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萌宝四岁半,三个爹爹争着宠》 第1章 命悬一线 七月盛夏,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得仿佛要坠下来。 青山村的一家农户,一男一女正在吃饭。 “咱们真要把那小丫头卖到青楼去?”妇人大约三十来岁,皮肤黝黑,夹了一筷子青菜喂到嘴里,看向对面的丈夫。 那男人用袖子抹了抹嘴,将碗一放,“我都找好买家了,怎么,你这婆娘舍不得?那可是整整三十两银子!” “我哪有舍不得,当初捡那小贱蹄子回来,也就是这个打算,若不是看她生得水灵,我何必费劲养着她。” 妇人急忙反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大夫说肯定是个男娃,养着那丫头也是花钱,卖了也好,你还了债,还能余下一些,给咱们的孩子用。” 突然“哗啦”一声,门外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男人快速起身,大步走了出去,见姜晚晚满脸惊恐地看着他,脚边一堆土碗的碎片,一把将她揪了过去。 “谁让你把碗摔碎的,没用的东西!”男人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姜晚晚身上。 “爹爹,不要把晩晩卖了,晩晩会很乖的,晩晩肚肚小,吃得少,不抢弟弟的饭吃。”姜晚晚痛得哇哇大哭起来。 她会洗碗,会洗衣服,会努力干活的。 她不要被卖掉,黄奶奶家的阿秋姐姐被卖掉以后,抬回来就不会动了。 她害怕! “爹爹不要打晚晚,不要打晚晚,晚晚痛!” 姜晚晚拼命摇头求饶,迎来的却是更严厉的毒打。 “卖不卖还由得了你?要不是有点用,老子早打死你个赔钱货!” “哎哎哎!把她打出毛病了就卖不成了!”妇人见男人越打越狠,赶紧出来制止。 好痛,头好晕,好想睡觉。 睡着了是不是就不痛了。 姜晚晚挣扎着想逃,却感觉头越来越沉,眼睛一闭倒了下去。 “让你别打那么狠,打残了还怎么卖?!”妇人小跑到江晚晚身边,一边埋怨,一边蹲下身检查起来。 忽然她脸色一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当家的好像死了!” “什么?”男人慌忙伸手探了探姜晚晚的鼻息,随后缩回手如遭雷击般向后退了两步。 “平日里你打得凶狠些就算了,怎么还将她打死了?这可怎么办,我的三十两银子啊!”妇人开始嚎哭起来。 “闭嘴!”男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不过就是下手重了一些,竟给打死了,这下美梦落空了。 “呸!果然是赔钱货,白养了一年多!”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抗起姜晚晚,“死了就死了,村东面有个乱葬岗,我把她扔到那去,记住,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有人问起,就说走丢了。” 妇人浑身颤抖,捂着嘴拼命点头。 一道惊雷乍起,大雨倾盆而下,男人将姜晚晚扔在乱葬岗上,骂了句鬼天气,便急匆匆下了山。 没人看到,姜晚晚的小手指微微动了动。 雨势渐猛,崎岖的山路上,几道人影骑马飞驰。 “县令,我们来时的路被坍塌的石块堵住,只能走这边了,可前面是片乱葬岗!” “继续走,明日巡抚大人就到了,今夜必须赶回去!”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前方一片荒芜的乱葬岗。姜县令心中一凛,本能地拉紧缰绳,放缓了马步。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一处低洼,那里似乎躺着一个人影。 “怀远,那里好像有个人,去看看是生是死!” 侍卫怀远闻言翻身下马,走近后看清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蜷缩在水坑中,手臂上布满伤痕,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这女孩正是被扔在乱葬岗的姜晚晚。 怀远蹲下身去,拍了拍她的脸颊。 姜晚晚浑身滚烫,似乎发着高烧,嘤咛一声,眉头皱了皱。 “县令,这个丫头还活着!” 听到侍卫的惊呼,姜县令忙跳下马来,看到姜晚晚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中一紧,脱下自己的外衣,紧紧裹住姜晚晚瘦小的身躯,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 “加快速度,尽快赶回去!” 马蹄声在雨夜中回荡,溅起阵阵水花。 夜色中,一座灯火通明的宅院出现在眼前。姜县令搂紧姜晚晚,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院内。 “夫人!夫人!” 听见姜县令的呼声,一妇人从屋内走了出来,神色焦急,“老爷,你可算回来了,下这么大的雨,妾身担心了一夜!” 那妇人眉目婉约秀丽,一看便是江南美人的模样。 妇人看到姜县令怀中还抱了一个小女孩,惊道,“老爷,这是何人?” 姜县令两步跨上了台阶,顾不得滴水的衣袍,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将姜晚晚放在榻上。 “我途经乱葬岗,见这丫头还有气儿,就赶紧把她带了回来,怀远已经去叫大夫了,你先照看着,给她降降温。” 姜夫人凑近一看,小丫头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睫毛浓密,肌肤雪白,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雪梨花。 好可爱的孩子! 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做梦都想要女儿的姜夫人一下子就被萌化了。 待解开裹在姜晚晚身上的外袍时,姜夫人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拉高小丫头的袖子,白白的小胳膊上全是伤痕,再揭开衣服,背上、腿上也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新伤和旧伤。 姜夫人的眼泪夺眶而出,“真是天杀的畜生!这丫头还这么小,生得如此可爱,怎么下得了手!” “在平阳县竟然有人虐待孩童,甚至草菅人命,待我查清,定要严惩!”姜县令也看得心惊,怒不可遏。 姜夫人擦擦眼泪,拿了浸湿的帕子仔仔细细地给姜晚晚擦拭降温,“可怜的小丫头,老天保佑,一定让你平平安安的。” 第2章 主动送上门的渣爹渣娘 “娘,三天了,妹妹怎么还没醒。” 盛夏的阳光强烈炽热,偶尔传来几声蝉鸣。 姜府内,三个少年围坐在姜晚晚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川儿,轻声些,小丫头还在睡,别惊扰到她。”姜夫人嗔怪一声,继续绣手上的荷包。 “娘,你跟爹说了没有,小丫头是一定要当我妹妹的,要是爹不同意,我就撒泼打滚,直到他同意为止。”年纪最小的少年转过身,看向姜夫人。 其他两名少年也盯着姜夫人,一脸期待和紧张。 姜夫人莞尔,“此事我已经同你爹商量过了,你爹同意将小丫头留在府里。” 这三个孩子,自从听说爹捡回来一个小女孩,书也不读了,剑也不练了,成天就知道往这儿跑。 三个少年顿时欢呼起来,姜夫人抬手,“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此事还得小丫头自己同意才行。” “娘,妹妹一定会同意的。” “对,我给她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她一定会同意的。” “那我给她买玩具和衣裳!” 三个少年憧憬着有妹妹之后的幸福生活,乐呵呵地又凑近姜晚晚,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妹妹的小脸粉白粉白的,好像瓷娃娃。 妹妹的手真小啊,比流芳斋的包子还小。 妹妹的脸上还有小酒窝呢! 姜晚晚睁开眼,就看见三张近在咫尺的脸,吓得一缩,大哭起来,“不要打晚晚,不要打晚晚!” 三个少年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娘,妹妹醒了!” “妹妹哭了!娘,怎么办!” “妹妹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姜夫人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将惊坐而起的姜晚晚抱在怀中,“丫头别怕,我们都不是坏人,不怕啊,乖。” 随着姜夫人的安抚,姜晚晚的哭声渐渐小了,她抽噎着再次睁开眼,紧张地看向屋内的四人。 这是哪里啊? 晚晚还是被卖掉了吗? 好害怕! 见他们全身被淡淡的黄色光晕包裹着,顷刻间光晕又消散了,姜晚晚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她从小便能看见别人身上的颜色,娘和爹爹身上是黑色的,这暖黄色的光她只在李奶奶身上见过。 李奶奶是唯一对她好的人,没有打过她,也没有骂过她,还偷偷给她抹药,给她糖吃。 那这几个哥哥和这个姨姨也跟李奶奶一样,不会打她也不会骂她吗? “妹妹,你头疼不疼?” “妹妹,我这有梨花糖,你吃不吃?” “还有这个娃娃,我特意买的,给你,别哭了好不好?” 看着一股脑被塞到怀里的东西,姜晚晚的小脑袋晕晕的。 她从来没见过这些好东西,好漂亮的娃娃。 姜晚晚刚伸出的小手又缩了回来。 不行,上次摸了摸娘亲的木簪子,就被骂了一顿,不能摸。 可是娃娃真的好可爱,晚晚好想摸。 看见姜晚晚小心翼翼的样子,姜夫人的眼眶又红了。 多乖的孩子,太可怜了。 “妹妹,我叫姜银川,今年十四岁。” “我叫姜银离,今年十二岁。” “我叫姜银安,今年九岁。” 三个少年瞧见姜晚晚怯生生的模样,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连忙挨个介绍自己。 “银川,银离,银安,你们别吓着妹妹。”姜夫人轻抚着姜晚晚乌黑的长发,柔声道,“丫头,我们是救你的人,不是坏蛋,别急,不害怕,咱们慢慢来。” 这个姨姨好温柔,怀抱中还有暖暖的味道,她好喜欢。 娘从来没这样抱过她。 姜晚晚吸了吸鼻子,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困意袭来。 还未完全恢复的姜晚晚闭上眼睛又进入了梦乡。 姜夫人为她盖好被子,带着三个儿子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 平阳县县衙,姜县令坐在案前整理卷宗,怀远敲门小跑进来,“县令大人,衙门口有人因为赌债纠纷闹事。” 姜县令未抬头,“此等小事按寻常程序处理便是,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大人,小的前去查看,听到那欠债的一男一女在争执间说了三日前、女儿、打死、扔掉什么的,好像与那日捡回来的小丫头有关,那两人又恰好是青山村的村民,时间地点都对得上,小人就赶紧来向您禀报。” 听了怀远的话,姜县令立马将卷宗放下,拍案而起,“此事当真?咱们还未找到人,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将人带上来,本官倒要看看是哪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这样虐待自己的女儿!” 大堂之上,姜县令身着官服,端坐在案前。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堂下被押上来的那对男女。 男子衣衫褴褛,尖嘴猴腮,皮肤黝黑,女子头发散乱,眼睛细长,面大如盘,两人都看起来贼眉鼠眼的。 这两人......是那小丫头的父母? 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这种模样如何生得出那般如花似玉的闺女? 姜县令沉着脸,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如果这种人都能生出那么水灵的闺女,他凭什么不行! 此时,站在那男女身旁,肥头大耳的男子“扑通”一声跪下,头重重磕在地上,“求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姜县令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为何事争吵,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草民张三宝/姜何顺/王翠兰叩见县令大人!”三人高呼着,齐齐拜了下去。 “大人,草民是黄玉村村民张三宝,上个月姜何顺在赌坊同小人赌大小,输了五两银子,说好十天以后还,到现在还未还上!” “张三宝,我都说了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还,你还非得闹到公堂上来。” “姜何顺,你还有脸面说,那上上个月你欠我的五两银子呢,还有上上上个月欠的十两,你今天必须一次性还清了,否则你那地契就别想要了!” “你个不要脸的,还想打我家地契的主意,我实话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姜何顺暴跳如雷,指着张三宝的鼻子骂。 姜县令面色铁青,用力拍了下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喧哗,再吵,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 大堂之上顿时安静下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根据我朝律令,欠债不还满两个月,打六十大板!” 姜何顺和王翠兰吓得直哆嗦,六十大板,屁股不得打开花啊! 又听姜县令问道,“姜何顺、王翠兰,本官听说你们在门口争执,说打死了一个小丫头,这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