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了你的宠物[快穿]》 1. 小乌龟1 “前任仙宠饲养员经验: 1.仙宠入世后会衍化出凡体,受限于肉|体凡胎,与普通动物无异,请用心呵护; 2.仙宠入世后可能有临时的主人,找回仙宠一定要获得主人同意,主人同意才能斩断尘缘(注:不得对仙宠主人使用任何干扰意愿的术法); 3.不得将仙宠强制带离小世界,需要等待仙宠暂居的凡胎寿终正寝(寿终正寝即字面意思,即饲养员需要保证仙宠在渡世历劫时的健康与安全); 4.仙宠…… ……” 又扫了一遍名为《仙宠饲养手册之寻回篇》的指导手册,符声面无表情地收起手册,取出星图。 淡如水波的透明星图缓缓在眼前展开,上面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荧光,都是她要寻找的目标。 她名为符声,是一个小仙。 因为没有成仙的记忆,没有神牌,司命仙君那里也查不到她的过去,她也说不清来历,所以即便能出现在仙界一重天,也不曾被重视,没有正经仙职。 最终她被扔到偏僻的仙园,负责饲养照顾众神仙的仙宠。 照顾仙宠倒也轻松,仙宠与凡物不同,拥有灵智,一切自理,她就是一闲人,平日听御马监的马倌跟她聊嗑,日子也悠哉。 但就在前些天,有凶兽闯入仙园,暴力破坏了仙园法阵,最终导致仙园里的数十只仙宠趁机跑了出去,溜进了三千小世界。 身为仙园看管者+饲养员,去找回众仙宠的小任务也就丢给了她,偷闲的小日子一去不返。 确认了距离最近的仙宠位置,符声指尖轻划,将星图收回芥子空间,走进法阵,往目标小世界传送去。 – 一进入,符声便顺利获取了世界背景。原本墨色仙袍垂身的高挑身材,随机转换成一个原住民形象——是一个瘦弱又矮小,明显营养不良的小乞儿。 着陆点在目标附近,漂浮在空中若有若无的丝线指引着方向。 低头看了眼身上脏兮兮的补丁装,观小巷里四周无人,世界规则限制,没法使用多少仙力,符声只偷偷使用了一道清洁术,又将杂草似的脑袋梳理整齐,才迈开步子往巷子外走去。 走进热闹的集市,在一个小地摊前停住,符声一眼便看到了放在小竹篮里的目标——一只还没有食指长的小草龟。 “请问这草龟多少钱一只?”话一出口,符声恍然想起她身无分文,但到了摊前,打算先打探一下行情。 摊主眼角吊起,瞥了眼身形瘦小、明显还是小孩子的符声,道:“一两银子。” 问到价格,符声捡起目标小龟道:“这只,麻烦帮我留一下,两刻内我回来买它。”说罢,符声转身走开。 在没有本钱的情况下,做什么来钱快? 瞟着街道两边的小铺,符声琢磨着怎么赚个一两银子。 “你这次的画作质量确实不佳,自然不能再是之前的价格,你说可是?” “唉,许是最近过于疲累……可是,这次仿品比之前难度高出甚多……” “没办法,大掌柜的把关严格,这价格已是最高,莫再争辩,不如早些回家多做一份。” 尽管换成了凡人之身,符声依旧耳聪目明,书肆掌柜和书生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看书生不甘心地拿着一袋小银离开,符声眸光微闪,唇角轻扬,脚下往书肆拐去。 卡在两刻钟之内完成一幅难辨真假的名家仿品,拿到一袋有些许重量的灰钱袋,符声脚步轻快地折返回卖龟人那里。 “?”刚穿过人群,符声就看到淡淡的金线从龟贩的小篮筐到了一个包子脸的少年身上。 视线轻移,落到小少年肉乎乎的手里,那里正提着一个编织小笼子,里面正是她的龟! 原本只需要从小贩手中买到手就可以,现在小仙龟有了新主人……不过,才买到手应该也好商量? 符声拿出一小块碎银,从小贩篮中捡出两只最有活力的小龟:“身有腐皮,四肢有损,金线不明显,拿两只也不赔吧?”说完,没管心虚的小贩,扔下钱快步追上小少年。 “前面那位小兄弟留步!”同是小短腿,符声跑起来,没几步就追上了赵越栖。 “我们换个龟可好?”符声稳住气息,“你看我这龟眼睛明亮,上下颚完整,无断尾痕迹,四肢皆无腐皮,龟壳干净,金线清晰,品相极佳。” 符声就差将手中的龟夸出花来,眸光灼灼笑容温润地盯着赵越栖。 赵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栖还在感受跟小龟之间一闪而过的特殊感应,突然被符声拦住,黑眸尽是懵然。 想到刚才听到的第一句换龟那话,他才慢吞吞地疑惑出声:“既然你的龟那么好,为什么要跟我换呢?” “冥冥之中感应到那只龟与我有缘,且说在你之前,我早与摊主约定将它留出,不料我去拿钱的空挡他就将小龟卖掉。”符声面不改色地扯道。 “我也有感应。”赵越栖小声嘟囔一句,撇了撇嘴巴,转身就走,不想再听符声的忽悠,明显不想换龟。 “两只换一只。”符声跟在他身侧,悄悄将另一只小龟用术法修复损伤,摊开小小的手掌,亮出两只龟身干净,龟壳纹理清晰的小龟,露出纯善的笑容。 符声跟着赵越栖走出街市,走到住宅区,到了一座后院小门处。 “你不要跟着我了,我很喜欢这只小龟,不可能跟你换的。”赵越栖鼓着包子脸,压下拒绝一个貌似十分真诚想换龟的人的愧疚,说出了心底的想法。 “……哦。”仙宠主人不愿转手,她也不能强制,只能换个方法守着小仙龟。符声垂眸思考。 符声瘦瘦小小的,此时垂着脑袋,便比赵越栖矮了半头。 眼前的符声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小可怜,赵越栖心思单纯,忍不住出声道:“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一起养。” “好啊!”符声应得爽快。正愁如何接近小仙龟,送上门的机会果断抓住。 “每天未时都可以来这里找我。”赵越栖抿了抿唇角,小声地补充一句,就匆匆进了门。 “对了,我叫赵越栖!”少年突然又从门后露出脑袋,黑眸乌亮,说完挥挥小肉爪,再次消失在门后。 “……”赵越栖?有点熟悉。符声慢悠悠地往世界自动配置的房产——郊外茅草屋走去。 “赵越栖?”走出百米,符声突然想起进入世界时接收的世界背景,明白过来为什么熟悉。 世界背景虽然不详细,但因为这是个小说衍化的世界,除了朝代大背景之外,还有零散的关于剧情的简短介绍。 比如赵越栖是一个重要男配,未来的首辅,男主称帝的主要功臣。 回想刚才那软糯单纯的小少年,符声浅浅一思便抛在脑后。 2. 小乌龟2 翌日。 符声在茅草屋旁边做了个生态龟缸,拂袖间,装点上晒台、净化水的植物、过滤设备等等。 喂上小龟,在小镇上逛了一圈了解了解环境,因为随机的身体是凡胎,她又吃了顿午饭。 午饭后,差不多就到了跟赵越栖约定的时间。 后院小门紧闭,符声安静地等了一会仍不见赵越栖出来,上前敲了敲门,无人响应,又试着推了推。 小门从里面上了锁,推动时可以听到锁链的碰撞声。 就在符声准备再等片刻等不到人就走时,她放在小仙龟身上起保护作用的神念产生了波动。 神念是昨日接触时放的,她不在仙龟身边的时候可以保证仙龟的生命安全,加上她是神念的主人,可以在神念被触动后快速赶到仙龟身边。 绕着小院墙看了一圈,仰头看着有三米高的院墙。 她随机的身份是个营养不良的小乞儿,大概十四岁的骨龄,只是身形瘦弱,身高尚不足一米四。 而院墙近三米,墙面平整,四周又没有可以踩踏支撑的落脚点,根本不是普通孩子可以爬上去的,符声不得不放弃了不合常理的爬墙方式。 转头看向身后的梧桐树,枝丫繁复,适合攀爬,环顾四周,没有人出没,足尖轻点,迅速上树。 往院内探去,一眼便看到了被推倒在地的小胖墩赵越栖,还有在赵越栖脚边不远处的小龟。 龟腹向上,小龟则已经吓得缩进龟壳。 旁边两个身着锦缎衣袍的男生,一个精瘦,一个高壮,身后各有三两个小厮,反观赵越栖这边,只有倒地的他自己。 “四弟去哪里呢?”精瘦的男生,也就是赵光,不怀好意地笑着,“今日夫子布置的课业可是完成了?” “以四弟的才学自然是早早完成了,不然怎么会想着出门玩耍?”高壮男生大笑,又嘲笑道,“下月初四弟就要去柏文书院了,想必四弟定能顺利通过入学考试吧?” “呵,”赵光冷笑,“四弟自然不会丢我们赵家的脸,难道不是么?” 看赵越栖抿着嘴不吱声,默默地撑着胳膊爬起来,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捡小乌龟,赵光跟着上前一步,伸脚挡住赵越栖的胳膊。 “这畜生玩意儿,误了四弟的学业,让母亲知道定要下锅的,倒不如让哥两个替弟弟好生处理了。” “正巧,前些日子问母亲要了只雀儿,虽是家养雀,但留些野性,看它和小龟逗趣也是蛮有意思。”高壮的赵耀祖咧嘴恶笑。 “这是我的!”赵越栖被气得包子脸发白,伸手扒开赵光的腿,就要去捡小龟。 看赵越栖想反抗,赵光右脚抬起,似乎要将小龟从赵越栖手边踢开,看方向,应该是想踢给赵耀祖。 “若是还想要你的腿就别碰那只龟。”赵光欲落脚之时,清亮而透着淡淡凉意的声音蓦地在几人耳边响起。 循声看去,对上一双黝黑暗沉的眸子,莫名其妙的迫人感让赵光下意识收回腿,退开两步。 仔细一看,那站在树干分枝上的不过是一个瘦弱的小孩,不过十岁有余的样子。 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的一句话吓退,赵光顿生怒意:“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赵家的东西,别说一只畜生,就是赵越栖,我也想踩就踩!”说着,抬脚就踩向小龟! 赵越栖想也不想就扑倒在地,双手圈起,埋头用身子掩住小乌龟,等待着赵光蓄力狠狠踩来的一脚。 “砰——啪!”微风拂过,假山上摆放的盆栽摇晃两下,直直坠落,恰好砸到赵光的小腿上,而后跌落在一旁碎开。 “啊!”赵光惨叫一声抱腿倒下。 “大少爷!” 赵越栖被突然的瓷器摔碎声和惨叫吓得身子抖了抖,听到慌乱的脚步,小心翼翼地抬头。 趁着他们乱作一团,赵越栖快速爬起来,将小乌龟揣进袖里,看了眼不知何时落入院内的符声,拉着她的袖子就往假山后面小跑离开。 “不用跑了。”离开赵光他们,符声顿住脚,瞥了眼赵越栖的袖口,道,“没事吧?” “我看一下。”符声说着,伸出手,摊开掌心要看一下小龟。 “诶?没事没事。”赵越栖慌忙摆手,两人才认识一天,对方不仅帮他出气还关心他,不由感动得眼眶泛红。 “拿出来,看一眼怎么了?”又不能抢。符声无语,小手又往前递了递,“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小心地看了眼绷着脸神色严肃的符声,赵越栖不好意思地伸出小肉手,露出掌心擦破的地方:“就擦到一点点皮,一点都不痛。” “?”符声眉心轻皱,看着伸出来的小肉爪,又看一眼清澈纯净的黑眸,迟疑一瞬,咽下她只是关心小龟的解释,“可以清洗一下,上些药。” “嗯。”赵越栖乖乖点头,唇角弯起一丝弧度,露出一点酒窝。 “还出去玩吗?”来找人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龟搞到手,符声自然不会忘记。 “后门被锁了,出不去的,”赵越栖摇头,突然眉头一皱,满是担忧,“你刚才是翻墙进来的吗?那你怎么出去?” “没锁,只是挂上了。”符声睁眼撒谎,率先抬步向后门走去。 到了门口,仔细一看,门锁确实只是挂着。 赵越栖疑惑地摸摸后脑勺,暗暗记住以后一定要多检查几遍。 符声把赵越栖带到了她临时的茅草屋,给他看了生态龟缸和里面精神状态极好、正在游来游去捉小鱼虾的两龟。 尽管再不舍,但考虑到他不能保证小龟的安全,也不能给小龟良好的居住环境,他只能将小龟暂时放在符声的生态龟缸里一起养着。 “这是什么?也是小龟吃的吗?”看到走进来的符声手中有一束草叶,赵越栖眸光亮亮,好奇道。 “不是,是普通的药草,把它碾碎抹在伤口就可以,敷几天就好了。”说着,符声单手碾碎几片叶子,另一只手翻出赵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栖的掌心,利索抹上。 感受到久违的关怀,赵越栖眸子都是弯的:“谢谢符声。” “不客气。”毕竟她是有所图谋。 - 赵越栖再怎么不想走,时间到了他还要回赵家。 看赵越栖脸上直白的不情愿,符声顿时想到中午看到的画面,以为他是担心回家受罚。 “不用担心那两人找你算账,就算找最好的医师也验不出一点伤痕。”符声眉眼清淡,语调毫无波澜,“他是坏事做多了受到了反噬。” “半年内不可再动歪心思,不然只会越来越痛,行善布施多做好事才能早些恢复。” 对上明明很茫然,但十分信任她的黑眸,符声微微一顿,思考两秒,上前一步,语气认真道:“想做个交易吗?” “交易?”虽然奇怪符声有些神神叨叨,说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赵越栖却一心信任,完全没有怀疑。 “例如,让他人再也不敢欺辱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又或者……顺利通过入学考试?”符声听到了赵光两人的话,猜到这考试对赵越栖的重要性,又加了一句。 考试许是他当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赵越栖要真想入学……或许会同意交易。 “当然,我只是举例,其他的也可以。” “……”听符声说出越来越令人心动的交易,赵越栖的嘴巴抿得愈紧,密密的长睫下垂,掩住了明亮的黑眸。 “交易物品就是那只小龟。”符声并不关心赵越栖敏感的情绪变化,神色坦然,语言直白,“用一只一两银子的乌龟,换你想要的,帮你脱离困境,很划算。” “所以,交易吗?” “虽然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能够证明我有履行承诺的能力,你可以先回赵家,看看你那位兄长。” “等你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不用,我已经想好了。”赵越栖抬眸,黑曜石般的眸子映着面色淡然的符声。 “我不想交易。”天上掉馅饼的事他从来不敢奢望出现在他身上,他从不会去想不切实际的东西。 “嗯?”符声微怔。 “小龟就麻烦符声了,我要回家了,明天再来看它。”说完,赵越栖迈开腿就快步往外走去。 “……”跑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她还能杀人夺龟不成? 符声无语。看着水里缓慢游动的小龟,还有赵越栖匆忙逃跑忘记带走的药草,反思着是不是她哪句话表达的不合适。 她出的条件不诱人吗?别说一个正处于受压迫的困境状态的小少年,就算是思维成熟的成年人也难有不心动的。 条件足够诱人,对方却拒绝交易,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未知的信用值。 空口说白话,确实没什么可信度。 看来,她应该先让赵越栖尝一点甜头,获取一定的信任。 目前他的困境应该是那什么书院的入学考试,而她,可以帮他顺利通过入学考试。 3. 小乌龟3 柏文书院是江南四大书院之一,相较于普通书院,有自己的入学门槛。 八岁以下入学只是简单的课业问询,八岁至十五岁入学需要参加初级入学考试,再大的学生则要参加高等入学考试。 赵越栖年十四,入学需要参加初级考试,考基础经义,还涉及一些诗词歌赋等。 符声找机会测试了赵越栖的学习进度。 明明家里有专门的西席老师,他的进度却不怎么快,年初才刚结束启蒙。 好在入学考试考不到策论,符声需要准备的资料也就少了很多。 经过多方打探,了解柏文书院的发展历史,书院渊源,又去书肆研究近几年真题以及各种相关资料,符声最终整理出三本抱佛脚的应试资料。 一本经义,一本诗词歌赋,一本书院杂史渊源。内容不深,只针对下个月初的入学考试。 在某天赵越栖再次来找她时,果断将三本书塞给对方,强制开始了考前有针对性的应试补习。 - “符声……” “符声……” 小桌前,赵越栖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地小声唤着在那喂乌龟的符声。 “明天下午模拟考试,通不过的话,乌龟就别想要回去了。”指尖抚过水草,符声头也没回,淡淡道。 嗓音是少年人的清脆,却暗含不容置疑的威胁。 赵越栖嘴巴一扁,眸子瞬间失去光彩,抬起的脑袋重新垂下,扶起书册重新盯着一堆小字,不过片刻,目光又悄悄移回符声的背影。 “看我做什么?我身上有经义诗文?”察觉赵越栖看她的时间有些长,符声放下喂鱼虾的竹夹,转身,看着慌乱低头的赵越栖,走到临时搭起的木桌前。 “嗯?”符声面无表情地发出一道上扬的鼻音,看一眼黑黑的发顶,又瞥向一直未变的书页,“如果是有不懂的,可以问。” “嗯……”赵越栖胡乱点头。 余光看着符声已经换成棉布软袍的墨衣,想着符声孤身一人住着郊野茅草屋,看着不过十余岁之龄,却学识渊博,一身神秘,小脑袋里思绪乱跑。 “其实我没想考入柏文书院……”沉默中,赵越栖突然低低地出声道。 符声伸向水壶的手微顿。 “你不想改变寄人篱下的生活么?”符声眉眼清淡,斜了一眼因她一句话而怔住的赵越栖,“就算没有平步青云的志向,也至少要保证自己的生活,让那些人不能再欺辱你,让你真正的家人安心吧。” 柏文书院是江南四大书院之一,其中学子及第者众多,不说学习资源,就是人脉,也足够让人趋之若鹜。 也正因为如此,书院门槛高,竞争也激烈,能进入书院者,要么有才华,要么有人脉与钱权。 而赵越栖,启蒙晚,才华未露,加上没有人脉,根本没想过他能进柏文书院。 赵光与赵耀祖二人能入学,除了启蒙早,且是在八岁前入学,还因为赵家有人脉,捐了不少钱财。 赵越栖为什么启蒙晚,为什么不受赵家喜爱,符声多少了解了些内幕。 据说赵越栖是赵家老爷在正妻怀第三胎时在外面潇洒留的种,前年才寻回来,但也只带回了赵越栖,而他的亲生母亲自那以后杳无音信。 若说赵老爷不喜欢这个儿子,寻回来后吃穿用度却不比嫡子差,不到两年,便养得肉乎乎。 但若说赵老爷喜欢他,却无视了嫡子对赵越栖的欺负,凡事不分青红皂白皆偏向嫡子。 请的西席老师宛如摆设,课程进度缓慢,两年的时间过去,仍在启蒙,还不如赵越栖私下自学的快。 关于西席老师的事情,符声是从小厮丫鬟的八卦中探听到的,赵家颇有底蕴,每个少爷小姐院里总有几个识字又知晓大院密辛的人。 除了这些,对于赵越栖的身份,私下还有一种说法——赵越栖不是赵老爷的亲生儿子。 这种猜测是对的,符声在看到两人面相与亲缘线时,一眼便看出二者并没什么血缘关系。 符声不知道赵家养着赵越栖,又不用心教导是什么意思。尽管她对赵家私事不关心,但多少能猜出赵越栖现在的生活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算了,先喝口水休息会,一会再看。”瞥见赵越栖唇瓣绷得发白,掩住情绪的长睫颤颤的,符声似乎恍然想起这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少年,提起水壶,倾侧着倒了些茶水。 赵越栖没问符声怎么知道他寄人篱下的身份,一如之前,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次无视了符声的一切异常。 半晌,赵越栖接过茶碗,抬眼与符声对视,语气极为认真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原本单纯而透着少年心性的眸子被一种看不透的黑雾覆盖。 赵越栖也不是表面那么无害。符声长睫轻垂。 她就说么,一只真正的小白兔怎么能在群狼环伺的环境下安然无恙。 能够成为一代首辅的人又怎么可能全然单纯无害。 不过,警惕心却着实有些差。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轻易就选择了相信,也不怕……被她揭露他掩藏的真实,或者她有更大的图谋。 - 不藏拙的赵越栖韧性强,学起习来效率高,总结能力强,做题可以举一反三,不过半月,就已经将符声准备的三书背熟学透。 临近三月,锦鲤镇多了很多外来人员,大多是准备参加柏文书院入学测试的人。 三月初一,柏文书院开测。 陪赵越栖去书院的只有一个小厮,一个车夫,还有符声。 马车行至城门附近的街市时,符声突然掀开车帘:“麻烦停一下。” 车夫看了眼面容稚嫩的符声,手上并无拽起缰绳的动作:“小兄弟有什么事吗?” “赵越栖。”符声直接转头叫了声正看她的赵越栖。 “我想如厕。”赵越栖十分上道。 车夫迟疑一瞬,与小厮对视一眼,缓缓将马车停靠,看着两人下车往远处去,目光紧紧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有什么问题吗?”瞟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小厮,赵越栖熟练地掀起袍子下摆,自然道。 “马车车轮有问题,出城最多走两公里。”符声目不斜视,跟着掀起衣袍下摆,搭在左臂,但没有脱裤子。 这是酒楼的厕所,厕所是隔断的,每个空间独立,隔断的木板有成人的半身高,两人不踮脚探头互相看不到对方下半身,顶多听个水声。 “一会出去换马车。”听到赵越栖窸窸窣窣的整理裤子,符声率先放下衣摆。 “你不小解吗?路上可能没有厕所。”看符声没水声,说完就走,赵越栖提醒道。 “不用。”符声推开隔间木板门,稳步走出去。 4. 小乌龟4 “上车后扶稳些。”回到街上,符声轻声提醒一句,悄悄慢下步子,落后赵越栖半步。 赵越栖微怔,小声嗯着悄悄地点了点脑袋,越过符声,朝马车走近。 见两人回来,车夫收回一直盯着巷口的目光,小厮则主动上前,绕到马凳旁催促。 “栖少爷,时间不早了,快些上车吧,夫人交代断不能误了您的入学考试。”小厮拿出夫人不着痕迹地“提醒”赵越栖别多事,别搞幺蛾子。 赵越栖没什么反应,踩着小凳进了车厢。 符声落后于他,在小厮警告赵越栖时,指尖飞出一道气劲落在被动过手脚的车轮轴上,而后自然地跟着上了马车。 此时距离城门不远,车夫心里记挂着任务,不想再在城中滞留,待车上几人坐好,抽鞭赶起了车,车速较之前明显快了些。 “咔嚓——咯吱——”细微的摩擦断裂声混在车轮滚动的声音中丝毫不明显。 “扶好。”符声看了眼乖巧撑着车框的赵越栖,浅声提醒。 “嗯。”赵越栖抿唇点头,包子脸也因为紧张而绷起。 “哐啷!” “哎哟!” 车轮断裂,尚保持着前行惯性的车厢侧摔在地向前滑行数米。 坐在车外的车夫小厮发出一声惊叫后纷纷跳向一侧,丝毫没有考虑到仍在车厢里小主子的安危。 侧摔的瞬间,赵越栖憋着劲撑住身子,脑袋却因为惯性撞向旁边,下意识地闭眼侧头尽可能躲开碰撞。 符声脚步轻跨,两脚岔开踩住一侧的车架,稳稳撑住身子,又手疾眼快地伸手,将赵越栖的脑袋向臂中一揽。 车厢停住,符声垂眼对上赵越栖睁圆的琉璃黑眸,面无表情地松手,手腕翻转,“啪”得一声拍在赵越栖的右额,轻松从车架上跳下,重新恢复比赵越栖矮半头的状态。 感觉脑袋上多了点凉意,赵越栖伸手去摸,有些湿润,收回手,上面是一片宛如鲜血的红。 “伪装,”符声解释地极为简单,“厕所旁的红果。” “嗯……”赵越栖眸子黑亮,唇角小弧度翘起,瞥到符声同样被染红的手掌,眉心微蹙,刚要出声,被符声一巴掌按倒在车厢壁。 “栖少爷受伤了,快来人!”符声喊毕,车帘正好被掀开。 “栖少爷,您可是哪里受伤了?”小厮语气焦急,探进身来就要伸手拉拽被按倒在地的赵越栖。 一眼看到赵越栖脑门上的血,小厮神色顿时紧张起来,手上力道加大:“栖少爷!” “别拽了!”赵越栖晃着脑袋爬起来,眉毛拧起,“我受伤了,正好没出城,不去书院了。” “不行!”小厮想也没想,大声拒绝,对上赵越栖黝黑莫测的眸子,背后一凉,意识到行为逾矩,眼神闪烁。 “不行?脑袋磕伤了,胳膊撞到,马车也坏了,还去什么去?晦气!”赵越栖面色不爽,就要出车厢。 “夫人吩咐,这次入学机会难得,老爷和夫人找了旧友,几番求情才同山长讲师打点通,赵家又给书院捐了金银……”小厮语速很快,又提及赵老爷,企图让赵越栖改变主意。 “栖少爷可是有事?”听见小厮忽然激动的声音,车夫也走了过来。 听了小厮的话,赵越栖面上不满地撇了撇嘴,包子脸鼓起,从鼻子里发出轻轻的气哼。 小厮见状,松下一口气,忙转头道:“快,去重新寻一辆马车,莫误了栖少爷入学考试!” 接着小厮又道:“我去替栖少爷买些止血药。” 说完,小厮拉着车夫疾步走开,两人低声耳语几句后分开。 看着两人分开的背影,赵越栖在心里冷冷地嗤笑一声,面色微冷。 瞥一眼绷着小脸不开心的赵越栖,符声思绪几个绕转,便明白了所谓赵夫人的内宅手段。 无非是想要名声的同时让赵越栖进不了学。 看似为庶子入学精心打点,处处为他考虑,却命人在路上用各种人为意外击垮他的心态。 一个脑子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灵光,学识浅薄又性格懦弱的庶子,在经过一系列波折和心态打击后,即便有不怎么用心的打点,最后也怕是难以发挥好,更别说进入竞争激烈的柏文书院。 但这次有她这个变数。 只要赵越栖成功入学,小乌龟还不是在她手里,而尝到甜头的赵越栖说不定会直接同意交易。 想到不遥远的成功,符声觑了眼坐在新马车里包着纱布装伤患的赵越栖,心情微扬。 敏锐地察觉到符声周身情绪变化,赵越栖眼睛亮亮地偷看一眼,摸了摸头上纱布,心情极好地继续默背脑中的知识,暗下决心一定要考出让符声满意的成绩。 许是赵越栖受了伤,换了新马车后,除了借口减少颠簸故意赶车赶得极慢,小厮两人并没再搞什么幺蛾子。 马车赶得慢,几人出发不早,到书院山门外的报名处时,距离截止时间不足一个时辰,排队的人却仍有不少。 “不用担心,赵夫人不是替你寻了旧友么,调整心态,只等考试就好。”符声略微抬头,低声耳语一句。 赵越栖看了眼符声,抿唇一笑,匆匆上前排队。 排了半个时辰,报道处的负责人员提示快要到截止时间,人群中焦急的情绪蔓延,窃窃私语中已有人丧气哀叹。 瞥了眼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小厮,赵越栖也开始面露焦色。 见赵越栖受到影响,小厮与车夫低语两声后快步离开原地。 时间截止,赵越栖垂头丧气地走回来:“来晚了,回去吧。” “哎,栖少爷稍等。”车夫伸手一拦,“夫人早已为您打点好,赵丙已经拿着信件去替您寻人。” “嗯?”赵越栖疑惑。 “夫人为您打点的也包括入学考试资格。”车夫不急不慢地说,看赵越栖经历一起一伏后似喜似悲的表情,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奸滑。 小厮回来,赵越栖拿到准考证,回头看了眼已经跟报名处工作人员喝起茶聊天的符声,悄悄握拳,坚定信心,从侧门踏入考院内。 5. 小乌龟5 院门走出大半的考生,才见到垂着脑袋随人流走出来的赵越栖。 赵越栖一出现,小厮便迫不及待地上前,不是关心自家小主子累不累,目的十分直接:“栖少爷考得如何?” “没有发挥好。”赵越栖神态颓丧,语气懊恼,与先前出来的落选学子表现无二。 “啊,栖少爷无需伤心,夫人定会为您寻找新的书院。我们早些回去吧,夫人怕是已经等急了。”小厮压根没考虑他通过考试的可能性,果断认为赵越栖没有通过,敷衍一句匆匆转身去找车夫,转身刹那,面上露出没有遮掩的喜色。 符声从报名处走回来,经过赵越栖的身边,觑了眼赵越栖掌心露出的半张木牌:“中级乙班,挺好的。” 柏文书院分高中初三种班级,分别针对启蒙学生、初涉科考的学生以及参加过科考、至少有秀才之名的学生。每个年级又根据学生的知识水平分甲乙丙丁四个班。 赵越栖以学渣身份进入乙班,着实是超常发挥。 “入学之后要认真学习,所以乌龟交给我吧,我养。”收回视线,符声想着试试拐走小乌龟,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劝学,“乌龟什么时候都可以养,但学习的最好时间不过年少时期,你说呢?” “好。”符声话一收,赵越栖没有犹豫地点头,眸光莹亮地看着符声,唇角翘起,酒窝浅浅浮现,满是信任。 符声微微挑眉,赵越栖答应得比她想象的更爽快。 “不如直接将乌龟送我,等你从书院毕业,想要什么我再回赠你。”见赵越栖变得好说话,符声趁机试探道。 想到她上次直白地“交易”赵越栖有些生气,符声这次便换了个说法。 许是符声互赠的委婉说法有效,赵越栖没有像之前一样飞快拒绝。眼睛眨了眨,抿了抿唇角:“我可以考虑一段时间吗?它对我有些特别。”虽然当时特殊的感应一闪即逝,再没出现过,但他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错觉。 符声对赵越栖所说的特别所隐含的意思没有兴趣,但听到明显松动的答案,心情扬起:“当然。” - 赵越栖通过考试,赵家也没有阻止他入学的理由,开学日一到,赵越栖便带着行李书籍去了柏文书院。 要到乌龟的饲养权,又没了帮人补习的任务,符声在茅草屋过得悠哉。仙龟暂居的身体是普通的小野龟,符声检查过,因为小贩的疏于照顾,小乌龟身子亏损,用正常的方式饲养,寿命不长。 一般草龟活个几十年没问题,而这只先天不足,加上出生后没有良好的照顾,身体有很多潜在的问题。符声不能缩短仙龟暂居躯体的寿命,但也不打算延长它的寿命,所以它顶多活个十年八年,那她也就只需要停留十年八年。 于她而言,十年转瞬即逝,没有所有权,就这样养着护着仙龟过个十年左右也可以。 赵越栖进了书院,怎么也要读个三年五载,要是时运不济,读个十年八年也有可能。若他早早成为首辅,忙于官场交际,更没有时间饲养小乌龟,无论怎么想,现在都于她便利。 “符声!” 喜悦的少年音远远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放下最后一只活蹦乱跳的小虾,看小龟一口咬住,符声收回视线,看向栅栏外。 赵越栖这小子怎么回来了? 柏文书院十日休一天假,一天的假太短,很少有人选择回家,大多是同窗一起办一个交流会或者踏青诗文会等附庸风雅的活动。 她刚才还想赵越栖要是半年一次的大假才回来一次,她就可以带着小龟出去游玩半年呢。 “书院不是只有一天假?来回时间紧张怎么回来了?”看赵越栖跑进院内直奔茶桌,抓起桌上明显用过的茶碗就往嘴里灌,符声的视线顿了一瞬,淡淡道。 “现在课业还算简单,我可以跟上的。”不知道想到什么,赵越栖弯起了眸子,“我想明年有机会下场试试,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这次回来拿些东西,之后就在书院学习,直到拿出成绩。” 说着,赵越栖星子般的眸子看向符声,嘴唇抿了又张,憋了半天只吐出两字:“谢谢。” “不客气,”符声不在意地放好竹夹子,想到他刚才说以后都会在书院学习的话,果断抬眼对上星眸,“乌龟我帮你养,你好好学习。” 赵越栖忽然垂了垂脑袋,半晌,道:“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拿小龟的。” “我知道你很喜欢它,想早点送给你,所以打算把它带在身边,等我验证了那个问题……”似乎是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神秘又奇怪的特殊感应,赵越栖磕绊着,描述含糊。 “书院允许养动物?”符声一针见血,提出关键问题。 “嗯,”赵越栖点头,“这学期有绘画,老师说可以养鱼虾龟等好养安静的动物作观察。” 符声没说什么,乌龟是赵越栖的,他想将龟带在身边验证什么,她又不能阻拦。 不过,若是十天半个月……赵越栖是仙龟主人,她倒不怕赵越栖把它养死了,但就怕其他人将它磕碰了,不在仙龟旁边,关注总归没那么及时。 心思几转,符声便想到了一个勉强可靠的主意。 次日,符声一大早就去了柏文书院,找到了之前聊得挺好的杂事负责人。 “诶?你要应招射艺老师?”听了符声的来意,王管事一脸惊讶,原本轻松的表情在认真打量过符声的身形后不由地皱起。 “嗯,缺少的射艺老师可是寻到了?”陪赵越栖考试的那天,王管事随口提的缺少射艺老师一事,让符声记了下来。 思来想去,她只是想当个临时的老师,文化课不同老师讲课风格不同,频繁更换老师不利于知识体系的稳定。 相较而言,射艺这种技巧性的学科大同小异,并不担心教授时存在差异问题,恰好前些日子柏文书院一射艺老师旧疾复发回家休养缺出来一空职。 6. 小乌龟6 “还未,但……”王管事看了符声一眼,没有言明,但面上的意思已是十分明显:她无论是身个儿还是四肢肌肉,怎么看都不像能拉开二石弓的人。 本朝规定,士兵以一石弓为基础,将军四五石,而射艺师父普遍为二石弓。 一石为七十斤,二石即一百四十斤。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可能连一石弓都难以拉开。 “试试便知,”符声淡淡笑起,直视王管事,回道,“还请王哥带小弟去试弓。” 眼前人身个不高,却由内而外散发着令人信服的从容,王管事暗叹一句看走了眼,重新挂起笑容,率先迈步:“此处距离武场更近些,且武场上的武具使用频繁,无需清洗打磨,我们便去武场吧。” 现在正是授课时间,武场上正有三两班级在上课。 武器放置架在武场外侧,两人过去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皆在认真练习。 放置架上有一至三石的弓,想到像她这种只任教一段时间的临时工,若是没有突出的能力柏文书院怕是不会收,符声果断拿起三石的弓。 有了之前的对话,王管事没有出声多问,目光灼灼,紧紧盯着符声的动作。 随手取下一支箭囊,拉弓搭箭,一箭飞出,在弓弦仍在颤动尚未归位时,第二支已经射出,以更为迅猛的速度,裹挟着破空之声直追前箭而去。 王管事目光紧追,盯着飞射出的箭眼睛眨也不眨。 “好箭术!”就在第二支箭穿破第一支箭,并且以迅不可挡的力量破开百米之外的数靶后,王管事不由地大呼出声,眼神较之前明显炽热不少。 符声眼皮微掀,瞥了眼百米外已经炸开的第一个靶面,不紧不慢地从余下的箭中抽出五支,轻轻搭上。 见符声用三石弓搭五支箭,王管事悄悄吸了口气,眼睛瞪大。 与此同时,被王管事一声惊叹大喝和靶面炸碎的声音吸引的人看到瘦弱矮小的符声搭五箭,顿时忘记手上的动作,与王管事一齐盯着符声的动作。 细白的手指弯曲,满弦后五支箭同时射出,疾速飞向五个靶,眨眼间,五个靶颤动起来,终是没能抵挡住箭力,箭头穿破一靶,钉在第二道靶上。 “呼!厉害!” “这是什么人?!好生厉害!” “身材弱小,却有如此神力,可是今年参加武举之人?” “观他那熟练的箭术,许是某射艺大家的后生。” …… “还需要展示一下其他的箭术么?”对上王管事如获至宝的火热眼神,符声放下手臂,没有去拿新箭囊,侧头询问道。 射艺老师主要教基础步射,至于骑射,甚至是箭术高手才会的左右驰射,普通的射艺老师是不教的,能拥有左右驰射的高超箭术的高人,基本上不是在军队就是归隐了山林。 只是应聘个临时老师,她稍微显露步射能力便可,不必太过高调。 出声询问是出于礼貌,看王管事的反应,她的临时工作应该是稳了。 “不需要了,符兄弟且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山长!”王管事一脸欣喜,主动拿过箭囊,还想接过弓箭,被符声避开。 将弓箭挂好,符声跟着往武场外走去。 两人身影消失在武场,但一个技艺高超的神秘箭手出现在书院武场的消息无形中迅速传开。 - 用一上午的时间处理好入职手续,符声添了些银子要了间只有她一人的略偏的宿舍。 书院给了她三天时间适应和了解柏文书院的射艺课,直到三日后她才正式上任代课老师。 利用下午的空闲逛了下书院,知道了赵越栖的教室和宿舍,从宿舍窗看了眼在书桌上的小乌龟一切安好,符声便回了教师宿舍看射艺的课程内容。 接连两日,符声都错开了赵越栖下学的时间,只是从窗口看一眼仙龟安好便晃去武场看其他射艺老师的课学习经验。 其余时间,就是换了个地方过养老生活,悠哉度日,顺便研究从她在一重天醒来时便在识海中存在的鬼工球。 识海中的鬼工球玲珑精美,镂着浮纹雕花,其层数繁复,据她观察,这个鬼工球至少三十层,然而目前她一层都未转开。 有了鬼工球打发时间,守护仙龟的日子并不无聊,不然她对待在一个小城养动物可没这么多耐心,对待赵越栖也不会是如此温和的方式。 尽管符声箭术不错,但是新老师,所以负责教初学者。初级班学生年纪普遍偏小,且以快速启蒙为主,没有射艺课,所以符声只负责中级班学生的射艺课程。 射艺课两班同上,第一节正好是甲乙两班的课。 符声到武场时,武场上已经有了些学生。因着符声身形瘦弱纤细,比多数学生矮小,她的出现并没有吸引多少人的注意力,顶多有人觉得面孔陌生以为是隔壁班的多看两眼。 “喂,那个谁,帮忙捡一下箭呗!” “哎,还有我的还有我的!” “帮我们捡箭就教你射箭技巧啊!” 几个稀稀拉拉站在一起手拿弓|箭的学子嘻嘻哈哈地喊了声在不远处的场外热身的包子脸少年。 “抱歉,快要上课了,我还要热身。”知道若是不理会对方只会更过分,赵越栖停下抻臂的热身动作,回头礼貌拒绝。 “切,热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什么用呢,哪有学箭术重要?对吧?”吴枚转头对着孙苟嘻嘻两声。 “来来来,让我们赵小少爷走近些瞧好了!如此近距离学习箭术的机会可不多。”孙苟咧嘴恶意一笑,对旁边的两个狗腿子使使眼色。 两狗腿秒懂,手脚迅速地走向赵越栖,左右夹着将人硬推搡到靶场边,一个新手练弓很容易误射的区域。 赵越栖虽然有些肉,但力气比不上两个高壮的少年,一时挣脱不开只能被按着站在靶场边上。 见戏弄对象就位,孙苟和吴枚对视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大声嚷了一句:“赵小少爷可要好好看啊,毕竟我们可是深受你两位哥哥所托!” 接着,姿势随意地拉弓,搭上箭,装模作样地瞄准靶子,手臂一抖,箭便朝着赵越栖斜飞而去。 “哎呦呦!没抓稳箭,抱歉啦。”孙苟没有诚意地道歉,重新拿出一支箭,转头叫上吴枚,意有所指道,“不如我俩一起,看谁射得又准又稳?” “好啊!” 看到两支箭明显歪向靶场边,赵越栖唇角紧抿,长睫掩映下的黑眸染上浓墨般的情绪,手掌攥起,绑着布条的手臂微微弯曲,余光看了眼堵在身后的两人,准备利用身后之人挡住来箭。 符声来得晚,走近时正好看到孙苟和吴枚满脸恶意地拉弓瞄准站在靶场边的一个少年。 武场中的弓箭虽然都是钝箭,但在像符声等大力的人手中仍旧极具杀伤力,即便是一石弓,拉满弓弦飞射而出依旧足以穿透皮肉。 “咻咻——”孙苟与吴枚两人皆未留手,飞出的箭与孙苟软趴趴的第一箭完全不同,迅速而有力,若是射在人身上,骨头无伤皮肉也绝对会破。 被瞄准的少年扭身要躲,却被身后的人拦住,一时间只来得及闪身。 “咻——”与此同时,从众人身后传来一道更为迅疾的破空之声。 眼尖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从场外飞来两支宛如重叠的箭,在空中分散,直直冲向孙苟二人的箭。 “刺啦——砰!” 从场外射来的箭准确地将孙苟二人的箭射中,清脆的穿透声却未让两箭断裂,接着将两箭钉在两人脚尖前,再近一分就是脚趾。 “!”符声的箭太快,看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直瞄他而来,孙苟惊出一身冷汗,半晌没反应过来,不敢挪脚。 场中一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孙苟二人脚尖处入土半截、仍在颤动的箭。 原本以为至少要挨一箭的赵越栖却若有所感,朝着场外看去,一眼便看到熟悉的身影,黑眸刹时一亮,原本浓墨暗沉的色彩如遇水化去,只余一片明澈透底的清亮。 7. 小乌龟7 “武场是教学训练之地,武器是保家卫国之物,不想学习君子儒术,品行不端者,莫来污了书院神圣地。”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通道。 来人声音并不洪亮,却能清晰地传入每个学子的耳中,那人明明是平和的语调,且面色寡淡并无怒相,却让每一个听到声音、看到此人的学子的心头笼罩上一层无形的压力。 “欺凌同窗,可是君子所为?” 围观者被突然严肃的气氛慑住,皆安静不敢吱声,只看着符声不紧不慢地走向孙苟二人。 在来人淡漠的眼神下,孙苟嘴唇微抖动,想要辩驳,却发不了声。明明是个不及他高的人,明明脚步轻缓,落地声浅,心头的压力却随着她的接近变得愈沉。 一时间,他不由对方才的行为大为懊悔,将胸中憋闷的火气全扣在了背后的怂恿者“赵光”头上,暗骂赵光狗东西,而将赵越栖忽略了个彻底。 “道歉,”觑了眼眸子亮亮正盯着她的赵越栖,符声淡淡道,“课后领罚,若有不服可直言。” “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我们孙少道歉!”没有直面压力的狗腿丝毫不晓得孙苟二人的心理活动,打量了眼瘦弱的符声,不屑呛声道。 “闭嘴!”不知是不是被狗腿子气到,声音终于冲破嗓子眼发了出来,孙苟大声吼了一句,制止狗腿继续说话。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你们新射艺老师,姓符,可以喊我符老师。”挪开落在孙苟身上的视线,符声侧首,扫了眼围观的学子,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 瞥到符声的笑容,孙苟身子莫名一抖,忙道:“学生并无不服,愿意受罚。” 没等符声看向吴枚,吴枚也跟着应了一句,两人直奔赵越栖面前,直直道歉。 “团结同学,与人为善才是君子所为,坏事做多了迟早会伤及自身,不能早些醒悟,反噬的可不止是一条腿。”说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话,符声才转移话题,“按序站好,准备上课吧。” 话音一落,众人解放似的,迅速散开去拿弓,丝毫不敢小觑身形瘦弱的老师,按序站好。 一整节课,除了练习需要盯靶,赵越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在场中巡视、帮学生调整拉弓姿势的符声。 “指节扣紧,用力角度不对出箭不稳。” 余光看着仅隔几人距离的符声,赵越栖小心地看了眼自己的指节。姿势很正确,但他却不开心地抿直唇线,皱起了眉头。 她教的每一个动作他都做到尽可能的完美。但就是因为他做的没有问题,她都不会走近指导,经过时也只是淡淡地瞥一眼点点头,完全没有交流的机会,仿佛他们两个是形同陌路的师生。 没由来的失落。赵越栖莫名冒出一丝小叛逆,悄悄松了松力,将箭下斜。 “还不到一刻钟。” 熟悉的声音终于在身侧响起,赵越栖嘴角微翘。 “身体太虚,要多锻炼。”说完,符声接着朝下一个学生走去,视线收回时,瞟到赵越栖不知因何有些弯起眸子,眉梢微扬,略了过去。 一节课结束,符声说完下课,学生稀稀拉拉地散开,受罚的孙苟两人开始打扫武场,赵越栖则随着人群出来,坠在数米后跟着她。 “有什么问题么?”小尾巴跟着快到了宿舍区,符声干脆转身等他上前。 “符声——老师。”两字一出口,赵越栖慌忙纠正称呼。 符声淡淡嗯了一声。 听到符声简单地应了声,赵越栖心情莫名有些低落。但转念一想,两人一直以来就宛若师生,都是符声在教他,以老师尊称并没有什么问题。 “方便的话,下午放学后我去你宿舍看一下乌龟。”见赵越栖垂着脑袋胡思乱想就是不说话,符声想了想,既然遇上了,干脆下午进屋看看龟。 “方便的!”赵越栖想都不想就道,“符声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 说完,意识到又忘记改称呼,懊恼地抿了抿唇,小心看了眼符声。 “好,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上课吧,下午我直接去宿舍找你。” “嗯!”见她没有不愉,赵越栖有一丝丝窃喜,而后弯着眸子点头,脚步轻快地离开。 - 射艺课不是每天都有,但符声天天可以见到赵越栖,每天下午放学,赵越栖不是偷偷藏着小乌龟来找她就是拿着当日的课业来找她。 前者可以看小仙龟,她当然不会拒绝;后者,赵越栖想学习想上进,解答问题不过举手之劳,左右无事,她也不至于不耐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落下最后一点墨,将鬼工球最外层的奇怪符文临摹完,符声轻轻放好笔,看了眼窗外。 现在已经比往日晚了两刻钟,但人还没来。 心下微动,寻了下仙龟的位置。 “嗯?” 以镇纸压住墨迹未干的画,关好小窗,带上房门,朝着乌龟所在的假山水池走去。 - “明日便要将画还给老师了,现在画在你桌上被毁,你可要担责的!” “不是我。”赵越栖正在翻看倾倒的龟缸,听到舍友贾丁意有所指的话头都没抬。 缸里面除了水草和鹅卵石只有两条小鱼苗,其中最重要的乌龟已经不见踪迹。无视了想找茬的贾丁,弯腰看桌底床底等处,将角落查看一遍仍未寻到,心里渐渐被焦急充斥。 “啧,画在你桌上,而你的龟缸又倒了,说不定是你养的小畜生爬出来将缸掀翻,将画浸泡了,既然是你的乌龟……” “首先,这画是你借的,一直在你那里,我从未借过,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桌上你不清楚么?”心底焦急,贾丁又叽喳找茬,赵越栖不由冷下脸盯着对方,眸子黝黑暗沉,“其次,装满水的龟缸其重量并不是一只幼龟可以翻动的,所以……” “事情的缘由难道不是你最清楚么?” 赵越栖冷笑一声,眼底泛着凉意,话口一转:“宋苗的松烟墨,张散的墨玉砚台,李思的汉白玉镇尺,赵武……” 随着赵越栖多说出一样事物,贾丁的笑意逐渐僵住,眼见赵越栖还要继续说,旁边围观两个舍友神色发生改变,贾丁忙尖声制止:“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乌龟在哪?” “谁知道那只小畜生——” “它在哪?”赵越栖充满压迫感地上前一步,黝黑的眸子满是霜寒。 “在……” “找乌龟么?”一道身影随着询问声迈进房内。 听到符声的声音,背对着门,正威胁贾丁的赵越栖身子一僵,面上的寒霜瞬间消失,转而变成心虚。他将乌龟丢了,以符声重视的程度…… 赵越栖忐忑地缓缓转身,没敢看来人,垂着头嗯了一声。 “在我这里。”瞥了眼旁边一脸恶相的贾丁,符声伸出手露出掌中的小龟。 8. 小乌龟8 “啊?”赵越栖欣喜抬头,对上符声浅淡的眉眼,又羞愧地摸摸耳尖,“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 “以后由我养吧。”扫视一圈没有私人空间的六人宿舍,符声直接道。 “好。”乌龟放在符声那里他就有了去找她的正当理由。想到这点,赵越栖答应得毫不犹豫。 “今天课业没有问题么?”赵越栖一笑,脸颊上的酒窝就会浮现,这人又肤色白皙,衬得少年有种清冽的甜,让符声不由地收起周身的淡漠。 “有一些。” “拿上龟缸和课业。”收回视线,符声提醒一句,转身往外走去,经过贾丁身边时,脚步微顿,“床底那些还未典当的物品自觉物归原主,已卖的自行上报山长。” “就算是老师也不能冤枉学生啊!”贾丁眼神闪烁,底气不足地大声嚷嚷。 “交易清单在床板夹缝,你们两人拿出来带他去见山长。屡犯偷窃者,书院不可留。”符声随手指了两个路过宿舍门前被吵闹吸引的学生。 其中一个便是孙苟。 对上符声冷冽的视线,孙苟迅速收起原本嘻嘻哈哈勾肩的手臂,挺直身子,大声应下跑进宿舍,直奔贾丁的床板。 等孙苟从床板翻出贾丁偷卖学生贵重物品的清单,欲向符声邀功时,屋内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见符声不在了,孙苟看贾丁更没了好脸色,毫不客气地将人拽出宿舍,去找山长。 一路上净去琢磨怎么与符声搭上关系。 第一节射艺课结束当天,孙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符声就是前些天武场里的神秘箭手的事,经过多番打听印证,确定了就是符声后他便每天背着弓|箭搞各种“练箭偶遇”,企图给符声一个爱箭如痴的印象。 因他天生力气大于常人,家中又有些箭术武学等渊源,加上对经义文策着实没有太多兴趣,他便想考武举。此时遇上一个大隐于市的箭术高手,又正好是自己的老师,拜师的想法于是在心底生根发芽。 但担心之前给符声留下欺凌同窗的糟糕印象,他只能努力挽救自己的形象,只是……貌似没什么效果? 此时此刻,他无比羡慕赵越栖。尽管赵越栖是他不喜的“私生庶子”身份,但这人确实优秀,要不……结识一下?头脑简单的孙苟,完全忘记考虑赵越栖不想理会他的可能性。 - 冬去春来,三年时间匆匆流过。 进入柏文书院不到两年,赵越栖便下场考试,最后一举成为府县黑马,连中小三元后又在山长的举荐下,稳稳获得进入府学的机会。 府学在府城,赵越栖去了府学后乌龟便一直在符声手中,而符声也在赵越栖离开柏文书院后辞掉工作,转而趁着赵越栖不在的时候带着乌龟四处游览山河。 在府学进学一年,赵越栖参加了秋闱,成为一名年仅十七的举人。 成为举人后,赵越栖便要入京去国子监学习,一直准备到参加次年的会试。 “师父,师父!我们明日便要往京城去,来跟您说一声!” 一声响亮的大嗓门老远就开始吆喝,随着声音渐近,两道身形颀长的男子出现在小院栅栏外。 一个是身材健硕、肤色略黑、四肢肌肉鲜明的魁梧男子,一个是面如冠玉、眉如墨画、肩宽腰瘦的俊美男子。 “京城路远,注意安全。”茅草屋内,符声抬眸往窗外掠了一眼,看着高大魁梧的孙苟动作熟练推开栅栏门,随意地嘱托了一句。 在柏文书院的第一年,孙苟整日扒着赵越栖往符声身边凑,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化,某一日赵越栖主动帮孙苟提了拜师的事情。经过一番考察,最后符声收了个临时徒弟,教授孙苟箭术的同时顺便教一点武艺。 为了跟上赵越栖同赵越栖一起科考,孙苟学得认真,此次入京备考,除了赵越栖参加次年会试,孙苟也在准备明年的武举。 “还是师父这里的茶水好喝!”迈进屋内,孙苟自觉倒满水狂饮两杯,砸吧砸吧嘴,甜话张口就来。 “喜欢就把院子里晾的那些都拿走吧,”折起写好的纸张,符声往院中的晾晒架看了一眼。 “诶?不用不用!师父您还得喝呢!”孙苟忙摆手,心虚又迅速地看一眼身侧的赵越栖。 “你又要走?”没理会孙苟,赵越栖扫了眼竹塌上叠放整齐的几件衣袍,见到眼前人的喜悦淡去,唇角的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度落下,声音添了些低落。 虽然知道他在外求学同样看不到她,但他知道她一直在锦鲤镇,只要回来就能见到,他就会安心。 自从上次他回锦鲤镇而她恰好出游未归没能见到她,导致两人足足半年未见,他便愈发渴望早些通过科举,早日安定下来。 “嗯,出去多看看。”符声顺着赵越栖的视线瞥了眼竹塌,点点头。 “师父您又要去哪啊?”孙苟好奇道,赵越栖也抬眸看向她。 自从从柏文离开,符声每年都要远游的习惯两个人都知道。 “漠北吧。”符声坦然地说了模糊的想法。 “哦哦。”听到答案,孙苟的注意力又转移,不再抓着远游的事。 看孙苟不上道,心底某种预感强烈,赵越栖薄唇轻抿,最终开口问道:“去多久?” “师父哪次超过一年啦?留出一年,正好咱们要进学,届时考出功名回来见师父,那不正美么!”孙苟听罢,大手在赵越栖肩头一拍,想着一起考出功名的美好未来,笑得贼灿烂。 符声挑眉,没否认,看着眼前两个还算满意的学生,嘴角弧度浅浅。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收拾行李呢。”收好最后一包茶叶,孙苟看了看天色提醒道。 赵越栖折茶包的指尖微顿,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转身朝屋内走去。 符声听到了孙苟的话,看赵越栖情绪低落地走进来,想到她准备做的事,名为心虚的感觉一闪而过:“赵越栖。” “乌龟——” “你继续养就好。”符声两字一出,赵越栖就明白过来。 “科举多年,官场亦要沉浮数载。”符声顿了顿,将她的目的说出,“几年之内你应该都无法给它一个稳定的生活,不如干脆将它送我,你愿意么?” 乌龟名义上是他的,但一直以来都是符声所养,送与不送好像没什么区别。她极为喜爱,他根本不会拒绝,想起初见时符声的话,赵越栖轻笑:“本就是你的。” 一笑起来,酒窝浅露,愈发显得这人俊美无俦。 心事了却,符声眉眼舒缓,勾唇笑着确认:“那它以后的主人便是我了。” 9. 小乌龟9 “符大夫这么早就要上山啦!吃过早饭没?我正好烙了几个饼子,您先别走,我这就给您拿去!”穿院进屋的妇女端着热腾腾冒白气的小菜,看到符声后立马停住脚热情招呼道。 “不用了大娘,我已经吃过了,您继续给叔他们备饭菜便好。”符声笑着挥了挥手,脚步不停,背着小竹筐经过矮院,往小村的后山行去。 “风又干又冷,吹得人头恁疼,毕竟是个姑娘,得注意防寒!别嫌弃!婶子刚织好的小帽!”又经过一个小院,看到符声,那婶子直接奔进屋内,风似的跑出来,把帽子塞进符声怀里,又迅速进院关门嚷嚷着上山注意安全。 离开锦鲤镇符声就恢复了女装,她随机的是凡人身子,到了年纪身体慢慢开始发育,为了着装舒适,她便没再男装。 一路跟热情的村民打着招呼出了村,带着装满药材等医用品和日需用品的小背篓拐进山侧小路。 从锦鲤镇离开之后,她向北出发,走走停停,到了北方正好是寒冬腊月,大雪封城的季节。北方雪景好,她便干脆在羊城住了下来。 最初打算住上三两个月,待回暖雪融着南下,不想初春开始,戍守羊城的兵将开始出兵打匈奴。 战争一起,没有小半年难止。 冬春交接正是水草不丰的季节,刚休了一个冬天,以草原为生的游牧民族正好处于最虚弱的时期,粮草缺乏,马匹瘦弱,只偶尔有小部队出来劫掠。 戍守边城的是当朝极有名望的战神将军赵诚弈,有草原敖包营地驻扎地图,还有智囊军师,初期交战很是顺利,赵诚弈率兵鲜有败绩,匈奴节节败退。 直到一个月前,赵诚弈带兵出城时遭遇猝发型白灾。据说是军队发现白灾来袭时撤退不及,赵诚弈不小心被风雪卷走,自此不见踪迹,凶多吉少。 如果不是被恰好出城寻草药的符声看到,一代战神赵诚弈或许真的葬身风雪之中。 赵诚弈身上不止单纯的刀剑伤和冻伤,体内还有奇毒,雪灾受困,应该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赵诚弈虽一身煞气,却是个身具大功德的。秉着捡一个是捡,捡二三十也是捡,符声将掩埋在那片雪地里的仍有生命迹象的将士全部救起。 考虑到赵诚弈体内不寻常的毒素,不想与官场争斗有牵扯,她便将人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中治疗。 赵诚弈醒后,通过军中的副将后手稳住军心,人在山洞养伤,没有回去,而是远程指挥着最后的收尾战斗。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年初这场交战,最晚四月就可以结束。 战事将结,天气回暖,所以她准备离开。 加上如今一个月过去,数十人基本恢复完全,符声此次便是前来送最后一次物品,告别一番就离开羊城南下。 - “符先生上山了。”黑衫男子远远看着轻巧踩踏着崎岖峭壁越过鸿沟,而后稳稳落地走进林中被树冠遮掩的白色身影。 峭壁一侧,藤蔓枝丫遮掩的平台处,站着两个魁梧的男子。 “将军,此人虽是女子,但武功不在属下之下,且年纪轻轻不仅擅长医术,还会观天象之术,着实……”欧广出声试探道。 “无妨,她若是对我们恶意,我们根本活不到现在。”赵诚弈抬手制止,“你也说了,她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且擅医者知毒,先生若真想杀我们,机会多了去。” “那将军,我们可要招揽?单是她那奇绝的观天象之术便是世间鲜有。”想到符先生的观天象能力,欧广有些发馋,不由心生招揽人才之心。 “不必,女先生非池中之物,不会困于一隅之地。况且……我们这境况,莫要再拖人下水的好。”赵诚弈神色微沉,想到背后的敌人,周身煞气弥漫。 “是。”欧广应声,心底却暗暗可惜。 说起他们怎么发现符先生的观天象能力,皆源于某次她的一句提醒。 从他们醒来,将军便一直跟营中副将通信远程指挥。 然而某次将军准备发送出兵信息前,符先生恰好在山洞,临走前她提了一句“近来天气异常,两天内还会有一次猝发型白灾,药品是两日份的,我三日后再上山,记得多捡些干柴”的话。 戍守羊城数年,加上是军中之人,他们多少会看天气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象,根据他们的观察,近几日天气极好适合出兵,所以并没有把符先生的话当回事。 结果在出兵前夜,就在符先生走的第二天,羊城外突发白灾。 好在军队还未出发,没有损失。 那次过后,符先生每次上山他都会装作无意地询问次日天气,结果次次准确。晴云雨雪,干湿冷暖,观天象之术堪比通天之人。 有了行走的气象占卜师,后面的收尾战斗极为顺利,甚至利用天时重创了匈奴部队。 如果军中有这么一个大师,以后行兵打仗胜率又会高不少。欧广美滋滋地幻想着百战百胜未来。 “主子,京城来信。”一道轻盈的黑影降落,打断了欧广心里的各种幻想。 看清突然出现的是赵诚弈的亲信,欧广识趣地转身离开。 “何事?” “京城有乱。科举舞弊,圣上大怒,榜上有名的学子皆被投入牢中,与之相关的官员被逐个彻查。” “此次舞弊案三王爷四王爷等人皆有所参与,牵连甚广……”亲卫低声禀报着最新消息。 听到几位王爷搞出的小动作,赵诚弈浓眉紧蹙,眸中精光闪烁,思考着此次舞弊大案涉及的利益纠葛。 “符先生您来啦!” “先生把篮筐给我,我拿着!” 看到出现在小路尽头的符声,将士们热情地迎上前,接过符声的背篓。 见符声已经归来,赵诚弈示意亲卫暂时离开,他则转身往符声那边走去。 看到赵诚弈,符声客气点点头,越过他进入山洞:“一起进来吧,看你体内是否还有余毒。” “好。”赵诚弈点头跟上。 走在前面,符声的神色一如往常淡然疏离。然而心中却在想着方才赵诚弈亲卫提及的消息。 此次上山,欧广盯着她的目光比以往更为炽热而幽怨,明显异常的关注,让她多投注了些注意力。以她的听力,不用拐到山洞,她就可以将亲卫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她对那些官场争斗没兴趣,方才听到的话中唯一能让她心绪产生波动的只有“科举舞弊”四字。 10. 小乌龟10 按当朝律法,科举舞弊者,轻则流放,重则腰斩。 这虽然是针对舞弊者的刑罚,但从赵诚弈遇害一事来看,可以看出此次科举舞弊案明显亦是弄权者的博弈,官场诡谲,权势之人的博弈不论哪方胜哪方败,总会有无辜者被卷入其中为之丧命。 以赵越栖的才华,这次科举考试定是前列。 身为没有背景的弱势学子,越是耀眼越容易吸引注意,也越是容易招风。这次被卷入舞弊案,单是他的平民身份,便极有可能被推出来作为替罪羔羊,为身后之人挡刀。 想到这,符声指尖轻触,粗略掐算赵越栖的生机,一瞬后,眉心轻轻皱起。 赵越栖这次有惊无险,但此后数年坎坷,仍有波折。 但他被贵人所救的关键,却是因为一张脸——他那愈长愈惊艳的相貌。 明明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却被迫以色侍人……于任何一个心怀抱负的士人而言,其创伤,无异于被人打断傲骨。 “先生,可是毒素仍在作祟?”见符声查看完赵诚弈的体内情况后眉心愈皱愈紧,欧广紧张得整颗心被吊起,终于受不了沉默,出声催促结果。 “嗯?”符声回神,看了眼神色沉稳的赵诚弈,又觑了眼欧广,安抚道,“并无,余毒已清,恢复得很好。” 符声说完,语气微顿,突然抬眼直视着赵诚弈:“赵将军,有一事本不想扰您,但事关在下一位学生的未来,所以……” “但说无妨,先生有恩在先,我必当回报。”赵诚弈眼神朝外一瞟,示意欧广暂时离开,待空间之余两人后,才缓缓沉声道。 - 京城公主府。 “怎么样?赵越栖答应了么?”余光瞥见进门叩首之人,倚靠在软榻上逗弄矮桌上鸟雀的华服女子懒懒支起身,眼波流转,睨着匍匐的侍者。 “回公主,尚未。”趴在地上的小厮颤声道,回话间,身子更是贴紧了地面,“他,他……” 高座上女子蛾眉倒蹙:“说!” “他说宁死不作公主您的入幕之宾。”说完,小厮已经抖作一团。 “呵!好一个赵越栖!”女子红唇翘起,发出一声冷嗤,“我倒要看看,这刀架在脖子上他是想死还是想活!” 狱中。 “那豫蓉公主欺人太甚!可恶至极!”孙苟怒目圆睁,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牢壁上,看着陷于囹圄的好友,想着现在求助无门的困境,冒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沉默半晌,赵越栖轻启唇,以极低的声音吐出含在唇舌尖的那人:“她……” “师父还未回到锦鲤镇。”赵越栖一张嘴,孙苟就猜到他想问什么,“你一出事我就托人往锦鲤镇加急送信,前些日子我还亲自回去了一趟。” “看那积起的灰尘,应是一直未归。”说着,孙苟恨恨地打了自己一拳,“我就是个废物!若我学到师父的一星半点,怎么也能将你救出!” “离开八月人未回来,也无信件。”赵越栖敛眸,脑海里勾画着那人的身影。 “师父肯定没事!别担心师父了,你先想想你自己吧!怎么才能完整的出来,你若是死了,我怎么同师父交代?!”孙苟气呼呼地打断。 师父啊……赵越栖有些恍惚,这几日让他辗转反侧的混杂思绪再次冒出。 ——“诶?!符声你受伤了?!”看到她身下衣袍殷染出的小片血色,懵懂的他担心的不行。 ——“许是方才宰杀鸡鸭时不小心沾到了。”那人随口找的理由,说得份外坦然。现在想想,那鸡鸭是孙苟杀的,而她自始何曾靠近过? ——“符声你好瘦啊,教我们两个一定很累,以后我的饭菜分你一半!”第一次学骑射时,她穿了修身劲装,两肩纤弱,骨架不显,衬得腰身不盈一握,对比起已经比她高一头的他而言,着实“瘦弱”。 那身衣服她就穿了一次,那之后再没见她穿过修身衣着,只着宽松衣袍。他那时只当他的话让身为师父的她恼了,连带着孙苟,两人乖巧了好些阵子。 …… 不知道是不是死期将至,某些埋藏心底从不敢触碰的奢望反而破土而出,让他满心都是那人。往日相处的小细节时不时浮现,跃动着,串联着,引诱他往深渊中隐藏的角落行去。 “孙苟,”赵越栖神色一敛,突然正声道,“你说师父有没有可能……是女子?” “卧槽?!”孙苟被吓了一跳,声音忽的增大,“你说谁?!师父?你他娘的傻了吧!” “完了完了,你这是要死啊!要是被师父听见,非把你训到死!”孙苟被吓得不轻,嘴里嘟嘟囔囔,努力将某些骇人的画面从脑袋中挤出去。 孙苟这一反应,反而让赵越栖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深渊上空的心突然落了下来,眸中黑色沉淀,将光华掩藏,长睫之下,黑眸愈发深邃难测。 他已然有了自己的答案。 只是……有了答案,他便不想死了。 - “您的学生也是这次科举学员?”捕捉到符声话里的关键信息,赵诚弈浓眉紧锁,神色不复最初的轻松。 这次的科举舞弊案显然是有人在搞浑水,弄权之人明争暗斗皆想拉对家下马。谋利者想要保全自己人,必定要有替罪羔羊,而那些无权无势的学子便是最好的对象。 涉及皇权争斗,即便他有心也未必能将人全身带出。 看赵诚弈神情严肃,陷入思索,符声跟着沉默。 有一件事她本不想提前揭开,因为这件事的另一位当事人赵越栖并不在场,而他有权决定是否让赵诚弈知悉,但若是说出这件事,或许对赵越栖更为有利。 赵诚弈是赵越栖的亲父。 不管赵越栖流落锦鲤镇是内宅纠葛还是什么狗血原因导致,赵诚弈十八年来未曾养育他是事实。 而她观赵诚弈膝下尚有两女,并不止赵越栖一个孩子。 她不确定赵越栖是否愿意接受一个未知的真相,她也不确定赵诚弈是否愿意为了一个只有血缘而无感情的儿子牵扯争斗。 但她可以试探一下赵诚弈的态度。 “先生于我是救命之恩,此事包在我身上,我当竭尽全力为先生解忧!”片刻,赵诚弈从沉思中回神,面色郑重,抱拳承诺道。 “将军十八年前可是丢过一子?”赵诚弈应下后,符声心底跟着一松,但为了让赵诚弈更加上心,仍旧问出了她的问题。 “!?”赵诚弈目光锐利,直射符声面上,方才的忠厚外壳消失,整个人化作一柄久经沙场的嗜血利剑,血煞之气直压符声而来,“先生何意?” 符声无声挑眉。就赵诚弈这反应看来,赵越栖的失踪背后还有更曲折的故事啊。 似乎意识到反应过激,赵诚弈很快将气势收起,嘴唇张合,脑袋缓缓垂落,声音带着一丝颤意:“他还好么?” “身陷囹圄,”感知到赵诚弈真切的关心,符声略一掐算二人仍有父子缘分,微微一顿,继续道,“能否活下来,端看将军此行是否顺畅。” 赵诚弈惊讶:“您是说……” “嗯。” 11. 小乌龟11 “哎,从溪边捡回来的那男子,他的兵甲上有咱盛国的标志,说不定是前些阵子皇帝派去鹤州县剿匪的人,这人肯定是搁上面剿匪受伤了掉下来的。” “大差不离,翻过咱村外面的两座山,循着水路穿过鹤嘴峡就是鹤州县。雨季降水多,水位涨得快,昨夜又恰好下了一场大雨,涨起不少,把人从鹤州县冲下来也是极有可能啊!” “要真是咱们大盛的兵最好,万一是鹤州县那边落下的匪贼……那可就危险了。” “是咱大盛的人!”听到有人担忧,另一位刚看热闹回来的许婆子忙插话辩驳,又招招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大家伙也担心万一救的是恶人,那不给咱村里招灾么!里正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搜身。你们猜搜着个啥?” “啥?别吊人胃口,赶紧说啊!” “是盖着皇帝玉玺的那什么来……” “奏折!”旁边的人迫不及待提示。 “哎对,不不不对!是密折!”许婆子纠正道,又压低声音,“这说明啥?说明这人是个大官,还是皇帝身边的亲信!身份尊贵着呢!” “对!肯定是个贵人!方才我跟着去华姑那里瞧,那人兵甲里的衣服一看就是上好的绸缎,而且那人长得跟个天仙似的,细皮嫩肉,就……就是说不出来的好看!!”另一个婆子见小伙伴终于说完,忙不迭说出她的发现。 “可是比符姑娘还好看?” “嗨,那能一样嘛!他们是不一样的好看!” …… “这新帝登基减轻赋税徭役,大赦天下,实在比前一位好太多啦!”几个人八卦完顺水漂来的将士的来历,又侃起年初登基的新皇帝以及他的种种政策。 聊得嘴干了,许婆子往边上的石头一坐,单听其他人闲聊,时不时插上两句。边听边跟经过的村民打招呼,眼尖的许婆子一眼就看到了背着小竹筐出来的符声。 “符姑娘还要上山呀?昨夜可是刚下了暴雨,山上路滑,而且指不定哪里山石被冲塌了,你一个姑娘上山实在不怎安全!” 礼貌地同闻声看来的大叔大娘回了招呼,符声随口解释道:“有些药材只有雨后才出现,错过时间就不容易采到了。谢谢大娘关心,我会注意的,若是不妥我便早些回来。” “哎——”许大娘话声一顿,忽地想到这位符姑娘但凡上山采药就走得老远,恨不得翻遍两座山,没个三两日回不来,忙出声提醒道,“最近鹤州县那边正跟匪贼打仗,打得正厉害,上山之后别走远了,就在咱村后这山上采采就行,别靠近鹤州县那里啊,难保不会有匪贼躲到山里!” “是啊是啊,最近鹤州山不太平,今晨儿还有一个穿兵甲的贵人从鹤嘴峡漂到咱村,现在就在华姑院里救治呢!” 听到“华姑”二字,符声了然。怪不得一大早就听到隔壁喧闹不止,刚才她出门时还看到一圈又一圈的村民围着华姑的小院聊着什么,应该就是在八卦漂来的贵人。 她恰好住在华姑的隔壁。华姑是村里有名的女医,全名宗铃华,年纪虽轻但医术高明,因此在村里极有声望,故村民称“华姑”以作尊重。村里的人但凡有病有伤都会去找她。 据她观察,这位姑娘身具凤命,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小世界女主。虽然姓不同,一个宗铃华,一个沐铃华,但谁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姓埋名的故事呢。 “我晓得,谢谢大娘,采到东西我就回来,你们放心吧!”符声笑容诚挚,又同几位关心她的村民认真保证一遍才继续往暖泉山走去。 此处是暖泉村,因依附的山上有一眼四季皆温的暖泉而出名。暖泉村背靠暖泉山,相邻的就是鹤州山,鹤州山下是鹤州县,两地之间最近的就是水路——鹤嘴峡。 从羊城离开之后,她没有去京城。而是带着仙龟四处游历,走走停停溜达了三年。 去年小乌龟开始频繁生病,她便寻了一灵气浓郁之地——也就是暖泉村这个山水宝地,开始稳定的养老生活,等待仙龟脱离凡龟的□□之后带它离开。 既然是养老,她就没考虑累人的赚钱法子。 邻居是个女医,在县里开了个医馆,经常要进城坐诊,对药材的需求不低,她就将采的药卖给邻居,恰好她也需要采药给小乌龟消除病痛,采药不过顺手的事。 采药为主,种药为辅,时不时带着小龟去山上灵气多的地方溜两天,工作自由也轻松。 - “三天过去了,这人咋还不醒?要不是还有气,真以为没救活呢!”负责照看病人的婆子担忧道,“万一救不活,到时候来寻人的可别误会了咱们。” “大娘别担心,这两日应该就醒了,他伤势太重,恢复的时间要久些。”端着汤药进来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华姑安抚道。 “那就好,哎,我来吧,喂药我来,华姑去忙你的罢。”婆子从矮凳上起身,接过药碗,重新回到床榻边。 李大娘刚帮床上的人垫好颈部,正准备将人扶起时,横出一张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的手臂攥住,低沉沙哑的声音冷冷响起:“谁。” “啊!”李大娘吓一跳,手中一撒,反射性后退,哆嗦道,“你你醒了啊!” “咳!”赵越栖迅速用肘部撑住倒下的身子,缓了一口气,慢慢靠在床边,瞥了眼手臂上因为用力渗出的血迹,撩起眼皮看向离他一米远的李大娘,哑声道,“有水么?” - “我们捡你回来时你身上就只有这些东西,给,物归原主。”简单给床上的男子叙述了一遍缘由,华姑拿过柜子上的布包袱,小心觑了眼面无表情的赵越栖,心中嘀咕:闭着眼那么漂亮无害的人,醒来后这么吓人,反差也太大了,果然阿妈说的对,越漂亮的男人越危险。 半垂的长睫微掀,赵越栖语调散漫道:“谢谢。” 如玉面庞上的每一个微动作都在无形中透出惑人之感,却让人在对上那双寒潭般的深邃黑眸时,只剩不敢亵渎丝毫的恐惧感。 脊背发凉的华姑丝毫感受不到诚意,但想到对方身份特殊有所警惕很正常,自我安慰这是病人,重新端起笑容仔细说了一遍他目前的身体状况。 “所以,你的伤势至少一个月才能恢复。”华姑说完最后一句话,重新看向床上俊美的男子。 朝阳升起的光洒落在他的半张脸上,给他镀了一层浅金的光晕,将这人骨子里的危险弱化,缥缈得愈发不似真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将心捧出给他。 “三天。”半晌,这人没有多少血色的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没有温度的视线轻飘飘落在面露茫然的女子脸上。 “什么?”华姑愣住。 “给你三天,”赵越栖眉眼冷冽,嗓音低沉,不容置疑,“黄金千两,官至二品,报酬随你。” 反应过来赵越栖什么意思,华姑柳眉紧蹙:“不可能!你这伤势,一个月都未必……”声音在赵越栖姿态慵懒的目视下逐渐消声。 “我试试,”华姑小心地咽了下口水,“只要用最好的药材,也是有可能的……”有可能个鬼啊!阿妈啊!她迫于生存压力撒谎了!华姑在内心忏悔。 12. 小乌龟12 “嘭嘭嘭——”天色未明,多数人尚在沉眠的时间,小院的木门被拍响的声音极为突兀,本就浅眠的赵越栖瞬间从混乱的梦境中坠回现实,两眼盯着黝黑的屋顶,想着方才的梦境还有些恍惚。 已经习惯了随时有村民上门求诊,听到拍门声,宗铃华匆匆披上外衣出了屋,打开门,看清门外的人后顿时惊喜道:“阿声你回来啦!你这次去的好久!” “嗯,让你担心了。”符声微微颔首,露出一丝笑意,而后露出肩头上昏迷的中年男子,“辛苦你了,先帮忙看一下许叔的伤。” “诶?你又偷偷救人了?快进来!”天色昏暗,符声一晃,宗铃华才看到身后的人,瞥了眼被救的人一如既往昏迷的模样,随口说了句,转身先往放置病床的屋子跑去,飞快地点起灯。 “这可是今年以来你救的第五个人了,”看着符声轻松地将人放置在床上,瞥了眼呼吸平稳,气色良好的许叔,正在净手的宗铃华嘟着嘴小声吐槽,“要不是上次被我捉了个现成,你还要偷偷的把人扔到我院门吧!” “明明是你救的人,到头来恩情都让我受了,哼。” “不过顺手罢了,”看宗铃华亲昵的态度,符声的话里也带了温度,“给你带了些你念叨许久的草药,忙完后来我院子,我先回去收拾一番。” “嗯嗯,你快回去好好睡一觉,我晚点去找你。”宗铃华擦干手,边说边转过身子,正要跟符声挥手时,突然惊呼一声,“蹭”得蹿到符声旁边,“阿声你受伤了?!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烛光下,符声的衣衫上有一大片已经发暗的血迹。 “放心,我没事,是野猪血。”符声无奈地在宗铃华的细心检查下伸开手臂,舒展了四肢证明她没有受伤,“凑这么近做什么,味道有些冲。” 确认了符声没有受伤,宗铃华才放符声离开。 - 直到听见院门被关闭的吱呀声,赵越栖才艰难地从床脚撑着拄拐走到窗边。 他对宗铃华口中“阿笙”的声音有种朦胧的熟悉感。但他所在的房间距离院门太远,其实除了宗铃华最开始惊喜喊出的那句,其余的对话他都没有听清。 “……”缓慢地撑着受伤的腿走到窗边却没能看到那人的身影,不知为何,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轻舒一口气,紧张的神色跟着舒缓下来。 但只要有人看他那紧扣在窗棂边的指节,就能发现,他在发抖。 他找了那人四年,用尽了一切能想到的方式,寻求了一切可以帮忙的人,然而她却宛如人间蒸发,杳无音信。 四年来,他遍寻无迹。若不是还有孙苟,他甚至会怀疑与那人相关的一切回忆不过都是他的臆想。 再一次听到有些熟悉感的声音,他却莫名胆怯,只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留一丝渺茫的奢望。 怔愣片刻,腿部传来阵阵刺痛,提醒身为伤患的他应该回到床上休息。 “许是还未从梦中清醒。”一声低浅的叹息碎落在虫鸣中。 - 一大早,宗铃华先敲响了赵越栖的房门,生怕房里的人不耐烦,解释得极为详细:“今天先吃早饭,换药时间要晚一些,因为我要去阿声家拿些新药材,方便的话可以开下门么?我把早餐给您放进去。” 半晌,房门被打开。 不敢多看,急着进屋放早饭的宗铃华垂着脑袋埋头直奔饭桌。 如果她细心观察便可以注意到,赵越栖的神色有些异常,没有之前的阴郁冷冽,白皙俊美的面庞上是最直白的紧张,而拄着拐来开门的脚步更是透着匆忙和慌乱。 紧紧盯着宗铃华的动作,看她出了屋直往院门去,赵越栖抬起的脚略一迟疑,心里的繁杂思绪压住了腿部传来的痛觉,最终拄起拐跟上去。 “哇!你竟然找到了这个!太棒了!阿声真的太棒了!”宗铃华半蹲着身子,盯着符声移栽好的一株小药草两眼发光。 “喜欢?送你了。”看宗铃华见到奇珍便疯狂的模样,符声不由好笑,没有思考便将药草送了人。 “啊?!啊啊啊真的嘛!阿声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怎么回报!干脆以身相许好啦!”宗铃华兴奋地扑向身边的人,仰头看着比她高大半头的符声,抱着一只胳膊开心地原地蹦跳。 “呵……”符声无奈轻笑。她也不知为何,明明在众人面前沉稳又内敛的一个姑娘,在她面前却如此跳脱且热情。 赵越栖一步一顿磕磕绊绊地走到院门口时,恰好看到宗铃华扑向符声,而她露出温和浅笑的一幕。 生恐眼前的人是幻觉,连院门都忘记敲,脚步仓皇又迫切,跌跌撞撞地上前数步,磕绊着穿进院内,只想靠的更近一些。 察觉有人进了院子,符声随意扫去一眼,在看到那张面如冠玉,惊艳世间的面庞时,眉梢微扬。 赵越栖?这家伙怎么在这,不是千里迢迢来讨龟的吧? - 符声随意扫来的一眼,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赵越栖浑身绷紧,从皮肉到血液都紧张到停止跳动。 然而,在看清对方眸中神色的瞬间,身体与灵魂仿佛分离。 早已练就不喜形于色的脸上,露出连他都未曾察觉的欢喜,心中有遍寻南北终于找到这人的狂喜与激动,明明想要飞奔上前将人紧紧拥在怀里,腿脚却死死钉在地面,就连拐杖,仿佛也陷入土中,难动分毫。 那双刻在灵魂里的眸子,只有在异地见到熟人的一丝讶然,没有惊喜,更别说浓烈的欢喜。 她没变。 变的是他,和他在阴暗角落里滋生出的心思。 握住拐杖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原本昂着去追寻那人的头颅微微垂下,身后散落的墨发未曾束起,随着垂首,细碎的发丝从肩头滑落到颊侧,恰好遮住眼底的雾气。 “诶?赵先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宗铃华顺着符声的视线回头,看到跑出来的某人,满是惊讶。 宗铃华的话音一落,身体恢复掌控。 然而他没了奔向光风霁月的勇气。 赵越栖迈出的脚慌乱地收回,另一只脚想往来的方向转回,手中的拐又跟不上他突然的变卦。 于是,不出意料,拐绊脚,脚绊拐,整个人直直朝地面摔去。 腿脚有伤,根本反应不及。倒下的刹那,脑袋里全是方才符声那平静淡漠的眼神。 他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胸口闷闷的,没由来的委屈蔓延上心尖,偷偷咬住些唇肉也止不住鼻尖的酸,眼角也不知不觉泛起薄薄的红意。 “怎么,想落个腿疾?自己的伤多重没有数么?” 清冷的嗓音低低地在耳边响起,他落在了日思夜想的人怀里。 眼底的雾气再也关不住,浸透了墨色的眸子,晕染了眼角的色彩,那双殷红颤着扬起浅浅的弧度。而这一切细微的变化,皆因他将脑袋垂靠在符声肩头被完美隐藏。 “符声。”片刻,悄悄收起失控的情绪,他又确认般,将捂在胸口的名字念出,眸子弯起,唇角勾起的弧度增大。 “啪!”宗铃华锄药草的小锄掉落,眸子瞪圆。阿妈呀,原来书中所说的一笑倾城是真的存在! 不,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阿声除外!笑得这么好看,定是图谋阿声什么!宗铃华恍然记起赵越栖的可怖,握紧拳头正欲提醒符声,冷不丁对上赵越栖的浓沉如墨的眸子,顿时一怂。 算了,她要偷偷告诉符声! 13. 小乌龟13 “赵先生,您的信不是送出去了吗?接您的人什么时候来?”眼见着赵越栖说好的三天治疗时间过去,现在第四天都快过完了人还没来,看赵越栖与之前逼她快治的态度截然相反,丝毫不急,宗铃华忍不住出声问道。 尤其是这家伙拿什么好久不见的借口一整天都待在阿声家里,一身伤要养都不愿回去休息,这图谋阿声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嘛。宗铃华在心中愤愤。也不知道阿声怎么认得这阴险家伙的! 赵越栖正坐在藤蔓架下的藤椅上,安静地守着在药田里的符声,墨色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一身简单布衣的女子,若是细看,可以看到他眸中隐藏的细碎流光,与散落在脸侧的光影摇曳跃动。 见赵越栖没有回答,宗铃华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埋头将土坑当做某人狠狠地刨。 种好篮中最后一棵药草,符声直身回头,随意地瞥了一眼藤蔓架下的人。 这人看了她一整天了。有人会因为多年不见一朝重逢便将全部目光投注在对方身上么? 注意到符声看向他,赵越栖那嵌在白皙玉面上的黑眸霎时亮起,尚缺血色的薄唇扬起小小的弧度,映出两颊那盛着斑驳光影的酒窝。 甜且乖。 仿佛有一根羽毛轻轻撩在心底,符声眸色微深,借着弯腰拾起药锄的动作将眸中的变化掩去。 赵越栖展现在她面前的,与宗铃华描述的“阴骘”、“危险”、和“强势”等词语毫无干系。符声的眼底划过深思。 只对她么? 呵,她还是帮赵越栖早些恢复,让他早点离开的好。 “忙完了么?给,先吃些葡萄,甜的。”见符声拎着篮筐走进藤蔓架下,赵越栖十分自然地将面前的小盘往符声方向推了推。 盘子中的葡萄已经剥好了皮,果肉晶莹剔透,颗颗圆润饱满,几乎没什么破损的地方,其上汁水丰富,一看便知道是新剥的。很明显,这是某个人卡着她快忙完的时间精心剥的。 葡萄是赵越栖中午拿来的,现在还不是葡萄成熟的季节,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得的。 无视了赵越栖充满期待的黑眸,符声只淡淡一笑,转移话题道:“我先去净手,一会我帮你看一下腿。” “好。”见符声只是看了一眼不曾伸手,赵越栖唇角轻抿,眼底微暗,脑袋上翘起的绒发也没了精神,轻轻垂下。 “新帝登基时间尚短,朝中事务繁杂,很多政务急需理清,身为肱骨之臣,早些回去辅佐新帝的好。” 符声说着,从架下穿过,往屋内走去。 听罢,赵越栖面上的笑意彻底消失,眸底幽幽,泛起让人看不懂的波澜。 - 换了身衣服,符声先将赵越栖送回他的房间,同宗铃华说了一声她插手赵越栖治疗的事,才重新回到赵越栖的屋内。 “先躺下吧,”符声将从宗铃华那里借来作伪装的银针摊开摆好,随口安抚道,“需要点你睡穴,不用担心,半个时辰后自然会醒。” “嗯。”赵越栖小心翼翼地躺好,身子摆得极正,没有看符声拿出来当摆设的银针,只满脸信任地看着符声。 还真是放心。她可从未在他面前显露过医术,也不怕她是个庸医让他伤势加重。 想着,符声又道:“闭眼。” 赵越栖忙乖顺闭眼,长且密的睫毛颤着遮住了黑曜石般的眸子。 见赵越栖闭上眼,符声伸出两指迅速将他点昏过去。 赵越栖腿骨有断折也有轻微碎裂,想要恢复行走能力甚至根治,普通的针灸及医药短时间难以做到。所以她准备使用体内存储的灵力辅助治疗。 灵力从她入体,她的本质是仙,经她体内循环转化,从自然界的零散杂元素灵力转化为精纯的仙力,纯度远超最初。作用在赵越栖身上,效果显著。 以免太夸张,将他碎裂断折的内在伤治疗好,其余看着吓人而并没有多严重的伤则留下没有修复。 治疗结束赵越栖还未醒来。对自己点睡穴的功力有数,知会了宗铃华一声晚点叫他,符声就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自己的院。 - “咚咚咚——”宗铃华第三次敲响了赵越栖的房门,而后怂怂地站在门外等待回复。 半晌,仍旧没有声音,宗铃华小心地侧过脑袋贴在门上,企图将耳朵塞进门内。屋内十分安静,此时天色已暗了,屋内也没有光亮。说明里面的人仍在沉睡,未曾醒来过。 “赵先生?你醒了吗?醒了的话开开门,该吃饭啦!”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一心记挂着符声嘱托她叫人的事,宗铃华大着胆子又重新拍门大声喊了句。 片刻,门内终于有了回应。 “别拍了。”门内的声音有些低沉,顿了顿又道,“身体困乏,明日之前别再来扰我。” “?”里面的人没事宗铃华跟着放下心,听到赵越栖不吃饭的话眉心又是一皱,“给你放在门外,你出来拿,趁热吃,不然我告诉阿声,知道了吗?” 捏住赵越栖的软肋,宗铃华仗着她在门外,鼓着勇气威胁一句,扔下饭盒忙迅速溜掉。 “……” 屋内。 赵越栖内心此时一团乱麻。 在宗铃华第二次敲门时他就醒了,是疼醒的。 迷迷糊糊间,浑身的骨头仿佛被人硬生生折断又被人取出,而后他又被锁进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 在他进入黑暗空间后,空间开始缩小,愈缩愈紧,直到他感觉呼吸困难,身体中仅剩的骨头也在不断的挤压中发出呻|吟,他才猛然从昏沉的境况中苏醒。 苏醒后,宗铃华的敲门声正好响起。 然而,就在他准备下床去开门时,他突然察觉到身体发生了异变——他变成了一只动物。 顺着黑乎乎的胖爪子往下看去,是毛茸茸的白色肚皮,还有同样黑乎乎的下肢。往上,是颇有重量的脑袋,又圆又大。 没有镜子看不到长相,但单凭这颜色奇怪的四肢,胖乎乎的脑袋,圆圆的耳朵,圆滚滚的体态,他大概可以猜出来,他可能变成了一种传说中的生物——食铁兽! 14. 小乌龟14 过了最初的震惊,冷静了片刻,赵越栖心中仍被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充斥。 他竟然变成了奇谈志怪小说中的精怪。 这种事根本闻所未闻!比赵诚弈告诉他的身世更加离奇,也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天一亮,他若以这样的形态出现,或许会被当成野兽打杀,又或者被当成奇异物种呈至皇城从此落为皇室玩物? 若是他出言解释,会有人相信么? 只存在于传说中却会口吐人言的食铁兽,怕是只会被当成妖孽祭杀于天地。 赵越栖心底发冷,虽然不明白这种异变为何会降临到他身上,也不知道怎样恢复人形,但目前最迫切的就是躲过死劫。 去山林,还是…… 明知道躲进山林远离人群对他来说才是最安全的,但一想到寻找庇护之处,脑海里浮现的只有她。 去找符声。 即便未来都要以野兽形态生存,即便被人类发现他可能会死,他也只想在她身边。 笨拙地用短胖的两条后肢站起来,撑着圆嘟嘟的脑袋从滑落的人类衣服里钻出,不熟练地用两只后腿走到床边。在看清床板离地的高度之后,赵越栖圆滚滚的身子顿时晃了晃。 原本只到他膝盖的高度让他下地困难。 他的腿伤虽然好了大半,但以他现在不到两尺的身高,墩墩的体型,使用不熟练的短腿,跳下去只会受伤。 纠结一瞬,确认左右无人,赵越栖慢吞吞转了个身,两只前爪扒住床板,利用圆滚滚的身体开始往下蠕动,时不时抻着一只脚试探是否触到了地面。 “砰!”即将到达地面时,前爪一个没勾住,一整只胖团子坐了个屁墩儿,顺着惯性后滚了一圈,撞到旁边的小桌腿上才停住。 “……”赵越栖的脸上已经红得发烫,努力冷着一张脸假装不在意,一时间无比庆幸脸上有毛发覆盖。 黑白团子赵越栖在地上静了两秒,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笨拙翻身,倚靠着桌腿重新用两条腿站起来。 观察了下门栓高度和窗户高度,两者相差不多,考虑到爬窗还要再经历一次跳窗,最终选择了从门走。 晃着胖嘟嘟的身子费了老大的劲儿将一桌一凳推过去,结果发现一个凳子装不下圆滚滚的他,只能呼哧呼哧又推过来一张。 不熟悉动物的身体,赵越栖光是打开门栓外面便已是月上中梢。 开了门,小心地瞧了瞧院子里的情况。 夜色浓郁,万籁俱寂。 但恰好刚才有村民夜间求诊,宗铃华尚在屋内收拾器具准备上门夜诊,院门正半开着。 好机会!院门开着,正省了爬墙的功夫。 小心注意着宗铃华的动静,赵越栖用上最快的速度冲向院门,飞快倒腾间,从两条腿磕磕绊绊变成四条腿飞奔,嗖嗖嗖,一个黑白色的团子迅速滚出院门直奔隔壁而去。 符声初到暖泉村时村中并无空余房子,在得到里正同意后,她便在村子的最西头用栅栏圈出了一片地,盖了个简单的竹宅。不担心安危,家中也无值钱物件,她的院子外侧便一直只用木栅栏作围栏。 现在栅栏院墙正好方便了赵越栖。 然而,想要钻进栅栏的赵越栖艰难地卡在了第一步——将脑袋钻进去。 食铁兽又圆又大的脑袋占了身子的三分之一,想要挤进只能塞进一只爪子的栏缝着实困难。 他不想损坏她的栅栏。 团子·栖凝视着栅栏,试探着伸爪推了推,栅栏纹丝不动。 见栅栏十分稳固,赵越栖稍稍放下心,找到有石块的位置开始攀爬。 屋内,察觉到院外有动物出现,符声睁开眼,没有点灯,走到窗边。 黑白相间的毛发,大大的脑袋,蠢萌的黑眼圈,圆滚滚的身材……大熊猫?符声略有些诧异。 在古代大熊猫算是极为罕见的动物吧? 在发现“入侵者”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熊猫幼崽后,符声将原本蓄在指尖的驱逐命令散去,看着院子里的团子起了兴趣。 翻进内栅栏的赵越栖颤巍巍试探着着力点,一不小心,又是一个踩空后翻滚落地,摔了一脸灰。 看这只有些傻乎乎的熊猫崽笨拙地落地,一个咕噜摔得发蒙,还十分谨慎地注意着房子里的人,符声心底微痒,唇角自然地弯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啧,毛茸茸什么的,实在很可爱啊。 想rua。 若是有适合修行的灵根倒是可以考虑带回仙园养一养,符声心想。 止住身子后,赵越栖迅速爬起,接着又心虚地往屋子看去,圆圆的耳朵悄悄动了动,确认屋里的人没有被吵醒,才踩着软软的步子,小声地往屋檐下靠近。 不想吵醒屋内的人,更不想吓到符声,他打算在屋檐下待到天明。 走到屋檐下,拿了个斗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遮住大脑袋后,他就乖乖坐在了房门外不再动作。 等着他进屋的符声见此,眉梢微挑。对于举止奇怪的小团子兴趣愈浓。 用一个幼崽身体忙碌了一晚上,坐下没多久,他便垂下了脑袋,开始有些迷糊。胖乎乎的身子渐渐不稳,晃着晃着慢慢靠在了门上。 睡着了?符声轻笑,无形的灵气悄然自指尖飞射而出,落在闭合的门扉上。 “吱呀——” 小身子的重量靠在门扇上没两秒,门扉缓缓打开,好似被他圆滚滚的身子一靠给靠开了。 猛然腾空后倒,赵越栖瞬间从迷蒙的困意中醒来。 糟了,门没关吗? 一个激灵,迅速地抬头向床边看去,正好对上一双带笑的墨玉眸子,翻身的动作一顿。 被发现了。 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圆圆的耳朵心虚地转了转,紧张在心中无声蔓延。 他会被当做妖怪么?他会被赶走么?他现在的形象是不是很凶恶?会不会吓到她…… 满心担忧的他,全然忘记了方才那双眸子里只有笑意,丝毫没有惊奇和恐惧。 “过来。”橘红色的灯火被点燃,温和的声音随之响起。 赵越栖一愣。 “过来,我这里有新鲜的竹子。”符声说着,折下一枝探进窗格的翠竹,轻轻晃了晃。 温暖的烛光下,软萌的幼崽前,浅笑的符声显露出无人得见的温柔。 赵越栖乖乖迈步上前,水润的黑眸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笑靥,感知着毛茸茸下狂跳的心,恍然生起“若是能够天天看到这样的她,即便变不回人他也是愿意的”念头。 “给。”符声半蹲身子,将竹子放进肉乎乎的爪子里,另一只手忍不住捏向小圆耳。 指尖触摸到软软的耳朵,还未揉捏便感知到小耳朵那烫人的温度。 害羞?符声轻笑出声,简单揉了揉便收回了手。 耳朵上温凉的触感离开,赵越栖顿觉心底一空,水润的小眸子不舍地看了眼白皙的人类手指,悄悄攥了攥掌心的小竹子。 发现了赵越栖极为人性化的小情绪小动作,符声喜爱愈盛。 只要有灵根,无论优劣,无论灵根是否适宜修行,她都会带走它。 想着,符声伸出一只手握住幼崽赵越栖的小胖爪,探出一丝灵气检测灵根。 灵力入体的瞬间,符声眉心轻皱。 15. 小乌龟15 灵力一进入身体便接触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属于她的气息。 这只熊猫体内有她残留的仙力。 为什么这只熊猫体内有她的仙力?她最近使用仙力只有昨日帮赵越栖治疗腿伤一次。 符声眼睫微垂,眸底思绪涌动。 赵越栖敏感地察觉符声周身的变化,心脏悬起,生怕符声发现了什么令她反感厌恶之处,从而将他赶走。 瞥见熊猫因为紧张而握起来的小胖爪子,符声心底一软,突然冒出的繁杂思绪瞬间散去。 解开秘密不急一时,左右这只熊猫幼崽在她领域范围。相处时间一长,总能发现问题。 抬眼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作为安抚,伸手将赵越栖小肉腮上沾染的泥灰掸掉。 看了眼窗外已经有些泛白的天色,没了睡意,又想到熊猫幼崽在地上翻滚过,毛发里应该有很多灰尘,随之起身道:“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烧些热水。” 赵越栖乖巧地点头,心底却转着自己的心思。 他想晚点再向她坦白他是赵越栖,相处一段时间再讲这荒诞事也可以让她更好接受…… 看似正当的理由,其私心不过是贪恋她只对团子的温柔罢了。 - “小团子,过来,”兑好洗澡水,符声从外间招了招手,“来冲洗一下身体。” 洗干净了,可以亲近她么?赵越栖的小黑眸闪过一道莹莹亮光,屁颠屁颠跑到小木桶旁边。 见熊猫崽进屋后小风似的跑到木桶旁边,晃晃悠悠踩上她放好的小矮凳,伸着圆脑袋往桶里探脑袋伸爪子,一幅准备自力更生自己洗澡的模样,符声心下好笑:“这么急,不用我帮你洗么?” “嘭!” 符声话音未落,便看到原本扒在木桶边缘探进去半个身子的熊猫崽一头栽进桶内。 “急什么?”符声无奈上前,卷起袖子,将他捞出来,露出大脑袋再轻轻放进水中。 赵越栖面颊发烫,莫名感觉他的小心思在符声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大脑袋垂着看水面躲避着她的目光,胖乎乎的爪子慌乱放置在符声手腕处。 帮他洗澡。他……何曾敢想。 然而名为欲望的种子一旦有人将其落在浸透渴望的土壤上,它便可以汲取人心底最深处的贪念悄然生长。 越是抑制越是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看小团子着实羞涩,符声留下两句叮嘱便出了外间,让他自己清洗。 她放的水不多,只刚刚漫过身体,而她在外面也会随时注意着他的动态。 符声离开,赵越栖小圆眸顿时一黯,闪过一道人性化的遗憾。现在的他不是人类,既然有亲近的机会,他为什么不遵从内心的欲望? “洗完便出来,我替你擦干毛发。”知晓了熊猫崽的灵智很高,符声突然想起烘干的问题,直接道。 赵越栖正心怀遗憾清洗着毛发,听到符声的话动作一顿,小黑眸重新亮起。 这是她说的。 符声整理出一个晾晒药材的矮竹床,赵越栖才拖着大大的沐巾走出来。 轻松将赵越栖抱到矮竹床上,用裹在身上的沐巾简单擦擦,接着掌心冒出丝丝缕缕热气,符声开始人工烘干。 随着毛发逐渐蓬松,方竹床上的熊猫赵越栖没了最初的羞涩,两只琉璃黑眸认真地看着符声的轻柔的每个动作,心底恍若被融化的蜜糖填满,贪念也在无形中滋生。 若这人属于他就好了。 “嘤~”突然被暖暖的手掌摸到尾巴,赵越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舒适的嘤嘤。 随之,身体一僵。 他没想到传说中凶猛可怖的食铁兽叫声竟然这么……甜软,宛若撒娇。 啧,叫声也软得可爱。被戳到无形的萌点,符声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毛茸茸的大脑袋。 她喜欢这样甜软的叫声。被符声一记摸头,赵越栖顿时忘却了叫声绵软的窘迫,反而溢出一丝被喜爱的羞涩欢喜。 “扣扣——”敲响门扉的声音打断了一人一熊猫的温馨时刻。 “许大哥?这么早来可是有事?”符声起身,朝门口走去。 “符姑娘,你吃饭了吗?”站在院外的青年男子腼腆一笑,提起手中的小篮子给符声看了看,解释道,“昨日正好进城换了些白面,今晨便做的包子,想到你不常进城,便送你些尝尝。” “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多是野菜馅儿的,”见符声面露犹豫,似乎要拒绝,许戊忙道,“就当是前些日子你送我爹那些药材的回礼好了。” 说完,许戊将篮子挂在栅栏顶上,转身就跑没了影。 习惯了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村民时不时互相送些药材或吃食,符声也没追,将篮筐取下准备拿回院子。 转身时,小腿便扑上来一只黑白相间的团子。 “嘤~”赵越栖搂住符声的腿,大脑袋蹭了蹭,重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赵越栖自许戊一出现便紧紧盯着,见符声收下了明显别有居心的人送的包子,只感觉有股控制不住的醋意涌出,小短腿极快地翻下小竹床,跑向了符声。 “做什么?”小兽撒娇,完全让符声无可奈何,矮身将团子抱起,脚步轻松地走向藤蔓架下,把篮筐放好,将小团子放在藤椅上,猜测道,“饿了?” “阿声阿声!不好了!阿声你快随我来!!”赵越栖还没回答,院外突然传来宗铃华焦急的喊声。 “乖乖在家,莫乱跑。”察觉到宗铃华的慌张,低声叮嘱了一句,符声匆匆起身出门。 符声一走,凝视着包子的赵越栖悄悄伸爪,拿出一个放到嘴里。 一点都不好吃。赵越栖面无表情地评价着来自“情敌”的爱心包子。 不过……不是说是野菜包么,怎么随便拿了一个就是肉馅?呵,耍什么小心机。 黑眸里情绪莫名,一想到有陌生异性觊觎他心里的人,眸底墨色翻涌,果断将爪子伸向篮子。 顶着自以为阴沉实则蠢萌的熊猫脸,赵越栖挨个将包子检查,将藏在里面的肉包子吃掉,剩下的菜包子则一动不动。 - “怎么了?”跟着宗铃华到了赵越栖的房间,符声疑惑问道。 “赵先生不见了!我今个凌晨回来时这门就开着,我以为他是去厕所便未曾来看,结果今早来时,这门仍是凌晨时的模样。”宗铃华低声解释,接着指了指床和桌凳。 “阿声你看,床上只有凌乱的衣服,屋内的桌子凳子位置都发生了改变,不知怎么都跑到了门口。” “我查看过,他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少,就只有人不见了。” “嗯?”听完描述,符声也略有些奇怪。 赵越栖不是一声不吭就消失的人。 扫了眼奇怪的桌椅,又往床边走近两步,随手拿起床上的衣袍。 衣服没有解扣,是直接完整脱下来的,很奇怪,古人的长袍与现代的套头衫性质不同,根本不会有人套头穿袍子。 16. 小乌龟16 翻看完衣衫,正要将其放下时,余光瞟见床板夹缝处似乎夹了些眼熟的毛发。 黑白色毛发? 符声弯腰捡起几缕被床板刮蹭勾住的毛毛,略微揉搓感受着质感。 这柔软度和质感,貌似是她家中那只熊猫的毛发。 眼底掠过一抹沉思。 熊猫幼崽是赵越栖?如果熊猫是赵越栖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的体内有她的仙力残留。 人变动物……如果她没记错,这只是个没有灵异神怪,更无仙侠神力的普通的世界。怎么会有妖精灵兽出现? 倘若赵越栖是妖,昨日她的仙力入体她就会发现问题才是。 但他一无灵根,二无血脉,三无妖气,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所以……不是妖,又为什么会变成动物呢? 疑惑浮现在眉间,唇角却露出一丝对未知的兴味。 “阿声,你发现什么了吗?”宗铃华又翻了一遍屋子,奇怪地嘟囔着,“一个腿脚不利索的病人,还能去哪里啊!” “他昨日提到过近几天会有人来接他离开,许是身份不便就选择夜间离开了。抱歉,才想起来,忘记告诉你了。” 随意找了个理由将宗铃华安抚好,符声便带着探索未知的好奇回了竹宅小院。 尚不知掉马的赵越栖正乖巧地坐在藤蔓架下,用胖爪子笨拙地选着新鲜的竹叶。他要偷偷做个竹叶粥抵赔包子。 “在做什么?”符声脚步轻,他又沉浸在认真中,声音响起赵越栖才发现符声已经走到藤蔓架下。 赵越栖迅速将挑到一半的叶子推开,从藤椅上跳下,小短腿倒腾两步,扑过去抱住符声的腿,无辜地软软嘤了一声。 挑眉看着赵越栖卖萌,瞥了眼已经被吃了小部分,大部分被掰开晾在那里的包子,她仿佛能透过熊猫崽的身体,看到赵越栖因吃醋而破坏异性赠送给她的礼物的霸道姿态。 有了动物身体作遮掩就无所顾忌了么?想到赵越栖的某种早已暴露彻底的心思,符声被藤蔓阴影遮住的眉眼微暗。 说实话,就目前感官,赵越栖挺符合她的审美。但她感情趋向和喜好有些特殊,因她的特殊缘故,很少能见合拍的契合者。 她没有兴趣为他人做什么感情趋向的引导,而多数璞玉需要用心打磨。或许是她还未遇见让她愿意花费时间去耐心引导成为伴侣的人,至少现在还没有。 与其产生兴趣之后再发现喜好不合,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去沾手,美好的事物朦胧看着便好,何必戳破。 既然熊猫赵越栖不曾言明他的身份,那她同样装做不知就可以。毕竟,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什么的,着实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情感依赖。 至于赵越栖身上奇异的变化,还是由她自己慢慢探寻异变的真相好了。 一番思索,符声打消了直接点明赵越栖身份、询问他异变原因的想法,悄悄收回将要落在圆脑袋上的手,直接道:“不是困了么?吃饱了就去竹床上休息吧。” 随后两日,符声时不时探出灵力去探查赵越栖体内的变化,然而除了她留在他伤处的仙力逐渐减少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即便赵越栖现在只是顶着萌物团子的皮,符声也无形地保持着距离,只把他当做研究对象。 从符声不再揉捏他的耳朵,不再摸他的脑袋等细微处,赵越栖敏锐地察觉到符声在逐渐疏远他。 发现这些变化后,赵越栖心情低落了一下午,之后不知想了什么,反而变得愈黏人,并且学会利用萌萌的团子形象获取符声的好感。 - “雨后的山路泥泞易滑,小心些,莫再滚一身。”看着从泥坑里爬出来,耷拉着脑袋想拽她衣角不敢拽的泥团子,符声忍不住心底一软,“前面有暖泉水蓄起的小水潭,我们去冲洗一下。” 昨日又下一场大雨,正好小乌龟的药材用得差不多,她需要再次上山。 她原本打算将赵越栖放在家里,但一听她上山三四日不回,某个装着成人灵魂的萌团子撒娇卖萌,缠着要上山。即便她说想上山只能用他的小短腿自己走。 虽然她观察赵越栖异变没什么结果,但考虑到三四日变量太多,而赵越栖又愿意自己爬山,她最后就同意了带他上山。 雨后山路滑,熊崽赵越栖顽强地爬到半山腰就已经掉了两个泥坑,一整只黑白团子彻底变成泥土色。 暖泉水蓄起的活水水潭不算浅,尽管边缘处有可供踩踏的圆石,但依赵越栖的小身高,站在上面仍旧被完全淹没。 符声又从旁边挪来一块垫在下方,让赵越栖可以踩高些露出脑袋。 石块上都有常年浸泡长出的苔藓,以防赵越栖滑到,符声干脆在水边守着。 不想耽误太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间,赵越栖迅速用爪子清洗,但前肢太短,每次都挠不到头顶。在符声家里他还可以借助沐浴工具,但在荒郊野外,他只能自己使劲伸爪,或者将脑袋浸在水中冲洗。 瞥见赵越栖的怎么也够不到脑袋顶的小短爪,符声主动伸手覆在头顶:“低一些,小心别淹到口鼻。” 赵越栖乖顺地将半个脑袋没在水中,以方便符声捞水冲洗。 “洗完了我送你下山,届时嘱托华姑给你送一日三餐,我也会尽快采完早些回去。”轻轻捞起一掌心温水,冲掉脑袋上的泥水,符声随口道。 “嘤~”赵越栖一愣,接着迅速将两只胖爪从水中拿出,轻轻抱住符声的小臂眨着眼睛卖萌。 “还想摔一身泥?”符声按捺住想要rua的冲动,挑眉驳回。 “嘤嗯~”赵越栖软嘤着将毛茸茸的大脸蹭到符声的掌心,企图萌混过关,让符声留下他。 “离得暖泉远可就没有温水清洗了。”符声提醒着,边伸手帮赵越栖揉掉额前的泥。 没关系。赵越栖在心底默默道。 他准备再接着撒个娇,全身骨骼突然一热,心神全在符声身上的赵越栖未曾注意到这点异常,嘴边甜软的“嘤嗯”声自然地发出。 软音一出,两人动作皆是一顿。 声音是与幼兽不一样的甜软,因着有男子声音的低沉磁性,反而带了些撩人意味。 她的指尖原本落在熊猫幼崽的额上揉按泥沙,此时却正在水中那人的额前。 指腹下的皮肤细腻平滑,带着暖泉的一丝温热。 掌心半遮半掩下,是水润清亮的黑眸,神色无辜而纯粹,正直直地看着她。 其上细密而卷翘的睫毛带着水雾微颤眨动,掌侧贴着的高挑鼻梁正轻轻在她的掌腹磨蹭,红唇微启模仿着幼崽的嘤声,下颌仰着,露出了修长而脆弱的脖颈。 及腰的墨发散落在四周被水浸透,细碎的发丝贴在肩头和脸侧,其余墨发则漂在水中随波浮动,扰乱视线的墨发使潭中的景色多了朦胧美感,衬得水中人宛如水妖,神秘而勾人。 她的掌下,是稚子般纯挚的讨好。 直白的甜到心底,却也因纯粹而诱人。 符声眸色微深,按捺住心底的痒意,十分自然地收回手,状似随意地摩挲了一下指尖。 随之,轻扬眉梢:“赵越栖?” 17. 小乌龟17 “解释一下?”符声挑眉,率先出声。 她还挺好奇赵越栖发生变化的原因。尽管她的能力因为世界压制而有限,但至少可以分辨出是人是妖,不至于几次三番探查无果。 赵越栖颇为留恋地瞥了眼符声收回的手,见符声眼底满是探索未知的兴趣,好似未曾注意到他现在的状态。 意料之中却难免让他失落。在京数年,他的皮囊不知引动了明暗里多少人的心思,如今近乎袒露,却对她丝毫无用。 若是她看得上这幅身子,走近她的可能会不会更多一些? 赵越栖垂眸看了眼浸没在水中赤|裸的身体,状似无意地抬手将贴在耳侧的几缕墨发撩在耳后,丝毫没有遮掩因他抬手而泄露的景色。 无辜的俊颜随之染上脆弱,乌眸水润看着符声,委屈道:“我也不知。” “只是梦中仿佛遭受了剔骨之刑,痛醒时就变成了传说中的食铁兽。”说罢,赵越栖又低声呢喃道,“变成动物一事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然而四顾茫然的我想到的只有你,当真见到你后又怕吓到你,所以……” 所以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 符声眸色微深,垂睫掩去被勾起的兴致。 赵越栖若有若无的引诱,她自然是察觉到了。 她不喜欢主动沾染情感麻烦,但若某些合心可口的猎物三番四次撞进她围好的栅栏内,她也不介意将猎物捕捉尝试一番,作为任务期间的调剂。 但现在她没有多少时间。 少则月余,多则半年,仙龟就会脱离凡体。仙龟离体,她自然也会离开,毕竟星图上还有不少仙宠等着她去找。 他的腿伤应是好的差不多了,还是早些将他送回鹤州县孙苟手中。不然,她难保不会忍不住将稀世美玉扣在手中把玩。 毕竟,她的底线向来形若无物。 况且,赵越栖身上还有她好奇的谜。 “先送你下山。”所有念头只在一瞬间,符声起身,随手脱下外袍,一眨眼,被符声的外袍遮住美景的赵越栖已然赤脚站在草地上。 “算了,别乱动。”看了眼踩在草地上与泥土色形成截然反差的白皙,想到下山及回村的路,符声将竹筐背好,一手轻松将人揽入臂中。 “唔。”猛然撞入一身药材清香的怀抱,赵越栖才从方才突然被符声的外袍裹住的怔愣中回神。 符声没管怀中人的反应,找准回村的方向,足尖轻点飞身踏上树冠,迎着清爽的风往她的竹院疾行。 赵越栖静静地窝在身后人的怀里,埋头轻嗅着鼻尖的药香,感受贴着肌肤的袍子上的那人余温,心底渐渐被满足充斥。 然而,短暂的满足过后是贪婪引发的更多的空虚与欲望。原本虚虚搭在腰间的手掌微微蜷缩。 他可以揽么?可以吧,他不会轻功,揽住才更安全啊。 只偷偷揽一下,只偷偷揽一下而已。不断地自我说服,弯曲的指节无声舒展开,轻轻靠近虚拢的腰身。 赵越栖的小动作符声看得仔细,未曾出声点破,只是足下乘风愈快,转瞬已可以看见村尾的竹宅。 阵阵清风迎面扑来,赵越栖四散的墨发被扬起,细碎的发尾宛若轻羽,时不时撩在符声脸颊,让她有些痒意。 “拿走。”终于忍不住,符声垂眸低声道。 赵越栖心虚地迅速将手放好,眨了眨眼,乌眸故作茫然地露出无辜神色。 “拿走脸上这一缕头发。”符声装作不知他的心虚,继续道。 “诶?”赵越栖迅速抬手,然而将要贴近眼前人的面颊时却慢了下来,带了认真的小心翼翼,指尖微颤,擦过光滑的肌肤时更是一慌,忙将那缕墨发勾住攥在手中。 撩一缕头发而已,慌张什么?符声顿觉赵越栖像一只极易受惊的毛茸茸。 若是时间充裕,她未必会放走或无心或有意都在引诱她的这只小动物。 - “明日孙苟来接你,回去再修养两日便可彻底恢复。”将赵越栖送回竹宅的当天下午,符声就去鹤州县找到了孙苟。 听到符声让他去暖泉村接人的消息的瞬间,孙苟顿变苦瓜脸。赵越栖让他别去找他,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父让他赶紧把人接走。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接赵越栖回京复命,反贼平昌王的余党皆已清干净,虽已给京城发了急信,但他们平完了反贼余党再滞留许久,只会平白惹人猜忌。 符声不知道孙苟的想法,只知道孙苟答应将人带走。 “好。”不知道赵越栖又想了什么,答应得没有一丝不情愿。 符声采药再下山回来,赵越栖已然不在。 接连半月,符声的生活又回归了之前的宁静。 直到半月后的某天暮色,一辆低调朴素的马车停在了她的院前。 一身俊逸墨蓝长袍的赵越栖拎着两个木箱子回到了竹宅。 “近些日子睡得不安稳,生怕醒来身体再发生异变,加之京城人多眼杂,各方眼线太多,一旦我会变成食铁兽这般妖异的事情暴露出去,定会有人拿它做文章。我一人的生死事小,动荡社稷却是严重。” “身体问题解决前我只能暂时离开京城,而我信任的只有你。”赵越栖眸光坦然赤城,专注地看着不发一言的符声,声音微低,“所以……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么?等我掌握身体变化的规律……” “你辞去官职了?”符声淡声问道。 “不曾,”他是想辞官,然而上面那位并不放人,不然他也不会离开大半个月,逼得他不得不走个曲线,“鹤州县贪|腐严重,平叛结束后需要清理一下官府内部,我此次便是以钦差身份常服暗访。” “身为钦差,住在暖泉村处理公务、暗访民情不会不方便么?”符声挑眉。 “任何困难我都能够克服。”只要在她身边。赵越栖暗想。 “你住东侧间。”看赵越栖铁了心要蹭住宿,符声不再迂回,将竹宅唯二的另一间卧房给了他。 “好。”赵越栖黑眸瞬间亮起,唇角压不住地往上扬起,脸侧的酒窝若隐若现。 无害而赤诚。 呵,她可是给了他多次机会了。 是猎物自己又再次撞入笼中,身为笼子的主人,她会放走一次两次,但不代表次次都会将猎物放走。 18. 小乌龟18 在其位谋其政,虽然赵越栖接下查贪|腐任务的初衷是为了接近符声,但该做的工作毫不含糊,在暖泉村入住的第二天便去了鹤州县。 鹤州县只与暖泉村隔了两座山,快马走官路不用两个时辰,赵越栖初期便是早出晚归,许是发现了线索,渐渐变成两三日一往返。 “途径府城正巧见堇色斋做出新的点心,给你带了些,消消食之后再吃罢。”赵越栖提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糕点迈进屋内,将点心放在桌上后看向站在书桌旁看他的人。 “嗯。”符声将笔置于笔架,瞥了眼赵越栖身上虽然已经干透,但略显皱皱巴巴还带有泥灰的衣服,“落水了?” “侧间炉上温着水,去换洗吧。” “嗯。”赵越栖眼眸弯起,满足地点头应下。她是在关心他对吗?果然,未将湿衣换下是对的。 中午去看需要修筑的河堤时不慎脚底一滑,摔进了水中,好在他滑下的地方水不深,还有些河堤碎石垫着,旁边亦有人相助,所以除了衣衫湿掉没什么问题。 手头上的线索都已经派人去核实,巡视完堤坝的他一心只想早点回来找符声,加上有心博关注,他根本没有过换衣服的打算。 洗完澡,晾晒好衣服,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 月上梢头,在云雾的遮掩下若隐若现,途径的符声的房间可以看到伫立在窗前的身影,纤细的身影似乎仍在书桌前作画,腕间移动。 赵越栖回自己房间的脚步一顿。 夜风掀起几缕半干的墨发,胸前松散的里衣灌入些风而将领口掀得愈明显。 他回到暖泉村已经近半月,但他将某个人刻上他的专属章的计划却迟迟未有进展。 晚风稍歇,遮月的云雾飘散离去,露出盈满的圆月。 是月圆之夜。赵越栖眸光微闪,不知想到了什么。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将他照得一览无余。 一如他的心思。 既然想将那人据为己有,他总要做些什么才是。不然,遥遥无期。 回屋的脚步一转,他抬手用力摩|擦了下泛凉意的唇瓣,走向了灯火仍亮的房间。 “扣扣扣……”轻轻的扣门声响起,符声抬眸瞥了眼仍敞着的房门和只着里衣的赵越栖,她的眸色忽地微暗。 门口的人唇瓣绯红,里衣领口松散,只腰间松垮系住一根系带,乌眸水润莹亮满含小心翼翼,与白日常人面前的他判若两人。 可口的小动物终是自己送上门了啊。 “门没关,进便是。”她还以为赵越栖会安静地待到她离开。 “怎么了,有事么?”符声将晾干的画卷收起,在盆中净完手,疑惑道。 “方才我感觉身体有些异样,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变成食铁兽,心中有些不安。”赵越栖说着轻轻垂了垂卷翘的长睫,殷红的唇瓣抿了抿,似乎因为向对方寻求安全感的安慰有些羞赧。 见符声不曾接话,赵越栖又继续说:“正好,阿声可以借这次机会探寻异变的原因。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 符声挑眉。她对他异变的好奇确实没有遮掩。 “身体有哪些异样?”忽略了赵越栖明显漏洞百出的话,符声顺着接道。 “骨头……”赵越栖回想着上次的感受,将其模糊淡化成预兆的程度,装作努力感受的样子感受一瞬才继续道,“骨头隐隐作痛,很淡,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轮圆月莫名心慌。” 赵越栖面不改色地撒着谎,想着之前看过的月圆之夜妖变的志怪小说,和上次变身那夜恰好是圆月,谎话越说越真:“那月亮被遮住时还没什么感觉,就在方才,月光洒在身上时全身的骨头都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仿佛会呼吸。” “你是说,月圆之夜吸收月之精华才导致你发生了异变?”压下嘴角的笑意,符声假装信了赵越栖的一番鬼话,眉心轻皱,顺着赵越栖编的精怪故事问道。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赵越栖眨了眨眼睛,神色极其无辜,转而又垂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眉眼,语气低落,“我若真是精怪,符声可还敢与我……” 烛火掩映下,赵越栖眉眼低垂,仿佛一只耷拉着大耳朵的长耳兔,透着乖巧无辜又可怜的姿态,还是一只貌美的小可怜。 “精怪又如何?”昏暗的光线隐藏了符声渐深的眸色。 “过来,我且检查一下。”符声余光瞥了眼圆凳,示意赵越栖过来。 赵越栖编的精怪身份是假,但他会变成熊猫却是真的,虽然多次查探无果,但她对其缘由还是很好奇的。正好,可以看看他要做什么。 “嗯。”赵越栖顺着符声的视线看去,一眼便看到了符声的床榻,至于旁边的两个圆凳和一米高的小桌,果断忽略,抬脚便朝着床榻走去。 见赵越栖直奔她的床,十分自然地坐在床边,倾侧脑袋疑惑地看她为什么还不过去,符声只无声勾了勾唇角,随即敛起笑意,没有让赵越栖换位置,走向他。 她先捉住一只手简单把脉,一缕灵力悄然在他体内走了一圈,除了某人加速的心跳,还有左腿腿部刚痊愈不久的伤处又添新伤,没有发现任何特殊之处。 看了眼乖巧等她检查结果的赵越栖,符声出声道:“现在还有异样感?只是骨头?” “嗯。”赵越栖点点头。 符声问:“哪个位置的骨头?现在什么感觉?”若他只回答当真有新伤的左腿腿骨,她或许是误会他今夜的动机了。 “痛,只有一点痛,全身的骨头都有。”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的赵越栖眼尾泛红,似乎疼痛难忍却偏作坚强。 “全身?”符声眉梢微扬,眼底闪过一抹幽色。 “嗯……”光线昏暗,赵越栖没注意到符声眸底的变化,抬手从下巴轻掠,动作自然地比划着大概的范围,划过松垮的衣襟,几根末尾指节仿佛只是不小心勾到了本就松散的衣襟,无意中露出一片白皙。 符声静了片刻,继续温和道:“确定是全身的骨头?” 再不说实话,可就没有机会了。 19. 小乌龟19 赵越栖微微点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然选择了用最简单的皮囊去引诱她,便不再妄想通过日久生情的温和手段融入她的生活乃至内心。 在她消失的四年,他收不到一点消息。久别重逢,他看不到任何能突破她温和从容的一丝欣喜。多少年的相处都没能让这人产生一丝羁绊,就连最基础的友情、师生情,也不过惊鸿拂掠,淡若无痕。 日久生情,这种方法对她好似无用。 没有牵挂的她飘渺如云烟,只要她一日不属于他,他便日夜难安,唯恐哪日烟飘云散,独落一场空。 既是如此,那他不若利用他最大的优势,先走进她的视野,融入她的生活,再伺机走入她的心。 半遮的乌眸下波流涌动,一瞬思虑,赵越栖愈发坚定“以□□人”的念头。 赵越栖点头的瞬间,符声的眸色幽深如墨,隐在光线暗侧的唇角悄然勾起一丝极浅的弧度,温声道:“许是我的医术太浅薄,仍是发现不了阿栖身上的异常。” 似是低落地说完一句,符声语气微顿,又故意迟疑道:“若是阿栖不介意……肢体接触,我可用摸骨之术辅以内力细诊。” 赵越栖早已被符声口中的“阿栖”两字砸到有些发晕,飞快抬眸看了眼面带浅笑的符声一眼,心底默默重复着“阿栖”亲昵称呼,唇角压不住的翘起。听到“肢体接触”四字,想也不想便答道:“不介意!” 似乎察觉回答得过于迫切,赵越栖又垂首掩饰一句:“阿声不必妄自菲薄,若说这世间的医术,我最相信你。况且变身动物一事远超医学范畴,做什么,你随意便好。” “随意……做什么?”符声嗓音稍低,语气轻缓,透着令人难以察觉的莫名情绪。 手掌轻抬,指尖抚上白净的下颌,指腹轻轻用力,将垂眸颤着长睫的面庞微微挑起,拇指指腹落在唇侧,教他将目光抬起,随后语调散漫,懒声道:“为什么呢,喜欢我?” 赵越栖正努力藏着眼底抑不住的喜悦,突然被符声微抬下巴,反射性向她看去。 那双平日淡然的眸子变得幽暗深沉,眸底的兴致毫不遮掩,直白袒露在他面前。是他熟悉的眼神——看到中意猎物意欲捕获的浓烈兴致。 明明下巴处的手指不曾用力,明明她语气轻缓,他却没由来地感受到一丝危险。无声中,周身被无形的强势气息悄然笼罩。 看清符声的神色后,赵越栖略微一怔,随之心底那在贪欲浇灌下的欲望之花乍然盛开,姿态愈发招摇。 她在他面前摘掉了假面。 她喜欢他的皮囊。 他再也不用担心她会不喜而小心翼翼藏起他的喜欢。 “喜欢。”心中那欲望绽开的角落微微发烫,与她指腹相贴的位置更是灼人,薄唇轻颤着,他终于说出了掩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话音有些颤,下意识用气声轻轻重复一遍,“很喜欢。” 一见你便欢喜,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献与你。 “好,”半晌,符声眉眼微敛,她抬手轻柔地摩挲了两下他那仿若染了流烟丹霞的眼尾,没有说什么,话题随之一转,“趴好吧,先检查。”说罢,转身去拿存放工具的药箱。 看着符声的背影,赵越栖黑眸一闪,薄唇轻抿。既然此法有效,不若…… - 赵越栖比她想象中的对她执念还深。这令她有些意外。当真面对这样一番单纯赤城的真心,一开始的随意稍稍收起,多了些认真。 只要没有触及她的底线,在她离开之前,可以对赵越栖好一些。 回到床榻边,赵越栖正乖巧地趴在软被中,只是原本套在中衣外的白色中单已经落在一旁,身上只有一件松松垮垮、系带半解的中衣还有一件完整的中裤。 符声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中衣下方的系带,直言点明:“不需要解衣。” “我只是担心隔着两层衣物摸骨会有偏差……”赵越栖露出软被外的半张脸,神色茫然又无辜,而后似乎担心被误会成唐突的登徒子,抓住中衣两角,慌忙想要从软被中起身,“对不起,我这就穿上。” “不用。”符声伸手将人按回软被中,避免了某人胸膛暴露的“意外”,瞥见赵越栖眼底划过的遗憾,说,“我自己动手。”接着,从药箱拿出一把剪刀。 赵越栖看到剪刀,愣了一瞬,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耳尖染上粉意,并迅速蔓延至颊侧,甚至有往下蔓延的趋势。 看赵越栖的反应,符声眉尾稍扬。 脸红什么呢?误会了啊。 见他误会为某种行为,却只有害羞而无反感厌恶的反应,符声心底愈发愉悦。 是当真不介意么?她可要下手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不要乱动,”想着,持着剪刀的手轻轻落在赵越栖的左膝窝,故意放慢滑动的速度,停在大腿后方,不再动作。 隔着一层单薄的中裤,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剪刀的冰凉,冰凉的触感缓缓摩|擦着向上,赵越栖心神随着愈发紧绷,除了面对未知的紧张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你还有最后的机会反悔。”察觉到赵越栖的紧张,符声故意停住剪刀,轻声诱惑道。 “不要。”赵越栖闷声飞快反驳。 回答这么快,就这么喜欢她吗? 他知道她是何样的人了么,就敢把自己交给她。 符声兀的无声轻笑,片刻,收敛笑意,手上微动,“咔嚓”将薄薄的中裤剪开一处缝隙。 而后贴着大腿轻轻往膝窝剪去,在完整露出赵越栖已经淤青泛紫的伤处后停手。 放下剪刀,扫了眼伤处,输入灵力细细检查。 之前愈合好的骨头出现了细微裂痕,怎着,这腿是不想要了?试探的心思淡去,她又伸手轻按了按四周。 “唔……”大腿后侧本就敏感,符声方才又有意无意撩拨赵越栖,本就有了旖旎心思的赵越栖顿时想得更多,一时间,敏感之处愈发敏感。 短音一出,赵越栖暗暗懊悔。 他想学食铁兽甜软的“嘤嗯”,只因每次用食铁兽的身子嘤嘤撒娇时,她最易心软。但刚才左腿骨头蓦地有些刺痛,让他忍不住轻哼。 不知道是不是编的他自己都信了,腿骨在方才的一下刺痛后便隐隐有了肿胀和痛感。 难道真的要变食铁兽了吗? 一想到那日半梦半醒间的剔骨之痛,赵越栖忍不住揪住符声的宽袍衣角,攥在掌心。 知道疼了?看了眼被抓住的衣角,符声问道:“只休息一天就回鹤州县么?” 这次伤处虽小,但不细心养好,先不说以后腿是否会废,就是每逢阴湿天气也会引起诸多并发症。若是公务繁忙,她便用些仙力助他恢复,若是不忙,就让他规规矩矩地养伤,好长个记性。 突然问及公务,赵越栖一愣,而后轻轻“嗯”了一声。 “下不为例。”说着,符声缓缓调动一丝仙力覆在骨头关键伤处,又面不改色扯谎道,“内力有限,若再受伤便做那普通伤者乖乖躺着吧。” 随后符声又敷上药膏。 20. 小乌龟20 听着符声警告似的话,感受着轻柔覆在腿上的凉意,赵越栖悄悄将脸埋进软被里,唇角翘起。 明明就是关心,一点都不凶。 她的纵容也许不是因为他的皮囊。 窃喜之余,却又有些隐秘的失落。她若真贪他的身子他反而会多些把握。 敷好药,符声也没了试探与撩拨的心思,瞥一眼露出的毛茸茸后脑勺和粉粉的耳尖,淡声道:“不要再想乌七八糟的东西。” 埋在发间的耳朵微微一动,闷闷的声音慢吞吞反驳:“没有想。” 收好药具,符声敛眸,语气极为正经地补充一句:“至少现在不需要。” “呃?”赵越栖飞快抬头,看了眼神色无异、已经恢复一脸正经的符声,一时怀疑是不是他理解错了话里含义。 符声没解释,转移道:“骨头还有异样感么?” “如果没有,就早点回屋睡觉。”天色愈晚,旖旎的气氛散尽,赵越栖的伤也治了,该休息了。 “没有了。”赵越栖乖乖摇头,垂下眉眼,藏起眼底的小贪心。 他今天已经走进很大一步了,不能贪心。 套好衬袍,赵越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站在一侧的符声,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抱住:“谢谢阿声。” 她敛眸温声:“不必,日后自是有的谢。”当然,也不一定是谢。 “抱够了么?”察觉赵越栖在她的肩头蹭了两下,手臂偷偷揽在她腰侧后便不再动作,符声先任他抱了片刻,见他不仅没有松手的念头反而略微收紧,不由斜了眼近在咫尺的面庞。 “怎么了?” 赵越栖眉宇蹙起,薄唇紧抿,正借着符声的肩头支撑着自己。此时听到符声一问,顿了顿低声委屈道:“刚才突然有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 “嗯?” “从骨头里刺出好多针一样。”赵越栖说着,鼻尖冒出点点汗意,一双黑眸被疼出的雾气染得水润,湿漉漉的看着符声。 眉心微压,符声伸手搭上赵越栖的手腕。 看起来刺痛是真的,但是……怎么回事?身体毫无异常?除了存在方才疗伤时输入的弱微仙力,他的身体完全与普通人无异。 与仙力有关?又或者……是什么血脉禁制将触发点隐藏了起来? “今夜在我屋内休息。”符声抬眸看了眼床榻道。她的能力被压制,暂时发现不了什么,不若守着再看看。 一阵刺痛结束,赵越栖恢复了些力气,听到符声突然改变的决定眸子顿时一亮,乖巧点头。 - 床榻宽敞,两人分睡中间尚有半米。 符声没有睡,操控着一丝基础灵力潜伏在赵越栖体内,正时刻观察着赵越栖的变化。 赵越栖也不曾睡。手腕落在那人掌心,温热的触感在黑暗中无限放大,甚至压过了骨子里的阵阵疼痛,扬起的嘴角弧度明显,只偶尔疼痛剧烈忍受不住才稍微下落几度。 “不睡么?”侧首看了眼赵越栖,捕捉到他认真而满足的目光,符声不由出声道。 “不想睡。” 今晚发生的一切美好的仿若虚幻,他不敢睡。 “疼得厉害?”瞥了眼赵越栖鼻尖额间的汗珠,符声起身,拿过面巾。 赵越栖见此,乖巧又积极地将脑袋凑过来,眸子亮亮地看着符声,丝毫没有要接过去自己擦的意思。 符声敛眸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小心思帮他擦掉汗珠。 她的夜视能力不比白日差多少,窗户又有月光洒落进来,赵越栖在床内侧,此时撑起身子凑过脑袋,恰好让她将赵越栖的样子看了个清楚。 他的中衣已经有些被浸湿,贴在身上将身材勾勒得十分明显,颈间浮着细密的汗,因为昂首,一些细小的汗聚成汗珠从下颌顺着喉结渗入衣襟。 往上,轮廓分明的下颌,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的薄唇,浅浅的酒窝,盛着期待的墨玉黑眸,被水汽晕染的眼角和挂着薄雾的细密鸦羽。 莫名勾人。 手上的动作随着视线轻缓移动,最后擦掉额间的汗珠,符声掩去眸底的神色,微微俯身向前,在晕染的眼角处落下一吻,低声道:“醒来就好了。” 既然是病患,就应该早些睡,省的平白引诱她。毕竟,有时无意识散发出的天然魅力更为惑人。 于是,赵越栖还没从被吻的恍惚中醒来,便陷入了昏睡。 将痛感屏蔽,让赵越栖安稳睡下,符声接着恢复安静的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测。 - 赵越栖迷迷糊糊醒来,昨日的记忆渐渐清晰回笼,满脑子都是最后那恍若幻想一般不真实的轻吻。 是真的么?啊啊!他怎么就睡着了! 赵越栖懊恼地攥了攥小爪子,气愤到干脆以爪捂脸,郁闷无解,不开心地“嘤”了一声。 一觉醒来,果不其然他又变成了食铁兽,一只连床榻都下不去的小团子。 “醒了?起来吃饭。”符声一进屋,就看到将一个圆滚滚的黑白小团子埋在被子里嘤嘤,走上前,看着毛茸茸的一坨,忍不住拍了拍。 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大熊猫,虽然是幼崽形象,但体内器官发育完全,似乎只是形态被固定在幼年期,最重要的是,毛发蓬松且柔软,手感极佳。 符声又摸了一把毛毛,才戳起不吱声的团子:“怎么了?” 赵越栖抬起圆脑袋,眨着小黑眸,看了眼符声。变成幼崽撒娇卖萌更好用,想着,团子栖扭着短腿扑进怀里:“嘤~” 符声挑眉,揽手抱起就要往屋外走去。 被抱起来的团子栖趁机将大脑袋搭在肩头,两只胖爪子圈在颈侧,嗅着安心的药香,心情重新恢复愉悦。 “变化的原因还没找到,目前只有一点猜测,暂时不知道怎样帮你变回人类,所以……鹤州县你怕是无法回去,如果需要传信,可以跟我说。” “好。”赵越栖紧了紧圈在颈侧的爪子,小耳朵转着抖了抖,散发着开心的气息。 然而这次不用符声送信,赵越栖便很快恢复成人。 午后。 符声正跟着他的叙述写着信,又如上次,没有丝毫预兆,正坐在在符声左手的桌子边上的小团子瞬间变成美人。 符声的书桌并不宽大,桌面较窄,只放了三两本书和一份笔墨纸砚。 原本只占据小小空间的团子忽然变成人,桌上的书本顿时被挤落。 意识到他身上无物可遮,飞快侧身,为了稳住身子,赵越栖单臂向后一撑,只是落手之处是墨砚,顺着他的力道同样滑出桌面,让他顿时没了支撑点。 符声眼疾手快伸手往他腰间一揽,掌心略微用力,将人拉近怀里,掌心发力,隔空抓来一件衬袍将人兜住。 21. 小乌龟21 将人扶稳后,符声悄然以灵力细探了一下赵越栖的体内。 仍旧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她为赵越栖治疗腿伤的那丝仙力残留同样散尽。 与上一次相同,变化产生前她都向赵越栖伤处输入了仙力,恢复成人之后,他体内的仙力残留都消失殆尽。 所以……关键点是覆在伤处的仙力么?但……为什么其他人不会因她的仙力产生异变? 且两次异变的时间不同,似乎与体内仙力的多少有关,前一次伤重量多,所以时间长,此次伤小量小,所以时间短。 变化产生的原因找到了,但其发生这种变化的谜底应该还在赵越栖身上,只是以她目前的实力难以查明罢了。 心中的猜测不过一瞬,注意力重新落回赵越栖身上。 瞥了眼手忙脚乱拉好衣襟、眼神慌乱的赵越栖,又看了眼自己袍袖上的黑色墨掌印、歪倒的笔架、染上墨汁的书册与信纸等,符声敛起眸底的恶劣心思,叹息道:“明日要交给华姑的药方被墨污了,怎么办呢?” “呃?”赵越栖顺着符声的视线往桌角看去,是一个被墨汁浸了的手写本。 符声收回视线,看向赵越栖。 半垂的鸦羽颤动着,唇瓣微抿,他似乎在思考解决办法。 “我忽然感觉阿栖兴许真是个精怪,”突生逗弄他的心思,符声轻缓道,“阿栖的容貌俊美,世间罕见,且明明是沉浮多年官场之人,却不乏稚子的无邪与精怪的魅惑。” “此番化作人形,看似对我情根深种,莫非是想扰我医术求学路,乱我医者心?”符声说着,眉宇轻蹙,“不知阿栖是夺人气运用以修行还是……” 符声话语微顿,目光轻飘飘地落在赵越栖茫然而无辜的乌眸上。乌眸水润,里面满是被误解的委屈以及不知从何辩解的茫然。 “我不是……”对上符声探究似的目光,赵越栖一时哑然,憋得雾气漫出、眼尾泛红也没说出一句反驳。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一个普通的人类为什么会变成食铁兽。 “……还是靠吸食人的生气修行呢?”符声缓缓继续道。 赵越栖有些懵,思想被符声一带,当真顺着不好的方向想去。 万一他当真是精怪,他会不会给符声不好的影响?万一他当真在无意识吸食人的生气,万一他某天恢复精怪的残暴兽|性,万一…… 赵越栖越想越严重,最后总结出来——他就是个不可控的危险。 那他要远离符声么?可是,他才得到靠近她的机会…… 一想到被当成精怪赶走,从此再见不到,赵越栖眼眶遏制不住地泛起水雾,红意随之晕开。 “怎么哭了?”符声眸色微暗。 她只是释放一点本性想逗一下他而已,什么也没干呢。 若她当真将她那些过分的想法做出,他会怎样? 看着眼前耷着脑袋、眸色黯然,不知想到什么而陷入失落的小可怜,符声心底的某根弦倏地被触动,左手稍一用力将人勾近,另一只手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唇,安抚道:“阿栖这般动人,我自是甘愿用那些来换。” 赵越栖怔住,终于抬眼看向符声,对上符声渐深的眸色,眼眶的雾气凝聚,要落不落。 还好他有这身皮囊,赵越栖不由庆幸。 拇指揩掉眼角的水珠,符声稍稍收敛起不小心释放出的隐藏恶性。 要慢慢来啊,怎么能一上来就将人欺负哭…… 不可否认,阿栖真的很诱人呢。 “我已知晓阿栖身体的问题,”松开扣在腰间的手,符声稍稍拉开距离,恢复温和清润,“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解决好。” 仙力一事不可以透露,她只能编造一个说法,装作治疗几日也好让他安心。 “我若当真是……”赵越栖的睫毛颤了颤,明显还有顾虑。 “你既不会术法,也不能自由变换形态,我可从未见过阿栖这样弱的妖怪。”符声心底一软,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我已经发现问题所在,治疗几日便不会再变成动物。” “嗯!”赵越栖弯眸一笑,壮着胆子在符声脸颊偷亲一口,而后脚步慌乱地跑开,“回来再帮阿声整理书桌,我先去换身衣服。” - 赵越栖为了手上的贪|腐大案暗访了一个月有余,于八月底获得重要线索及名单,随后暗中回京。 符声没说什么,只给了他一个锦囊和錾刻好的白玉簪。 符声不想当面解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多,便在锦囊中藏了简短的信,让他回京处理完贪腐案后再打开。至于白玉簪,含有三次防御,当然,希望他不会用到。 她很快就要离开。 仙龟剩余的寿命虽然比她想象的还要长一些,但最晚九月也会脱离凡体,而九月,赵越栖应该结束不了案子,暂时回不了暖泉村。 等他结束此案,官职晋升,多半会留京。 长久不见,又有她留的信作为缓冲,想必过些时日与她相关的记忆就会淡去。 说实话,对于赵越栖,她多少有些遗憾,毕竟少有像赵越栖一样契合心意的人。 但她不可能为了赵越栖再滞留数十年。 她解开了鬼工球的最外层,得到的唯一线索就是“九重天”,而欲上九重天,凭她现在,不知道还要费多少时间去修炼,自然是越早完成任务越早返回一重天的好。 - “赵越栖,你以为你不说出名单藏匿地点,我就找不到么?呵!”阴冷的尖细声音被夜风吹散在崖边,黑影收回仍在滴血的尖刀,冷冷地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 呼呼的夜风灌入袍内,鼓动着耳膜。即将坠崖而亡,他却保持着超乎常人的冷静。 方才的一刀明明刺入了他的胸膛,但此时他的胸膛却依旧干燥,毫无血液流出,更不要说什么疼痛。 这般神奇诡异,他只能想到符声。 她自始至终都有一层神秘,但他也知道,要想与她在一起,这层秘密就不能戳破。 “嘭!”轻微的气流撞|击地面声,赵越栖的身子落在坚实的地面。 检查过后,身上只有落在草地上沾染的草屑与泥土,没有任何伤痕。他下意识摸向了怀中的锦囊与玉簪。 明明逃脱了这次刺杀,他却没由来的心慌。 他想拆开看。 ——“乖,等你京中事毕再打开。” 摸到锦囊的指尖缩了缩,赵越栖有些犹豫。 “咻——”远方天空,传来一声尖啸,划破天空,绽放出一点橘黄色的光亮。 赵越栖眉心紧皱,看着光亮消失的夜空神情顿时严肃。 时间紧迫! 与其看什么锦囊,不如早些处理完此案,早日回去见她! 22. 金丝雀1 D市机场。 “大少爷,您是先去公司还是先回锦华苑休息?”发现上司让他来接的目标人物,王助快速迎上前,手脚麻利地将行李箱装进车后,恭敬地问道。 “先休息。”玉石相击般清冷的声音透着不近人情的凉意。 “好的。” 车子缓缓驶出,王助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后视镜,看一眼镜中眉眼冷漠,闭目养神的矜贵男子,认真稳住车速。 男子是符声,准确的说,是她女扮男装的形象。 这次进入世界又新增了些限制要求,她正在思考怎样拿到这里的仙宠金丝雀。 一进入世界,除了主要角色的名字和寥寥无几的一句话简介,她还多了一本个人传记——属于她当前身份的传记。 为了保证世界秩序的稳定,她不能像之前一样随意创造人物,只能成为某个角色融入到小说世界中,并且尽可能地维持住角色的人设。也就是说,世界规则对她能力的限制增加了。 身份随机。她现在的身份是男主同父异母的哥哥——慕容声,一个被渴望家族继承权的母亲逼到心理产生问题的阴郁小配角。 慕容声的母亲在发现慕容爹还有一个私生子,即只比慕容声小两岁的慕容风——也就是男主后疯了。发现慕容风的存在后,她逼迫慕容声夺权和讨好慕容爹等极端行为增加,最终将慕容声逼得心理问题爆发,被送到了国外进行心理治疗。 随后不久,慕容风被认回慕容家,而慕容声的亲母由于某次疯病发作用药过量离世。 慕容声因为患上心理问题在国外治疗多年,期间,慕容爹将国内产业交给慕容风打理,他则跑到国外发展跨国事业。 她初到世界时,正好在准备复诊,慕容声性别为男,但她性别为女,所以她迅速通过了测试,获得了慕容爹回国的许可,远离了医生包围的别墅。 虽然回国时仍被要求带上一个心理医生。 不在国外滞留不单是为了隐藏性别,还因为她的目标金丝雀也在国内。 地图上闪烁的星点位置恰好在D市锦华苑——慕容风的别墅。所以她干脆以回国散心待得时间不长为理由,没让置办新房子,住在了慕容风的别墅。 去住两天,看看能不能从慕容风手中拿到金丝雀,用一只金丝雀送走一个可能夺权的哥哥,怎么想都很划算啊。符声暗暗祈祷此次一行能够顺利。 “大少爷,我们到了,我带您去看一下房间?”到了别墅,管家带人帮忙拎走行李,王助则在原地等待符声的吩咐。 “嗯。”符声微微颔首,跟着上了二楼。 随便看两眼房间,撇开王助,符声就循着浅金色的线往金丝雀所在的位置走去。 下楼,走进花园,顺着延伸的花路慢慢走,最终通往花草掩映的一幢花房。 花房是透明的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种类繁多的花草,精致的鸟笼就一旁的架子上挂着,只是金丝雀不在里面。 符声扫了眼静悄悄的花房,推开玻璃门,迈进房内。 “啾啾啾——”就在符声推门而入的时候,婉转的叫声忽地响起。 “嘭。”一阵慌乱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收拾书本等东西。 长腿迈出两三步,转过不高的花草架,符声侧首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一个纤细的身影慌乱地将圆桌上的书本拢起,正往几个盆栽枝叶交错遮掩的角落里藏。 似乎因为动作太过慌乱,那人的耳机从手机插孔扯掉,一只坠在身前,剩一只悬挂在耳后。 “所以我们这个勒贝格定理的条件跟我们叶戈罗夫定理的条件……”手机上的视频仍在播放。 符声垂眸瞥了一眼繁杂的数学式。 偷偷在花房补课? 能在这里的女生……慕容风的女友? 那人愣了一瞬,飞快地伸手拿走手机。她似乎十分紧张,纤细白皙的手指明显在发抖,退出视频的主键按了两三次才成功,黑屏后,捏着手机的手指紧紧地扣着,绷到失去了血色。 啧,她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洪水猛兽么?吓成这样。 藏在花房里,又这么怕人……反倒不像普通的女朋友了,倒像私养的金丝雀。 符声的脑中掠过几道思绪,随意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花架后的人身形高挑,与“娇小”无关,但身材比例极佳,丝毫不会因为身高给人压迫感。身上只着一件简单的森系纯色连衣布裙,细瘦的腰部系着一条藤蔓编制的腰带,衬得她人格外纤细。 她的皮肤和慕容声有的一拼,白皙光洁宛如细瓷,但比慕容声常年闷在屋中捂出的冷白色多了些健康的血色。 往上看去,是精雕细琢的容貌,眉如墨画,唇意殷红,是个天然的美人。 即便她现在神情慌乱,眼底是压不住的恐慌。 从方才关掉手机,她的身子就有些微颤意,长睫低垂,颤动着就是不敢抬头,似乎在等待什么残酷的宣判。 她可以感受到眼前人无声的惧怕。怕什么呢,怕被人发现在学习吗?符声微微挑眉。 “啾啾啾!”一抹金黄色飞来,落在那女生的肩头。小脑袋歪着,眼睛瞪着符声,啾啾鸣叫,似乎在凶她,想替那女生将陌生的闯入者赶走。 见金丝雀如此警惕,女生小心翼翼地抬头,飞快地看了眼符声,看清她的脸之后,圆眸闪过一丝疑惑,跟着,似乎悄悄松了口气。虽然敢偷偷看符声,但仍旧拘谨地窝在原地。 她与慕容风长得不一样。 所以……发现不是慕容风,松了口气?符声暗暗思索着女生的奇怪之处。 淡淡地将视线收回,符声这才瞟向目标金丝雀,看到两者亲密的姿态,她隐隐冒出一个猜测——金丝雀的主人可能不是慕容声,而是面前的女生。 也就是说,她需要从这个女生手中拿到仙宠。 沉默一瞬,符声才开口:“你……” “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我,我这就离开!”符声还什么都没说,女生就垂着脑袋道歉,摘下金丝雀的鸟笼匆匆跑出了花房。 “……” 23. 金丝雀2 不知道她哪里将人吓到了,见到目标金丝雀一切都好,符声也就没出声阻拦,想着下次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询问金丝雀的事。 往回走时,恰好王助找来。 “大少爷,总裁正在回来的路上,吩咐我先通知厨房做上晚餐,您可有什么想吃的和忌口的?” 符声随口答道:“照常就好。” “好的,那您先上楼休息片刻?” “嗯。” 穿过客厅,符声自行上了二楼。 上楼时,余光瞥见王助跟在后面两米处,到二楼后往与她房间相反的方向走去。 “扣扣扣——” “金小姐。”王助边敲门边说,“总裁今日提前回来,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您该下楼了。” 屋门应声打开,符声随意地瞟了眼。 是刚才在花房的女生。 之前便觉得这女生身个挺高,此时与王助站在一起对比来看,两人身高相差无几。 “我知道了。”听到王助的话,没有问为什么今天慕容风会提前回家,她只乖巧地垂头应下。 王助扫了眼女生身上连衣裙,没有表情冷声道:“总裁吩咐了,让您换上昨日送来的那套长裙。” 女生抿了抿唇角,似乎有些不情愿,但仍是顺从应下:“好。” 两人的对话带着极为明显的上下级命令感。但符声对慕容风的私人生活没太多兴趣,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关上房门,进屋换衣服。 洗完澡换身衣服,拆开行李箱稍微收拾了下房间,就有人上楼敲门了。 走到客厅,一眼便看到了正在等他的慕容风。 “大哥。”慕容风冷着一张霸总脸,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似乎想给她一番无声的警告,看到符声后微微颔首,率先走向餐厅。 餐桌旁早已站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是那个女生,她换了一套长至脚踝的抹胸束腰白色长裙,与白日的森系小裙比起来颇为正式。 女生眉眼低垂,在慕容风坐好后才安静地坐到慕容风的对面。 直到动筷,慕容风都没有要介绍女生的意思。 “不知道大哥喜欢什么样的中餐,便让厨房挑着做了些,菜色简单,也不知是否合大哥的口味。” 听到慕容风的声音,符声淡淡抬眸,回了一声“谢谢”,视线不着痕迹地从斜对面的女生身上划过。 她刚才在偷偷看她,有些紧张。 紧张什么呢?不能让慕容风知道她见过她,还是不能让慕容声知道她在学习?想起白天见到女生时她慌乱藏书的举动,符声猜测着许是后者。 之后的用餐时间,慕容风又试探着问了几个问题,被符声没有重点的回答掠过几次后,慕容风不再说话,餐桌重新陷入一片安静。 气氛凝滞,缩在一角当隐形人的女生更是小心谨慎,嘴里塞着米饭紧紧绷着,无声地嚼着,只在咽下后才悄悄重新扒一口饭。 饭后,符声在院子中随意地散着步,走到一棵修剪成圆球的锦熟黄杨后忽然脚步一顿。 “不记得了?嗯?”低沉而不悦的声音在黑夜里分外清晰。 是慕容风。符声一瞬间就听出了黄杨后那人的身份。 “我说过什么?都当耳旁风了?”慕容风的声音仿佛可以渗出冰寒。 “哗啦!”书本被打落在地的声音止住了符声准备离开的脚步。下意识地,她想到了那个安静又胆小的女生。 “怎么学不乖呢?”慕容风压抑着怒火,狠狠抓住正要弯腰去捡书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拉,毫不怜惜地掼到一旁的草墙上。 “唔嗯!”草墙上修剪的枝叶有些尖利,猛地被掼到上面,用来缓冲保护脸部的手臂瞬间被尖锐的枝干划破,女生却只闷哼一声,接着试图将手腕从慕容风手中挣脱。 “不要忘了你的本分,”慕容风冷哼一声,“在你姐姐出现之前,你只需要做好一个完美的替代品。” “我有好好做!”女生指节紧握,想给自己增加一些勇气,“我只是在你不在的时间补课也不可以么?我已经放弃去上学了,你不能连考试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呵……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慕容风神色忽地阴骘,手上的力道似乎要她的手腕捏碎,“若不是你这张脸,你以为金氏是如何存活至今?” 听到慕容风提及金氏,女生脸色瞬间苍白,身子微抖,咬着下唇不敢再出声,只是目光仍旧倔强。 “身为笼中雀,为什么要有翅膀呢?”慕容风的神色忽然恍惚,似乎透过女生在看另一人,不知想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什么,音色一沉,“有了翅膀就会逃跑,乖乖待在笼子里不好么?” 慕容风阴沉着脸色,目光落在女生修长的双腿上,眼底昏暗宛如暴风将至,似乎动了将女生的腿打断的念头。 女生惧怕地后退小步,重新撞到草墙才记起身后已经没有退路。 “嘟嘟嘟——”手机铃声蓦地响起,持续不断的震动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看了眼备注,慕容风冷冷地瞥了眼女生:“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说完,踩过地上的书,往外走去。 见慕容风离开,女生才放任身子滑落,靠在草墙上看着散落的书,陷入冷寂的茫然。 “抱歉,添加联系人的时候不小心拨出去了,嗯。”清冷的声音随着一道颀长身影一起出现在小路上,尚在怔愣的女生下意识看去。 符声敷衍地挂掉慕容风的电话,垂眸看了眼地上的书。 是白天她匆忙藏起的书。 “手臂流血了,不去处理一下可能会留疤。”她没有上前,只淡淡地提醒女生处理伤口。 “呃,嗯。”女生愣了愣,沉默着起身,经过符声时,顿了顿脚步,轻声道了一句谢。 “书不要了么?”符声侧首,看向空手就离开的人。 “……不要了。”她的声音有些艰涩。 符声隐约可以看到她眼睫上有淡淡的水汽。 这似乎……是个交易的机会。符声不知道一切的原委,但不妨碍她判断出女生当前正处于失去自由的困境。 “金丝雀是你的么?”符声兀的一问。 “嗯?”女生被符声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愣了一瞬才点点头。 “想回学校学习么?或者……摆脱慕容风离开这里?”确认了金丝雀的主人,符声认真地摆出自己的诚意,“只要将那只金丝雀转手于我。” 听到符声的第一句话,女生眸子一亮,但瞬间恢复黯然,看符声的目光满是犹疑,安静半晌,抿了抿唇:“不用了,谢谢。” 说完,转身消失在小路拐角。 所以,果然还是先做出些什么才有说服力。符声垂眼,准备离开,余光瞥到地上的书,迟疑一秒,走过去捡起。 《实变函数论》,首页上是字体劲瘦峻逸的署名——金越栖。 24. 金丝雀3 “哈乐艺术学校,麻烦您了。”从锦华苑出来,符声先去商场换了一身衣服,又重新打了一辆出租。 司机:“好嘞。” 金越栖在哈乐学琴,她准备过去找他。 没错,是“他”。 她调查了些金越栖,只有狗血二字能概括慕容风和金氏的故事。 主角是一个霸总和一个家中企业即将破产的小白花,为了拯救企业,小白花被送到霸总床,然后两人虐心虐身虐出感情的狗血爱情故事。 慕容风是强取豪夺的霸总,金氏长女金丝丝是被送到慕容风手上的小白花,两人虐来虐去上演虐恋情深,最后金丝丝逃走。 金丝丝失踪后慕容风暴怒,恰好金丝丝的弟弟金越栖与她有七分像,为了平息慕容风的怒火,他最终被送到慕容风手中成为替代品。 在慕容风面前,金越栖只能以金丝丝的形象出现,所以在锦华苑金越栖皆是女装。 “同学,哈乐到了。”司机看了眼年轻的符声。 “谢谢。”付款道谢,符声拉起身后的帽兜,检查口罩,背上双肩包下车。 以慕容风对金丝丝的偏执占有,即便金越栖只是一个替代品,他应该也不会轻易松口放人。加上还有来自金氏二老的压力,除非慕容风主动放人,不然金越栖也未必敢离开。 但D大每学期有两次成绩测试——期中与期末,每次成绩都关系着学分绩点。 期中考试快到了,而金越栖已经落下两个多月的课程。在想出帮他脱离的办法之前,她打算先帮他补课,确保通过期中考试。 穿着一身年轻潮流的学生装扮,背着双肩包,门卫只随意看了眼就把她当成学生放她进了哈乐大门。 钢琴教室在一楼,符声从大厅正门进去,记下一楼教室分布图又出了大厅。 钢琴教室外面有供人休息的排座和茶水厅,想进钢琴教室必须经过休息区,而休息区里有专门盯着金越栖的人。 为了让金越栖成为更加合格的替代品,慕容风甚至以金丝丝的日常安排金越栖的行程,每天学什么做什么都是固定的,只有下午茶及之后的时间属于他自己。 顺着院子走到一楼的后方,是一排琴房的小窗户。 钢琴教室是单人间,这也就方便了她的计划。 找到金越栖所在的琴房,符声试着推了推窗。 窗户没锁。 哗啦推开,趁着屋内正在教学的两人没反应过来,符声轻松翻进琴房。 “同学,你——”钢琴老师愣愣地看着翻窗进来的叛逆少年,眉头皱起就要斥责,被符声嘘声的动作止住。 “老师好,我有件事想跟老师谈一下,方便耽误您一点时间么?”符声拉下口罩,摘掉帽兜,正经道。 见符声除了翻窗有些莽撞之外,态度礼貌,面色乖巧,钢琴老师犹豫一瞬便叮嘱金越栖继续练琴,而后往门口走着问道:“什么事?” “我们在屋里说吧,老师。”符声温和笑笑,挡住了琴房的门。屋外有人盯梢,她不适合露脸。 金越栖在符声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熟悉,在摘掉遮挡的口罩和帽兜后一眼便认出了她:是慕容风的大哥。 她怎么在这?金越栖心不在焉地按着琴键,余光注意着角落低声谈话的两人。 …… “谢谢老师了,我会尽快帮金同学追上课程进度。”交易达成,为表诚意,符声接着往钢琴老师的账户里转了约好的半数酬劳,抛下满脸纠结的钢琴老师,朝金越栖走去。 “从今天开始,钢琴课我先占用了,直到你跟上学校进度。”符声边说边提起一把椅子往旁边的休息桌走去,摆好桌椅,符声面无表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极为正经,“抱歉,占用了金同学的课外时间。” “呃?”金越栖已经愣住,无声重复着符声的话努力理解她的意思。 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会吗?难以抑制的渴望从心底探出一丝幼芽,金越栖眸光紧紧盯着符声,似乎想要看透她的想法,迫切地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想必金同学也清楚,你现在已经严重拖了全班后腿。”符声说着,从背包里拿出课本以及准备了两天的教案。以免存在知识误差,她又将金越栖的课程扫了一遍。 “希望金同学认真补习,早日跟上课程进度。”摆好课本,符声拉开座椅,坦然坐下,抬眸看向仍旧愣在琴凳上的人,“怎么,金同学有什么问题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是慕容风的试探么……亦或者是这个人的阴谋?缓下最初的激动,金越栖心底又开始冒出复杂而阴暗的想法。 迟疑中,他对上了镜片后的那双冷静而淡然的黑眸,飘忽的想法蓦地落地,心中一稳:他身上没有任何值得图谋的,可能是这人闲的无聊,又或拿他与慕容风作对。 两兄弟之间的争斗,即便有卷入的风险,他还是想试着从中谋取一丝生存。 琥珀色的眸底微泛波澜,而后归于平静,重新恢复暖阳的色彩。他从琴凳上起身,走向了桌前的符声,唇角弯起一抹弧度,露出无害而纯洁的笑容:“没有问题,只是要辛苦慕容老师了。” “职责所在。”符声轻轻将书本推到金越栖面前,“前四章有什么问题么?没有问题接着从第五章继续。” 金越栖又是一怔。她怎么知道他自学到哪里了…… 指尖顺着书页往第五章翻动,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字迹——是他记的笔记。 指尖微顿,不用翻回首页他就知道,上面一定是他的名字。 静静地垂眸翻到干净的第五章,莫名感觉眼底蒸出一点点热气,有些熏得眼酸。 不同于她冷漠的表象,即便是对宛如工具的他,这人也很温柔细致。 讲完一节知识点,符声就会布置出用来巩固知识的习题,她则趁着做题时间调整后面的教学计划,以求高效率补最多的课。 钢琴老师被迫代替金越栖坐在琴凳,每休息几分钟就弹一遍金越栖现在学的曲目。 他再喜欢钢琴,但听着听不懂的各种公式定理,反复弹一上午也吃不消啊!钢琴老师越弹越麻木。 “嗡嗡嗡——” 已经弹到灵魂出窍的钢琴老师一听到手机提示音,忙打开查看,看到最不喜欢的会议通知也不由有些兴奋,忙出声道:“慕容先生,校长下通知开一个临时会议,那个我就……” “啊,老师快去吧,早些回来。”符声松开撑着镜脚的手指,直起身微笑道。 “……好的。”谁让他拿了钱呢?钢琴老师有苦说不出,想到飞来横财,忍下流泪的冲动。 埋头做题的金越栖悄悄抿了抿唇角,藏起露出的一丝笑意,攥住笔尖,重新沉入解题思路。 25. 金丝雀4 “明天就要考试了,早点休息。”从餐厅出来,符声略微侧眸,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琉璃水眸,随口提醒道,“不用担心脱身问题,我会安排好。” “嗯!”金越栖弯起眸子使劲点了点头,因为获得安抚,心底的那丝不安瞬间消失,转而雀跃不已。 “嗯。”他的喜悦似乎可以感染周边的人,符声也不由勾唇露出浅浅一笑,注意到他的唇角,轻咳一声,食指轻轻落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两下,随后转身离开。 “诶?”沉浸在刚才的笑容里,金越栖呆呆地抬手摸上自己的嘴角,摸到白饭米粒时,脸颊蹭得染上红色。 因为急着追上慕容声忘记擦嘴了……他才不是因为想要得到鼓励才追上来,他只是想……只是想感谢他,对!急着感谢他!金越栖匆忙给自己找了个忘记擦嘴的理由。 脸上红红的,满脑子胡乱想着慕容声,穿过客厅上楼。 今天慕容风有应酬没有回来,王助也没有让他在楼下候着,没了恶魔,和慕容声独处,金越栖一身轻松,完全忽略了客厅沙发上瘫着的人。 “金丝丝……丝丝……”一进门就瘫倒在沙发上的慕容风忽然在重影的世界里看到日思夜想的身影,顿时瞪大了眼,从沙发上挣扎坐起,步伐不稳,追着金越栖上楼。 金越栖刚一打开房门,一道黑影突然跨进门内,大力地将他推倒在门板上。 “金丝丝,你终于出现了。”慕容风晃了晃脑袋,猛然凑近,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眼神痴狂又满是怒火,捏着肩头的大掌因为怒气丝毫没有控制力道,狠狠地掐着。 “慕容风?你发什么酒疯?松手!我是金越栖!”肩头那仿佛要捏碎骨头的力道让金越栖一下子疼出了冷汗,抽着手本能地想要挣脱慕容风的桎梏。 “你还想逃?”察觉到金越栖想要挣脱的企图,慕容风眉毛掀起,眼神忽地阴骘,声音夹杂着滚滚怒气,手上力道不松反重,“几日不见,是忘记了我说的话么?” “是给你的教训不够?嗯?”慕容风说着,将人猛地掀开,脚下一踢哐啷关上门,抓住金越栖的手腕,迈进两步将人大力甩入床中,“不如,让我们一起回忆回忆?” “回忆你妹!慕容风你是不是有病?我是金越栖!”金越栖愣了一愣,翻身就从床上滚起,警惕地看着状态诡异的慕容风。 “呵呵,金越栖?还想骗我?”慕容风身形高大,加上常年健身,力气比金氏父母刻意娇养在家、纤细瘦弱的金越栖大了不止一倍,只上前扣住手一拉,便将人重新拉回摔到床上,“就算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你这张脸!” 慕容风夹杂怒火的低喝,与高大的身躯一起靠近他,金越栖再也不复冷静,曲腿勾手想要将覆下的黑影击退。 “哼!”慕容风轻易地格挡下,膝盖顶住,将双腿制住,两手紧紧扣住细白的手腕举至头顶,眼底的疯狂溢出,嘴角的笑意变|态,“反抗激烈,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你,乖一点不好么?” “慕容风,你疯了!我是金越栖,我是男的!我不是金丝丝!!!”金越栖顾不得扭痛的手腕,眼眶疼出水雾,却仍坚持用力挣脱身上人的桎梏,嘴中不断地大声阻止,企图唤回慕容风的理智。 “我疯没疯你不清楚么?”慕容风抽出腰带就要往金越栖手腕上捆缚。 “嘭!”一声人体撞地的闷响,压在身上桎梏自由的力量瞬间消失,金越栖怔怔地抬头看向立在屋中央的瘦削颀长的身影。 冷白的灯光下,她宛如天神。 没由来的,原本噙在眼眶中的水珠无声滚落,仿佛断线水晶,一颗一颗,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抹淡淡泪痕。 即将沉入黑暗的那颗心也突然重新回到暖阳下,恢复了跳动。 “能起来么?”一手将人摔倒在地,没管撞到椅子腿疼得打滚弯成虾子的慕容风,符声撸起来因为满是水珠而垂在额前的短发,上前两步,看着失去神采、好似还沉浸在恐惧中两眼茫然的金越栖,轻声关心道。 “……嗯。”金越栖张了张嘴,嗓子哽咽,声带半天发不出声,似乎只要他一出声就会哭出来,只闷闷地嗯了一声,手臂撑着床被就要起身。 符声从一句“嗯”中听出了满满的委屈和后怕,冷冷斜了眼弓着身子不再滚动的慕容风,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惊呼,飞快转头,手比脑快,伸手将人拉住。 “小心。” “呃。”手臂落到符声手中,真切感受到幻想多次的肢体接触,金越栖蓦地有些紧张,什么委屈后怕瞬间就被鼓噪的心跳压下,全身的神经都仿佛集中到手臂那温暖的接触部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刚洗完澡,热度渐高。 “手腕扭到了?”只是一摸,符声便察觉到金越栖手腕上的伤,眉心一皱,又捡起另一只手腕检查,“去找喷雾喷一下。” “呃,奥,好。”金越栖心不在焉地点头,对刚才一瞬内心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异常的反应有些莫名的慌乱。他不可能喜欢男的,他只是被吓到了…… “慕容声!”因为撞地的剧痛,慕容风酒醒了大半,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一手捂着腹部,神色阴郁,一手颤抖着指向符声两人,想到慕容爹对大儿子慕容声的重视,你了半天,最终憋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你……你好得很!” 符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对上符声黑黢黢的眸子,慕容风下意识躲闪目光。心底怒骂一声,他转头将怒火转移到金越栖身上,眸底怒火旺盛,声音阴冷:“不过一个玩物,还敢反抗主人!珍惜你的腿,明天可就不属于你了!” “你想犯罪。”符声幽幽地瞟了眼目露狠色的慕容风,声音在“犯罪”二字上微微停顿,“不,你已经犯罪了。” 她可是找到了不少他犯罪的证据呢。 慕容风假装听不见符声的话,只目光狠狠地盯着金越栖,企图用王霸之气找回一点点场子,在金越栖身上出出郁气:“天凉了,金氏也该亡了!” “去我屋,有药箱。”符声冷冷看着慕容风,眸底愈发幽深难测。 计划还是提前的好。 听到慕容风的话,金越栖身子微微一顿,但很快垂着脑袋乖乖地走到符声旁边。 “呵,大哥,弟弟好心提醒一句,你身边这位,可是与你同一个性别呢。”见两人没有一个搭理他,不甘心唱独角戏,瞥到金越栖的胸前,慕容风突然冷笑一声,语调诡异道,“可别被勾上了床才发现只能走后门。” 金越栖听罢面色突然僵住,脸色煞白,垂着的脑袋迅速抬起,目光下意识追着心里的那人而去。他好像……没有解释过!她会不会以为他在欺骗她的感情? 见符声面色不变,慕容风以为说得不够明显,重复道:“知道这位金‘小姐’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哥哥还能下得去嘴么?” 慕容风每多说一个字,金越栖的脸色便白一分,不知不觉下唇已经被深深咬出了齿痕,渗出一丝血色,指节扣紧,似乎在努力抑制住颤意。 就在金越栖眸色即将变灰,脑袋又要垂下时,符声淡淡瞥了眼慕容风。 “管好你自己。” 再不珍惜,以后可没机会了。 声音平淡轻缓,但话音一落,无形的压力忽然笼罩他的全身。慕容风身体僵硬,嘴唇动了动,愣是没能反驳一句,最后只能僵在原地看着符声将人轻轻推出门外,一起走向对面。 26. 金丝雀5 “喂,妈咪,是我……”R国某公立医院大厅,纤弱的女生垂着脑袋,腰背微弯,手指捏着手中的报告单,犹豫再三,拨通了逃避数月的家人电话。 “啊!是丝丝么?是丝丝宝贝么!死丫头,你终于肯联系妈咪了呜呜呜……”似乎因为是陌生电话,那头的人在铃声响了十几秒才接起来,听到话筒里的女声后,顿时泣不成声。 哭泣过后,又是一系列关心,在金丝丝的安慰下,金母的心情缓缓平复。 “你可担心死爹地和妈咪了!你躲到哪里去了?现在那谁还没放弃找你,你先别回……” 金丝丝撒娇打断:“我错啦妈咪,告诉你哦,我订好了明天的飞机。” “这么急?可是慕容风还在找你,你回来妈咪担心……” “慕容风他……还好么?”听到藏在心底的那个人,金丝丝的心情有点复杂。 “放心吧,有越栖在他那代替你,他不会为难我们的。”金母没察觉到金丝丝话中的情感,安抚道。 “越栖他代替我?”金丝丝下意思眉心蹙起,嘴中却仍旧亲昵地喊着越栖。 要说长相,两人虽然相似,但相较而言,她的长相略微寡淡,比金越栖少了很多味道,两人站在一起她反而看着像翻版。 她一直都不怎么喜欢金越栖那张脸。 “对啊……”金母张口就要解释缘由,被电话那端的金丝丝扯开话题。 “妈咪,我这次回国,不是为了慕容风……是因为我的心脏……”金丝丝手中的报告单逐渐出现褶皱,声音柔弱,“医生说,可能需要动手术。” “什么,心脏开始出现问题了?”金母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随之心疼紧张道,“那你快回国啊!我,我明天想办法带他去体检。虽然慕容风对他限制挺多,但带他出来一趟应该不难。” 见金母丝毫没有犹豫,仍旧一切以她为主,金丝丝安下心,神情冷漠,语调却柔软:“谢谢妈咪,但是这样对弟弟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他会愿意吗……” “他能有什么不愿意的,我们金家好吃好喝伺候了二十多年,从小拿他当金贵的少爷养,不说那些调理身体的补药,就是吃穿用度衣食住行……”为了让金丝丝接受,金母开始数起来二十多年的付出。 金丝丝微微一笑,继续道:“可是,相处这么多年,我已经把他当成亲弟弟了,情感上……” “哎!我的傻丝丝!妈咪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对谁都那么真情实意,你就只当他是个心脏供体!咱们从小精细养着哄着他,不就是为了让他随时可以心甘情愿进行心脏手术么!唉,照妈咪说,你这种性子太容易吃亏了!” …… “听妈咪的话,你先回国,我让你爸比联系好医生,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金母的言语中透着满满的冷漠,金丝丝恍若未闻,柔弱又乖巧地应着,与金母商量起回国事宜。 - D大餐厅里,刚结束一场考试的金越栖正在吃午饭。下午还有最后一场,中午跑来跑去不方便,他干脆在学校吃的。 “嗡嗡——”桌角的手机轻轻震动两声。 瞥到消息人的备注名,原本不急不慢吃着饭的男生飞快拿起手机,解锁点开聊天框,随着眸子向下扫去,男生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慕容声]:[图片],宾馆退了,这是新住所,不想回金氏的话,可以先来这里。 [金越栖]:好。[乖巧端坐].jpg 金越栖毫不犹豫地打上单字,接着发了个毛茸茸的表情包。 慕容风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回金家只可能在慕容风的威胁下再被送回虎穴,现在只有跟着慕容声最安全。长睫掩映下的琥珀色闪过他的小心思。 [慕容声]:[位置分享] [慕容声]:门卡还没有给你,进小区需要门卡,下午我去接你。四点半考完是吗? [金越栖]:[嗯嗯].jpg谢谢阿声! [慕容声]:还有最后一场,加油。 看到加油两字,金越栖的眸子不自觉弯起,手指飞快地点动屏幕,犹豫两秒,又点上一个毛茸茸的小表情,发出。 [金越栖]:我一定不会堕了慕容老师的名头,[握拳].jpg 聊完,退出聊天界面,金越栖正要继续吃饭,手机弹出来电。 是金母。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妈。”金越栖自然地接起。前天那晚从锦华苑离开后的第二天他就给金母金父打了电话,知道他和慕容声在一起后,金父金母也就放下心,让他在外面暂时躲躲。 “越栖呀,你下午有空么?几个月不见,爸爸妈妈都快忘记宝贝的样子了……”金母慈祥道,“昨天没让你回来,挂了电话你爸就生我气了。” “你爸说得对,那什么慕容声,毕竟和慕容风是一家,指不定是一丘之貉,还是回家最安全。这么几个月过去,想必慕容风也不会再为难我们,你回来……” 听到金母柔声说着想他的话,担心回家会拖累金家的金越栖有些犹豫。 “慕容声不一样,她不是坏人。”金越栖下意识先为符声辩解。 一看金越栖的反应,金母立马猜到他的想法,连忙安慰道:“好好好,就算慕容声是好人,但总不如家里人值得信任,在家里住的方便也安全,再说你爸爸整天念叨你……要是不方便,只回来吃一顿饭也好呀……” 金母适时地露出一些低落情绪。 察觉到金母的情绪,金越栖对母亲的关心漫上心头,忙答应下来:“今下午考完试我就回家。” “唉?好好好,我这就跟厨师说,晚上全做你最爱吃的!咱们先不告诉你爸,晚上给你爸爸一个惊喜。” “好。”金越栖笑笑,安静地听金母又念叨几句才挂掉电话。 重新点开几分钟前的聊天框,退出又点开,最终打上内容。 [金越栖]:刚才我妈打电话说想我了,我准备先回金家住,顺便再跟父母商量一下之后怎么办。最近真的麻烦您了,谢谢您的收留![毛茸茸捧心心].jpg [金越栖]: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不要客气,我会想办法报答的! 珑水居某间公寓。 符声正在跟笼子里歪头歪脑的金丝雀对视,一人一鸟似乎在比赛,眼都不眨,直到放在一旁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 见金丝雀仍旧在装木头鸟,符声挑眉,轻笑一声,将手中的鸟粮撒进碗里,拍拍手拿起手机。 一眼扫完,随手回了个好,又放下手机,拿着鸟粮重新回到笼子前。 27. 金丝雀6 [金越栖]:[图片] [金越栖]:成绩出来了,不仅没有退步还创了历史新高![毛绒团子星星眼].jpg 符声刚与律师通完话,正在整理慕容风的资料,听到手边的手机接连振动,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亮起的屏幕,看到备注后拿过手机。 [慕容声]:恭喜。 [金越栖]:那个……阿声下午有时间吗?之前我发现了有家特别好吃的私人小炒,一直想再去吃 符声刚扫了一眼,消息被迅速撤回。 看到了大概内容,符声立马反应过来,金越栖这家伙想请她吃饭。 网络那头,一句话删删减减又重打,一不小心发了出去,金越栖懊恼低呼一声,迅速撤回,欲盖弥彰地打上新的内容。 [金越栖]:一直没有正式感谢你,正好上周约的那家小炒今下午排到了号。 金越栖仔细地读了两遍,紧张地发出了一句,皱着小脸,绞尽脑汁考虑后面的邀请怎么说出来才显得更加真诚。 符声的回复比他想得更快。 [慕容声]:一起吃饭?就当是小小的庆祝。 符声看着“对方正在输入……”显示半天没有后话,眉眼半垂,瞥了眼左侧的一沓资料,主动接过了金越栖的话。 她查到了一些金氏和金越栖身世有关的资料,正好可以趁着这次把资料给他。 [金越栖]:[毛绒团子开心点头].jpg 金越栖手速极快地发了一个表情包,接着开心地无声攥起拳头晃了晃,咬着下唇也压不住不自觉翘起的唇角,弯着眼,就要打上早就想了数百遍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符声又发来了消息。 [慕容声]:下午四点半,我去学校门口接你? [金越栖]:好。[毛绒团子乖巧].jpg 成功约到了人,金越栖忙跑到衣柜面前开始翻找合适的衣服。 翻了半天,令他纠结的是没有一套合他心意。回到金家一周多,他一直都没有购置新衣服,被慕容风带走的时候还是初夏,现在却是秋末了。 在“趁着上午没课去买新衣服”和“穿不合心意的旧衣服”之间摇摆一瞬,金越栖最终决定出门买衣服。 换上外出的衣服,拿上手机钱包,金越栖就下了楼。 经过客厅,正好碰到金丝丝。 被慕容风带走当成替代品限制自由、强迫穿女装和辍学的这段经历太黑暗,就算金丝丝是亲姐,他的心里也难以说服自己一下子将她原谅,没有抬眼,他扯了扯嘴角就要出门。 “越栖要出门吗?”金丝丝却仿佛没有察觉到金越栖的异常,柔柔地“明知故问”。 “嗯。”金越栖冷淡地应了声。 “越栖几点回来?”金丝丝轻声试探道,“我刚回国几天,家里没有合适的衣服,越栖不是也没有应季新衣么,正好妈咪有时间,想带我们一起去逛街买些衣服……” “不用了,我自己去买。”金越栖说完,走出客厅门。 见没有留住金越栖,金丝丝脸上的笑容消失,盯着大门看了几秒,拿出手机给金母和慕容风发了条消息。 她回国的当天慕容风就发现了,不知道是不是得知她心脏出现问题,除了两人第一次见面重温某些身体记忆时慕容风依旧有些霸道,后面一切都顺着她宠她,与出国前的态度完全不同,好似将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众星捧月的宠爱。 现在……只差一个健康的心脏。 [妈咪]:宝贝别担心,一会我就打电话叫他回来。 [阿风]:放心,他逃不了。准备一下,我先去接你。 看着屏幕上的消息,金丝丝勾唇露出一点笑容,藏在心里的嫉恨阴毒悄然从眼底渗出。 - 金越栖出门时已经快要中午,简单买了几件衣服就到了午饭时间,不想回家面对金丝丝,想干脆在外面吃。 还没走到餐饮店门口,兜里的手机响起。 “喂,妈?” “越栖呀,午饭快要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呀?你姐姐很快就要搬去锦华苑了,以后一起吃饭都不方便……”金母又开始利用亲情优势劝说。 “……”金越栖没由来的一阵烦躁,还有些隐隐的不安。 压下心底的奇怪危机感,又听金母低声下气地说了一堆祈求的好话,抓了抓碎发,金越栖最终屈从于金母:“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 “总裁,人带来了,已经安置进手术室。”一身黑衣的墨镜壮汉弯腰低声在慕容风的耳边说了一句,而后直起身目不斜视,好似没看到腻歪在慕容风怀里的金丝丝。 “重新给他做个检查,要确保无误,手术不能有一丝差错。”慕容风冷漠地吩咐一句,又低头看着怀里面带忧虑的金丝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风……你真好。”金丝丝一幅娇弱的样子埋在慕容风的胸膛,手指攥着慕容风的衣服,似乎有些手术前的紧张,又似乎在担心金越栖的安危,声音犹豫道,“越栖……不会有事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丝丝,你总是那么善良。”慕容风捧起金丝丝的脸,“你不用想太多,手术结束,我会送他回家。”只是送的是活人还是尸骨,就要听天由命了。 完整的检查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手术团队就位,金丝丝和仍在昏迷中的金越栖进入手术室,手术即将开始。 - “笃笃笃——啾啾!” 金丝雀躁动不安在啄咬着鸟笼,见啄咬不动,又开始明丽婉转地鸣叫不停。 注意到金丝雀的异常,符声走到鸟笼旁。 见金丝雀已经开始在笼子里四处冲撞,叫声带了些凄厉,符声迅速将鸟笼打开。 笼门一开,金丝雀就飞扑到符声身上,爪子勾着符声的衣服,啾啾啾叫着往门外飞去。但金丝雀毕竟只是一只小鸟,就算体内是仙宠的魂魄,受制于凡胎肉|体,也不能撼动符声丝毫。 看到金丝雀极为通人性的表现,符声眉心蹙起,瞬间想到与金丝雀联系最密切的主人——金越栖。 指节微曲,指腹轻触几下。 受世界规则限制,卜卦测算的结果比较模糊,但可以知道金越栖现在正处于恶人环伺、性命不保的凶煞境地。 没有犹豫,眼眸闭合,下一秒眼前凭空浮现出金越栖所在的画面。 存放于识海中的仙牌发出一道微弱的光。 [地仙符声违反世界规则限制,扣除仙誉100点。] 声音响起的瞬间,符声隐隐有一丝熟悉感,但很快被眼前的景象转移了注意力。 昏迷的金越栖,冰冷的器械,准备手术的医生,以及躺在另一侧的金丝丝。 画面中,一人正在固定金越栖的手脚,一人正在准备麻醉。 符声周身的散漫瞬间消失,一丝冷厉的肃杀悄然泄露。 赶过去来不及。 触犯规则界限会扣除无关痛痒的仙誉点,但像远距离传送这种过分的违规行为只会被立刻逐出世界,拉进世界黑名单。没有任何根据,符声脑海里浮出这样的结论。 好像,她曾经不知道被多少个世界拉进了黑名单?荒谬又怪诞的熟悉感一闪而过。 无视了脑海中不停刷新的仙誉点扣除数,符声果断用灵力推衍出金越栖的位置,心念一动,两指间出现一张小小的芯片,没有犹豫,迅速安进手机内。 “定位洞建区慕容氏私立医院,夺取主控权。” “切断东五楼七号手术室供电,关闭所有器械。”清冷的嗓音透着凉薄之意,“释放卢倍特波动,屏蔽西床男子。” 28. 金丝雀7 趁着手术室内众人全部陷入昏迷,符声迅速往医院赶去。 手术室。 黑暗静谧中,一双阴郁暗沉的眸子缓缓睁开。 躺在西床的男生眼神晦暗,盯着尚余一丝淡淡白光未消的手术灯,眸底渐渐空寂。 片刻,半阖眼眸,冷静地坐起身拆掉脚腕上绑了一半的绳索,沉默着下了床,抓起一件医生白袍套在赤|裸的身上,在黑暗中赤脚径直走到器具车旁,从中翻找出手电筒。 而后推着工具车回到床边,将手电筒放置到高架上保证光照覆盖面最大,接着走向倒下的人群中唯一身穿黑衣的慕容风,轻轻蹲下身子,用宛如看死人般的目光沉沉地凝视两秒,随后伸手将人拖向手术床。 光洁的双足踩在冰凉的地面,步伐不疾不徐,极度冷静。 将人放好,面色沉静地替慕容风脱掉衣服,套上医用橡胶手套,轻轻拿起已经蓄好药剂的麻醉针,缓缓注入慕容风的体内。 不紧不慢地从刀具中挑出小巧的手术刀,淡淡看了眼泛着寒光的刀面。 刀面上映着一张俊美无暇,满是少年气的男生面庞。 陌生又熟悉,让他有些恍惚。 他好像只是做了个噩梦,但梦中的一切又极为真实。 噩梦从金丝丝与慕容风的相遇开始,从他被慕容风强行带走开始。 失去自由,被迫辍学,被剥夺男人自尊,被畜生…… 被偷走健康的心脏,被丢弃到异国他乡凄惨离世。 最可悲的是,认贼作父。 活得像一场荒诞的闹剧。 每想到一个慕容风与金丝丝的罪行,金越栖的眸子就暗沉一分,幽冷的杀意从失去光芒的眸中渗出。 垂下眼,刀尖轻飘飘地落到袒露的胸膛,轻轻一戳,渗出一丝血珠。 他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玩具,唇角勾起,轻缓地顺着肌肤划出一道红色的线。 “哐啷——”手术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内突兀响起。 视野突然亮起,重新打开的灯光将金越栖晃得眼睛下意识闭起,眉心微蹙,手臂抬起略作遮挡。 符声面色如常,仿佛没有看到金越栖面前的一切,步伐轻缓,走到他面前:“走吗?” “四点了,去吃饭么?” 看到突然出现的符声,围绕在金越栖周身的阴郁瞬间消散,涡旋般暗沉的眸子眨眼间恢复成清澈明亮的琥珀色。 她来了。 突然想起他正在做的事,握着手术刀的手迅速藏到背后,慌乱的目光瞟到床上赤|裸的胸膛匆忙抓过一块白布扔到上面企图将其遮住。 “从这里去你说的那家私人小炒至少需要半小时,去晚了,排到的号可就作废了。”符声神色清冷,语气却暗藏一丝安抚的温和,无形中将金越栖在噩梦中遭受的恐惧悲伤感消减。 金越栖抿唇,眼圈蓦地一红:“我……” “走吗?”符声伸手从金越栖垂下的手中拿过手术刀,随手放在一旁,朝门外看了一眼,“趁着还没到下班高峰,兴许可以赶到。” “阿声……”金越栖心里乱糟糟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说他被刚才的噩梦影响了,说他被梦里人的恨意操控了?可那真实到灵魂都痛苦的记忆,真的只是一场梦么? 如果没有慕容声的出现,他的人生轨迹或许就如梦中一样,逐渐步入深渊走向毁灭。 “衣服在隔间,去换。”瞥到金越栖紧张绷紧到发白的唇瓣,还有悄悄红了一圈的眼眶,符声抬手揉了一把绒绒的脑袋,打断了他内心的自责。 头顶感受到温暖的轻揉,金越栖一怔。 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眸色温和依旧的符声,怦怦乱跳的心脏渐渐被安抚下来,张了张嘴,却因嗓子发干什么都没说出来。眨了眨眼,努力将浮出的水雾散去,脚步慌乱地快步走向隔间。 见金越栖进了隔间,符声面上的温和消失,只余漠然。 撩开眼皮散漫地扫了眼两床上的人,眸底闪过一丝暗芒,指尖轻弹,两束微弱的虚影飞入金丝丝与慕容风体内。 怎么说金越栖都曾经是她的人。 刚才使用仙力安抚灵魂时她发现金越栖与赵越栖灵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魂同源,也就是说,他们是一个人,只是金越栖没有上一个世界的记忆。 他的灵魂特殊,体内有特殊禁制,魂魄强度又明显异于常人,如果她猜的没错,许是哪家仙族的子弟下界历劫。 只是……似乎有人不想让他回仙界,在劫难上作了手脚,连续两世都是凶劫。 某些思绪在脑中一闪而过,不再细想。 送出小礼物,符声收回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她送的是灵犀同心蛊。 一开始用于转移病人病痛让另外一人代替承受痛苦,后来经过魔修的改良,反而成了一种折磨人的刑具——中蛊之人会承受同样的痛苦,即使两人相隔万里。 走到手术室门口,金越栖恰好穿好衣服出来。 符声自己开车过来的。 瞥了眼坐到副驾驶上的金越栖,关闭车窗,趁着金越栖在专心系安全带,她从手机中取出智脑芯片,指节微合,芯片消失。 芯片消失的瞬间,识海中的仙牌重新亮起。 [地仙符声无视基础限制,多处违反世界规则,扣除仙誉两千九百点,增至三级限制。] 一系列违规行为的总罚单出现的同时,感受着体内锐减的力量,符声脸色微白,唇角却弯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三级限制,还算不错,至少没有被驱逐出世界。 除了三级限制附带的惩罚有一点小麻烦。 余光懒懒地扫过乖乖巧巧坐在副驾驶目视前方的金越栖,不着痕迹地收回,打火挂挡走人。 反正距离月圆日还有些时间,不急。 - 瞥了眼身子已经软软靠在椅背上,毛茸茸的脑袋不知不觉歪向她这边,呼吸变得轻缓的金越栖,符声悄悄调转方向,往金家行去。 慕容风下得剂量不少,金越栖突然醒过来算是特殊情况,到了安全的环境,放松了警惕很容易在残留药剂的影响下再次陷入沉睡。 将人留在车里,凭借着慕容一姓,符声进入金家畅通无阻,找到金越栖的书包和证件,随手拿了两件衣服,符声接着往新家珑水居开去。 29. 金丝雀8 凭借着有力的证据,月圆日到来之前,检方便对慕容风名下盛风集团的多项经济犯罪进行了起诉,同时,针对慕容风和金丝丝故意杀人未遂罪名的起诉,二十年前金越栖亲生父母“意外死亡”一宗案件的重审也顺利进行。 因罪名重大,证据齐全,经过审查后慕容风以及金家三人皆被刑拘等待进入后续程序。 符声前几天准备送给金越栖的资料就是有关他身世的资料,包括他亲生父母金家老大“意外死亡”的真相。 金父金母不是金越栖的亲生父母,是金越栖的叔婶,是金家老二一家。 二十年前,金家老二图谋金氏企业,制造了一场交通意外。 金家老大夫妻两人突然离世,尚是懵懂幼儿的金越栖被金家老二收养,金氏也在两人的操作下逐渐转手于人。 金家老二本想让金越栖悄无声息夭折,却在发现金越栖与金丝丝心脏配型极高后将他留下,作为金丝丝的心脏供体。 许是金越栖与金丝丝有血缘关系,两人长相多少有些相似,在金丝丝多次整容后两人的相貌更是相像,如此多年来丝毫没有人怀疑两人不是亲姐弟。 直到符声着手细查发现问题。 - 目前看来,金越栖所有的威胁都已经消失,父母的产业不久之后也可以顺利拿回。小家伙应该很快就能够搬走,到时她就不用担心惩罚期的问题。 雨丝斜斜飘进阳台落在肌肤,淡淡的凉意让懒懒倚靠在石栏上的符声多了些清醒。 雨势不大,她在阳台吹了小半天也只是变成了细密的织网,有屋檐的遮挡,吹在身上顶多带来一点微凉的潮意。 舔了舔从昨日便逐渐变得尖利的牙齿,眼皮撩起,暗红的眼眸漫不经心地转向没有开灯的卧室。 嗓子眼克制不住传来阵阵想要进食的痒意。 啧,虽然是小麻烦,却也耐不住持续两天的恼人。 散漫地支起身子,离开石栏,脚步慢悠悠地穿过因为阴天又没开灯而昏暗的卧室,不紧不慢地走向一楼餐厅。 打开冰箱拿出两三个西红柿,没有清洗就随手往嘴里塞了一个,用尖牙咬破果皮时不时啜一口汁液。 接着找出红酒,拿出酒杯和小碟子,清洗另外的西红柿。 她现在的异状是受三级限制附带的惩罚影响。 月圆日会有持续两天并逐渐增强的进食欲望——吸食人血的欲望。一旦抵抗不了欲望捕捉到一只猎物,对于缺乏自控力不能及时清醒的人来说,很有可能将人吸食至死。 在惩罚作用期间杀人,只有一个结果——被驱逐。 究其根本,每一级限制附带的惩罚只不过是换了种方法驱逐她们这种犯规者。 赋予了犯罪工具,将他们投放进全是猎物的环境,再逐步增强他们的犯罪欲望,宛如钓鱼执法。 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自己关在家两天不见任何人。 早在前天,她就借口出差两天家中无人让金越栖这几天暂时住校。金越栖不疑有他,前天就乖乖回了学校,所以家里只有她自己。 现在是第二天下午,再过一个晚上惩罚状态就可以结束。 认真投入地切着西红柿,吮吸两口牙尖酸酸甜甜的汁液,符声尽可能忽略心底那蠢蠢欲动的狂躁嗜血欲望。 - “咔哒。”金越栖刷开门卡后客厅应声亮起一盏暖黄的小萤灯,随手按开墙壁上的灯光开关,扫了眼安静的客厅,往楼上卧房走去。 下午突然下雨,忘了带伞他就淋着雨回的宿舍。 只住校三晚,拿了两套换洗的衣服,湿了身上的一套,另一套被他洗了还没干,衣服潮嗒嗒穿着难受,他已经吃了晚饭,就想着干脆回珑水居睡觉。 上了楼,习惯性地往那人房门看一眼,看到大开的房门,眉心一蹙:门被吹开了?脚下一转朝着大开的房门走去。 屋内虽然昏暗,但走到门口,一眼就可以看到开着的阳台门,窗帘随着吹进来的小风一荡一荡,轻轻击打在玻璃上。 无视诡异的气氛,金越栖摸索着打开灯,快步跑到阳台,确认没有物品被雨淋湿后小心地关好阳台门。就要准备离开,经过沙发时,余光瞟到什么,脚步突然顿住。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正闪着提示灯的手机。 慕容声的手机? 他前不久还提醒在外出差的她要按时吃饭,那人答应的好好的,言语之间没有一丝心虚。 她出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来了?还是……根本没有什么出差…… 金越栖的眸色微暗,指尖动了动,唇线抿直,盯着沙发上的手机一瞬间冒出一堆繁杂的思绪。 鬼使神差地,他拿出手机,拨出了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几秒后,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响起铃声。 铃声兀的在空寂的房间里响起两秒很快被人摁断,低垂的眉眼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灰暗的阴霾。 如果她发现他偷偷回来过,他会被赶走么? 明明没有出差却骗他出差,明明珑水居的安保程度很高,他一个人住在珑水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却哄着他说住学校更安全…… 是他太烦人了吗? 他惹她厌烦了。 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唇角失落的下垂,莫名笼罩在周身的恐慌让金越栖的心脏倏地缩紧,也让他忽略了那丝不引人注意的酸涩。 忽然,陷入灰暗情绪的他想到什么,神色一乱。 要快点离开。 金越栖迅速回到阳台,重新打开阳台门,接着快步奔向墙壁的挂灯开关处。 只要恢复原状快点离开就可以当做没有回来过。 “啪。”按下开关的瞬间,房间重归昏沉沉的黑暗,只余墙壁上光芒微弱的萤灯。拿开手指的刹那,小兽的本能让他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反射性朝门口看去,那里,一道慵懒的人影姿态随意地倚靠在门框上,熟悉的冷白皮在黑暗中也白的极为吸引人目光。 那人修长细白的指尖正落在唇瓣上,似乎刚刚将什么东西推入嘴中。 借着萤灯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那人似乎意犹未尽地用舌尖碰了碰指腹,接着舔了舔满是汁水的唇肉,腮肉鼓了鼓,慢吞吞地嚼着嘴里的东西。 片刻,腮肉瘪下去,恢复原状。嘴里的东西被咽下去了。 一脸餍足却又不满的神色。 放下手,那人姿态散漫,掀了掀眼皮,露出了明显异于常人的暗红色血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萤灯映射,剔透的眸中波澜跳跃。 注意到那人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危机感愈发清晰。 宛如被丛林野兽盯上,仿佛下一秒他的颈项就会落进那人的口中被利牙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