。 “哥……宝贝。” 外面的喧闹停了。 纪流托着他的身体,哑声道:“再喊。” “宝贝。” “继续。” “宝贝……快点。” 水声变得稀稀拉拉的,()不知道是精油还是别的什么。 纪流满足他,逐渐() 看着他在自己(),一种难以言说的酸痛突然不受控制地抵达心底,纪流瞳孔轻轻颤了下,恍惚中觉得有些不真实。 十几年的时间了,程间寻没变,还是那么阳光那么肆意,还是能随时随地牵动他的情感。 在爱里长大的孩子能带给别人的温度永远跟其他人不同。 纪流贪恋这份温暖,所以直到长大了也舍不得放手。即便是他误会的那段时间,他也只是在清醒地沦陷。 程间寻就像一滩看不透的泥沼,他意识到了,但也抽不出身了。 “小寻。”程间寻在慾望上升顶峰的时候听见纪流跟他说,“小寻……” 水声太大了,程间寻刚开始没听清,凑近了才知道是纪流一直藏在行动后面没说出口过的爱。 一陣又一陣的su ma滲透骨肉,倆人身上都出了层薄汗,程间寻手肘頂住陶瓷壁,猛地把自己(扌童)上紀流,忍着痛的同時抬頭咬住他的嘴脣。 那些埋在细节末节里的偏心,那些超越哥哥该付出的真心,那么多年没被察觉的爱……不是纪流藏得好,是自己明白得太慢了。 他不想闭眼,近乎欣赏地盯着纪流的一举一动,每一次的轻chuan对他来说都是极致的视觉盛宴。 可惜没有相机。 他终于明白了萧遥之前说的话——纪流想撩谁都轻而易举,因为他往那一站就是上好的催情藥。 只是看他自己愿不愿意而已。 习惯了刚开始的刺痛,程间寻逐渐放松下来。 分卷阅读157 浴室地面被积满水,浑身像过了火似的热,程间寻挨过那段不适,熟悉的天性又跑了回来。 他低头看向他们贴合的地方,又把视线落在纪流脸上:“哥,你好性感。” 纪流沉默着,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没回答这个既挑逗又揶揄的夸奖。 程间寻借着手铐让自己往上挪了点,做都做了,总得再图点什么吧。 只要下定决心不要脸,就能越来越不要脸。 “不愧是我哥,第一次就这么厉害。” 纪流眼看他缓过劲了就要止不住胡言乱语,伸手捂住他的嘴:“闭嘴。” 程间寻舌頭打轉地在他掌心甜咬,頂開他的手无能为力地说道:“没法闭嘴啊,这里又没有口求。” 纪流掐住他的下巴往里进了点,见人又嘶了声才低笑道:“还有一种办法也能让你闭嘴。” 程间寻觉得他怎么看怎么诱惑,也笑着看他,用还能动的手抱上他的腰。双唇相贴的前一秒,他跟纪流说:“哥,我也想让你舒服。” “不用顾虑我……反正我是没见过谁是被()的。” 纪流捏住他下巴的手逐渐用力,收拢手臂亲了上去:“好……” 水体重新波动起来,响声说不出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一声比一声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跟温水混在一起。纪流往后退,解开程间寻手上的手铐,花洒的水随之关停。 程间寻抱着纪流,发出声心满意足的叹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难不难受?”纪流问他。 程间寻摇了摇头,他本来自身体力就不错,除了腰酸了点有些疲累又懒得动外没什么别的事。 他甚至在纪流身上() “你已经问过我好多遍了,哪儿有那么娇贵,爽得很。” 虽说纪流已经习惯他的直白了,但偶尔还是会被他噎一下。 俩人身上有汗液,还有什么东西不说也知道。 程间寻耷拉在他肩膀,只觉得一直在这浴缸里泡胀了都无所谓。 纪流扶他起来准备先放水把身上清理干净,程间寻起来的空挡又上瘾似的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哥——” “纪流!程间寻!看我们带什么回来了!” 萧遥突然传过来的声音吓了程间寻一跳,他顿时回头看去,这才发现房门跟浴室门都没关! 纪流当时进来只是想给他拿剃须刀,没想到拿着拿着把自己也搭进来了,压根没顾上还有浴室门这回事。 脚步声听大小已经站房门外了,程间寻后背都发麻,萧遥上辈子指定克他! 他现在从浴缸里跨出去关门的时间都足够他以当前这个状态跟萧遥面对面了。 简直无法想象。 “你们回来了没啊?” 浴室的门半开着,纪流听见声音皱了皱眉,一把拉上浴帘把程间寻按回水里,反手拿过置物架上仅有的精油发力朝门扔去。 “砰!” 浴门应声合上,玻璃瓶也碎了一地。 “出去!”纪流沙哑低沉的声音冷冷从里面传出来。 萧遥刚好一只脚踏进来,手里提了两只鳖,人也吃了一瘪。 两双拖鞋摆在浴室门口,床上还有程间寻tuo下来的衣服。 浴门合上带起的风吹在他脸上,萧遥报喜的笑容以一种很尴尬的角度僵住了,眨巴两下眼睛脑子里天马行空。 钱多跟康赴不敢随便进纪流房间,探了个脑袋进来。 萧遥连忙打着哈哈,讪笑着推他们出去,然后眼疾手快地把房门关得死死的。 “害,人在外边儿呢,没回来……没回来。” “啊?可我明明听到——” “没回来!没回来!” 棒打鸳鸯可是要遭天谴的,棒打了好不容易在一起的鸳鸯更是要下地狱……萧遥心里凄凉道,兄弟我给你磕俩头你别怪我了行吗? 【??作者有话说】 完整版有缘自会相见,说多了违规? ◇ 第103章 下次我能录下来吗?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外面安安静静,纪流出去晾衣服也没见客厅有人,只有阳台边上的水桶里放了两只叠在一起的鳖,看见他过来还朝他吐了口口水。 回到房间,程间寻正直勾勾地盯着门看,在看到他的瞬间单手撑着脑袋,掀开被子吹了声口哨,又拍着床示意他过来。 金蓉以前总是骂程间寻没个正经,像街上无事游荡的街溜子。要是穿个紧身牛仔裤再烫个金毛,上街随口就能来一句——妹子,你看哥帅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子莫若母,纪流有时候觉得这话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吊儿郎当的,不过也挺可爱。 ???????? 房间里弥漫的空气缱绻暧昧,纪流上床前特意点了味道清淡的香薰。 “手伸出来。” 程间寻伸了只右手过去:“干嘛?” “另一只。” 纪流从抽屉拿了碘伏跟棉签,抓过他的左手,被拷住的位置擦破了点皮,红红的一圈印子,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他们挣扎的证明了。 程间寻吃饱喝足,连连点头感 慨道:“老祖宗的话指定有点说法。” 他藏不住事,洗澡的时候他就把自己那点小心思和盘托出了。要不是软件硬化久了有害身体健康,他真想缠着纪流再大战几回合。 以前他只觉得纪流身材好,现在关系变了,他的感觉也跟着变了——变成了馋。 “哪位老祖宗教你的这么胆大包天的方法?” “不告诉你,免得你到时候不给他上香。”程间寻举着手腕欣赏,“等它好了干脆去纹个纹身。” 纪念一下他处心积虑用摩托搏出来的豪车。 “公职人员你还想纹纹身?”纪流把他手按在自己大腿上,冰凉的药剂轻缓地涂了上去,“疼吗?” 程间寻坏笑道:“你问哪里?” 纪流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手。” “这里不疼。”程间寻懊恼地趴在他枕头上,语不惊人死不休,“早知道带个相机了,哥,下次我能录下来吗?” 纪流伸手在他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下:“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事,跟谁学的一套一套的。” “这怎么就不是正经事了,所以可不可以?”程间寻看着不像开玩笑,仿佛只要纪流肯点下这个头,就算倾家荡产他都要去买台性能最好的相机,“我留着自己看,这样以后我就可以用视频——唔!” 纪流捂住他的嘴,简直没法听:“不可以。” 程间寻对调情实属无师自通,在他掌心咬了一口,开始讨价还价:“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纪流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 程间寻蔫了吧唧的但也不敢忤逆他哥,垂头丧气地“哦”了声,心里暗暗为自己还没出生就已经 分卷阅读158 死去片子上香。 纪流简洁利落地给他上完药,起身把浴室溢出来的水扫了下,不用回头都知道程间寻肯定在盯着自己看。 他常年跟罪犯打交道,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特别敏感。自从程间寻那天暴雨跑去武东市把他找回来,他不管干什么都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一回头一个准,每次都能跟程间寻撞个正着。 无奈叹了口气,关灯刚躺上床,程间寻的手就搂了上来——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他手上刚折好的一只纸蝴蝶。 “给你的。”程间寻道,“本来想买几只好看点的蝴蝶给你养,但又怕万一养死了你要难过。前两天找人定了批机械蝴蝶,等到了就给你。” 蝴蝶是随手拿菜单折的,小小的一个落在纪流心里,扑闪着翅膀给心尖都吹了股暖风。 他又想起了程间寻喝醉那天他在盒子里翻出的那些蝴蝶。 “我房间盒子里的蝴蝶是你放的吧。” 他用的是陈述句,程间寻也实话实说:“像不像阿姨折的?你要是喜欢我每天都给你折,从此以后咱俩就是养蝶大户。” 这是纪流第二次听见他说这句话,轻声笑了笑,覆上他的手背,用他的手指把蝴蝶内侧的翅膀翻了进去:“这样才像。” ???????? 程间寻把蝴蝶放在他枕头上,在黑暗里看着他侧脸问道:“哥,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吗?” 没等纪流回答,他又说:“不算的话也可以再暧昧一阵子,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暧昧多久都可以,但你人肯定是跑不掉了。” 纪流听着他询问中又带着点威胁的话,挑眉笑笑:“你这么霸道?” “不是霸道,是宣誓主权。” 只是宣誓主权,不代表他追人的长征到头了。 他这辈子一点苦没吃过,但纪流不一样,纪流一点苦没少吃。 但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那你想暧昧多久?”纪流的声音传了过来。 程间寻从这话里听出几分松动的意味,立马逮住机会顺杆爬:“我一天都不想,你要是现在同意,我马上开始全方面无死角平等地对所有人公开。” 他才不要藏着掖着的感情,就算做不到让所有人知道,那他也要让所有跟他认识的、有交集的活物都知道自己家里有人了! 纪流看他握着手机的手蠢蠢欲动,抽出手机放回床头:“小寻,叔叔阿姨那边,抽个周末回去我跟他们说。” 金蓉跟程远是知道他们性取向,但不知道他们俩搞在一起了。同一个屋檐下一起长大的兄弟,任哪个家长一时半会儿都接受不了。 程远虽然开明,但从小对程间寻的教育都很严格。家里所谓的家法其实就是条爬山时顺路捡回来手臂粗的木棍,每次程间寻犯大错的时候都得跪下来挨几棍。 不至于留下什么伤,但疼是肯定的。 纪流有心想帮他扛几棍,但程远通常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亲情爱情二选一的送命题不会出现在这个开明又充满爱的家庭,但短时间无法接受、气上头的怒火大概率逃避不掉。 如果老刑警真的因为这件事再掏出棍子,那还是打在自己身上吧,纪流想,毕竟是他先招惹的程间寻。 “不要,要么我说,要么我跟你一起。”程间寻知道他又在想什么,登时转过身,“他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比起心疼,我还是更喜欢身体上的疼。” 纪流跟他对视着,最后也没在这件事上跟他僵持,心里暗自筹备到时候的说辞。 程间寻折腾这么久,脑子困了人还没困,下巴抵在纪流肩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突然响起纪流以前跟他说过的话。有记得清楚的,有模模糊糊的。 —嗯,我永远都是你哥。 —你认错人了……程间寻。 —对不起小寻,让你为难了。 —是没喝醉,但脑子也不太清醒了。 —从今往后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吗,我还是你哥。 …… “哥……”程间寻心底漫上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楚,直等纪流问了句怎么了,他才继续说道,“我们吵架那次……你临时出差一周,是在躲我吗?” 腰上被人按了两下,纪流下意识拍了拍他手背,看着天花板没说话。 他那一周去的是实战营,一个全程虐待体能跟心理防线的地方。 倒不是想躲,只是他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程间寻,又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所以只能借助外界的力量折磨掉自己仅有的精力。<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是……我就是出去散散心。” 这话说得没什么可信度,程间寻抱着他的手收紧:“……你那会儿是不是真的准备放弃我了?” 纪流沉默了。 但问题的答案肯定是否。 他早就没法全身而退了。 纪流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声音太轻就显得有些虚幻:“那我也不能真的去强迫你吧……感情也不是一定要在一起才算有结果,就停在家人的位置……也是一种结局。” 他自己的结局。 似乎是第一次跟程间寻讲这些心里话,他竟然还有点不自在。 窗帘被吹开一个角,长时间孤寂的天空终于出现了几颗星星。 纪流试着转移掉这个破坏心情的话题,朝窗外看去:“许个愿吧,你以前不是总嚷嚷说看见星星就要许愿吗?” 程间寻还真没什么愿望,这辈子过得无忧无虑的,要什么有什么。 “希望纪流能有越来越多的爱和好运。”他对着天空打了个响指,“希望纪流永远爱我,这个算吗?” 纪流愣了愣,又暗自重复了一遍,笑道:“说出来还灵吗?” “当然灵,天定缘分,谁不灵验让月老去砸他家窗户。”程间寻扯皮有一套,过了会儿,又收回吊儿郎当的笑,正经道,“哥,还好你还没有放弃我。” 话音刚落他又话锋一转:“虽然不会再有下次了,但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强迫我。真的,我愿意被你强迫啊,干什么都行,想绑想打随你便,做不死就往死里做。” 你要不绑我,那我可就不客气来绑你了,他心里默默补充道。 纪流:“……”不太合适。 纪流偏头看他,眼里有一贯纵容的笑,拿了个枕头盖在他脸上。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点钟了还没困意。 纪流想到在游泳馆时女人说的那番话,有意无意地开口道:“小寻,跟我在一起觉得无聊吗?” 他这个人跟“有趣”不搭边,不精通情调,情绪波动也很小。他可以是一个很好的队长,一个优秀的晚辈——唯独爱人,他确实少了点浪漫。 这是他的自我认知,但在程间寻那完全不成立。 程大顾问噌一下坐起来,脸色 分卷阅读159 严肃地开始隔空冒火:“哪个王八蛋给你吹的耳旁风?!又是萧遥那个没眼力见的吧!信不信老子一脚给他踹出国!” “小心我把他那些感情史全部添油加醋捅给夏宇眠!” 眼看有人飞来横祸,纪流及时把他压回床上:“没谁说,我就是问问而已。” “问问也不行!” 程间寻心里开炮,最好别让他找到是谁多的嘴! “少听那帮人胡说八道。”他眼里的纪流明明很生动很可靠。 纪流是有强大内核的人,他能给人在温柔和严格中切换自如的安全感,还有随时随地转头他都能兜底的底气。 如果这些成熟稳重都要跟无聊划等号,那世界上无聊的人将从80%骤降到5%。 不,骤降到1。 没有人能代替纪流。 “哥,你是我最拿的出手的人。” 程间寻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掌心摊开,感受到有手指在慢慢嵌进来,直到十指相扣。 纪流收回手臂把他手背拉到嘴边,轻轻落下一个吻。 “我知道了。” 程间寻现在天旋地转,世界都在冒星星,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明天不洗手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还有一段调情没发,我决定放到下一章!? ◇ 第104章 以后还是我老婆! 一个没预料到的手背吻让程间寻亢奋到后半夜都没睡着,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五六个闹钟他都充耳不闻。 不过还好,昨晚大家都喝了酒,现在一个睡得比一个死,整个豪华套间唯一醒着的人竟然还是纪流。 他们计划下午回去,纪流看了眼时间也就任由他们睡。 程间寻被楼下打球的声音吵醒,半睡半醒间看见纪流还在身边,打了个哈欠凑在他脸上亲了口,才又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纪流被他当抱枕一样抱着,陪他躺了会儿。他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正准备把阳台的衣服收了,等到时候差不多了拎上这帮懒鬼直接就能走,结果刚掀开被子,程间寻就把他扯了回去。 “……去哪?” 声音迷迷糊糊的,手比脑子先醒。 “收衣服。”纪流道。 “不行。”程间寻跟铺天盖地的困意斗争了几秒,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狠狠威胁道,“……敢走我就把你绑起来关回地下室。” 他一只手拉着纪流,另一只手还到处摸着找了条数据线。 纪流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下了结论。 ——果然还没睡醒,都开始说胡话了。 “我不走。”他无可奈何地给了准话,“五分钟,五分钟内就回来。” 话音进不去脑子,程间寻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捕捉到“回来”两个字后才放开他,还拿数据线敲了两下以作恐吓。 纪流淡定地没收了他的作案工具,把窗帘拉严实才转身出门。 也就是最近才养成的毛病,身边一但少了人程间寻的睡眠质量就小幅度下降。但由于昨晚实在没睡到几小时,他还是等喂饱瞌睡虫了才肯睁眼。 还没摸上手机看时间,纪流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快十二点了。” “他们都起来了?” “都起了,在外面讨论中午吃什么。” 程间寻顶着鸡窝头坐起来,纪流也正好叠完手上最后一件衣服,把该装的东西都装完了才催床上练功的大仙赶紧下来洗漱。 正午阳光爬进来,地上延长出一束亮闪闪的金线。没多一会儿,金线又慢慢爬走了,爬到纪流身上,留下圈淡淡摇曳的光晕。 程间寻在枕头上捶了一拳,很不满地控诉道:“你别勾引我。” 纪流背影停顿片刻,一头雾水地回头:“我收个东西怎么就勾引你了?” “不知道,但我现在确实犯病了。” 纪流皱了下眉,问:“哪不舒服?我没带温度计出来。” “上瘾了。”程间寻面不红心不跳,“你的瘾。” 他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就走到纪流身边从后抱住他:“我得皮肤饥渴症了,再让我抱一下,不然我马上就暴毙了。” 纪流眼底涌上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动一下,程间寻就跟着他动一下。 “缓解好了吗?”纪流拨开他跟吸盘一样粘在自己身上的手指,“缓解好了赶紧换衣服,我看看堵不堵车。” 程间寻手腕搭在他肩膀,随手拿过桌上的水喝了起来:“哥,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很混乱。” 纪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看——”程间寻数着手指跟他掰扯,“你是我的队长,是我哥,又是我男朋友,以后还是我老婆……” 纪流几不可见地挑挑眉,视线晦暗地打量他,缓声问道:“谁是你老婆?” “你。”程间寻胆大包天,笑得更欢了,“那我以后怎么喊你比较好,看来还是得找个合适的称——哎!哎!” 纪流没听他讲话,跟抓小鸡崽一样提着他后衣领把人扔进了浴室,反手关上门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十分钟内换好衣服出来,不然你就自己跑步回去。” 程间寻朝 门口“喂”了几声,看纪流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赶紧老实巴交地刷牙洗脸。 跑回去可不行,他刚买的新鞋磨坏了心疼。 三两下换好衣服,纪流还在看导航。假期出行,路况通红一片。 “什么时候能出发啊?” 程间寻自然而然地趴在他身上,纪流推了下他的头让他别挡视线。 “现在太堵了,我叫了午饭送上来,吃完再说。” 萧遥笑容满面地背手晃荡过来,脸上写满了八卦的味道:“纪流到现在都不搭理我,你跟我说说呗,你俩昨晚干啥了?” “不理你活该,你就是欠收拾。”程间寻白他一眼。 萧遥还是笑得欠打,支开钱多康赴两个小朋友,问:“所以你们昨晚干嘛了?你喝酒的时候问我那些事不会真用上了吧?” 程间寻煞有介事地扬唇笑笑,抬着下巴大发慈悲道:“你真想知道?” “嗯嗯。” 程间寻双手抱胸轻巧地跨过沙发,走到纪流边上喊了他一声,在人抬头的瞬间往他嘴唇上亲了一口,转头朝在场三人摊开手潇洒一笑。 “你猜啊,要不我现在叫两声给你助助兴?” “非礼勿叫。”萧遥赶紧打断他,搓着下巴打量了他片刻,从他稍微多了点变化的走路姿势上看出端倪,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嘿嘿笑着说,“昨晚买了两只鳖,正好给你补补身体。” 他重音落在“正好”上,毫无意外又挨了程间寻一记重拳。 钱多跟康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纪流身上。 纪流放下手机朝他们看过去,向还在呆愣的钱多打了 分卷阅读160 个响指:“别发呆了,把门打开,送餐的人马上就到。” 钱多连忙哦了声,边走还边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导航预计两个小时后道路顺畅,程间寻把鳖拎给服务生让他们找厨师去做。 “程哥,电话。”钱多道。 程间寻垂眼看去,屏幕显示是叶涸,他直接按了免提,对面传来的却是叶妈妈的声音。 “小寻……”浓浓的疲倦跟麻木,“你们现在能过来吗?” “小涸从昨天就开始便血呕吐,疼得整晚都睡不着觉,只能靠止疼针才能闭上眼……他不让我跟你们说,但我知道他最记挂你们了……” “他……” 后面的话他们没听完,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这顿饭最终也没吃上。 车子一路堵回去,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叶涸剧烈的咳嗽声都没停。看见他们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逃避跟错愕,随后才无奈地朝叶妈妈看去。 “妈……你又不听我的。” “你要让阿姨听你什么!等你走了再来通知我们吗!”程间寻又急又气,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但看着叶涸现在样子他又愣住了——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清一个人死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也不过两天,明明前两天的叶涸还像个人,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被折磨成了另一个样子。 瘦得只有皮包骨,眼窝严重凹陷,但眼睛却是浮肿的。眼球肿大地突出来,腹水、憔悴、惨白……以前是那么漂亮的一个人,活生生变成了一朵枯萎腐烂的花。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 叶涸已经没力气讲话了,假发也没戴,只有几根零碎的头发落在脸上。 “你这音量,出去卖菜肯定赚。”他拉着程间寻坐下,又朝纪流伸出手,“别这样只站着不说话,你这样我心里也难受。”说完他又有些嗔怪道,“过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脸没洗牙没刷……多难看。” 纪流坐在他手边,轻轻按着他的手背,好半天才发出声音:“不难看,一直都很好看。” “叶哥……”康赴调整了好久,可发出来的音节还是没盖过哭腔。 “我就是怕你们这样才不想跟你们说的。”叶涸让程间寻扶自己靠在床上,脸上还是带着笑,“我可只有两只手,拉不完你们所有人。” 萧遥站着旁边,烦躁地想抽根烟,但挣扎了半天还是愣着没动。 叶涸朝康赴招手,等人抽噎地过来后才说道:“别哭了,你再哭我都怀疑我马上就要死了。” “别乱说话。” “别给我胡说八道!” 纪流和程间寻的声音同时响起,叶涸耸耸肩,朝其他人诉苦道:“看见没,我的两个弟弟,凶的很。” 纪流把他手放回被子里盖好,几人都没接他的玩笑话,叶涸也慢慢敛去开玩笑的心。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看着这些他熟悉的人鼻头酸得难受,让纪流扶他下床,轻笑着说道:“别都站着看我啊,我又不是动物。今天体力还不错,你们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做点炸酱面,尝尝我的手艺。” 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站起来了。 康赴脸色一变,立马让他好好躺着休息。 程间寻一直沉默着,眼眶有些发红,一声不吭地起身跟纪流一起扶住他:“走吧。” “副队!”康赴求助的眼神看了过去。 纪流也只是拍拍他的肩,朝叶涸说道:“走吧,我给你打下手。” 屋子里低沉得可怕,谁都没再说话,连呼吸声都被刻意压低了。 叶涸怕冷,又披了件外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了一块表。 “过来。”他朝钱多喊道,弯着眼睛笑容温和,“队里的外勤人数不多,你以后多帮小纪分担点压力,他也不是铁打的,别让他太累。” “自己也要注意休息,身体最重要。”叶涸拍了拍他的头,把盒子递给他,“庆功宴没陪你们去,晚来的礼物补偿给你。提前转正,恭喜你啊。” 【??作者有话说】 我们叶法医准备下线啦 最近两个月我都没申榜,但这本已经在收尾阶段了。因为这本的数据一路过来都不太行,我想完结的时候尽力给它搏一个好一点榜单,让小纪和小寻能被更多人看见。 目前来说讲剩下的章节是够的,如果后续不够的话,可能会卡一下更新速度去搏一下后面的榜单。 到时候会跟大家说的!? ◇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105章 不要哭 炸酱面的肉酱很浓,铺在面条上的东坡肉肥瘦相间,吃进嘴里滋滋冒油,回味却苦得发涩。 再后来的几天,没有时间给他们适应,叶涸的身体每况愈下。医生的建议也是没必要再住院了,就在家里好好陪着家人。 他情况恶化得很突然,程间寻长这么大没经历过亲朋好友离世,也不敢相信人真的可以在两三天的时间里廋成干尸的模样。 皮肤不再有弹性,皮肉也皱在一起,慢慢的连眨眼张嘴这种简单的动作都要反复尝试很多次才能成功。 警队的人没事的时候就往叶涸家跑,叶涸也 借这个时间拉着康赴跟他交代了很多事。 这些平日经常能听到说辞现在却跟遗言一样字字句句扎进他心里,康赴说他不想听,不想知道,但叶涸只是开玩笑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还会错过我充满丰富经验的嘱咐哦。” 这段时间里,赵局也频频过来看望,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很多局里的前辈。 叶涸的人缘很好,送来家里的探望礼堆了大半个客厅。 刚开始大家还会自我麻痹,想着叶涸从确诊到现在已经扛了这么久了,再熬一熬,说不定真就有好转的一天。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叶涸的反应力变得越来越慢,一天下来都吃不下一点东西,但即便如此,他身上也还是一天比一天浮肿。 叶妈妈跟着憔悴了好几个度,每天见到她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叶爸爸不善言辞,只能无助又麻木地不断重复每天要干的事情。 金蓉程远也来看过好几次,动用了所有能摇到的资源,国内国外找了个遍,但得到的答复也都是让他好好珍惜最后的时光。 叶妈妈没日没夜地守在叶涸身边,看他在床上消瘦痛苦的表情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哭得全身发抖却又不敢出声,生怕叶涸听见了心里更难受。 因为下不了床,生活也不能自理,翻身排泄、换衣喂饭、擦洗身体……这些事全都是叶爸爸和叶妈妈帮忙。 叶涸像一个被人摆弄的玩偶,全身上下都在别人的掌控中。 程间寻有心想帮他,但纪流看着叶涸的眼睛,他看见叶涸朝他轻轻摇头,那里面有恳 分卷阅读161 求和屈辱。 平常简单的生活琐事才是彻底击溃叶涸心理防线的致命武器,刚开始他还会跟他们开点玩笑缓解一下压抑的氛围,可到后面他也慢慢变得不愿意再讲话,他的自尊心在一次次被触碰的时候就已经碎完了。 重新拼凑出来的也只有愧疚和对家人的亏欠。 纪流很少有这么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叶妈妈帮忙完成这些事情的时候拉着程间寻出去等。 关上房门,关住叶涸的尊严。 程间寻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可他还是没法接受。 没法接受一个从来都温柔和气的人最后会以这种样子离开。 认识叶涸的朋友都说他是最接近完美的人,他什么都没做错过,为什么好人得不到好报,反而要让病痛一点点折磨掉他的尊严。 再后来,叶涸连米粥也喝不下去了,全靠营养液吊命。 赵局给他们队集体开了假,队里的事能缓则缓,缓不了的都交给别的组处理。 程间寻跟纪流在叶涸家住下,每天能做的也就是陪他说说话。 叶涸说想听纪流弹琴,但自从进了支队后纪流已经好几年没碰过钢琴了,手指再搭在琴键上,弹出来的曲调也有些生涩。 但叶涸很喜欢,所以纪流有空就会弹琴给他听。 叶涸每天晚上四点多就会醒,说是睡醒了,但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是止痛针的药效过了被疼醒的。 屋内灯火晃晃,程间寻端着肉粥进来,本来以为叶涸今天还是吃不下东西,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说有点饿,可以稍微吃两口。 “你不难受了?” “好一点了。”叶涸笑道。 或许是看清了程间寻和纪流脸上骤然涌现的期待,叶涸不想让他们失望,原本只想吃几口的,最后还是硬塞了大半碗。 “还有多久天亮?”他问。 纪流看了眼时间:“马上了。” “带我去天台转转,今天感觉好多了,想看看日出。” 纪流闻言站着没动,他大概能猜到叶涸突然恢复的精神是因为什么。微愣了下,许久才扯出一点轻笑:“……好。” 这会儿的天还是暗的,程间寻拿了条毯子盖在叶涸腿上,推他上去找了个避风的位置停下。 叶涸深吸了口气,喟叹着感慨:“还是外面空气好啊,屋子里太闷了,我都要长蘑菇了。” “你要喜欢这里以后每天都带你上来转转。”程间寻低低地说。 “好啊。”叶涸轻快地说,“小寻,让你拿上来的东西拿了吗?” “拿了。” 程间寻把盒子放他腿上,里面打开是两把长命锁和一把钥匙。 叶涸把长命锁分别递给他们:“拿去,你们两个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初高中就有苗头了,愣是被你们耽搁到最近才说开吧。” 他不太在意地扬唇笑笑:“这是我妈的嫁妆,本来是留给我和她儿媳妇的,但估计是没有这天了。” “又说什么鬼话……”程间寻魂不守舍地警告他。 纪流注视着手上的长命锁,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摸向口袋发现还有包烟,问道:“会呛吗?” 叶涸看了他一会儿,捏了捏他的手:“不会,想抽就抽吧。” 三个人在天台沉默不言地站了好一会儿,陪伴比交谈更让人心里温暖。 天际逐渐被一道柔光照亮,从橙红色到耀眼的金黄。叶涸脸上带着笑,伸手张开五指让阳光穿过指缝洒在他脸上。 “能看见阳光真好。”他很轻地叹了口气,“三十几年,还真没活够呢。其实我也不想死,我也想再陪你们多几年,给你们做饭帮你们破案,带我爸妈到处转转……多教康赴一点东西。” 他声音轻微发着颤,有点说不下去了。 “不过也没事,躲不掉的东西遗憾也没办法。大不了我早点过去打工买房,你们没事也多给我烧点纸钱减轻点我的压力啊。就算在那边我们也要住大房子,等以后团聚了,你们还是要喊我一声哥。” 程间寻别开眼没看他。 打火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薄烟融进空气里,叶涸把那把钥匙交给纪流。 “DNA核验的事情我交给小杨去办了,我信得过他,有结果了他会找你的。” “这是我们家地下室仓库的钥匙,前两天我让我爸把里面打扫了一下。”他慢慢卷起纪流的手指,轻笑道,“仓库比较小放不了多少东西,所以只给你们两个准备了未来十五年的生日礼物,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记得去拿。” “叶涸!”程间寻眼眶通红,语气都变了调,“谁要你的礼物!” 叶涸眼睛也红了,他伸手抹开没掉出来的眼泪,拿出手机给他:“拍张照,虽然我现在没之前好看吧,但底子还在,丑不到哪儿去。” 程间寻不想接他的手机,他只好拿给纪流。 纪流摁灭了不知道第几根烟,少见地有些手足无措。他半蹲下来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让程间寻抬头。 镜头锁住了三个人的友情,存储在名为家人的相册里。 叶涸又让他多拍了几张,像小时候那样在他后颈处拍了拍 :“好了,到时候让我妈洗出来挂家里。” 他又仰头看着天边的光亮,没回头,轻声说道:“我现在还有两个心愿。” 他说几个字就要休息一会儿:“第一,希望你们两个都好好的,出任务的时候注意安全,要是让我那么快在那边见到你们,我可真要生气了。不过不管怎么变,不管我在这边还是去了别的地方,你们都是我最爱的弟弟。” “第二。”他拉过纪流和程间寻的手叠在自己膝盖上,“帮我照顾好我爸妈,他们就我一个孩子。我扔下他们走了,往后的日子你们替我尽尽孝好吗?” 程间寻低着头没说话,纪流手上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地燃。 叶涸无奈地拉过程间寻的手:“人都逃不掉死亡的,小寻,不要哭。” “没哭。”程间寻道。 “那以后也不准哭。”叶涸笑了笑,又担忧地望向纪流。 他知道纪流的性格,这么多年没见他哭过,所有难受都自己扛着。也知道纪流不爱抽烟,地下那些烟头,不过是他一贯压制自己情绪外露的途径。 他稳住了,叶涸才能放心。 “别抽了傻小子,伤身体。”叶涸没收了他的打火机,最后看了眼晨光,让他们推自己下去,“以后该吃吃,该喝喝,世界不是没了你们就不转了。别把自己逼太紧,好好吃饭——” “好好生活。” 树顶上传来一声鸟叫,天亮了。 叶涸是在这天下午走的。 走在叶妈妈怀里。 叶妈妈抱着他,就像他刚出生那年,初为人母第一次抱住自己孩子那样。 分卷阅读162 叶涸把最后的视线留给了他的父母,还有一句饱含亏欠的话。 “照顾了我这么久,辛苦你们了。” 【??作者有话说】 再见叶哥,叶涸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 第106章 你别有事 叶涸的后事基本是程家父母操办的,叶妈妈受不了打击哭晕过去好几次,亲朋好友怕她一下想不开犯傻,一直陪她在屋里休息。 叶爸爸强撑着精神魂不守舍地跟着程远忙前忙后,该走的过场一点都没少,全程都像个麻木的机器人。 叶涸没有遗言也没有遗嘱,他把父母托付给自己最信赖的两个弟弟,走得很放心。 追悼会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都是叶涸和他父母的亲戚朋友。 程间寻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场景。 他小时候参加过一个金蓉那边亲戚的葬礼,老人家执意要土葬。他对那个亲戚没印象,跟过去的唯一目的就是可以少写点作业还不用被唠叨。 葬礼那天屋外摆了好几桌酒,大家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可唯独他望向了躺在冷柜里的逝者——一个皱巴巴的老头。 外面的喧闹跟他无关,所有人都在笑,只有他躺在里面。 记忆里的葬礼是这样,叶涸的追悼会也是。 叶涸遗体的清理、化妆、火化……所有流程走完,叶妈妈从始至终都在呆愣愣地出神,只有最后去派出所给叶涸注销户口的时候,她才又一次崩溃地大哭。 手续拿在手上,叶涸就真的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空旷的大厅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声音,没人有上前劝阻,民警也只是站在旁边默默陪着,等她释放完决堤的情绪后才轻声说了句节哀。 叶爸爸没有哭过,一日三餐也按时吃,还会哄着叶妈妈让她别那么难过,好像跟往常的生活没什么不同。 只是纪流偶尔检查监控时发现他老人家总是会在阳光特别好的时候在花园踽踽独行,最后坐在叶涸生前最喜欢晒太阳的吊椅上,一坐就是好长时间。 纪流懂这种感觉,他太懂了。 所以他不愿意养宠物,因为太畏惧死别,所以连刚开始的接触都会抵触。 以前是他爸妈,现在是叶涸。 不同的只是,以前的他会不吃不喝整日整夜地发呆,会抱着爸妈的东西躲在他们房间哭。而现在的他只会安安静静看着叶涸待过的地方,站着,就这么沉默着。 痛苦无声。 没有言语,没有崩溃外放的情绪,简单几个动作是他无法宣泄的思念。 叶涸的墓地是他生前自己选的,跟纪宏义的在一片区域。那附近葬的都是些公职人员,他开玩笑说,都是懂本职工作内容的人,聊天也算专业对口。 他下葬那天下午天气好得不得了,参加葬礼的只有他家人跟朋友。小小的盒子那么轻,往土里一埋就是人的一辈子。 程间寻远远看着工作人员操办仪式,突然就懂了为什么小时候的自己不喜欢葬礼宴席上热闹的场景。 没有人愿意冷冷清清地走,但欢声笑语过后,酒席散去,只剩下至亲好友安安静静待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正悲伤的开始。 生活里处处有他的痕迹,可喊他的名字却没有人会答应了。 这几天的时间所有人都过得不真实。 赵局给队里开的假也只能持续到叶涸头七,过后照旧该干嘛干嘛。只是队里的氛围一直徘徊在压抑跟沉默里,连一贯爱说话的钱多也埋头干自己的事,一言不发。 康赴毕竟还是实习生,赵局安排了局里资历最老的一位法医带他。老法医再过两年就退休了,跟康赴现场考核了几遍觉得这孩子不错,就准备收下这个徒弟。 但是康赴不愿意。 “王法医,您要是不要嫌弃我,我愿意跟您学。”康赴站起来恭敬地给他鞠了一躬,神色认真,“但是我已经有师傅了,所以这声‘师傅’我可能喊不了您。” 叶涸不想耽误他,没有真正意义上收他为徒。但康赴心里早就认定了叶涸这个师傅,也只认他一个。 王法医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推了推眼镜,扶他起来:“我知道,你只有小叶一个师傅。我只是觉得你能力好,例行我的责任教导你,在退休之前把法医的棒子传下去而已。” 康赴眼眶里又蓄满眼泪,郑重点了点头。 纪流合上电脑,往程间寻位置看才发现他人不见了。问了钱多也说不知道,他从冷柜里拿了瓶水,起身往外走。 刚出办公室手机铃声就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提示,调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脚步拐去楼道。 电话那头先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随后才是一道懒散的男声。 “哇塞,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 “你最近准备回国吗?”纪流问。 “不回,不止最近,哥以后都不打算回国了。”男人听着像是在泡澡,舒坦地叹了声,“像我这种没有特长又胸无大志,喜欢做一夜暴富的白日梦还贪图享乐不想努力的懒狗,国内那种卷生卷死当牛做马的氛围不适合我,容易抑郁。” “找我什么事儿啊,国际漫游很贵啊,记得给我钱。” 纪流没理他插科打诨 的调侃,道:“你不回来的话帮我个忙。” “直接说,你开口的事我帮得了要帮,帮不了就算想办法哥都给你办妥喽。” 纪流发给他一个文件夹:“微信发你了,帮我找人看着他们。” 对面停顿了几秒,嘶了声:“不是啊我的队长,你给的这个地址面积很大啊,有没有详细点的,具体哪片区域,几栋几户……” “没有。” “那这人有没有相熟的朋友什么的能让我下手?” “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常去哪些地方,不然我也找不到人啊。” “也不知道。”纪流道,“我有的信息都在里面了。” “……”男人深吸了口气,咬咬牙点了头,“行,我给你想办法。你什么情况,抓人抓到国外了?” “不是抓人,你找人看着他们就行,别让人发现了。” 纪流又交代了他几句就挂断电话,看了眼对面回的“OK”,继续去找程间寻,绕了半天才在天台看见他。 “怎么来这里了?” 程间寻叼着嘴里的烟正趴在护栏上吹风,回头看见他松了口气的神情,立马解释道:“我给你发消息说我上天台了。” 他跟谁玩失踪都不可能跟纪流玩,出办公室的时候就说了。 纪流拿手机看了眼,他微信只置顶了工作群,现在才看到半个小时前程间寻发来的信息。 扫了眼地上的烟头,走到他身边把水给他:“晚上想吃什么?等会儿带你去。” “不去外面吃,回家跟你一起做。”入秋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干燥, 分卷阅读163 程间寻吐出一口烟圈,静了会儿,“叶涸以前上班的时候也基本都在法医室待着,不经常来队里,跟现在一样……但现在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像没有变化,只是再也见不到面了。 “哥,之前在房间里,我出去拿粥的时候叶涸跟你说什么了?” 纪流食指拨弄着脱落的墙皮,那会儿的叶涸已经是弥留之际,他把叶妈妈跟程间寻都支走,纪流以为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 但叶涸看着他,张了张嘴,只说—— “……我知道你心里装了很多事,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以后都能往前看,过的开心一点。” “他说,”纪流停顿了会儿才低低开口,“让我们不要难过,他会担心。” 程间寻看向远处:“我还以为我们能再一起过个年。” 他说完这句后就再也没说话了,纪流也没出声,只是在他还想继续抽烟的时候抬手打断了他。 “叶涸在房间的时候让我们要记住他。”纪流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轻声说道,“他抱住叶阿姨的时候说他很痛,说他手上止痛针的针孔太多了,他不想再打针了。” “小寻,我们记住他,他就还在……也不会再难受了。” 程间寻吹了会儿风,转身抱住他,用了很大的力气。纪流动一下,他就用更大的力气抱住他。 “哥,你别有事。” 纪流听出他声音里隐蔽的颤抖跟哽咽,伸手抱住他的后背,慢慢拍了两下:“我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你。” 拥抱是所有肢体接触里最能让人汲取能量的方式,程间寻抱着他待了会儿,觉得自己消化得差不多了才跟他慢慢往下走。 纪流道:“你先回办公室,我去楼下拿个快递。” “我陪你去。”程间寻回去也没事,问他,“你买什么了,干嘛不寄家里?” 纪流也有些奇怪,他刚刚才看到快递到货的短信。他最近没买过东西,就算要买也不会寄到警局。 他们下楼去了保安亭,保安正准备去厕所,看见他连忙招呼了声。 “哎纪队长,你快递刚送过来,我上个厕所,东西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就好了。” 纪流推门进去,桌上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箱子,拿在手上晃了晃还是实心的。 箱子四面都没贴快递单,纪流顿时轻皱眉——肯定不是快递公司寄的,是有人特意给他送过来的。 他下意识点开那条取件短信,电话打过去果然是空号。 程间寻拿了把剪刀过来,箱子被泡沫棉花填得死死的。他把棉花一点点抽出来才看见——里面竟然还放了一个U盘。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捏!? ◇ 第107章 妈妈 U盘就是最常见的大众款,除此之外盒子里还有张纸条,上面什么都没写,只在右下角画了一只蝴蝶和一杯咖啡。 纪流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只蝴蝶,纸条被他攥出好几条折痕。 程间寻脸色也不好看,他给纪流折了不下百只纸蝴蝶,怎么可能认不出这一模一样的样子。 纪流面容严肃地收回U盘,沉声道:“回去再说。” 办公室里只剩下钱多一个,程间寻敲他桌子:“其他人呢?” “萧队去分局交接报告了。”钱多说,“赵局说外省有个研讨会,里面出席的都是国内有名的法医,他让康赴去参加。” “已经走了?”纪流问。 “康赴回去收拾东西了,你们进来前刚走。” “他去多久?” 钱多停顿了下:“好像去一周吧,赵局让他下周交心得。” 纪流点了点头也没多问,看时间差不多了让他忙完手头工作就回去休息。 程间寻坐在纪流办公桌上,犹豫两下还是把U盘插进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看纪流嘴角有些起皮顺手倒了杯温水给他。 “喝点水,到时候上火了别人还以为是我咬破的。” 纪流刚集中的精力被他这句别有深意的玩笑话打断,颇为无奈地打了下他的手背,又把视线重新转回电脑上。 U盘读取得很快,打开只有一个没命名的文件夹。 鼠标光标停在文件上,点开里面全是图片, 每张图片上都备注了文字,乍一看像是娱乐圈的八卦信息。 程间寻看着第一张图上的女人,骤然站起身:“董丽?” 纪流眉头从拿到U盘后就没舒展过,朝外面看了眼,程间寻立马会意过去关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照片上拍了董丽和另一个男人进出酒店的画面,每张照片都标注了时间线。男人亲昵地搂着董丽的腰,纪流按顺序往后点,康正平的脸就这么出现在画面里。 有四张照片,看穿搭是两个时间点。前两张董丽的脸上还有娇羞跟期待,即使隔着模糊的镜头也能看出她眼里亮晶晶的。 但后两张的她明显心里揣着事,跟康正平的接触还是很亲密,只是表情里多了些抗拒。 酒店的内容到此为止,后面全是董丽跟康正平苟且关系的证据。 俩人一字不落地看下去,董丽是在大学期间跟康正平勾搭在一起的。康正平只是 把她当逗趣的宠物养,但董丽对他却抱有幻想和爱,后面不惜动手脚也要让自己“意外”怀孕。 只是她怀孕的事没跟康正平说过,鼠标滑轮继续往下,后面五张都是董丽毕业论文研究的DNA检测技术,紧跟其后的还有413案件的资料。 结合之前董丽日记里的记录,她经常接触DNA技术,应该从那个时候起就怀疑过跟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会不会就是通缉榜上赫赫有名的逃犯。 程间寻继续往后看,越看越心惊。 上面有徐晓华的照片,还有两张熟悉的面孔——之前死在武东市酒店里的老板和合伙人。 备注在照片旁边的名字跟他们个人资料上的不同,但用红笔画了个圈圈,和康正平的名字圈在一起,像索命的序号。 “同伙吗?”程间寻还保持着撑在桌上的动作。 虽然卷宗里从没提到过康正平还有同伙,但能同时绑走两个警察弄出一死一失踪,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U盘里与其说是份文件夹,倒不如说是份死亡名单。照片上的人除了康正平外无一幸免,也算是串上了他们之前的猜测,死者全跟康正平有关。 在背后操盘大局的,多半就是陈斐——为的是报仇。 程间寻下意识按上纪流的肩,沉默了半晌,只能想到一个可能:“哥,是陈……她寄给你的吗?” 他一下竟然不知道要怎么称呼陈斐,是陈姨,还是杨阿姨,又或者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罪犯。 纪流面色沉沉,起身拔下U盘:“我去找赵局。” 程间寻跳下办公桌跟他一起过去,门也 分卷阅读164 没顾得上敲,刚推开里面就传来程远压低的怒喝声。 “胡闹!再怎么样你都不能由着她乱来啊!” “阿远!她心里有数,而且她答应过我们不——” 话音戛然而止。 赵局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人硬生生咽下没讲完的话,跟程远对视一眼才朝他们问:“你们上来干什么?” 程间寻上前几步看着自己老爹:“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来我以前工作的地方看看不可以吗?”程远拍了他一掌。 纪流视线越过他们,把U盘放在桌上,看着赵局开门见山:“刚收到的东西,跟我们之前的案子有关,你要看看吗?” 一时间办公室里诡异地沉默了。 赵局直视了他一会儿,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连敬语都不用了,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背着手朝程远递了个眼色,程远会意,连托带拽地把程间寻抬了出去。 “坐吧。” 赵局倒了杯水给纪流,纪流缄默了好一会儿,还是接了。 “别站着了,有什么事坐下说。在警局你喊我声局长,出了警局你就得喊我赵叔,别给我来生疏这套。” 纪流看向U盘,赵局也把目光停在上面,推回对面,抿了口还温着的茶水:“不用看了,里面什么东西我比你清楚。”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知道什么?”赵局压了副和谐的笑容明知故问。 “知道这些人的死跟陈姨有关,知道她就是——”纪流的神色越发低沉,呼吸都变重了。 窗外太阳也吭哧吭哧地爬下山,赵局凝视着他,视线飘忽不定,好像在透过他看一位老熟人,许久才责怪道:“别她她她的,那是你妈妈。” 纪流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下,心里被这个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间的称呼刺得有些疼。 妈妈…… 他对杨妃文已经没有印象了。 他不记得跟陈斐初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只知道她虽然样貌吓人,但其实内心是个极其温柔的人。 第一次在咖啡厅遇见的时候她就要了纪流的联系方式,说是很有眼缘,从那以后经常会找理由问他要不要来店里坐坐。 刚开始是几个月一次,后面熟悉了就变成每月一次,再后来每周都会去,咖啡厅也慢慢变成他们另一个聚集地。 陈斐每次都不收他们的钱,也会为了让他们待得自在特意暂停营业。 陈斐对所有人都很好,但好像对纪流更好。 圆桌上总是有符合他口味的东西,就连他只是多吃了几颗的糖炒栗子,陈斐也会在每次见面的时候给他一袋,都是现炒的。 换季会提醒他注意身体别生病了,队里遇到烦心事也会似有若无地在闲聊里开解他,买到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给他寄一份…… 纪流一直以为是因为她无儿无女所以把这些年轻一辈的孩子当成精神寄托——可现在再想起这些细致入微的关心,或许只是母亲照顾孩子的本能。 他又想起之前康赴总邀请他去家里坐坐,可每次都被陈斐以各种各样的巧合叫走了,以至于他跟康正平见面的次数只有上次那场慈善晚宴。 他们能见到,大概也是因为陈斐插手不到这里。 “康正平是不是就是王冕?”纪流敛回神色,缓缓抬起眼,“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也知道。” 赵局翻折着文件角没说话,纪流知道他默认了。 “所以DNA查验的事情迟迟出不了结果是你在背后插手?还有我们每次抓捕行动扑空也是你在把消息往外送。” “是。”赵局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势消失殆尽,把玩着杯子靠在椅背上,神色里有玩味也有欣赏,“你不是早就对我有戒备了吗?调派人手避开我,跑去江台市也跟我报假消息。” 他语气里还有几分得意:“臭小子,你确实是我见过年轻一辈里很出色的警察,不愧是老纪的种,但你想跟我玩心眼还是嫩了点,老子当年出警校的时候那也是一等一的!” “够了!”纪流顿时拍着桌子站起来,看向他的眼里多了很多看不懂的情绪,语气都没了平时的沉稳,“董丽、吴楠楠、白心月、王强、徐晓华……” 他把最近几起有关联的案子里死者的名字一个个报出来,看着面前他尊敬了十几年的老局长,莫名有点害怕接下来会听到的回话。 “你告诉我,这些人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如果我说有,你要亲自来抓我吗?” 纪流还是沉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看着他。 赵局目不斜视跟他对上视线,长叹一声,摇头给了他答案:“没有,我也有我的底线。” 他低头看向一直开着的抽屉,原本倒扣的相框被翻了回来,里面是几张朝气蓬勃的笑颜,逆着光,勾肩搭背站成一排。 都那么年轻,那是以前的刑侦一队。 赵局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脸,合上抽屉走到门边,背对着纪流的时候突然就红了眼眶。 “我们认识的时候还刚毕业,现在也都成半拉老头了,走的走,离的离。” “你很像你爸爸……很像老纪。”他背影看着有些沧桑,声 音缓缓,“我是局长,但我也是我们一队的队长,你妈妈她喊我勇哥。”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事让她自己跟你讲吧。” 他打开门,走廊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要不了多久,马上就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这个月内就能完结,稍微卡一下榜单时间。顺利的话是下周,不顺利就是月底。 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我发4,最后再进一次医院,从此以后我们小纪小寻平平安安!无灾无病!? ◇ 第108章 进展 纪流出来的时候外面没人,程间寻被程远叫走了,只发了信息让他先回去,还自己给自己定了门禁时间,保证八点半前一定到家。 纪流看着他重点标注的地址和后面那张猫咪表情包,本来准备回自己家的想法也断了,打了辆去了他那里。 俩人都不在的时候西王母是由专门请的宠物保姆照顾,小猫长得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胖乎乎的,一看见他就翻开肚皮在地上打滚撒娇。 纪流问了保姆说晚上还没给它放饭,就顺手换了干净的粮,又开了个罐头,按一比十的比例加水,非常奸商地诈骗它多喝水。 他前脚刚往房间走,后脚努力喝了半天也没吃到肉的西王母也推着饭碗跟了进去。 房间跟他上次走之前一样,又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陈设什么都没变,唯一不同的就是之前还在床上的铁链现在连影子都没有,估计又被程间寻藏在哪个不知名小角落了。 他提不起劲,坐在沙发上出神了会儿。脑子 分卷阅读165 里零零散散蹦出来很多事,那些二十几年来被他复习过无数遍的记忆变得越发清晰。 他点开通讯录,看着联系人里陈斐的名字,犹豫几秒还是打了过去。 前两遍对面都没接,直到第三遍的时候电话才打通。 对面的声音很躁,很大的风声,仔细听还有海浪拍上岩壁的重响。 但就是没有人声。 纪流按开免提,不知道无言僵持了多久,陈斐混在海风里有些失真的声音才缓缓传了过来。 “刚刚手机没在身上,没听见。”她没问纪流为什么这个时候打她电话,顿了顿,似乎是看出纪流没有开口的意思,才问,“……吃饭了吗?这么晚了应该吃过了吧。” 纪流把全身力气都靠在沙发上,许久才开口,声线难掩疲惫:“你是用什么身份来问我的?是杨妃文,还是陈斐?” 陈斐那边好半天没讲话,就在纪流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一声气音,像是自嘲的苦笑。 “看你愿意用什么身份接受我……你如果不愿意再喊我一声妈妈,那就一直把我当成斐然咖啡店的老板也可以……我还是陈斐。” 纪流看着天花板的一角没说话。 陈斐连糊弄都没有,直截了当承认的态度并没让他心里好受多少,反而跟被千斤重的巨石砸中般,几乎有些喘不上来气。 陈斐,斐字拆开就是非文——杨妃文,是他妈妈。 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像。 杨妃文从小就很宠他,每天睡觉前都要亲两口才能闭眼。哪怕是遇到有人打趣说小心把孩子惯坏的时候她也会呛回去,说我家孩子我心里有数,再宠都不会养坏。 她跟纪宏义刚出事那会儿,纪流被接来程家,每天晚上都会躲在房间抱着那几件杨妃文的衣服哭,哭累了就睡在地上,等醒了又开始哭。 这么久以来,他早就默认杨妃文已经死了。 因为脑子里总有以前那些温存,所以他认定如果他妈还活着,一定会放心不下他,一定会回来。 可转眼二十几年过去,他整个人除了名字外什么都变了,也还是没等到人。 纪流拿出纸条看着画在上面的蝴蝶,他还小的时候幻想过杨妃文平安回来的场景,记忆里的他很激动很开心。但现在的他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感觉心里堵得难受。 他想问她为什么不回来,但随后想想这个问题好像也没有问的必要——陈斐现在做的这些事,不已经是答案了吗。 他想是这样想,但嘴上还是不受控制地问了出去。 陈斐那边安静了很久,久到仿佛没打过这个电话。她换了个地方,再传过来的声音清楚多了,絮絮叨叨的。 “因为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她说。 “我跟你爸爸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里面总有孩子喜欢欺负人,我又是个不服输的性格,谁打我我肯定要打回去,久而久之身上总是会带着伤。” “你爸爸呢也弱得很,谁都打不过,但每次都要跑过来给我出头,说大不了一起挨打。”每次想起这些她都会笑,“你还不知道吧,我身体一直都不好,医生说我不适合要小孩。你爸爸当时也打死不同意,最后是我逼着他同意的,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想拥有一个属于我跟他的孩子。”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不要你,你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爱你。”隔着手机,她哽咽的声音没藏住,“可是对我来说,你始终没有你爸爸重要。” 纪流手指无意识搓捻着纸张,没动。 “……我只是太爱你爸爸了,我不想他就那么孤单屈辱地走。”她停顿了很长时间,才轻声恳求道,“我真的很自私,你别怪我,好吗?” 纪流没接她的话。 要说怪其实谈不上,这么多年过去再大的怨恨都冲淡了。 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怨恨过,他最大的祈祷也就是希望他妈平安。 陈斐那句“你别怪我”的语气,他好像之前也听到过。 那是几个月前,纪流在苦恼董丽案子结束在白心月的病逝上,不明不白又无从查起。他看的出白心月知情,可她就是不说。 那时候陈斐安慰他—— “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都会在绝望里养出另一个自己。我们未经他人事,你也别怪她。” 一模一样的语气,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她”又何尝不是指陈斐自己。 是陈斐在让他别怪自己。 纪流轻轻吸了口气,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听见陈斐又低声呢喃地说了句抱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顿时警觉到她还有下一步打算。 纪流站起身,对着手机一字一句地保证道:“如果康正平真的是王冕,我一定会亲手送他进去,你不要再让其他无辜的人去承担他犯下的错!” “这帮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陈斐冷哼一声,“你只是不知道他们那些龌龊事。”她讥讽地笑了笑,跟他讲话的时候又把声音放得很柔,“快结束了,我总要再见你一面的,到时候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她说完这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陈姨!” 再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 随着电话挂断,房间 里又恢复到原先的寂静。只有西王母看人类好像忙完了,叼了根羊奶棒趴在他腿上磨牙。 纪流没摸它,手机也还虚虚握在手上。他把双手抵在额上,垂着头格格不入地发呆,不想开灯也不想干别的。 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有,但什么都没在想。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直到窗外传来响动才把他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后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顿时脸色一变,立马走了过去。 窗帘拉开,程间寻正以一种类似壁虎的姿势站在只有拳头宽的台面上翘窗户的锁,跟纪流对上视线的瞬间,窗户开了。 纪流眼疾手快地环过他的腰先把人护住,拉着他的手臂一把拽了进来。 程间寻磕到麻筋,龇牙咧嘴地捂着胳膊肘抽气。 “你干什么!有门不走你爬什么窗户!” 程间寻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才撇嘴说:“我喊你了,你不开门。我又没钥匙,我怕你在里面有什么事才爬窗进来看看,反正才二楼,摔不死。” 纪流拉过他的手检查没见到别的伤,闻言愣了下,松了口气:“我没听见你叫我,下次这种危险的事不要做了,打我电话就好。” “我是怕你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别乱想。” 程间寻盯着他看,纪流其实有没有心事的时候从面上看都跟平常别没区别,但程间寻有种特殊的情绪感应系统,知道他哥现在心情算不上很好。 没等他开口,纪流就看出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了:“叔叔跟你说什么了?” 程间 分卷阅读166 寻磕磕巴巴了半天,还是老实说道:“就说了陈姨的事。” “我刚跟她打完电话。”纪流把灯打开,有光就显得没那么冷清。 他把跟陈斐谈话的内容简单转述,程间寻绕过沙发坐在扶手上:“她说快结束了是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要见你?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不清楚。”纪流道。 他连陈斐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程间寻烦躁地叹了口气,他真的没法把陈斐跟心狠手辣的罪犯联系到一起。 两人沉默的氛围持续了好几分钟,突然被一声不合时宜的响声打断。 纪流朝声音来源看了眼:“还没吃晚饭吗?” “垫了两口。”程间寻道,“我爸带我去了,我知道你肯定没吃,就打包了两份回来跟你吃。先吃饭吧,我这两天回去诈一下我爸,看他知不知道多的。” 纪流见状也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点了点头跟他出去。 第二天一早纪流就去找了赵局,但再怎么问赵局也是闭口不谈,只是给他放了权,好几队的人手都随意他调配,DNA查验的事也不再插手。 往后接近一周的时间纪流总会时不时觉得心慌,直到某天下午钱多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纪流才知道陈斐说的“快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副队!” 钱多喘气过来的时候纪流正准备点开康正平跟王冕的DNA报告,看人急匆匆的样子,皱眉问道:“什么事?” “康赴不见了。”他没等纪流反应,又道,“康赴妈妈在国外也出事了,出了车祸,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 第109章 对峙 办公室三双眼睛齐刷刷停在他身上,程间寻立马起身:“怎么回事!他不是去参加什么研讨会了吗?” 钱多喘匀气,把收到的邮件拿给他们:“这是康赴的邮箱,他之前在我这登了一次后就没退。在国外保护他妈的保镖以前是跟他贴身的,联系不到他只能发邮件说他妈在国外出了车祸,不确定是人为还是意外,提醒他在这边也要小心。” “邮件早上就发过来了,我刚刚才看见。”他讲话语速很快,几几乎是一句话没说完下一句就出来了,“康赴本来说今晚回来,我刚才打电话给他一直是关机,我问了研讨会那边的工作人员他们说研讨会昨天早上就结束了。” 纪流双手按在桌上,眼神凌厉地沉声吩咐道:“马上去问那边的人,看他们谁知道康赴昨天的行踪!” 钱多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转身下楼。 纪流迅速打开DNA报告,同时电脑里的复查文件也传了过来——显示康正平和王冕的DNA分型基本一致。 萧遥硬生生把每个字都看了两三遍确保自己是真的认识中文,脸色沉得比锅底还黑,还没等他开口,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兜里的手机发疯似的响个不听。 自从他们对康正平起怀疑后就派了好几波人手在附近盯梢。 “萧队!这边有动静了,康正平刚才跟几个人出来,开了两辆车,我这里视角不好没看见人在哪辆车上,一辆往平昌大道走,一辆往环安路走。” 萧遥跟他核对了遍,确认有看到康正平出来,没多犹豫,严声下令:“分两队人马跟紧了,我们马上过来!” 康正平毕竟还是嘉林市商会会长,就算人能抓到后续要怎么处理他们大概率也插不上手。纪流把报告汇总往上递,当即安排人马从不同路口追踪,又吩咐各个高速路口严查出省车辆,不放任何可疑人员出省。 他们跟的是平昌大道的车,另一辆萧遥拨了他们二队的人去跟。 晚高峰的路况拥堵不顺,萧遥在跟二队的人确认情况,程间寻一脚油门变道超车,赶在绿灯结束的最后一秒冲过马路。 纪流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程间寻从后视镜看了眼,还是私聊。顿时瘪了瘪嘴,猛打了把方向盘拐进下个路口。 车身被震了下,萧遥还以为遭了什么埋伏后背都挺直了。 纪流也抬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程间寻说,“走神了而已。” 萧遥瞬间松了口气:“你要不行就换我开,别到时候我们出师未捷先死于车祸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程间寻白了他一眼,“出任务也不说点吉利的。” 萧遥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但保险起见还是360度无死角地拜了拜,确保无论哪个方位的神仙都能拜到。 “各位神仙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小的刚才就是嘴贱,失敬了。你们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我没说啊,这次行动一定保佑我们顺顺利利的。” 晚上怕是要下暴雨,今天天黑得比之前都快。 纪流上报的申请成功让上级火急火燎召开了临时会议,旧案重启,案件受害者还有警方的人,上面不可能不重视。 但康正平的社会影响力不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上级一致决定封锁消息,抓捕行动秘密进行。 纪流大致把消息和警方的后续行动过了脑,合上手机望向窗外。 车子驶离拥潮,他们一路跟盯梢的队伍保持联系,从平昌大道开走的车目的地应该是最边的码头。 嘉林 市当年还是小渔村的时候那里是整个市唯一的码头,后面城市陆续发展起来,码头也因为各种原因被遗忘,现在只偶尔进行一些鱼获交易,来往附近的渔船不多,入眼都是废弃的仓库。 他们车子刚开进码头,旁边窄路口就突然高速开出一辆面包车。要不是程间寻及时打走了方向盘,他们现在恐怕早就被撞翻了。 车身整个倾斜过去,车门擦过铁皮仓库发出刺耳尖锐的响声,往前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 开进码头的路已经被几辆面包车堵死,程间寻平复下呼吸,冷眼看着手持铁棍从面包车里出来的人。 接近20个人,看样子是专门养的亡命之徒。 他们来的时候还带了一车人手,但加在一起也只有8个人。 来人分成两组一边戒备一边往车身逼近,纪流拧紧眉,知道等他们真把车门围死那他们就彻底被动了。 当即跟程间寻和萧遥交换了眼神,在他们的接近的瞬间猛地踹开车门。 几乎同时,后面那辆车里的警察也做出相同举动。 两方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纪流挑起地上的木棍率先架住两个,程间寻连棍子都懒得捡,抄起砖头就是一板砖拍一个,谁都不需要分心保护谁。 看他们拦人的架势应该没追错,康正平就在这边。 “砰!” 不远处的仓库传来枪声,众人心下都是一紧。 “萧队!你们往里找!这些人交给我们对付!”后面的警员高吼一声。 萧遥也知道不能在这里耗时间,但一时半会儿又没法脱身, 分卷阅读167 跟他们纠缠了好几分钟才瞅准时机扬起棍子打在男人小腹上,趁人吃痛一脚踹开程间寻身后的人:“走!” 纪流越过沙袋,扯过身边的摩托车撞在追上来的人身上,等其余警察过来控制住他们才掉头跟程间寻和萧遥往仓库那边跑。 枪声只响了一声,他们跑过去的时候仓库已经没人了。二楼积攒的灰尘上留有脚印——刚才这里只有一个人。 弹壳掉在仓库二楼的货物架前,这里往前走只有一条路连着前面的山,几人迅速跑下楼追了过去。 道路上有摩托车留下的痕迹,他们跑到坡顶的时候才看见康正平正举着枪——他枪口对准的,正是陈斐和林簌。 不知道他们僵持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 坡上没有光,程间寻看不清几人的神情,只能凭语气听出康正平不稳的气息和面目狰狞的表情。 “我儿子在哪里!” 林簌轻蔑的笑声持续了好几秒,语气虽是不紧不慢,但人还是下意识挡在陈斐前面。 “康总,我劝你最好把枪放下,要是不小心走火了,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你儿子了。”他说到一半就留意到追上来的几人,轻嗤一声,“来的还真快。” 陈斐也朝纪流那边看了眼,但转瞬就收回了目光。 眼前这个局势纪流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加入僵局站在原地等机会。 康正平嘴角挤出一抹冷笑,平常和蔼可亲的气质此时荡然无存,伪装被撕碎,眼里尽是狠戾地直视着面前的人。 陈斐视线一眨不眨地跟他对视,握着拳的手都在颤抖。即便时隔这么多年,即便康正平的脸跟王冕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了,她还是能记住他这双眼睛。 “康总……哦不,王冕,想单独见你一面还真是困难。” 康正平像是压根不在意程间寻他们,头都没回过。连他自己对“王冕”这个名字都陌生了,借着月光看见陈斐脸上狰狞的伤疤,拿枪的手微微抬高对准她眉心。 陈斐咬牙说出来的每句话在他眼里都是笑话,警察能追到这里,他知道没有反驳的必要了:“果然是你……我当初就该直接弄死你,送你们去做一对亡命鸳鸯。” 陈斐呼吸粗重地看着他,强忍住回忆的折磨,不理会他的话,只把手机扔在他脚下。 “不是你不想杀我,是老天爷都想留我一命让我带你一起走!” 康正平举着抢,一边盯着他们一边慢慢蹲下捡起手机。 手机里面播放着两段视频,一段是康赴被绑在柱子上,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伤痕。他人恹恹无神地昏死在一旁,好一会儿才醒了过来,含着眼泪,绝望又哀求地看着对面走向自己的人。 另一段只有4秒钟,是康赴妈妈詹婉玲被车撞在路边软倒的身体。 “康赴!婉玲!” 视频戛然而止,康正平看着两人的样子目眦尽裂,再怎么喊都没人回应。 他手上青筋凸起,像头被逼急了的野兽。他想冲上前,但林簌却警告他为了康赴的安全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他逼不得已退了回去,暴怒地低吼着。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陈斐没回答,就这么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声:“我以为你会抛妻弃子继续你的第二次逃亡,原来你也有心,你也会着急啊……” “我能拿他们怎么样?你的老婆无辜,所以我给她挑了个最轻松的死法。至于你的儿子,我不过是把你用之前用在老纪身上的招数一模一样还了回去——” “哦不对,还差一个。”她表情是笑着的,可脸上满是恨,“我还没找几个人伺候伺候他呢,康总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录给你看。” 康正平脸色骤然一变,他太清楚陈斐说的“伺候”是什么意思,猛地朝半空开了一枪:“你他妈动他一下试试!人在哪里!” 巨响划破天际,纪流也下意识按住腰间的枪警惕地盯着他的举动。程间寻小幅度地移动视角打量周围有没有其他人,萧遥则暗自把位置报告队友,让他们尽快带支援上来。 陈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被枪指着的不是自己,讥讽地笑笑:“怎么,不管大人还是孩子,你对别人就可以这样,放在康赴身上怎么就不行了?他是身体构造哪里跟别人不一样吗?” 康正平情绪激动的一个劲儿地换气,忽然脸色僵了僵,没完全收回的阴翳跟新浮现的冷笑放在一起,让他整个人看着越发诡异。 纪流直觉有哪里不对,回头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见程间寻眉心亮了个红点。他呼吸一紧,还没有所动作,小红点就慢慢移动到他的眉心。 康正平早有准备的视线扫向几人,又落回陈斐脸上,甩了甩发酸的手臂,冷声道:“……我第一眼见纪队长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像一位被我亲手放进行李箱的故人,查个警察的信息对我来说不是难事——现在到我劝你了。” “你最好让我儿子平安无事地回来,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的儿子也别想活。”? ◇ 第110章 替你去死 墨黑色的天空掉了几颗雨点,陈斐盯着那抹在纪流和程间寻二人头上来回徘徊的红点,冷着脸没说话。 “我本来已经想放 过你了,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人要向前看,但你非要上赶着找死!”康正平缓缓转动眼球,讲着他嘴里恶毒的劝告,“三番五次挑衅我,你以为你搞出这么多‘巧合’我一点都没察觉吗?” 寂静的黑暗里突然传来男人疯狂的大笑声,林簌实在没忍住,弯着腰半天都停不下来:“说的没错啊,人总要向前看嘛,那我把你老婆孩子都杀了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向前看不就行了,康总男女通吃,老婆孩子总会再有的。” 康正平被他噎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跟敲奏的鼓点一样,他注意到程间寻按着枪的左手,分给他一个眼神。 “你妈跟我到底是老相识,我不想对你太过分。我养了这么多人,我们都全身而退是最好的选择。” 程间寻像是听了个玩笑话,眼神逐渐冷了下来:“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你想全身而退,被你害死的那些受害者同意吗!” “我弄死的人有她多吗!”康正平大笑着指向陈斐,“我问心无愧啊,我就弄死了一个小孩和一个警察,我手上只有两条人命而已!” 纪流看着他冥顽不灵暴躁的样子,又想起康赴之前提到他时脸上那种骄傲,只觉得悲哀,被伤害的永远都是无辜的人。 “康赴知道你这个当爹的是什么货色吗?”程间寻移动两步换了个腿支撑,头上的红点也跟着他同步移动,“自己的亲生儿子,姓的还是别人的姓。” “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他也是个蠢的!”康正平拔高音量,“我早就让 分卷阅读168 他别跟你们纠缠在一起,怎么说都不听,软硬不吃!不然你们现在能见我一面都算你们有本事!” 他举着枪作势往前逼近。 身后骤然袭来脚步声,跑上来十几个人,有警察也有康正平的打手。手持电棍的男人里面只有头头带了枪,黑漆漆枪口停在程间寻跟前,手腕向下一动,示意他们几人把身上的东西放下。 程间寻不善的目光死死盯在他手上,这个距离他只有死路一条,没多犹豫,当即把枪扔在地上。 男人一脚踹走他的枪,纪流也掏出枪往地上扔,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的枪走火了,在场众人都被惊了一下。 男人也愣了愣,纪流看准时机,像突然暴起的猛兽,趁人分心的刹那掰过他手腕打掉那把威胁程间寻安全的枪。顾虑到躲在暗处的狙击手,他步子一转以男人当掩体果断避开视野范围。 程间寻立马扯过另外两名打手给自己当掩护,准备趁这个机会控制住康正平,可刚往那边跑了两步,就被跟他同时行动的陈斐猛地往反方向撞去。 陈斐视线一直定在康正平身上,她等的就是现在。正要飞扑上前跟康正平扭打在一起,林簌就已经猜到她的举动,一把扯过她的衣服往后拉,先一步冲了出去。 三个人的动作几乎同一时刻发生,康正平条件反射扣下扳机,子弹被遽然扑上来的身体撞歪了路线,险险贴着林簌的左脸朝半空打去。 康正平是上了年纪,但再怎么说也是个亡命之徒。林簌从小就被折磨坏了的躯体根本拼不过他的力气,三两下就被康正平反制住。 “砰砰!” 又是接连连发打向天空的子弹,康正平用枪口抵住林簌的太阳穴暴呵道:“再动一下老子崩了他!” 在场众人硬生生被吼停了手,程间寻冷脸看着林簌,白眼翻上了天,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警察同志,我记得你们好像是有两队人跟我们的车吧。”康正平往前走了半步,还在喘气,幽幽地说道,“是不是该联系一下他们,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副队!” 他话音未落,钱多就从后面跑了过来。看见陈斐的时候明显一愣,视线在她腿上扫了圈,卡在嗓子眼里的一声陈姨被他强行咽了回去,整张脸都是震惊和怀疑。 半坡上的众人各自默契地调整位置,康正平带来的打手以一个半包围的姿势把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钱多喉结滚了滚,小心翼翼挪到纪流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他们另一队人马追进了一条死胡同,被康正平的人堵在里面。没受伤,但两方人都持枪,只能相互僵持不敢掉以轻心。 警方后续的增援全部就位,都 在码头外候着等指令。 康正平抬起左手的手机:“每隔十分钟我会回复一条消息,超过十分钟,哪怕只有一秒——大不了一换一,你猜你们队友有多少能活着走出来。” 纪流双拳紧握,他现在完全有机会把康正平就地擒住,但他不能拿其他人的命冒险,脸色阴沉地跟他对视:“你想怎么样?” 康正平看向缓缓停在码头边上的私人游艇,枪口顶死林簌的脑袋:“你们再绑一个警察跟我上船,把康赴带到船上后我放你们走。” 程间寻知道他言下之意要的人是纪流,当即伸出双手让他们绑:“我跟你去。” 纪流紧皱着眉,没等他往前走就把人拽了回来,直视着康正平看热闹的眼神:“你把林簌放了,我一个人就行,绑一个副队长不比你绑一个普通人更划算。” “哥!” “闭嘴。”纪流回头凝了他一眼。 程间寻握住他的手骤然发力,表情逐渐淬上寒意,说什么都不让他往前走出一步。 “你们两个商量商量,不过我可没有多少耐心。”康正平道。 一直沉默到现在的林簌低着头闷笑了几声,脑袋上放了个随时能要他命的玩意儿他也不在乎,勾着嘴角讥讽道:“康正平啊康正平,看你当年强奸杀人的案子我还以为你是个多厉害的人物,是不是这些年岁数上来了脑子也没用了?” 他玩味地看向纪流跟程间寻:“你让他们给你当人质,两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外勤刑警?到时候说不上谁控制谁呢,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康正平后背紧绷着,用力掐住他的脖子,骤然被截断的氧气让林簌脸色很快就开始泛红,但嘴角还是挂着谁都不在乎的笑。 “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就你跟我走。” 康正平给旁边打手递了个眼色,几人立马围了过来。他们往前走一步,警方的人就往后退一步,谁都不敢松懈。 码头边上的轮船他们刚来的时候还没有,想来是康正平早就给自己想好了往国外跑的后路。 两方人就这样挪到船边,康正平跟几个打手上了船,松开五指的力度让林簌呼吸顺畅了些,开口问:“我儿子在哪里!” 陈斐像是没听到这话,眼神里有迷茫还有迟钝。她看着一直朝自己笑的林簌,终于还是喊出了声。 “等等!” 林簌笑容僵在脸上,瞳孔骤然放大,慢慢的,这点震惊又化成欣喜和心满意足 ,轻轻跟她摇了摇头。 “我儿子在哪里!”康正平又问了一遍。 陈斐收回复杂的情绪,还没说话,林簌就由于氧气不够剧烈地弯腰咳嗽着。 他边咳还边抬起头,目光在纪流那停了一下,轻飘飘又不屑地开口。 “纪队长啊,你们自诩的正义在我眼里根本不算正义,你们所谓的凶手也只不过是走上绝路的底层人间相互的慰藉罢了。”他语气轻蔑又无力,“在我们的世界里,你们才是不义。” 他没想等纪流给他什么反应,说完就重新看向陈斐,换了口气才又絮絮道:“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活着就是为了圆自己的心愿,圆上了,你才能没有遗憾地去找你的爱人。” “我跟了你十几年,我不了解以前的你,但我了解从我们见面开始的你。我不想你有遗憾,但我也不想你真的做到那个地步。” 他声音不大,刚好够码头上的人听见。 “我知道你不叫陈斐,不过我也不好奇你的真名。你救我的时候是陈斐,你在我眼里就一直是陈斐。”他说,“我说过我会永远追随你,帮你干什么都可以。犯罪、杀人……什么都可以,交给我就可以。” “你能喊一声‘等等’我已经很满足了,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明天太阳升起,你答应我重新开始。” “你说你喜欢蝴蝶,那以后就去做一只蝴蝶,飞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他笑道,“姐,你自由了。” 林簌没头没尾的一番话谁都没听懂,只有陈 分卷阅读169 斐双手垂放在身侧,在看不见的地方止不住地颤抖。 他还有没说完的话,但康正平最大的耐心也到此为止:“我儿子什么时候过来,姓林的和那帮警察我就什么时候放。” 轮船缓缓往海中心驶去,程间寻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正想赶紧问出康赴的下落,纪流就看见远处的甲板上,林簌突然弯腰在腿上碰了碰,然后抱着康正平一起栽进了海里。 “他们在乎警察的命,我不在乎,那帮人死不死跟我没关系。”林簌的声音没有丝毫留恋,“但你这样的人是要下地狱的,你不配跟她死在一起!” 紧接着。 “砰——!” 耀眼的火光瞬间在海面上绽放,宛若深渊里蹿出来的巨龙,海水被撕烂,震耳欲聋的响声在海面回荡。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只有陈斐茫然地凝望被炸起来的海水,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脸上挂了眼泪。 船体被炸得倾斜,部分零件飘荡在海上。炸药的威力不足矣炸毁轮船,但掉在炸药中心的人,连尸体都不一定找得回来。 【??作者有话说】 感觉,这周能完结!? ◇ 第111章 坠海(二合一) “林簌,你确定要跟着我吗?我可以送你去福利院,在那里比跟在我身边好。” “我就要跟你走,再苦也苦不过从前了。” “我可以直接喊你姐姐吗?你好像有很多秘密,不过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会多问,总之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就听你的。” “他们都死了,你开心一点了吗?” “没必要啊姐……没必要为了他把你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万一我没猜到呢……又要让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吗。” “我帮你吧,姐,我帮你。你这样好的人,不应该是这个下场。” “……” 时钟跳过零点,爆炸和惊慌失措的惊叫都消失了,众人一时半会儿全没反应过来。 海风呼啸着,细小的雨点飘在脸上,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雨。 蹲守在码头外的警察蜂拥而上,将康正平带来的人尽数控制住。胡同口的打手几乎在爆炸后没几秒就接到动手指令,警方两人重伤余下轻伤,好在都没有生命危险。 警队全副武装包围轮船,船上大部分打手知道横竖都是死都选择跳船自杀,只有小部分动作慢的被成功擒获。 大海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短短几分钟就已经全然不见康正平和林簌的踪迹,连一点血色和残肢都没有。 赵局和程远跟着最后一班车过来,远远看见陈斐就停下脚步。 陈斐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呆呆望着海面,感知到有人接近,眼皮才抽动两下,神色默默地转过头。 三个人隔空相望,陈斐摇了摇头让他们不要过来跟自己扯上关系,缓缓扯出一个不知道是自嘲还是释然的笑。 增援的人马忙着清理现场,陈斐胸口涌上一阵很隐秘的刺痛,越来越痛。眼泪流下来,为什么她一点都感受不到痛快,反倒压得她险些站不直。 她慢慢弓着身子又哭又笑,缓了好久才喘过气来。 紧跟上来的警察见状也有些犹豫,他不知道陈斐的身份,只把她当成绑架犯来处理,但见这帮领导都站着没动,手铐拿在手上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队长……” “给我吧。”纪流接过手铐。 陈斐悲喜交加崩溃到失神,听到这话抹掉眼泪往后退开一步不想让他拷住自己。 纪流也没这个打算,收好手铐望向她:“康赴呢?” “在我……租的船上。” 深夜里的海面能见度低得可怕,纪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也看不见什么,只说:“带我过去。” 程间寻先一步跟船员跳上船,又招呼萧遥钱多带其他人坐后面的船跟上。他看到过陈斐给康正平的视频,虽然震惊陈斐的心狠,但想到康正平跟她的仇也说不出什么埋怨话。 怕康赴失血过多出事,他正准备带个医生,纪流就摇头说:“不用带了,他应该没事。” 程间寻下意识皱了皱眉,看了眼陈斐。 预警了半天的暴雨还是下了,船缓缓启动,纪流把程间寻往里拉了点,说道:“人是赵局放出去的。” 他记忆里的妈妈是杨妃文不是陈斐,他不确定现在的陈斐会不会对康赴动手,但他相信赵局。 康赴参加研讨会的事肯定是赵局给陈斐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供的机会,既然他敢这么做,他就一定能保证康赴不会成为陈斐的目标。 海上风大,小船被吹得左摇右晃。 陈斐收回融进黑暗的目光,看了眼纪流腰边的手铐,轻声说道:“今天是你爸爸生日。” 纪流愣了下,他记不清了。 “本来跟康正平一起死的应该是我,我特意选了今天想去找你爸爸的。”她掀开裤腿,右腿上赫然绑着副炸弹。 在程间寻警惕的目光下,她解开炸弹扔进了海里。 “陈姨,你——”程间寻话出口了又说不下去。 “你现在还愿意喊我一声陈姨,我知足了。”她笑了笑 ,声音里的纠结跟痛苦无比清晰,“其实我早就可以行动了……但我又舍不得你们。” 她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也不管他们两个想不想知道,跟打发时间闲聊似的,自顾自地絮叨着。 过了今天,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没法像林簌说的那样重新开始,她还是想走向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结局。 “413的案子你们都看过吧,卷宗只记了我们失踪和死亡的消息,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清楚。” 像是在说一个残忍的故事,她平静又麻木地讲述了全部经过。程间寻听得背后发凉,纪流则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陈斐笑着拍了怕他们的手,习惯了揭开伤疤的疼,一笑置之:“我现在只想把你们想知道的,困惑的,没弄清楚的事都告诉你们。” “从那之后,林簌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他那个酒鬼爸爸,是我教他杀的第一个人。往后我们辗转了不知道多少城市,居无定所,饿了随便捡点瓶子卖了换吃的,累了就找个能躺的地方睡一觉。”她停顿了会儿,才又指着脸上的烧伤说,“这些疤是我自己烧的,我最先联系的就是小时候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朋友,换了新的身份新的样貌,从此以后世上再也没有杨妃文了,只有陈斐。” 纪流垂眼看着海面,安静听她继续讲。 “重新找到他们三个人花了我好多年的时间,你说像他们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凭什么能有重新做人,重新拥有新生活的机会?” 程间寻道:“所以那两个老板跟合伙人就是康正平当年的同伙?” 分卷阅读170 陈斐点头:“我最先确认的就是他们两个,用他们本身就有的疾病送他们去死,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康正平也是我在弄死他们两个之后才顺藤摸瓜找出来的。” “罪犯永远是罪犯,犯罪就跟吸D一样,是有瘾的,没有人能完全戒掉。‘金盆洗手’后的每一天他们都会怀念那种刺激,康正平也不例外,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以前犯罪过的地方重新生活。” “大学里比董丽漂亮懂事的姑娘不少,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包养董丽吗?”陈斐看向他们。 纪流回想起那几个月的记忆,开了口:“因为她的生日。” 陈斐冷笑了两声:“因为她的生日也在4月13号,他觉得很刺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哪里是他这种老狐狸的对手,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把人骗走。” “我是在他们包养关系成立后的几个月想办法认识了董丽,她原生家庭不好,很缺爱,所以对爱的需求很大。像我们学心理学的,没法跟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猜透别人在想什么,但从精神上让别人对我们产生强依赖性是很简单的。我稍微花点心思她就能把我当成精神寄托,什么事都跟我讲,只是跟康正平在一起这件事她没说。” “她上大学的时候就跟导师研究DNA领域,对悬案特别感兴趣。我跟她说我受伤退休前就是在警队专门整理卷宗的人,从康正平的行为习惯上慢慢引导控制她对她的枕边人产生怀疑。”她缓缓说道,“她还有个弟弟,爸妈其实也不算重男轻女,经济物质上甚至可以说她要什么就有什么。只是她爸妈以前不会表达,现在又总喜欢把亏欠她的情感补偿到她弟弟身上,而且隔三差五就要吵架摔碗。” “从小在压抑的氛围里长大,她早就抑郁了。原生家庭的压力、学业未来的压力、见不得光的情人的压力……她每次都跟我说她好累。这个时候她已经怀上孩子了,我也知道。我每次都在安慰她,只是我安慰她的方向是告诉她,死了就能解脱了。” “所以董丽的死是你引导出来的结果。”程间寻简直没法把她跟印象里那个温柔慈爱的陈斐联系在一起。 “是,也是我教她一步步完成的。”陈斐承认,“董丽那本日记也是我拿给你们的,我其实一直在有意无意引导你们发现我,把我逼上不得不继续走下去的绝路。” 她偏头悲哀地笑了下,声音差点听不清:“因为我知道,再拖延下去,我就真的舍不得了……” “至于吴楠楠跟白心月,她们两个不过是我之前陪董丽去医院看病时候偶然认识的。两个巧合,我觉得合适,就一起加了进来。” “吴楠楠和孩子常年被丈夫家暴,连她亲妈都不肯帮她,她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想死又没有勇气解脱,所以我就帮她一把。我让她按我说的做就好,作为回报,我会让她丈夫再也没有动手打人的机会。” “林簌提早两个月就跟他混熟了关系,每晚准时加入他们的酒局。他那么喜欢喝酒,我就让他死在最喜欢的酒桌上。” 纪流脑子里有关的记忆全部浮现出来,以前那些觉得突兀荒唐,联系不上的点在此时尽数闭环。 “吴楠楠胸口上致命的那处补刀,是你捅的。” “是。”陈斐道,“本来这是白心月的事情,但她病晚期的身体太弱根本压不过吴楠楠本能的挣扎,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就要失算了。” 远处冲来一层巨浪,船体剧烈晃动着,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船舱上。 远处,萧遥他们的船也跟了上来。手电筒的光被海水吞噬,夜晚的大海给人的是一种未知又无力的恐惧。 许久之后,纪流抬起头:“你说你没有伤害无辜的人,那吴楠楠呢?她还有孩子,她已经不想死了,但你也没放过她不是吗?” “可我更讨厌出尔反尔的胆小鬼。”陈斐道,“她可以一开始就告诉我她不想死,我不会杀她。但如果她在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半中途反悔,那就由不得她了。” “白心月为什么同意帮你杀人?”程间寻想不明白。 青团独家独家付费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帮你,会帮你的都是对你有所图。”陈斐轻咳了两声,往避风的地方缩了点,“她的事你们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我跟她相处过好几个月,删删改改讲过我的故事。她活不了了多久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她的妹妹,所以她想跟我做交易,所有我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她来解决,而我则会在她死后照顾好她的妹妹直到成年。”'');(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至于徐晓华,我的目标一直很固定。”她冷冷地说,“我就是要让康正平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亡,最后轮到他自己。” 海风吹得脸上生疼,她平静地讲述完自己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纪流也沉默地听着没做任何反应。 “康正平老了,老了就想稳定想享受家庭的乐了。可他凭什么呢……我找了他好久好久,我们身份差摆在这里,我根本没办法接近他,只能想办法让他出来见我。我就是想像他对我们那样,一点点毁掉他的生活和家庭……他不配好好过日子。” 陈斐的声音缓缓落下,借着月光和船体的灯,不远处的视野范围内出现一搜小型游艇。两艘 船停的距离很近,小船上的船员看见有人来顿时松了口气。 程间寻先跳了过去,想回头拉一把纪流,但等他转头的时候,纪流已经在他跟前了。 怎么也不给我个展示绅士风度的机会……他心里腹诽一句。 陈斐被纪流搀扶着过来,程间寻让船员先去自己船上,跟着他们进了船舱。 康赴就被绑在里面,视频里骇人的伤口一个都没有。他嘴巴被胶布封着,脸上都是眼泪,猩红的眼眶在看向他们的同时又蓄上泪水,无声地往下掉。 他双手被绑得有些充血,纪流皱着眉立马上前给他松绑。 戴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掉了出来,陈斐切断连接,一旁椅子上的手机里顿时传来了他们自己的声音。 他们所有的对话陈斐都让康赴一起听了。 嘴上的胶布被撕了下来,康赴无助地拉着纪流的手臂,边哭边哀求道:“副队……我爸妈呢……他们在哪……” 这话仿佛只是不受控制地蹦了出来,他从头听到尾,他知道答案。 他听得清清楚楚,从康正平就是王冕开始、到他妈妈在国外出车祸身亡,再到海面上那声爆炸,最后到他爸是怎么对待杨妃文和纪宏义的……桩桩件件他都听见了。 几个小时的信息差把他二十多年来所有在谎言下的幸福生活统统打破,破碎的玻璃渣刺进身体,疼得他再也直不起后背。 船舱里被康赴嚎叫痛苦的哭声灌满,他嘴里不断喃喃着问他妈妈在哪里。 分卷阅读171 纪流突然就僵在原地了,他发现现在的康赴,跟小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本来握在康赴小臂上的手慢慢垂落下来,程间寻站在边上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只能蹲在他们身边安安静静地陪着。 康赴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眼神都麻木了,空洞无神地望着地面。 陈斐心里对他其实是有愧疚的,只是这点愧疚很少很少,跟对康正平的恨比起来,微乎其微。 她最后倒了杯水放在椅子上,朝纪流看去:“萧遥他们过来还要一会儿吧,出来一下好吗……我想跟你再说说话。” 程间寻陪了康赴一会儿,见他完全封闭自我不愿意沟通,也只能先退了出去。 陈斐站在栏杆边,朝漫无边际的大海伸出手,在半空抓了一把又收了回来,转身看着纪流,轻声说道:“好久不见了,黏黏。” 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让纪流怔了几秒,没有说话。 “我走的时候你还是个喜欢披着床单装鬼吓唬人的小调皮鬼,现在也变成副队长了。”她近乎留恋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想试探着抱一抱,见纪流只是站着没躲,上前给了个很轻很久的拥抱。 像以前那样,妈妈抱着孩子,在他后背轻轻拍着。 “对不起,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过你,让你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她推了推纪流的脸,笑道,“阿远和小蓉肯定对你很好吧,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 纪流左手毫无落点地摸向栏杆,就这么站着让她抱,眼眶不自觉地有些泛红。 这是他妈妈吗…… “每次在咖啡店看见你我都很开心,给你做喜欢的甜点和饭菜,看你健健康康地长大,有自己的事业还有新的家人朋友。偶尔因为工作苦恼的时候还会找我帮你开解,能有意无意被你重新依赖我真的很满足。” 陈斐又跟他说了很多唠唠叨叨的家长里短,纪流躲开她看过来的视线,浓重的难受抑制不住地撒发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明明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对话,可他就是从里面听出陈斐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打算了。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哭过了,垂着头缓了阵,再抬起的时候只有眼睛还有些红。 陈斐见状又抱了抱他:“不管怎么样,以后对自己好一点。” 纪流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但程间寻就是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掩盖不掉的悲痛。他双手抱胸靠在杆子上,还是忍住没有去打扰他们。 陈斐朝他看,招手让他过来:“小寻,回去后帮我跟你爸爸说声谢谢,谢谢你们照顾他这么久。” 程间寻很轻地话音落在空中:“其实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们。” 纪流从她这声叮嘱里听出不对,顿时望向她:“你还要干什么!是不是从你绑架康赴开始就计划好了,根本没想跟我们回去!” 陈斐勾着嘴角笑了笑,目视着前方:“我这一辈子都干干净净的,临了了我不想还要站在法庭上让人审判。我只是尽我所能去讨一个公道,这些事不该让我变成人人喊打的罪人。” “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对面海面上闪着灯,是萧遥他们过来了。 程间寻看她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跟纪流同时拉住了她。 “我哥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你不想上法庭又不是不可能!”他脱口而出,“说句难听的,不管是董丽还是其他人,案子都结了,你在中间扮演什么角色除了我们谁会知道!只要你想,我们完全可以闭口不谈,你还跟以前一样是咖啡店的老板!” 陈斐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他:“可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了,我不认为我有错,但我说到底还是伤害了康赴,伤害了其他人。”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轻笑着看向纪流,“我想你爸爸了,他等了我这么多年,我也该——” 她没说完的话突然被船舱内一阵急促的“滴滴”声打断,纪流跟程间寻瞬间变了脸色。警校每周实训都有核爆训练,他们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炸弹倒计时的声音! “不好!进去!” 俩人话都来不及说,立马往舱内跑。 船舱里,康赴也被这声音吓到,看他们急匆匆进来,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直勾勾地愣在原地。 炸弹的具体位置他们不知道,只能盲目地跟着声音四处找。纪流掰开舱内地板的暗道,不断闪烁着倒计时的炸弹就这么赫然出现在眼前。 炸弹被装得很死,短时间内根本取不出来。纪流没见过这种类型的炸弹,但光看体型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猜到威力肯定不小。 陈斐租这艘船就是为了把康赴压在这里骗康正平出来,除了船员外没有别人上来,她瞬间想到了康正平。 康正平说过他早就猜到陈斐的身份了,那陈斐租船的举动他说不定也派人监视过。只是他不知道这里只是陈斐羁押康赴的地方,还以为她是准备从海路逃跑,所以提前装了炸弹准备直接送她上路。 萧遥他们的船已经过来了,纪流听到外面钱多的声音。 倒计时从30一点点往下掉,萧遥船上带了很多人,甚至连赵局和程远都跟着过来了。万一船体在这里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炸弹仅剩的时间 来不及转移成员,纪流没多犹豫,当即往驾驶舱跑,准备把船开离这块海域。 发动机的轰鸣声跟雷声一同响起,程间寻迅速把船上的救生衣救生圈分给几人。 纪流加足马力,呼啸的海风吹打船体,海水都像被船底撕了条裂缝,倒计时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催命。 短短半分钟,船已经驶离有段距离。纪流从驾驶舱冲出来,迎面就撞见同样往这边跑的几人。赶在炸弹爆炸的前几秒,他立马扑住几人扎进海里。 “砰——!” 巨大的冲击力炸毁船体,程间寻只感到后背一阵灼烧的剧痛,脑子里天旋地转,意识几乎瞬间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 海水冰凉刺骨,康赴当场被炸晕过去。纪流刚才帮程间寻挡了一下,情况好不到哪儿去,眼前也止不住地发黑,身上脱力得厉害。 他勉强撑起精神把救生衣塞在康赴腋下,一只手稳住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把救生衣套在程间寻胳膊上的同时拉住了陈斐。 陈斐也还留有一点意识,不确定船上还会不会有二次爆炸,想带着他们往远处游,但身上像被海水缠住似的动弹不得,只能被动跟着浪潮的方向移动。 暴雨下的海浪比平常还要急,即便有救生衣也无可避免要呛水。 船体被炸毁的残片摇摇欲坠,脆弱得不堪一击,没抗住几次风吹就直直朝他们这边倒来。 陈斐是第一个注意到危险的,她嘴里灌着海水讲不出话,仅有的呜呜声也被淹没在暴雨里。她来不及反应,出于母亲的本能,在残片砸下来 分卷阅读172 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纪流。 纪流只感觉到海水发出重重一声巨响,残片擦着他的右臂撞击海面,险些把他一起带了下去。 他猛地转过头,只来得及看见陈斐被残片压进海里的身体。 “妈!” 他无力的吼声在浪潮里不值一提,他拼命往那边游,但使不上劲的四肢根本不给他机会。 救生衣被砸破了口,没多一会儿就瘪了下来,残破地飘荡在海面。 陈斐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这声妈,只是随着残片不断下沉,再也没有出现过。 纪流脑子里一片轰鸣,身体都突然不受自己掌控。可眼下的情况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程间寻跟康赴全靠他支撑着才能不掉去,可他的神志也越来越不清楚。 萧遥那边从看见纪流加速开船的时候就知道出事了,二话没说当即跟了上来,船上的救援人员穿戴整齐拉好绳子跳下来救援。 纪流勉力推着他们往船身靠,但海浪一层接一层把他们往远推。 他们距离其实很接近,只是由于海浪的原因很难抓住对方。 救援队奋力往他们这边游来,纪流看着远处即将逼近的大浪,他的体力不够再撑过这次大浪了,到时候他们被浪打远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当机立断,他把救生衣死死缠在程间寻跟康赴身上,只给自己留了个救生圈,看准时机一把将两人推向救援队。 救援队眼里只剩震惊,拼了命似的往这里游,在巨浪拍过来的同时牢牢抓住两人,被浪推着飘了好几米。 程间寻脑子里昏昏沉沉,猝不及防的不安让他强行清醒了过来,倏地转过头就看见纪流由于脱力松开了救生圈,整个人慢慢沉入海里。 爬上心口的恐慌从来没有这么重过,他一秒都不带犹豫,挣脱了安全绳一股脑朝纪流那边游了过来。 与此同时,海面上还溅起两团水花。 萧遥跟钱多像脱弦的箭一样扎进海里,栓着安全绳跟程间寻朝同一个方向游去。? ◇ 第112章 我看上我哥了! 脱力的身体下沉速度很快,四周被侵蚀的寒意包围。冰凉的海水灌入口鼻,纪流感知不到附近的声音,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好像有很多人往这边来。 海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全然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就这么放任自己一直往下沉。 突然,程间寻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那还是高中时候的样子。 好好的周末不睡觉,非要大清早喊他出去钓虾,说要边钓边吃。结果忙活一个半小时别说虾了,草都没钓上来一根。 最后还是纪流给老板塞了点钱,让他直接跳下去捞。 “……” 没多一会儿,程间寻的身影散去,萧遥来了。 笑嘻嘻地给他递了个手机,眨巴着眼睛说:“最后一次了,一会儿李老头的课帮我扫码签个到,哥们有个约会今天非去不可!” “……” 再过不久,萧遥也消失了。 他周围出现了很多人很多事,都是以往的记忆。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恍惚中他好像又看见了陈斐,还是那张烧伤狰狞的脸,还是那副温和坚定的表情。 她说:“你要好好活着啊,替爸爸妈妈好好活着,再看看这个世界。” 意识逐渐飘远,睡了醒醒了睡。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周围的海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洁白的虚影。 视线慢慢回笼,柔和的光线洒在窗台的百合花上。五感逐渐苏醒过来,医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身体像是被遗忘的机器重新开始启动,伴随着轻微的僵硬跟不适。他缓缓转过头,发现他现在住在双人病房里,另一张床上躺着睡得四仰八叉的程间寻。 他体力还没回暖,就这么静静打量着。 程间寻穿的不是病号服,病床旁边没有点滴架,身上也没有绷带。脸色看着还不错,嗯,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那就好。 他松了口气,正要转回去,程间寻就像有那个超能感应器似的偏过头,直愣愣看了他好久都没说话。 纪流还特意等了他一下,发现他还真就只顾着盯着自己看,半天没见开口,这才出声道:“发什么呆呢……” 程间寻入定了足足两分钟,才慢慢走上前,把他病床摇起来,然后二话不说突然抱了上去闷声喊了句哥。 纪流“嗯”了声,大致活动了下四肢,身上倒是没有什么痛感,就是有些僵硬,像是太久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过的样子。 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也都没着急问,他轻轻回抱住程间寻:“小寻,我没事了,你怎么样?” 程间寻好半晌才回答道:“早就没事了,我都比你早醒一周了。” 纪流闻言顿了顿:“我在医院待了多久?” “半个多月了。”程间寻提到这事就心慌,抱着他没动。 那天在海上,他不要命似的往纪流的位置游,跟萧遥他们一起把人带出来的时候纪流呼吸都停了。 强行清醒过来又下海救人,他自己也是强弩之末,连帮忙做心肺复苏的力气都没有。被炸伤后的身体时不时就要提醒他休 眠,他打死不肯闭眼,可最后还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从海上转移到医院的整个过程他都不清楚,只知道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围满了人。程远胡渣都没刮掉,跟他对上视线的瞬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躺了一周多的时间,他嗓子疼得不行,开口也说不出话,还是萧遥看出他的意思,告诉他纪流也没事,帘子一拉开就在隔壁躺着呢。 他们那天及时扎进海里,爆炸带来的伤害不算致命,身上的伤口被清理包扎,巨大的冲击力对身体多少都有伤害,被医生勒令必须静养。 那几天他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每天一睡醒就往纪流那边看,三番五次问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医生也只是说他没事,但要等他自己醒来。 程间寻就这么等了一周,才终于等到他睁眼。 “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进来。” “没有不舒服。”纪流摸着他冰凉的手掌,缓慢地帮他搓热,看了他一会儿,才犹豫着低声问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程间寻把这几天的事都讲给他听,海上打捞工作持续了一周多的时间。康正平的事情警方向大众公开了,热搜持续到现在都没降下来。 康家的企业查的查封的封,一时间整个商圈都大洗牌。但他跟林簌的尸体一直没找到,说不清是炸碎了还是被鱼类吃了,总之一点东西都没出现。 陈斐的尸体也捞上来了,程间寻在医院没去看,但程远跟他转述的是人已经泡肿胀了,伸手一摸就能脱下一层皮。 陈斐的事警方高层商讨了好几天,谁都没有 分卷阅读173 过激处理,最后也决定不对外公开,但还是让她以警务人员的身份跟纪宏义葬在一起。 纪流是她唯一的家属,但由于他还在医院昏迷不醒,陈斐的遗体又没法长时间保存,警方只好擅作主张安排了火化下葬。 边上立了一块干净的墓碑,上面写的是杨妃文的名字。 其实程间寻知道的时候挺庆幸的,他真的不想让纪流再面对一次那副场面。 纪流从程间寻提到陈斐开始就一直沉默着,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望着眼前的花瓶静静地出神。 俩人保持相拥的姿势没动,程间寻没法在陈斐的事上劝纪流什么,讲那些“节哀”“看开点”之类的场面话没意义,倒不如一个拥抱能带去的力量大。 纪流就算难过的时候也很安静,那么隐忍克制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人,能把自己软弱无力的一面展现出来,是因为他自己很难消化,真的需要向外汲取安慰了。 程间寻跟他交换了一个吻:“哥,我们还有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听到纪流的声音:“对她来讲……这就是她想好的结局吧。” “活着也未必就是最好的。”程间寻说,“如果死后真的还有一个世界存在,那她一定能找到你爸爸,跟他在那边重新生活。” 这个道理是他最近才明白的,就在那天晚上的海里。 他游向纪流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要么把人活着带回来,要么就跟他死在一起。 纪流静默无言地握住他的手,许久后才松开这个拥抱:“康赴怎么样了?” “他伤得不重,就是心里上没法接受康正平的事一直不肯吃饭。不过上周他妈从国外回来了,他现在好多了,昨天才出的院。” 程间寻说到这里,朝纪流问道:“哥,暗中跟在他妈身边保护的人是你安排的吧。” 纪流点了点头,他猜到陈斐可能会对詹婉玲动手,提早就找了人暗中跟在他们身边。 那场车祸是人为造成的,詹婉玲及时被人拉走只是受了点轻伤。至于后面传回来她重伤身亡的消失,全是那边跟纪流同步消息后,纪流让他们这么说的。 “康赴走之前跟赵局递了辞职报告,赵局那边还没批。”程间寻心里也很复杂,“他来看过你好多次了,就是每次都没敢进来、” 纪流应了声,没说什么。 其实他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跟康赴见面,不管是他还是康赴,好像都能算是对方的“仇人”。 “按他自己的想法来吧。”纪流喝了口水,缓声说道,“他如果真的想走,赵局那边我帮他解决。” 程间寻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许久,说了声好。 金蓉跟程远就在医院楼下的爱心厨房忙活,收到纪流醒来的消息火急火燎就跑了过来。 再往后的几天,赵局萧遥钱多他们隔三差五就过来一次,不大不小的双人间每次都被他们挤得热闹哄哄。 医生给纪流重新检查了遍,让他再在医院观察三天就可以考虑出院了。 程间寻天天待在病房陪着他,金蓉和程远也在,大家都默契地没再提起陈斐的事,每天思考的内容要么是三餐吃什么,要么就是还有什么好东西能解闷。 程间寻这两天对他爸妈的幽怨特别大,原因就是他们老是在病房待着,导致他想跟纪流拉个手亲一下都得跟偷情一样。 俩人明明是正儿八经的情侣关系,程间寻忍无可忍决定趁在医院这段时间直接跟他爸妈挑明了。 他们身上的伤都没好全,就算程远生气要揍人也不敢下手太狠。 没有什么时机比现在更好了。 程间寻准备直说这个决定没告诉纪流,纪流还是当天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突然听到程间寻跟金蓉说让她以后别惦记着给自己相亲这事了才知道的。 金蓉没好气地看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程间寻高调地通知了他们,“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们再给我安排相亲就是想让我搞小三!” “谁啊?带回家看看给我们看看。” 程远起身去接水,程间寻今天非得把这事办妥了,一不做二不休拍着桌子站起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抱着程远的大腿直嚷嚷。 “爸——我看上我哥了,你就把他给我吧,我是真喜欢!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对着干了——以后你晚上不洗袜子,一双袜子穿三天的事我也再也不跟我妈说了!” 程远给他吓了一跳,像鬼上身一样怎么甩都甩不开他。 金蓉顿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了火:“程远!你一双袜子穿三天!” “你听他胡说八道!” 程间寻又开始嚎:“爸——你就同意我们吧,不然我就不起来了!我就坐在这里拖地!” 程远往前走一步,程间寻就拖着他的大腿跟一步。 萧遥提着水果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程远宛若跳踢踏舞一样想甩开程间寻,而程间寻则跟着他爹的步伐满病房地蠕动。 纪流跟他对视一眼,默默拉高被子挡住了脸。 【??作者有话说】 熬通宵的三更? ◇ 第113章 完结章 喧嚣之下 程间寻往地上一坐的结果就是把程远给整烦了,本来还想逗逗他们的,现在干脆直说了。 他俩那点事他跟金蓉早就看出来了,他们完全没意见,只有一个要求。 程远收起嬉皮笑脸,语重心长地跟他程间寻说,让他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辜负纪流,不然他百年过后真的没法跟纪宏义交代,纪宏义非得拿榔头捶他。 “谈恋爱也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事,你们要谈就给我认真了谈。谁要是只想着玩玩而已,我饶不了你们,听到了没!” 程间寻嘿嘿笑了声,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当面在纪流嘴上亲了口:“知道了爸!记得给我哥准备改口费!” 程远受不了这个腻味劲,顿时翻了个白眼,赶紧拉着金蓉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纪流出院那天气温正好冷了下来,他跟程间寻一起去了警局。 萧遥回了二队,叶涸离开人世,康赴也递了辞职申请,原本热热闹闹的办公室现在就剩钱多一个人坐着。 程间寻站在门外看了很久,心里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 真的算起来也不过几个月而已,但走的走,散的散,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钱多是这两天才知道陈斐和康正平之间的事,他心疼这一连串悲剧里除了康正平以外的所有人。刚来警队整天咋咋呼呼的实习生,现在也总是默默对着空荡的办公室发呆。 赵局让纪流找一趟他,纪流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赵局一直放在抽屉里那张曾经一队的合照现在摆在桌上了。 他把一张银行卡递给纪流:“这是你妈妈让我给你的,里面是她 分卷阅读174 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她说大概有个两百来万。” 纪流接过卡,拿在掌心里烫烫的:“你是不是知道她一开始就没想过活着回来。” “这是她选择的路,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赵局背着手坐下又站起来,没有否认,把手机里的一段录音发给他,“这是她留给你的话……你想她的时候就拿出来听听吧。” 纪流盯着那段只有十几秒的录音看了会儿,按下播放键,陈斐含笑的声音传了出来。 ——黏黏,不要怪我,死亡对我而言是另一种生。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善,也没有你想的恶。不要再跟我一样活得这么艰苦,好好生活下去,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当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纪流无意识地按了重播键,一段话反反复复放了三遍。 赵局陪着他站了会儿,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他们不在了还有我们在,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永远不会有后顾之忧。” 他从抽屉抽出一张纸:“这是康赴的辞职申请,你们都是无辜的,大人的过错不该让你们孩子来承担。康正平的罪我们不会算在他头上,他是去还是留,你来决定。” 纪流应了声:“我知道了。” 康正平的身份摆在那,光收尾就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程间寻知道纪流这段日子心情不好,基本上寸步不离地陪他打发时间消化负面情绪。 他跟纪流的关系在和程家父母说完后立马把警局那些熟悉的长辈召集在一起挨个说了遍。有时候不过瘾,看见一次就提醒一次,耳朵都能给人磨出茧,巴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 最后连赵局都被他搞怕了,见到他都躲着走,赶紧让他去转告钱多准备接下来的转正仪式把人打发走。 钱多转正表早就填了,仪式就在他们一周工作结束的第二天,占了一个周六上午的时间。 十几个实习生穿着正装对着警徽和国旗宣誓,纪流跟程间寻远远站在旁边,手上还带了张叶涸的照片。 说好钱多转正仪式的时候他要来看的,怎么着也不能失言了。 降温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程间寻把手塞进纪流外套口袋里到处吃豆腐,下巴抵在他肩上,笑眯眯地看向穿着正装的钱多:“这小子认真打扮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 “老实点。”纪流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不是说早上起不来不想来的吗,怎么一大早闹铃调的比我还多。” “我那就是随便说说好吧,自己人的转正仪式我爬都要爬来参加。”他戳了两下叶涸的照片,“怎么样,带你站了个最阴凉的位置。” 纪流看他幼稚的样子笑笑没说话。 “哥,晚上去不去逛商场,好几家店出了新款式,跟你去买几件衣服。” 纪流无奈道:“我衣柜都快被你买的衣服塞满了。” “那有什么的,上午一套下午一套。塞满了就再添一个衣柜呗,一个不够就两个。” 程间寻靠在他身上打量着那些新面孔,每个人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拉出来点评一番,讲着讲着还要凑到纪流嘴边亲一口。 远处的树丛被风吹得晃了晃,纪流无意看过去,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康赴就站在两棵树中间,用树干挡住自己。他注意力一直放在转正仪式上,还时不时跟着大家的节奏一起鼓掌。 程间寻追着纪流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他。自从他们出院开始,康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康正平的事被公开后他们家门口时常会有人聚众闹事,往里面扔石头和烂菜叶。詹婉玲郁郁寡欢了好长一段时间,从刚开始的不敢相信,到看到证据后崩溃大哭。 她毕竟是个白富美,家底殷实。老董事长见不得自家闺女受委屈,早早就派车把她和康赴都接回家里住。有家人在身边陪伴,她情绪也慢慢好转了不少。 程间寻不愿意从纪流身上挪开,跟他大熊推小熊一样绕到康赴身后。 “来都来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康赴听到程间寻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见纪流又低下头,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副队……我妈妈的事情,谢谢你。” 纪流轻轻“嗯”了声:“阿姨还好吗?” “好多了,现在每天在家跟我外公外婆养花。” “还好就好。” 话音落下,俩人又都不讲话了。 程间寻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准备什么时候回队里?你们法医室那老头整天嚷嚷着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问你什时候回去。” 康赴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还能回去吗?” 他这段时间每天都浑浑噩噩,不想接受他引以为傲的父亲竟然是无恶不赦的通缉犯,是在外面包养小三出轨的烂人,是害得纪流家破人亡的元凶…… 要说因为康正平的死他恨纪流吗,他的答案是不恨。康正平的死跟纪流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 他失去父亲的痛苦是真的,可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康正平犯下的那些罪恶。他知道纪流才是被伤害最深的人,所以他不敢回警队,辞职申请交了也不敢去催结果。 他 害怕见到纪流,害怕从他脸上看到憎恶怨恨的表情。 纪流没回答这个问题,低声问道:“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 康赴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朝钱多看过去,小声地说:“今天是钱多的转正仪式,我跟他一起工作了那么久,我想来看看他。” “我还以为我们队里今天聚不齐了。”纪流把叶涸的照片给他,“你也来了的话,那就齐了。” 他一直都恨让他家庭破碎的413真凶,可对于康赴他恨不起来。人的感情总是会先入为主,他先认识的康赴是对他真诚关心的实习生,他知道康赴也是里面的受害者。 康赴蠕动着嘴唇,哽咽地问道:“我真的还可以回队里吗?” 程间寻朝他笑道:“你想的话就可以。” 康赴抹掉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钱多那边仪式正好结束,大老远就朝他们这里跑来。看到康赴先是愣了下,随后惊喜地冲上去抱住他,一瞬间好像又变成了以前那两个成天呆头呆脑的实习生。 他也好久没见到康赴了,激动了半天才想到过来的正事。 “副队!群里消息,刚才接到报案,说市医院门口的垃圾桶里发现两袋尸块。” “不是吧。”程间寻痛苦地搓了搓脸,盯着星期六的图标久久无法释怀,耷拉在纪流身上散发怨气,“周六啊,又要加班——!” 纪流也有些无奈,见状托着他往前:“走吧,先回去再说。” 城市的喧嚣之下藏了数不清的罪恶,他们还有的是事要忙。 -正文完- 分卷阅读175 【??作者有话说】 长达半年的连载期,《喧嚣之下》完结啦! 第一次尝试刑侦类题材,有很多瑕疵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感谢大家这么久的一路相伴,陪小纪和小寻走完一段故事,我们下本再见! 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可以告诉我,除了我原本想好的几个番外外,剩下的会在评论区挑!? 番外? ◇ 第114章 七夕活动番外:没去成的海岛游 晚上七点整,海岛3号民宿灯火通明。 服务生推着餐车停在门边,正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床垫震动传来的“砰砰”响声,仔细留意还能听见男人的粗喘跟肌肉相贴的鼓掌声。 服务生少年老成,几乎瞬间就意识到里面的人在干嘛。本着人类玩叠叠乐的时候聪明人都不会打扰原则,他把餐食放在门口,又在门铃箱留了言,还非常贴心地写了张纸条告诉他们,如果持续时间太久出来的时候饭餐凉了可以打电话让他们帮忙热。 眼下正好初春,天气不冷不热。 纪流浴袍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遍布上半身的狰狞伤疤还留着淡疤用的药膏。他托着电脑坐在客厅软垫上,一边处理公事一边等药膏凝固。 “砰!” “萧遥!你还给我!你属狗的啊你偷我鸡腿!” “放屁!什么叫偷,鸡腿就放盒子里,我看见了我拿的好吧!”萧遥一只手举着鸡腿到处躲闪,另一只手还得防程间寻挥过来的拳头,“纪流!出来玩你忙什么工作,你倒是管管啊!” 程间寻气不打一处来:“你喊我哥干嘛,谁管谁还不一定呢!” 康赴捧了杯奶茶跟钱多下棋,俩人默契对视一眼,都决定当没听见。 “好了,小寻。”纪流放下电脑上前,宣告俩人的拳击比赛到此结束,把程间寻拉回自己身边,“我叫了点海鲜烧烤,应该已经到了。” 自从上次纪流生日因为一些误会没去成原定的海岛之旅,程间寻就一直惦记着这事。好不容易等到年假,本来定好的二人世界在被萧遥知道后,又稀里糊涂变成了大家一起来。 可惜夏宇眠要上课没空,不然萧遥哪儿有时间在程间寻这犯贱,早就缠着夏宇眠左一个宝贝又一个宝贝了。 民宿的窗户开着,风吹进来房间里凉飕飕的。 程间寻转头就看见纪流没盖严实的浴袍跟萧遥刚好看过去的视线,连忙像护食一样走上去把那点缝隙拉好。 萧遥见状打趣道:“干嘛,看一眼不行啊?” “不行,不给看。”程间寻拉着纪流打车跑,回客厅开上暖气才道,“要看去你看自己的,别老盯着我哥。” 钱多看见房门提示屏上显示餐已送达,开门出去把外面两个保温箱端了进来。 “副队,你点的东西到了。” 纪流应了声好,让几人把桌子腾出来,回房换了身衣服。 来海岛必吃的就是海鲜烧烤,烧烤本来就是吃不饱的东西,纪流下单的时候也没看,把菜单上能点的都要了十份。 钱多看见肉两眼就放光,纪流从冰箱拿了几瓶啤酒递给他们,几人边吃边聊没多一会儿就把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喊了个服务生进来收拾残局,萧遥他们打算去沙滩逛逛。程间寻还想先洗个澡,纪流就让他们先去,自己等程间寻好了一起。 海岛上的游乐项目他们都提前订好了位置,程间寻白天跟撒欢似的在沙滩疯玩,冲浪翻板摩托艇,徒步帆船降落伞,看什么感兴趣都要去玩玩。 玩累了就去沙滩椅上找纪流,从他那拿点吃的,临走前顺便在亲上一口,一天下来屁股都没挨过椅子几次。 他洗完澡出来实在困得不行,正巧看到纪流在接萧遥的电话,等他挂了才把人连拉带拽地扑到床上,整个人半趴在他身上。 “萧遥叫你干嘛?” “手。”纪流按住他不安分在自己身上乱扌莫的手,“他说外面有个游客自发组织的晚会,问我们要不要去。” 程间寻还没摸舒服,不情不愿地收回来:“你怎么这么小气,摸一下都不给。” 纪流被他恶人先告状的架势气笑了:“你平常摸的少了?” 有事没事都往自己身上蹭,虽然他通常也总依着。 “我不去了,眼睛都睁不开,困得想死。”程间寻翻了身大字躺在床上,“你去吧,回来帮我带两个椰子。” 纪流晚上吃的不少,也准备出去散步消消食:“还要别的吗?” “不要了。”程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寻打着哈欠卷走他的睡衣搭在身上,“你们就在沙滩吗?我一会儿要是睡不着也出来找你们。” “晚上十点才开始,你睡一会儿也来得及。” “十点?”程间寻伸手摸过手机看了眼,“晚上十点的晚会,现在才八点半,你们去那么早干嘛?” 纪流戴上蓝牙耳机:“萧遥说先去望月汀试一下岛上的椰子酒。” 程间寻“哦”了声,正准备叮嘱他少喝点酒,突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 “望月汀?那不就是酒吧吗?”程间寻瞬间从床上弹射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换好衣服,两分钟后穿着完整地站 在纪流面前,“走吧,我也去。” 纪流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不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吗?” “不困了。”程间寻拽着他往外走,“大好的晚上谁用来睡觉啊,是吧。” 他找了副银制的十字架耳钉戴上,萧遥这个没眼力见的竟然敢拉纪流去酒吧!不知道他有家室了吗! 纪流看他跟突然充上电的机器人似的就知道他脑子里在盘算什么,他现在已经在程间寻的不断叮嘱下养成了非常良好的习惯——非公事情况下,每天晚上十点前一定准时回家。 不然他将会收到每隔五分钟一个电话的旁敲侧击查岗服务。 不过大部分时间这个习惯用不上,因为程间寻一般都会跟在他身边。 萧遥在卡座看见他们俩一起来的时候惊讶地吹了声口哨,那样子在程间寻眼里宛若一个流氓。 酒吧里人头攒动,吵得仿佛能把房顶都掀翻。 康赴跟钱多在隔壁桌跟人摇骰子,纪流问他们要喝什么,逐一记好后就去吧台看看有什么能拿的。 “喂,小寻。”萧遥笑眯眯地耷拉在沙发上,“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程间寻提到这事就来火,递了个无语又威胁的眼神给他:“大晚上带他们来酒吧,萧遥你真是作恶多端。” 被扣了一口超级黑锅的萧队长试图为自己辩解:“正儿八经的酒吧玩玩怎么了,来喝酒聊天的,又不嫖C又不当//鸭。” “那我也得跟着。”程间寻翘着腿从过路的酒保拿取了杯水。 萧遥看戏似的揶揄他,低头抿了口酒:“干嘛,你 分卷阅读176 这么不相信纪流?” “我是不相信别人。”程间寻一本正经地感慨道,“你不觉得我哥很可爱吗,会喜欢他太正常了。” “噗——咳咳!”萧遥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把自己呛死在异国他乡。 “什么玩意儿可爱?”他大为震惊,擦着嘴角幻想用拔高的音量让程间寻清醒一点,“你说谁可爱?纪流?” 那个平常工作状态永远都是冷淡严肃,去警校给新人训练能把人训到想哭都不敢哭,面面相觑两只眼珠子瞪在一起都跟看海似的人? 萧遥跟他熟,熟人都知道他只是看着疏远实际温暖又善于照顾人。但外人不知道啊,在外人眼里他就是生人勿近的副队长,绕个山路十八弯都绕不到跟可爱沾边吧。 “小寻啊。”萧遥深表鄙夷地看向他,“我说你这滤镜能不能少一点。” 纪流要是知道他这么形容自己估计要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情是能让人丧失一部辨知能力……但这丧失的也太多了吧。 程间寻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讲:“你懂个屁。” 他们这边聊着,纪流那边也还在等酒。 可能没想到非节假日的时候岛上也有这么多人,店里的工作人员不多,每桌等酒都得等好长时间。 “你好啊,一个人出来玩吗?” 旁边传来一道有些娇俏的声音,空着的凳子被拖出来。男人穿着身深V镂空渔网,脸上还化了浓妆,看着雌雄莫辨还稍显妩媚。 纪流客气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 “那怎么没见你朋友陪着一起?”男人笑着往他身边挪了点,“你点了什么酒啊?” “海岛特产,椰子酒。” “那也给我来杯椰子酒吧。”男人闻言朝调酒师打了个响指,又闲聊似的问道,“虽然在这么放松的夜晚跟这么美好的人谈工作可能不太合适,但还是想问问你是干什么的啊?这么吸引我。” 纪流没在意他突兀且生硬的搭讪,笑道:“干一个不容易孤单的职业。” “哦?”男人来了兴趣,“为什么不容易孤单?” 纪流不紧不慢地拨骰子,清淡地说道:“因为总有嫌疑人在身边。” 男人脸上的表情怔了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有些兴奋:“哈哈,那真是很高档的职业了,那警察先生你来经常酒吧玩吗?” “很少。” “不介意的话加个微信?”男人低笑着调出二维码伸到他面前,“方便我们以后联系,交流一下。” 纪流从他坐在自己身边起就大概猜到他的目的了,随意晃了晃右手的戒指:“微信就不加了,管得紧。” 男人眼里的失望转瞬即逝,还想再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两声咳嗽声。 “喂,哥们儿。”程间寻皮笑肉不笑地从后面搭上纪流的肩,二话不说转过他的脸抬起来就在他嘴上亲了一口,随后才朝男人耸耸肩,“不好意思,这位有主了啊,找别人问问吧。” 男人僵在原地看两人蜻蜓点水般的吻有些愣神,但他还没有胆子大到当面挖墙脚的地步,况且这位的男朋友看起来也不像个好惹的茬,连忙说了声抱歉转身离开。 纪流从肩上感受到点湿意,拉他坐下才看到他大臂上的袖子都湿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你还问我怎么回事?”程间寻不可思议地控诉道,“还不是我大老远看见有人勾搭你,本来想赶过来解救你,结果你竟然跟人聊了上?” 那小子一看就是0!他跟纪流都吸0,他打眼一瞅就知道! “没说什么,微信也没给。”纪流好笑地抽了几张纸巾帮他吸干,“酒吧人多,别莽来莽去的。” “人多怎么了?人多我们就不谈了?” “我是让你走路慢点,省得被撞了受伤。”酒保把他们点的酒拿过来,纪流示意他直接断去卡座,起身让程间寻跟自己回去。 但程间寻嫌酒吧无聊,端上自己酒硬要拽着纪流去外面沙滩逛逛。 沙滩上没比酒吧清净多少,俩人沿着海边走了会儿就找了个还算安静的地方坐下。 程间寻还停留在纪流竟然跟那么明显的gay聊天的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中,捡了点湿沙子团成球砸到他腿上。 “刚洗过澡。”纪流掸了掸裤子,等程间寻坐下后才拍了拍他脖子上的沙子,不知道从哪变了串糖葫芦,“要不要?” 程间寻接过糖葫芦往他身上一靠:“什么时候买的?” “刚刚。”纪流道,“再待会儿就早点回去,明早陪你去潜水。” 程间寻懒洋洋地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这还差不多。” 纪流是有潜水证的,程间寻早就想拉他陪自己去玩了,只是今天名额约得很紧,一直等到下午结束都没排上。 海滩边上还在放烟花,漆黑的天被渲染得五颜六色,监控好像也变成了海洋,火药味混杂在海水的咸味里中和掉一些刺鼻。 “哥。” 纪流垂眼看向他:“嗯?” “等明年叶涸忌日的时候,我们再来一趟吧。”程间寻说,“他也喜欢海边,只是一直没精力去,带他过来看看 ,他肯定会开心的。” 纪流看着面前望不到边的大海,伸手捞起一把沙子,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张永远都带着温和笑意的脸,轻声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他注视着砂砾一点点从指尖滑落,最终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尘烟。 周围人群欢笑的吵闹声反倒添几分安宁,他轻应道:“好。” 忙了一整年难得的休息时间,俩人又在沙滩吹了会儿风。 程间寻盯着纪流在灯火里半明半暗的侧脸,看着看着就又上去亲了口。 他知足常乐,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走了哥,回去陪我打游戏。” 纪流笑了笑:“输了别耍赖。” “谁耍赖谁写开会报告。” “好。” “……” 而与此同时,在卡座边迟迟等不到人回来的萧队长:“……” ? 人呢! 【??作者有话说】 这本来时完结后的番外,但参加了七夕活动就先放出来了~ 祝大家七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