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烂桃花》 1. 第一章 虞绵绵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指尖还在淌血。 鲜红的血珠儿从白皙细嫩的指尖滚落,扑簌一声坠进脚下满是鬼画符的法阵里。 原本黯淡的符文一瞬间吃饱了血,散发出刺眼红光。 紧接着,无数黑雾从地底钻出,逐渐凝成一团浓稠鬼影。 鬼影发出细细碎碎的低语,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阴魂,嗅到血腥味便躁动不安四处乱撞。 更有甚者,竟直接贪婪地舔.舐起了少女受伤的指尖。 瘦削的指骨突出,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虞绵绵惊恐瞪大了眼珠儿,不断颤抖的双瞳和紧咬的唇瓣昭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不安后退,却被身上华丽的祭服绊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 柔嫩的掌心被坚硬的石子儿划破,血腥味蔓延,四周的招魂幡猎猎作响,阴魂再次躁动,想要挣脱束缚逃出生天,却被阵法压制得动弹不得。 虞绵绵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当手心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脚下也一阵阵发毛发冷的时候,她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真的穿到了《伏魔录》这本小说里。 小说《伏魔录》听上去很正统很修仙,实际狗血遍地洒,各种爱恨情仇层出不穷。 什么求而不得啦,因爱生恨哪,还有脚踏两条船……乌七八糟的剧情比那些魑魅魍魉还要引人入胜。 作为重度狗血小说爱好者,虞绵绵自认为阅文无数,可当看到《伏魔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叹。 而其中最令人拍案叫绝的便是其中的炮灰女配——虞绾。 作为男主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虞绾本应该是小白花白月光之类的存在。 可作者“椰椰很甜”却不按套路出牌,硬生生将纯纯小白花人设变成了一朵不甘寂寞招蜂引蝶的烂桃花。 关键她招的还不是普通人,而是本文最大反派,一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心机魔王——谢妄。 这魔头本该在三百年前就死透了,只剩一缕残魂不知被困囿何处。 眼看那残魂渐渐虚弱消弭,谁知虞府那群半吊子修士突然跳出来,动用邪术召唤阴魂,还撺掇没长脑子的虞绾与那魔物结了血契,好让那魔物对他们言听计从。 若只单单是驱使也就罢了,可虞绾不仅对人颐指气使,动辄羞辱打骂,还看中那魔物的好皮囊,竟设计给他种了情蛊。 让他沾染情念不受控制地亲吻她,还在他身上刺字,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残忍地看着人堕进泥沼之后,再毫不留情一脚踢开…… 如此自寻死路地作法,简直令人瞠目。 看到这儿的时候,虞绵绵难掩激动地留评,什么“不落俗套”“另辟蹊径”“年度狗血文大赏”之类的彩虹屁,怎么夸张怎么来。 谁知开开心心打赏完,一觉醒来竟然穿了! 此时苍穹之上,月色凄迷,浓墨翻涌。 犹如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 困在阵法中的少女被团团黑雾包裹,娇媚的面容失了血色,乌发凌乱散落,黑色绣金丝的祭服蒲苇般团团铺开,似染了夜色的昙花,纯洁中透着一丝诡异的邪性。 虞绵绵晕晕乎乎,本能觉得眼下状况不对,可她却连一丝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救、救命……” 少女微弱的声音很快被呼啸的阴风吞噬,可阵法外的众人却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一个身穿白袍的府中弟子道:“长老,小姐似乎在向我们求救!” “求救?此阵法一旦开启就不能中断,否则你我皆会命丧于此,所有人听我号令,合力开阵——” 话音落,原本动摇的弟子立刻屏气凝神,不再多言。 只见一道道符文雨点般飞入阵中,少女的裙摆飞扬,四肢被迫摆成献祭的姿态,再也动弹不得。 黑暗中阴沉肆虐的鬼影发出咯咯的怪笑,仿佛正在进行一场饕餮的盛宴。 只是不多时,阵法深处传来剧烈震颤一股强大的逼人的阴气重重掀起。 招魂幡顷刻飞远,阵法中的符文也在一瞬间爆出灼烧般的亮光。 鬼魅嘶嚎,阴魂惨叫,方才四处乱撞的鬼影眨眼间被无形的怪力给吞吃了个干净。 虞绵绵被这股毛骨悚然的阴气冲击得当场晕厥。 而几步之外维持阵法的虞家长老却露出激动的狂喜:“好!竟引出了大魔!真是老天助我!” 身后年轻弟子不解:“可那大魔跑了……” 虞长老勾唇冷笑:“放心,既然已经结成血契,管它什么大魔都是我虞家的狗,去,把那丫头搀回去,给我好生看着。” “是,长老!” 虞绵绵被抬回去没多久,脑袋里便响起一个声音,声音的主人乃是冷冰冰的系统。 “任务人虞绵绵请知悉,请在不崩坏剧情的情况下努力苟命,帮助主角除魔卫道,并且阻止反派黑化,完成任务方可脱离世界!” 脱离世界?那就是可以回家的意思?只是…… “能不能给我换个角色?”她嗡嗡开口,声音还是哑的。 可系统的语气丝毫没有起伏:“角色已绑定,不可更换,希望宿主端正态度,积极融入角色!” 说完,脑海中的声音便消失了。 虞绵绵颇为抑郁地睁开眼睛。 此时她已被换了一身嫩青色的裙衫,只见布料稠软,做工精细,袖口缀着金线勾成的绦穗儿,垂在雪白的腕上,扎眼极了。 而不远处的铜镜上里,则倒映出少女娇嫩的面容:一张芙蓉脸,明眸,皓齿,桃花般丰润的笑唇,是个天生勾引人的胚子。 不错,原著里的虞绾虽然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可样貌上却无可挑剔,毕竟要想让最难搞的反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必须是祸国殃民那一挂的。 她摸摸自己的祸水脸,不得不说很是满意,可一想到自己烂桃花的人设,就很是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只是沮丧归沮丧,剧情还是要走下去的。 按照《伏魔录》中的设定,建立血契之后,作为契奴的谢妄就算想逃走,也逃不了太远。 而且第二天晚上,他就会杀回虞府,不仅大开杀戒,还想直接将她这个契约的主人给变成个哑巴。 没错,她若变成个哑巴,自然命令不了他。 只可惜谢妄的运气不好,正好碰上了途经此地的主角,本书的正道之光——开阳宗的大弟子沈君遥。 也就是原身那个从小指腹为婚风光霁月温柔正派的未婚夫。 在对谢妄不断恶劣羞辱的日子里,虞绾同样没忘了在沈君遥面前装乖卖惨博取同情,犹如纯洁柔弱的菟丝花,不谙世事懵懂可怜。 总之,她对谢妄有多恶劣,对沈君遥就有多温柔。 这也是虞绾以后被抽皮剥骨凌迟至死的原因之一。 而她的任务,便是阻止惨剧的发生,努力地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缕清剧情之后,虞绵绵便乖乖躺在床上等着傍晚降临。 另一边,密密麻麻的镇魂幡噬阴旗插满虞府各个屋檐墙角,原本招魂的法阵早已被抹除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院子里,不少府中弟子正摇铃布阵,蘸朱砂画符。 他们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修士服,布阵画符的手法大多也都生疏,费了很大的劲才勉强布置完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站在上首的虞长老仰着张老脸捻须说道:“很好,那魔头想也走不了多远,以防万一,你们今夜便看守此地,切莫让他闯进小姐屋里,对了,虞绾醒了吗?” 一个女子道:“回长老,小姐还未曾醒。” “等她醒来,立马告知我。” “是,长老。” 虞绵绵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黑了下来,看着窗外黑洞洞的阴沉,她一个激灵,立马从软榻上翻身而下。 外面的侍女念珠听到动静儿,立马推门进来,激动道:“小姐,你醒了?可有好些?” 虞绵绵赤着脚,神情是不同以往的苍白严肃:“外面如何了?” 侍女念珠白着脸,努力平静道:“长老已经命人在院子里布置了伏魔阵,他担心那魔物会折返回来伤害小姐,命我们在此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难不成魔物还会蠢到乖乖钻进他们的套子里吗? 她再次压低声音:“那其他人呢?” “回小姐,都在院子里埋伏。” 虞绵绵板着语气:“你把他们叫进来,我有话要吩咐。” “这……” 念珠显然有些犹豫,她收到的命令便是寸步不离守在门外。 只是……向来颐指气使乱发脾气的小姐如今却这般白着脸,怕是被昨晚的阵仗给吓着了,想多叫几个人壮壮胆子吧。 想到这儿,念珠便转身往前院儿走去。 * 夜幕深沉,星芒隐去。 虞府之内一片死寂,半点声音都没有,唯有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不停在屋顶盘旋。 它挥着丑不拉几的翅膀,瞪着一双不详的圆眼睛,在头顶乱飞也就罢了,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呕哑怪叫,听得人心里头发毛。 虞绵绵缩着肩膀站在凄凉夜色中,先是忍了一会儿,接着实在受不了,便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将那讨人厌的黑鸟给打跑了。 等再扭头,便见去了没多久的念珠一个人回来了。 “念珠,其他人呢?”绵绵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念珠在几步之外的台阶下住脚,垂头沉闷道:“他们被……长老叫走了,请小姐……随我过去。” “叫走?为何叫走?不是说要守株待兔吗?” 念珠依旧埋头沉声:“魔头……已被抓住。” 已被抓住?虞绵绵皱起眉头,下意识便往男主沈君遥身上想,难不成这会儿开阳宗的人已经来了? 不对啊,按照剧情,他们当是还没有来得那么快,难不成……被抓住的压根不是魔物? 绵绵仰头,圆润的杏眼泛起紧张之色,苍白的嘴唇开阖道:“快带我去找长老!他们抓到的那个很可能是魔物的障眼法!” 话音落下,一直在跟前埋头的人似乎顿了一下。 绵绵一只脚踏出闺房的结界,才发现眼前的念珠有些不对劲,不仅僵在那里不动不说,身上还萦绕着一股似曾相识的阴寒气和刺鼻的血腥气。 血腥气……她不过去了趟前院,身上哪来的血腥气? 绵绵心头发毛,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立马将脚缩回结界,像只遇到危险炸毛的猫儿,紧颤弓背:“你不是念珠,你到底是谁?!” 话音落下,方才还埋头不语的人缓缓抬头,原本属于女子的皮囊倏然粉碎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妖冶的充满邪性的苍白面容。 高鼻梁,瘦颧骨,眼眸漆黑幽冷,似密不透风的茧,凌厉的眼尾更是如寒冬里的冰刀子,有割喉见血的锋利。 而当看到唇角标志性的红色小痣时,虞绵绵紧绷的心弦直接崩断。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来杀人灭口的大魔头谢妄! 2. 第二章 原著《伏魔录》里并没有过多描述谢妄的出身经历,只道此人性情阴冷,多智近妖,且极为嗜血残酷。 纵使被压了三百年,也依旧凶性未除,是个极为扭曲危险的人物。 因此在对上那张冰冷戏谑的面容时,虞绵绵第一反应便是赶紧跑! 作为虞府最为尊贵的大小姐,也最好利用的废物草包,虞绾的闺房内外都布置了驱魔结界以及镇妖的法器。 一般的邪魔近不了她的身,就算他谢妄再厉害,也不可能立马冲进来。 可就在虞绵绵转身的一刹那,那股阴冷的寒气立马如跗骨之蛆紧紧贴了上来。 身后透明的结界爆发出一瞬间的强光,竟是直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绵绵暗呼糟糕,小脸都白了,赶紧去摸桌上的符纸。 只是下一刻,一只冰凉的,如死人般的手猛然掐住了她的后颈。 失去平衡的绵绵整个人栽倒在地,滑腻的乌发凌乱地盖着涨红的小脸,衣衫也乱糟糟的狼狈。 “呼,你放开……” 虚弱的话音刚发出来,那魔物便立刻趁机将她牢牢钳制。 手腕用力翻转在背后,腰被膝盖紧紧压在地上,更要命的是,喉骨快要被捏碎的疼痛让她觉得自己真要死了。 绵绵艰难地抬手挣扎,却压根掰不开那魔物的手。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呜啊……”眼泪从她的脸庞滚落,因为说不出话,只能从嘴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看着眼前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少女,谢妄脸上并未有一丝动容。 那双阴戾的残忍的眼睛寸寸碾压着猎物的神经,最后用久未开过嗓的声音问道:“血契……给我解开。” 解开?她怎么知道怎么解? 虞绵绵欲哭无泪,瘦削颤抖的胸口一起一伏,心里无声质问:不是说男主会来救她的吗?她都要被掐死了,剧情还能不能走下去了! 可惜质问完,回应她的却是更大的折磨。 刚刚重生的冷血魔头见她不吭声,直接冷酷地掰过她的脸,没有温度的手如冰冷的蛇信子,直接将那层皮肤激出了鸡皮疙瘩。 绵绵咬着牙,想倔强地把脸扭过去,却愣是被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不但动不了,还被碾蝼蚁似的低声威胁:“不解……我便杀了你。” 居高临下,嗜血残虐,好,这是真奔着她的小命来的。 刚穿过来便遭受这般对待,还有谁能比她更倒霉? 虞绵绵心头委屈,愤恨,不甘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最终她鼓足了力气,对着落在她脸上的那只手狠狠咬了下去。 刚换上一身皮囊尚未习惯人身的谢妄立马将手缩了回去。 而虞绵绵则趁着这个空当陡然将袖子里的符纸啪地一声贴在人脑门上。 瞬间,谢妄被定在了那里。 看着原本危险阴沉的人动弹不得,绵绵这才捂着脖子从地上爬起来。 她飞速地整理好自己衣衫和头发,然后仰着通红的小脸愤怒痛骂:“这下,你动不了了吧?” 趾高气扬的小模样,让谢妄脸色愈加阴沉:“我会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绵绵摸着自己娇贵的白颈子低咳一声,用泪光点点的眼眸瞪着他,“你是我的契奴,只有我能杀你,你不能杀我。” 谢妄闻言目露凶光:“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不了口。” “那你就试试,方才破结界的时候就已经耗尽你的魔气了吧?如今连我这小小的定身符都解不开,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少女的眼睛明亮,像个有恃无恐的小混蛋,方才气若游丝狼狈忍痛的神情荡然无存。 谢妄终于承认自己的大意,眼前的这个少女,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蠢。 他拨拢纤长柔软的眼睫,再次仰头的时候,眼里的杀气与阴郁早已掩藏。 漆黑的眼珠儿泛着琉璃般莹润的色泽,颇为温文无害,再配上那张妖异出尘的脸,仿佛是哪家翩翩的少年郎,不经意便要闯进人的心里去。 只可惜,他一开口便暴露了本性。 “那不知道虞小姐召我这个魔物来,是想干什么?你们修仙之人,不是最痛恨我们这些邪魔吗,怎的竟然动用起了禁术,就不怕被其他仙门众人攻讦讨伐吗?” 绵绵闻言噎住。 修真界向来除魔卫道,绝不给邪魔任何喘息之机,更不准动用邪术,招魂之术尤其是血祭这种勾结魔物之术历来都是被明令禁止的。 虞家还是仙门大派之时并不曾动过歪念头,只是后来妖魔肆虐,破坏了不尘山的仙山灵脉,导致灵力枯竭,门中弟子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虞绾这儿,便是连半点灵力都没有了。 最后只能屈居人下,仰仗其他门派的鼻息。 虞绾这草包废物倒是没什么不满的,她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亲生爹娘死后无人管教,整日只知道逮着下头的人捉弄消遣,霸着不尘山这一亩三分地,一心一意当自己的小霸王。 可虞长老虞守业却自始至终都不甘心,此人在原著中着墨不多,只在开头出现过几次,但却是亲眼看着虞家从云端跌落泥底,从受世人敬仰到无人问津。 他心中比别人多了份执念,这些年来也一直东奔西走,想让虞家东山再起,重拾往日辉煌。 只可惜命数天定,人心凉薄,往日仰仗不尘山的人如今都揣着袖子看热闹,连曾经交好的开阳宗都渐渐少了来往,更有甚者还传出了要同虞家解除婚约的消息。 虞长老听闻此事刺激不小,一怒之下竟铤而走险,动用禁术召唤魔物,以此来壮大虞家。 只是他虽然有野心,但也有顾虑,不敢拿自己的命来冒险,便哄着虞绾那废物草包迈进了阵法当中。 也就是虞绵绵刚穿过来时所经历的恐怖的一幕。 此等禁术虽然能驱使魔物,为己所用,但若是让其它仙门中人得知,定会将整个虞府视为邪魔外道。 到时候他们别说是没有立足之地,怕是连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可恶,这魔物竟然这么快就捏住了他们的软处。 绵绵绷起严肃的小脸,正在心中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的时候,外面突然慌慌张张走来一道人影,正是虞府的家仆。 “小姐!小姐!”家仆慌慌张张,满脸的紧张之色。 “怎么回事?”虞绵绵拦在门口,用身体挡住了身后的人。 那家仆微微发胖,此时跑得喘息不迭,整张脸都透着红晕。 “是、是开阳宗的人来了!长老让我来通知小姐,赶紧换上衣服前去迎接,只是待会儿出去的时候切莫提起禁术之事,若是问起府内的魔气,就说是糟了魔物偷袭,还未曾抓到!” 此话说完,身后便响起一声戏谑轻笑。 那家仆古怪地咦了一声,正要探头往里看,就被绵绵给拦住:“我知道了,待我整理好之后便去,你转告长老,叫他不必担心。” 说完,啪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再次对上那张阴冷戏谑的脸,绵绵十分不留情面地给了他一巴掌。 随着清脆的声音落下,半跪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谢妄肉眼可见地再次涌起杀意。 “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虞绵绵不怕死地盯着他,“这是你方才掐我的代价,瞪什么瞪?不许瞪我。” 话音刚落,眼前怨愤的脸立马垂了下去。 绵绵则吃惊地眨巴着眼,豁,没想到这血契的力量还蛮有用,早知道她就不用浪费一张符纸了,直接让他跪在地上喊她祖宗好了。 绵绵懊恼,而感受到骨子里不受控的禁锢与服从,谢妄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早晚要杀了她。 虞绵绵对眼前人的杀意视若无睹。 她抬起纤细匀称的脚,毫不客气地踩在了这人的膝盖头上。 居高临下道:“以后不许再对我动手,也不许随便杀人,你若好好待着不闯祸,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若是不听话,我就让你好看!” 极具威胁的话说完,绵绵这才将他额间的定身符揭下。 之后整理衣衫,梳整打扮,又将颈间的红痕用脂粉遮住了,才带着人不紧不慢地往前院赶。 而从始至终,谢妄眼神里的杀意就没散过。 走在半路的时候,好几次绵绵都觉得自己要被身后冷得掉渣的眼神戳出个洞来,她瑟瑟想,这人现在这么想杀了她,黑化值怕是要满格了吧? 念头刚闪过去,脑海里就响起系统的声音:“任务对象谢妄,黑化值百分之九十!” 哦豁,果然很高。 刚刚气势汹汹打完人又立了规矩的绵绵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心想,自己刚见面就打了他一巴掌,他怕是要恨死她了,想到原著里虞绾的结局,莫名的起了鸡皮疙瘩。 只是害怕完了又颤巍巍拍着自己的小心肝,安抚想道,没事没事,这魔头现在刚复活,血条还弱着呢,再加上受血契束缚,就算想报复他也没机会! 至于如何阻止他黑化,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3. 第三章 绵绵昂首挺胸,光明正大地带着人走到前院。 甫一踏进院落,便被刺鼻的血腥味给冲到了。 再一抬头,只见凄迷夜色下,院里横七竖八栽了十几个人,他们满身伤痕,近乎七窍流血,印堂处还散发着浓重的戾气,连临死时的表情都是惊恐狰狞的。 仿佛被极为凶戾的东西抽走了魂魄。 如此惨状,简直令人作呕。 绵绵脸色难看得很,她牙齿打颤,骤然回头瞪向身后人,压低声音问:“是你干的?” 披着少年皮囊的魔物不痛不痒答道:“几个蝼蚁,我都懒得碾死。” 绵绵恼怒:“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杀的,难道是别的魔物?” 谢妄垂下生冷的眼皮,看着少女眼中生动的怒意,懒懒回道:“你们自己召唤了什么,难道自己还不知道?” 凉飕飕的语气,听得绵绵想打人。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年轻修士的声音:“师兄,这几人身上的伤痕都是出自魔物之手,他们的魂魄都被蚕食了,有几个都是血肉模糊的,好像不止一个魔物。” 被叫做师兄的男子还未答话,虞守业便立马露出一副惊恐状:“不止一个?我虞府内外布满结界阵法,普通的魔物可都进不来的!难不成是哪来的大魔横空出世了不成?” 那震惊的表情配上一脸沧桑的褶子,简直毫无破绽,虞绵绵差点也要信了。 谢妄则冷冷勾起唇角,眼里满是戏谑与嘲讽。 “是不是大魔我们也不清楚,单凭残留的魔气来看,袭击虞府的魔物应当十分凶残,极有可能是结过仇怨的。” “仇怨?我们虞府困在这不尘山这么些年,哪会结什么仇怨哪!” “此事确实可疑,按理,这么多魔物从外面攻入结界,不可能察觉不到才对,而且这么多人同时死在院子里……” 说话之人眉头微锁,因为天色昏暗又只有一个侧影。 绵绵看不清他的脸,但听那人温润的嗓音和飘然卓绝的背影,就知道这便是书中的男主,那个天赋过人心怀悲悯的开阳宗大弟子沈君遥。 果然,男主就是男主,光是一个背影就足够让人颠倒。 作为《伏魔录》里人气最高的男主角,作者“椰椰很甜”在描述此人的时候也颇费了一番笔墨。 什么温柔克制,强大内敛,道心坚韧不为外物所动,七情六欲虽然淡薄,但却常怀一颗柔软悲悯的心。 就连虞绾这般脾气恶劣的人,他都能用心包容,微笑以待。 跟谢妄那冷血残忍的邪魔比起来,简直好了不止百倍哪。 绵绵扭头,瞅了那披着人皮的魔物一眼,接着冷哼一声往前走,笑容灿烂地叫了一声:“君遥哥哥!” 魔头谢妄被这甜腻的嗓音摧残得嘴角一抽。 同样被震住的还有虞长老以及开阳宗的一众弟子。 原著里,虞绾跟沈君遥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虞氏夫妇在世之时两个娃娃还时常碰面亲近,如同兄妹一般。 只是后来夫妻二人横死,虞府逐渐败落,与开阳宗便少了来往。 之后的十年间,男主沈君遥因功法原因一直闭关修炼,闭关之前虞绾不过还是个五六岁的娃娃,还会不舍地拉着他红着眼睛喊哥哥。 十年之后虞绾出落成一个嚣张跋扈的小废物,早就把先前的那点交情给忘光了,只不过为了攀附上开阳宗这棵大树,便恬不知耻地作出亲昵姿态。 一声“哥哥”喊完,果然引来一片疑惑兼鄙夷的眼神。 还君遥哥哥,她竟然这般不知羞耻! 他们师兄的名号,是她这个废物草包能叫的吗? 她配吗? 开阳宗的弟子个个面色难看,沈君遥闭关十年不问世事,并不知道虞绾已经从当初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脾气恶劣虚荣庸俗的仙门草包。 他不知道,他们却是早就听闻过了。 不但听闻,还亲眼见识过这位虞小姐呼奴使婢颐指气使的骄纵做派。 这等空有其貌的庸俗女人怎么配得上他们大师兄! 众人白眼都要翻出来了,只不过碍着在人家府上又当着师兄的面,这才忍着没发作。 而被唤了名字的沈君遥明显一愣,缓缓扭头之后,便看见几步之外站着个身穿碧色罗裙,身形娇俏皮肤白嫩的少女。 少女瞪着双圆润的眼睛,咧出浅浅的酒窝,满目灿烂地冲他笑。 夜色浓稠,她的眼眸却像是盛了满天的星子,流动着奕奕神光,秀气纤细的眉眼间,依稀残留着幼时的影子。 “绵绵……”沈君遥笑了,叫出了她的小字,他本就是温柔悲悯的长相,一笑起来更是如沐春风。 开阳宗一众弟子傻眼了。 “师兄竟然笑了?” “师兄叫那个草包绵绵?” “师兄不会是闭关闭傻了吧?” 众人窃窃私语,虞守业则适时站出来咳了一声:“贤侄竟还认得?你闭关十年,我还以为你早已经把这份青梅竹马之谊给忘了!没想到是老夫多虑了!” 老东西虚伪得很,明明想攀附想疯了,却还端着长辈的架子装大度。 沈君遥倒是不在意,他温文尔雅地开口:“绵绵确实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被用这般温柔的语气叫着,绵绵觉得自己是真要脸红了。 之后,便是大型认亲现场。 虞府不算拥挤的客厅里,此时被几个持剑的修士围得满满当当,虞长老坐在上首,笑意吟吟地让众人落座,脸上都要笑出花来了。 虞绵绵则缩着瘦削的肩膀坐在梨花木雕的圆凳儿上,旁边坐着一脸柔和的沈君遥,身后站着冷若冰霜一脸阴沉的谢妄。 不知道这家伙用了什么障眼法,在座这么多修士,竟然没人发现他身上的魔气?也没有察觉他这个生面孔。 绵绵略有些心虚似的往后瞅了一眼,正对上谢妄垂下来的幽深冷眸,那对鸦羽般的眼睫勾出月牙儿似的弧度,也同样投落一抹阴翳。 像冷冰冰刻在洞窟里的妖异而堕落的邪神,对视一眼就要跌落深渊似的。 绵绵脖子一抖,连忙扭过了头。 一旁的沈君遥察觉她的发抖,俯身用那张温柔的脸庞关怀问:“怎么了?是觉得冷吗?” 虞绵绵回神,声音自动变得娇滴滴:“君遥哥哥,我不冷的。” 她乖巧地将手放在膝上,脊背绷直坐得端端正正,一向跋扈的小脸难得透出了女儿家才有的羞赧之色。 没错,原著里虞绾跟沈君遥重逢的第一面就跟个鹌鹑差不多。 当然,这是她装的。 闭关十年心思单纯的沈君遥自然没怀疑,他用长辈兄长般的口吻叮嘱:“不冷也要多穿衣服,夜晚山中寒凉,你没有灵力护体,是要伤身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绵绵的回答则很造作:“可我不习惯穿太多衣服,会显胖的呢。” 沈君遥笑了:“绵绵怎么还是这般孩子气?这样吧,我身上的这块护体暖玉你拿去,戴上它就不怕冷了。” 说完,竟真的将腰上的暖玉给了她。 开阳宗弟子见状早已坐不住,其中一少年模样的人开口道:“师兄,这可是你的贴身之物。” 话里话外,分明极为不满。 沈君遥却温和摆手:“无碍,绵绵不是外人。” 一句话,直接憋得众人脸色铁青,更气愤了。 唯有坐在上首的虞长老笑得合不拢嘴,咳了声道:“诸位远道而来,想必也是累了,待你们喝完这盏茶,我便让人收拾房间,这些日子,就暂住在这儿吧。” 暂住在这儿?绵绵白眼一翻,立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歪主意。 虽然这样的天仙男主她很喜欢,可惜她只能做一个默默推动剧情的工具人。 她仰着小脸,娇滴滴道:“君遥哥哥,今日那些魔物闯进来,好吓人的,若是不抓住它们,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她眼里是单纯的惶恐,娇嫩的唇瓣抖着,像朵可怜的菟丝花。 身后的谢妄斜过来一眼,很是不屑地挑了挑嘴角。 开阳宗弟子也道:“师兄,那魔物还没有抓到,不知道还会不会跑到四周的镇子上为祸,我们还是抓魔物要紧。” 说起正事,沈君遥神情微敛,沉沉开口道:“确实如此,不尘山四周灵气枯竭,除了虞府之外,各个村落的结界都极为稀薄,极易招惹魔物和妖物,我这就带人去布置结界,尽快将魔物清缴。” 虞守业闻言不免有些失望,他极力劝阻:“天色已晚,何不明日再去?” “救人要紧,魔物凶残,不能再让它们杀人了。” 话说完,沈君遥便起身带着人出了虞府,临走之前还对着绵绵安抚一笑。 那刹那的回眸,差点把绵绵给苏到了。 呜呜呜……不愧是天仙男主,眼神能把人苏化了呀! 绵绵的少女心噗通噗通乱跳,下一刻却被虞守业那老匹夫打断:“本以为沈君遥同开阳宗那些老狐狸一样忘恩负义,没想到竟还算是个重情义的。” 满眼算计地笑完,接着低咳一声,冲这边走过来:“好侄女儿,你跟沈家公子总算是有缘分,这么些年,他还没把你忘了,足见是可以托付之人。这两日我会找机会把他留住,再提一提婚约之事,你也趁此良机好好与他亲近亲近。” 老匹夫一脸和煦模样,看得虞绵绵很想将他满脸的褶子用泥巴给糊上。 只是这样显然是不符合人设的。 绵绵只好摆出一副娇羞又自负的骄纵模样:“那是自然,君遥哥哥一眼就认出了我,说明心里还是有我,我不怕他不答应。” 虞守业满意一笑:“你这样想便好,只不过你以后要成为仙门大派的女主人,就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除了禁术之事不可言说之外,跟府里的那些下人们也要保持距离,不可像以往那般厮混鬼闹,嗯,你身边的这个书童还稳重些,就让他带着你多念几本书,沉淀沉淀心性。” 书童?哪来的书童? 绵绵听得愣神,而这时身后默不作声的人突然上前一步,用那张冷艳的戏谑的脸对着她:“走吧,绵绵小姐。” 绵绵豁然反应过来,这魔物现在顶着的是别人的皮! 4. 第四章 不多时,寝殿内的烛火荧荧亮起,鎏金的连枝灯错落支在房里,如同摇曳生姿的发财树,散发出耀眼绚烂的华光。 华光落在镶嵌琉璃涂满油彩的妆台上,落了一层金粉似的好看。 价值百金的红绡纱帐轻盈垂落,薄如蝉翼,透出的点点光晕更添了几分富丽的奢靡。 作为已经败落的娇小姐,虞绾的寝屋显然过于贵气了。 虞绵绵一脚踏进房内,再次被满屋的富贵眯了眼。 只是关上门的下一刻,便立马清醒过来。 她赫然抬着凶狠发亮的眸子瞪人,冲那顶着艳丽皮囊的魔物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书童?你是杀了人,又抢了他的壳子?” “小姐这可就冤枉我了,虽然我原也打算这么做,可惜这人命不好,早已被那些逃出来的阴魂给吓破了胆,我不过是捡了漏罢了。” 那魔物唇角噙笑,屋内融融的暖光落在他的肩头,脸廓,却照不透他眉眼间的寒气,浓密睫毛下的漆黑深瞳,沉甸甸的全是算计与杀念。 绵绵不喜欢他的阴恻恻,当即贬低道:“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奉劝你,收起你那些恶念和歪心思,莫要在本小姐面前乱吠,更不许伤人,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妄闻言,脸上浮起的笑意倏然冷了下来。 仿佛当头又被打了一巴掌,额筋微微鼓起,薄唇用力地抿着。 看着他隐忍不发的模样,绵绵总算解了气。 她扬着白净发光的下巴,拂袖打发奴才的架势:“天色不早了,我该睡了,你去外头站着,替我守夜,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话音落下,低头垂眸的人僵了僵,接着便一脸阴沉地推门走了出去。 刚刚三月的时节,夜里风寒露重,门外的廊下不时有小凉风刮过,瑟瑟地卷过单薄的衣角。 潮湿的寒气裹着院里未散去的血腥气,更加刺激了人敏感的神经,而那窸窸窣窣的黑暗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而这一切,都被一扇薄薄的门窗隔绝在外。 把讨人厌的家伙赶出去之后,绵绵立马就没心没肺扑在了那张柔软宽敞的软榻上,像只没骨头的懒猫一样兴致勃勃地打了好几个滚儿。 蚕丝软被柔软得像云,白日里熏过之后更散发出好闻的花香。 像是茉莉,又像是栀子,好闻得让人昏昏欲睡。 虞绵绵张着嫣红的唇,猛地把脑袋扎了进去,先是吸了一大口,接着气喘吁吁地仰面躺着,盯着那缀满流苏跟好大珠子的帐顶。 一时眨巴着眼睛感慨:活了半辈子,还没睡过此等品相的床榻! 想想,好像变成虞绾也不全是坏处,至少吃穿不愁,还能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比起那些唯唯诺诺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们好了不止多少倍,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快活嘛? 至于那些让人糟心的剧情,也得等她吃饱睡足之后再说。 绵绵心大,如此想罢,便真的倒头酣睡去了。 只是第二日一大清早,便有一道声音出现在她脑海里:“系统提示,任务对象谢妄黑化值+2,现黑化值百分之九十二!” 冰冷机质的声音,立马让绵绵反射性地弹了起来,而那双朦胧的眼眸满是被吵醒的痛苦,紧绷的小脸随时随地要发脾气的样子。 原身有起床气,很重的那种。 因此虞府伺候的丫鬟小厮都不敢轻易叫醒,连走路的时候都要蹑手蹑脚,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扰了骄纵大小姐的美梦,再挨上一顿皮肉之苦。 只是这会儿叫醒她的是系统,那就没办法了。 而且绵绵虽然也有起床气,但没有冲旁人撒气的习惯,她只是艰难地揉了揉眼睛,这才一脸惺忪地起身下榻。 而等她推开门,看到谢妄那张冰冻三尺的脸时,才恍然想起系统方才的提示。 她的第二个任务是要阻止这厮的黑化,只是昨晚气不过非要叫他吃苦头,结果才站了一个晚上,黑化值就往上窜了两格! 绵绵心里不痛快,好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那连芯子都黑透了的魔物却冲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大清早的,谁又惹到小姐了?气得眼珠子都歪了,莫不是做了亏心事晚上做了噩梦?”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绵绵就忍不住想在他那张脸上招呼。 只是想到任务她忍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本小姐躺在富贵窝里,睡得不知有多香,倒是你,吹了一晚上冷风还没教会你怎么跟我说话,你是打算自讨苦吃,继续找不痛快不成?” 谢妄垂着发白的脸,眉眼携带讥诮:“怎么会?虞小姐的手段我昨日早已领教过,而且时时刻刻都会铭记在心,不会忘了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分明咬着牙,一对幽深冷瞳浮着渗人的笑。 绵绵心里有些发毛,但到底还是稳住了,扬着生动眉眼怼人:“能长记性就好,近日府里不安生,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别动歪主意!” 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他。 外面的侍女们听到动静也陆陆续续进来伺候洗漱。因为怕露馅,虞绵绵只管僵硬着身板坐在那儿,任由底下的丫鬟给她梳妆。 她坐得板正,屁股只占了板凳的三分之二,腰杆硬邦邦得笔挺,加上面无表情的样子,跟原主没睡醒想要发脾气的样子差不多。 她想,绷着脸少说话,总不会错吧。 只是她显然忽略了一旁给她梳妆的小丫鬟,小丫鬟年纪不大,脸蛋稚嫩生涩,待在身后梳理头发的时候真真是大气不敢出。 因为太过紧张,梳头的时候直接把那薄薄的梳齿给扯断了,更要命的是还把她的头发给扯断了几根。 绵绵下意识“啊呀”一声,谁知呼痛完,那小丫鬟的脸直接白了,整个人抖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最后竟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恕罪!奴婢、奴婢该死,弄痛了小姐!” 说完,竟一个劲儿瞌起了头,看着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女孩儿满含眼泪跪地,虞绵绵顿时受到了良心上的谴责,也不管什么出错不出错了,赶紧把她拉起来:“你哭什么?快起来。” “小姐、小姐?”小丫鬟吓傻了,被扶起来更怕了,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奴婢冲撞小姐,奴婢该死。” 虞绵绵低叹一声,这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她故意板着脸:“我让你别哭了,不就是几根头发吗,你小姐我还没这么矫情,赶紧起来。” “啊?小姐你……不怪罪我吗?” “嗯,把眼泪擦干净,你小姐我饿了,去催一下小厨房。” 她姿态慵懒又高傲,三两句把人打发了。 之后,她从琳琅满目的首饰匣子里选了支桃花簪,随意地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发挽起来,待净面换了衣裳之后,便坐到了摆满珍馐的食案前。 作为虞府唯一的大小姐,虞绾惯会骄奢淫逸,每日的吃食必定满满一桌。 比如今日,打眼一瞅就看到了荷叶粥,金丝烧麦,鲜香肥美的鲫鱼豆腐汤,更有让人食指大动的糖醋荷藕跟姜汁皮蛋! 绵绵口味很杂,尤其喜欢甜辣口儿,先前更是励志当个美食家,满桌珍馐在前,眼睛立马便开始放光。 按照原主的习性,她是该拿起银箸细嚼慢咽,挑不了两筷子便该抱怨饭菜难吃,然后让人倒进狗盆里喂狗。 没错,虞绾就是这般恶劣,宁愿把饭菜倒掉喂狗也不会赏给伺候她的下人,以至于府里的丫鬟小厮唯唯诺诺不敢往前凑。 唯一胆子大些不怕挨骂的就只有贴身丫鬟念珠。 念珠一瘸一拐进来的时候,虞绵绵正吃得满嘴油光,艳艳的檀口一张一合,撑得粉腮鼓鼓的,看上去十分有食欲。 念珠诧异地愣住,下一刻就对上虞绵绵圆溜溜转过来的美人眸。 她立马恭敬垂首,紧张地叫了声“小姐”。 本以为自己来迟了定然免不了一通骂,谁知疾言厉色没等来,反倒等来了半是疑惑半是关切的一句:“念珠?你腿怎么了?” 听到平静的询问,念珠松了口气,但一想到什么又立马紧张起来:“回小姐,奴婢昨日去前院,却被躲在暗处的魔物冲撞,摔了一跤晕了过去,未能及时完成小姐的嘱托,不知小姐可有受到惊吓?那从阵法里窜出来的魔物没有伤害小姐吧?” 她一口一个魔物,完全不知道此刻那所谓的魔物正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冷冷盯着她。 绵绵赶紧瞪了他一眼作为警告,然后若无其事咳了声:“哦,我没事,区区魔物而已,还伤不了本小姐,倒是你,一瘸一拐的,没伤了筋骨吧?若是真伤到了哪,就赶紧回去躺着,我这里不缺人伺候。” 本是骄矜的语气,念珠听完却大为感动,一拍胸脯道:“小姐放心!我这是小伤,一点都不碍事!” 边说边瘸着腿过来给她端茶倒水,绵绵上下打量这姑娘,真心觉得她不错,是个有胆识的忠仆。 刚在心里夸赞完,就听这丫头很是生气地仰头吆喝:“阿福,你杵在门口愣着干嘛?还不过来给小姐布菜!” “阿福”这名字一出,绵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顺着念珠的目光看过去,正是谢妄的方向。 谢妄……阿福? 绵绵睁大一双水杏眼,接着便抿唇开始憋笑。 只因阿福这俩字儿太喜感,跟谢妄通身的反派气质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再一看这人明显阴沉下来的脸,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儿。 少女银铃般的忍笑,挠人痒痒似的,一下子刺激到人最敏感的神经。 谢妄直接一个眼刀子过来,面色阴沉得要滴水了:“小姐是噎着了吗,若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就不要吃了。” 冒犯的话刚说完,忠仆念珠便立刻眼睛喷火:“阿福!你真是越发的放肆了!别以为仗着小姐平日里宠你,就可以这般没有规矩!谁给你的胆子?” 气势汹汹的模样,绵绵都愣住了。 而谢妄则眯着冷眸:“你算什么东西,这样叫我。” “我……你!”念珠气炸了,转头便控诉,“小姐,你看他!” 5. 第五章 绵绵拍着胸脯,没想到自己缓个气儿的功夫这两人居然吵起来了。 她看着护主心切脸颊通红的姑娘,又看了眼披着人皮冷飕飕站在那儿的少年魔头,着实有些难办了。 没办法便只能打马虎眼。 “好了,一点小事就瞎吵吵,还让不让本小姐吃饭了?都给我把嘴闭上!” 话音落地,念珠愤怒地鼓气,谢妄则把头冷冷扭过去。 另一边,因着禁术的事儿,沈君遥带着人离开了一整天都没回来,而虞府内至今都还笼罩着魔气。 前院儿死了人,虞守业这两日也忙得紧。 只是百忙之中还不忘派人再三叮嘱,说什么不要随意乱走,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哪也别去,省得再被那些魔物盯上。 虚伪的说辞,听得绵绵心中冷哼。 这老匹夫,是怕她闯祸才这么说的吧? 没办法,只能在自家院子里散心寻消遣了。 于是,绵绵便带着念珠几个丫鬟满院子闲逛。 暮春的时节,花草都是鲜艳的,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晒着晒着,绵绵的骨头都懒了。 但她依旧有兴致,眨着绒绒的眼睫东看看西瞅瞅,活像进了大观园似的。 一边看还一边咂摸品评:“这园子里的花儿开得不错。” 一向跋扈烦闷的骄小姐,今日脸上却挂着惬意的笑。 翠色罗裙包裹着小巧玲珑的身子,时不时地凑到娇嫩粉艳的花苞上嗅嗅,像只醉倒花丛的花蝴蝶,好不快活。 她高兴了,身边的丫鬟们也跟着放松了心情,不再像以往那般战战兢兢,反而还聚在一起小声嘀咕: “小姐今日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 “不错,之前她可最讨厌待在府里了,而且方才长老传话,她竟然也没什么不满,更重要的是,她已经大半天没发脾气了。” 丫鬟们自顾说着,还不忘扯着身后笔挺沉默的少年一道儿攀谈。 “阿福,你觉得呢?你是不是也觉得小姐变了?” 谢妄本是面无表情,陡然听到“阿福”两个字,嘴角很是阴沉地一抽。 他挑死人皮囊的时候光看长相了,却不知竟然还有这般俗气的名字,早知道…… 谢妄表情阴冷,丝毫没搭理地往前走。 身后一众丫鬟纷纷疑惑:“阿福今天怎么也怪怪的?” 从满是锦绣芳菲的园子里出来,入眼便是一泓碧幽幽的池塘子。 池子里的水波清澈,一丛丛的荷叶蒲团似的漂在上头,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像静止不动的美人稿,微风徐徐一吹,便扭着腰活过来了。 不用说,绵绵的眼睛又亮了。 身后的念珠瞧着她的表情,立马也开始抖机灵:“小姐,遵您的吩咐,池子里的鱼已经养肥了,要不要我给您抓来?” 绵绵很是惊奇地眨眼:“抓来?怎么抓?” 念珠的回答很粗暴:“用手抓。” “用手?” “嗯!”念珠从善如流地挽了袖子跟裤脚,“奴婢以前就是干这个的,捉几条肥鱼对我来说不在话下!” 说完,不等绵绵发话便扑腾一声迈进了池子里。 被这莽撞劲儿震惊到的绵绵吸了口气,不过这丫头虽然性子莽,但却是有些本事在身上。 细瘦的胳膊呲溜溜往不打眼的荷叶底下一抓,便抓了条黑不溜秋活蹦乱跳的肥鲤。 那被打湿的小脸一咧,傻傻地冲她笑:“小姐!我多抓几条!晚上咱开个全鱼宴!” 这想法不错,绵绵赞许地点头,也由着她去。 身后的几个丫鬟见念珠得了青眼,立马也殷勤地转悠起来,打伞的打伞,捏肩的捏肩,还有专门给她剥荔枝的。 盈润剔透的果肉,往檀口里一放,沁人心脾得很哪! 再歪着身子往藤椅上一歪,实在惬意得没边了。 而就在绵绵沉迷享乐不知所以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回头一看,哪还有谢妄那魔物的影子! * 前院里,惨不忍睹的血迹一大早便被人打扫了个干净。 可血迹虽除,血腥味还在,破败的石墙上布满阴魂撕扯抓挠的痕迹,院里的花草树藤更是全数枯萎。 只剩一个光秃秃的秋千架落在那里,无风自动地晃来晃去。 诡异阴森的气氛,令虞府众人纷纷避之不及,全都绕着道儿走。 因此,也没人注意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趁着众人不注意溜到此处的谢妄。 此时他站在早已干涸的枯井前,冷薄的眼皮漫不经心地垂落,两丸幽深的黑瞳嵌在艳丽的皮囊里,像雪白的糖衣裹了致命的毒,舔一口都能要了人的命。 谁能想到这副无害的壳子底下居然是个死了三百年的邪魔呢? 谢妄冷冷勾起唇角,毫无感情的眼睛陡然蔓起猩红晦光,下一刻,一道灼热的魔息从他手心打出,一股脑涌进枯竭的井口。 没多久,一团圆滚滚的东西张牙舞爪地从里面跳了出来:“啊啊啊!饶命!尊驾饶命!” 那玩意儿圆滚滚一团,被魔气裹着,看不清五官,倒是有张嘴喊饶命。 谢妄对这魔力低微小魔很是不满,压着眉梢冷冷道:“我问你,现下魔界是哪一年?如今的魔君又是谁?” 被捏住小命的小魔瑟瑟发抖,对上少年猩红的魔瞳,陡然便被一股寒气摄住。 虽然不知道这少年是何来历,但这恐怖的魔息怕是身份不简单。 当即便老老实实道:“现、现下魔界已历八百年,如今的魔君是魔界辈分最高的睚眦……” 听到此处,面容阴冷的少年嘲弄地咧开嘴角:“睚眦?那老东西竟然还没死。” 熟稔又不屑的语气,像是旧相识。 被捏住的小魔更加忐忑了:“是……不知尊驾是哪位?可是也被困在这府里?” 话音刚落,那不知身份的少年像是被触了霉头,冷酷的眉眼立刻拧了起来。 感受到杀气的小魔则立刻告饶,谢妄冷哼:“低贱魔物,不配知道我的名姓,我且问你,可听说过血契?” “血契?”黑黢黢的小魔物将耳朵尖露了出来,接着义愤填膺的语气,“血契是那些奸诈虚伪的黑心修士研究出来的歪门邪道!以血为媒,利用阵法让召唤出来的魔物被迫供其驱策,成为杀人的利器或者手里的玩物,连条狗都不如!” “那可有解契之法?” 小魔物摇头:“此邪术阴邪复杂,怕是无人可解。”说完,又颇为谨慎地追问,“尊驾问这个,可是……糟了那些修士毒手?” “你不需要知道。” 话说完,谢妄脸上忽然一凝,后背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 缓缓扭头,便见明艳娇媚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正怒目而视地瞪着他。 那圆润的眼,鼓鼓的腮,像极了毛色鲜亮性情暴躁的金丝雀,动不动就要拿尖尖的喙去啄人。 此时正好被她抓个正着,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谢妄对视的眼神微微一僵,但立马便恢复淡定:“小姐不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游园玩乐,怎的跑到这儿来了?” 他天生冷漠的眼角静静垂落,扯出个温文无害的笑容,连唇角的红色小痣都格外的可亲。 仿佛做亏心事的人不是他一般。 绵绵见状满满的唾弃:“你偷偷溜出来,就是为了与这魔物勾结?你难道忘了我是怎么同你说的?” 她气势汹汹诘问,可惜低估了谢妄的厚脸皮,只听这厮漫不经心道:“小姐明鉴,我只是走迷了路,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这儿,至于这魔物嘛……是它自己从井里蹦出来,与我不相干。” 他负手而立,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听得绵绵都傻眼了。 还是那小魔物激灵些,见势不妙,一头扎进井口消失无影了。 而看得目瞪口呆的绵绵:“……” 当天晚上,谢妄自然而然地又被扔出去吹了一晚上冷风。 绵绵气得在梦里都咬牙切齿,可她又不敢真把他怎么样,毕竟她的任务之一就是阻止他黑化,就算再气人也只能憋着。 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她完成任务脱离世界,有他好看。 气哼哼想完,一头扎进绵软的蚕丝被子里,倒头睡去。 第二天一早,虞府众人终于等来了前去追踪魔物的开阳宗一行人。 沈君遥站在众人之中,一身白衣,身姿挺拔英逸,长相气质脱俗,犹如从天而降的谪仙人。 微微含笑的一眼,便让人满腹的憋闷全都一扫而空。 绵绵当即满是激动地跑过去:“君遥哥哥!” “绵绵。”沈君遥迈着步子迎上来,朗润如玉的脸温和地垂落,像静松般立在人面前,轻声询问,“这两日,虞府可有什么异常?我走到半路才想起来,那些魔物若真是冲着虞府来的,很有可能会再次折返。” 听听,这贴心的话,这温柔的声线,不愧是她的天仙男主呜呜呜! 绵绵十分感动地仰脸:“你放心君遥哥哥,那些魔物知道你在附近,定然不敢再闯进来!倒是你,在外面有没有受伤啊?” “我没事,那些都是灵力低微的魔物,伤不了我,可惜没有抓到逃走的大魔。” 沈君遥面露愁绪,他是个温柔悲悯的人,对于虞府惨死的十几个人依然未曾放下。 而这份悲悯与责任也感染了没心没肺的虞绵绵,若不是系统及时提醒,她都要直接把谢妄那个魔物给供出来了。 可恶,被系统控制,她什么都不能说。 绵绵只能娇滴滴安慰:“君遥哥哥不要多想,这世上那么多妖魔,靠你一个人怎么抓得完?你放心,我会努力修炼,跟你一块儿除魔卫道!” 话音落地,便见男子露出诧异的表情,诧异完了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绵绵长大了。” 这老父亲的语气,是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嘛! 正恼着呢,人群之中忽然又传来清凌凌的声音:“沈兄,这就是你所说的遭魔物袭击之地?” 虞绵绵抬头,便见一众修士中走出个眉目冷峻神色坚毅的男子。 说是男子,却与那些挺拔高大的修士不同,不仅身形瘦削,嘴唇也艳艳的红,衬得目如秋水,眉如远黛,比那观音菩萨的画像还要好看。 只是他的神情过于冷淡了些,像夜空中孤冷的月,给人睥睨霜寒之感。 绵绵正暗暗赞叹好个俊俏的郎子,却在触及对方腰间悬着的剑穗儿时猛地睁大了眼。 再一联想原著中的剧情,立马震惊得心脏都提了起来。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说《伏魔录》中的女主冷楚音,也是原主虞绾最讨厌的人! 6. 第六章 作为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女,冷楚音不仅修为天赋极高,还有一副颠倒众生的清冷容貌。 更重要的是,与身娇体弱只会耍小性子的虞绾不同,冷楚音在修炼上极为刻苦,性情与心性更是异于常人的冷硬。 因着一点小事吭吭唧唧流眼泪,是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 而为了增强男女主的CP感,作者“椰椰很甜”还明目张胆地加了个烂俗设定,那就是两人一个是极阴之体,一个是极阳之体,修炼的功法正好互补。 以至于后面描写双修情节的时候,不少读者都在评论底下嗷嗷大叫,直呼香艳! 虞绵绵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女主冷楚音的第一次出场,正是从神宫出来,女扮男装游历到不尘山,与正在斩杀魔物的男主碰上,然后伪装身份一路斩妖除魔,最后来到这虞府。 作为神宫新一任的圣主,冷楚音的易容术加障眼法成功骗过了开阳宗一行人,只是作为女子的虞绾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份不单纯。 出于嫉妒和试探,虞绾开始了一系列的挑衅和针对。 时不时地整点儿幺蛾子,趁沈君遥不在的时候故意使坏,还动不动就拿婚约之事刺激她,激得人恼怒沉脸之后才肯作罢。 想到自己要对女主干的坏事儿,绵绵小心肝都开始颤了,眼珠子打量了那么一眼,就不敢对视般地匆匆垂下。 倒是沈君遥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反而微笑着介绍道:“这里正是虞府,贤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以前的玩伴绵绵。” “绵绵,这是我在路上遇上的冷公子,他是个厉害散修,还十分仗义,一路上帮我抓了不少魔物,你该叫他冷大哥。” 冷……大哥? 绵绵张了张嘴,实在叫不出“大哥”两个字,于是勉为其难地捋直舌头:“冷公子好。” 听到娇滴滴的声音,冷楚音寡淡的凤眸淡淡瞥过来,不着痕迹地在绵绵身上打量了两眼,然后轻轻点头嗯了声。 并没有把她当回事的样子。 绵绵手心的冷汗都出来了,可面上却要装得没有破绽,她灿灿笑道:“冷公子,你也是来帮我们抓魔物的吗?” 冷楚音看着眼前笑容明媚脸蛋娇俏的少女,有些僵硬地嗯了声:“顺道过来看看。” 她反应冷淡,绵绵却热情不减:“有劳你们,我去收拾屋子,吩咐厨房,这两日你们就在府里住下吧!” 绵绵带着人忙活的功夫,沈君遥冷楚音便在院子里清除魔迹,顺便加固了府内的结界。 只是在清除魔迹的时候冷楚音忽然皱了皱眉头。 一旁的沈君遥见状询问:“怎么了,贤弟可有发现什么不对?” 他英俊的面庞靠过来,冷楚音睫毛一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靠了靠,平静道:“这里的魔迹已经被人清理过了。” “哦?”沈君遥低头察看,接着笑了,“确实是被清理过,但这有何不对?” 冷楚音面无表情道:“魔迹清理得太过干净,有可能是在掩藏什么。” “贤弟,你……”沈君遥显然被她直言不讳的话惊到了,左右看了两眼,压低声音道,“贤弟不可乱说,我们现在可是在虞府上。” “那又如何?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冷楚音拨拢眼睫,清冷的眸子垂着,仿佛尊冷冰冰的瓷人儿,并不带多少情绪。 这让开口劝阻的沈君遥一时呆住了,甚至用纳罕的表情看着她:“贤弟,你是在哪里长大的,我怎么觉得你这样的性子,该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呢?” 他话音带笑,低沉的声音挠人痒痒,冷楚音抬眸看他一眼,便立马扭过了头:“赶紧布置结界吧。” 到了晚上,虞守业便把人请到宴客堂里,十分热情地招呼人吃席。 “这次魔物侵袭,多亏了沈贤侄和贵派弟子及时赶来,哦,还有这位冷公子,要不是你们这府里还不知要死多少人,我代虞府上下敬诸位一杯!” 老东西虚伪说完,接着满杯饮下,饮完之后还不忘看向这边:“绵绵,你也敬沈贤侄一杯。” 绵绵不想听这老东西使唤,但按礼数确实是要敬的。 便也坦然地举起酒杯挺直腰杆儿,红润的脸颊扬起甜甜的笑容:“君遥哥哥,冷公子,我敬你们!” 沈君遥坐在席间,依旧是翩翩公子般的温润,望向她时漆黑静止的眼波浮起微微的笑意。 他先是饮了一杯,接着转头说道:“虞长老说笑了,想当年您也是我等仰望的前辈,要不是不尘山灵脉枯竭,也不会招来此等凶狠的魔物。” 虞长老长叹一声:“过去的事情就不必说了,是我虞家命数如此,虽不能像往日那般震慑四方魔物,但守着不尘山这寸土之地,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我这把老骨头在,总还能护着府中后辈,只有一事我放心不下。” 他说得动容,连冷楚音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 沈君遥更是直言问:“不知何事令您放不下?” 虞守业叹息抚掌,虚伪的老眼却转悠到了绵绵这里。 绵绵登时打了个激灵,这老东西,怕不是要拿她当借口吧? 果不其然,虞守业哽声开口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绵绵,她双亲走后,无人照管,我平日里忙前忙后,也没能尽到管教之责,只把她关在府里养着,修为灵力半点没有不说,心性更是如同稚子。” “唉,如此不经磨砺,日后怎叫人放心得下?我只盼着能找个真心待她的人托付。” 被一双双眼睛齐齐盯着的绵绵:“……” 好啊,这老家伙,是直接把她这草包的身份给爆出来了! 绵绵觉得丢人,正要辩解却听沈君遥道:“绵绵心性确实天真一些,也许磨练磨练对她来说不是坏事。” 虞守业见他搭腔儿,继续添上一把火:“交给别的人我不放心,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贤侄一人,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你带着她不会传出什么闲话,她还能听话些,不知贤侄可愿?” 沈君遥闻言微微一顿,他沉敛眉目:“这事……容我考虑考虑。” 因着心中的顾虑,沈君遥没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立刻应下来,待散席之后,才立于庭院中,低声询问向来很有主意的冷公子:“虞长老方才所言,不知贤弟觉得如何?” 月色寒凉,冷楚音的语气也十分的寡淡:“沈兄觉得如何便如何。” 冷冷的腔调,换了旁人怕是被冻回去了,沈君遥却毫不在意地笑笑:“我就是没有拿定主意才问你的,绵绵如今已经长大,灵力却几乎没有,心性也更待磨炼,我想带她历练几年,好让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只是担心她从小娇养,外面又危险重重,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她。” 这番瞻前顾后的说辞,在冷楚音看来就是过于优柔寡断,她拧着眉头:“若是时时刻刻护着,还算什么磨炼?” 沈君遥一噎,接着倏然一笑:“贤弟说的是。” 这边不冷不淡的决定了,另一边的绵绵却很是心情烦躁。 因为刚回房间不久,系统便迫不及待地给她发布了任务,还是那种明目张胆给女主添堵的垃圾任务。 “请宿主尽快完成【挑衅激怒】情节,并开启支线剧情!” 红色的感叹号,预示任务进度的紧迫性。 所以说,要不要这么没人性,女主才刚出现,她就要去给人家找麻烦,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绵绵把头一扭,很是坚决地抗议:“我不去!” “滴!任务进程已开启!请宿主及时完成任务!” “滴滴!拒绝完成任务将会受到系统惩罚!警告宿主端正态度!” 红色的感叹号铺满全屏,仿佛一连串的病毒,在脑子里嗡嗡地炸响,绵绵终于不堪其扰地尖叫一声:“我知道了!我去还不行?” 她心如死灰地从榻上爬起来,看着窗外高悬的弯月,认命地推开了房门。 此时月色凄凉,惨淡的光晕如银纱般静静洒落。 朦胧漆黑的枝头蹿过几只竖着眼睛的猫头鹰,咕咕的怪叫声勾魂似的飘进人耳朵里。 绵绵穿着单薄的春衣,披散下来的乌发垂在雪白的脸侧,脸上的唇脂抹去,露出细腻干净的绒绒脸颊。 皎洁灵动得像个小仙子。 因为是要干坏事,她没有从正门走,而是偷偷从角门里出去。 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动,在这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她提着裙摆,鬼魂似的飘了出去,一边走一边瑟瑟地抱着自己的胳膊。 两面的壁灯幽幽地散发光晕,四周寂静地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绵绵胆子大,又吃了盏酒,不怎么害怕,只是走到一半她忽然顿住。 不对,白天的时候她命人收拾房屋,好像不是在这个方向啊…… 仰头四顾,全是黑黢黢的一片,很显然她是绕了个大圈子。 没办法,只能再往回走。 绵绵使劲睁大眼睛,本想仔细看清脚下的路,可一晃眼的功夫,却发现那假山旁边站着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人身着一袭融于夜色的绸衫,身姿笔直而冷峻,再看那妖艳中透着邪性的淡漠眉眼还有手中不断攒取的魔气,不是谢妄那厮又是谁? 7. 第七章 绵绵见状立马气炸,吹了两晚的冷风,他竟然还不长记性! 跑到这儿来作死! 面上气鼓鼓,脚步却轻得很,猫儿一样蜷着身子踱过去。 正要暗戳戳给他一个教训呢,眼角余光却陡然瞄到一抹冷白的裙角,再一看腰间坠下的剑穗,不正是她要找的冷楚音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绵绵瞪大了眼睛,眼看要撞上,顾不得教训人,立马当机立断扑上去,在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抓着少年的手腕使劲把他拉到了假山后的缝隙里。 被猝不及防扯了个趔趄的谢妄垂下眼眸:“你……” “嘘,别出声儿。”少女满脸紧张地去捂他的嘴。 温热的手心贴着柔软的唇瓣,触电一般让谢妄的神色僵了僵。 他抿唇,低垂柔软的眼睫。 狭小的缝隙让他动弹不得,背后是冰凉硌人的假山石,胸前却是快要贴上来的柔软身躯。 那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似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胸口。 有那么一瞬间,谢妄脑中的某根弦被拨弄了一下。 但随后,他的瞳孔便冷了下来。 他盯着那张紧张喘气的脸,掀起戏谑的冷笑:“绵绵小姐是想跟我在此私会吗?这般掩人耳目,恐怕不好吧?”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虞绵绵恶狠狠地瞪他:“你少给我胡说八道,你大半夜跑到这儿来吸收魔气,是不想活了吗?真以为开阳宗的人发现不了你?” 谢妄冰冷的眼珠儿幽幽看着她:“怕什么,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倒是虞小姐正值芳龄,我这个魔物若是被发现,定然会拉着你垫背,你可得仔细掂量掂量。” 这话说完,假山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绵绵吓得直接给人下了禁令:“你不许出声儿!” 谢妄的嘴唇被动合上,这下是真的不能出声儿了。 而对声音十分敏感的冷楚音也敏锐察觉到什么,陡然冲着这边喊道:“何人在此作祟?速速给我出来!” 冷冽的语气,吓得绵绵身子抖了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赶紧猫了猫身子,努力弓着不让人发现。 只是地方狭小又没有光线,只能狼狈地往前靠,不但挨着自己讨厌的人,还不小心把脑袋给磕了。 她呜了一声,暗暗地捂着脑袋抽气。 这一下,是真疼哪! 谁知抽完气,头顶便落下一道低沉的笑音。 本应该害怕的谢妄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乌沉的眼眸深邃明亮,仿佛是在瞧她的热闹。 那略带玩味的眼神,绵绵看了就来气。 怒气涌上脑门之后也不管什么任务什么黑化值了,当即抬起右脚,咬着牙十分用力地踩了下去。 瞬间袭来的疼痛让谢妄变了脸色。 他眼角肉眼可见地抽了抽,明显是在忍痛。 阴沉着脸低头,便见少女仰着怒意盎然的明亮双眸,嫣红嘴唇一张一合,分明是在无声奚落:让你笑话我,活该! 报复得逞的小模样,像挠人的野猫儿,挠完人还当着你的面耀武扬威地舔爪子,让人想要发笑又莫名的窝火。 谢妄一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头顶疏漏的月光打在他冰冷的侧脸,紧抿的唇峰,还有密不透风的眼窝里。 那无声盯过来的视线,分明透露着不易察觉的危险。 绵绵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人修长的指尖便落在了她的颈间。 轻轻一勾,把翠色的领口给挑开了,露出一小片晃眼的白。 绵绵的脸颊腾地烧红了,水杏色的眼眸满是不可置信,脑子里一瞬间空白,连反应都忘记了。 而谢妄却是冷冷牵起唇角,迅速地将那拴着暖玉的红绳给扯了下来,随手一抛直接抛出了假山外。 接着低头,无声吐了七个字:这下,你躲不掉了。 阴恻恻的笑容,绵绵整个人都呆住。 她气得嘴唇发抖,可惜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假山外的冷楚音就闻声堵在了外面。 “里面到底是何人?鬼鬼祟祟地再不出来,就别怪我动手了!” 说罢,蹭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灵剑。 听见那冷飕飕的声音,绵绵脊背都僵直了。 怎么办,冷楚音怕是已经知道有人躲在这儿了,若是待着不出去,她定然会把这假山石给劈碎了。 到时候不单是自己,连谢妄都要暴露了。 他刚吸收完魔气,若是掩藏不好被察觉端倪,可就糟了! 电光火石的功夫,虞绵绵立即做了决定,她拍拍胸脯吸了口气,无视头顶戏谑的目光,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冷公子,是我啊。” 笑容甜蜜的少女从假山后头拘谨地走了出来,望过来的眼眸闪烁着惊喜神情,仿佛是游园赏月时不经意撞见了相熟的人,很是开心。 冷楚音微微惊讶了一下,但接着便蹙紧眉头。 “虞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一句生分的“虞姑娘”险些让绵绵装不下去。 “我?我是……因为晚饭吃撑了,所以来消消食儿……” 蹩脚的借口刚说完,冷楚音便提出质疑:“虞姑娘不在自己院子里消食儿,却跑到这里来,而且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 “这……” 绵绵尴尬地直抠手指头,心里再次把谢妄那条疯狗骂了个遍,要不是他,她怎么会绞尽脑汁地在这里编瞎话? 真是气死了! 好在她立马就找到了借口,灵机一动,故作惊讶地指着草丛里的某处:“啊呀!找到了!” 冷楚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见一块通体润泽的白玉坠静静躺在那儿。 看到那眼熟之物,冷楚音的神情明显变了变。 那冷薄的红唇抿紧了,问道:“沈君遥的玉坠,怎么会在你这里?” “哦,这是……” 绵绵眨巴着眼,本是正经寻常的语气,可在收到系统的任务提醒之后,立马换了副口气。 她小心且珍惜地捧着那玉坠,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小女儿情态,羞答答道:“这是君遥哥哥送给我的,他怕我冷,便将这暖玉给了我。” 冷楚音皱眉:“可这是他的贴身之物。” “贴身之物怎么了?”绵绵不怎么高兴地觑她,“我跟君遥哥哥不仅是青梅竹马,而且还有婚约在身,关系自然是旁人比不了的,冷公子何必这般大惊小怪?” 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三分怨怪的嗲。 绝对听得人起鸡皮疙瘩。 说完之后,又迅速捕捉到什么,瞪圆了眼珠子问:“不对,你怎么知道这是君遥哥哥的贴身之物?你们不是刚刚认识的吗?” 冷楚音目光一顿,眼里的某种神情一闪而过,接着从容说道:“我如何知道并不重要,你与他关系如何我也不做议论,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不要仗着与他的关系便做强人所难之事。” “强人所难之事?什么强人所难?”绵绵装听不懂,“不过是想让他带着我历练历练罢了,哼,君遥哥哥才不会为难,倒是冷公子你,无缘无故跟着过来,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吧?” 装腔作势,茶言茶语。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短短的几句话,绵绵舌头都在抖。 说完之后,脑海里成功响起【任务完成】的提示音,而冷楚音则一脸阴沉地转过身,显然是不屑同她说话了。 看着女主离开的背影,绵绵整张小脸都垮了。 她悲痛捂脸,迎风流泪。 心中愤愤呐喊:垃圾系统,疯狗谢妄,还她娇憨草包的人设啊—— 绵绵欲哭无泪。 一张鹅蛋脸染着通红的绯色,玲珑的杏眼满是委屈愤怒的光泽,抱着膝盖蹲在那儿,像只无精打采斗败了的金丝雀。 而下一刻,她的脸蛋被人戳了一下。 抬头,正是谢妄那张阴冷惹人厌的脸。 他居高临下,手捏着她的下巴,冷冷发问:“不是走了吗,还在这里哭什么?” “你!”绵绵如同见了前世仇敌,豁地一声从地上蹿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看着我口出恶言地做恶人,又被冷眼丢下,一定蠢透了是吧!” 水亮的眼眸透着闷鼓鼓的伤心劲儿,谢妄却还在她隐忍的神经上乱蹦跶。 “你这都叫恶人的话,那我成什么了?你要真想当恶人,就该把我供出去,而不是在这里装傻。” 虞绵绵简直傻眼,她气呼呼开骂:“我若把你供出去那才是真的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拖我们下水!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听到曾经最为熟悉的骂声,谢妄的胸口似被人凿了一锤。 他眼神冷了下来,步步紧逼,语气也行将冻结:“知道我是疯子,就赶紧把血契给我解了,或者你直接杀了我永绝后患,否则,我怕到时候就不止是把虞府拖下水那么简单了。” 磨牙吮血般阴森说完,下一刻便将少女挽发髻的簪子拔了下来,再用力拉着她的手缓缓贴近颈侧的动脉,面无表情地引着她刺了下去。 鲜红的血珠儿涌出的时候,绵绵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呆滞的瞳孔倏然一动,惊吓地抽气往后退。 沾了血的桃花簪在仓促中掉在脚边,发出当啷的声响。 而那披着少年皮囊的魔物眸光幽冷。 颈间的血痕滑落,淌进他宽松的衣领,像是长出了某种诡异的符咒,扎眼极了。 可他本人却毫无感觉,睫毛未曾眨一下不说,反而因她的无措和慌乱而轻扯嘴角。 “小姐害怕血?” 他逼近一步,雪白的脸孔散发极为妖异的气息,连瞳孔都被染上一丝几不可察的猩红,唇角的弧度是无声的嘲笑。 虞绵绵这才意识到,站在她眼前的人是个的的确确的疯子。 可是……疯子就能随便欺负她了吗? 虞绵绵憋着气,胸口处的撞击宛若雷鸣。 在丛丛的怒火中,她豁然扯住他的衣领,掀起唇瓣冷冷道:“你,给我过来。” 谢妄阴沉不语,受血契的逼迫只能默默地跟上。 一路上,他盯着少女气冲冲的背影,想在那张生动的脸上看到更令人赏心悦目的表情,只可惜从始至终少女都没再扭头看他一眼。 他尚有遗憾地摇头,丝毫不觉得自己像是个疯子,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带到了哪儿。 直到前面的人停下脚步,才看到一池摇曳的水光。 “绵绵小姐带我来这儿是做什么?赏花吗?” 他负手踱着步子走到近前,脸上是一派悠闲。 少女低低隐忍的一句:“赏花?送你进去赏水还差不多。” 话音落,猛然蓄力抬脚,毫不犹豫一脚将人踹了下去。 8. 第八章 “噗通”的声响,银灿灿的水花炸起又落下。 前一秒还肆意谈笑的少年魔头下一刻直接沦为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湿透不说,脑袋上还顶着几片嫩青色的浮萍叶子。 看上去狼狈可怜又解气。 “虞绾!!”谢妄阴沉的脸终于裂开。 三百年不曾动过怒的人此时已经气成了猪肝色,那对不是冷嘲就是热讽的眼珠子奇异地睁大。 身上的死气沉沉陡然冲散,反倒多了一丝鲜活的人气儿。 绵绵瞪着一双水杏眼,居高临下冷冷盯着他:“喊我做什么?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栽这一跤?我告诉你,你用不着拿死来吓唬我,有我在你死不了!” “而且本小姐也不吃你这套!你既然脑子不清醒,就好好在这儿泡一泡,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说完,不够解气似的,径直脱了脚上的绣花鞋,狠狠砸在了那张讨人厌的脸上。 谢妄震惊且呆滞,淋漓的睫毛轻轻颤抖,似乎是被她这气势汹汹又出乎意料的举动给震住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摇晃的水珠儿从湿透的发梢滚落,将池子里映出的面容彻底打乱了。 * 本以为这般不欢而散,谢妄的黑化值又得接近满格了,谁知道回到卧房的时候,系统还是半点提示音都没有。 但绵绵也没有过多纠结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人一会儿阴阳怪气地讥讽人,一会儿又突然发疯,谁知道他以后还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再被他这么折腾,怕是任务还没完成,她就先被气死了。 “算了,不想了,这两日就先晾着他,反正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绵绵心大,如此宽慰自己两句,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窗外夜色凄迷,后半夜的打更声都疲懒不少,整个虞府陷入死寂。 这时,漆黑的夜幕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撞在了紧闭的门扉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沈君遥猛然睁开眼,接着翻身下榻。 推开门扉,凑巧撞上同样推门而出的冷楚音,两人的房间挨着,是同时被吵醒的。 无需言语,对视一眼之后沈君遥便将信符展开。 只见一行灵力写就的金光小字浮在眼前:君遥,魔渊异动,怕是结界不稳,你带弟子前去修补结界,再将附近镇子上的魔物一并清缴,切记不要有漏网之鱼。 览信之后,二人神情均是一变,魔渊异动…… 是要出什么事了吗? 翌日一早,沈君遥便收拾了东西当面辞行。 虞守业吃惊挽留:“贤侄啊,这才不过一晚,怎么就着急要走了呢?是不是老夫哪里招待不周……” “并非如此。”沈君遥温和打断,“是昨夜家师传信,命我们去办一件要紧事,这才不得已来辞行,望前辈恕罪。” 他恭敬垂首,做足了礼数,一派温润的君子风。 拿师命当借口,虞守业确实挽留不得,只是仍旧不甘道:“你既然要走,那绵绵那边是不是得亲自过去说一声?你知道她的脾气,我怕你一声不吭就这么走了,她……” 绕着弯子的话没说完,沈君遥便道:“绵绵之事我已经想好了,此行便带她一同前去,待我完成师命一道回开阳宗,陪她历练几年也是好的。” 虞守业听罢先是讶然,接着抽动着满是褶子的老脸:“贤侄有这份心,可真是让老夫感激涕零!我、我这就去给你们打点!” 而没多久,乍一听闻此消息的绵绵立马从榻上弹了起来:“什么?这就要走啦!” 少女睁着惺忪的圆眼睛,乌发铺在肩头,白皙的脸蛋被压出了红印子,粉唇也不自觉嘟着。 像枝头饱满熟透的蜜果儿,透着独有的软萌和娇媚。 沈君瑶很是守礼地立在窗棂下,目不斜视地温声道:“昨夜师门传信,魔渊有异动,想是又有什么魔物作祟,我方才已向虞长老辞行,还应下了你的历练之事,这会儿过来同你说一声,收拾好东西之后就随我们走吧。” 收拾好东西就走…… 那不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她就要离开这金镶玉的富贵窝儿,转头踏上灰头土脸风餐露宿的斩妖除魔之路了吗? 绵绵揪着手里的蚕丝被,作为一个只想混吃等死的草包,她真心觉得现在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吃穿不愁不说,还有婢女随从,天天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管,更别说还有那么大的府邸,园子,专门给她做私房菜的小厨房…… 这些怕是以后都享受不到了吧? 一想到这儿,绵绵心里就千回百转,很不是个滋味。 不过惆怅也没用,谁让她是身不由己呢? 她低叹一声,立马又调整好了情绪,转而扬起笑脸:“我知道了君遥哥哥,你等着我,我收拾好了东西就去找你!” 沈君遥淡笑点头:“好。” 大概是早就料到有今日,沈君遥前脚刚走,绵绵就从柜子里将自己的小包袱拿了出来。 里面是贴身的几件衣物,女孩儿家的荷包首饰,胭脂之类的,还有几张驱魔镇妖的白符。 绵绵打开瞅了一眼,就把白符同荷包一起栓在了腰上,骚包地照了照镜子,正好瞄见妆台上的那把雕着茉莉花纹的木梳子,顺手就给装进包袱里了。 这么收拾捯饬了一通,终于满意地走出房门。 刚迈出一步,就见念珠红着眼圈站在那里。 她瘪着嘴抽抽哒哒问:“小姐,你真的要走了吗?外面那么多危险的魔物,多少厉害的修士都打不过,您又没有灵力,干嘛要去吃苦头呢?您就不能留下吗?” 她声音发哽,秀气的脸蛋满是心疼和不舍。 在她眼里,小姐就跟这园子里的娇花一样,单薄脆弱,不经风霜。 平日里多走几步路都要喊脚疼,如今竟然要离开虞府去斩妖除魔。 这哪是历练,分明就是去受苦! 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置身危险呢? 她晓以利害,苦苦劝说,可一向耳根子软的小姐这次却格外意志坚定。 “念珠,你不必担心,我好歹也是不尘山的大小姐,出身仙门,自然是要多些历练的。” “可……可小姐您从来都没离开这里,您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望着那双涌着水雾的眸子,绵绵很想一口答应,奈何只能长叹一声,故作深沉。 “我不去历练,将来如何能保护虞府,保护你们?以前我是不知人间疾苦,开心一日是一日,如今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因魔物而死,如何还能无动于衷?念珠,我不是以前的那个虞绾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也不想当一个草包,你能明白吗?” 一番慷慨的说辞,差点把自己都给说感动了。 再一看念珠那丫头,早就是一副惊呆的表情,傻傻地激动道:“小姐,我能明白!我早说过,小姐才不是什么草包!老爷夫人若是知道您这般上进,一定也会高兴的!” 绵绵面露欣慰,这丫头不愧是个忠仆,什么冠冕堂皇的话都信,倒也省得她费口舌解释了。 “走吧,时辰不早了,君遥哥哥该等着急了。” 念珠像个小媳妇似的红着鼻尖,她主动拎过包袱,沙哑说道:“那我送小姐。” 绵绵笑着点她的鼻尖。 自顾走出院门,走到一半又忽然顿住,对守在边上的小厮冷冷吩咐道:“你,去把后花园池子里的人给我捞上来。” 小厮迟疑,池子里的人……捞上来? * 谢妄从池子里出来的时候,浑身已经冷透了。 他苍白的脸上泛着青,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湿湿的脚印,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专门来勾魂索命的。 看着那张阴沉无比的脸,边上的小厮都没敢往前凑,只结结巴巴说了句:“小姐在门外,吩咐你过去,不过,你最好还是换一身衣……” 话没说完,眼前的人便已经抬脚。 瘦削的肩骨突出来,湿透的布料贴着单薄的脊背,俨然一副冷漠之态。 “哼,得罪了小姐还这般傲气,有你的苦头吃!” 小厮嘀嘀咕咕骂完,扭头便没了人影。 谢妄拉着苍白的脸走到虞府门外时,绵绵已经上了马车。 虞长老满含热泪地掩着袖子:“沈公子,绵绵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她。” 说完,掀开通红的老眼看向马车内,想着临别前跟自己这侄女儿嘱咐几句话,谁知那马车帘子纹丝未动,并不给他装模作样的机会。 他略一尴尬地咳了声,不得不把头扭了过去。 一旁的沈君遥适时拱手:“虞长老放心,我会照顾好绵绵的。” 说完拜别,同冷楚音一起翻身上马,慢悠悠地启程了。 “小姐坐稳,咱们也走了。” 府里唯一的车夫开口了,只是还没等挥起马鞭,就听车厢里的人骄纵扬声:“用不着你来给本小姐赶车,让他来。” 他?车夫一脸惊讶。 前后扭头瞅了瞅,除了一身狼狈嘴唇发青的少年就再没别人了,只是…… “小姐确定让他来赶车?” 车夫一脸的担忧,显然对这弱不经风的少年人很是怀疑。 虞绵绵却十分从容,娇俏的脸蛋从车帘后转过来:“放心,他若是连马车都赶不好,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你把马鞭给他。” 车夫总算听出来她话里的讥讽,知道自家小姐是故意刁难呢,立马二话不说就将马鞭粗鲁地塞到人手里。 还不忘好好叮嘱:“赶车的时候小心点,可别颠了小姐。” 谢妄抿着薄唇,黑压压的眼底看起来幽深如古井,手背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显然是在隐忍压抑。 可他到底还是一言不发上了马车。 看着那脸色难看的人不得不屈服的样子,绵绵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让他把自己当软柿子捏,这下吃苦头了吧,活该! 9. 第九章 车轮滚滚,道路两边花红柳绿草长莺啼。 虞府的大门在哒哒的马蹄声中愈来愈远,最后变成一个黑色的小点彻底消失不见。 绵绵探着脑袋,林间的微风带着清新的草木香徐徐吹过她的脸颊,把她心里最后的那点郁气也给冲散了。 她想,跟着主角四处游历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住在虞府的这些日子虽然舒坦,但却像是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自由,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热闹。 再怎么骄奢淫逸也是会腻的。 就当是出门散心,游历一遭,顺便再助个攻推动推动剧情。 至于斩妖除魔匡扶正道,那是主角的任务,与她这个废物草包没啥太大关系,遇到危险能苟就苟,保住这条小命要紧。 绵绵望着无尽的春光,和煦的阳光洒在她白皙干净的脸颊,晒得声音也懒洋洋。 “君遥哥哥,我们这次是要去铲除魔物吗?是什么魔物?” 沈君遥原本就离得并不远,听到少女的声音便牵着缰绳凑到了马车旁,温声回道:“不知道是什么魔物,师尊在信中只说魔渊异动,具体如何并未说明,但若真的能从魔渊里逃出来,当是不好对付的大魔。” 不好对付的大魔…… 还有什么大魔比谢妄还不好对付? 绵绵余光忿忿,转头又立马冲着眉头微锁的男子甜甜道:“君遥哥哥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就算是再厉害的魔物也不怕!” 亮晶晶的眸子,满眼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气,成功将温润谦和的男人逗笑了。 沈君遥俊朗的眉目低垂下来,微微宠溺道:“绵绵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那些可都是凶残至极的魔物,而且出了虞府可就没有那么多人保护你了。” 他语重心长,颇有警醒她的意思。 可沉浸在喜悦中的少女却仰着绒绒的脸蛋,用满是信赖的小眼神瞅着他:“我不怕!有君遥哥哥保护我我才不怕呢!而且我自己也会保护我自己!” 这番懂事乖巧的说辞,一下子戳中了沈君遥老父亲般的心,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当初请命下山的时候,他听到不少关于虞家小姐骄纵堕落的传言。 说她有爹生没娘养,烂泥扶不上墙,连向来体恤后辈的长老们都说那孩子性情顽固,朽木不可雕。 他本来是将信将疑的,也做好了惹人嫌的准备。 可谁知道重逢的第一面,她就兴奋喊出了他的名字…… 而且,她也并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那般骄纵堕落,不可理喻。 唯一的娇气也是傻憨憨的可爱。 实在跟所谓的传言沾不到一点边。 沈君遥目光盈盈,心里暗暗决定一定好好磨练她。 接着抬头,眼神不经意瞄到了坐在车驾前一脸阴冷的少年,不由迟疑:“这位小兄弟是……” 坐在车驾前的谢妄岿然不动。 他单薄的脊背如同一柄剑,绷得笔直而尖削,半湿的发丝贴着阴沉的面靥,没来由地让人骨子里发寒。 而他故意装聋作哑的做派则更加重了沈君遥的疑惑。 就在他欲上前搭话的时候,虞绵绵及时开口:“君遥哥哥,他是我的书童阿福!阿福怕我路上有危险,主动要求过来给我赶车的,只是他性子沉闷不怎么爱跟人说话,君遥哥哥有事跟我说就好了。” 沈君遥闻言一笑:“原来如此。” 之后,便将视线从谢妄身上移开,慢慢悠悠地走了没多久,就被前面探路的开阳宗弟子叫了去。 马车里的绵绵正要松口气呢,就听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冷笑。 不是谢妄那厮又是谁? 一路上故意晾着人的绵绵终于忍不住,气哄哄地隔着帘子质问:“你笑什么?” “我?”谢妄语气讥讽,“小姐不让我笑我怎敢笑,只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说起谎话能如此脸不红心不跳,那位风光霁月的沈公子若是知道你是个满口谎话还与魔物勾结的骗子,不知会作何反应?想必会很有趣吧。” 阴阳怪气的损人语气,分明是故意刺激她。 绵绵寸句不让道:“有不有趣跟我没关系,我只喜欢把人踹进水里看人落汤鸡似的乱扑腾,那场面才叫妙呢。” “哦,是吗。”跟预料中的不同,谢妄这次丝毫没有被激怒,反而还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戏谑。 “我还以为小姐会气得杀了我呢,没想到只是送我进池子里泡了会儿,怎么,是害怕血吗?我看小姐刺我的时候手抖得连簪子都握不住了。” 绵绵听完,直接瞪圆了眼睛。 她本以为一晚上过去,这人该长些记性,没想到非但不收敛,反而还愈发刀枪不入了! 说什么害怕得连簪子都握不住,分明是瞧不起她! 绵绵怒了,直接下了禁言:“你给我把嘴闭上!不许再说话!” 被这么一通气,她连欣赏路边景色的心情都没有了,愤愤的目光隔着那道单薄的帘子使劲往人的背上戳。 好像这样就能把人戳出个窟窿来。 * 出了不尘山,四面都是开阔的坦地。 马蹄的哒哒声也轻快了不少,头顶灿灿的艳阳不知不觉落到了山的另一边。 红色的霞光洒在耸立的翠峰上,如同大雄宝殿里的菩萨镀了金身,璀璨璨的好看。 而远处是稀稀落落的村镇,袅袅烟雾升起的时候,饿了一路的绵绵下意识地探出头来嗅了嗅。 这一幕正好被调转马头的沈君遥看到,忍不住又是一笑。 过了村镇再往前,便是禹城地界,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河水湍流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与普通的水流声不同,像是渊底的野兽发出暴躁的怒吼和尖啸,时不时还有电闪雷鸣的霹雳炸响。 单听这动静儿还以为是天要塌了。 绵绵惶惶不安地抬头,看到的却只有黑沉沉的水雾,河面之上实在风平浪静得很。 这诡异的一幕让人纳罕,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她听错了? 这时,几步之外的沈君遥神色凝重抬头:“那就是魔渊。” 魔渊?绵绵仰头,不由倒吸一口气,要知道,这里头可是镇压了上万只魔物呐! 那么多魔物要是都逃窜出来,怕是主角光环也救不了他们。 绵绵揪住了襦裙的领口,忍不住瑟瑟地抖了一下,谁知道却引来端坐车驾前的少年一个冷漠的讥笑。 讥笑完,又若无其事地扭过了头。 气得她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动手打他了。 几人进了城门,找了家客栈落脚。 绵绵颇为傲气地冲到了最前头,像个腰包鼓鼓又爱摆阔的小财奴,拍着桌子叫了几间上房。 为了给男女主制造机会,她还特意将沈君遥冷楚音的房间安排在了一起,至于谢妄那魔头,自然是要放在边上看着才能安心。 “君遥哥哥,冷公子,我的房间在那边,就不跟你们一道儿了,待会儿你们早些休息。” “有劳虞姑娘。” 冷楚音一身男子的打扮,银子似的的月光打在她皎洁的面容上,衬出阳春白雪般的清冷圣洁。 也许是从小养在神宫,对于旁人的热络始终保持平淡,简单一句话说完,便推门走进了房间。 沈君遥紧接着柔和说道:“贤弟他性子冷淡些,绵绵不要介意。” 虞绵绵立马为自己辩解:“我才不会介意呢,冷公子帮我们追杀魔物,还义无反顾地跟过来,足以见得他是个正义凛然的大好人!” “绵绵,你……” 听完这番话的沈君遥表情有些许古怪,仔细看,那张温润坦荡的脸上居然渐渐升起古怪的赧然之色。 绵绵脖子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怎么啦?” 她颤巍巍地瞪着眼珠子,以为自己夸张过了头,遭嫌弃了。 谁知道眼前的男子吞吐半天,竟压低声音红着耳朵问了这么一句:“你……该不会是看上冷贤弟了吧?” 话音落地,绵绵瞳孔一颤,差点噎过气。 她知道原著里的沈君遥因为闭关修炼,十年间一直都不曾踏足俗世,对于红尘中的情情爱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更是一窍不通,纯洁得跟朵白莲花似的。 可纯洁归纯洁,那也不至于是个睁眼瞎吧! 而且,他竟然对女主的身份一点都没有怀疑。 天天“贤弟”“贤弟”地叫着,连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等他开窍之后修成正果怕是要天荒地老啦! 意识到前路渺茫,绵绵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 夜幕逐渐笼罩,堆积的云层将银钩似的月亮遮蔽。 雅致的房间燃起温暖的烛火,很有古朴的韵味。 也许是因为靠近河面,房间里提前点好了祛除潮湿的艾草香,热水和浴桶也提前准备好了。 只是比起这些,绵绵更在意的是她空空如也的肚子。 她托着粉嫩的少女腮,卷翘的眼睫忽闪忽闪,蹙眉歪坐在桌前苦等。 好在没一会儿门外就吱呀一声,一道瘦削阴沉的人影走了进来。 “你怎么才来?” 看到来人的一瞬间,绵绵便像扇动翅膀的花蝴蝶一样蹭的站了起来。 昏黄的烛晕染红她的脸颊,眼神是愤怒的灵动。 挨了抱怨的谢妄并不做声。 他端着满满当当的食盒,鸦羽般漆黑的睫毛静静垂落,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此时凌乱地散开,沉冷的眼波望过来时像数九寒冬里的冷刀子。 这模样,哪像是普普通通的书童该有的样子? 绵绵十分不满地抱着胳膊:“喂!本小姐跟你说话呢!你竟然无视我!” 披着少年皮囊的魔物闻言终于抬了眼,慢悠悠地张唇道:“小姐不是不让我开口说话吗?” “那是我不让你说的时候,我问你话你自然要答。” 花蝴蝶板起了脸,成了一只炸毛含怒的金丝雀。 谢妄眼底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哦,小姐要我说什么?” 绵绵眼睛睁得溜圆儿,一屁股坐回了圆凳上,颐指气使的骄纵模样:“你是我的契奴,也是我的书童,自然是要多说讨好我的话,做伺候人的活儿,总之,怎么哄得我开心怎么来。” 谢妄闻言眼皮抬了抬,不知道是不是血契的作用,竟也十分温顺地没有反驳,而是提着食盒走了过来:“那我就为小姐布菜吧。” 说罢把饭菜一一摆上桌,又从里面拿出了一双银箸。 绵绵叫的是客栈里的招牌菜。 什么红烧狮子头,葱烧鱼皮,爆炒大虾之类的,油油的汤汁裹着蜜色淋在满是肉香的白釉瓷盘里,立马就勾得人食指大动,情不自禁地滚咽口水。 绵绵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那布菜之人却还慢慢悠悠:“不知小姐喜欢吃哪样?” 绵绵没好气:“你小姐我不挑食,你只管给我夹。” “不挑食的话,那口味呢?我看这两道红烧鱼和宫爆鸡丁颇为辣口,不知小姐能否……” 绵绵气得要尥蹶子:“本小姐什么都能吃,你别废话,赶紧布菜。” 谢妄温顺垂了头:“哦,那我就随便夹了。” 说完,慢条斯理地拿起了银箸。 绵绵的眼神紧盯着他握筷子的手,看着那只冷白瘦削的手越过了跟前的葱爆鱼皮,伸到了肉色鲜香滑嫩多汁的狮子头上面。 绵绵伸长了脖子,又一口口水咽下。 谁知还没下筷,这人又忽然顿住:“啊,我好像忘记了净手,劳烦小姐等我片刻。” 话说完,便慢腾腾地起了身,往洗手盆子那儿走去。 眼睁睁看着人溜走的绵绵直接傻眼了。 一次两次的,这人是故意耍她玩呢! 少女明亮的眸子瞬间窜起小火苗,她一拍桌子站起来:“我不用你伺候了!你给我滚出去!” 那披着漂亮皮囊的魔物很是无辜转头:“可是我哪里做错了?” 少女咬牙切齿:“你没错,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放你这个魔物进来,你给我出去!今晚你去睡屋顶!” 谢妄闻言脸上的神情变都没变,仿佛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慢条斯理地擦完了手,接着一脸淡漠地从窗子旁翻了出去。 10. 第十章 魔渊之上,黑雾浓稠,阴风怒吼。 无数凶残的魔物游走蹿行,互相撕咬,浓重的魔息将整条河面染黑,河岸两边更是蒿草枯萎,花叶凋零,没有一丝生机。 渡口处的船只三三两两地晾在岸上,经年日久舷仓和船板都已腐蚀朽坏,方圆几里都不见烟火,是个名副其实的死地。 不多时暗云翻滚,将月色彻底笼罩。 魔渊里的魔气霎时浓重了几倍,魔物的尖嚎嘶吼也愈发震耳: “出去……我要出去!” “该死的结界!该死的神宫!竟将我等镇压至此!” “三百年不见天日,我要吃人!我要吃人——” 一只体型硕大的魔物甩着狰狞的脑袋在结界边缘疯狂乱撞,大概是真的饿狠了,随口就将几个魔力低微的小魔吞进了肚子里。 吓得旁边的小魔们纷纷夹着尾巴逃窜。 可结界之内,无所遁形。 那长着一双狼眼的魔物阴恻一笑:“一群废物,尽管跑吧,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去!” 它张大獠牙,高耸着庞大的身躯低吼咆哮。 水面波纹颤动,引得无数小魔命丧狼口。 只是没过多久,獠牙锋利的大魔却是猛地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将到嘴边的猎物一口吐了出去,而后猛地嗅了一口。 接着,一道残影掠过,便见一面容妖异的少年出现在结界之外。 那少年唇角挂着冷笑,眼瞳是魔族才有的血红,一开口便是慢悠悠的讥讽之词:“被困了三百年都没逃出去,你不也是个废物?” 生着獠牙的大魔闻言怒吼一声:“你是何人!敢骂我!”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来取一样东西。” 乌云般浓稠的黑气笼罩着少年单薄的身影,阴风滚滚裹着潮湿的水雾打湿了他的眼睫。 笑容消失的下一刻,眼里的杀机密不透风地压了过来。 感受到那股逼人的气势,大魔幽绿的一双狼眼瞬间眯紧了,心里更是升起心惊胆战的感觉。 可没一会儿他便张开獠牙,利爪腾空,咆哮道:“哼,取一样东西?你怕不是在痴人说梦!有本事,你先破了这该死的结界再……” 话没说完,结界内忽然发生震动,少年身体浮于半空,伸手无形地操控魔息。 原本风平浪静的河面骤然涌起巨大的浪头,那浪头变幻成蛟龙的模样,擎着巨大的龙身,张着黑洞洞的巨口,猛地从半空蓄力扑下。 眨眼,就将猎物的喉咙咬穿,身体撕碎。 “嗬嗬……你、你到底是谁?” 庞大的狼身挣扎喘息,它喉咙被咬穿,声音破碎,下一刻轰然倒地。 四周弱小的魔物见状立马四散而逃,瑟瑟发抖地缩着脑袋装死。 而结界外翻飞的衣角也缓缓停落。 披着少年皮囊的魔物面色微微苍白,但下一刻,醇厚的魔息便穿过水底汇入他的身体,那双半眯的猩红的血眸更多了几分戾气。 “哼,废物。” 谢妄眯眼,安然感受着魔气的充盈。 自打重生以来,他受制于人,一直没有机会摄取魔力,如今恰好路过魔渊,他怎可能放过此等良机。 涌动的魔息从袖底鼓起,衣衫猎猎作响,也露出了苍白的腕部。 一条红色的血线像是某种诅咒清晰地扎根进血肉,谢妄的眸子冷了,他汇聚魔气猛地一沉,试图用蛮力将咒痕抹去,可不管汇入多少魔力,都无济于事。 怎么会这样?竟是一点用都没有。 “该死的……” 谢妄蹙起眉头,一丝鲜血沿着冷薄的唇角滑落,原本苍白的神色近乎惨白。 而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 另一边,感受到魔渊异动的沈君遥迅速从厢房走了出来。 他抬头,看着晦暗江面上闪烁的红光,如玉的脸庞升起沉凝之色。 没有耽搁,先是敲响了隔壁的房门,接着又迅速提着剑来到了绵绵这儿。 咚咚的敲门声,成功将沉睡的少女唤醒。 只见她披散着柔亮的乌发,揉着惺忪的睡眼茫然问:“怎么啦,君遥哥哥?” 睡梦被吵醒的少女,声音还是哑的。 沈君遥神情紧张:“方才魔渊出现异动,我怕有魔物作祟,赶着过来看你。” 一听关于魔渊的事,绵绵立马清醒了:“魔渊异动?” “可能是有人误闯,也可能是魔物,我与冷贤弟前去察看,你留在这里等我们。”说罢,直接抬手升了一道结界,谨慎叮嘱,“切记,不要踏出结界。” 在沈君遥担忧的眼神中,绵绵郑重点了点头。 一向镇定自若的男主这般着急,定然是有大魔作乱。 不行,她可不能再睡了! 绵绵赶紧拢好衣服爬起来,将荷包里的符纸揣好,接着又仔细检查了窗户。 而她刚要关紧房门的时候,却被从阴影处走出来的浑身染血的人给吓了一跳。 “哈呀!”她尖叫一声,睁眼却发现这人行动缓慢,衣服被撕碎般的凌乱,抬头露出的那张脸,不是谢妄又是谁? 看着一脸苍白仿佛被惨虐过的人,绵绵简直瞠目。 结舌了半天才喊出那句质问:“你你你、你这是怎么搞得呀!” 谢妄的脚步踉跄,他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周身散发着极不安定的魔气。 那张妖冶艳丽的脸已经白得如同纸一般,连唇下的小痣都变得黯淡无光。 眼看这人血条下去大半,绵绵立马心急起来,而那受了伤的魔物却还在笑。 “被几只杂鬼偷袭了而已,还死不了。” 听听,这人受了伤还不忘怼她,怎么就不叫他痛晕过去呢? 绵绵气得想打人,但看着这人血糊糊的脆皮状,最终大度地选择无视。 她拧着秀气的眉头冲他喊:“你别在这儿逞强了,先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怎么,虞小姐是怕我浑身的魔气把开阳宗的人引来吗?你大可把我放在这里自生自灭。” 客栈外面黑洞洞的,少年魔头倚靠在门外的阑干旁,半边脸落了阴霾,漆黑如琉璃般的眼珠儿残留着猩红色,像个浑身竖起刺的刺猬。 看谁不顺眼就要扎谁。 可她还没去惹他呢! 绵绵胸脯气鼓鼓,藕粉色的春衫笼罩着起伏颤抖的身子,她叉着腰开口:“我命令你过来。” 血契的作用下,倚坐在地上的少年下意识便要起身撑地。 可与往常的温顺不同,这次他竟是抗拒地扣着自己的手腕,咬牙忍痛地死死僵持,才不过片刻功夫,手指便磨出五道血痕,额头也已经冷汗淋漓了。 近乎自残的举动,直接把绵绵吓在了原地。 原本的颐指气使被冷风吹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没听清我的话吗?我叫你进来包扎,不是要跟你吵架!” 难得带了急切的声音,丝毫没有听进谢妄的耳朵里。 他甚至冷笑地扯了扯嘴角,当年十万魔兵都奈他不得,一个小小的血契就想令他俯首顺从吗? 想都不要想。 他咬牙隐忍,俯趴在地上猛地吐了口血,甚至还疯癫地拔出匕首,沙哑迷离道:“你说,我若是把全身的血放干,这血契是不是就没有作用了?” 全身的血放干…… “你是疯了吗?”站在门槛内的绵绵声音都在抖。 谢妄忍痛喘息,眼底晦色翻涌:“我本来就是个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 他眼里闪动疯狂的杀念,锋利的匕首贴在冷白的腕上,立马就划出一道血痕。 待要用力割下时,眼前却骤然闪过一道摇曳的身影。 少女提着艳丽的裙摆,像振翅的蝴蝶般冲出了结界。 周围凝滞的空气动了,淡淡的脂粉香涌入鼻尖,将腥甜的血腥味冲散,也成功的让谢妄晃了一下神。 下一刻,冰冷的匕首被狠狠打落在地,劈头盖脸的骂声当即落下:“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以为自己不怕死就很厉害吗?我都没有让你给我当牛做马,哪里就逼得你发疯去死啦!” 少女的脸颊通红,眼里满是愤怒的水光,好似真的被气狠了,拽着他衣襟的手都是隐隐颤抖的。 像是在为他的疯癫提心吊胆。 谢妄的神情片刻凝滞,漆黑的眼底有疑惑,也有讥讽。 她到底有多蠢,竟会相信一个魔物会寻死? 谢妄无声冷笑:“虞小姐真是心善,是舍不得我死吗?” 他言语挑衅,眼底映射寒星,而得理不饶人的娇小姐此时却面色发白神情凝肃:“你不要得意,我只是不想你因我而死。” 说完,泄愤似的把地上的匕首用力扔出了雕栏外,而后鼓足了劲儿拖麻袋一样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冰冷的胸口贴着少女温软的身躯,那股幽秘的香味更浓了。 谢妄瞬间瞳孔缩紧,神情语气皆是僵硬:“你放开我。” “怎么,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我对你怎么样吗?” “虞绾,我没心情跟你拌嘴。” “你心情怎样关我什么事?” 说一句怼一句,纯粹是想噎死人。 她又是哪来这么大的气性? 谢妄咬牙瞪过去,刚挣扎了一下就扯到了受伤的心脉,立马痛得弯腰抽气,无奈之下,只能任由人拖着。 绵绵一口气将人拽进了隔壁房间,之后便腿软地扶着床帷喘气。 没办法,这具身子实在是太弱了,白养了一身富贵肉,半点子力气都没有,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难怪被嘲笑是草包。 不过好在这人没多少斤两,皮包骨头似的,一看就是个早死鬼。 这么想着,一抬头,却对上一双漆黑冰冷的眸子。 他居然还有脸瞪她! 绵绵当即愤愤:“你看什看!你以为我就很容易吗?你觉得我身为虞府小姐整日前呼后拥颐指气使,就什么烦恼都没有吗?就你一个人身不由己是不是?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邪阵里,又为何会跟你一个魔物纠缠在一起?” 谢妄半掀着眼皮,眼底闪烁着丝丝的恶意:“那与我有何关系?只能说明你自己蠢。” 绵绵冷笑着叉腰:“我若是蠢你又算什么?那么多的魔物,只有你自己中了招,简直是愚不可及得很呐!” 毫不留情的奚落让谢妄立马寒声:“你……”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嘴唇上贴了一只软乎乎的手掌。 谢妄愣住,当即回想起了当初挨的那一巴掌,脸色立马涨红了,只不过上次的巴掌是结结实实落在脸上,这次却是落在唇上。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不可忽视。 “虞绾!你……” “你不许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 被迫噤声的谢妄青筋鼓起,说不了话便用眼神表达恨意。 而绵绵完全不理会他,她缩回手,兀自解了腰间的荷包。 那荷包是粉色的,绣着一对感情甚笃的交颈鸳鸯,下面还缀着流苏穗子,俗气又惹眼,一打开便传来一股药草的清香。 作为一个草包,在外游历免不了要受伤吃苦头,因此她早早准备了跌打损伤之类的药。 只是没想到,竟先给他用上了。 11. 第十一章 绵绵没好气地瞪着他:“我要给你上药了,本小姐手上不知轻重,如果弄疼了你就且忍着吧。” 谢妄听罢,不知是认命还是怎么,干脆阖上眼皮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她。 之后上药的时候更是一声没吭。 因为看不到,落在身上的触感便鲜明起来。 少女的指尖蘸着些微的凉意,轻柔而又小心地涂抹那些被恶鬼撕咬过的伤口,因为凑得近,甚至能感觉到她清浅的呼吸,羽毛一样搔刮人的心头。 谢妄睫毛抖了抖,不自觉握紧了手心。 接着却听到少女“啊呀”一声:“我不会真的弄疼你了吧?” 谢妄扭头横了她一眼。 绵绵立马想起来:“差点忘了,我刚才不让你说话来着,别担心,我这就给你包扎。” 她似乎对自己的包扎技术很有信心,将干净的手帕拿出来,随手利落地在他手臂上打了个结扣儿。 结扣两边翘起来,像蝴蝶的翅膀尖。 “这下包好了,等之后再还几次药差不多就全好了,就是有可能会留疤,你可切记不要沾水啊,洗澡的时候避着点儿,最好也不要动用魔气,否则伤口裂开药就白上了!到时候留疤可是会很难看的!” 絮絮叨叨的话音,根本没有停止的打算。 听得谢妄终于忍不住,擎着苍白的脸冷飕飕看过去。 “你终于肯理我了吗?” 绵绵戳弄着蝴蝶结的尾巴,托着圆圆的鹅蛋脸,水杏般的眸子倒映出他的模样,似乎已经不生气了。 她丰润的嘴唇泛着湿软的水光,是饱满的蜜桃色,只听她轻轻开口询问:“喂,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绵软的声音,像水里吐出的泡泡。 谢妄顿住,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方才说什么?不想跟他吵架?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是觉得他可以任她耍弄? 光影黯淡的床帐里,披着艳丽皮囊的魔物冷冷牵起嘴角:“虞小姐是糊涂了吗?爱吵架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可是我现在不想跟你吵了。” 原本含怒张扬的人儿忽然安静下来,跋扈的眉眼耷拉着,一副丧气的小模样。 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花翅膀都蔫儿了。 谢妄抿唇觑她,难得没有打断,安安静静地听着她絮叨:“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跟我绑在一块儿,可血契的事不是我能改变的,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呀。” “虞小姐是在向我这个魔物诉苦?” 不知为什么,听到“不想跟他有牵扯”这句话时,莫名觉得刺耳。 绵绵立马摇头:“我哪有诉苦,我分明是在跟你讲道理。” “哦,小姐竟还知道讲道理?” “你是不是只会挖苦我?”绵绵没好气,却又忍了,“我知道我打过你,还把你丢进池子里,可你也想要杀过我啊,咱们扯平,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从今天开始我保证不再为难你,你也要答应我不许惹事跟我对着干,怎么样?” 她说这话的语气万分的诚恳,两只手扒在床沿上,眨巴着水杏眸直勾勾地瞅着他。 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卷翘着,眼尾的水痕划出了一抹小勾子,潋滟中透着乖巧的灵动。 像是招摇的花蝴蝶落在最艳丽的花苞上,温声软语地恳求他施舍一些花露来果腹。 却不知道他是一株邪恶的食人花,他美丽的根茎上长满毒刺,地上更是堆积着无数死人的尸骨。 那都是被他的伪装欺骗无辜惨死的人。 “好啊。”歪着榻上的少年松懒一笑,画皮妖一样转着蛊惑的眼珠子,“我答应你。” “真的吗!”少女激动的脸上浮起梨涡,玲珑的水杏眼灿若星子,还情不自禁地拉着他的袖子摇晃,像吃了蜜一样冲他甜甜地笑。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欺负你,等到找到解除血契的办法我就放你离开,绝不纠缠!” 谢妄眼神怀疑:“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哄我呢。” 绵绵闻言当即胸膛一挺:“这你大可放心,我向来说话算话!倒是你……” 她眼里带着不信任,眼珠子骨碌一转,扭头便跑去拿纸笔了。 先是将纸摊开在桌子上,然后将兔毫笔蘸饱了墨,躬着身子趴在那儿,一笔一划飞快地写着什么。 温暖的烛晕落在少女绒绒的面颊,藕粉色的春衫勾出迷人的蝴蝶骨,白皙的颈子很是无害地垂着,眉眼脸廓都透着难得的安静和乖巧。 谢妄盯着那细颈,头一次没有生出想要捏断它的冲动。 下一刻,少女便将满纸的墨香戳到他跟前:“我写好啦,你看看!” 谢妄被迫缩紧瞳孔,看到歪歪扭扭惨不忍睹的字迹后,表情很是难以形容:“你写的是什么?” “字啊。”某个草包小姐丝毫不觉得羞耻,甚至还大大方方地拿着自己的狗爬字在他眼前晃了晃,“咱们约法三章,没有问题的话你就签字画押吧。” 还签字,还画押?她是认真的吗? 谢妄本就脸色苍白,如今眼前更是眩晕,本想随口糊弄过去,又怕她藏了心思算计自己,便强撑着眼皮看了两行,这不,刚扫了两眼就发现了不对。 他捏着草纸的一角,眼神锐利质问:“前两个我没有异议,只是第三条是什么意思?要我时时刻刻保护你?” 绵绵心虚眨眼,嘴上却冠冕堂皇:“我也不想这么麻烦你,但是你现在跟我绑在一起,我若是出了事你也会遭罪,保护我就是保护你啊!” 谢妄差点被她忽悠住:“哦,既然这样,那你怎么不让你的君遥哥哥护着你,比起我这个魔物,他不是更能保护你吗?” 少女立刻狡辩:“这跟魔不魔物有什么关系?君遥哥哥他会保护我,可是也得保护别人,我又不能时时刻刻指着他在我身边,但你就不一样啦,当然,我也会保护你的身份不被发现,这不是很公平吗?” 嚣张跋扈的娇小姐,下定决心要拉拢人的时候,连声音都变得娇滴滴。 好像比起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他才是更为亲近的那一个。 谢妄抿着薄唇,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刺痒。 他将眼帘压低,沉默半晌后点了头:“好,就这样吧,印泥在哪里?” “没有印泥,用这个。”绵绵将绘着青色花纹的胭脂盒掏了出来,盖子打开,只见是艳丽的桃红色,还有淡淡的茉莉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宝贝地拿在手里,接着很是小心地擦了一下,先是在纸上按了个指印儿,接着又来拽他的手腕。 谢妄有些抗拒,奈何她力气大,手指被扯过去,往胭脂盒里飞快地一擦,再往写着名字的地方用力按了个戳儿。 “好啦。”勾缠的手指分开,绵绵很是认真地将契约纸叠了起来,“这个就暂时交给我保管,你不用担心。” 话说完,半晌没听见这人的动静儿,低头一看,这人垂着眉眼,阴沉沉地盯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该不会是刚签完就后悔了吧? 绵绵一边心里打鼓,一边将他的卖身契飞快地卷进自己怀里,装模作样问:“你怎么啦阿福,是饿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拿点吃的?” 病怏怏的少年魔头歪过了脸,冷漠的眼梢扫过她,缓缓启唇道:“我不是什么阿福,谢妄……才是我真正的名字,所以,以后不要再叫那两个字。” 哦,原来是嫌弃名字啊。 “可我觉得阿福也挺好的啊……”刚嘀咕完,就感觉到凉凉的视线。 绵绵立马改口,用十二分的诚恳恭维道:“我是说谢妄这名字听起来真是不俗!比阿福强多了!那我以后私底下就这么叫你吧?” 谢妄冷冷翻了个身:“虞小姐的目的达到了,这下该回去睡觉了。” “我正要回去呢,不过你现在是凡人身躯,不吃东西可不行,我去隔壁房间拿点吃的,很快回来!” 说完,像翩跹的蝴蝶一样飞出了门外。 此时乌云散去,瓦檐上落着蒙蒙的银霜。 潮冷的湿气卷过少女浮动的裙摆,打着褶儿晃进了满是艾草香的房间里。 “叮——任务对象谢妄黑化值-5,现黑化值87!” 听着系统的提示音,绵绵颇为欣慰地勾起嘴角。 果然哦,坦诚布公的交流还是很有用的,总算没白费她那一番口舌。 看在他那么配合的份儿上,就赏他一顿饱饭吧。 这么想着,便一边哼着小调儿,一边将梅花饼枣泥糕之类的点心齐刷刷往盘子里装,丝毫没有注意到客栈里诡异的安静。 等她踏出门槛时,房间里的烛火噗嗤一声熄灭了,两边的壁灯也都在一瞬间变得幽暗迷离。 客栈的走廊长得看不到头儿,朦胧中似乎还有鬼影在走动。 绵绵吓愣在那儿,只觉一股寒意沿着尾骨爬上来,而后眼皮子就开始迷糊了。 不对劲……分明哪里不对劲。 身体……她的身体动不了了! 另一边,沈君遥冷楚音赶到魔渊的时候,只在结界前发现了一滩血迹。 身为神宫新一任的圣主,冷楚音对魔物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她神情凝重:“这么浓烈的气息,不是一般的魔物。” 沈君遥持剑仰头:“可这里的结界并没有损坏,不像是有魔物从里面逃出来。” “应该是结界之外的魔物,看这血迹的方向……它是奔着城内去的。” 沈君遥豁然抬眸:“那我们赶紧回去。” 冷楚音点头,寡淡的眉眼间也不由浮现担忧之色,可等两人转身之时,却不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在原地。 12. 第十二章 客栈里的艾草香烧到了尽头,最后的那缕烟雾裹着冷涩的潮湿笼罩在人鼻间。 黑色着漆的檀木桌上烛泪干涸,流淌在地上,就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小白点。 接着白点放大,化成光团,落进一双稚嫩懵懂的眼睛里。 “是他!就是他把旭儿推进池子里的!那么冷的天,旭儿在水里扑腾,他就冷眼站在边上看着……” 身着华服佩戴珠钗的美妇人在堂上垂泪哭诉,水汽氤氲过的美眸里满是怨毒的愤怒。 厅堂内是窃窃私语的人声,一张张或冷漠或讥诮的脸掩映在昏暗里,辨不清轮廓,惨白的烛光摇晃着,将众人的影子打在冰冷的墙壁上,拉得老长老长。 唯有一抹瘦小的人影是缩着的。 “家主,你可得为旭儿做主啊!” 美妇人生怕哭得不够惨,立马失痛地哆嗦,仿佛已是遥遥欲坠。 而首座之人此时也是面色铁青,虽然心切,但却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垂着极具威严的脸,冷冷问道:“谢二,我问你,方才夫人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你将旭儿推进后院池子里的?” 跪在地上的孩童温顺垂颈,不知是不是因为穿得太过单薄,整个小脸都是惨白而铁青的。 “回禀父亲……不是我。” “你胡说!怎么不是你?当时后院里只有你在旭儿身边,丫鬟仆人也都看见了!你这小畜生居然还敢抵赖!怕不是早就怀恨在心,想故意使坏折磨旭儿!” “哦,是吗?当时还有谁人在场?” “回禀家主,奴婢也在场。”一个打扮招摇的丫鬟跳了出来。 座上之人沉怒而威严:“那你就说说,到底是谁将旭儿推下水的!” 丫鬟战战兢兢着:“回、回家主,奴婢经过后院的时候正好看见大少爷掉进池子里扑腾,而小少爷……小少爷他却冷冷站在边上看着,什么也不做……” 被称为家主的中年男子听罢,脸上的寒气陡然散开,眉间的疤痕更显戾气。 他起身,踱步走到跪在地上的温顺人影,居高临下的眼神压根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骨肉。 “谢二,我知道旭儿平日里口无遮拦,好打趣你这个弟弟,有时候难免失了些分寸,可你怎么能对他见死不救!” 掷地的骂声从头劈下,压得众人瞬间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伏在地上的男孩儿同样瑟缩了一下,但随即他便支着单薄的身骨仰起脸来:“父亲……” 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眨动着,像两泓乌黑透亮的幽泉,明明是稚嫩而懵懂,却又偏偏带了几分天生的冷漠。 像个从阴沟里长大的小怪物。 可即使是小怪物,面对自己的生身父亲时也同样心怀敬畏。 他努力学着规矩跪好,将自己满是脏污的手藏在袖子里,接着才捋直了舌头重新开口:“他……他不是我兄长。” 一句话,登时把众人吓了一跳,中年男子更是脸色阴沉:“你说什么?” 男孩儿眨着懵懂眼眸,声音略带稚嫩道:“是、是兄长说我只是从外面捡回来的贱种,不配当他的弟弟,他不许我这么叫他。” “……”众人一时失语,莫名尴尬地掩袖子咳了两声。 要知道像江南谢家这种大世族,一向注重声誉,家主下山游历却不慎多了个私生子这种受人诟病的事显然有些上不了台面。 果然,男子闻言当即面色一阵青白,猛地一脚踹过去:“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袖手旁观!” 盛怒之下的一脚,直接把男孩儿踢出了老远,瘦弱的身骨猫儿一样蜷缩在地,小脸儿瞬间白得没了血色。 可即使疼成这样,他也没有喊一声,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 有人咦了一声:“那是什么?小少爷袖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旁边眼尖的家仆立马认出来:“那是大少爷叫小的们花大价钱买回来的金锁!先前放匣子里好好的,前阵子却突然丢了,找了许久都没寻到,没想到竟是被……被小少爷拿了去。” 那家仆说得含蓄,可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 东西丢了,偏偏在小少爷那里,不是偷又是什么? “好啊,我谢家竟然出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不仅不敬兄长,反而还偷他的东西!去,把东西给我缴了!” 话音落地,立马就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家仆走上前。 方才还在地上无声蜷缩的人儿则紧巴巴地捂住袖口,嘴里惶然喃喃着:“不能……不能拿走,会死人……会死人的……” 他像是被梦魇缠住,得了疯症,胡言乱语地盯着虚空不停地扑腾,流萤般璀璨的眸子里也诡异地蔓上了一丝不起眼的暗红。 可没等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两个强悍的家仆就捏鸡崽一样将他按在了地上,接着麻利地将袖子里冰凉的物什摸去。 “家主,是大少爷的金锁不假。” “好,你们且保管好了,我去看看旭儿。” 中年男子满脸阴沉肃然,正要抬脚踏出门,却被一只脏兮兮的小手给拉住了衣袍:“不能……不能拿走,爹爹……” 男孩儿在虚弱中喊了这么一句,最后却换来冷漠的斥骂:“孽障!别叫我爹!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劣迹斑斑,今日能看着你兄长垂死,明日就能出去为祸世间!我岂能再纵容你?!来人!把他压到神祠里跪着!不许给他饭吃!” 疾言厉色说完,当即拂袖而去。 废弃的神祠内满是灰尘,挽着飞天发髻手作拈花状的神女雕像早已斑驳,金身脱落,露出冷冰冰的坚硬的泥胎。 而那张普度众生的慈悲脸更是爬满蜈蚣一样的裂痕,嘴角眼梢蜿蜒出一副落魄的悲相。 供桌和角落里结满蛛网,整个窗子都是钉死的,四面透不进一丝光亮。 下一刻,男孩儿被扔麻袋一样扔进去,耳边还响起刺耳的嘲笑:“这小崽子还以为家主会饶他呢?哼,一个村野荡.妇生下来的贱种,赖在府里白吃白住也就罢了,还敢碍夫人的眼!同少爷争宠!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人捧腹大笑,狞笑的嘴脸十分猖狂,显然没把这外头捡来的贱种儿当回事儿。 面对粗鲁的对待和咒骂,男孩儿并没有觉得屈辱,苍白的小脸甚至是平静而漠然的,他举着毫无波澜的稚嫩眼眸盯过去:“活得不耐烦的不是我,是你们。” “什么?”一句话成功将几人激怒,为首的家仆十分凶悍地拧起粗黑眉头,阴沉沉地逼近,“小贱种,你是在咒我们吗?” 男孩儿对眼前凶恶的嘴脸并无反应,呆滞的黑瞳天真地眨着:“之前在池边的时候,我提醒过……那不是你们的东西,不能拿,你们不听,就会死。” 冷不丁的话音,像是被尖锐的毒牙咬了一口,平白地让人心头发毛,再一看那双幽沉的黑瞳,更觉晦气。 “小畜生,还敢这么邪门地咒我们!找打!” “没错!我也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整日里古怪阴沉神神叨叨,别不是在给我们下咒吧?正好,我们揍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话音落下,立马就是拳脚相加的声音,七八岁的男孩儿,骨肉都没长成,单薄得无处可躲,只能被动地承受落在身上的疼痛。 男孩儿没有哭,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痛恨自己呢?还有爹爹,为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不肯听他说话,他明明不是想要偷东西,他也没有要推兄长下水,为什么都不相信自己? 是因为他是个贱种儿才不喜欢的吗? 可他明明也是父亲的儿子。 男孩儿无助蜷缩着,他空洞的眼神越来越疲惫,眼前的世界逐渐颠倒,最后所有的一切化成缕缕烟雾,飘散殆尽了。 漆黑昏暗的房间里,谢妄猛然睁开冷幽的眸子,因着刚从梦中惊醒还有些许的疑滞。 随后抚额……他是多久没做过梦了。 等等,梦? 想起什么,谢妄猛地仰头四顾,只见房间里空空荡荡,空气里的脂粉香淡得快要闻不到了,哪里还有虞绵绵的影子? 谢妄的脸色沉了下来,来不及多想,便迅速凛着神色翻出了房门。 此时禹城之外。 稀薄的暮色笼着淡淡雾气,原本紧闭的城门不知何时打开,看守城门的戍者却不见踪影。 更诡异的是,原本空无一人的街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人影。 他们穿着普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时正目光空洞行动僵硬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如同失了魂儿的行尸走肉。 看到这一幕,向来自持镇定的沈君遥冷楚音皆是神情一悚,接着同时凛起神色。 “糟了,是魇魔,魇魔控制了城内的人,操纵了他们的神识。” 冷楚音一双秀眉蹙紧,她捏紧握剑的手:“那我们赶紧唤醒他们。” 说完便要转身近前,谁料刚走一步便被一只温热的手给拉住。 冷楚音瞬间绷紧,却没有挣开,只听沈君遥担忧道:“不可,他们受魇魔控制,若是强行唤醒怕是会有损神智。” 冷楚音瞥了眼落在手腕上的宽厚手掌,将那丝几不可察僵硬掩住,而后仰着清冷的面皮道:“我知道了,那我们该如何做?” 沈君遥松开手,如雪的衣袍猎猎作响:“先阻止他们靠近魔渊,然后找出魇魔,它能操纵这么多人,必定不会躲得太远。” 冷楚音嗯了一声,接着想到什么,朱唇聚起:“虞姑娘兴许也在这些人中,她到底是个小姑娘,第一次涉险难免慌神,我们还是尽量先找到她。” 沈君遥点头:“这是自然。” 黑雾滚滚,江风凛冽。 此时的虞绵绵正混在人群里,她藕粉色的襦裙拖在地上,洁净的裙摆染上尘污和脏兮兮的脚印,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光鲜亮丽。 瑟瑟的小凉风吹得小脸苍白不说,原本灵动的眼珠儿也变得木僵而空洞。 像被拔了魂的瓷娃娃,动作迟缓而又笨拙地往前走。 因为个子矮,身子骨弱,还时常被人撞倒在地,手心磕破了都不知道疼,慢吞吞爬起来,再继续往前。 谢妄裹着满身戾气飞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少女狼狈可怜的模样。 他化身虚影,掠到人近前,指尖粗暴掐住了她冻得发青的下巴,拧眉问道:“虞绾,还认得我吗?” 眼前的人不说话,巴掌大的小脸木着,玲珑的水杏眼也不再有光彩,空空地望着他,懵懂而又迟钝。 谢妄蹙眉更深:“虞绾……” 少女压根没有回应,无神的眼睛昭示了她处于失魂的状态。 没有了神智,就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不认得,更不会利用血契来命令他。 也就是说……现在他要想杀她,不费吹灰之力。 谢妄的眼神倏然冷凝,捏着下巴的手指慢慢移到了那方细弱的颈子上,手指用力,陷进白皙的软肉里,连血液的突突声都能感觉到。 心底的声音冒出来:杀了她,他兴许就自由了。 13. 第十三章 声音渐渐沸腾,胸口的戾气更是不停翻涌冲撞,即将凿穿他的血肉,摧毁他的神智。 而就在他将要失控的时候,胸前却骤然砸下一颗脑袋。 乱蓬蓬的,带着股蛮劲儿,猝不及防地砸在了他的心窝子上。 那绵软的疼痛,还有轻轻的一声呜咽,霎时就将杀人的邪火给压了回去。 谢妄惊愣抽神,迅速将手缩回来,紧绷着去盯她。 原来少女失了神智,跟前有东西挡着都不知道绕道走,偏要生生往他胸口上撞,这一下,直接把娇嫩的鼻头都给撞红了。 大概是真疼,她眼睛里都漫出了水雾,嘴巴委屈地瘪着,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 谢妄眼神怔愣一瞬,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滋味,只是没再犹豫地捧住她的脸,面无表情咬破指尖之后,迅速在她额头上画了个复杂的咒印。 “虞绾——醒来。” 微弱的红光自额心亮起,滚烫的魔血将那块皮肤烧红了。 少女的乌发高高倒竖起来,不受控制地随风乱舞,无神的双眼更是飞快眨动。 那葡萄籽般的瞳孔在某一个瞬间急剧收缩,接着红光隐灭,乱风止歇,少女额头的烫意化作星星点点散去,原本空洞的眸子重新恢复了神采。 “我……这是被鬼上身了吗?” 刚刚恢复意识的绵绵声音还是哑的,她像是被吓破了胆,原本的颐指气使嚣张气焰通通不见,只剩一副落魄惶然,连腿都站不稳了。 谢妄盯着她隐隐发抖的肩膀,稍稍抿唇,而后冷然道:“鬼上身?你差点就要跳进魔渊里头尸骨无存了。” 他一如既往的讽刺,少女却没有像以前那般回怼他,而是仰着隐隐发白的脸,两眼泪汪汪道:“我知道,是有魔物控制了我,你都不知道,被人操纵自己的身体有多可怕……还好你来救我了。” 她捏着他的袖口,眸光是温软的乖觉。 好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感激涕零的模样。 谢妄却有些僵硬。 尤其在触到她颈间那抹淡淡掐痕时,更是故作冷漠地扭头:“你不用谢我,咱们约法三章的时候不是说了,我会保护你。” “那我也得谢谢你,我可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少女像是恢复了些力气,把感谢的话说得坦坦荡荡,脸上的笑容也毫不吝啬。 完全不知道他对她做了什么。 谢妄被她脸上的笑容刺到,更是僵硬地说不出话。 绵绵则被四周乌泱泱的人影给吓住,当机立断地凑过去把人拽住,不顾这人的僵硬道:“好啦,我们现在先别说了,这么多人都被魔物控制了,赶紧想想怎么救人吧?” 谢妄忽视挂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启唇说道:“他们被魇魔控制了,只要把魇魔揪出来,救人自然不在话下。” ……魇魔? 虞绵绵顿住,这才想起来在原著《伏魔录》里,主角一行人在魔渊的时候遭遇了不少魔物,魇魔就是其中最难对付的一个。 不仅擅长制造梦魇,操纵人心,还能将人困在自己制造的幻梦里,不断折磨他们,直到耗尽心神而死。 就算是修为强劲的男女主也同样在它手里吃了大亏,作为男主的沈君遥更是为了救人身负重伤,修养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想到这儿,绵绵的心瞬间揪紧。 打眼往江面上一看,发现已有不少人抬脚迈进了水里,而江心之上的沈君遥冷楚音两人十分吃力地撑起一道屏障,阻止失去神智的人靠近。 更有开阳宗弟子御剑在江面上打捞不慎溺水的人。 可失去神智的人实在太多了! 眼看水底镇压的魔物蠢蠢欲动,绵绵立马看向江边的渡口:“我们也赶紧上船救人!” 铅灰色的云层低垂,近乎要坠到江面上。 乌黑的云团像天上的妖兽张开的大口,黑洞洞的裹着邪风,仿佛要把人吸进里头。 虞绵绵裹着虫茧一样笨拙地爬上了一艘尚未破败的木船,她小脸还苍白着,单薄的襦裙裹着雪白的肩膀和胳膊,风一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明明是一吹就倒的模样,却还干劲十足地抄起了船桨来划船,结果颠簸了没两下,就摔了个屁股蹲。 “你怎么这么没用?” 披着少年皮囊的魔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眼间的艳色被冷淡的神情冻结。 似乎是觉得实在没眼看,二话不说将划船桨从她手里夺了过来,并压低声音道:“你去那边老实待着,别人还没救到,自己反倒跌进去了。” 被嫌弃的虞绵绵:“……” 因为不能暴露谢妄的身份,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救人。 不远处的沈君遥看到这一幕时轻轻皱起眉头,眼里闪过担忧,可他无暇旁顾,因为下一刻从魔渊缝隙里挣扎出来的黑色雾气就迅速在他手臂上割出了一道血痕。 接着,耳畔响起浑浊的笑声:“修仙人的血,真是个好东西哪!” 沈君遥神情一凛:“魔物,立刻束手。” “小子,想要抓我,你这点道行,可还差远了!” 说罢,浓稠的黑雾瞬间涨大,露出光怪陆离的嘴脸。 魇魔由人的贪嗔妄念所生,自然也是千变万化。 此时它已膨胀成无数魔球,魔球的表面布满阴森可怖的红眼睛,密密麻麻,还会不断挤压蠕动,光是对视都足以让人胆寒。 沈君瑶见状嘴唇一压,当即将手中本命剑祭出,接着袖袍飒飒鼓起,顷刻间飞出无数耀眼金符,金符化成剑影光刃,笔直地刺向半空中密密麻麻的魔眼。 谁知金光刺入的下一刻,魔物的眼睛却诡异地轱辘翻动,瞬间齐刷刷地调转了方向。 意识到不对的冷楚音当即将面前丑陋的魔物一剑劈开,转身大喊:“君遥小心!” 可惜已经晚了,膨胀的魔球黑压压遮盖在头顶,惨淡如血的魔瞳散发出诡异的不详气息,一瞬间就将人的魂魄摄住。 江面死气沉沉,魔渊下的魔物似乎闻到了活人的味道,时不时发出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耳的低吼。 虞绵绵正忍着颠簸的眩晕感,努力地在江面上打捞人。 她挽着袖子,将碍事的头发粗暴地扎起来,一只脚抵在船板上,呼哧喘气地将水里的人往上拖。 谁知刚把人拖上来,一转头却冷不丁地对上一团长满怪眼珠儿的小魔球,吓得她“啊呀”一声往后栽,被谢妄眼疾手快稳稳地撑住。 “怕什么,”说完低头,微眯着眸子看了眼漂浮在船板上的魔球,顺手遮住了少女想要窥探的脑袋,蹙眉道,“别看。” 被遮住眼睛的虞绵绵扭着脖子吱哇乱叫:“这恶心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怎么、怎么还那么多眼睛啊!” 谢妄拨拢纤长睫毛,明明一副少年皮囊,表情却透着阴翳与冷鸷:“这是魇魔的分身,对视久了,就会被它控制神魂,沈君瑶怕是已经着了它的道儿了。” “什么?”听到这话的虞绵绵脸色大变,赶紧扒拉开他的手,仰着脖子往远处看,待看到快要被黑雾彻底淹没的白色人影时,急得差点要跳起来,“你快想想办法啊!现在该怎么办?” 急哄哄的模样,别提有多担忧,好像看到心上人遇到危险的闺阁少女。 谢妄无声地抿了唇,望着沉沉的江面道:“办法我已经想到了。” 说罢,径自盘腿坐于船板之上,暗黑束腰的衣袍裹在身上,凌乱的墨发擦过眼稍儿,卷起一抹冷肃的残红。 绵绵屏着呼吸立在一旁,心想这人摆出这般架势,难不成是要放大招了? 她有些忐忑,怕这人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可就糟了。 谁知下一刻,谢妄直接将漂浮的魔球捏在手里,半抬双目嘱咐:“看好我,别让其他人靠近。” “什么?” 绵绵还没搞清楚状况,结果就看见这人长睫拨拢,风吹起额发的下一秒眼里红光一闪,突然宕机似的,耷拉着眼皮不动了。 虞绵绵登时傻眼,赶紧过去拍他的脸:“谢妄?谢妄!” 平白挨了两巴掌少年没有反应,画皮妖一样冷白的脸泛起明显的红印儿。 可他的目光涣散,呼吸浅得近乎听不到,显然处于失魂的状态。 好啊,以为他想了什么靠谱的办法,没想到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可怎么办?! 看着茫茫的江水跟四处乱窜的魔气,绵绵瑟瑟地裹紧了自己。 沈君遥被困,冷楚音跟开阳宗的弟子撑着结界,唯一能帮她的谢妄还莽撞地过去送人头。 只剩她一个……怕不是这次真要小命不保了吧? 江面黑雾涌动,漂浮在半空的魔球如同插了翅膀的乌鸦,黑压压铺在人的头顶,贪婪地汲取着众人内心的阴暗与恐惧。 “哼,都说修仙之人无欲无求,竟也这么不堪一击!” 魇魔放声大笑,他吸收了足够多的力量,此时丑陋的身躯更显臃肿可怖,游走在江心之上像一团长满眼睛的怪物。 只是下一刻,它便笑不出来了。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幻境里?” 14. 第十四章 黑雾中凝聚出一个少年的身影,他周身缠绕戾气,漆黑的眼珠儿浸着沉沉的晦光,正是谢妄。 “刚刚从魔渊里逃出来,就敢弄这么大的阵仗,你胆子倒是不小。” 他恣意的语气,嘴角轻侮地上挑,随便这么一抬手,就将身后浮动的黑雾凝聚成拉满的弓弦,齐刷刷地对准了它。 “魔物……你也是魔,怎么,你是想来横插一脚?” 魇魔苍老的声音泛着浑浊,它冷冷盯着眼前凭空出现的人影,语气隐隐带一丝忌惮。 “我没想过横插一脚,只是……”谢妄歪着头微微一笑,眼里细碎的光影流动,给人冬雪消融般的错觉,“只是你长得太丑,碍了我的眼。” 话音落地,半空中凝聚的雾箭齐发,雨点般蜂拥而至,顷刻间就将幻境里的一切戳成了马蜂窝。 魇魔大怒,它浑身的眼珠子暴突出来,声音阴森可怖格外震耳:“无知小子!我要让你魂飞魄散!” 谢妄丝毫不惧地迎上去:“可惜了,你若是知道韬光养晦,还能活得更久一点。” 江面动荡,魔渊裂缝越来越大,冷楚音咬牙,额头浸满冷汗,其他开阳宗的弟子也都灵力耗尽,接近强弩之末。 就在众人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道铮铮的鸣啸。 接着,强烈的剑芒烈焰般破开迷障,将周遭的魔气尽数荡了干净。 粼粼江水之上,雪白的人影翩翩而立。 开阳宗的弟子差点喜极而泣:“是师兄!师兄你没事了!” 沈君遥来不及多说,只静静垂首:“魇魔受创,你们赶紧救人。” 不远处,失去意识的人群中忽然攒动起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恢复了意识,四下一看,皆是惊恐的表情。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老子怎么会在船上?!” “别挤我!这还坐着人呢!” “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地方!邪了门了,赶紧让我们下船!” “别……先别下船!救救我儿子,他还在水里!” 最初的震惊过后,接着便是着急和恐慌。 感受到船身颠簸的虞绵绵赶紧掉头安抚:“诸位别怕!你们方才是被魇魔控制了,不慎跌进了水里,开阳宗的弟子正在全力施救,大家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可我儿子他还在水里呢!这位姑娘,麻烦你调转船头,先把我儿子捞上来,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一个面容粗犷的大汉急躁说道。 其他人也乌泱泱哀告:“是啊,掉头吧!后边还有活着的人呢!” 可惜央告没用,少女严肃摇头:“这船救不了更多的人,现在就已经是超重了,再多一个人,船就得沉了。” 那个心急儿子的大汉赤红脸道:“不过多救一个孩子,怎么就沉了,这位姑娘你未免也太狠心了些!” “就是!多救一两个怎么了?你们这些仙门中人都是这么见死不救的吗!” 见死不救?绵绵显然被他们倒打一耙的话给惊着了,水润的杏眼都睁圆了。 更有妇人无助哀求:“姑娘,求求你……我夫君就在下面,你先让我把他拉上来!” “不行……我这……” 话没说完,身后突然哗啦一声响,两只粗糙狰狞的手突然攀在了船板上,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正在奋力往上爬。 与此同时,本就破败的船体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响,隐隐有要掀翻的危险。 绵绵脸一白,直接跳上船板,二话不说一脚将那男子踹了下去,叉腰怒道:“你没看到这船快沉了吗?有这力气不如自己游回去!” 谁知这话说完,男子竟死死扒着船板,一副怨毒语气:“你们这些修仙之人,见死不救!既然这样,谁都别想走!” 破败的船身剧烈摇晃,咯吱咯吱仿佛当场就要散架,更可恶的是他还想拖船上的人下水! 眼看失去意识的人半条腿没进水里,绵绵也顾不上矜持了,她赶紧扑上去牢牢抱住少年的腰身,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后拖。 谢妄侧脸冷白,被风吹得没了温度,长长的鸦羽般的睫毛温顺垂落,失神的瞳孔像脆弱的玻璃,脑袋歪在颈窝里半点意识都没有。 “你怎么还不醒呢……我、我快没力气啦……”绵绵皱着小脸,额发吹得倒仰,憋得脸都红透了。 在水里扑腾的男子同样死死不撒手,拽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少年脚踝。 就在他快要得逞爬上船的时候,却冷不丁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刚从幻境中收回神识的谢妄眼神冷漠,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二话不说便将男子的头颅踩进水里。 身后的绵绵惊讶出声:“谢妄,你终于醒了!你没事吧?” 近在咫尺的声音,嗡嗡的贴在耳廓,浮动的香气氤氲到鼻间,连后背的温度都变得烫人。 谢妄心头一僵,接着扭头:“我没事,魇魔已除,先上岸吧。” 说完,冷冷地扫了船上众人一眼,大概是他周身的冷漠气息太过浓郁,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再吱声。 只有绵绵看出这人脸色不对,扯着他的袖子压低声音:“喂,你没事吧?刚才突然没了反应,吓了我一跳!” 少女举着绒绒的脸颊,直勾勾盯着他,脸上的神情隐隐苍白,像是真被吓得不轻。 谢妄却不习惯旁人关切,他身上的戾气还未散去,下意识冷漠道:“不是你让我想办法对付魇魔吗?怎么,怕我一不小心暴露身份,拖你下水?” 微微刺耳的声音,惹得虞绵绵当即瞪起眼珠儿:“你说什么呢?我是担心你才问的,你忘了之前我们约法三章的事了?” 少女叉着腰,粉腮气鼓鼓,眼里的小火苗烧得格外亮。 被这般凶巴巴地盯着,谢妄一时无言。 什么约法三章……不过是一时兴起陪她玩罢了,如今魇魔已灭,他的魔力也已恢复大半,就算这里所有修士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随时都能…… “喂,你想什么呢?”带着少女馨香的软袖拂过他的脸。 谢妄被迫闭眼,冷漠掀唇:“没什么,你离我远……” 话未说完,唇齿间便被迅速塞进了一枚丹药,苦味儿蔓开,谢妄瞬间眼眸睁大:“你给我吃了什么?” “哎呀你别吐!”绵绵无视他阴沉的脸,紧巴巴捂住他的嘴,“这可是固元丹,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吃了它不仅能稳固心神还能隐藏气息,省得待会儿你露了什么破绽,连累我被君遥哥哥怀疑。” 她阴阳怪气地哼唧着,逼着他咽下之后就将娇媚的小脸一扭,只肯拿歪着的后脑勺对着他了。 谢妄咬牙盯过去,先前……怎么就没把她的脖子拧断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暮色褪去,天边升起鱼肚白。 恢复意识的人被陆陆续续救到岸上,苍白狼狈地抱头喘息,更有甚者还腿软地跪在地上。 “终于得救了……福大命大……” “感谢各位仙君……仙君,那些魔物不会再卷土重来了吧?” 一身白衣的沈君遥被众人簇拥着,尽管脸色苍白,依然温声安抚:“诸位放心,魇魔已除,不会再为祸了,至于结界里逃出来的魔物,我已让人前去追寻,诸位莫要担心。” 他声音温和,天生一副慈悲相,寥寥几句话便将众人安抚住。 而老远看到那抹身影的绵绵则立马瞪大眼睛,像翩翩的蝴蝶一样飞奔过去:“君遥哥哥!” 沈君遥闻声扭头,原本如玉的面容比纸还要白,显然是受了重创,看到她的时候却立马走过来:“绵绵……” 那忧心关切的一眼,看得绵绵立马眼睛泛酸,如见亲人般扑上来:“君遥哥哥,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受伤了?” 沈君遥微微一笑:“只是一点小伤,没有大碍,倒是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男子面容苍白,眼里流露担忧,说话的时候还刻意低下头来迁就她。 呜呜呜……怎么会有这样的天仙男主呢,自己受伤了还不忘担心她这个废物草包。 绵绵感动得两眼泪汪汪:“我很好君遥哥哥,都怪我太没用了,都不能帮到你,还害得你担心……你不会怪我吧?” 糟了难的娇小姐自责起来,眼眸楚楚声音哽咽,像朵我见犹怜的菟丝花,别提多叫人心软了。 谢妄听得冷笑,人后对着他耀武扬威地挠爪子,一转头却装成柔弱无辜的小白兔,这是把谁当成傻子呢? 他戏谑开口:“是啊,我家小姐一路上提心吊胆,就怕沈公子出什么意外,心系得紧哪,可反观沈公子,说好要保护我家小姐,却是半天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莫非早就把我家小姐抛到脑后去了?” 他一口一个“我家小姐”,听得绵绵都傻眼了,这人突然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眼刀子甩过去,想要警告他,可惜被那披着艳丽皮囊的魔物给无视了。 只见他冷薄的嘴唇轻轻一扯,皮笑肉不笑站在那儿,像个搬弄是非的画皮妖。 开阳宗弟子闻言立马上前:“我师兄为了除魔浑身是伤!哪里有功夫管你家小姐!况且你家小姐不是人没事吗?” “就是!你家小姐人可好好地站这儿!” 谢妄幽幽转动眼珠儿,漫不经心道:“这次人没事,那下次呢?我家小姐手无缚鸡之力,总不能每次都靠运气活命吧,你说是不是,沈公子?” 他话里带刺,神情阴冷,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绵绵听得目瞪口呆,赶紧抬起绣鞋踩了他一下:喂,你别说啦! 对于这无声的警告,谢妄并未理睬,淡淡扫了一眼便抬着下巴移到了一边去。 气得绵绵拳头都捏紧了,这厮,不知道收敛也就罢了,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不痛快! 是怕旁人不知道他性情扭曲吗? 绵绵心中愤愤,转头气哄哄道:“君遥哥哥,你别听他胡说!他方才脑子进了水,这会儿还不清醒呢!” 沈君遥失笑,深邃的眼眸静静垂落:“我知道,只是他也没有说错,此事是我之过,不会再有下次了。” 15. 第十五章 之后的几日,众人便留宿在客栈里。 因为跟魇魔交手,开阳宗好几个弟子都负了伤,沈君遥更是差点灵力枯竭,连简单的御剑飞行都做不到。 面对如此脆弱的男主,绵绵二话不说主动担负起了照顾他的任务,整日端茶倒水不说,还像贴心的小棉袄一样陪人聊天逗闷子。 她是快活的性子,随便挑个话本上的故事,挤眉弄眼添油加醋地讲一通,立马就变得天花乱坠。 一向老成持重的沈君遥好几次都被她逗笑,问她:“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故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绵绵心想,你当然没听过,你都闭关十年啦! 心里傲娇着,面上却是娇滴滴:“只是从一些话本上看到的,不足为奇,君遥哥哥,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话说有一位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女扮男装去到一处书院读书……” 她学着说书人的架势,摇头晃脑绘声绘色,听得沈君遥不免入了神。 只是听到一半他便猜道:“你这说的……怎么像是梁祝里的故事?” “对啊,就是梁祝!”绵绵的眼神灿灿的亮,脸颊绒绒的透着激动的红晕。 “英台女扮男装跟梁山伯在书院里相遇相识,最后被发现了女子的身份!君遥哥哥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吗?” 少女眨巴着眼睛,星子般的眸子里藏着隐隐的期待。 沈君遥却是眼神迷茫:“这……我只听过这个故事,未曾详细读过,实在不知。” 不知?他怎么能不知呢? 讲到关键处的绵绵鼓着圆滚滚的腮,干脆将自己的裙摆掖了掖,一屁股坐在床榻上,认真而激动道:“那是因为……英台的耳上有环痕哪!” “耳环痕……”沈君遥似是有所领悟,后知后觉地“啊”了声,眼里的笑意荡开,“原来如此,我竟猜不出是此中玄机。” 说罢又仰头欣慰道:“我闭关这十年,绵绵竟也读了这么多书了,倒叫我心生惭愧。” 屋里光线柔和,洒在两人的眉眼轮廓,颇有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氛围感。 绵绵的少女心开始荡漾,偶尔不经意地仰头,便要沦陷在那双深邃迷人温柔宠溺的眼睛里啦! 好在,她还没忘了自己的任务,扯着快要冒烟的嗓子趁热打铁道:“君遥哥哥,你不觉得隔壁的那位冷公子就很可疑吗?” 少女的眼神透着明晃晃的暗示。 沈君遥却是个不开窍的,顿了片刻便迷惑道:“绵绵怎会如此问?冷贤弟的为人我知道,他虽然性情寡淡鲜少说话,但却心性坚毅心怀苍生,这次对付魇魔更是不遗余力,哪里可疑了呢?” 见他脑子一根筋,绵绵急得差点嘴瓢:“我没怀疑,我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 话说到一半,紧闭的房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 接着,门外踏进一道月白色的人影。 细腻清冷的眉眼,皎皎出尘的面容,一袭劲瘦的装扮衬得身姿笔直而又英挺,像个割情断欲不可攀折的冷面郎君。 正是闺阁女子最喜欢的那一款儿。 只可惜……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呀! 看着陡然出现的冷楚音,绵绵屁股底下没捂热便立马心虚地起身:“冷公子,你怎么过来啦?” 她笑得甜蜜,梨涡浅浅脸蛋可爱,可心里却直打鼓,方才说的话……该不会被她听到了吧?若是听到了那可就糟了! 不过好在,冷楚音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而后启唇说道:“关于魔渊之事,我有些疑处想问问沈兄。” “哦,原来是有正事啊……”绵绵讪讪一笑,满是冷汗的手松开了,接着挪动僵直的腿,很是识趣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君遥哥哥,你可以跟冷公子多待一会儿,我晚点再来陪你!” 话说完,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门外。 “绵绵真是……性子总是冒冒失失的……”沈君遥失笑摇头,他嘴上虽念叨,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温柔与宠溺。 冷楚音默默垂下眼眸,淡淡道:“虞姑娘平日虽骄纵冒失了些,但却难得的有胆气,若是再历练些时日,定会脱胎换骨。” “也许吧,”沈君遥面露惆怅,“只是这一路上终究是太危险了,我该多护着她的,不过幸好魇魔已灭,她也……”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 冷楚音轻轻侧过身子打断他,因为动作牵扯颈间的坠子不小心露了出来,反射的冷白光影让沈君遥眯了眯眼睛,下意识还觉得有些眼熟。 只是没等仔细看,冷楚音再次凝重开口:“魇魔乃是人贪嗔妄念所化,能操纵一城之人的魇魔更是强悍无比,仅凭你我几人压根不是它的对手,可最后魇魔却被突然击溃,沈兄不觉得蹊跷吗?” 沈君遥收回目光,也不由想起了当日情景,额头抽痛道:“此事确实蹊跷,先前我被魇魔控制神魂的时候,似在神识深处听到他与另一人在交战,只是当时神智不清,不知是真是假……” “与人交战?”冷楚音冷不丁地打断,寡淡的眼眸沉着平静的光,意有所指道,“沈兄确定那是人,而不是魔?” 话音落地,沈君遥瞬间惊愣:“贤弟这是什么意思?” 冷楚音抬眸,眉眼间绷出几分肃杀之气:“魔物天性凶残,同类相噬也不足为奇,以防万一,这几日我们还是多加小心吧。” * 客栈外的竹林里隐隐有魔气攒动。 稀薄的日光透过竹叶间隙,洒落在少年苍白紧闭的眼睫上,没等留下些许温度便被突然涨起的魔气吞噬了个干净。 紧接着,浓厚的黑雾凝聚成一只布满红色眼珠的臃肿魔球。 魔球不断蠕动:“无知小子,你以为吞噬了我就能让我魂飞魄散了吗?可惜啊,只要凡人的贪嗔妄念不灭,我便可以永远复生,你也永远杀不死我!!” 魔音掷地,瞬间耸得竹林摇撼,飞沙石走。 原本双目紧闭的少年也随即张开眼睛。 他漆黑的瞳孔半边染血,被黑雾裹缠的墨色衣袍猎猎作响,鼓动翻飞间露出了惨白而又瘦削的手腕。 明明是副弱不禁风的皮囊,可无论眼梢还是眉角都透着股戏谑的凉薄劲儿。 “哦?你就这般肯定我杀不死你?” 话落,垂在膝盖上的手猛然抬起,接着无数黑色箭矢瞬间破空。 魇魔见状大惊,来不及多想便奋力躲避,可惜它的身体太过臃肿,没等跑出结界便又一次被戳成了个筛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魇魔奄奄一息,重新幻化的身躯转眼溃散,只剩细如游丝的一缕。 瘫在地上,像黑黢黢的脱水的泥鳅。 “你杀不死我的……魇魔不死不灭,待我卷土重来,定将你这宵小之辈生吞活……” 狠话没放完,骤然被一只皂靴踩在了脚底。 谢妄冷冷盯着鞋底那秽物,眉头一皱,转身便要往竹林外走。 只是下一刻,设在外面的结界却突然传来异动。 茵茵竹林的另一边,衣衫明艳的少女满心颓败,低头耷脑不说,头顶上还自动飘出一团乌云。 正是从客栈里偷跑出来散心的虞绵绵。 她使劲跺着脚踩着地上的杂草,粉颊闷闷地鼓着,心里的郁气都快要长成蘑菇了。 想她口干舌燥了半天,本以为沈君遥就算再怎么木头脑袋也该开点窍了,谁知道费了这么多口舌,竟是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作为一本狗血修真文,男女主的感情戏到底是怎么展开的呢? 绵绵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原著《伏魔录》她才读了半吊子。 前一半被虞绾这个草包小姐脚踏两只船的剧情狠狠勾住了胃口,欲罢不能熬夜通宵,磕邪教磕得飞起,以至于很多主CP的剧情都大致跳过去了,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再加上作者“椰椰很甜”为了增加剧情冲突,埋了不少伏笔,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到了现在,只能白白仰头叹气。 唉……当初,怎么就把这任务落在她头上了呢? 绵绵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儿一边默默地吐槽系统。 她低头耷脑,没注意眼前的路,更没注意到一团黑乎乎的长着眼睛小魔球爬上了她的裙裾。 等她发现的时候,那玩意儿已经快要爬到她大腿上啦! 悚然的一幕,当即让人寒毛炸开。 没等细想,绵绵便立马尖叫着扯着嫩色裙衫乱甩一通,活脱脱个小疯子。 谁知道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脚下一扭,狼狈地摔了个脚朝天。 “啊呀!” 绵绵捂着屁股哼唧一声,正眼冒金星呢,那不知从哪来的魔球竟还转动眼珠子,耀武扬威地想要往她脸上蹦跶! “滚!你给我滚开——” 她披头散发,随手抓了把杂草便往前扔,谁知那小怪物开了智似的,不但躲开了,还挂在她身上睥睨地叫嚣。 绵绵七窍生烟,腿却发软,正要往荷包里摸驱魔的符纸呢结果却摸了个空—— 她换衣服的时候把荷包给落下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没有趁手的武器,连个小小的魔物都对付不了,简直不要太屈辱。 而就在电光火石的一霎那,绵绵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憋红了脸,扯着嗓门大喊:“谢妄!你还不快出来!!” 话音落下,平地无端掀起一股旋风。 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惊得群鸟四散,而一身黑袍的少年则面无表情缓缓落地。 他居高临下,幽冷的瞳孔倒映出少女狼狈的模样,像鬼火丛生处幻化的妖邪。 一抬手便将落在人身上撒野的小魔球召了回来,而后不紧不慢启唇:“你怎知是我?” 16. 第十六章 虞绵绵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气到了。 她豁然爬起来,叉腰怒道:“这里能操纵魔物的除了你还有谁?你在这里动用魔力也就罢了,居然还见死不救,亏我还惦记你呢!” 她气闷又委屈,水杏般的眸子流淌出潋滟的水光,像逗弄狠了的金丝雀,闷哼哼地不想理人。 听惯了谩骂之词的谢妄头一次从她这里听到这般娇憨的埋怨,胸口像是被挠了一下,一时竟也不知如何作答。 抿着嘴唇站定半晌,最终不冷不淡开口:“我何须要你来惦记?你不是一心只有你的君遥哥哥吗,怎么有心思跑来找我了?” 他幽幽说着,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连肩上的小魔球都趾高气扬地翘起尾巴咧嘴,叽里咕噜地呲牙嘲弄。 好啊,几日不见,这人不仅弄了个魔宠,连脾气都长回去啦。 绵绵豁然站起来,屁股上的土都没拍,便没好气道:“你有话就好好说,我不过是同君遥哥哥说会儿话罢了,哪里就碍着你的眼了?难不成这几日没理你,让你觉得枯燥无聊了?” 跋扈惯了的娇小姐,阴阳怪气讥讽人的时候眉眼都是生动的,只是枯燥?无聊? 谢妄慢慢走近,漆黑柔软的眼睫底下全是冷意,待那瞳孔染上猩红色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周围空气凝固,这人的头发却像有了意识一般无风自动起来。 雪白艳丽的脸孔忽然镀了一层朦胧的神韵,眼里的眸色更是深不见底。 就连他的衣襟,他唇角掀起的弧度,卷翘柔软的眼睫都在一瞬间变得格外鲜明。 而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心尖上,颤得绵绵胸口都要炸掉了。 不好,这人竟用起了邪术! 察觉到危险,绵绵当即便要转头,可下一刻一只冰凉的手便撩起她垂落的乌发。 一瞬间,酥麻的感觉顺着发丝直抵头皮。 刚刚还要逃跑的少女瞬间不动了。 谢妄无声来到她身侧,雪白的脸依旧冷若冰霜,可语气和动作却透着蛊惑。 他举着少女柔软的发丝细细捻着,呼吸呵在耳畔:“你若要得到他的心,光靠那些是没用的……不如我来教你,毕竟我们魔物最擅长的便是蛊惑和媚术……” 冰凉的指尖若即若离地蹭过少女的面靥,耳畔的风声远了,说话人的嗓音却变得低沉而甜腻,像裹了蜜的毒,诱着人去舔一口。 就连那平日里招人恨的妖异脸庞都多了几分神圣的美艳。 像是九天之上堕落的邪神,明明是举世无双不可亵渎,却偏偏自甘堕落地在俗世里沉沦。 虞绵绵脑袋晕乎乎,心里直觉不对,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去盯那张脸。 如同被火光吸引的飞蛾,明知会粉身碎骨还是不管不顾。 不光眼睛管不住,身体也控制不了了。 当她的手不由自主攀附上少年的肩膀时,差点羞耻得眼泪都要掉出来,可她的瞳孔分明变得迷乱…… 谢妄眯起眼睛,任由少女丑态百出地在他身上扭动,心里滋生出隐秘的快意。 就算是再喜欢那人又怎样,一个区区的媚术便能迷了她的心智让她抵抗不得,从高高在上的娇小姐变成被欲望操控的玩物,她跟这世间的其他女子也并无区别。 愚蠢而又庸俗。 他无不恶意地想着,捻着发丝的手也多了几分轻薄意味,只是下一刻他却忽然睁大眼睛。 眼前银光一闪,冰凉的匕首落在地上。 原本失神的少女颤抖地将他推开,朦胧的水杏眼隐隐发红,眼神用力地盯着他,几乎要在他脸上灼出个窟窿。 霎时,谢妄的眼睫抖了抖,待看清手中的断发时,胸口更是猛地一窒。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孩子家最在意的鬓发,竟被她这么毫不犹豫地割断了…… “我们约法三章的时候说过,不准你随便动用禁术,你言而无信,是欺负我蠢从没瞧得起我对吗?” 少女气得发哽,颤巍巍说完,眼泪差点要掉下来。 可她愣是拼命忍着,直到当面将那张按了手印的契纸狠狠撕碎这才提着裙摆愤怒离开。 而谢妄始终一言未发,他盯着少女倔强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 手心的那缕断发捏紧了,勒得几乎喘不动气。 * 淅淅沥沥的雨一连下了几日,雨过天晴后,众人身上的伤口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魇魔虽除,魔渊里的魔物却依旧蠢蠢欲动。 沈君遥担心结界不稳,命几个弟子留在此处镇守,剩下的人则跟着他们继续前往魔气肆虐的地方。 只是一向活泼好动的少女却突然犯起了懒。 “我能不能不去?” 虞绵绵红着眼睛,裹蚕蛹似的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她眼皮耷拉着,很是无精打采,只露出半颗黑乎乎的脑袋。 窗外立着的人影一怔,而后温润地笑了声:“这恐怕不太好,前两日刚收到金陵来信,说有邪物作祟,我已回信应下此事……” 绵绵脑袋嗡嗡响,半句话都没听进去,她现在睁眼闭眼,想的就是那日自己恬不知耻地往人身上蹭。 她不仅想去抱他,甚至还想亲他舔他,着了魔似的想要与他亲近,对上那张蛊惑人心的脸,更是骨头都软了。 这样的丑态,哪还有脸出去见人哪! 自尊心破碎的少女一头扎进被子里,活像个装死的鹌鹑。 只是装死没多久,脑海里猛地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最新副本已开启,请宿主及时跟进,完成剧情任务!” 冷不丁被任务砸中的绵绵:“……” 启程当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空气里混着雨水的潮湿气,路边的新柳抽出嫩嫩的枝条。 几只毛色鲜亮的雀鸟袒露肚皮在枝头啾啾鸣叫,没一会儿又大着胆子跳到了马车顶,扇着翅膀去啄少女发簪上的桃色小花。 “啊呀!我的头发呀!” 虞绵绵颇为郁闷地捂着自己脑门。 她郁郁的杏子眼红红的,像是被雨淋湿过,眼底还有淡淡青痕。 鬓角处那撮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梢儿翘起来,呆毛一样透着丝俏皮和傻气,不忿地抬手压下去后,没一会儿又翘了起来。 这让忙活了一大早的少女简直要抓狂。 一怒之下,便把那群捣乱的鸟给赶跑了。 目睹这一幕的沈君遥难免失笑:“绵绵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他举步走过来,兴许是这些日子将养得不错,脸上的气色好看了不少。 此时温润挺拔地站在那儿,如松如竹,气质卓然,跟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一个样儿。 望着这样的天仙男主,绵绵心里的郁闷瞬间都消散大半,只是没等她笑着打招呼,余光便扫到一张惹人厌的脸。 披着艳丽皮囊的魔物笔直地站在不远处,脸廓清瘦肤色雪白,乌黑瞳仁浸着沉沉晦色。 明明从骨子里散发阴寒,眼尾却招桃花似的微微上翘,薄唇抿出讨人厌的弧度,唇角的红色小痣更像是为了勾引人刻意长上去的。 说什么命犯桃花,分明就是蛊惑人心的画皮妖! 绵绵眼里蹭的燃起小火苗,忍着发抖的声音道:“没什么,就是昨晚做了噩梦,梦到一只疯狗乱咬人罢了,君遥哥哥,我们走吧!” 之后的一路,虞绵绵很是自觉地跟某人保持距离。 他往左边走,她就使劲地往右靠,他大步往前时,她便磨磨蹭蹭躲在旁人后头,只露出个脑袋警惕地张望,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的存在。 就连偶尔视线撞在一块儿,都立马扭开头去。 一连两次也就罢了,三番四次,次次都这样躲着,饶是谢妄再能忍也有些忍不了了。 他额角青筋鼓起,一双乌黑深眸阴沉沉的可怕,飘过来的眼风都带着寒气。 只是他越是表情阴沉,少女就越不给他好脸色看,继续旁若无人地把他当空气。 气氛怪成这样,一向心无旁骛的沈君遥都看出了端倪,他压低声音,拽了拽身侧沉默清冷的小贤弟:“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人不对劲?” 他靠得近,身上的冷松香隐隐扑在鼻间,像斜出过墙头的枝桠,不经意抖落了一捧雪,落在心里时便化成淅淅沥沥的雨。 尽管知道他没把自己当成女子,冷楚音还是眼睫微颤。 她有些不自在地扭头,对上那双略有些困扰的眸子,泠泠询问:“有何不对?” 沈君遥面露难色,像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斟酌道:“从方才到现在,绵绵一直在躲着那位阿福公子,半句话都没同人讲一句,他们之前可都是形影不离的,你说,他们该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担忧的语气,还带着些许的无奈,像为了晚辈操碎心的老父亲。 冷楚音听罢则轻轻撩起眼皮,不咸不淡道:“小孩子才会闹别扭,”说完,又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你要去劝架吗?” 劝架? 沈君遥表情呆滞,要说斩妖除魔他自然不在话下,可论起这等感情上的问题他却是束手无策毫无经验。 犹豫到最后也只是尴尬地挠头:“算了,绵绵是个大度的姑娘,兴许待会儿就和好了罢。” 17. 第十七章 可惜,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少女的大度全用在开解自己上了。 上一秒还愤愤地盯着某人满眼唾弃,下一秒便没心没肺地扑到草丛里追兔子去了。 追累了没追到便把裙摆掖在屁股底下,薅一把路边的狗尾巴草蹲在那儿,翻着手指编了个假兔子。 “君遥哥哥!我编得兔子好看吗?” 少女绒绒的脸颊透出点点红晕,细密的汗珠凝在鼻尖,微微气喘着的样子透着独有的软萌和娇憨。 “这是绵绵自己编的?倒是跟你很像。” 沈君遥低头戳了戳小兔子的耳朵,突然想到什么,微微一笑将一缕灵光打了进去。 只见方才还是一捧死物的东西突然鲤鱼打挺活了过来。 抻着四只小短腿,在手心里蹦跶。 少女惊呼一声:“呀!它活了!君遥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君遥矜持地说道:“不过是简单的小把戏,不足挂齿。” “可这分明就是很厉害呀!” 玲珑的水杏眼睁大,看着男子的眼神都带着软乎乎的崇拜。 温馨的一幕,落在不远处阴沉沉的人眼里,却是刺目得很。 察觉到那道视线,沈君遥将笑意收敛了些,接着手指抵唇咳了声:“走了许久,绵绵渴了吧,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去河边取些水过来。” 接着起身,特意拉了拉旁边人的袖子,凑近说道:“我们去那边,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儿。” 冷楚音一愣,领会了他的意思,十分配合地起身向河边走去。 两人前脚刚走,谢妄接着便无声无息来到了少女身后。 他目光深沉,眼神晦暗,纠结的唇角抿着,想要开口却又拉不开脸,只能僵硬地立在那儿。 玩兔子玩得不亦乐乎的绵绵察觉背后冷飕飕,扭头一瞅,对上一张蛊惑人心的画皮脸。 呔!怎么是这妖孽玩意儿! 她小脸垮了,躲瘟疫似的后退一步:“你站在这儿装鬼吓唬谁?离我远点!” 少女睫毛抖着,圆润的水杏眼满是警惕神色。 像是流连花丛忘乎所以的花蝴蝶,冷不丁被带刺的毒花扎了一下,这会儿还疼得瑟瑟发抖呢。 谢妄见状立马顿住,眼里的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压抑开口:“你都躲了我两日了,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兴师问罪的语气,听了就让人恼火。 绵绵胸口气鼓鼓,不给他好脸色:“你还知道我是在躲你?既然知道就滚远点,否则,我怕控制不住给你一巴掌。” 她说完扭头,表情格外凶恶,爱笑的眼睛一连抖了两下,手里的假兔子都薅秃了毛。 可想而知是有多气。 换了以往,看到彻底炸毛的人,他怕是要幸灾乐祸地添油加醋,巴不得把人逼得掉眼泪才好,只是现在…… 谢妄抬眸,目光掠过那张满是倒霉气的脸和明显秃了一块儿的头发,冰冷的眸子里难得散去了寒气。 他垂首,没有温度的手指划破。 滚落的血珠在闪烁的红光中凝成一朵不起眼的桃色小花,被他托在手里,略作犹豫之后,缀在了少女轻盈的鬓角。 微风摇摇,柔软的发丝轻晃,拂过指间时带起细微的痒意。 披着少年皮囊的魔物抿唇,这已经是他难得的讨好了,她总不至于……再那么生气了吧。 谁知下一刻,陡然响起啪的一声:“你做什么呢?!” 满目葱翠中,少女扬起艳丽凶恶的小脸,一巴掌扇了过来。 谢妄立刻懵了。 他摸着火辣辣的脸,反应过来,脸色顿时阴沉如泼墨:“你敢打我?” 活了这么些年,还没有人敢在他脸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招呼,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顶着满脑门的杀气盯过去,却招来劈头盖脸一顿骂:“打你怎么了?我说过看你不顺眼就是要打你,谁让你那么无耻下作?这可是你逼我的!” 谢妄眯眼,险些气疯:“无耻下作?你说谁?” “说的就是你!你碰我头发,是想故技重演看我出丑是吗?我告诉你,我才不会被你的邪术所迷惑!” 少女不甘示弱,叉腰立在那儿,如同炸了毛逮着人不撒嘴的野兔子,别提多凶狠了。 “……”谢妄闻言噎住,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只会蛊惑人心的魔物,下三滥的手段使得,可就是没安好心是不是? 既然这样,他何苦在这里碍她的眼! 披着艳丽皮囊的魔物微微扯动嘴角,一头不羁的头发随风乱舞。 开口便冷冷道:“小姐看我诸多不顺眼,我亦没本事讨小姐的欢心,不如一拍两散,各走一边得好。” 说完,周身涌动黑色魔息,没一会儿功夫便卷着浮动的衣角消失不见。 绵绵整个人都傻了,没回神呢,脑海里就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叮!宿主虞绵绵请注意,任务对象谢妄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92!” “滴!再次提醒宿主,任务失败宿主将接受系统惩罚,无法脱离世界,请宿主端正态度,积极融入角色!” 红色的感叹号,还发布了一连串的黄牌警示。 直把跺脚跺了半天的绵绵给惊呆了。 她眨动浑圆的杏眼,一时间还有些蒙,待回想起垃圾系统刚才说过的话,气得整张小脸都扭曲了。 不过就是报复性地打了他一巴掌,他怎么就还黑化了呢?! 果然,这人就是脑子不正常,神经病! 亏她先前还给他包扎伤口呢,结果一腔真心喂了狗,热脸贴了冷屁股,他不仅瞧不起她,还用那种卑劣的手段耍弄她。 看着她丑态百出之后,竟然还小心眼地记仇! 呜……怎么会有这种不讲理的疯子!她真的要气死了呀! 绵绵气闷,委屈,心里的郁气漫到眼睛里,凝成一团湿哒哒的眼泪花。 为了不哭出来,她使劲瘪着嘴吸了吸鼻子,可是吸着吸着,突然愣了一下。 鬓角的头发散落,抬手去理时,冷不丁拂落了什么。 埋首垂看,一朵颜色艳丽的小花正静静躺在她的裙裾上。 * 水声潺潺,从西头流到东头,河面被金辉洒满,涌动粼粼金波。 没一会儿清澈的水纹荡漾开,映出如玉的一张脸。 “贤弟,这好像是女子才会用的手帕……你怎生会有?” 河边取水的男子擎着张微微湿润的脸,手里拿着身边人递过来的海棠绣帕,疑惑嘀咕。 说完之后,眼前陡然一亮。 “啊,难不成是某位姑娘倾心于你,偷偷塞给你的?” “并非如此,莫要打趣我。” 说话之人脊背绷直,语气里透着几分薄薄的窘意。 一向老成持重的沈君遥都不由失笑:“好吧,我是怕万一这是姑娘家送你的东西,被我用了岂不失礼?只是贤弟你这般矜持不禁逗,日后若是碰到喜欢的人,怕是要被吃得死死的,这可如何是好?” 他眼带揶揄,还有微微的叹息之意,是故意逗人玩儿的。 谁知这话说完,眼前这位寡淡俊俏的小贤弟竟然正正经经回道:“若真的是喜爱之人,纵然被他吃得死死的,又何妨?” 发梢的水滴落,打湿了男子吃惊的眼眸。 “贤弟……我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竟还是个痴情种儿。” 他直勾勾凝视过来,眼里还带着惊讶的感慨,只是余光掠过什么,立刻声弦紧绷:“贤弟小心!” 一瞬间,变故陡生。 河面下黢黑的影子飞快游走,刹那间破开水面,袭向岸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毫无防备的冷楚音被用力揽进了满是冷松香的怀抱中。 她微微一怔,僵硬抖了抖,接着没有片刻迟疑迅速反身拔剑。 凌厉的剑光裹着生冷的寒气脱指而出,眨眼便将偷袭的怪物狠狠钉穿在地。 只见那东西一身黑黢黢的鳞片,浑身散发腥臭,长相极为丑陋渗人,发白的鱼眼突出来,像被死人附身的恶灵。 “这是什么?”沈君遥俯身,看着被扎在地上死命蹦跶的丑陋鱼身,不由地皱起眉头。 显然闭关十年的他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冷楚音压低眼眸:“这是恶念银鱼,乃凶邪之物,只有在戾气极重的地方才会出现。” 说完,目光掠向身后阴气弥漫的岭坡,微凝面色:“此地当是聚集了有不少厉鬼冤魂,天黑之前,我们要尽快离开。” * 林子里忽然暗了下来,丝丝缕缕的雾气自脚底升起,凝结在草叶上,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阴霾。 半人高的蒿草丛传来树枝踩断的脆响,少女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出来,小脸是气喘吁吁的憋红。 她额头的乌发凌乱支着,被风吹得倒仰,露出的白净额头没一会儿就纠结出淡淡愁色。 惨啦,画皮妖被气走了,这次怕是真的哄不回来了。 “早知道就不打那一巴掌了……” 虞绵绵一屁股坐在地上。 苦兮兮的小脸埋在膝盖头,像垂头丧气的呆毛雀,喉咙里不时发出幽怨的呜咽。 她一边后悔着,一边将那朵桃色小花捏在手里,鼓着腮闷闷不乐地转来转去。 林子里气息阴寒,带着潮湿气的小凉风一阵阵地往她袖子里钻,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圈。 “阿嚏!呼……怎么这么冷?” 她吸了吸红润的鼻头,有些发冷地打了个哆嗦,抬头一看才发现天已经快要黑了。 糟糕,追出来这么久,沈君遥和冷楚音他们该着急了吧,还是赶紧回去跟他们会合得好。 想完将小花重新簪回头上,提着裙摆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谁知半路脚底打滑,竟然摔了! 情急之下的绵绵下意识抓住了什么,这才没摔了个狗啃泥。 她拍着胸口唏嘘:“吓死我了,差点破相!” 只是没等喘完气,眼神忽然一顿。 凉凉暮色里,一块孤零零的石碑赫然立在眼前。 其上青苔斑斑,杂草掩映,朱砂深拓的“鬼哭岭”三个大字犹如阴暗爬行的鬼画符,一瞬间锲入眼底,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呔!要不要这么吓人! 绵绵小脸没了血色。 她想起原著《伏魔录》里,作者“椰椰很甜”不止在狗血剧情上下足了功夫,对于那些魑魅魍魉妖鬼神魔之类的描写也十分引人入胜。 就连这本书的黑粉都如此评价: “没有这些狗血感情戏,《伏魔录》绝对能在玄幻悬疑类里霸榜前十,哼,作者的脑子被狗啃了,一锅汤里放老鼠屎,膈应死个人!” 当初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绵绵还十分认同地点了个赞。 因为在看原著的时候,好几次都被营造的恐怖氛围给狠狠带入了,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鬼哭岭这段。 原著中写道: 看着自己的未婚夫与那刚结识不久的义弟谈笑风生,言语温柔,虞绾忍不住心生嫉妒,一气之下跑到了鬼哭岭。 本想使一招苦肉计引沈君遥来寻她,谁知一不小心绊了一跤,摸到满地枯骨,而原本空无一物的林子里竟然凭空长出了一溜儿的土坟包! 虞绾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正要跌跌撞撞起身离开,脚腕却被冷冰冰的东西陡然缠住。 接着,一道诡异至极的犹如被碾碎过的声音从脚下响起—— “……小姐嗬额,你踩到我的脑袋了。” 18. 第十八章 想起这段恐怖炸裂的剧情,绵绵腿都在打颤,再也不敢多停留,抄起裙摆就要往回跑。 谁知一扭头,哪还有回去的路? 暮色昏沉,林子里压抑般的漆黑,头顶的树枝延伸出奇怪的形状,仿佛死人枯化后的白骨,狰狞又可怖。 脚底下的草丛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溜的土坟包儿,坐落在那儿掩盖了原本的去路。 更恐怖的是,坟上的土耸动着簌簌抖落,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虞绵绵本能地感知到危险,她小脸煞白屏着呼吸往后退,可因为惊慌脚下不稳,冷不丁咔嚓踩到了什么,一股阴气顺着脚腕贴上来。 “小姐嗬额……你踩到我的脑袋了。” 如出一辙的剧情,吓得绵绵立马扯开嗓子尖叫:“啊啊啊啊啊!妈呀,走开——” 她额筋鼓起,两片睫毛瑟瑟抖动,吓得眼眶都红了。 可跟旁人的腿软慌张六神无主不同,她竟还保持着攻击本能,一边放声大喊一边抬脚对着那死人骨头使劲狂踩,活脱脱个炸毛的小疯子。 底下的骨头精似乎吃痛,哎呦叫唤了一声,依旧不放弃地继续恐吓:“嗬……小姐,你踩断我的脖子了,我的脖子……” 绵绵扬起水光泠泠的眼,恶狠狠地瞪过去:“再不把你的脏爪子拿开,小心本小姐把你的脑袋砸烂!” 说完,竟真的抱起石头狠狠砸了上去。 骨头精见戏弄不成立马滚到了一边。 它撑着几截死人的白骨,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原本断裂的颈骨被它“咔嚓”一声接回去,用那双冒着诡异绿光的眼睛幽幽盯过来。 冷笑道:“女人,你倒有些胆量,见了我们竟然不怕。” 说完,身后的骨头精咯咯笑:“她害怕了,我看见她之前腿在抖!” “没错,她定然是装的!” “嘿嘿,她发抖的样子可真漂亮,待会儿哭出来肯定更漂亮!” 骨头精们叽叽喳喳,它们的身量比绵绵还要矮一些,看起来并不那么具有威胁性,甚至行动间还透着股笨拙和呆滞。 但看过原著的绵绵深知这些山中精怪生性恶劣,不止会吓唬人,还会勾魂索命,食人精气。 这满地的白骨就是证据。 绵绵顿时心中恶寒,娇媚的小脸赤.裸裸的唾弃:“看来你们没少用这把戏吓唬人,害人不浅的玩意儿,我可不怕你们!” 说罢,直接一张符纸打过去,灿灿的金芒亮起,陡然掀起一道疾风利刃,瞬间将几只骨头精给打散了架。 “可恶,她是仙门之人!她会术法!” “仙门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不成是来剿杀我们的?” 骨头精们肉眼可见地生出了忌惮,一时之间龟缩不前。 但很快那只绿眼睛的骨头精便站出来呵斥:“愚蠢!剿杀我们怎么只会派一个人来?她只是迷路了,而且我刚刚试探过她,她压根没有灵力!” “没有灵力?那她是装腔作势骗我们的?” “狡猾的女人,必须要好好教训她!” “干脆把她的舌头割了,再把她吊死在树上!” 小精怪们义愤填膺,纷纷伸出利爪逼近。 而这时绵绵身上的符纸已经快用光了,可散落在地的骨头精却像是死不了一般重新聚拢了身体。 可恶,这些该死的精魅,披着人骨头,怎么都杀不死,这下可怎么办? “系统?系统!我要是死了,可就没人来做任务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系统!快出来!” 绵绵一边搬起地上的石头当武器,一边心急火燎地抗议。 可惜系统依旧秉持不作为的态度,丝毫没有搭救她的意思,还十分高冷地提醒她:“未触及到生命危险,系统不予施救。” 好啊,这还没有生命危险,这邪门玩意儿都要逼到她脸上了! 天选打工人虞绵绵求救无果,最终被骨头精团团围住。 白花花的骨架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这女人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绵绵闻言立马恶狠狠:“我呸!你们才傻呢,你们全家都傻!” “什么?你敢骂我们?” 骨头精不但会讲人话,还听得懂脏话,话说完,立马戳着一截骨刺划在了不听话的女人腿上。 几滴血珠滚出,洇在柔软摆动的裙衫,犹如夜里绽开的红色罂粟,凄凉的糜艳。 呜呜,好疼…… 绵绵咬着唇瓣,眼角泛泪。 这副身体太弱了,半点痛都吃不得,被浅浅戳了这么一下,就要疼死个人,这娇弱草包的人设简直不要太废! 她脸色苍白地抽气:“我要是死了,你们最后都会被碾成骨头渣渣……” 骨头精咯咯冷笑:“待你死了,我们就把你的尸体扔到河里喂鱼,没人会知道是我们干的!” “来呀,给我把她按住,我先吸了她的精气,再割了她的脑袋当皮球踢!” 精怪们笑得很是邪恶,森森的白爪缠住了少女的四肢,还恶意摩挲了两下。 那感觉好像有无数条虫子在上面爬,恶心得绵绵当场要吐了,而那丑陋的骷髅脸竟然还要往她脸上贴! 绵绵闭着眼睛想:现在砍号重来,还来得及吗…… 念头刚闪过,鬓边便陡然升起灼热烫意。 原本毫不起眼的桃色小花竟突然自燃,幽幽的火苗由浅及深,燎起一片灼灼气浪,瞬间就将两边的骨头精撞了个稀巴烂,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魔气……怎么会有魔气?还是大魔!” 侥幸躲过一击的骨头精大为惊恐。 虞绵绵同样震惊,她垂眸,接住了一片凋零黯淡的细小花瓣,表情还有点小悲伤。 这下证据确凿,果真是把人给冤枉了…… 她欲哭无泪,玲珑的水杏眼泛着星星点点的潮湿,抬手扬起时,手腕上的红色符咒赫然暴露眼前。 众精怪瞬间犹如雷劈:“这是血契!她竟然与大魔结了契!” 惊恐的声音变大,更有胆小的骨头精直接躲在了坟包后面瑟瑟发抖。 只有几个没见过世面的歪头疑惑:“血契是什么?很、很厉害吗?” 话问完,半个骷髅头立马被打歪。 “笨蛋!血契就是操纵魔物的禁术,也就是说,她的命跟那大魔的命是绑在一块儿的,我们若是杀她,大魔必然会来追杀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而且他们不会相离太远!” “那我们岂不是不能杀她了?” 骨头精们犯了愁,想要把绵绵给活刮了,却又被那凶恶的魔息给镇住,一时不敢再出手。 疼到额头冒汗的绵绵瞅准时机,绷着小脸开口:“没错,你们若是杀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若是放了我,本小姐便既往不咎,不与你们计较。” 话音落,当即有脑子不灵光的骨头精站出来:“要不然,就放了她?” 骨头精老大咯吱转动脑袋:“不行,不能放了她,这个女人阴险狡诈,若是回去,定然搬救兵找我们算账!” “那怎么办?”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难道让她自生自灭? 突然,有个小精怪谄媚上前:“小的有个办法,咱们之前不是抓了个瘦高个吗?那人是冤死的,天天念叨要回去,不如就让他上了这女人的身,到时候就算她的精气散了人也不会死,如此就不会给我们招来麻烦!” 说完,骨头精老大瞬间兴奋起来:“不错!竟然忘了还有这号人,来呀,给我把他绑来!”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虞绵绵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正要挣扎,立马被无数的骨刺圈住。 “不许乱动!要干什么,待会儿自然知道。” 没过多久,一个面无血色的倒霉鬼被骨头精压了过来。 倒霉鬼瘦得跟竹竿儿一样,头发一绺绺散落,眼前顶着两团拳头大的乌青,瘦削的颧骨凹陷下去,装了满肚子霉气。 不知是招惹了什么厉害东西才一命呜呼。 虞绵绵立刻屏住呼吸,缩在一旁听骨头精对他也并不客气:“喂,小子,你不是嚷嚷着要回去吗,眼下正好有个机会。” 倒霉鬼原本低头沉默,乍一听此话立马抬头:“什么机会?” 骨头精指了指被困的少女:“这个女人是仙门中人,你待会儿上她的身,正好可以借她的身份成事!绝对事半功倍!” 倒霉鬼望过来,一张死气沉沉的俊脸立刻铁青:“这姑娘可是你们绑来的?” “哼,我们没绑她,是她自己……” 骨头精没说完,绵绵立马见缝插针地喊:“公子!就是它们把我们抓来的!它们想要食我的精气,又怕招惹麻烦,便把你叫出来顶锅!你可千万别上当!” 她语气里透着虚弱,小脸发白嘴唇颤抖的模样,让人误以为是朵纯洁柔弱的菟丝花,楚楚可怜无助得很。 那人见她模样诧异了下,听她所言更是当即变色,立马拂袖,义愤填膺地指着那些骨头精们:“你们这些吃人的精魅,拘了我这残魂不说,居然这般害人性命!还想让我助纣为虐,绝无可能!” 掷地有声的话,听得绵绵大为感动。 心想此人一身正气临危不惧,定然不是简单角色。 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借他的帮助逃出去,到时候再把沈君遥这尊大佛搬出来,定然把这些骨头精杀得片甲不留,狠狠出口恶气! 只是暗戳戳谋划完,耳边接着响起“砰”的一声。 原本笔直而立的身影被骨头精一掌拍飞,跌在地上犹如一块湿哒哒的破布叉子。 正要挤巴眼泪装感动的绵绵:“……” 19 第十九章 幽深密林的另一边,滚烫的魔血无意间滴落在草叶上,立刻冒出白烟。 周遭的花草肉眼可见地凋零,颓败中浮着一层惨淡的死气。 嗅着强大魔息的小魔球兴奋地晃起尾巴,叽里咕噜地倒挂在树梢儿上亮出獠牙。 密密麻麻的魔眼浮现猩红,像是无数只嗜血的蝙蝠。 接着,毛骨悚然的笑声咯咯响起:“魔血……不,人血,人魔的血哪,这禁忌的味道……多久没闻到过了嘻嘻嘻!” 无数条黑黢黢的影子在阴暗中发出黏湿的声音,像觊觎肥肉口里留着涎水的鬣狗,阴魂不散蠢蠢欲动。 披着艳丽皮囊的谢妄面不改色地往前走。 他上翘的眼尾布满冷色,身上衣衫被恶鬼撕咬,布满几道恐怖血痕,可他却仿佛不知痛一般眉头都不皱一下,幽深的瞳孔牢牢盯着某处,唇角是浑然的不屑。 “我现在心情不好,若不想找死,赶紧滚。” “嘻嘻嘻!”那阴沟里的声音再次黏上来。 “何必生气,我们没想打你的主意,你身上有修仙人的味道,堂堂大魔,竟然沦为仙门走狗,你难道不想挣脱束缚吗?” 蛊惑的声音,谢妄顿住,眼底浮起讥诮:“哦,你想怎么做?” 黑暗中的鬼影见他动摇,忍不住激动道:“我们可以帮你杀了她!只要你把她引过来!” “杀了她,就凭你们?” 阴鸷的话音落地,陡然爆出一团恐怖魔焰。 火焰杀气腾腾无情肆虐,所过之处尽是哀嚎与惨叫,不待阴暗处的杂鬼蓄力反扑,便尽数化为灰烬。 浮动的残影翻滚着卷入暗沉的天幕,燃烧的焰芒染红了冰冷的面靥。 落在冰冻三尺的眸中,更是浮起一圈诡异的猩红。 “我说过,我心情不好,你们非要找死。” 谢妄立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看着烧到半截的鬼影蠕动挣扎,心里的杀气不止没有缓解,反而更加阴沉肆虐。 可笑,他居然因为这些惦记她的虫子而烦躁。 果然,就不该留着她…… 低声喃喃,窘迫的脸上溢出恨意,下一刻瞳孔却倏然一颤。 空气中不知何时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淡淡的脂粉香,还掺杂一丝血腥味儿。 虞绾? 谢妄心头猛跳,转身回眸,却不见人影。 只有一张颤巍巍的符纸无力落下,上面歪歪扭扭几个字:君遥哥哥,救我! 鲜红血字扎进眼底,眼眶差点瞪裂。 他苍白指尖用力,直接将符纸捏皱:“君遥哥哥……唤得可真是亲切,可惜,你的君遥哥哥不会赶来救你了。” 说罢瞳孔眯起,随手准备毁尸灭迹,只是下一刻,沾着血字儿的符纸陡然吹翻过来。 上面相同的字迹,还画了朵蔫头耷脑的小人花儿,小花的五官纠结成一团,像个包子,表情懊丧苦恼,迎风流泪:呜,我错啦…… 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少女惨兮兮的脸。 黑色的魔焰扑簌一下在手中熄灭,歪歪扭扭的字迹映在忽明忽暗的眸子里,片刻凝滞。 “这是……写给我的?” * “狡猾的女人!竟然偷偷搬救兵!” 乌漆麻黑的土坟堆里,绵绵偷偷写符纸的事不幸被发现,很快便被团团围住。 “哼,言而无信,我就说了不该相信她!” “骗子!我们把她的嘴给撕烂!” 骨头精叽叽喳喳,一副吃人的语气,显然是被激怒了。 绵绵捂着咬破的指尖颤抖后退,语气忐忑地放狠话:“我、我告诉你们,救我的人马上就来了,你们再不跑,到时候怕是烧得连灰都不剩!” “哼,那我们临死之前,先把你给戳死!” 群情激愤的骨头精一拥而上,冒着绿光的眼睛像恐怖片里的背影板,再配上骨头转动的嘎吱声和头顶咕咕的怪叫,恐怖程度直接拉满。 虞绵绵心底那叫一个慌,惨白的嘴唇抖动着,清澈的瞳孔随着骨刺的逼近逐渐紧缩。 冷汗流下来,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完犊子了! 只是没等尖利的白骨刺过来,熊熊的恐怖烈焰便轰然从头顶砸下。 “轰——嘭!” 灼灼气浪荡开,瞬间将一切魑魅魍魉绞杀殆尽。 白骨顷刻化为齑粉,四处逃窜的精怪在哀嚎中烧成了黑烟,就连周围半人高的坟堆都被尽数炸了个底朝天。 尘土混着骨灰飞扬,散在风里,落在枝头,也迷了绵绵的眼。 她揉着发红的眼眶,哗哗地流眼泪。 可嘴角是翘着的,终于……得救了。 她抹了把脏兮兮的小脸,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明亮的眼睛映着半空缓缓落下的人影,很是感动。 只是她的嗓子却哑到说不出话。 没一会儿,披着少年皮囊的魔物便冷冷扫看过来。 他一个瞬移来到她面前,看到她哭红的眼睛和染血的伤口时,脸上的表情差点崩裂:“小姐当真是好气性,坚持到现在才开口求救,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嗯?嫌命太长?她分明快要吓死了呀。 绵绵颤着睫毛,小脸苍白没有血色,飞舞的发丝翘起来,狼狈的可爱。 她拖着绵软的步子往前走,因为眼前犯晕挪动的速度格外缓慢。 只是这模样落在人眼里却变成了不情愿的磨磨蹭蹭。 谢妄轻挑唇角,沉冷的眼珠儿越发阴寒:“怎么,小姐现在是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一句了吗?利用完就扔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是你虞家的狗不成?还是说,比起我这个魔物,你更希望赶来救你的是另外一个人?” 一连几次的质问都没有回应,谢妄额角青筋鼓起,后槽牙差点咬碎。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虞绾,你最好给我……” 半截话没说完,怀里猛地撞进绵软的一团。 带着浓郁的脂粉气,沾染些许的草木香,还有血腥和咸湿,一股脑儿抖动着撞进他的胸膛,把他整个人都撞傻眼了。 “你怎么才来,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呀……” 她抓着他的衣襟,瑟瑟地抖。 平日里张牙舞爪唯恐天下不乱,此时却蔫耷耷地缩在他怀里。 乌发凌乱散在胸前,眼底的乌青像是害了一场大病,连呼吸都透着孱弱。 仿佛娇贵柔弱的菟丝花,经不了一场风霜便要枯萎了,唯有扑到他怀里才能续上一口气。 谢妄脊背紧绷,漆黑的瞳孔缩成极细的点,震惊得连生气都忘记了。 半晌,僵硬开口:“怕什么,不是赶来救你了吗。” 他僵着不动,脸上露出可疑的窘态,只是说完这话立刻就后悔了。 不该安慰她的,应该把她推开才对。 他沉下脸,面无表情冷冷道:“哭够了吗,哭够了就松开。” 少女轻呜一声,很是自觉地爬了起来:“呼,我知道,这次多亏了你哪。” 她抹了把眼泪,仰着湿漉漉的小脸看他,声音嗡嗡,像只吓破了胆的兔子。 “还有,对不起啊,先前一时冲动打了你,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以为你又要使邪术……” 少女睫毛挂着水珠儿,在坟堆里折腾了半天,小脸早已抹得脏兮兮,身上的裙摆被草枝划破,彻底没了之前的光鲜亮丽。 谢妄唇角一压,没好气道:“就你这点力气,那一巴掌早消了。” “啊?你……不生我的气?”她表情呆呆的,迷蒙的水杏眼里满是疑惑。 要知道原著里的谢妄性情阴冷,嗜血残暴,别说是一个巴掌,就算旁人不小心踩了他一脚,都要惨遭无情报复。 妥妥的大魔王属性。 想要重新哄好,好难的呀。 可是生气没有,冷嘲热讽倒是一如既往。 “我若是生气,早就被你气死了。” 披着艳丽皮囊的魔物冷哼一声,之后十分冷漠地解了自己的外衫扔在她头顶:“好好跟着我,若是走丢,别指望我再救你一回。” 被兜头罩了一脸的虞绵绵:“……” 没过多久,头顶陡然响起破空的嗡鸣。 一身白衣的沈君遥持剑而来,潇洒俊逸的身影如翩翩惊鸿,抬手挥剑破开眼前的迷障,卷起无数飘零残叶。 “绵绵!” “君遥哥哥!” 少女豁然仰头,绒绒的脸颊绽出明亮笑容,提着裙摆毫不犹豫飞奔而去。 被甩在身后表情阴沉的谢妄:“……” “绵绵,你怎么样,哪里有受伤?” 半空中的沈君遥急速掠下,冷楚音紧随而至,看到满身狼狈的少女时明显表情一变。 尤其是沈君遥,心都提了起来,赶紧过来察看她的伤势。 望着这样的天仙男主,绵绵简直要感动得哭出来,恨不能撩起自己的胳膊说没事。 可碍于系统的警告,她只能被迫装柔弱。 “我没事的君遥哥哥,只是受了点小伤,都怪我乱走迷路,害得你们担心了……” 她低垂发白的小脸,裙摆纠紧攥在手里,很是自责,单薄的身影摇晃站在那儿,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给吹走。 这让本就担忧的男子更添了一抹心疼。 他低敛深沉的眉目,安慰道:“林中精怪向来狡猾,不怪你乱走,要怪就怪我一时大意,没有看好你,只是下次若是再遇到危险,定要及时告知我,或者是你冷大哥。” 听到“冷大哥”三个字,绵绵还是有些脚指头抓地,她忍着尴尬娇滴滴道:“我知道了君遥哥哥,我……我真的没事,那些精怪也不怎么厉害,被我和阿福三两下就打跑了。” 说完,身后立马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明显是在嗤笑。 听得绵绵差点没绷住,只得低头假装没听见。 一直沉默冷楚音目光微动:“这地上的精怪是他杀的?” “啊?嗯……差不多吧,我也出了不少力哪。”怕这两人看出端倪,虞绵绵故意说得模棱两可,要当着男女主的面撒谎,她压力很大的好吗! 好在,谢妄现在顶着的是她虞府的壳子,地上这些残骸也看不出什么,勉强糊弄过去,并没有引起怀疑,反而担心他们的伤势:“此地阴寒,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儿。” 绵绵点头如捣蒜,再待下去,怕不是要露馅啦。 只是转身之际,一股阴风骤然掀起。 原本瘫在地上的倒霉鬼竟然颤巍巍地爬了起来,破碎的声腔儿伴随着呜呜的风声吹进耳朵里:“诸位且慢,在下薛珩……有事相求……” “薛公子,怎么是你?”沈君遥转身回眸,猝然惊异。 与此同时,见死不救的系统诈尸似的“滴”了一声:“触发关键任务对象!【还魂】副本已开启!支线任务加载中……” 20 第二十章 虞绵绵激灵一下,直接麻了!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本文最惨炮灰,金陵薛氏的新任家主薛珩! 按照《伏魔录》中的设定,金陵薛氏不说富可敌国,那也是整个江南最豪横的大族,光是灵石矿玄铁矿就有几十座,绝对的财大气粗。 按理说,身为整个薛家最年轻的家主,薛珩该是众星捧月前呼后拥的存在。 可惜作者“椰椰很甜”不按套路出牌,刚出场就让他噶了! 至于为什么噶…… 火星“噼啪”炸开,寂静阴森的林子里燃起篝火,三人一鬼盘腿而坐,外加一个披着人皮的画皮妖,场面莫名诡异。 虞绵绵抱着胳膊,不动声色地蜷了蜷,竖着耳朵听那倒霉鬼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记得那日回府之后被一股煞气袭击,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成了游魂。” “煞气?”温润君子面露疑色,“是诅咒还是鬼煞?” 无辜惨死的薛大公子苦涩摇头:“不知道,煞气蒙住了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到,但应该是什么厉害的邪物,我本想向仙门求助,谁知……” 说到这儿,他望着自己近乎透明的轻飘飘的身体,眼神难掩落魄。 倾听了大半晌的虞绵绵顿时仰起娇憨的小脸安慰:“公子不用担心,你只是被邪物冲撞了,等找到自己的身体再还魂不就好了?” 火光明亮,噼啪作响,映着她的笑容也甜甜的。 白净的脸蛋,乌黑的水润眸,像春日里沾了露水的一截初开的栀子,娴静乖巧得不像话。 一旁的谢妄冷冷看了她一眼,神情莫名笼罩阴翳。 抬头的瞬间“啪”地将一块木头扔进火堆,火势猛地蹿高好几截,烫得早已化成鬼的薛公子连连抽气地往后缩。 他语气颤抖:“这、这位公子,可是有话要说?” “啊,一时失手,抱歉。” 披着少年皮囊的魔物弯着嘴角笑了一下,艳丽冷峭的面容如同洞窟中勾勒的邪像,惑人心智,偏偏一丝愧疚也无。 虞绵绵噘嘴,这人又开始故意找茬儿了,他怎么就不知道消停呢? 她偷偷地瞪了他一下,谁知正好被他捕捉到。 阴沉的面容,眼尾勾勒出卷翘凌厉的弧度,幽亮的瞳孔深渊般将她笼罩住,眼神明显在说:我救了你,你还敢瞪我? 绵绵噘着嘴假装没看见,把头一扭,活像个不会知恩图报的小混蛋。 这反应直接把人刺激了,差点就要伸手过来抓她了。 好在,沈君遥及时出来缓和气氛,他温柔且端正道:“好了,既然知道有邪物作祟,那我们便去查个清楚,今晚暂且在此地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再出发。” 已经化成孤魂的薛公子眼含泪光:“多谢沈仙君,还有各位少侠,若能除此邪祟,必有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不知薛府是在哪条巷子,家中可有人主事?” “在下就住在花衣巷,至于家中主事……实不相瞒,家中父母早年就已亡故,府中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名唤宝珠,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万一……” 说至此处,竟然眼中含泪,哽咽难言。 看着那流下的一行清泪,一旁的绵绵很是感慨。 心想这薛珩当真是爱极了他那个妹妹,做了鬼都还惦记着,只是,她可不是什么柔弱无辜的小白花呐。 想到原著中薛宝珠的病娇名场面,莫名的有些哆嗦。 * “我不同意!”金陵城檐牙高啄的府门之内,猛地窜起一道娇弱的人影,那张沾染了病气的脸庞犹如春日薄雪,煞白煞白。 “凭什么让她住进薛府,难不成阿兄真的看中那个女人吗?” 一旁侍候的仆妇被她激动到发抖的模样吓了一跳,赶忙过来安抚:“怎么会,公子只是感激程姑娘对他的救命之恩,加上可怜她无依无靠,这才决定带她回府里,以她的身份又怎会配得上公子呢?” 金陵薛氏,江南首屈一指的大族,生来便是云中鹤。 再加上那样凛然的风姿,光是令人仰止都不够,又岂是一个村野孤女可以攀扯的呢? 只是想到晌午那些传言,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可我听说,兄长待她格外不一样……自从他清醒之后,都不怎么来看我了,咳咳……” 屋里门窗皆掩,透不过一丝缝隙,少女低垂苍白脸颊,睫羽簌簌颤动。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儿,她却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才不过激动一阵子,居然又开始忍不住咳了起来。 妇人忙将厚厚的氅衣给她披上,接着悉心地抚着她的背:“小姐多虑了,那女子一无家世,二无品貌,如何得公子青眼?又如何跟小姐您相提并论?您跟公子那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公子对小姐什么样儿,老奴可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抽不开身,不代表心里不惦记呐!” “咳咳,是么……”薛宝珠有些难为情地垂下眉眼,似乎被方才那略显直白的话给烫到了,但紧接着又开始惆怅,“可是我也姓薛……” 细白的手指攥紧了荔色的罗衣,手腕滑落,露出一串泛着青光的佛珠子。 屋里沉香燃尽,只剩一星微弱的火光在晃动,游烟熏透罗帐,又不着痕迹地缠人的眼。 那仆妇从她身后转过来,用那副粗哑的声音语出惊人道:“姓薛又如何,又不是真兄妹,成与不成全看公子心意,不过像小姐这般端庄秀丽的姑娘,谁见了会不喜欢呢?” “刘妈妈!休要说了……” 不知是被这惊世骇俗的话给吓到了,还是觉得羞耻,薛宝珠的脸上总算透出点红晕来。 妇人见状立马把药碗端了过来,仰着那张布着几道稀松皱纹的脸道:“小姐莫要担忧,您先养好身子,再做以后的打算也不迟,现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泛着白釉光泽的药碗盛着黑乎乎辨不出是什么的汤药,味道说不出的腥膻,光是闻着就要忍不住反胃了。 薛宝珠皱起眉头,有些抗拒又有些伤感。 整个金陵城谁不知道,薛府的二小姐是个不中用的病秧子呢。 她颓然地坐下,素手伸过去,望着紧闭的门窗轻叹:“等我身体好些,定要出去玩个痛快。” * “君遥哥……对不起公子!我认错人了!”金陵城人流如织的大街上,娇俏的少女略带歉意地赔笑。 她一袭艳丽的裙衫,梳着与金陵姑娘们明显不同的发髻,略施粉黛的脸蛋透着微微的红晕,神情间满是生疏和慌乱。 正是无头苍蝇般的虞绵绵。 被拦下的高大男子松快一笑:“不妨事,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是与同伴走散了吗?虽说此地有贼人,但姑娘还是当心些,尽快与他们会合得好。” 少女灿灿仰脸:“多谢大哥!我知道了!” 转身后的虞绵绵一头扎进人流里,她垫着脚四处张望,额头和鼻尖都急得冒出了汗,可愣是半个熟悉的人影都没瞧见。 不久之前,没见过世面的绵绵被这满城的繁华迷了眼,不过是被摊贩拉住多看了一会儿,转头的功夫居然就跟人走散了! 金陵城这么大,街上的人乌泱泱一片,可怜她一个身娇体弱人生地不熟的娇小姐,走得腿酸了都没能追上。 可恶啊,早知道她就待在原地等着他们来找她了。 她蔫蔫儿地蹲在路边,缩着脑袋像个迷路的鹌鹑。 因为要把自己收拾得花枝招展,一大清早就拖着沉重的眼皮费劲捯饬。娇嫩的脸上敷了一层薄薄的粉,眼梢用黛色描得细细的,又在眉弓下染了俗气的桃花色,乍一看是花团锦簇的鲜艳。 只是在拥挤的人群中走了大半晌,脸妆都花了呀。 少女气得薅了一把路边的草,正郁闷着呢,头顶陡然落下一道阴影。 接着,冰冷不耐的声音从头顶砸下:“小姐不好好跟着我们,蹲在这里是想等着被人捡吗?” 谢妄居高临下,冰冷的下颌对准了她,睫毛卷翘,投落小扇子般的阴影,眼窝深深嵌着两丸黑瞳,皮肤白得如同无暇的冷玉。 往人群里一站,立马引来无数惊叹: “好俊的小郎君,好像画里的仙童哪!” “是啊,简直比咱金陵城的女子还要艳!” “嘘……什么女子,小心被人家听到!” 女子们娇俏掩唇,咯咯地痴笑,虽然扭捏但话音并不见多少避讳,一字不落地全都落进两人耳朵里。 谢妄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而一旁的虞绵绵则费力咬唇,她粉嫩的脸颊鼓着,嘴角要翘不翘,因为憋得难受眼泪花都要出来了,最终一不小心喷笑出声。 “虞绾!”某人立刻炸毛。 “干嘛叫我,我可不是在笑你哪!”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一双水杏眼都快笑成弥勒佛了,还说不是在笑他? “哦,是吗?”谢妄眯着眼睛冷冷看过去,不知怎的,她越是笑得没心没肺,他就越想破坏掉,“绵绵小姐怕不是忘了,昨日抱着我哭着不撒手的人是谁?又是谁救了你?” 他语气阴冷,步步逼近,眼里浮着丝丝的讥讽,就差明目张胆地嘲笑她了。 被冷不丁踩了尾巴的绵绵一噎,脸上明显出现几道裂痕。 她嘟嘴咕哝,这人,怎么这么不讲武德呢? 她叉着腰,眨动浑圆的杏眼觑他,想要反驳又不得不泄气。 “我知道,是你救的我,我都记着哪,你要是不喜欢我笑那我不笑总行了吧。” 蔫哒哒说完,居然真的收敛了表情,噘着嘴耷拉着脑袋盯自己的脚尖看,好似受了什么欺负。 谢妄一顿:“……” 她什么时候这么会看他的眼色了? 21 第二十一章 两人僵硬着,一时谁也没说话,空气竟莫名变得有些尴尬。 而就在两人氛围古怪的时候,耳旁突然响起几道窃窃私语。 “唉,听说了吗?那位薛府的大公子两天前居然醒了!起死回生!” 另一个摊贩儿配合着抻着脖子惊叹:“金陵首富薛公子?被邪物冲撞的那个?” “正是,本来人都要死了,听说是被附近的一个孤女给救了!” 几句话,成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接着,响起略微怀疑的声音:“全金陵城的神医都没招儿,一个野丫头能有这本事?听着怎么这么玄乎呢。” “哼,还有更玄乎的呢,听说薛大公子醒来之后,不但性情大变,而且对那女子十分上心,还传言说要把人接进府里去!” “啧,那女子难不成是美若天仙?” “普通粗野山姑罢了。” “那就是那女子挟恩图报,想要一步登天!” 挑起话头的男子摇头晃脑:“非也,听说是那薛公子百般恳求,才把人接进薛府的。” “竟是如此……这薛府的薛大公子什么时候变成痴情种儿了?” “什么痴情种?依我看八成是……”说至此处,男子左右看了两眼,怕叫人听见似的,半晌才吐了森森几个字。 ——“被妖孽迷惑了。” “妖孽?”听到消息的沈君遥微微惊讶。 他长身玉立,白色衣袍飘飘若谪仙,在这热闹喧嚣的茶肆当中,很是惹眼,连喝茶的动作都带着一股仙气儿,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只是让这样仙气飘飘的人坐在这乌泱泱的人堆里打听消息,可真是难为他了呀。 作为一个合格的工具人,绵绵忙不迭擦掉嘴边的茶水。 她忽略一旁直勾勾盯着她的某人,娇滴滴托着下巴道:“没错,方才我们亲耳听到,他们都说薛公子死而复生,还被妖孽迷惑了,君遥哥哥,会不会真的有妖孽作祟,幻化成薛公子的模样为非作歹吧?” 沈君遥沉吟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知薛公子可认得那位姑娘?” 他说完摊开手,一只画满符咒的纸人飞了出来。 只见纸人手脚齐全,有鼻子有眼,英俊的脸上透着隐隐的倒霉气,正是附身在此的薛大公子。 他别扭地转了转脖子,在众人的目光中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纸人头:“那位姑娘我确实认得,她是一名医女,经常来府上给宝珠诊病,她不可能是妖孽。” 话说完耳旁就响起冷冷的嗤笑声:“哦,薛公子就这么肯定?莫不是真的被她给迷惑了?” 披着艳丽皮囊的魔物幽幽启唇。 他居高临下,明明是副少年人的面孔,说出的话却格外阴郁和讨人嫌。 虞绵绵隔空瞪了他一眼,接着对着略有些慌张的纸人公子甜甜道:“薛公子别听他的,他是在乱说,我相信你!那位姑娘定然是个好的!” 纸人公子很是感动,拖着薄薄的纸片身子朝她浅浅施了个礼:“多谢虞姑娘。” “哎呀呀,公子不必多谢!” 化身小白花的虞绵绵笑得格外灿烂,也照猫画虎地回了一礼,自娱自乐得很是开怀。 谢妄不屑地抱着胳膊,冷冷吐了句:“幼稚。” 少女冲他呲牙:“你管我!” 两人互掐,眼神都能蹦出火星子。 沈君遥看得也是一头汗,只是他性子温润,不知如何劝架,最后只听“咚”的一声。 茶盏搁下,月白色的人影率先起身,寡淡的眉眼折射清冷的光晕:“走,去薛府。” * 花衣巷重楼叠起,碧瓦粼粼飞檐卷翘。 巷口的青石打磨光滑,不知被多少人登门踩踏,都快映出人脸了。 众人追着半空的纸人一路奔走,没一会儿就追到了一处富丽巍峨的府门前。 只见朱门高耸,院墙森然,门口还蹲踞着两头昂首怒视的石狮子。 虞绵绵跟这两个石狮子大眼瞪小眼,接着气喘吁吁:“这就是薛府?” 她攀着膝盖喘气儿,落在石狮子上的纸人公子点了点头,接着犹豫开口:“家妹病弱,恐受不了刺激,我身死之事能否请诸位暂且帮我隐瞒?” 绵绵贴心道:“你放心吧薛公子,正好,我们去会一会那个冒牌货,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便多谢。” 沈君遥将灵力耗尽的纸人收回袖中,接着迈步上前:“我来敲门。” 他拾级而上,英挺的身姿犹如俊松,步于深山般的杳然之态。 只是下一刻,便吃了个闭门羹:“不好意思,我家小姐说了,家主身体未愈,概不见客,还请各位改日再来。” “这位嬷嬷且慢,在下开阳宗沈君遥,乃是受薛公子嘱托特地前来调查邪祟之事,若是方便,可否通传一声让我们进去。” 他端得谦谦有礼,又一副谪仙姿态,若是换成年轻的小丫鬟怕是早就通融进去了。 可守在门口的却是个一脸褶子的半老徐娘,半花的眼睛打量他们几眼,便粗着嗓门撵客。 “抱歉让各位仙君白走一趟,实在府里有未出阁的女眷,不方便接见外客,诸位若是想要调查邪祟之事,便自去找旁的人家问吧。” 话说完,一脸褶子的妇人微笑着把门合上了。 被拒之门外的众人面面相觑,神色皆有些讪讪。 毕竟在这妖魔横行的世界,修仙人的身份是十分受人尊崇的。 凡人渺小如蝼蚁,就算是身份显赫富甲一方,也都是肉体凡胎,免不了生老病死困顿苦厄。 若是能得仙门人指点,逆天改命脱胎换骨都不在话下,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呢。 只是这位养在闺中的薛小姐似乎……并不怎么待见他们。 “听说薛二小姐天生顽疾,体弱多病,连大罗神仙都治不了,看来是真的呐。” 跑腿跑累了的少女托着腮喃喃着,她浅色的睫毛微微卷翘,像蝴蝶的翅膀,呼吸也是打瞌睡般的憨然。 只是疲惫说完,身旁就落下冷冽的声音:“你怎么知道她病得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认得她?” 披着艳丽皮囊的魔物紧紧盯着她,眼神带着丝丝的探究。 瞬间,绵绵的瞌睡虫醒了,差点忘了她现在是主角团中的一员,不能用上帝视角胡乱说话! “咳,我当然是之前在街上无意中听到的,怎么,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绵绵理直气壮地瞪着他,觉得这人是故意找茬儿,要不然怎么每次都从她身上挑毛病呢? 少年魔头轻扯嘴角将头扭开:“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小姐这么激动做什么。” 说完,百无聊赖地歪着身子,伸手去摸那石狮子的脑袋。 再次目睹两人吵架的沈君遥面露复杂和困扰,正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身后的朱门猛然发出响动。 一连串的脚步声雨点般急促:“快!快拦住它!” “小心点,这玩意儿脾气烈着呢!小心别被它啄瞎了眼!” “啊呀!娘的,见血了!快,快拦着呀!” 哀嚎和混乱声此起彼伏,还有阵阵刺鼻的血腥味儿,显然是有什么凶猛的东西挣脱了束缚。 作为斩妖除魔的修仙人,沈君遥冷楚音立马拔剑,直奔院门而去。 只是刚把门踹开,一道雪白的影子就猛地飞出了高高的院墙。 “扑棱棱”残影闪过,把刚探了一个头的少女吓傻眼了,还没来得及躲呢,胸口骤然传来热辣辣的疼痛。 她“啊呀”一声,小脸都白了,惊吓着胡乱抓了一通,抓了满手的毛不说,居然还摸到了黏糊的血,吓得差点当场腿软。 心想,这怕不是个吃人的妖怪吧! “救、救命!” 不待门前的两人赶过来,几步之外的谢妄陡然闪身至近前。 他沉着冷冽的眉眼,一掌将那团凶残咬人的东西狠狠劈落,动作之迅速让人有些惊讶。 低头看到少女摇摇欲坠时,还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将那软下的腰.肢扶住。 只是下一刻少女便回过神,陡然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她把自己凌乱的衣襟拢起来,口齿不清地打颤道:“好、好了,我没事……你不用扶我……” 谢妄的手顿住,触到她惊颤戒备的眸子,冷笑道:“谁说我要扶你了,我只不过是捡东西罢了。” 说罢弯腰,在草丛里摸索片刻,将一截反射冷光的物件藏进了袖子里。 接着转身,冷冷的不去理她了。 反应过激的虞绵绵尴尬了一瞬,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很快就被那团雪白的嘲哳怪叫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她提着裙摆小心地凑过去:“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清楚。”沈君遥警惕拔剑,他挡在前面,神情严肃地用剑尖将劈晕在地的东西陡然挑翻过来,冷不丁一看,当即表情顿住。 “这好像……是只鸟啊。” 白衣翩翩的年轻剑君骤然松了神经,如玉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怔愣。 他咳了声,讪讪地把剑收回去,又恢复了之前的气定神闲:“不用怕,是只普通的鹦鹉罢了。” “鹦鹉?” 少女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眸,她捂着发痛的胸口,走过去捏着翅膀将那只鸟提溜起来,左看右看还真是一只白毛鹦鹉。 所以,她是被一只鸟给欺负了吗? 绵绵气噎,正要暗戳戳地薅它几根毛一泄心头之愤呢,身后陡然响起急切虚弱的声音:“不要伤害雪奴!” 紧绷的声弦,下一秒就要崩断。 众人回头,见一个面容清秀且苍白的少女从朱门内走了出来。 她微微气喘着,一张小脸瘦得出奇,嘴唇没有丁点血色,一句话说完立马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小姐!小姐您怎么出来了,您这身子可金贵着呢!可千万小心别又着了风寒!” 方才将众人拒之门外的妇人满心慌张地追出来,跟在孱弱瘦削的少女身后,很是小心地用披风把人裹了起来,想要把人拉进去。 可谁知少女虽气弱,但脾气却执拗。 她一步步走过来,浅褐色的瞳孔直直地盯着青石阶下的少女,虚弱且平静道:“这是我的鸟,你不要伤它。” 胸口差点被啄出血窟窿的虞绵绵:“……” 22 第二十二章 感受到冷殿宸怀抱中的温暖,墨千凝越加觉得,冷殿宸对自己的好,又慢慢地回复了。这说明,冷殿宸还是爱她的。 叶寒声的话说完,我觉得有点好笑,就抬起手捏了捏他腰间上的肉,但硬硬的根本捏不到肉,虽然叶寒声一直在上班,但他办公室一直有跑步机跟健身器材,所以有时间他都会健身。 然后才发现,自己现在还没有定位一下沐熙墨现在所在的位置,拍了拍脑袋,继续看着电脑,经过了分析,终于找到了沐熙墨跟安若然现在的位置。 我的话说完,叶寒声沉着脸,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好,我听你的。”叶寒声的回答让我愣了愣,然后心里有觉得好笑。 身后,又是一道凌厉唳声般的破空之响,凌天云头也不回双手提刀悬在腰际,一个横扫千军的招术迎击着对方的偷袭。他长刀回舞,旋转之即中刮起了一阵狂风般。 之后的行程很是平静,大丸号一路朝星际高速通道飞去,再没有出现气泡怪物。 “我玉战子不管这么多,今夜就要拿你们阴家三兄弟来祭我死去的门下弟子。隐世一族也不需要你们赶尸一族了,这等落伍的行当早就应该灭绝了。”玉战了一听很是不耐烦的大手一挥霸意说道。 “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这地方又不是你家的,夜冥宫又怎么样,这管得太宽了吧。”凌天云凶狠狠的说道,而他的身影却已经离那两人越来越近了,那狗矫健的四肢更是在这茫茫的冰雪之色中带着一道灰影,直逼凌天云。 看着他们的互动,墨翎染站在一旁悄悄的看着,蓝雨辰,到了现在,你还不回来么? 然后我便跟着警察走出店上了派出所的车,我之所以让店员到了晚上再打电话,是因为我不希望叶寒声担心,假如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他知道了会着急,我怕耽搁他的工作。 天道的撞击,如同破壳一般,被核心所吸引的各式石块杂物所化成的圆球发生了破裂。 陆寂寒眼神复杂的抿着唇,点了点头,走到秦楼面前,蹲下身把他的身份牌拿走。 「不是你说,墨家有吗?我跟墨川换的。」谢九娘又将事情说一说,朝炎听过后走了进去。 此时的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大量的血液从他的身上流淌了下来。 急切的等待着烟雾散去,一道灰色骷髅状的须佐能乎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宇智波镜的右臂上出现了一道豁口,而须佐能乎也被雷影击出了一条通路。 我想说的是,现代社会有一个黑势力的老大,就是从我们古武界叛逃出来的武道高手的儿子。他的人在直播上发现了我的存在,就派人来追杀我。 而平民势力则认为太过于危险,万一出了其他意外,没有人能够担起责任,最终还是要去靠能力者解决。 也只能看到这玩意儿就是了。他挑剔地看了两眼仿佛蒙着一层薄纱般朦胧的红月,觉得它当个奇观观赏还好,天天这么挂着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镜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战斗的意思,接着,在镜身前不远处, 空间旋涡从那只手臂处出现,宇智波带土带着面具的身影显现。 他沿着米斯特拉尔指出的方向前进。已经染上几分夏意的温暖夜风将远处的模糊声响带到他的耳边,那听上去是许多温柔的嗓音在歌唱起哄人入睡的童谣,让夜色显得愈发宁静深沉。 浮水看出两人的迟疑,面上涌出一丝苦涩与失望,她乖乖的跪了下去不说话了。 难怪当初林远被云冰凌追杀,不得不逃出校园,徐然会带他前往‘天仙桥’古董市场了。 跟踪者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机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此刻已经躲不过去了。 “放心,我已经传了命令,龙家会派遣高手前来坐镇。明日一早,他们便会抵达!”龙天早已等待着。 幸好两人之间还搁了一张浴帘,为了避免尴尬,面具男子劲量将自己魁梧的身体掩藏在浴帘后,只盼这个冒冒失失的丫头上完厕所赶紧离开。 仿佛许三生等人在他的眼中就只是一个凡人一样,让他们进入这秘境之中就是对他们的赏赐。 “趁着我心情好,赶紧滚蛋,不然我就扒光你们。你们说,要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天幕山的弟子被人扒光了,你们宗门会怎么对待你们呢?”方寒冷笑的问道。 对他好居然还不习惯,云冰凌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似的,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山脉某处,一处山坳之中,穿梭在山脉中的蛮人队伍却是聚集在了一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苏如绘停下脚步,忽然伸手搂住他脖子,男子身量颀长,甘然虽然只长她数月,苏如绘却只到他肩头,此刻借力踮起脚尖,才够到了他耳侧,甘然不明所以,俯身在她鬓边轻轻吻了吻,正要戏谑,却听苏如绘轻声说起话来。 曾冉,刘可儿和叶倾城在听了柳妙音的话之后都沉默了显然还没有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只有林若寒一双美眸泛着一丝疑惑地不断在柳妙音和张浪之间徘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一步踏出,唐恩的身形刹那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来到霍金斯的头顶,其右腿抬起,然后猛地劈下。 赵姓男子惊讶更胜众人,吞吐道:“你,你是谁?”朱丹三人一动不动,甚至忘了呼吸,等待她开口。 阿强越看虞姬越佩服,自从黑帮转行成为佣兵团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令他高呼钦佩。 见此,陈安夏走进院子里,看到陈元寿已经被钳制住了,而吴氏则蹲坐在地上,蓬头垢面,神色凄凉。 23 第二十三章 “这么说,后来你们选择封印剩下的巨人,只是因为联合大军没有力量进行绞杀了?”叶枫听出了猫腻,一语中的的说道! 这样一折腾下來萧凌也已经是完完全全的确认了眼前的不是自己做梦产生的幻觉,而是蒙恬真正的回來了,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贺兰尧紧闭着的双眸便缓缓地睁了开,初醒的他眸中带着丝丝懒倦,一睁眼对上苏惊羽的脸庞,面上瞬间浮起了笑意。 但是越走,他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方向简直是太清净了,静的像是一片死地一般,没有半点生气,就连一些该有的昆虫叫,在这个方向也听不见。 因为魔光光柱几乎吞噬了周遭所有的光线,没有人能够发现那五枚坚如磐石的钢针存在,他们只是看到近乎可以摧毁一切的魔光光柱,在激射到叶枫面前时突然寸寸瓦解,分崩离析。 沒有给太多的时间叶君如伤感,医生给白冉冉检查过后,一番折腾下來,给出了结论。感染了风寒导致高烧,还有轻度肺炎。 叶枫大惊失色,抬头向周围望去,只见周围的众多弟子神色如常,似乎没有收到任何干扰。 一句多管闲事,让蓝建辉的额头青筋凸显,恨不得直接掐死蓝颜风,塞回肚子里重新生过。 马车在路上缓缓的行着,车里的气氛并不怎么融洽,却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和谐。 初夏瞪了她一眼,不再抱怨,急忙跟上芙蓉的步伐,朝着梨花苑赶去。 在楚轩的印象里张大爷还是很健壮的中年汉子,仔细看来这些年也已经老了。 两人被张浩那肆无忌惮的眼光扫过了身体,忍不住护住胸口,同时叫骂了起来。 楚怜涵有些后悔,她之前应该强行打晕楚轩的,否则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然,强行篡改概念,是第十一境强者的专利,普通人根本没有希望做到。 他热衷于恐吓、诱导,喜欢引出人心中的恶魔,让其生活在恐惧和深渊之中。 那些萨比村民们,一个个的还在那欢呼庆祝,终于赶走了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 秦父自己是不屑于干这种事的,既然徐阿姨想要硬上弓,那不如把锅全甩给徐阿姨。 萧三拉着丁香的手,让丁香觉得身上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很享受这一段时间。 虽然谭老爷子办事稳妥应该没有问题,但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担心,总怕中途出点岔头。 刘渊见到麾下的关羽和张飞在来到战场后,显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气,刘渊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处在最巅峰的时期。 第二天,欧阳维趁着大家伙吃早饭的时候,主动说起了欧阳毅离了婚的事情。 但好歹出了左家庄,至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左游先就拦不住他逃跑了。 他先是让洛轻亭的红营,陪着薛姑娘一起,将锁在城外的百姓全放进城来,一一甄别,按照性别年纪做册。吩咐薛姑娘,将其中年富力强,为人相对正直的那些,先行唤醒。 虽然他爹给她起名张赔钱,但是村里大爷大娘很少喊她全名,都是张三丫头,银花的三丫头,海山家三娃子……各种称呼各种叫,但就是没人专门一本正经的叫她张赔钱,能这么拿捏着说话的人,全村也就那么一家子。 欧阳蓁也眉目舒展的笑看着他们,感觉整颗心犹如浸泡在糖水之中,甜蜜中又夹杂着幸福美妙。 三个评审人员惊诧地看了贝思甜一眼,随后拿起符粉,在单开纸包之后,他们看到那细腻的符粉又是一愣,仔细看了一眼之后,迅速瞠大了眼睛。 “不用让人带你们参观,我亲自带你们参观就好了。”欧阳蓁甜笑着看向了一旁的谭一琛,冲他微微的眨了眨眼。 镇南王府内装饰节俭,并无丝毫奢华之物,由此也可见朱呈鈡此人平日做派定不是那种顶着皇亲国戚名头作威作福之人。 “是的少爷…”托尔点了点头,随即便在行礼后禀报道:“是马修队长,他从临水城送来了消息…”说完,在取出信件后,他又对着房内的爱丽丝微微颔首,笑着打了个招呼。 见状,肖恩并不感到意外。别说大骑士,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请动,就是巅峰骑士,还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需要动用数个的情况下,其出手的代价也必然高昂至,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的程度。 姜九笙接过去,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她说了声谢谢,声音仍有些嘶哑。 昨天,他在超市看见一个男人骂她怀孕的老婆,当时就想冲上去怼他,可我怂,没有时医生英勇。 陈飞开始抓药,王晴儿五分钟后走了回来,拎着一个黑色的食品袋,里面应该是三大捆现金。 一进入其中,扑鼻而来就是一股浓郁的香气,让叶摇脑袋一阵胀痛,紧跟着感觉体内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来。 只是让叶婵娟想不明白的是,司春华的灵体里,鬼力无比充沛,可是灵魂之力却虚弱至极,李辰现在昏迷不醒,要不然他就可以帮叶婵娟答疑解惑。 为了拍好这组镜头,唐恩整整架设了12台摄像机,空中4台,二楼4台,一楼4台,从各个角度,全方位的锁定住这场爆炸戏。 24 第二十四章 果然还是她的九哥哥……纵然年岁增长,这一会子又增八旗,却依旧永远说着叫她放心的话。 没有这样的一次机会,真不知道能等多久才能等到这样的情况,这个时候自然是非常的高兴,完全不用去考虑任何问题。 骨骼组成的大手从他们的身体地下探出,试图抓住他们的膝盖将他们拉入地下。 “哈勒,我不和你废话,要么你找人来和我谈,要么带我去见夏峰,还有,别通知他,免得让他跑了。”陆臻眼眸里掠过一抹阴冷。 许立将设备连接到一边的电脑上,找到刚才录下的视频。海云龙在办公室里走动的画面在电脑上极为清晰的显示出来,而且两人刚才的对话声音也十分清楚。 张倩只是微微一笑,是真是假她无法辨别,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她做的生意,一年也有千万以上的收入。 “路西!”言以莫神色凝重,叫出她的名字的时候,语气十分郑重。 “队长真的没事了?”唐娇娇不顾身体虚弱,紧紧抓住王国华,问道。 贝壳看了眼爱恨纠葛,她决定在待会儿的战斗中对他放生,让他明白得罪一个治疗的下场。 这实在是他近几天睡得最香的一晚了,不用早起晚睡的折腾那些天鹅和鸭子的日子真是太美妙了。 穆婉秋陷入了沉思,到底是沈慕枫掩饰的太好,还是他确实不知道沈瑜之前对穆家的所作所为? 同样回到宿舍的还有白嘉,这位也是个难缠的主,自从他隔壁的宿舍没有了人以后,经常就过来这边,看样子已经是准备把胖子取而代之了。 “知道了妈。”晋慧心抱着母亲的胳膊轻声撒娇,算是顺着台阶下来了。 “朱管家应该对岳城很熟悉,所以有什么推荐的吗?”穆婉秋一脸期待的等着朱管家的回话,她这次出来的激动可不比穆家的家仆少。 秦一一看,嘿!果然有效果,我果真是一个天才,连这样的办法都能够想到,唉呀,我现在还打不过这种高级魔兽。 而且,若是自己动手打通,恐怕不大好,最好就是等她升到二阶之后,攒点元气值,买一张改天换地符,到时候利用改天换地符来将那条龙脉梳理一番,使之达到最好的效果。 苏乔乔今天穿了件黑色的毛呢大衣,里面搭配一件米白色的毛衣,下身穿了件黑色的修身长裤,显得即干练又利索。 “我没有故意使坏。”季末指的是先前赵咏怀说她明知单肾的吃东西口味必须要清淡还故意多放盐的事情。 这个时候,已经击落的饕餮攻击舰一共有七架,还有六架在天空上不断飞行。 在一次对阵之后,辽军不敌选择了撤退。可铁柔却越战越勇,立刻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随后,孙一凡拉着老方儿子坐下来,然后跟众人说了两人相识的过程。 “够了。”麒麟大喊了一声,他一把扯了我的针管,拦腰抱起我就往外冲。 我每走一步,浑身都像是灌满了铅,四肢像是绑着千钧重的大石头,尤其是肚子,不断下坠不断下坠,我根本挪动不了。 在知名选手没有完全走下坡路,或者是离开的情况下,一般俱乐部也不可能随意的启用新人。 “娘,我们别磨蹭了,还是先去看看萧姐姐吧。”尹四妹焦急地道。 可问题是,伊夕愿意吗?听同桌的口气,她失手推下秦左,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伊夕,甚至,很难说伊夕就不会对吕熙宁现在的处境,抱有乐见其成的态度。 这种情况,无非两种结果,一种,是她现在直接反击,二是等许岚和林沅走了以后,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他的身上。 不过离完婚的我,多少也会有些伤感,从民政局回来的那天,我便躲在房间内大睡了一场,直到第二天下午三点,我妈骂骂咧咧将我从被我里拉了出来,喊我起来吃饭。 她纤腰一束,身姿婀娜,成熟俏丽,一支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 虽然也被顾云笙这紧张关切感动到,可是自从是上次进宫见太后之后,程似锦便对顾云笙的“好意”多了几许提防。 在李长生府里不好动手,她跟祝玉研没少和师妃暄、梵清惠一起打麻将。 “不你可以不用叫我老板,但是你必须绝对服从我的命令。”安德烈说道,身上的气场却不自觉的发散开,多次战斗、鲜血和的洗礼已经是有了一种恐怖的威严,这是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然后再接受新的一千名入场。两千名试炼者再进行新一轮试炼比赛,选出排前面的一千名。如此往复。 经过了假面骑士铠甲的加强,布鲁诺那黑色和青色相间的眼睛能够直接看到远处的物体。 25 第二十五章 “看来以前我的手段太柔和了!”结束通话之后,雷燕青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楚铭低声地说了一句,体内的力气像是别人抽干了一样,直接倒在了地上。 在非洲,会英语的效果还不如会汉语的效果好。毕竟很多地方都是原来的高卢国的殖民地,所以现在很多国家的官方语言都是法语。马达加斯加也是如此。 陈贤将他们的激动与担忧看在眼里,感到了一丝暖意,也感到有些惭愧,因为到现在他还没能想起他们的名字。 本来徐辰与金魍实力相差无几,只是这妖怪还在拿老眼光来看待他,心里有些轻敌,所以对峙之下,徐辰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凭借配额购买的政府退换车,也算是对我们这些外派医生的照顾。花了我三千红比索呢!”奥斯卡说到这里有点自豪。 程处默上前说道:“平安兄弟,家父已经为你已经准备好了一所大宅,随时都可以入住。你的话我会转告家父的。太子殿下,颜大人,那我先回去禀告家父了。”程处默说完,骑着白马就策马回程府。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南天将军早就在木森身上捅出了好几个窟窿,这个不省事的家伙,平时嘻嘻哈哈就算了,在游钧老将军面前竟然还是这么没形。 剑身长约三尺,宽半指,剑身轻薄如翼,但拿在手中却又感到有些沉重,剑身在洞内夜明珠的照耀下寒光闪烁,让人无法直视。 唯一让萧鹏感到欣慰的是,哪怕他们是亲戚也不怕,毕竟拉登的家族太大了,就说拉登自己吧,那就是52个兄弟姐妹。他爹有多少个兄弟姐妹更不知道了。他们能有什么来往? 帮忙安排好两个蓝海人鱼今晚的住处以后,我们几个就先回了家,因为另一边星辰还要派人去金海,然后暂时跟绿海大祭司交代一下手里的事情,请他暂时帮忙照看绿海。 “别问了,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屁屁谷有点别扭的扭过头去,不看我们。 “不跟你多了,上去睡觉吧!”叶雄大手一挥,装作很正派的样子。 “赵强,我不是告诉你,开会的时候不允许进来吗?”孤独峰大怒。 易芋婕缓缓踱步走至李鲤染面前,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细长的指甲在李鲤染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长亭长,高楼高,在这个楚荆多少人的伤心之地,他们也该画上句点。 “会长你不跟我们一起打战场么,你都一天没打了,荣誉都跟我们差好多了。”浴血战神听见张明这么说后,便问道张明。 此时,距离战场所在数十里之外的一处地域,有着一个长得十分魁梧的大汉,正一拳击碎了一个男子的脑袋,男子的身躯无力倒下。 “我带你去。”清洁工收了我一百元钱,也许她觉得这是个大数目,所以,应该再为我效一次力。 “不饿了”郑士心如实说道,她现在已经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了,而且现在她也不是很饿。 储家此时正静悄悄地,想必爸爸和妈妈这两天一直在林家帮忙料理林宇瀚的后事。 “你们想去哪就去哪!”龙青大气的说道。薪水上涨也给了他说大话的底气。龙青不由得暗自思忖着,钱果然是个好东西。就算再没自信的人,有了钱也敢大声说话。 “罪责?谁让奴婢做的?没有,没有人。”桂香摇头,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早在虞萧揍人的时候,眼尖心思活泛的人就急急的转身进了府通知管家,这样既不会挨揍,又可能得了管家的称赞。 见江景之低头了,唐七才稍稍放心,不过,心里也担忧起七月提到的事情了,若是江景之一直是这番无法无天的模样,那安州城迟早是会出大乱子的,看来要好好的和家里谈谈了。 张大庆拿一个香水莲雾递给骆轻雪,骆轻雪尝了一口,确实清甜芬芳,口感很好,与其它品种的莲雾有明显的区别,从这点可以看出,张大庆对老将军的感情是很深的。 “公主,别伤心了,您也是为了大家好,相信沐亲王会想得明白的,您就放心吧!”暮西看着伤感的七月,以为她是在为了这件事情难过,不忍心,就劝了劝。 “好像是在金元之阶的顶端,即将冲破半仙吧!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看他的样子,修为应该已经达到半仙之境了。”雀儿一边循着记忆一边开口回答道。 贵妃、迎春、贤妃三人对视一眼,这个问题太简单了,皇上问她们三人,这是想着将此功劳放到她们身上。 罗沐漓蹲了下来,开始打量起林水寒来,眼神里既有着担心,又有着好奇,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在他和阿苏身上会有不同的遭遇,难道就因为林水寒是正派弟子,所以,才能不受摄魂棒的影响吗? 她对这个男人太了解了,这次她逃跑未遂,依照他的性子,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26 第二十六章 照这样下去,麾下的士卒还不跑光了,方腊大怒命手下士卒加紧修筑杭州城南土墙攻城。 慕圣听了点了点头道:“难怪。”脸上一点都没有惊讶的表情,似乎本该如此才对。 一记重磅炸弹被乐大人抛了出来,令让王员外几人大吃一惊。乐天一口气拿出五十万贯,先且不论这五十万贯是从何而来,但就凭乐大人拿出这份气魄,足以说明乐天对开办票号一事志在必得,与必能赢利的信心。 九劫名器,和八劫不同,他会吸收大量的天地之力,强化自身,时间越长,兵器越强大。 山洞周围没什么植被,很奇怪,这几乎是原始地带了,除了像我们这样的自助游是很少有人来这玩的。因为没有保障。 夏若说着说着,眼里的泪就好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流着,一张满是泪痕的脸上全是悲痛,看起来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气。 大牛在一边看着他们,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虽然说自己不再争取雁兮,但是心里还是放不下的,如果不是南宫扶辰的出现,雁兮绝对是自己的妻子。大牛忍不住便出去等着,在这里自己是多余的。 澹台新念咒完毕,立即就有一位卫兵,穿着铁甲战衣,戴着高大的帽子,佩带宝剑,战列于前。 看着两人的反应,白熠如坐针毡,却还是不能离开,只好这么陪笑着坐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的手刀,也是他对极恶之人,罪孽缠身的恶人……最强的杀招。 而孔家门楣的光耀,定藩的荣兴,这千钧重担也彻彻底底的,正式落在她的肩上。 周围的人,包括服务生和客人,已经对她指指点点,陈默菡浑身不自在。 虽然知道苏绵绵不会误会什么,但是林舒泽不想要在她心里留下这么一个印象,更何况他和白玉霜压根就还没订婚,白玉霜何时成为他的未婚妻了。 刚靠近拿出,周围的环境便寂静了不少,而且其中传来的阵阵吼声,带着庞大的威慑力,让一般的生物不敢靠近。 “我不是爱念叨你,自己体质寒不知道吗,本来还在生病光着脚到处跑容易着凉重感。”秦慕握着她白皙冰凉的脚慢慢的把袜子套了进来。 话还没有说完,莲儿就被玉儿给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下手很重,莲儿的脸上都有了五条鲜红的手指印。玉儿打了她一巴掌之后便不再跟她废话,命令两个太监赶紧将她押走,临走前还看了一下睡在床上的灵妃。 “哈哈,不过去,你最细最长最软的腰,我都已经摸过搂过看过了……”李陵哈哈笑道,拉着帘子各自分开洗浴起来。 说着,又是一脚踩在湮儿的肚子里,湮儿闷哼一声,看到那个家丁看着她,便轻摇头让他不要再说了。她知道岚儿的秉性,如果越是有人跟她求情,她就越是气愤,所以现在最好是闭嘴,不要再惹怒她了。 做了缺德事还能这样大言不惭地勇于承认的,这个世界恐怕也就周亚泽莫属了。 可是,最终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面对眼前这个孙起刚说这些话,没有必要。 这个点了,点菜的很少,厨师非常娴熟的将管兵他们点的菜做熟,澳洲龙虾、极品海蟹、三两一只的大对虾、烤鸵鸟腿、清蒸象拔……琳琅满目一共十个菜,酒是纯正的五粮液。 童超当场就无奈了,这严超真能搞,严超一把将贝帅抱了起来,你还想到八班里来找事?真是不要命了,八班也是你这种人能够来的吗?严超从后面抱住贝帅,一个抱摔,直接一弯身子,从头上边将他扔了出去。 “咋滴,傻逼勇,是不是很羡慕哥?其实你真的不用羡慕,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生活,像你七哥,注定生活在美好的爱情之中,你们学不来。”童超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越活越年轻了,这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 还有一点的是,z阿辑直属冰封界域的,不属冰封大陆及海兽海域上的。 一周之后,马佳瑶估摸着薛飞一众人在夏威夷呆的也差不多了,于是马佳瑶就给薛飞打了个电话。 长长的一声叹息,吴晓玉悠悠转醒,看了一眼林扬,又“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秦河风情线——这是他们常来休闲的地方,也是附近的人们茶余饭后散心的集中地。 王富庆看看童超,没有说话,此时他难受极了,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恨不得将自己的心给挖出来,然后扔进垃圾桶里,这样自己就不会难过了,这样自己就可以没心没肺的去生活了,为什么爱这么伤人? 一席蓝衣,一头及腰墨发,一双琉璃般清亮的眸子。她虽为魔族,却不重杀戮,是以没有魔族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血气♀样的璎珞,婷婷立在山边,在满山颓败的衬托下,美的娇弱清灵。 “右灵!不要再。向彬是我的舍友,他死前告诉我,他被他的养父折磨!你他样子了吗!他。他,他……”想起瘦子的那副样子,我的舌头都打结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右灵的里满是绝望和无法相信的眼神。 “我等着呢,”黄静萍笑着把裹在身上的杯子掀开了一下,里面不着寸缕。 一众近卫军待要再度搭弓射箭,耳边猛地一道冷哼炸响,这声音宛如凭空一道霹雳,震得人人耳膜撕裂,七窍流血,摇摇欲坠。 听到江枫这么说,大家也都觉得很有可能。空间是被禁锢在一个建筑之内的。就像气球之内的空气一样,气球若是破了,那么里面的气体也就散开了。 27 第二十七章 对于这位家主,岳浩心中还是比较尊敬的,至少不像对岳贡善一样。 今天,她明显是真生气了,发火的时候气得直哆嗦,还那样骂他,脏话都飚出来了。 但多少,你已经让江云欣喜万分,总算是看到了一条前路,否则的话,江云或者是能够拼运气,等某一天,重新穿越到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的世界。 “咦?苍哥背上只有一把长枪?血漫黄沙呢?他不是双武器职业吗?一把武器不是大打折扣了?”香香低呼了一声。或许是因为叶铮救过她,她对叶铮的印象挺不错的,除了茧哥,就她对叶铮没有一丁点儿的排斥了。 光是面对BOSS的普通攻击就是如此了,他们无法想象叶铮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说,还能去玩高难度技巧,去闪躲BOSS的控制? 程惜知看到他的眼神了,被那眼神深深刺痛,她知道没法再狡辩了,单一的某件事她再去推脱已经毫无意义,是很多事,很多很多的事堆到一起东窗事发。 检查后没发现什么问题,宋钰便离开了。阮沐希要送她,被拒绝了。 “需要擦药。”闫天凛微微蹙眉,好看的脸闪过不悦,蔡姨下手未免太重。 凤灵曦携人回来的那一刻,消息就已经在凤家内席卷了开来,不少人是嗤之以鼻觉得这场笑话闹剧。 “这个林浪天的实力确实挺强悍的。”李一白随闭上眼睛,但有千里眼,闭与不闭眼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西伯雅普通人,更是被养殖的牲畜,他们没有智慧,被封锁了思考和联想的能力,他们连选择死亡的自由都没有,谈何人类? 我握着剑警惕地盯着它,而吕绮月保持着给我涂药的姿势,也不解望着考拉。 于是这个刘善人更加坚持自己的习惯起来,给自己规定了,每天至少帮助十个士兵,往外借钱十次。如此大方如此善良,不过他的钱也都是带兵打仗抢来的。 慕早早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那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那一页玄策,莫非就是三年前太清剑宫与花宗在外海所得的玄天策吗,听说此策宝页记载许多隐秘,即便是其中的一页,价值也决然不比圣药低。 劳伦斯一走进会客厅,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顶级松露特有的味道,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会客厅茶几上的那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松露。 银泷站起来走到陆琪身边,陆琪尴尬地说了一声谢谢,银泷微微地笑了一下,就开始发出蓝色妖气给陆琪的肩膀和身上的一些伤口疗伤。 她的无弦半帝琴与绝生琴乃是双生之兵,或者是,这其实是一架琴演变而来。 但陈飞却拦住了大龙,意思是不能把它逼得太紧,以防它狗急跳墙。眼下最好是静观其变,只要那黑熊不再攻上来就不错了,最好是让它知难而退。 龙琊古剑的龙魂居然如同一只宠物般的拥簇在姜易身边,任其抚慰,简直令人咋舌。 偌大的教室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几乎所有人都笑了,唯独岳悦没笑,并且气得脸都变紫了。 走出房间之后,宇明向东方的天空望去,只见天边已经布满了朝霞,看来又是一个晴朗的好日。 “我就是想单纯的和你聊聊,如果你不放心,时间地点你来定。”范莽看着杨乐凡,很是诚恳的说道,搞得他手下的人都不知所以然,他们从未见见过大哥如此礼遇过敌人。 睡梦里,我又看到了海瑟琳,她哭得很伤心,告诉我她好像欠了理拉德太多了,怎么办? 理拉德趴在沙曼上面,动作里可以看出,他才刚刚做了一个向前冲刺的动作,正在往回走的过程中,理拉德红的有些诡异的双眸,还有那一脸的放纵,配合上沙曼那个享受的表情,就像千万把刀,扎在我的心口。 此人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便是这次洛阳大会的召集者,抒梦的师父,药王孙思邈。 可是,不管我如何发疯,理拉德始终紧紧抱着我,一手托着我的腰,一手在我后背轻拍,还亲昵的用他冰凉的脸,轻轻蹭着我的脸颊。 “收拾好到客厅来说。”他从桌上拿了块湿纸巾,优雅地抹了抹嘴。 陪同周楚来视察的段市长激动坏了!说起来周楚当时找他,是拿着章军的条子来的,一向正派的段市长,其实对此很不以为然,他开始还以为周楚也是哪个衙内呢,因此也就非常冷淡。 不过这老掉牙的款式,除了作战方面的欠缺之外,螺旋桨的轰鸣声,简直震的人耳朵要聋掉。 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过干净的卫生棉,然后才扶着墙挪到客厅里。 我犹犹豫豫的想着万一路旭东知道了会怎么样,可刚一想,脑袋里立刻就冒出郭于晴楚楚可怜的样子来,他都能有好妹妹,我凭什么不能有个异性朋友? 想想就沮丧得要命,偏偏不争气的肚子又在这时候“咕噜”了一声,我这才想起来晚上基本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想到被浪费在餐厅里的那一桌饭菜,又没来由的一阵忧伤。 斩仙适时地出现,让张昊天多了一重选择,又多了一道保险,他的信心更加充足了。 双方的相互威慑,由于彼此信息不对等,双方都需要他这一个中间人。 28 第二十八章 青石跺了跺脚尖,缓缓走到影子消失的位置。手心成竖状刺出,到达随光线消失的影子跟前,酝酿力量。贴在地面跟一幅画一样的岑昊,只能转动的眼珠子里依旧是淡淡的不屑。 他的消息还真不灵通。阮舒腹诽,不欲再重复给他,而且预料,他在消化完这个消息之后,多半又会一阵嘲笑。 吃过饭后,我们步行把她送到学校门口。等方琳进了学校后我们才往回走。我们在离开学校大门四五十米的地方,碰到了之前送方琳去吃宵夜的保安骑摩托车回学校。 “你早就猜到了?”神秘男的语气终于有了情绪,略有些惊讶的问道。 “江南市修真界,有没有少阳真人这号人物!?”李子钦皱眉问道。 苏若水身上药效还没过,根本没反抗几下,就被张浩给推到了床上。 所以这些附近居民区的居民们已经对这些声音免疫了。不过这次可还真就不是什么演习。卢克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是在闹市里面打起來。说不定就要费上一番手脚了。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寻思杨龙现在八成和王光荣见上面了吧?不知道事情进展如何了。 此刻我再联想到时候和十六的电话,我想两个电话应该不是同一件事……难道有人想要借陈磊的手除掉我? 林妙芙躺在沙发上睡得正沉,身上盖了件长款的男士外套,遮到她的大腿上,不至于像先前那般衣着暴露。 她在严寒冬日带领援军奔赴战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一份苦劳吧?为何名单上连提都不提一下? 我原本想要挣扎,但这银针直接让我动弹不得,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艾珀瑞亚看着这些毫无防备的神选者,又叹了口气,心中第一次对主的话语产生了怀疑。 许言此刻忽然明白了李长风之前说青龙帮才是清河城的天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像他这样剿过贼匪,上过战场的武将,家道中落,又感念皇恩的人最是好用,起码忠心。 至于异化兽,城区里面自然是没有,他需要穿过北区到达城门边。 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也是破了一层皮,渗出一层血丝。 第一期第二期,我们可以勉强相信,你面对那俩外国歌手实在是有点压力大,毕竟你可是唯一一个内娱的一线歌手。 林亦辰知道圈子里许多人都暗恋着雅茹,包括他最好的朋友穆腾。 “在山火出现的时候吧?就这么考虑过了。”江北随口道,仿佛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肖涤非骂了一声“岂有此理”便不做声了,不知是骂刘梅雁,还是骂张兰和何清明。 铁血魔王,牛魔王,虹魔教主三大魔君见状,知道正主以来,于是纷纷飞向天空,与雷天遥遥对侍。 李龙飞正这样想着,忽然间舞池灯光暗淡下来,鼓乐静止,五凤楼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远处忽然传来呼救的声音,那声音急促柔弱又十分无助绝望。身在异国他乡听到自己的同胞被欺负,李龙飞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 “什么意思?”天道子眼中闪出狠厉之色,他也不是好惹的人,今日一事,就算是能忍下来,来日也是要好好奉还的,现在自己要赶去处理后山的事情,这人拦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一名英俊的男子就那么出现在爆炸的中心点。没错,他的模样和人类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有着一双紫色眼眸。一身黑色劲装显得异常华贵,上面有着许多暗紫色的纹路,领子竖起,遮盖住脖子的位置。 大家这才真的惊慌起来,吆喝保安把陈襄夫人和打手带下去。找不见陈襄,在两个外国同事的指挥下,众人连忙七手八脚地把齐黎送到医院。 任思念说完后,把烟熄灭,下了地拉上了窗帘,这一项工作,她从不用冷忆去做,她懂得冷忆。 天义引兵至安阳后,接连46天按兵不动,对此秦羽十分不満,于是要求进军决战,解决平壤军。但天义却希望两军交战后待南梁军力竭之后才进攻。 清波心脏剧烈地起伏着,第一次对那人有了感触:他,也太……傻了吧?自己和他素昧平生,划得来把这么重要的护身符送给她吗?她脸通红,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边走边说,已经到了超市门口,那老板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看到童玲那明艳照人,风情万种的样子,更是垂涎三尺,身临其境。 他们认为手握着万颗人形魔果,已经有足够的本钱对抗南郭启了,对于南郭启的警示他们早就不放到眼里了。 想到这里高桥,心里忽然有些苦涩,但是往事已经无法追回,人只能往前走。 杜和本想安慰一下高桥海羽,但是高桥海羽却第一个上了车,一个眼风都没有给众人,如同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