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转动》 第一章 这种情况，只有超能力才能解决 “你这人，无论你自己愿意不愿意，你已经踏上了修行的道路，你是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的。” “修行中人最终目的，便是成仙，去超脱，成就大自在，获得真逍遥！” “你一直在逃避，但终究是逃不掉的，要知道这是成仙最后的机会了，你如果不抓住……” 城市内轨道公共列车上，潘及城手里拿着灵能通讯终端，戴着耳机，听着从耳机里传来的声音。 上了一天班的他仿佛精气神都被抽空了，整个人几乎是瘫坐在座位上，脑袋放空，双目无神地看着车厢里的某处。看上去他在听着什么东西，但是那些东西实际上讲的什么，他根本没有听进去，他只是想要有一些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这样可以让自己放松下来。 现在的他只想回到自己住的出租屋里，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嗯，在那之前，先到路边摊打包一份七块钱的炒粉作为晚餐，今晚再奢侈地加个煎蛋和三块钱一个名为鸡腿实为鸡翅根的小鸡腿？ 但潘及城想法被闪光灯的一闪和相机拍照的喀嚓声给打断了，有人在拍自己，然后潘及城就看到斜对角座位上的一个女生举着通讯终端，和她的闺蜜离开了座位，径直走到了潘及城面前。 这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挡住潘及城的退路，那个一直拿着通讯终端的女人把摄像头一直对准着潘及城，直直地照着他的脸，毫不客气地开口说道“哎，你好，我看一下你通讯终端。” 戴着耳机的潘及城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愣了一秒之后摘下一边耳机，茫然地问到“什么？” 拿着通讯终端的女人见到潘及城是这个反应，语气更加恶劣了，开口时候是以命令的口吻“你刚才偷拍我了，把你的通讯终端打开，让我看下你的相册！” 自从灵能通讯装置在一百多年前被发明之后，对于这项技术的开拓与更新一直没有停过，原本的大部头如今已经可以做到小型化与娱乐化，灵能通讯终端已经不仅仅是进行灵能通讯那么简单。 小小一个终端上集成了大量的功能，就比如说拍照和录像，这已经是最为基础的性能。 “我没有拍你！”潘及城非常认真地对那个女人说到“反而是现在你在拍我。” 他没有偷拍面前这个女人，这一点他自己是清楚的，这个女人用终端怼着自己的脸拍，却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这件事。 对于的潘及城的话，那个女人置若罔闻，指着他说到“我不信，把你的相册打开，让我检查一下。” “凭什么，你又是谁？”上了一天班，工作的疲惫让潘及城非常没有耐性，没有打开通讯终端的相册让那个女人检查，反而瞪着对方问到“我说没拍就没拍，而且，你把你的终端给放下，谁允许你拍我了！” 潘及城的话一出，女的脸色一变，还没等她反应，旁边座位上起来了一个男的，他走过来不是主持公道，而是偏帮着女人的那边，仿佛潘及城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吹鼻子瞪眼“你把相册打开，” “凭什么！”潘及城站了起来，同样瞪着那个男人，虽然他的身量不如对面高大，但气势上不弱。 二鬼子比真鬼子更可恨，拉偏架的比打人的更坏。 这个站起来为那两个女人说话的男人，比那两个妄自指责潘及城女人更可恶。 果然，在那个男人的设想中，被自己这么一指责帮腔，潘及城应该是做坏事被揭穿，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然后乖乖地打开通讯终端让人检查，如果真的有那两个女人的影像，那这就叫抓贼拿脏。 如果没有，潘及城是被冤枉的……那又怎么样？ 谁想到，潘及城直接站了起来，底气很足地反驳他，让这个男人顿时感觉自己的尊严被挑战了，脸蹭地一下变得通红，并非是羞愧，而是愤怒。 他站出来帮腔说话，是他自诩为站在了正义的一边，正义是不容许质疑与践踏的，但是潘及城偏偏这样做了，让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尤其是在公众面前，在女人面前。 他拳头已经攥紧了，眼睛瞪大像牛一样，呼吸也粗重了起来，很明显想要使用暴力来维护他的“正义之心”了。 “哈哈哈哈哈，如果你早点跟我学道，踏上修行之路，掌握神通法力，怎么会有如今的这些事情。” 从潘及城的耳机里传来了一道嘲笑的声音，让潘及城仔细地去听，很明显，发出声音的并非是什么听书软件在播放小说，而真的是有个人在那边讲话。 然后潘及城听到那个声音继续说到“你的体内，已经积攒出了足够的灵力，我这里有一个法子，可以解决你现在的问题。” “不是法术，也并非神通，只是一个使用体内灵力的法子，很简单，你听一遍就能够学会，你用了之后，就知道这法子的巧妙所在。” 潘及城仔细去听，然后短短几秒钟就把这个法子学会了，心里计较一下，发现果然简单，对于自己这个门外汉来说也是听一遍便能学会的，它的效果也非常地简单。 按照那个窍门，潘及城把体内积攒的微弱灵力释放了出去，在那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空了一些。 而在那个男人看来，潘及城却是在与他互瞪，怒火是“蹭蹭蹭”地往上涨，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只听见了“嘭嘭嘭”连续的三声，三道火光炸开，还有散发着刺鼻气味儿的青烟冒出。 那是三部通讯终端爆炸产生的效果，是他装在口袋里的、那两个女人拿在手中的东西，它们在同一时间爆炸了——在潘及城灵力的干扰之下，维持通讯终端运行很长时间的灵力在一瞬间被引爆了出来，形成的火焰瞬间将他们的肢体给灼伤。 两个女的握着自己的手，哭号了起来，灵力瞬间的爆发让她们拿着通讯终端的那只手变得焦黑，灼伤的痕迹很深，皮肉烧穿到甚至可以看到骨骼的程度，明显手指是保不住了。 至于那个出来帮腔的男的，他受伤的地方是腿，连站都站不住，躺倒在了地上，双手连连拨拉，把自己通讯终端残骸给丢到一边，同时疼得他发出杀猪一般的尖锐嘶吼。 在通讯终端爆炸之后，两个女的第一时间把终端给丢掉，因为她们是拿在手中的，而男人的裤子让他的终端贴在他的腿上，伤得比她们更重。 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人再关注潘及城的事情了，就像耳机里那个声音说的那样，用了那个方法，他所遇到的问题，果然是解决了。 起火爆炸之后，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即都散开了，灵能终端里储存灵力的材料，在高温的环境下是会产生有害物质，再加上气味刺鼻，自然是要躲得远远的。 并且看到那三个人的惨样，人们第一感觉是感到害怕，然后马上远离，这是人的本能。 潘及城也随大流地跟着其他人一起后退，等到公共列车到站就是下车离开了。 至于那三个人，是他们自己的终端爆炸，潘及城没有和他们产生任何实质上的接触，这件事和他无关。 想要降低一件事的热度，那就是搞出另外一件事来，通讯终端的爆炸就是这样一件事，没人再关注潘及城，抓住他不放。 翻斗花园，这是潘及城租住房子小区的名字，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楼盘了。 他住的是一个小户型，五十多平，两室一厅，房东分割成两部分出租，面积大的贵一点，潘及城租的是面积小一点的卧室，一张单人床，一个以前租户留下来的衣柜，一张靠窗的桌子，就几乎没有空间给他了，甚至没有摆一张多余凳子的空间，潘及城平时都是坐在床沿上的。 将在小区门口打包的一份炒粉放在桌子上，潘及城坐在床沿上，把无线音响的开关打开，然后就开始吃起了炒粉——虽然在路上盘算着今晚加一个煎蛋和小鸡腿，但是他终究没那么做。 “咳咳咳，我说的事情，你就答应了下来吧！”在音响开机之后，一道杂音之后，响起了一个男人声音，便是之前在潘及城耳机中喋喋不休地唠叨着什么的那个。 而这个声音一直唠叨的东西只有一个主题，那便是让潘及成走上修行的道路，然后修炼成仙。 在他的话语中还提到了，什么如今到了大季轮回之时，是成仙最后的时刻了，让潘及城早点踏上正途，错过了最后的时机，成仙路途那就是遥遥无期了。 如果不了解情况的话，还以为潘及城在听什么玄幻小说，毕竟那些词汇语句什么的，根本不是正常生活中能够接触到的。 但是那个声音在讲什么，潘及城根本没在听的，就当它是下饭的电视一样，配合着那声音吃着自己的晚餐，别人通常是看情景喜剧来下饭，他就拿这家伙的唠叨来了，权当是白噪音了。 潘及城吃完了炒粉，拿纸巾擦了擦嘴，看了窗外一会儿之后，忽然问道“空空儿，你说的人可以成仙，这世上真的有仙？” 第二章 什么年代了，老爷爷早就不住戒指了 空空儿，便是这个一直喋喋不休的人的名字，是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出现在潘及城身边的一个奇怪家伙。 他有着不可思议的本领，就潘及城所知道的，空空儿对灵能设备有着绝对的掌控力，只要它们处于开机状态，他便可以进行操控，甚至没有开机，空空儿也可以使用自己的能力强制开机。 例如潘及城的通讯终端，这个前租户留下的无线音响，还有上班时候面对的显示器，空空儿都可以操控着它们，以此来发出自己的声音，还有发送文字信息、操控图像显示之类的，不断地骚扰着潘及城——像无法驱逐的苍蝇一样，让潘及城烦不胜烦。 一开始，潘及城还以为空空儿是一个高明的黑客，那样做是来戏耍自己，毕竟本领高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靠着自己的技术能力，找自己这样一个人开心也是可以的。 后来等稍微熟悉了一点，空空儿才对潘及城进行了自我介绍，他是一个修行者，因为偷了不该偷的东西，被人抓到，斩了躯壳，只留下元神，让他投胎转世，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但空空儿却不愿意那样做。他知道，现如今是成仙的最后机会，等到他转世重修，破解胎中之谜，踏上修行的道路，需要耗去太多的时间，即便他修行无碍，能够飞升成仙，到那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时机。 权衡利弊之后，空空儿觉得与其自己修炼，还不如找个有能力修炼成仙的人，助他修行，等到那人成仙时候掌握斡旋造化之力，为他再造躯体，来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于是空空儿没有转世重修，而是施展秘术，让自己的元神遁入灵能网络当中，让自己可以停留在世界上更长的时间，对那个有资质的人进行教导，也就是早些年修仙文里，戒指里老爷爷的角色。 空空儿选择的那个人，就是潘及城了，两个人的缘分就在这里。 因为他所偷的那件东西，就是一门修行功法，他把那门功法藏到了潘及城的脑海中，有着修行资质的潘及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那门功法所掌握。 出乎空空儿预料的是，潘及城听到了他的介绍之后，马上就被吓到了——对于潘及城来说，如果他还是一个在校的学生，会认为这是一场属于自己的机缘，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一个机会，就像无数小说中那样，获得了人生中缺少一块拼图，人生变得完整起来。 但潘及城已经出社会了，比原本的自己要成熟了，知道机遇常常伴随着危机到来，风险与收益相随——空空儿这样一个修行界的高手，都因为这一份功法被杀了，自己这个用了贼脏的，如果被那修行门派的弟子找上门来，还不知道是个怎么处理办法。 如空空儿一般被斩，那是非常有可能的，只是偷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修炼呢。 再者，如果空空儿被抓到是几年前的事情，潘及城还能放心一些，把这个送上门的便宜给占了，但那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如何不担心。 知道潘及城心中的想法后，空空儿却说，潘及城是自己吓自己，但这不怪他胆小，刚刚踏入修行的人都会这样，因为灵力的作用，修行者的内心会变得非常敏感，心神不稳，五蕴炽盛。 这样状态下修行者情感会很轻易地达到极致，欢喜就比欢喜更欢喜，痛苦就更痛苦。同一件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情感的起伏，在修行者这里，便是惊涛骇浪。 而这，便是修行中人的第一障，也就是自身的变化影响了对外界的感知，是由人向着修行者蜕变的一个过程，是必然要面对的事情。 出现在潘及城身上的，便是恐惧到了极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因此哪怕掌握着能够成仙的修行功法，也有着不错的资质，潘及城也一直没有修行，只是靠着功法的主动运行缓慢地积攒出微弱的灵力。 那些名门正派，自有一套规程来解决弟子的问题，要么是一颗破障丹；要么是闭关静修，念诵黄庭，来个百日筑基，度过这一障。 空空儿之前有几十种办法帮潘及城突破，但他现在没有。没有别的选择，空空儿便一直在灵能网络中游荡，不断地开解着潘及城，用自己的话聊来解开潘及城的心障，让他早日踏上修行大道。 经过好长一段时间，潘及城才适应了下来——已经差不多可以忽略空空儿几乎无时无刻对自己进行的骚扰，把他那喋喋不休的话语当成白噪音来听了。 不过，今天的情况不一样，潘及城明显对修行来了兴趣，很明显，他的情况转好。 在问出世上是否有仙之后，潘及城又问道“那我现在修行，真的可以成仙吗？” 听到潘及城的问题，空空儿的声音变得欣喜起来，急忙说到“成仙当然是可能的，古往今来，自人们懂得修行开始，便有成仙的！” 接着，空空儿又说到“你以前听到我这功法是偷来的赃物，恐怕丢了功法的门派找来，把你给怎么怎么样，怎么今天你怎么改变想法了！” 空空儿的话令潘及城嘴角开始逐渐地上扬，最后凝聚成一个夸张的笑容“因为，今天我才感觉到，灵力这种东西，是真的很好用啊！” “如果我没有修行，遇到今天的事情，会怎么收尾？生活肯定会被搅得一团糟，身败名裂都是轻的，但是有了力量，哪怕很微弱的一丝，却能够很轻易地解决掉一个麻烦。” “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修行能够为我带来眼前的便利，何必操心未来的事情。” 虽然没有摄像头给空空儿，让他“看”到潘及城是怎么一种样子，但他可以感受到潘及城的不同“收心，收心，你刚刚踏入修行的道路，心神不稳，不要胡思乱想，你之前是恐惧，接着是因为工作而产生的麻木，现在是太过亢奋，这都是不好的。” “不过，你终于决定要修行了，那是再好不过了。” 对于修行中人，最忌讳的便是胸无大志没有追求，最重要的便是志气。 修行的关键之一，便是心胜于物，将自己的意志作为第一推动力，把自己体内的灵力推动，那些修为有成的人物，无一不是有大毅力、大勇气、大智慧的人，发出大宏愿的，也有不少。 例如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那位。 要知道，认知自我与这个世界的过程，便是修行的过程。 人的知识就好比一个圆圈，圆圈里面是已知的，圆圈外面是未知的。你知道得越多，圆圈也就越大，你不知道的也就越多。 修行的越高深，便越发知道天地之大，宇宙之力是多么浩瀚，相对之下，人类个体是多么地渺小，让人不由得不生起敬畏与恐惧之心，这便是天地之间有大恐怖。 因此，有着相信自己，有着战天斗地的豪情，对于修行者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夸张了点，但是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现在潘及城有了目标，哪怕只是因为修行的力量在他生活中给了他便利，只是为了力量而修行，那也比毫无志向、甚至是抗拒着修行来的好。 毕竟不久前发生的那件事，是真真正正地让潘及城感受到了修行的便利，体会到了掌握着法术的妙处，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潘及城才能改变自己的认知。 心念一变，潘及城体内的灵力流转，便开始变得活泼起来，一个周天循环下来，积攒的比过去几天都要多，但空空儿却阻止了潘及城这样做，因为这时候的他非常容易走火入魔。 战天斗地固然是修行者所需要的心境，但却不是潘及城这样的小虾米所考虑的事情，路要一步步地走。 “那么，我该怎么修行呢？”费了些功夫，潘及城才把自己脸上的笑意给压制下去，平复了心情。 但是让人看他一眼，那精神焕发的样子，就知道他遇到了喜事，在修行者身上，心境的变化是最为直观的，是直接干涉到灵力变化。 “修行……你先去楼下，再点一些吃的，有肉的话，买一些肉的。”空空儿说到“能量守恒懂不懂，你修行的时候积攒的灵力是从哪里来的？靠着身体从外界汲取的，但你现在没有直接从灵能中摄取能量的境界，也没有什么金丹灵药给你，只能靠吃的了。” “灵能的外在表现形式，一共有一千两百九十六种，人体能够直接摄取的、能够进行转化吸收的，只有那寥寥数种，你这里没有什么灵谷稻米，和炼制的丹药，所以多吃一点食物，以量补足质的不足。” “而且今天你把积攒的灵力耗费出去不少，身体消耗大，需要多吃一点东西，补一补。” 潘及城恍然大悟，说到“难怪，我觉得平时一份足够的炒粉，今天吃了竟然没有感觉到吃饱，原来原因在这里。” 第三章 灵能与灵力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由四大元素组成的，四大元素的不同表现形成了不同的事物与现象。 而灵能便是四大元素之一，存在于万事万物当中，灵力便是灵能最直接的表现，也是人类研究世界本质的起始。 人类这个种族，自诞生开始，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五百万年，但是之前五百万年的所有文明积累，都不如最近这三百年的发现。因为从三百年前开始，人类才真正地探索这个世界的本质，在这其中，作为四大元素之一的灵能，以及作为灵能外在表现的灵力，占据着很高的份额。 因为人类所能接触到的一切现象，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是灵能的不同表现。 人类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发现，便是观察总结出了灵力的流动现象，并测算出灵力的最基础作用，接着将作为现象的灵力与作为本质的灵能结合起来，在这个研究基础上发展出来的工业与科技，才有了如今的璀璨文明。 可以说，人类文明的先进程度，与对于灵能与灵力的研究程度是成正比的。 一开始，对于灵能与灵力的研究，是非常朴素的观测与研究，而当研究一步步地深入，将灵能与灵力的规则一步步总结，人类文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如今的人类文明便是建立在灵能与灵力之上的。 时至今日，由灵力驱动的各种造物充斥在人类的生活当中，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成为人类社会运转的一部分，是无法替代的存在，甚至渗透到了文化当中。 就比如潘及城生活的这大禹国，它的货币单位都是用“块”，因为在大规模的灵力发生装置与输送网络出现之前，灵力还不是一件商品，而是货币，人类使用的货币是由切割成规定大小的灵石，一块灵石便是最基础的货币。 当然，作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人类体内也是存在着灵力现象，对于灵力与灵能敏感，一切生理活动都是建立在灵力现象之上的，对于世界的认知，所看所想，都是灵能的交互，就连意识本身，都是一种灵能现象。 在常规的认知当中，即便再是灵能生物，想要靠着人类本身直接干涉灵力或者灵能，却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人们发挥做自己的想象力，写出各种人类可以直接吸收灵力，修炼成仙的故事，时至今日，这些故事也是非常有市场的。 潘及城之前也是非常喜欢看那些修真小说，却没想到，那些小说家言，如今在自己面前变成真的了，自己也成为了故事中人。 只不过，故事当中那些人物修行，汲取的是天地灵气，吃的是金丹灵药，什么人参灵芝，朱果虫草，潘及城这里吃的只是普通的食物。 “如果顿顿这样吃，我的工资可不够啊！” 潘及城摸了摸自己八成饱的肚子，对空空儿说到“那些热血少年动漫里，饭量越大，战斗力越高，主角各个都是大肚汉……没想到，我也变成了这样的角色。” 就在刚才，他按照空空儿说的，去小区门口的摊位上点了几份炒粉炒面填肚皮，潘及城这时候发现，自己的胃口好了太多，像个无底洞一样，连吃了五份才有了饱足的感觉，并且还加了一份凉拌猪头肉。 即便是他长身体时候最能吃的年纪，也比不上现在的肚量大。 那小摊的老板都担心潘及城吃撑，都不敢给潘及城继续做了，他这八成饱，是跑到别的摊子上吃的。这一餐的标准下来，伙食费都超标了，每顿都这样，他一天的工资都不够，挣的钱还不够三餐的。 “修行四要素，法财侣地，修炼的法门，支持修炼消耗的钱财，修行道路上的引导者，还有一处安身之所，其中每一项都是非常重要的。”空空儿说到“你如今有了能够飞升成仙的天元功法，有了我这位老前辈作为指导，你这个房子……虽然是租的，也算是安身之所。” “别的修行门派，都有自己的产业，有一份的收入来维持门人弟子的消耗，我师门虽然擅长妙手空空的伎俩，但也是有门派驻地和产出的，你嘛，还是老老实实地挣工资吧。” 潘及城闻言面带惆怅，忽然释然地笑着说到“没想到，今日修行了，还要上班，打工是没有前途，是没有办法出人头地的。” “哈，你便知足吧，有一份工作按月拿工资，已经很不错了。”空空儿说到“早很多年前，那些修道者有一份收入就不错了，他们自己耕田种植还不够日常饮食消耗，还需要去给人做法事收斋主的礼金，批八字看风水，绘制符篆，炼丹熬药，制作一些小东西出售，等等之类的来挣钱。” “想要脱产练功，那是少部分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当初的环境还不如现在这般，曾经有受了穷的修行者，两个大馍都能把修行的法门教出去，虽然不过是修身养性的东西，放到如今让那身家亿万的富翁过来，不破些钱财也是无法窥入门径的。” 说到这里，空空儿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解地说到“你上班挣的工资，是正经的收入，千万别学我……差点没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收心，收心，选一个觉得舒适的姿势坐好，我来指导你修行。” 潘及城把自己的个人通讯终端打开，支在桌子上，让摄像头对准自己，好让空空儿观察自己的情况。 在空空儿的教导下，潘及城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修炼，他的身体已经打下根基，只需要以精神来使得灵力运转周身，让使得自身圆满。 意识当中，空空儿盗来的功法在潘及城眼前展开，让他开始了解其中描述的道理，还有一份与功法息息相关的图形供潘及城观想——观想并不是让潘及城做别的，而是约束他的心神，不让他胡思乱想。 在正式修行的时候，潘及城才明白，那法财侣地中的“侣”究竟有多重要，对于那篇功法，他有很多东西都不太懂，空空儿便在一旁进行讲解，解答他的疑惑。 就像不同专业当中的名词一样，外行人听了一眼懵，就连望文生义都做不到，只有本专业内的自己人才懂得那是什么意思，那代表着什么。 普通人得到一份秘籍，就能修炼成高手的这件事，想都不要想，就像把一本医学方面的工具书给一点基础都无的你，你就能靠着它成为一代名医。 第一次主动修行，潘及城仿佛是打开了自己身上的某处开关，只觉得自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能感受到体内细胞上最为基础的灵力现象……空气中的灵力、大地无时无刻不在产生的灵力……在功法的拘束下，体内那微弱的灵力现象被汇聚起来，被意志所驱使，按照特定的规律开始在体内流动，那被标注出来的一个个穴位，便是一个个标志物，就像坐标一般，防止灵力跑偏。 潘及城感觉自己仿佛是进行着慢跑之类的运动，浑身上下都被调动了起来，心脏的跳动更加有力，呼吸变得更加深沉，在这小小的房间中，在他一呼一吸之间仿佛掀起了一阵风。 潘及城仿佛能够听到血液在血管当中奔腾的声音，随着吃下的食物被快速地消化吸收，热量由内而外地释放出现，他只感觉自己好像全身浸入到了温水当中，浑身上下舒适得劲，肌肉骨骼都放松了起来。 又像是体内充了气，有无穷的力量从精神、血液、骨骼、筋肉、皮肤当中涌出，等着他去挥霍，让他想要大声地呼喊，发泄一二。 在这一过程中，潘及城的身体被逐渐地调整，筋络舒展，肌肉牵引，骨骼修正。 人在生活工作的过程中，都不可避免地会对身体造成损伤，所谓的职业病，就像潘及城，他的工作需要他长时间伏案劳作，因此体态不佳，腹部赘肉堆积，头向前倾，脖子后也有一个富贵包，颈椎也不太好。 而随着灵力流转，他的身体开始向着一个健康的状态进行调整，筋膜肌肉群的压力释放，并牵引着骨骼，恢复到正常的位置。 在医疗当中，也有通过仪器释放微弱的灵力，来刺激作为灵能生物的人类躯体，恢复身体机能，唤醒人体的自我调节能力，促进伤势的愈合与治疗某些疾病等等。 对于修行者来说，不必使用外部的仪器，自行便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空空儿说到“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这金丹，并不是让人修出一颗金色的珠子出来。金是不朽之性，丹，是圆满之意，意思是指让人心性不朽，身躯圆满无漏，如一颗金丹时刻照见己身，时时刻刻修复自身缺漏，弥补精神上的不足。” “这内丹之道，说穿了就是以精气神三味大药，以调息之法，在体内调和一团，以心火炼制，行住坐卧不可松懈，日渐稳固，等到内生黄芽，便足以根除那疾病、衰老之病与死病。” 第四章 妖怪 修行几个周天，空空儿把潘及城唤醒，今天的修炼足够，是时候休息去了，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觉得我还有余力。”潘及城说到，今天主动修行一次，感觉非常良好，体内的灵力也变得充足起来，只觉得意犹未尽，还能再修炼一段时间。 “哈，过犹不及知道吗？”空空儿操控着音响发声，说道“没有人比我更在意你的修行进度，今天的修行足够了，再修炼下去，反倒是会让身体亏空。” 接着，空空儿叹息地说到“哎，如果这个时候有一颗金丹给你，作为修行的资粮该是多好，那样就可以让你修为突飞猛进，不至于浪费了自身的天赋。” 躺在床铺上，潘及城动了想睡觉的念头，自然便沉沉睡去，身体整个地放松了下来。 清晨，不需要什么闹钟来叫，潘及城睁开眼睛，起床。 这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饱足，浑身上下有充足的力气，疲惫与忧愁之类不好的东西，从他身上被一扫而空。 洗漱，换衣服，潘及城锁好了门，去上班了。 和昨天时候那麻木的姿态不一样，现在的潘及城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种昂扬向上的气质，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整个人都像是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气血旺盛，有着对于世界的好奇心，有着无穷自信的时候。 如果不了解他的人，乍一看，会把他的年纪估计错误，因为他身上消散的少年气又回来了。 少年气，意气风发，昂扬向上无所顾忌，而当你考虑得太多的时候，这股意气就会消散，就是变得所谓的“成熟”，而现在潘及城又把它找回来了。 这不仅仅是修行之功，也是精神面貌一新之后，自然而然的变化。 唯一不爽利的事情是，潘及城发现自己的衣服变得不合身了，变得宽松了不少，原本的他身材是偏胖一些的，现在他瘦了不少。 脂肪细胞里储存的能量在一晚上的时间，就已经消耗了许多，再加上修行对身体的调节，过度肥胖也是不好的，这都让他的体型瘦了一些。 空空儿所说的过犹不及以及能量守恒便在这里。 到了楼下早餐店，潘及城要了两屉包子和两碗馄饨，昨晚他吃了那么些的食物，早已消化个干净，现在肚子里正空，半个拳头大的包子，一屉是十二个，他是一口一个，两碗馄饨下肚，也不过稍微缓解了一下饥饿感。 如果不是着急上班，还有引人注目，他还能吃得更多。即便如此，他还是有要了两屉的包子，直接打包带走，等着上班时候吃。 坐上公共轨道列车，潘及城起床得早，车上还有空位，随着车辆的逐渐运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上班的，那被生活折磨得近乎麻木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上班族。 不久之前，潘及城还是和他们一样，但现在却有所不同。 来到了上班的地方，刷卡进入了办公区，坐到办公桌前，打开工作的计算机，在屏幕亮起的时候，潘及城戴上耳机，让空空儿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之前一直唠唠叨叨令人感到厌烦的声音，现在让潘及城听来，是那么地悦耳。 “你来的时候坐的那列车厢里，有一个妖怪，并且它注意到你了。”戴上耳机，空空儿开口便是一句令潘及城感到意外的话。 “不要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修行之人，有仙，自然是有妖了。这座城市当中，除了你之外也是存在着修行者的，即便拥有着修行资质的人是十万人中才能出一个的，在这南瞻部洲的土地上，也有十万之众，妖怪就更不比说了。” 潘及城说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你自己都会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到，更何况是一个确确实实的妖怪？”空空儿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点出这一点 “你刚刚踏上修行之路，什么都不会。赤手空拳的，连打架都不成样子，最好别和那妖怪产生联系……你这刚刚踏上修行道路的人，没有个护法在旁，最是鲜嫩可口。” “你看那些作品当中，老道士下山时候身边总是跟着两个小道士，原因就在这里，没有那老道士的庇护，那些刚刚修行的小道士就是某些存在眼里的盘中餐，会被人给害了，变成别人修行的资粮。” “如果那妖怪是个行邪法的，被它盯上，你这一百多斤的肉，估计会被它吃干抹净，连渣渣都不剩，所以，还是小心一点。” “如今可是成仙的最后时机，沉寂许久的妖魔鬼怪会逐渐复苏，争这最后的一争，莫说是妖类了，为了获得成仙的资格，就连修行者都会变得歇斯底里，变得疯狂起来，你还是抓紧修行，不要松懈，哪怕不成仙，至少有自保的力量。”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道德观，修行者有修行者的道德观，你要尽快适应自己的身份，修行者的思维方式和普通人考虑问题的角度都是不一样的。” 接着，空空儿便不说话了，因为有人来了。 “城师傅，今天这么早啊！”一个青年人走到了办公区，熟络地打起了招呼，当看清潘及城之后，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潘及城好长时间，才确定地说到“咱们只是几天没见，你怎么感觉换了一个人一样？” “换了个人？没有啊，我还是我啊？”潘及城转了椅子，面朝着对方笑着说到。 那个青年人离得远了一些，两只手上下比划着潘及城的身形轮廓“我总感觉你……瘦了，人也变的精神起来，难道遇到好事了？中了彩票？财务自由？” 潘及城闻言叹了口气“如果我彩票中大奖的话，会这么一大清早地就坐在这里上班吗？按照我的性子，早就回老家坐吃山空去了。我只是减肥有些成效而已，人一瘦，看起来自然就精神了起来。” “减肥？都说让你跟着我在外面跑跑，自然就瘦下来了，你说自己懒得动，就坐办公室，没想到你自己私底下偷偷减肥了。”青年人看着潘及城，瞥见了他放在桌子上的包子“不过，你这减肥很有成效啊，但还要继续保持，早上吃这么多，给别人带的？” “这是我自己吃的，运动量有些大，饿了，吃得多。”潘及城一边说，一边把袋子打开，对那青年说到“要不要来一个？” “不了，我和那帮大学生们一起吃。” 第五章 工作 真正的熟人之间，是不直接称呼名字的，就比如青年称呼潘及城叫做城师傅，而这青年姓刘，长的人高马大，因此得了外号，叫做大刘。 潘及城工作的这家公司，是做地图测绘工作的，现在正在进行的项目，是城市的信息化管理。 说得具体一点，就是把城市的市政设施，诸如桥梁、信号灯、信号指示牌，窨井盖、路灯、公厕，还有行道树等等之类的，进行标注定位拍照编号，然后绘制成地图。 另外还有一组人，负责对店面店铺进行拍照定位，标注在投影图上，最后出来的地图也就是人们最常用到的地图。 一听这工作，就知道需要大量的人去到街面上去跑，拿着测绘工具进行测量记录，但是公司不会舍得花钱招那么多的人当正式职工，所以实习的大学生们就成为了首选。 只需要支付他们不多的工资，包他们食宿，还有就是给他们的实习证明上盖章，就能让那些人出好些力气，大街小巷地去跑。 这些年轻人非常有动力，对待工作非常认真，可以说是一丝不苟，不会像那些老油条一样偷懒摸鱼，物美价廉，并且每年都有新鲜血液注入，不必担心没人可以用。 曾经的潘及城和大刘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两个人是大学同学，实习的时候和另外一些同学一起在这家公司里在别的项目上实习，他们毕业之后，成功地入职了公司，成为了正式员工。 当然，公司也不会直接放任那些大学生们自己工作，通常派正式的员工，负责带队指导检查那些大学生们的工作，连带着生活上也需要照顾一下。 因为这些大学生普遍没有完成自己身份上的转变，还把自己当学生，虽然按照法律已经成年，但心理上还是一个“孩子”，而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就不是“学生”和“孩子”能解决的。 大刘就是这样的员工中的一个，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喜欢在外面跑，并且干活的有那些大学生，他并不需要自己去东奔西跑的，自由度高。 而潘及城比较懒，不喜欢风吹日，就负责在办公室里处理数据，最后交给计算机绘制成地图。 大刘过来这一趟，就是来交接数据的，那些大学生们白天跑出来的数据，他晚上时候就复制成一份，等到一个片区的数据收集完毕，就带过来办公区这里进行交接。 大刘通常是早上上班的时候过来，没有他的带队安排工作，那群大学生们算是放了小半天的带薪假，只不过不能自由活动罢了。 将储存数据的硬盘使用导线链接在了计算机上，潘及城打开相关的文件目录，与自己这边留下的档案进行对照，确保大刘那边没有遗漏的地方。 潘及城核对数据的时候，大刘就在一旁等着，这是必须走的程度，只不过耗费的时间比较长而已，大刘直接拿出通讯终端，对自己带的那队人说让他们不必等自己一起吃饭了，然后到茶水间用一次性的纸杯接了一杯热水，开始吃起了潘及城打包的包子。 没多久，大刘的通讯终端响起了铃声，他刚一接通，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人焦急的声音“刘哥，你快来吧，这里快要打起来了，就在我们吃早饭的地方。” “我知道了，马上来！”大刘结束了通话，对潘及城喊到“城师傅，跟着跑一趟吧！” 潘及城应了下来，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两件东西，一份是他的员工证件，一份是项目的证明——做测绘工作的，被人误会是常有的事情。 因为日常没有接触过这种工作的人，看到陌生人拿着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在自家门口又拍照又定位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是坏人，通知衙门派衙役捕快过来算是简单的，搞不好会被那些疑心病的人揍一顿。 他们的同学当中，就有这样遭遇的人，然后发誓再也不接触这个行业了。 不过后来公司这边做事情也成熟了一点，吸取了过往的教训，开始工作之前，到衙门里开具身份证明，证明他们是负责这种工作的。 盖着官府大印的证明一出示，很多时候就很方便了。 当然，那证明文件不可能人手一份，原件基本上都是放在办公室这边，有需要的时候直接通知这边，让人带着文件过去一趟，毕竟城市里有一些东西是敏感的，搞不好会被抓起来。 不过这情况只是例外，一般都是让那些大学生们拍照存留在通讯终端里面，必要的时候进行出示，也就是本人手持证明文件拍一张照片，大部分人看到了就不再为难了。 而像这种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情况，就不是一般的照片能够解决的，两个人还以为是这种情况，带着文件就出发了。 公司的总部不在这座城市，只是在本地有业务而已，办公区是租来的，位置自然不在市中心。 两个人出了门，不需要坐车，快跑个几分钟，就到了一个早餐店附近，那里正聚集着一堆人在看热闹，这些人普遍年纪很大，有几个手里还拎着打包的早餐。 并且还有扯着喉咙的吵架声从人堆里面传了出来，一个是年轻男人的声音，另一个是又尖又锐的妇女声音，听声音就能听出这个妇女蛮不讲理的味道 “还大学生呢，什么素质，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然后便是一连串，连写都不能写出来的污言秽语。 一听这声音，大刘眉毛就皱了起来。 “是这里吗？”潘及城把员工证挂在了脖子上，手里的文件拿好，对旁边面色难看的大刘问到。 刘应了一声，然后侧着身子向人群里面挤“麻烦让一下，让一下！” 潘及城跟着大刘，硬生生挤进了人群里面，然后就看到了两波人在那边对骂。 一方是年轻的小伙子，有五六个人，一个正面红耳赤地和对面吵架，有三两个人拉着他，避免事态升级，发展成暴力现象，还有一个在旁边来回踱步，很是焦急，但眼睛却是瞄着对面，很明显，一旦打起来，他是会去帮忙的。 这帮人就是实习的大学生，跟着大刘的人。 另外一边，是系着围裙的大妈，面相是非常刻板印象的那种混不讲理的大婶，简称泼妇。 “刘哥！”见到大刘，那几个大学生立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准备冲上去打人那个也平静了许多。 “什么事情？怎么吃顿饭，就吵了起来？”大刘开口问到。 跟着挤进人群里的潘及城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是自己出示文件就能解决的事情了，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六章 冲突 “刘哥，我们吃饭，是各自给各自的钱，结果这人故意给我们算错账，多收我们钱，还把别人吃剩的东西当新的卖给我们。”一个大学生指着那对面那个泼妇说到。 三言两语，那个人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他们在这个早餐店里吃饭，点的有油条，不是一整根的，而是炸出来之后切段的。有一桌的客人点的油条没有吃完，也没有打包带走，在早餐店里工作的泼妇耍心眼，没有把那剩下的油条给丢掉，而是混进了他们新点的油条里，一起端上了桌。 并且最后算账的时候，还故意多算了钱，虽然不多，但多收钱就是多收钱，无关金额大小而是行为本身。 他们当中有人做事仔细，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毕竟放了一会儿的油条和新炸出来的不一样，并且他们的工资不是很高，每天给他们发的伙食费是有限对的，他们对自己点的东西心里是有数的。 然后他们就把这件事当面给点了出来，谁知道那泼妇不承认，一开始他们还是据理力争，但那泼妇直接胡搅蛮缠起来，最后双方嗓门越吵越大，于是便吵了起来，演变成如今这样的，几乎要拳脚相向了。 这些人毕竟是大学生，哪有这泼妇这种滚刀肉不要脸，骂人都不懂怎么骂，几句下来，就被骂得脸红脖子粗，热血上头就要打人，幸亏同学给他拦下了。 那泼妇见这帮人行为理智，不可能动手打人，就得意起来，然后骂得更加难听了。 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这边吵起来，那边就有人围观过来看热闹，见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泼妇丝毫不露怯，骂得越来越起劲了。 大刘和潘及城听到这里，都笑了出来，是那种无语的笑“你把别人剩的东西当新的卖，不找你赔钱就算了，你还故意多收钱，讲理不讲理。” “吃东西给钱，天经地义！”那泼妇依然尖着嗓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说话的时候口水乱喷。 她家这早餐店能开起来，全靠上一辈支摊子攒下的家底——她家里的上一辈是在小学门口卖米线的，米线是买来的最差劲的那种，至于浇头嘛，那就丰富得太多，有鱼有鸡有肉有菜，只不过全部混在一锅里煮出来，没有固定的比例与配方，全看收来的厨余里剩的有什么。 在别人看来，那东西就是泔水，而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折箩，只不过他们自家人绝对是不会吃自家卖的米线的。 后来市场监管严厉了起来，她家里人就没做了，转而靠着从小学生身上挣来的钱开了这个早餐店，但那时候的习惯依然没有改掉，一份东西卖两次，这叫做节省成本，但一般都做得比较隐秘，不会被人发现，并且很少人会把吃的给剩下。 虽然不清楚这泼妇的情况，但她的表现依然让潘及城低声骂了一句，拳头握紧了，幸亏是大刘拉了他一把，才让潘及城没有把拳头挥到那泼妇的脸上。 不得不说，这泼妇在激怒别人这方面非常有天赋和成就，潘及城和大刘才来到这边没两分钟，就被她成功地激起了满肚子的火，想要揍她一顿。 还没等大刘这边继续做什么，那泼妇就瞧见情况不对，那攥紧的拳头可做不得假，尤其是大刘人高马大的，她立即做出了反应。 只听见泼妇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拍着大腿地在原地跳着嚎到“小龙，小龙，快来快来，有人打你妈了，有人打你妈了，他们一群人吃饭不给钱，还想讹咱家的钱！~” 没多久，一个嚣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妈，谁敢在我们家店里捣乱！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来的是一个黄毛小子，真正意义上的黄毛小子，染着一头黄毛，因为处于生长发育期时候不注意营养，身体抽条似地长高，看起来很瘦，身上露出来的皮肤上，描龙绘虎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还不是空着手来的，一把沾着油渍的菜刀被他握在手里，并且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黄毛身上的酒味儿。 都说教孩子，要言传身教，这泼妇是这种秉性，她的孩子自然不会学得太好，读书没有读下去，早早地就辍学了，说是给家里帮忙，实际上靠着自家的早餐店的收入供给自己吃吃喝喝，工作基本上是不做的，平时和一群狐朋狗友吆五喝六的。 这样的人，平时做事不动脑，只知道动拳脚，逞凶显能。 一般人家，哪会和他动手，因为完全不值当，这黄毛还以为自己混出个名堂，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用这种暴力威胁手段占了几次便宜之后，就形成了路径依赖。 这一次又是故技重施了。 昨夜里和狐朋狗友们喝了一顿酒，白天说是要在自家店里帮忙，但到了店里也不过是找个角落睡觉，听到自己老妈的叫喊才醒了过来，直接抄了一把菜刀过来。 “就是你们在我家店里闹事是吧！”那黄毛拿刀指着潘及城，虽然这边人多，但是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混不吝，又或者手中切东西的菜刀给他的底气，他丝毫不怵。 有了自己儿子的助阵，那泼妇更加趾高气昂起来。 见到这对母子的表现，潘及城心里一股火又噌地一下冒了起来，不要忘了，他修行第一关还没过，情绪不稳，之前是“惧”，而现在这对母子的挑拨下，他的愤怒达到了极致。 体内灵力在情绪的推动下快速流动，他眼中仿佛有精光流动，头发也微微炸起，如果他头发长一点，再戴顶帽子，真能实现怒发冲冠的景象。 “你把刀放下，拿把刀吓唬谁呢！这件事我们占理！”潘及城压着怒火，对那黄毛说到。 “我就是吓唬你怎么着吧！什么狗屁占理不占理，在我这里就没有讲理这档子事！”那黄毛依然是混不吝的语气，以为潘及城被他吓到了，耀武扬威地说到。 那表现，和他那泼妇的妈一模一样。 看到这两个人混不讲理的表现，大刘也是一肚子火，但不希望事情闹大，万一真动起手来，无论双方谁受伤了，都不是好结果。 “你们给钱了吗？”大刘问了一下那几个学生，得到有三个人没有给钱，他从身上掏出一张五十块的现金，丢向了那个泼妇“钱我给了，只多不少，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然后大刘对几个大学生说到“以后别来这家吃了！” 那泼妇眼疾手快地一把就把五十块钱从地上捞了起来，一把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而黄毛却是不依不饶地拎刀指着准备离开的几个人“算了？什么就算了，哪有那么简单。” “小崽子们，我可是记下你们了，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们，再看到你们，我叫上我那一帮兄弟砍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