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小哑巴被读心后》
1. 不是哑巴吗
“姜棠!你个毒妇!你才刚嫁进我们将军府,就意图谋害自己的丈夫!别忘了你们姜府可是收了我们一百两的银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代替兄长,一纸休书将你送回去!”
一杯温热的茶水被泼到姜棠脸上。
她伸手捂住胀痛的后脑勺,艰难地睁开了眼。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地鲜血。
床上的男人皮肤惨白,面若死灰。即使躺在红艳艳的喜床上,也没能衬出几分生机。
视线定格在他唇角的血渍,姜棠昏迷前的记忆缓慢复苏。
可下一秒,衣领又被扯了起来。
“姜棠!你看看大哥都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究竟为什么这么狠毒要喂他毒药!快说,你是否受人指使?”
楚云莞虽然年纪小,但天生神力,这么一扯差点把姜棠勒死。
姜棠焦急地比划着手势。
【这不是我做的!我一醒来,他就变成这样了!】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一松。
姜棠狼狈地趴在地上咳嗽起来。
虽然这一桩婚事并非她所愿,但她也没想过要害人啊!
【再说了,他本来也活不过几天了,我有必要动手吗?】
陌生的声音再次传来,楚云莞惊恐地和自家二哥楚云天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将视线放在姜棠身上。
不是说……
姜家小姐姜棠,是个哑巴吗?
不过听到后一句话,楚云莞气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二哥!你快代替大哥写和离书!把她送回家去!她,她怎敢这么诅咒大哥呢!”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姜棠脑子里只有三个字。
和离书!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她眼神越来越亮,急切地点头。
【别犹豫了!快休了我!反正你们这将军府的人都活不了多久了,一家人命运一个比一个惨,赶紧把我休了,我好逃离魔窟啊!】
这一回,楚云天和楚云莞都注意到了,姜棠并没有张嘴。
那这声音,难不成是她的心声?
楚云天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侍女,发现应该只有他和楚云莞能听到这声音。
他挥退了无关的人,打算细问姜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谁知楚云峥突然急急忙忙地走进来。
“二哥,问出来了,有人亲眼看到姜棠下药了!我真不明白这种人怎么能当我们大嫂的!”
被瞪了一眼的姜棠,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想?还亲眼看到我下药,那我还说是那个人贼喊捉贼呢!看到我下药怎么不拦着我点?这楚家三爷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难怪会在战场上走入圈套,连全尸都没能留下!啧啧!】
一抬头,却发现楚云峥看鬼一样看着她。
姜棠无视这眼神,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身上的华丽嫁衣。
说来可笑,今天还是她的新婚之夜,不仅没有受到祝福,还要被呼来喝去。
明明这场婚礼从一开始她就是被陷害了,直到送到房间都没醒过来,还被人诬陷成了杀害楚云衍的凶手。
姜棠利落地将头上的金钗银钗收进包袱里,打成结背在背上。
看都不看站着的几人往屋外走去。
【既然要休了我,那就不牢你们费心了,我现在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这虽然是楚家兄妹想要的,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楚云峥颤抖着声音问道:“二,二哥,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我,我会死得很惨吗?”
楚云莞也攥紧了楚云天的衣袖,“二哥,姜棠身上是不是有古怪啊?我们为什么能听到她的心声?我总觉得她说得可能是,是真的……”
楚云天脸色难看:“云峥,你刚才说的亲眼看到姜棠下药的人在何处?”
“就在外边跪着呢!大哥我带你去!”
楚云天不是一个人去的,他还派人拦住了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姜棠。
面对姜棠疑惑的眼神,楚云天轻咳一声:“这事还没水落石出,你还不能走!”
姜棠扫了一眼跪在中间的人,不耐地轻啧一声。
【不就是这人收了那什么颜妤的银子,给楚云衍下药,诬陷我克夫吗?放心吧,马上她就要来推波助澜了!】
颜妤,那可是楚云衍没有出事前的未婚妻!
楚云莞自小就和她玩得好,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嫂子一样对待。
只可惜楚云衍出事后,颜妤被家里逼着和楚家退了婚,听说今日还被颜父锁在了家里,怕她来闹事。
这么一个深情的姑娘,怎么可能会给楚云衍下药!
楚云莞气鼓鼓地瞪了一眼姜棠,觉得她一定是在胡说。
可没过多久,门房就来通报,颜妤来了。
而且哭得凄凄惨惨,仿佛楚云衍已经死了一般。
“云莞,是真的吗?我听说云衍他……”
楚云莞立马心疼地迎了上去。
“颜姐姐,你别太伤心了,好在二哥发现得及时,大哥现在只是晕过去了,太医也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颜妤拿帕子点了点眼角。
“那就好,如果云衍他出了什么事,那我也不活了!”
楚云莞一听,心里更加感动。
“颜姐姐……”
【我呸!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你还装起来了?脸上这粉都没打均匀呢!而且这消息不是都被楚家封锁了吗?怎么就她知道了?】
楚云莞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打量着颜妤的脸。
果真一块黄一块白……
安慰的话顿时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直接问道:“颜姐姐,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我还怕你知道了担心,特地没让人传出去呢!”
颜妤哭声一顿,下意识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侍女。
“我,我今晚不知怎么,心口就不舒服,再加上这是云衍的新婚之夜,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所以才偷偷跑了过来,没想到就在门口听到这事了……我是不是不该来?毕竟云衍的妻子还在这呢……”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棠。
姜棠抱着包袱站在一旁,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颜妤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姜棠想要解释,又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被楚家兄妹赶出府的狼狈景象。
她压了压唇角,哽咽着道:“云莞,可有查出凶手是谁?若是找到了可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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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莞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姜棠的名字,到了唇角,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是,颜妤哪是会这么轻言放弃的人。
“是不是姜棠?是不是她?她怎么这么恶毒!云衍哥哥娶了她,我,我真为他感到寒心!”
姜棠挑了挑眉,伸手指了指自己和自己身后的包袱。
又指了指门口。
潇洒地转身。
不料楚云天直接伸手拦住了她。
“大嫂,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我可不能冤枉了你。来人,送大夫人回房间!颜小姐,今日真是辛苦你跑一趟了,只是你与大哥到底身份不同往日,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被人传了闲话。”
姜棠被拽着走,一步三回头。
【这个楚云天怎么突然变卦了?这事就这么放下了?】
被推进房间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死命扒拉着门窗。
【不要啊!我不要在这里!楚云衍今天就要死翘翘了!】
她最后的呐喊楚云天没有听到。
他也不是就此放下了那件事,只是对他来说,最信任的,只有自家兄妹。
所以楚家兄妹四个,除了楚云衍,都走进了楚家最神秘的祠堂中。
……
姜棠拍打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只好认命地放下包袱,趁着热水还有些余温,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换上了自己包袱里舒适的睡衣。
还从盒子中拿出各种瓶瓶罐罐,在脸上涂涂抹抹。
做完这一套,姜棠肩膀一松,撇了撇嘴。
打开了嫁妆盒子的最后一层。
她是被姜府花了一百两卖过来的,被送过来的时候,身上除了一身嫁衣,就只有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嫁妆盒子。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嫁妆盒子的最底下,有一个暗格。
那里面,装着姜棠最大的秘密。
将暗格里的小木盒和一本花里胡哨的书取出来。
她先是满怀期待地打开小木盒,看到里面空荡荡的一片时叹了一口气。
已经五天了。
小木盒都没有东西传来,也不知是不是坏掉了。
但愿那边的他没有事吧。
姜棠又将烛火移过来些,翻开这本名为《战神追妻,替身新娘带球跑》的话本。
这本书是她从小木盒中得来。
娘亲去世后,她就偶然发现这个小木盒竟然会凭空多出些东西。
开始只是一些废旧的纸张,全部被姜棠用来烧火了。
再之后,就出现了这个话本,姜棠惊奇地发现,这话本中有个人的名字和她很像!
只可惜是个炮灰,活不过三章。
再之后,她就发现,盒子的那一端,通向另一个世界。
她和一个差不多年龄的陌生男子,可以通过这个木盒交流。
姜棠晃了晃脑袋,不去想这些事。
翻到话本的第一章,她逐字逐句地看着。
【靖桓九年春,九月九日夜,前大将军楚云衍,被害去世,享年25岁。凶手为其妻姜氏,按律斩首。】
今日,便是九月九日。
2. 要不还是休了我吧
按照话本所说,楚云衍应该会被颜妤下的那一碗毒药害死。
虽不知道为什么还留着口气,但姜棠认为,就他那病怏怏的身子,活不过明日了。
虽说话本中这位姜氏是她的嫡姐,而非她这位本该在十岁那年就身亡的庶女。
但是现在,她才是被冲喜的那位啊!
想到这,她莫名打了个寒颤。
赶紧将软榻搬出屏风外,拿出另一床干净的被子,窝在了软榻上。
过了一会,又从嫁妆箱子里掏出几个纸盒,拆出几粒药丸。
给床上的人喂了下去。
睡前,心里还在不断地念叨着。
【不要死啊!我把神药都喂给你了,你可千万别死啊!我可不想当逃犯……】
……
第二天,门从外被踹开。
姜棠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只见楚家三兄妹带着太医,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看见姜棠这一副不得体的样子,面色都不太好。
只是他们现在也没心情关注这个。
屏气凝神等着太医诊治。
房间中,只有姜棠漱口的声音。
咕噜咕噜。
楚云天眉心一跳,到底没有说什么。
“太医,怎么样了?我大哥还好吗?”
“咦,也是奇了怪了。我昨日来看的时候,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还是需要好生调理的。我连珍藏的草药都带来了。可是今日一看,脉象竟然强劲很多,想来是因为年轻人,身子就是比老人家底子好!”
楚云莞终于露出了笑容,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大哥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太医摸着胡子,缓缓摇头。
“不好说,不好说啊!”
送走太医,楚云峥拍了拍楚云莞的肩膀。
“好了,不伤心了,至少大哥还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姜棠缩在墙角,困顿地点了个头。
【啊对对对,指不定他还活着,你们两个先没了命,现在伤心干什么呢?】
楚云天一脚已经迈了出去,闻言,眼神一厉,狠狠一挥袖子。
怒声道:“来人,把昨日抓到的侍女提上来!”
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跪在了楚云天身前。
“不,不好了!那个侍女她,她自尽了!”
“什么!”
楚云天第一时间看向姜棠。
“不对啊!姜棠已经被我锁起来了,除了我没人能打开这扇门,所以排除了她毁人证的可能。那侍女为何自尽?”
“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姜棠躲避着他的目光,双眼望天。
【啧啧,不得不说,这女主可真狠啊!为了不让那个侍女把这件事说出去,直接来了个杀人灭口!也不知道这楚云衍到底做了什么,成为了颜妤心里的白月光。还产生了就算她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得到的可怕想法。惹不起惹不起!】
听到这话的楚云莞已经隐隐有些动摇了。
作为和颜妤相处最久的人,她有时能感觉到颜妤对自家大哥可怕的占有欲。
有时候连自己都要防着。
从前她只以为是他们感情好。
可是自从颜妤在大哥受伤后,选择了别人……
她扯了扯楚云天的衣袖,“难道是颜姐姐……”
姜棠状似不经意地轻咳一声,【大妹子,这可不兴说啊,你们这府里到处都是颜妤的眼线,你前脚刚说出口,后脚就传进了她耳朵。小心你被捅刀子哦!】
楚云莞的后半句拐了个弯。
“怎么可能!我觉得就是姜棠!二哥,我先带她走了,我要亲自审问!”
楚云天明白她的意思,默许了她的行为。
姜棠就这么被扯进了房间。
结果一坐下来,楚云莞就开始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
牙齿咬着下唇,几乎要哭出来了。
姜棠:?
就离谱!
“大嫂,啊不对!姜棠!你觉得我大哥会离开我们吗?”
看楚云莞年纪尚小,姜棠很是善良地点了点头。
【你别说,你们或许会前后脚离开的。马上你就要被你好闺蜜从背后捅刀子,失去清白,含恨自尽喽!】
楚云莞被彻底吓哭了。
“不要啊!不要死!不要啊!”
她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才不要含恨而死!
楚云峥听到动静跑进来,下意识以为是姜棠搞得鬼。
却没想到刚才还对姜棠恶语相向的楚云莞紧紧抱住姜棠的一只胳膊。
“呜呜,大嫂,我,我不要死!呜呜呜!”
这哪是不和的样子?
姜棠将楚云莞的话自动理解为,不要她大哥死。
心里也很是无奈。
【这都是话本里说的。我们都是话本人物,命运都是从一开始就被设定好的,我也没有办法啊!】
所以她只能一言不发。
楚云峥听完这一切,默默捏紧了拳头。
【不过这楚云衍倒是个例外,本来昨天就要死的,结果活到了现在,难不成,真是我的神药发挥作用了?】
姜棠猜测着,已经开始给自己谋划下一次逃跑的路线了。
楚云天却在这时派人来,叫走了姜棠。
楚云莞默默停止了哭泣,拉住了三哥的手。
“三哥,我想信她一回,我不想走到话本中的结局。就像大哥一样,改变自己的命运。”
楚云峥一个糙汉子,没有楚云莞那么细腻的心思。
不过他只知道一点。
“你相信的,三哥就相信。想做什么大胆去做,出什么事,三哥顶着!”
……
另一边,姜棠被领着走进了一处祠堂。
鼻尖萦绕着浓烈的檀香,四周是跳跃着的火焰。
楚云天身着正装,表情肃穆。
在姜棠跪下后,就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说一些绕耳的话。
只有最后一句,姜棠听懂了。
“楚云衍之妻,楚姜氏,一叩首!”
对上楚云天略带威胁的眼神,姜棠颤颤巍巍磕了一个。
“二叩首!”
守在门口的侍卫突然拔出了长剑。
姜棠哆哆嗦嗦,又磕了一个。
“三叩首!”
这一个是真不行!
姜棠怒而起身,脖子上感到一阵凉意。
也不是不行……
不磕头现在就是,磕了头或许还能苟命!
楚云天慢条斯理地收回长剑。
“三叩首!”
姜棠眼一闭,把头狠狠往地上一撞。
“礼成!”
楚云天恢复了原有的嗓音。
“大嫂,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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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疲惫地摆了摆手。
【我是谁?我在哪?不是要和离吗?再不济休书也行啊?他怎么就突然同意我当这大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缓缓离去的楚云天拿起侍女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
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姜棠说的那一句“他们都是话本中的人”,他听到了。
可是或许姜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就是话本中的唯一一个变数。
而他们楚家,唯有紧紧抓住这个变数,才有逆风翻盘的可能。
……
现在的楚家,情况很不妙。
前不久的那场大战,楚云衍因为判断失误,导致数万士兵枉死,自己也深受重伤。
多亏了太子战啸天,亲自指挥作战,力挽狂澜,这才打赢了那一场战役。
回京后,楚云衍因为伤势过重,至今没有醒来,皇上暂时剥夺了他大将军的职位,转而重赏了太子战啸天。
这一举动,朝堂上的人差不多都明白了一件事。
大将军府!
完了!
楚家是家业,全是靠上一代大将军也就是楚云衍的父亲和楚云衍自己撑起来的。
楚云天虽然经商有道,有八个心眼,但到底涉世未深。
楚云衍一倒下倒下,手上的资产,很快就被一些老狐狸抢走了。
手里的银钱,大多用来给大哥治病,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楚云峥虽喜欢舞刀弄枪,但至今没有上过战场。
楚云莞就不用说了,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所以,很多人都猜测,楚家只是表面有些荣光,其实背地里,快要卖宅子了!
和楚云莞走在路上,听到各种各样关于楚家的流言蜚语。
姜棠帷帽下的脸已经青白交加了。
这是什么天崩开局啊!
“嫂嫂!嫂嫂你快来!这里还有一家米店!”
楚云莞一蹦一跳地走了进去。
姜棠无奈地跟上。
这已经是今天找的第五家店了。
按照楚家惯例,家里办大喜事的第三日,需要在城中布摊施粥。
一是为了让别人来沾沾喜气。
二是为了彰显楚家人的美好品德!
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家里没多少银子了。
就连把姜棠买回来冲喜的银子,都是咬咬牙挤出来的。
别说家里还有这么多侍女小厮要养着了。
所以楚云莞这次的任务很艰巨,需要说服米铺老板暂且先赊一些银子,先应付好这次施粥。
至于还钱,可以先写张欠条……
当然,这一想法没有人能同意的。
谁叫楚家没落了呢!
只是这一次,楚云莞好像遇到好心人了……吧。
姜棠一对上米铺老板的眼神,就觉得浑身不适。
果然,就在他说出同意的下一句。
“赊账就不用了吧。我看这位是你们楚家新进门的媳妇,长的倒是不错,要不把她让给我?你们再去找一个?反正楚云衍也干不了那事了!”
姜棠赶紧放下帷帽,挡住这张有些招摇的脸。
楚云莞终于反应过来这米铺老板的意图了。
直接跳起来,抓住他的头,塞进米缸里。
“去死吧!你个流氓!敢侮辱我嫂嫂,我打死你!”
3. 大可不必
姜棠愣愣地看着楚云莞把那米铺老板打得跪地求饶,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赶紧拉着她的手走人。
回到家,楚云莞还有些愤愤不平。
“真是可恶!嫂嫂你就不该拦着我,让我把他打死了最好!”
姜棠给她递过去一杯茶,拍了拍她的肩膀。
指了一下自己,摆了摆手指。
【没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冷静下来后,楚云莞哭丧着脸,“现在好了,怎么办啊?二哥交给我的事都没办好!”
姜棠回想起她刚才毫不犹豫地帮自己报仇的样子,不知为何有些心软。
【其实,也不是毫无办法,就是不知道这法子,还行不行得通。】
姜棠自顾自想着,找了个理由先回了房间,也就没有注意到楚云莞若有所思的表情。
关上房门,姜棠从嫁妆箱子中找出木盒。
一打开,果然,昨天塞进去的纸条还没有回信。
不过,姜棠还是将所托之事写了上去,连同头上的一根银钗,一起塞进了木盒。
【求求了求求了,兄长快点回我消息吧!】
是的,姜棠将异世的那位陌生男子称作兄长。
两人相识时,姜棠不过十岁,此后的几年时光里,那人一直和姜棠兄妹相称。
那日姜棠喂给楚云衍的药,就是兄长送来的。
每次风寒发热,吃下那药丸,都有奇效。
不过这次兄长送过来一本话本就不见了踪影,姜棠实在有些担心。
……
医院,某病房内。
楚霁川自从这次昏迷醒来后,就一直手脚无力。
但是想到留在家里的木盒,他有些放心不下,执意要出院。
主治医生已经劝过几次了,因为一直找不到昏迷的原因,所以只能放他离开。
重新回到自己的出租房内,楚霁川掏出书房柜子里面木盒,果然里面已经有了几张纸条。
将纸条一一展开,楚霁川的脸色由欣喜慢慢转为担忧。
“这才几天,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没想到我的药救下了本该十岁就身亡的姜棠,没想到并没有完全改变她的命运,她竟然又走到了另一个火坑!”
看到最后一张纸条上姜棠的请求,楚霁川拿出那枚银钗放进抽屉,转身去软件上下单了大米。
……
半夜,姜棠在软榻上睡得正迷糊,突然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吓得她差点滚下榻。
一睁眼,她的木盒正在往外蹦大米!
兄长的消息传来了!
她将被褥展开放在地上,木盒放置在中间,将大米收集起来。
可是直到被褥上堆了一座大米山,木盒都还没停下来!
姜棠在房间内四处找能装东西的物件,最后一拍手掌,带着木盒去了厨房。
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大米装满了所有大米缸,外加一个包袱和一床被褥。
姜棠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榻上,揉了揉酸胀的肩膀。
将这么多大米转移到厨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说还要躲着府里的这么多下人了!
知道此时,姜棠才有时间翻出木盒中的回信。
【阿迟莫急,我没事。这几日身体有些不舒服,在医院修养,所以没能及时回信。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已经大好了。知道你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我很担心。那家人可有欺负你?可有受委屈?若是实在不愿意,大可逃走,千万别被牵扯进去!】
姜棠瘪了瘪嘴,她也想逃啊!
但是这府里这么多人盯着,她又上了楚家族谱,就算逃走了,来日被抓,她连报官都没有用!
不过,姜棠不想让兄长担心,所以在回信中没有提这件事。
第二日,姜棠是被一阵惊呼声吵醒的。
“神了!真的神了!云莞,你不是说没有米铺愿意给咱们借米吗?亏我还在担忧今日施粥之事,没想到你竟然给了我一个惊喜!”
楚云峥捧着白花花的大米,高兴得上蹿下跳。
被强行拉来的楚云莞迷迷糊糊地说道:“什么惊喜?我怎么不知道?大米……大米!”
听到她同样疑惑的语气,楚云峥有些不确定了。
“不是你?那能是谁?”
楚云莞立马想到了一个人,昨日说可能有办法的姜棠!
她转身往姜棠房间跑去,楚云峥不明所以,跟在了身后。
兄妹俩一前一后走到姜棠门口,正打算敲门。
【才不是什么楚云莞准备的。这可都是我和兄长的功劳!唔,算了,反正我就当不知道,随便他们怎么想吧……】
听那尾音,想必姜棠翻身又睡过去了。
楚家兄妹对视一眼,一齐去找了楚云天。
“你是说,姜棠有一个神秘的兄长,帮咱们买了米,还大半夜运进了咱们的厨房?”
楚云莞和楚云峥齐齐点头。
“是的,我们亲耳听姜棠说的!”
楚云天放下手里的账本,捧起一把大米。
“色泽莹白,米香浓郁,这种大米我从未在城中见过。至于姜棠的兄长,我只听说姜家有个庶子,是个文弱书生,是如何做到一晚上把这么多米运进府里的?看来咱们大嫂,秘密不少啊!”
他重新拿起账本,手指轻点书面。
“罢了,左右她没有害人之心,这事咱们也不必刨根问底,去准备施粥之事吧!”
楚云峥很快招呼着人走了。
楚云莞则在回去的路上,收到了好朋友的邀约。
是阮尚书府的小姐阮舒仪,邀请她今日午时去城中的满月楼用膳。
阮舒仪?
会是她吗?
楚云莞还记得姜棠曾说过,她会被自己的好友陷害,含恨自尽。
可是她好友众多,实在猜不出是哪一个。
不过,眼下正好有一个可以试探的机会。
楚云莞应下了这邀约,回了自己房间打扮一番,这才去找了姜棠。
此时的姜棠刚刚睡醒,正在慢吞吞地给自己涂脸。
兄长可说了,他们那个世界,这个年纪的女生都要开始护肤了,所以专门给她准备了一套。
早晚都要用,时间长了效果会更明显。
姜棠将面前锃亮的镜子拉近些,清晰地看出脸上的皮肤光滑细腻,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好将东西都收进嫁妆箱子里,楚云莞就来敲门了。
姜棠将箱子的钥匙藏进随身香囊中,打开了房门。
楚云莞一抬头,感觉今日的姜棠又美了许多,让她恍惚了片刻。
“嫂,嫂嫂!你今日看起来真漂亮!正适合……陪我出去逛逛!”
楚云莞眨巴着大眼睛,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微微鼓起。
姜棠只觉得手心痒痒的。
想捏。
不过她还是坚定地摇头。
别说她从前在姜府就很少出门,单是上一次她露了个脸就引来米铺老板的污言秽语,就让她有些苦恼。
楚云莞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晃了晃她的手臂。
“嫂嫂!求求你了嫂嫂!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娘亲,兄长也不懂女孩家的心思,长这么大,我真的好想有个嫂嫂能陪我……”
姜棠被晃得头晕。
【算了算了,反正不花我的钱,正好去买副字画送给兄长吧!】
楚云莞眼疾手快,拿起房间的帷帽,推着姜棠出了门。
她们没有注意到,原本还在院子里扫地的一个侍女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转身,走向了后门。
再次走到大街上,姜棠即使戴着帷帽都有些不适应。
索性一直跟在楚云莞身后。
路过几个小吃摊,买了些零嘴,将肚子填了个半饱,楚云莞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嫂嫂,今日我有个好友约我吃饭,你可否陪我过去一趟。咱们打个招呼就走,不会耽误太久的!”
姜棠没有意见。
直到远远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惊得她脚下一个趔趄,伸手扶住了上楼的栏杆,才不至于摔倒。
迎面走来的两个女子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一名身穿青色衣衫的女子捂嘴笑道:“阮姐姐,楚姐姐,你们看见了没?这位姜小姐原来不只是个哑巴,腿脚还不利索呢!既然如此,又何必出来,还是回家躲着吧!”
阮舒仪没说话,但是眼神中的轻蔑却被楚云莞看了个正着。
她沉默地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
讥笑的话语钻入耳中,姜棠面不改色调整好站姿。
心下却一凉。
倒不是因为被嘲笑哑巴……
【这楚云莞莫不是故意让我被嘲笑的?亏我还在想要不要告诉她阮舒仪其实是个红眼病,暗地里嫉妒她有三个哥哥护着。哼,就当我眼瞎吧!等回去我就……】
一道青色的身影从面前闪过,楚云莞的嗓音夹杂着怒火。
“道歉!”
刚才出言冒犯了姜棠的女子被楚云莞拎着衣领,压在栏杆上,半边身子悬在半空,吓得花容失色。
“啊啊啊,楚云莞!你快放开我!我这不是在帮你说话吗?你怎么能如此对我!阮姐姐!快救救我!”
整个酒楼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
明里暗里投来八卦的眼神。
楚云莞冷笑:“我看谁敢救你!今日你不向我嫂嫂道歉,就别想走出这酒楼!”
她一双杏眼微微眯起,扫过酒楼的众人,透出些不符合年纪的冷冽。
“今日我就在这里说清楚了!姜棠,是我们楚家上了族谱的大夫人!谁要敢让她不高兴了,便是和我们整个楚家作对,到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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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阮舒仪,向我嫂嫂道歉!”
她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那青衣女子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姜棠,对不起!”
而一旁的阮舒仪脸色一红一白,往后退了几步。
“我,云莞,你误会了!这不是你之前说只希望颜妤做你嫂嫂吗?我就以为……抱歉,是我没问清楚,这才有了这误会。”
她转而向姜棠行礼,“抱歉,嫂嫂,我,都怪我多事,我该打!你能原谅我吗?”
姜棠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这个阮舒仪,算计到我身上来了。还暗搓搓说这件事都是楚云莞的错,怪她之前说过惹人误会的话。行啊,厉害啊,这浑身绿茶味能比得上碧螺春了吧!】
楚云莞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将手里的人随手一丢,扯过阮舒仪。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过只认颜妤做我嫂子了?”
阮舒仪眼神躲闪,无声胜有声。
姜棠在心里啧啧称奇。
【饶是楚云莞在抓狂也没用,这种小绿茶,就不能用暴力的法子去治!】
正当楚云莞在思索,何为绿茶时,酒楼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天呐!云莞!你快放手!怎么能这么对你的朋友呢!我不是告诉过你,女孩家不能太粗鲁吗?”
颜妤急匆匆跑上楼,拉开楚云莞的手,戳着她的额头说教道。
平日楚云莞觉得,这样的颜妤,给了她一种“母亲”的感觉。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不适。
挥手打开了颜妤的手指。
“颜姐姐你什么意思?她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就不能反击吗?”
颜妤看着自己的手指,愣了神。
阮舒仪连忙扑上去。
“天呐!云莞,你,你怎么能这么对颜姐姐呢!你们平日里这么要好!莫不是有了新嫂子,就……”
话说一半,她连忙捂住了嘴。
【这小绿茶可真会颠倒黑白,一下又变成楚云莞的错了,要不是我不能说话,那轮得到她作妖!】
姜棠气不过,挪到楚云莞身后,悄悄掐了她一把。
让她惊奇的是,楚云莞在这一赛道上,颇有天赋。
眼眶因为疼痛,瞬间布满泪水。
“颜姐姐,阮姐姐,你们都是这么看我的吗?我在你们眼里,真的就这么坏吗?”
“姜棠是上了我楚家族谱的人!我怎么能容忍她被欺负,那不是在我自己脸上扇巴掌吗?我何错之有?”
“你们说,是不是?”
看楚云莞哭得这般委屈,在座的人冷静下来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理。
纷纷点头。
阮舒仪见事情脱离掌控,暗道不好。
可楚云莞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了。
“再说了!颜姐姐你之前还说此生非我兄长不嫁呢!我可有当真?算了!若是你们真这样想,那我也没有办法了。颜姐姐!阮姐姐!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们玩了!”
说完,她就抹着眼泪冲了出去。
姜棠看着面前呆愣的几人,暗地里给楚云莞比了个大拇指,也追了出去。
可是一直沿着这条街走了许久,都没能看到楚云莞的身影。
【坏了,不会不是演的吧?这下该去哪里找人啊?】
正当她无措的时候,楚云莞将一纸袋果脯放进她怀里,笑嘻嘻地拿出一颗,抛进口中。
“嫂嫂在担心我吗?不用想这么多,咱们去前面的字画店里看看吧!”
姜棠抓起她一只手,一笔一划写道,【不要相信阮舒仪,她不怀好意。】
楚云莞手心有些发痒,忍不住发笑。
“我知道了,嫂嫂,经过今天的事我算是看明白了,她们都是坏人,还往我身上泼脏水,我都晓得!”
“还有嫂嫂你也不必多想!我可从未那样想过你,只要你一日是楚家大夫人,我就不会让人欺负你去!”
姜棠忍不住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笑容有些无奈。
随后两人就手挽着手,进了字画店。
楚家好歹也算大家族,在楚云莞的教导方面一直很严格。
这也就方便了姜棠。
能在这么多字画中,买到一副名家真迹。
抱着画走出来,两人都有些累了。
打算随便找一家小店歇一歇。
可是走着走着,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竟然听到大家都在拿着瓷碗排队,嘴里谈论着的,竟然是楚家刚进门的大夫人,姜棠!
“大夫人菩萨心肠,功德无量,定能让楚家大少爷逢凶化吉,早日康复!”
姜棠本人站在离他不足两米的地方。
心里有些纳闷。
【这谁传出来的?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4. 回门
衣袖突然被扯了扯,姜棠抬头望去,队伍的尽头,楚云峥正挽着衣袖,给排队的人盛粥。
楚云莞踮起脚尖,向那个方向挥了挥手,随后就牵着姜棠走了过去。
楚云峥看到他们,手上的动作不停。
“云莞,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楚云莞解释了一番,将手伸到他腰间,掐了一把。
“三哥,你是不是没有看到嫂嫂也在这里啊?”
楚云峥眼神飘忽,“大嫂也来了……”
这时,正在等着粥碗的老人家突然抬起头来。
“可是楚家大夫人来了?是那个菩萨心肠的大夫人吗?”
楚云莞笑着应道:“是!是我嫂嫂来了!”
老人家激动地后退两步,俯首跪在地上。
“谢谢大夫人今日施粥之恩!大夫人洪福齐天,定能早日唤醒大公子!”
他开了个头,身后的人一一照做。
在场的除了楚云莞和楚云峥,就只有姜棠还站在原地。
她表面淡定地抬了抬手,实则满腹疑问。
【我暴露了?】
【还是只是巧合?】
【那这话又是谁让他们说的?】
【总不能是别别扭扭的楚云峥吧?】
闷头干活的楚云峥黝黑的脸上染上两朵红晕,耳根也发着烫。
楚云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捂着嘴发笑。
回去的路上,姜棠伸手在楚云莞手心写下几个字。
【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楚云莞打量了她两眼,“嫂嫂你就别装了,我们都知道!”
姜棠更迷惑了,【你们知道什么了?】
“是…是……”
楚云莞欲言又止,眉头紧锁,看上去很是着急。
姜棠握住她的手,写字。
【你怎么了?】
楚云莞突然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说不出来呢?算了,嫂嫂,其实我的意思是,你嫁到我们楚家,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施粥,你当然是他们都大恩人啦!”
见姜棠还有不解,她继续解释道:“你可知前些日子边境大战,很多灾民流离失所。再加上各地灾情频发,灾民们都往京城走,这就导致城外流民众多。咱们今日施粥,可是帮了大忙了,这下应该会救下不少百姓!”
姜棠点了点头,抚摸着怀里的字画,若有所思。
……
回到家,楚云莞匆匆离开,去找了楚云天。
姜棠则回到房间,将新买的字画放了进去。
打开,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张纸条。
【阿迟近日可有身子不适?可有手脚发冷?若是暖宝宝不够用了,千万要记得找我!平日里记得不能碰凉水……】
姜棠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算算日子,确实小日子快要来了。
自从十岁那年落了水,姜棠就拉下了体寒的毛病。
这些年要是没有兄长的暖宝宝和神药相救,也不知会过得多么痛苦。
这么想着,姜棠提笔,写下了一封长长的道谢信。
连同字画一起,送了过去。
另一边,楚云莞找到楚云天的时候,他正在净手。
见宽大的衣摆上好像沾了些血渍,楚云天皱了皱眉,直接将外衣脱下,丢进了碳盆中。
橙红的火焰窜起,引得楚云莞下意识哆嗦一下。
“大哥,今日又审了谁?”
“一个洒扫的侍女,在你们走后转头就去给颜妤通风报信了。”
楚云莞一拍桌面,“好哇,我就说怎么我前脚刚到那,后脚颜妤就来了!原来还有内应!算上大哥大婚那一个,难不成,我们府中真像大嫂说得那样,被颜妤布满了眼线?”
楚云天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从桌下掏出一个账本。
在最后一页,用毛笔圈出一个数字。
“一千两?这么多?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现在能用的钱,只有一千两。”
楚云莞支支吾吾,“这,这么少?”
“所以!”
楚云天再次翻开一页,指着其中一行:“我算了一下,只要我们把所有侍女小厮都遣散,只留下一些信得过的家生子,我们就能省下一大笔银子。我们在省着点过,大概能给大哥留下半年的药钱。其中你马上就要去学堂了,这笔钱不能省,云峥要去练武师傅那,这钱也不能省。还有大嫂,她帮了我们这么多……”
算来算去,楚云天将毛笔一扔,有些咬牙切齿。
“那帮小人,大哥一失宠,他们就落井下石,否则,咱们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楚云莞含泪汪汪地看着没比自己大多少的楚云天:“二哥,我不读书了!我来帮你赚钱吧!”
恰好在此时回家的楚云峥也说:“二哥,我不练武了,你把厨娘都遣散,我来学做饭!”
楚云天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行了,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万一大哥醒了,发现我们把日子过成这样,可是会生气的!”
当天晚上,楚云天便召集了所有侍女小厮,一人给了几两银子,将他们送出府去。
姜棠坐在椅子上,亲眼看着院子里越来越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有时都不敢相信这是在话本中,明明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拥有自己的想法。只可惜主角光环大于一切,我们这些小炮灰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将这一切听在耳朵里的楚云天垂下了眸子。
不,仅仅是活着,远远不够。
那日大婚,给楚云衍喂药的侍女其实并不是自杀,而是被他抓了去。
严刑拷打。
他也就知道了,外表看起来端庄大方,温柔贤惠的颜妤,其实有一副蛇蝎心肠。
竟然让人给大哥喂下毒药,只为了除掉姜棠。
至于大哥的死活,她竟然说既然不能属于她,那干脆就毁掉!
自那一天起,楚云天就默默发誓,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解决了侍女的事,大家就各自回了房。
姜棠偷偷溜去了楚云衍的住处。
那里本来守着一个侍女,负责给楚云衍喂药。
就在刚刚,被送走了。
姜棠只是想来看看楚云衍的身体咋样,必要时再补上一颗神药。
刚把药丸喂下去没多久,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姜棠慌乱中躲进了旁边的衣柜里。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搬着一盆水的楚云峥。
他将白布打湿,一边给楚云衍擦身,一边和他说这话。
“大哥,你可知今日发生了什么?我带着人去施粥了,他们都很感谢我,说我是个大善人!我就和他们说,真正的大善人是我大嫂,要不是她,今日咱们都没有米!”
衣柜中的姜棠瞳孔一缩,【他怎么知道!】
楚云峥手一抖,以为自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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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觉。
继续说道:“当然,我也没有证据,谁让这米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在了厨房呢?总不至于是大哥你做的吧?”
说着,他自顾自笑了出来。
衣柜里的姜棠松了口气。
楚云峥擦完身后,并没有出去,而是从自己带来的包袱里拿出几身衣衫。
“大哥,我们把侍女小厮都遣散了,以后我来照顾你。顺便还能帮大哥补一补衣衫,你以前在战场收到的冬衣也是我做的!”
姜棠趴在柜门的缝隙往外看,只见楚云峥这么一个糙汉子,竟然坐在烛火边拿起了绣花针!
粗大的手指捏着针线,动作很是灵活,看得姜棠一愣一愣的。
这画面,好笑之余,又让她有些眼热。
【这楚家兄妹的感情,真的很好啊!】
这一回,楚云峥没有听错。
他蹭一下站起来:“谁!”
姜棠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她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和衣柜里的姜棠对视两秒,楚云峥不知脑补了什么,慢慢红了脸。
“大,大嫂?你和大哥?你们?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这一晚,姜棠想了许久也没能想明白,他到底误会了什么?
……
第二天,姜棠被一阵急促地拍门声吵醒。
“嫂嫂嫂嫂!快起床了,要赶不上时辰了!”
她起身开门,眼神迷茫。
【什么时辰?】
楚云莞将手里抱着的衣衫塞进她怀里,往前一步,顺手关了房门。
“自然是回门呀!你忘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嫂嫂竟一点都不记得了?”
姜棠摇了摇头。
【光顾着保住小命了,哪记得这事?再说了,姜府的人估计这辈子都不想看到我了!】
想是这么想,姜棠却没有阻止楚云莞的动作。
只是……
楚云莞看着姜棠身上的睡衣,有些犯了难。
“嫂嫂,你这衣衫布料好生奇怪,图案也很是新奇,是哪家裁缝店做的?”
姜棠看着身上的长袖长裤,尴尬地摇了摇头。
【我能说是兄长送我的吗?这里的裁缝店估计都没看过这种睡衣。】
楚云莞没再多问,帮着姜棠洗漱好,穿好了新衣裳。
临走前,她凑近看了看姜棠的脸,语气满是羡慕:“嫂嫂你的皮肤好好!”
【那是,这可是用了兄长送我的护肤品!】
姜棠照着铜镜,给自己发间插上一只金钗,照例是带上了帷帽才出了门。
楚云莞跟在身后嘀咕着:“睡衣,护肤品?嫂嫂的兄长如何会有这么多新奇的东西?待会一定要去好好瞧瞧,那是个什么奇男子!”
虽然姜棠是被楚家一百两银子买来的,但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楚家人对姜棠大大的改观了,所以才决定代替兄长陪嫂嫂回门一趟,好给姜棠撑腰。
姜棠的父亲姜昌盛是京畿内的一个小官,要不是因为楚家人通过算命,得出姜府小姐冲喜能够保住楚云衍的命,这姜府还不一定能攀得上楚家。
只是这几天,姜府人都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实在不像嫁了女儿。
只有姜棠知道,他们都在心虚。
明明楚家的一百两说好的是嫡女,送过去的,却是被当做庶女嫌弃了十几年的姜棠!
真正的嫡女姜娇兰,指不定现在在家里多快活呢!
5. 有大麻烦了!
姜府内,姜夫人院中。
姜娇兰亲昵地挽着母亲的手撒娇:“哎呀!娘!你就给我支些银子吧!过几日听说皇后娘娘会为太子举办宴会,我正好买身新衣裳,万一,万一太子就看到我了呢?”
说着,她娇羞地低下了头。
姜夫人笑了,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看了看,“我儿蛾眉皓齿、仙姿玉貌,定能得太子青眼!不过今天不太行,听话,咱们明日再去可好?”
姜娇兰有些委屈,“今日为何不行?我都和朋友说好了!娘只需要把银子给我就行!”
姜夫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这才说道:“你忘了,今日是那姜棠回门的日子!你爹说了,咱们这几天不能出门,等过了这阵风头才行!”
“凭什么?她一个哑巴能有多大本事!再说了,她根本就没有我这等好命格,说不定会直接将楚将军克死!楚家人怎么可能会带她回门?”
姜夫人没说话,但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
可就怕……
院外的丫环突然小跑进来禀报:“姜二小姐姜棠!回门了!”
啪嗒一声。
姜夫人手中的茶杯突然摔落在地。
姜棠下马车的时候,姜夫人才匆匆从府内跑出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笑容满面:“棠儿?你可终于回来了!娘这几天可想死你了!”
如果忽略姜棠被捏得泛白的手腕的话,这一幕倒也算得上是母女情深。
【yue~这老妖怪演技见长啊!说得出这么恶心的话?】
楚家兄妹齐齐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姜棠内心所说的话。
她们不是母女吗?
“棠儿累了吧?快进去歇歇,娘亲手做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你可不是我娘,我娘早没了!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新花样?】
姜棠同样笑得灿烂,和姜夫人手挽着手走进了府中。
楚家兄妹将带来的回门礼交给下人,三人对视一眼,紧跟着姜棠走了进去。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姜夫人压低了声音。
“姜棠,我警告你,作为一个庶女能嫁到楚家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虽然丈夫可能早死,但好歹衣食无忧不是?你今日要是再敢弄出什么花样,看我扒了你的皮!”
姜棠翻了个白眼。
【啊,我好怕怕哦!这好日子你怎么不让自己的女儿过去?靠着卖我得来的一百两,一个破烂嫁妆箱子就将我打发了?我也什么软柿子会任由你拿捏!】
两人透过帷帽对视一眼,仿佛有火光四溅。
到了前厅,几人一一落座。
桌面上早已摆好了适合入口的茶水,和精致的糕点。
姜棠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姜夫人旁边,摘下了帷帽。
谁知,姜夫人突然看着她哭了出来。
“儿啊!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就突然嫁人了呢?为娘自你离开后,日日以泪洗面,我真是舍不得你啊!要不是知道楚将军是为国征战的大英雄,又必须要咱们姜府的嫡女,娘也不会这么早把你嫁出去!”
【这就演上了?】
姜棠也挤出几滴鳄鱼泪,目光无意间飘向楚家兄妹。
发现他们都神色都有些奇怪。
楚云天挑了挑眉,看向楚云峥。
他可不记得,当初冲喜的人选,有规定必须是姜府嫡女!
楚云峥也纳了闷,耸了耸肩。
他们会选姜棠作为冲喜对象,其实并不是什么算命先生给出的建议。
而是因为楚家的祖先选中了姜棠。
楚家最神秘祠堂中,放置着一个废弃的香炉。
平日里就放在那,很少有人关注。
直到有一天,香炉开始往外飞纸团。
那种洁白似雪的纸张,楚家兄妹从未见过!
那上面的字,他们也认不出来。
一连飞了好多纸团后,终于出现了一张纸上有着熟悉的字迹。
那上面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
姜棠!
当时正值楚云衍出事,他们又调查到京城确实有一个叫做姜棠的人。
楚家兄妹干脆赌一把,代替楚云衍把这个姜棠娶进门,说不定能起到冲喜的效果。
现在想来,幸好这姜夫人误会了他们都意思,阴长阳错把真嫡女送了过来,不然他们的一百两,可就给得冤枉了!
毕竟姜棠,从来都是楚家的唯一选择。
不过这件事牵扯到楚家祠堂,现在也不好解释,楚云天到底没有现在就拆穿。
见姜棠“哭”得差不多了,楚云天站起身,掏出一张礼单。
“见过姜夫人,今日因为兄长身体抱恙,故让我们兄妹几个来陪嫂嫂回门,虽知道这不合乎礼制,但也是形势所趋。这是我们楚家准备的回门礼,还望姜夫人见谅!”
姜夫人两眼放光,擦了擦眼泪,正要伸手。
门外却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将礼单一把夺去。
姜娇兰将手指抵在唇边:“绫罗绸缎,徽墨砚台,啧,好歹算是好东西,那我便收下了!”
见她毫不客气地拿着礼单往外走去,姜棠不悦地皱了皱眉,手腕一动。
姜娇兰便觉得小腿一阵剧痛,摔了个大马趴。
楚家兄妹出于礼貌立马偏了头,恰好捕捉到姜棠唇边的笑。
【今儿个要是让姜娇兰拿走了我的回门礼,就算是我输!】
姜夫人立马起身,将姜娇兰扶了起来。
“娘不是和你说了,让你不比出来吗?你忘了先前姜棠是怎么整你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咱们姜家人了,你给我安分点,娘保证,该是你的,就会是你的!”
姜娇兰跺跺脚,狠狠瞪了姜棠一眼,不情不愿地走开了。
姜夫人匆匆应付了楚家兄妹两句,就抓着姜棠的胳膊去了后院。
回到姜棠从小住着的院子,姜夫人顾不上伪装。
“你怎么回事?给了你一份好姻缘还不够吗?你要记住,你只是个庶女!”
姜棠冷眼看着她,拿出袖中的口哨一吹。
屋檐间飞下来一只鹦鹉,迎面朝姜夫人脸上飞去。
“扫把星!赔钱货!扫把星!赔钱货!”
趁这个机会,姜棠从屋内掏出一块白板,用笔在上面写下一行大字。
【嫁妆,回门礼都给我!从此我和你姜家没有任何关系!】
这块白板也是出自楚霁川之手,只是姜棠被迷晕送走时将它藏在了一个地方没有和她一起去将军府。
眼下正好方便她和姜夫人谈条件了。
姜夫人顶着被抓破的大花脸,“不可能!你只是个庶女!”
“庶女”二字又触发了鹦鹉的某个开关。
“扫把星!赔钱货!扫把星!赔钱货!”
姜夫人几欲抓狂,可是这畜牲很是灵活,几个侍女都拿它没办法。
一抬头,姜棠又写了一行大字。
【那就一百两,否则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
【楚家虽然落寞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忘了他们还有个当贵妃的姑姑,对付姜家这么个小家族,容易的很!】
“不行!”
姜棠手腕一抬,腕间绑着的小机关开始发射塑料小弹珠。
打在身上不致命,却恼人得很。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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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也不知第几次在这玩意上吃亏了,偏生她从来找不到姜棠藏东西的地方。
就算被毁掉一个,她马上就会有更出其不意的法子。
非常邪门!
“停停停!住手!五十两!只能五十两!”
姜棠歪了歪头,写下一个数字。
【九十!】
“六十两!不能再多了!”
【六十五两加上回门礼的八成!】
姜夫人根本就没注意回门礼有什么,大手一挥。
“成交!”
姜棠满意地露出笑容,招手将鹦鹉唤了回来。
姜夫人气得脸色铁青,脸上火辣辣地疼。
“你自己去拿!迎春,去给我盯着她!”
……
满载而去又满载而归的楚家兄妹很是好奇地看着姜棠。
“嫂嫂,这后面都装了些什么呀?”
姜棠掏出白板。
【我娘舍不得我,特意给我准备的补身子的东西!】
【那死老太婆斗不过我,乖乖将八成回门礼给送回来了!我把其中有用的都捞走了,只留下些笔墨纸砚,看这下姜娇兰还笑得出来吗!哈哈哈哈……】
楚家兄妹看到和听到的信息十分割裂,半晌回不过神来。
原来,大嫂是这样的大嫂吗?
楚云莞率先笑了出来。
“那就好,我看嫂嫂回家一趟,气色都好了许多。”
姜棠微微笑着。
【那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可终于逃离了姜家,兄长想必也为我感到高兴!】
楚云莞听着,有些疑惑。
今日趁着姜夫人离开的功夫,她找下人打听了一番姜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姜保康。
这只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平日里除了去学堂,就是呆在院子里看书。
和姜棠的接触也说不上多。
这么一个人,是如何帮助姜棠做了这么多事的呢?
楚云莞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兄长,难不成是姜棠喜欢的人?
不行不行,大哥要是再不醒,头上就要有绿帽子了!
这猜想楚云莞默默藏在心底,谁也没说。
回去后,楚云天就收到消息。
皇后娘娘意图举办一场宴会,楚云莞也在受邀之列。
作为楚云莞唯一的女性长辈,姜棠也需要参加。
知道这个消息的姜棠眼前一黑。
【完了完了!明眼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此举,是为了给太子相看太子妃。问题是这次相亲,男主认出了救命恩人女主,但皇后娘娘却看上了活泼可爱好拿捏的楚云莞啊!】
【这还不是重点!皇后娘娘也不是真的想让楚云莞当皇后,而是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这样一来又能报复楚云莞的姑姑楚贵妃,又能保护她真正看中的人太子妃,好狠毒的心肠啊!】
【也真是因为这件事,让阮舒仪彻底下定决心,要除掉楚云莞!】
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的楚云莞:……
深夜,楚家祠堂。
楚云天先是看了一眼香炉,并没有飞出什么纸团。
随后才递出一张手帕给楚云莞。
“好了,别哭了。有二哥和三哥在,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楚云莞抽抽噎噎,“那话本中,你们不也在吗?我不还是……呜呜呜呜!好吓人啊大哥!我不想死啊!”
楚云天无奈地扶住额头,他是真的不懂女孩之间相处的弯弯绕绕,以往也都是颜妤负责陪楚云莞参加宴会。
可是现在,颜妤也不是个好的,他们能拜托的,就只有姜棠了。
6. 颜妤怎么来了?
本该在睡觉的姜棠其实也没有打算就这么看着楚云莞被推入火坑。
这几日的相处,她是真心觉得楚云莞这个小姑娘人不错。
以真心换真心,怎么说,她也要争取一番。
于是,她又想到了自己万能的兄长。
在纸条上写下了自己的苦恼。
这一次,她附上了从回门礼中找来的一只玉扳指。
远在另一个时空的楚霁川正在办公,即使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也挡不住寒风,被吹得咳嗽两声。
突然听到抽屉里传来声响。
果不其然,是姜棠的来信。
他不自觉勾起苍白的唇角,随手收起玉扳指,认真地看起纸条。
“已经发展到这里了吗?咳咳,要改变楚云莞的命运,必须先阻止她被皇后看上,最起码,要让众人都认为,她没有竞争太子妃的实力!”
楚霁川想了想,打开了某软件,搜索“如何让人一夜间毁容”。
“如何画万圣节妆容?”
“肤腊,毁容妆。”
随后将搜索出来的资料和教程打印出来,放进了木盒,等待姜棠的回信。
想到今日刚发了工资,又赶紧网购了几种防狼道具打算下次一起送过去。
虽然不需要再整治姜夫人了,但保护好自己,总是没有错的。
第二天,姜棠一睡醒,就收获了一个红肿着眼睛的楚云莞。
她着急地在白板上写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楚云莞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办呀嫂嫂?我昨日刚听说皇后娘娘邀我参加宴会,晚上就做了噩梦了!好可怕!我在梦里死得好惨呀!”
姜棠一惊,【你梦见了什么?】
“就是被太子的爱慕者推下了山崖,尸骨无存!”
她哭得撕心裂肺!
“梦里我好惨啊!我不要参加宴会!不要被太子看上!不要啊!”
姜棠捂住耳朵,抬手制止了她继续哭叫。
【我可能有办法,你先出去,等我洗漱完再说,怎样?】
等楚云莞出了门,姜棠连忙打开木盒,将楚霁川送来的资料从头看了一遍,心中有了成算。
……
转眼间,就到了皇后娘娘的相亲宴。
楚云天和楚云峥目送着楚云莞和姜棠头戴帷帽,走上马车。
楚云峥担忧道:“大哥,你说大嫂的方法能成功吗?也不知她从哪弄来的东西,乍一看,我还真以为云莞的脸毁了!”
楚云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据说云莞自己都被吓一跳,大嫂动手的时候也不让云莞看。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被称作化妆的技术,真有些以假乱真。”
马车上,楚云莞再一次摸了摸脸上磕磕巴巴的皮肤,眼中满是惊奇。
“嫂嫂,它竟然不会掉耶!真神奇!”
姜棠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感慨道:【兄长果真是厉害,竟然能找到这么一种方法!这下我们二人想必都要把宴会中的人吓坏了!】
马车行驶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郊外的一处庄园。
园中的各式鲜花都争相开放,衬得其中行走的贵女们,娇艳非凡。
楚云莞和姜棠手挽着手走入其中,正打算去找个僻静些的地方,喝喝茶。
迎面却走来一个身穿粉红宫装的女子,好像来者不善。
那人停在楚云莞面前,高高扬起下巴,手指却几乎戳到姜棠的眼睛。
“你就是楚哥哥的妻子?把这帷帽摘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长得比本宫好看!”
【不会吧,又遇上楚云衍的暗恋者了?这身份可真棘手啊!】
楚云莞赶紧解释道:“公主,今日不行,今日我和嫂嫂都染了恶疾,怕污了你的眼!”
那公主眨了眨眼,蹲下身和楚云莞对视一眼,顿时尖叫着跑开了。
“你等着!本宫下次再来找你!”
楚云莞松了口气:“嫂嫂,这是养在我们姑姑楚贵妃膝下的公主,年纪尚小,本性并不坏的!因为她曾经扬言,大哥将来的妻子一定要比她好看,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出,还望嫂嫂莫怪。”
姜棠倒是不反感,反而觉得这公主挺逗的。
继续往里走着,竟然碰到了阮舒仪和之前的青衣女子。
“云莞,嫂嫂,你们也来了!要不要和姐妹们一起去赏花?听说那边有一株牡丹,开的正艳。”
阮舒仪像是完全忘了先前发生过的事情一般,一言一行都让人挑不出错。
姜棠冷笑。
【去那看做什么?这不是有一朵绝世大白莲和妖艳菊花吗?】
楚云莞憋着笑。
仔细看,今日的青衣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可不就是妖艳菊花吗?
看两人都没有回应,菊花姑娘双手叉腰,“云莞,你如今这么没有礼貌了吗?阮姐姐和你说话你都当听不见吗?”
“青烟,不用多说了,既然云莞不想去,也不必勉强了。”
姜棠继续吐槽,【青烟?我家祖坟里冒着的那个?怎么飘这来了?】
楚云莞轻咬下唇,怕自己笑出声。
一连两次,阮舒仪的话都被无视,这下她也装不下去了,擦着眼角默默远去。
姜棠长舒一口气,带着人直奔不远处的亭子。
两人坐下没多久,皇后娘娘就到了。
她们只好赶过去行礼。
本以为没她们什么事了,谁知皇后娘娘直接叫出了楚云莞的名字。
“楚家小姐楚云莞何在?今日可来了?”
姜棠捏了捏楚云莞的手心。
【别怕,不会有事是。】
楚云莞小跑着上前,跪了下去。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今日这是怎么了?是怕见到本宫吗?”
一双戴着保养得恍若少女的手,戴着精致的护甲,想要挑开楚云莞的帷帽。
楚云莞赶紧磕了个头。
“回娘娘话,云莞几日前刚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面容有损,怕吓到娘娘!”
皇后的声音冷了下来。
“哦?是吗?本宫什么东西没见过,将帷帽摘下来,让本宫瞧瞧!”
楚云莞颤抖着双手,掀开面前的帷帽。
“嗬——”
皇后倒吸一口凉气。
“快,快放下来!”
楚云莞立马磕头谢罪,“民女有罪,污了皇后娘娘的眼睛,还望皇后娘娘赎罪!”
拍了拍胸口,皇后终于缓过神来,强颜欢笑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本宫这是心疼你呢!可曾找太医瞧过,这脸还能恢复吗?”
楚云莞哽咽着,捂住半边脸。
“不敢劳烦御医为云莞诊治!二哥找了个民间大夫,说是被某种飞虫所咬,若是日夜用药,或许有康复的可能。只是没想到这虫防不胜防,就连嫂嫂,都中了招!”
皇后吓得连连后退。
“那,那可曾知道那虫的样貌?可有抵御之法?”
在座的贵女都躁动起来,警惕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楚云莞从袖间掏出一叠纸,“启禀娘娘,民女自知这虫的可恨之处,故以身为饵,画下了这虫的样貌。好让大家都能警惕此虫!大夫说了,碰到这虫决不能将其掐死,只要其粘液不触其皮肤,就不会有任何损伤。”
皇后松了口气,让人接下那叠纸,这才语气缓和些。
“难为你了,遭遇了这种事还想着姐妹们!你立下大功,本宫便赏你百两黄金,你且带着嫂嫂回家休息去吧,好生养伤,莫留下了疤痕!”
楚云莞自然是愉快地收下了赏赐。
起身要走的时候,远远听见下人通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楚云莞正好站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连忙侧了侧身子。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楚云莞感觉到被人推了一把,竟然摔倒在了太子脚边。
头上的帷帽也掉落下来。
半张坑坑洼洼的脸就这么暴露在众人面前。
连太子原本要去搀扶的手都收了回去。
楚云莞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正好接触到阮舒仪充满快意的眼神。
她低头冷笑,带上帷帽急匆匆地跑了。
这在众人面前,便是一幅不堪受辱的模样。
阮舒仪笑得畅快。
你楚云莞家世比我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落寞了?
长得比我好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被太子厌恶了?
有三个顶好的哥哥又如何,你这辈子都别想嫁个好人家!
……
在众人眼中伤心欲绝的楚云莞钻上自家马车,和慢一步上来的姜棠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嫂嫂,你这方式可真绝!既让我彻底失去了成为太子妃的可能,又没有让皇后娘娘怪罪,最重要的是,咱们得了赏赐!”
“对了嫂嫂,这世上真有那种虫吗?真有那般可怕?”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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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点了点头,在白板上解释着。
【真有,名叫隐翅虫,你若是碰到,千万要注意!】
楚云莞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晓得了晓得了。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家!”
正在家中忙活着烧水做饭的楚云峥突然听到太监尖利的声音。
连衣服都没换,跑了出去。
然后稀里糊涂领了一堆赏赐。
领头的太监嫌弃地打量着他身上的粗布衣裳,只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这都是皇后娘娘仁慈赐下的。还嘱咐你们早日将楚小姐脸上的伤治好,务必不能留下疤痕!”
楚云峥一头雾水,掀开红布一看。
黄金!
还是百两黄金!
他们楚家,有救了!
后来在和楚云天商议后,大家一致觉得这钱该分一半给姜棠。
毕竟出主意的是她,出力的也是她。
姜棠眨了眨眼,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发达了发达了,我要带着兄长一起暴富了!】
看着她抱着黄金小跑而去的背影,楚云天摸了摸楚云莞的头。
“咱们可都要记得姜棠对我们楚家的大恩,知道吗?”
楚云莞点了点头,心里嘀咕着:“抱歉了大哥,大嫂这么好,就算他要绿你,你就让他绿吧,到时候我给你再找一个!”
……
这一天,楚霁川是被抽屉里一阵闷响吵醒的。
打开木盒一看。
竟然是一块块的黄金!
他颤抖着手,掂量了一番,实心的!
阿迟怎么突然发财了?
他拿出最下面的纸条一看,几乎能想象到阿迟像个小仓鼠一般往木盒里塞金条的画面,不由轻笑。
但是他也没贸然动用,而是将它们锁入保险柜中。
其实这些年阿迟送过来的金钗银钗或是玉石字画,他都好生放了起来。
之所以不送回去,是怕阿迟觉得亏欠。
毕竟他们知道彼此存在的那一年,楚霁川废了不小的功夫,才让阿迟觉得他不是个不怀好意的人。
保持着以物换物的方式,能让阿迟接受得更加心安。
重新将保险柜锁上,楚霁川站起身的一瞬间,只觉得头晕眼花。
在座位上缓了许久才好转。
他强撑着给阿迟写下纸条,又送了些女孩子要用的物件。
这才瘫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窗外阳光正烈,有一缕光线调皮地钻过窗帘的缝隙,照耀在楚霁川过分苍白的皮肤上。
衬得他如玉般透亮,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一般。
……
姜棠的安生日子没过几日,就面临一个噩耗。
她的小日子要来了。
幸好兄长提前送来了暖宝宝和卫生巾,药盒里也还有几片神药。
她在被窝里贴满了暖宝宝,手上抱着一个暖水袋,又事先服下了一颗药丸,昏睡了一早上,才勉强恢复些精神。
待清醒些,她突然想起,楚云莞今日怎么没出现?
出于好奇,她抱着暖水袋往楚云莞房间走去。
途中正好碰见楚云峥正在厨房里忙活,便在白板上问了一句。
这才得知,今日也是楚云莞的小日子,她现在正痛得在床上打滚呢!
楚云峥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烧了一锅又一锅的热水,让两人都能一直用上滚烫的热水袋。
姜棠是知道这种痛苦的,连忙回房间拿上药盒,脚步匆匆往楚云莞那赶去。
推开门,就见楚云莞蔫蔫地躺在床上,唇色苍白,说话都有气无力。
“嫂嫂,你怎么来了?你该多在床上歇着才是。”
姜棠放下暖水袋,倒了杯温水坐在床沿。
另一只手掏出一枚药丸,递给楚云莞。
“这是什么?”
姜棠没有解释,将温水递了过去。
【这可是神药!兄长说了,若是痛得厉害便可服下一颗,睡一觉起来便可大好了!】
楚云莞吃过药后,便窝进了被窝,不再说话。
姜棠打开几个暖宝宝贴在她身上,摸了摸她的脑袋。
舒服得楚云莞眉头都舒展了些。
只可惜,外头的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云莞?云莞你在吗?颜姐姐来看你了!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姜棠下意识摸了一把脸,糟了!
今日还没来得及化妆!
7. 云莞被困
算算日子,距离上次宴会也没过去几天。
楚云莞和姜棠的脸上应该还带着伤疤才对。
若是被颜妤瞧见了她们没有化妆的样子,少不了要去太后面前揭发!
姜棠听着屋外的拍门声,急得团团转。
直到她不经意间摸到了腰间的锦囊,从中摸出一个黑色的方块。
脑中突然有了主意。
屋外。
颜妤嘴上焦急地关心着,实则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了。
她心中已经认定,楚云莞定然藏着什么秘密,不然为何会不见她!
敲了半晌,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颜妤急匆匆地冲了进去,尚未看清开门的人是谁,腰间就传来一阵剧痛。
接着,眼前一黑。
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听到声音匆匆赶来救场的楚云峥愣在原地。
不敢相信眼前瘦弱的姜棠,竟然以一己之力,把颜妤干翻了!
姜棠小心将手上的东西藏好,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楚云峥,然后招了招手。
【愣着干嘛?搬啊!】
【你守着他,别让她醒了。我去让云莞准备一下。】
姜棠掏出小白板写下一句话后,拎着裙摆就冲去了自己房间。
等颜妤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发麻,缓了好半天才记起来自己在哪。
一转头,姜棠、楚云莞、楚云峥就站在一旁,一脸担忧。
楚云莞:“颜姐姐怎么了?不会被雷劈傻了吧?”
楚云峥:“说起来,今日分明是艳阳天,颜小姐怎么就会被雷劈晕呢?”
姜棠:……
【当然不是雷劈晕的。是我兄长给我准备的电击棒,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好!】
楚云莞和楚云峥齐齐一抖肩膀,暗暗发誓绝不惹怒姜棠。
这时,颜妤已经缓缓坐起了身。
“我当真是被雷劈了?”
楚云莞帷帽下的脑袋重重点了点。
“颜姐姐,我亲眼所见,确实如此!你仔细想想,近日可有杀生?亦或是做了亏心事?颜姐姐别介意,毕竟被雷劈这种事,大多是遭了天谴啦!”
楚云莞说得义正辞严,颜妤不由捏紧了裙角。
“怎,怎么会?我平日里可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
话是这样说,颜妤却不可避免想到了昏迷着的楚云衍,连忙岔开话题。
“对,对了,云莞,你的脸怎么样了?我今日来,还特意带了膏药,希望能帮到你。”
楚云莞故作欢喜地抱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帷帽摘下,“颜姐姐!你人真好!”
一张坑坑洼洼的脸突然凑到颜妤眼前。
白净的皮肤与血红的瘢痕交织。
吓得颜妤脸色煞白。
连忙推开了楚云莞,找借口离开了。
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楚云莞鼓了鼓脸颊,衬得皮肤更加狰狞。
“什么嘛!这就受不了了!”
楚云峥双眼望天,一边往门口挪动脚步,一边回道:“是啊!不过云莞你快些回床上休息吧,三哥去给你熬汤!”
“三哥,连你也!哼!”
姜棠看着这一幕,用拳头抵了抵嘴唇,这才没笑出来。
……
又过了几日,楚云莞终于满血复活了。
双手叉腰在院子里和姜棠的鹦鹉对骂。
看到端着糕点出来的姜棠,顿时委屈地瘪了瘪嘴。
“嫂嫂!这只鸟它欺负我!”
姜棠摇了摇头。
【小五和我待在姜府久了,别的没学会,骂人的话倒是学了十成十,你别和它计较了。】
楚云莞咬下一口桂花糕,大度地摆了摆手。
待小五飞到树上梳理毛发后,楚云莞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
“嫂嫂,之后我就不能一直陪着你了!”
姜棠惊恐地抬头,【你怎么了?】
楚云莞表情一滞,解释道:“我是说,我明日就要去学堂了,之后就不能在家陪嫂嫂了!”
姜棠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在姜府她已经习惯了独处的生活。
只是第二天傍晚,姜棠正在房内看书时,听见了外边的谈话声。
好像有什么急事。
出于好奇出去询问一番,才知道,今日早已到了楚云莞放学的时间,她却迟迟没有回来。
楚云峥紧皱着眉:“以往都是马车接送,这次会不会是在路上看热闹,耽搁了?”
楚云天缓缓摇头:“云莞虽然性子跳脱,但很少让我们担心,至少也会让人传个信。”
姜棠在一旁狠狠一跺脚。
【天都黑了,还猜什么猜,直接去找,学堂在哪?】
等她从房间里收拾一番出来时,楚云峥已经牵出了府内唯一一辆马车。
三人坐上马车,往学堂驶去。
“早知道该留一辆马车给云莞的,她毕竟年纪尚小,是我的疏忽。云莞所读的学堂只有女子能进,所以大嫂,能麻烦你一次吗?”
姜棠转头,对上楚云天略带疲倦的双眼。
【也行吧。】
车走到半路,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楚云峥不得不驾驶着马车走得慢些,怕和楚云莞在路上就错过了。
等到学堂后,姜棠撑开雨伞,跳下马车,冲进了大门。
这学堂姜棠只在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但只是为了陪姜娇兰。
她是没有读书的资格的。
姜棠小跑着往前,书屋内没有,食堂里没有,院子里也没有。
跑着跑着,她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她突然回想起,书中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剧情点,就是在学堂里发生的。
楚云莞被皇后看中后,再回学堂上课时,就成了贵女们的眼中刺,泼水、放蛇、扔书本……
只不过,这些在阮舒仪后来的阴谋的衬托下,都算行为都像小打小闹。
所以姜棠才会对此没有印象。
再想想,云莞被放蛇恐吓的地方,就是在后院的卧室!
那是提供给学子们午休睡觉的地方。
姜棠赶过去后,紧张地搓了搓手掌,想要抬手开门。
门却自己被打开了。
楚云莞淡漠的眸子在看到姜棠的那一刻,亮了起来。
“嫂嫂,你怎么来啦!”
声音也有些沙哑。
姜棠慢半拍地回复,【你许久未回来,你二哥三哥怕你出什么事,就委托我来找你了】
楚云莞笑容不变:“抱歉啊,嫂嫂,我睡过头了,让你们担心了!不过这下可完了,二哥定然不会放过我,嫂嫂你可要救救我!”
一边说着,她反手关上房门,挽着姜棠的胳膊往外走。
姜棠本来松了一口气,一低头,却注意到楚云莞的鞋上,染着点点血渍。
她顿住脚步,转身走到休息室门前,猛地推开了门。
只见床边的空地,躺着两条一动不动的大蛇。
旁边掉落着一根木棍,上面布满血迹。
不难看出,楚云莞当时被蛇堵在房间里时的绝望。
“嫂嫂,你别看了,我都已经没事了,走吧!”
姜棠拉住她的手,写下两个字。
【是谁?】
楚云莞扯了扯嘴角,“知道,不就是那几个人吗?”
【可是不应该啊,我不是改变了剧情吗?你并没有被皇后娘娘看中,成为挡箭牌呀!】
姜棠满腹疑问。
可楚云莞只是捡起地面上不知是谁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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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的珍珠耳饰,一字一顿道:“不管怎样,早晚有一天,我都会亲自报复回去!”
……
等在院外的楚云天和楚云峥二人并不知道楚云莞今日遭受了什么。
听到她只是睡过头了之后,先是松口气,接着捏起她的耳朵打算教训她一顿。
姜棠半眯着眼倚靠着马车,并没有参与其中。
等到回府后,楚云峥端出厨房里温着的饭菜,一家人终于能坐在一起吃饭了。
除了昏迷着的楚云衍。
饭后,姜棠在房间里掏出自己的百宝箱,从里挑挑拣拣出一些东西,抱在怀里去找了楚云莞。
楚云莞坐在桌边,看着眼前新奇的物件,两眼放光。
“哇,嫂嫂,这些都是哪来的?”
姜棠摆了摆手,【这不重要。你先看看这些你能不能用上?】
【这是弹弓,你只需要找些石子放在这,按下这个按钮,就能成功发射啦。又快又准!】
【还有这个小水枪,杀伤力不太强,耍人还是很好玩的。】
【还有这把小刀,表面看上去是簪子,但只要这么一拔,小刀就出来啦。】
楚云莞一件件摸过去,脑子里已经想了无数种把那群人耍得团团转的方法。
“可是嫂嫂,这些东西这么厉害,你应当留在自己身上防身用!”
姜棠笑了笑,【不用担心,我那还有一箱呢!】
“那我就不客气啦!”
看着楚云莞摆弄着桌上的物件,姜棠一手拖住了下巴。
【小炮灰其实都挺可怜的,我要是能帮,就帮着点吧。兄长,应该不会介意吧……】
……
房间内,楚霁川浑身打了个哆嗦,从噩梦中醒来。
“奇怪,也不记得梦见了什么,就是一瞬间感到心里很慌。”
他纳闷地抓了把头发,起身去洗漱。
出门前,他打开木盒,发现了姜棠写下的纸条。
楚霁川盯着纸条看了会儿,提笔写下回信。
“阿迟想做什么便去做,不过切记不能透露木盒的存在,一切都要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第一!”
盖上木盒,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将木盒塞到了包里。
今日楚霁川打算去医院复诊,怕又像上次一样,因为住院而不能及时回复阿迟的消息。
所以干脆把木盒带上了。
只是转身时,背包擦过桌面,不小心将桌上的一只笔扫落到垃圾桶里。
楚霁川没有注意到,直接出了门。
当晚,楚家祠堂里,就蹦出来一只形状奇怪的……笔?
……
楚云天本来正跪在蒲团上,双目紧闭,心中向楚家列祖列宗默念着楚家近况。
突然一支笔从天而降,打在他的额头。
楚云天愣了一瞬,然后狂喜。
“太好了!楚家祖宗又显灵了!”
楚家兄妹再次聚集在了祠堂,打量着这个从香炉里蹦出来的东西。
时不时上手戳一戳。
楚云莞抓了抓脸,“二哥,你说这是啥呀?有什么用?”
楚云天淡淡摇头,“我也不知。”
楚云峥一把抓起那东西,竟然不小心将它一分为二!
在楚云天的死亡视线下,楚云峥试着复原,竟也成功了!
“大哥!这不是坏了!它就是这样的!”
之后,楚家兄妹又进行了几百次的尝试,最终确定,这就是一只里面装着墨水的笔。
那祖宗把这东西送过来,有什么用呢?
楚家兄妹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时睡得正香的姜棠,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因为一只钢笔而思考一晚上。
这玩意,她嫁妆箱子里,多得是!
8. 楚家军危机
在楚家的日子过得太过悠闲,家里什么活都不用操心。
楚云峥一个人就能搞定所有。
以至于姜棠生出了一种在这一直待着,也不错的错觉。
然而,很快,她就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昏迷的丈夫。
某日,楚家的大门被敲响,不久,楚云峥就带进来一个陌生男人。
五大三粗,脸上有道疤,一只手和木板绑在一起,吊在了脖子上。
看到姜棠,还没等楚云峥介绍,那个男人就顿住脚步,微微俯身。
“见过将军夫人!”
楚云峥赶紧解释道:“大嫂,这是大哥以前的战友周毅,这次是来探望大哥的!”
姜棠点了点头,正想等人走后就回房间。
却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楚云峥提醒周毅:“周大哥,以后可不能叫错了,大哥已经不是将军了。若是被别人听去,恐怕就要连累你了!”
周毅略带激动地反驳:“我不怕,在我心里,楚将军永远都是楚将军!但是我听说,圣上有意让楚家军将功补过,只要加入李将军部下,随李将军去镇守边疆,就能恢复原职。可,李将军是太子门下的啊!楚将军之事,我不信与太子无关!”
周毅的声音越来越远,姜棠也终于回想起剧情中的这一段。
圣上这道旨意一出,就有不少楚家军加入了李将军部下。可是到了边境,他们哪是恢复了原职?
他们分明成为了军中苦力,不说拿军饷,就连温饱都成问题。
没过多久,那些人就永远留在了边境的战场上。
姜棠知道,太子现在还在暗中打压楚家军,但那些需要养家糊口的士兵不知道啊!
最重要的是,原剧情中,楚云天和楚云峥不愿勉强楚家军,竟然也放了人。
后来在知道那些人的结局后,无比悔恨。
姜棠站在原地想了想,抬脚走向了楚云衍的房间。
房间内,周毅拉着楚云衍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就是不愿离开。
楚云峥手中拿着代表着楚家军的令牌,苦口婆心地劝他要为自己着想。
因为就连太医都说,楚云衍的伤势过重,很可能醒不过来了。
姜棠在此时,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拿走楚云峥手里的令牌。
【如果你们不想悔恨终身的话,楚家军的人,一个都不许走!】
楚云峥马上收回了手。
等把周毅送走后,他才问道。
“大嫂这是何意?”
姜棠挑了挑眉,写下一行字。
【都说了我是你大嫂,令牌在我手里,那就我说了算。】
【我觉得其中有诈,楚家军的人去哪都不能去李将军部下。】
楚云峥刚想再问。
【也不想想太子要是这么好心,怎么会牺牲这么多人的命也要抹黑楚家。只怕那些加入李将军部下的人,也不会比现在的处境更好。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大不了就建个厂,这不就是现成的劳动力吗?】
建厂?
劳动力?
都是何意?
可姜棠却不再想这些,揣着令牌出了门。
楚云峥无奈,只好等着二哥回来一起商量。
楚云天对此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相信姜棠。
“三弟,你没发现吗?姜棠此人,看似好拿捏实则背景深不可测。要想让她留在楚家,除了顺着她、相信她,别无他法。”
楚云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大哥,楚家军的军饷怎么办?朝廷真的要解散楚家军吗?”
楚云天这几天也有打听,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若是放在以前,楚家也不是养不起他们。
可现在,楚云天只能尽力保证家里人的吃喝用度。
楚云天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皇后曾经赏赐的黄金。
他保管至今,还没动用过。
“大不了,让他们分了这笔钱回家吧!”
……
其实,若是楚云天等人知道建厂的意思的话,应该就能明白姜棠这个方法非常可行。
姜棠晚上就写信询问了楚霁川,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刚放下木盒,楚云莞就敲门走了进来。
姜棠递过去一杯茶,随后写下一行字。
【怎么了?又受委屈了吗?】
楚云莞笑得狡黠。
“嫂嫂,明日你来接我吧,我带你去看好戏!”
【什么意思?】
“就是看戏的意思啦,你别问啦,到时候记得进院子里来找我,而且这件事,万万不能告诉我二哥和三哥!注意,是连心里都不能想一下!”
趁姜棠写字的间隙,楚云莞已经跑了出去。
生怕她不答应。
姜棠也只能帮她保守这个秘密。
第二日到了学堂,在楚云峥疑惑的目光下,姜棠独自走了进去。
隔老远就能听到别人的求饶声,其中还夹杂着小五的咒骂。
“赔钱货、扫把星、赔钱货、扫把星……”
楚云莞竟然不知何时拐走了小五?
姜棠快走几步,看到躲在角落的楚云莞,拍了拍她的肩。
“嫂嫂?快来帮忙,你拿着这个,站在那。”
姜棠一一照做。
楚云莞指着房间内被倒吊着的两人,正是阮舒仪和她的小跟班。
“就是她们,今日鬼鬼祟祟往我被子上泼水!而且,这枚耳环也是阮舒仪最喜欢的。”
她手上拿着的,赫然就是那日在卧室门口捡到的珍珠耳环。
“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报!”
楚云莞掏出小水枪,不断往那两人脸上滋水。
姜棠拿出弹弓,在一旁补刀。
阮舒仪气得脸色涨红,“云莞!你快点把我放了!”
“为何?我还没尽兴呢!”
“云莞,我们之间何至于此?你要相信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哦,信你,我还不如信门口的看门狗!”
“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楚云莞放下了水枪,“那你说,你为何要在房间放蛇?是谁指使?”
阮舒仪不说话了。
楚云莞冷笑,突然伸出小刀割破绳索,将两人放了下来。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再是朋友,你以后也别来招惹我。我现在本就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大不了拉着你同归于尽!”
说完,她就拉着姜棠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姜棠拉过楚云莞的手。
【怎样?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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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仇得报了。】
楚云莞摇摇头,“嫂嫂,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会不会连累二哥和三哥?”
姜棠歪头想了想,【就因为阮舒仪背后的阮家吗?你不是说和她同归于尽吗?】
“我,我哪敢啊?我现在腿都在抖。”
姜棠却不在意,她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性子。
【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楚云莞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
……
回到家,楚霁川的纸条也送来了。
上面详细地列举了几个可行的法子。
【造纸厂、琉璃厂、肥皂厂……兄长果然厉害,竟然找来了这么多法子!】
和信件一起来的,还有之前的五十两黄金。
是楚霁川怕姜棠银子不够用,特意送来的。
姜棠抱着黄金,喜滋滋地写着回信。
【定然不会让兄长失望的!】
只可惜,还没等姜棠敲定具体哪个方案,闹事的就来了。
一群等不住的楚家军一起来到了楚家门口,长跪不起。
只希望能脱离楚家,加入李将军部下。
之前他们将想法隐晦地透露给了周毅周副将。
反被怒骂一顿。
可他们别无他法,他们还有一家老小需要养着啊!
后来不知被谁煽动了。
他们都跪在了楚家门口,引来了街坊邻居的围观。
周毅站在其中,急得团团转。
“你们先起来啊!你们这样,置将军于何地?置楚家于何地?”
一名小兵愤然反驳:“我们也要养家糊口,凭什么不让我们走?没想到楚家竟然做出这样的事,自己活得艰难就算了,为何要拖着我们大家都受苦!”
“就是!就是!”
“我们不服!”
人群顿时躁动起来。
楚云莞在门内听不下去了,但楚云天却表示,还不到时候出去。
周毅满脸失望地看着那名小兵。
“难道你觉得,楚将军就是这样自私的人吗?他平日待我们多好你都忘了吗?你的良心,莫不是被狗吃了!”
“我,我管不了这么多!我今日是一定要走的!”
话音刚落,楚云天推门而出。
“好,我成全你。”
众目睽睽之下,楚云峥高举令牌,翻出名册,划去那人的名字。
楚云莞走上前,摘下那人腰间的木牌,取走他身侧的配剑。
“你身上这身铠甲,也是出自我们楚家之手,怕你当街出丑,这铠甲我们就送你了,你走吧。”
“对了,在场的各位还有别人要和他一起离开吗?现在一起划去名字,省得麻烦了。”
楚云天的神色依旧淡然,却莫名唬得那群人不敢出声。
等了许久,也只有零星几人站起来,上交了木牌和配剑。
解决完此事,楚云天收起名册,转身摆出一张木桌。
纸墨笔砚一一摆放好后,姜棠掏出一个小喇叭。
打开开关,里头传来楚霁川早已录好的音频。
“招工啦招工啦!小棠肥皂厂招工啦!包吃包住还有工钱拿,多做多赚上不封顶……”
姜棠不知道的是,这音频一打开,楚家兄妹和楚家军都身躯一震。
这分明,是楚云衍的声音!
9. 肥皂火了?
“将军!是楚将军!”
周毅显得尤为激动,扑在桌前:“是将军的旨意吗?我要报名,快给我写上!”
姜棠手上动作不停,眼睛往身后看了看。
【什么将军?楚云衍醒了吗?不要吓我啊!】
楚家兄妹泄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大哥。
有了周毅带头,其他楚家军纷纷站起身,打算报名。
只有刚刚才被划去名字的几人,不敢上前。
姜棠抽空给楚云天塞了张纸条。
楚云天勾起嘴角,“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个厂优先录用楚家军,已经划去名字的,就不包括在内了!”
报完名的楚家军在原地欢呼起来。
他们手上,还拿着楚云莞分发的一个小锦囊。
里面竟然是一块白色的方块。
楚云莞解释道:“这便是肥皂!以往咱们用的皂荚子不仅难用,味道还不好闻,有些地方还洗不干净。但是你看这一块,闻着就清香扑鼻,你们还可以带回去试试,保证洗完的衣衫和新买的一样干净!”
不少围观的大娘凑近闻了闻,伸出手指摸了摸。
两个指尖一搓,眼神顿时就亮了。
“确实不错,你看看这质地,和皂荚子完全不同!楚姑娘,不知这块肥皂卖多少铜板?”
楚云莞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上好的材料做出来的,非常难得,也就只有楚家军能得到一块。以后大娘可以期待一下我们小棠肥皂厂生产出来的肥皂,保证不会让大娘失望!”
大娘点了点头,看着那块白花花的肥皂,羡慕得不得了。
得知这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报完名的楚家军纷纷将肥皂往兜里一藏,飞奔回家了。
一整个上午下来,姜棠终于把所有愿意报名的楚家军登记下来。
接下来,就要从附近的街坊邻居中招人了。
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关上大门。
楚云天递来一袋金条。
“大嫂,今日多亏你想出这么个法子,才能稳定军心,这些你拿着吧。”
姜棠接过一看,【嚯,这么多,那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给他们点股份?那要不就叫云棠肥皂厂?好像有点怪……】
楚云天赶紧轻咳两声,拉回姜棠的思绪。
“这楚家军其实是我们楚家大爷一手召集起来的,后来传到大哥手里,也是大哥一直带着他们征战沙场,所以我也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弟弟再此,谢过大嫂献出秘方!”
姜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
【其实这也是双赢,你以后就知道我占多大便宜了!】
……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朝廷就下了旨意,因为楚云衍的犯下的错,要解散楚家军。
不过,圣上和太子仁慈,准许他们加入李将军军中,重新开始。
但此时,已经在乐呵呵建肥皂厂的楚家军压根没有离开的心思。
因为楚家大夫人,给的太多了!
厂子虽说是重建,但要花的功夫也不多。
得亏楚云天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破旧小楼,修一修就能用上了。
不仅工人们不仅干的活少,还能吃上免费的热乎饭,这谁能忍得了?
另一边,姜棠也没闲着。
她正拉着楚云莞和楚云峥研究肥皂的配方。
利用楚霁川送来的秤,一步步按比例混合,有的还要为了美观,加上一些花瓣。
仅仅一两天,就制作出来了许多肥皂。
姜棠松了一口气,随手将方子塞给楚云峥。
“我?大嫂,还是你拿着吧,我不合适!”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应该被姜棠锁在柜子里吗?
姜棠眼神执着。
【还是你拿着吧,到时候我分你点股份,我只想要躺着,美美收钱!】
这下楚云峥没有推脱了。
反倒是楚云莞,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这活,她也可以干的。
很快,楚家要建肥皂厂的事就传了出去,那日姜棠送出去的肥皂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
有好奇心重的,花重金从楚家军手上买来了一小块。
在家用了几次后,又揣着银子去找了楚家军,买走了剩下的一大块。
一时间,全京城都在谈论肥皂之事。
这事传到东宫,气得太子捏碎了好几个杯子。
“为什么?孤不是让你们把楚家军都引过来吗?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
底下跪着的人瑟瑟发抖。
“回太子殿下的话,我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啊!但是这楚家大夫人不知从哪想的招,竟然直接把他们都招去了什么肥皂厂!”
太子眼神不善,“那你的意思是,是孤的错了?”
“不,不敢!对了,殿下,那日,我还从楚家大夫人身上,听到了楚将军的声音!”
太子猛地丢出去一个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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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楚将军!他现在只是个废人!”
“是是是!”
“你的意思是,那个楚云衍,醒了?”
“属下不敢断言。”
“那就去查!”
那人赶紧领命下去了。
太子撑着额头,眉头紧锁。
“楚云衍,呵,你最好没有醒!”
……
在府里躲了好几天的颜妤听到这消息也坐不住了。
“你是说天衍可能醒了?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更衣!”
贴身丫鬟春雨无奈地提醒道:“小姐,老爷说了,不让你去找楚公子了!”
“我,那我就去找楚云莞!”
可是她的脚刚伸出门槛,天空就突然闪过一道惊雷。
吓得她又缩了回去。
“今日天气不好,要不,还是算了吧。”
春雨站在她背后赶紧朝天拜了拜,“感谢老天爷下的这场雨!”
她不知道,颜妤实际是被雷劈怕了。
那日从楚家回来后,她就发现自己腰间有一片被灼烧的痕迹。
手脚也有些发麻。
浑身难受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颜妤打算在府里吃斋念佛,散散晦气,再考虑出门的事。
就连阮舒仪求见,她都没有搭理。
颜府门口,阮舒仪站在台阶下冷得浑身哆嗦,颜妤却不肯见她!
她只好钻上了马车。
“可恶,竟然又让那楚云莞扳回一城,她哪来的肥皂方子!”
身旁的好友哄着她:“没事的,这些都只是传言,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那我也忍不下这口气!楚云莞,她竟敢那样对我!”
“你为何不把这事告诉你父亲?只要你父亲出手,楚家肯定又能跌个跟头。”
阮舒仪没说话了。
她只是个庶女,和楚云莞的恩恩怨怨压根不敢告诉家里人。
就算说了,她父亲想必也不会因此出手。
想到这,阮舒仪又捏紧了手帕。
谁知,晚上回到家,向来无视她的父亲竟然喊出了她的名字。
“舒仪?你过来。”
“我听说你和楚家四小姐楚云莞交往甚密。这几日,你去楚家走动走动,顺便帮为父一个忙。”
阮舒仪笑得牵强。
“父亲需要我做什么?”
“把一个东西,送给楚云衍。舒仪,你能做到的,是吧?”
10. 刺杀?
阮舒仪笑容有些难看,走上前一步。
不远处却传来楚云莞的怒斥。
“阮舒仪,你来我们府里想做什么?又想欺负我嫂嫂?”
不过几息的功夫,楚云莞已经跳下了马车,将姜棠挡在身后。
阮舒仪见被这场景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些退缩了。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她站在原地任楚家这么羞辱,她还要不要脸了?
可姜棠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无奈之下,阮舒仪将手中的东西塞到楚云峥怀里,慌忙躲上了马车。
走时,内心还在打鼓。
“这应该也算完成了父亲的任务吧?”
这边,楚云峥举着手里的东西有些茫然。
楚云莞第一时间想要把这个东西丢出去,她才不信阮舒仪有这么好心。
姜棠却对此有些好奇,接过来,掂量了一下。
又疑惑地拆开看了一眼。
竟然是满满一盒银子!
……
晚上,楚云天回来后,几人聚在楚云衍房间,对着那盒黄金发呆。
楚云莞按耐不住问道:“这阮舒仪到底什么意思?给我们送银子来了?”
楚云天摇摇头:“我们和阮家交情并不深,他们怎么会在这时送银子过来?实在是反常!”
姜棠一手摆弄着银元宝,一手拖住下巴。
【其实也不难猜,这位阮大人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定然是知道了我们要开肥皂厂,所以闻着味就来了。这些,就是他给出的诚意。咦,这果然有张纸条吗?】
姜棠将纸条展开,递给楚云天。
果然如姜棠所说,阮父拿出这些银子,是想在接下来的肥皂生意中,分一杯羹。
只可惜在资金方面,姜棠并不紧缺。
再加上阮舒仪和楚云莞的恩怨,姜棠毫不犹豫就拒绝了阮父的建议。
并且让楚云峥改天有空,就把东西送回去。
楚云莞非常可以看阮舒仪吃瘪,高举着双手想要同去。
楚云峥自然不会不肯。
商量好这件事,楚家兄妹就开始轮流在楚云衍耳边说话,试图用这个方法唤醒他。
姜棠作为楚云衍的妻子,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能拍拍他的手背。
【虽然咱们有点什么名义上的关系,但也不是互相情愿的。这样吧,我要是赚了点钱呢,就帮你接济一下你的弟弟妹妹,你能,能早醒就快点醒,咱俩早日和离。要是醒不了,那到时候我收拾铺盖走了,你可千万别来找我。】
听完全程的楚家兄妹一点不敢吭声。
虽然那是自家大哥,可姜棠是谁?
是楚家未来的财神爷啊!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
第二日,学堂休沐。
楚云莞拉着楚云峥,大摇大摆走到阮府。
直接将东西交给门房,说要退还给阮大人。
当时正在书房中,手里正盘着金元宝的阮父收到东西后,气得面色赤红,当天就当着全家人的面,将阮舒仪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罚了她一个月的月例。
阮舒仪捂着红肿的脸哭得委屈,不敢反抗父亲,就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问候着楚云莞。
……
转眼就到了工厂正式开工的日子。
姜棠将写下的配方交给了楚云峥,让他负责监督和制作肥皂之事。
楚云天呢,则负责腾出一间铺子,专门出售肥皂。
楚云莞年纪小,每日还要读书,但在缠了姜棠许久后,收获了一个店内导购的任务。
至于姜棠自己,只需要躺在躺椅上,等着银子上门。
在这期间,姜棠又给楚霁川送了信,可得到回信的时间却很久。
这一次,信上只出现了一行字。
“阿迟,小心,剧情还会变化!”
楚霁川又住院了。
又是因为原因不明的昏睡。
他算了算自己的工资,还登上网站看了眼上个月的稿费,索性休了个长假,直接住进了医院。
在医院闲来无事,他捡起了自己的副业,写小说。
自从上一本书小火一把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时间动笔了。
可这一次,他登上熟悉的网站后,却发现收藏夹里的一本老书的评论区发生了变化。
有读者挑刺,觉得那本书中的炮灰像是被降智了一般,这么容易就被男女主解决,一点都不爽。
作者一身反骨,随手写下一段无责任小番外。
让炮灰更加没脑子了。
而这本书,正是姜棠所在的那本《战神追妻,替身新娘带球跑》。
楚霁川不敢耽误,赶紧提醒了姜棠。
收到纸条的姜棠脸色变得奇怪。
一整天都在盯着楚家兄妹看。
【是你吗?是会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跳河自尽?】
【还是你?因为外人的挑拨,直奔战场,中了敌人的圈套?】
【又或是你?因为急于给弟弟妹妹报仇,选择刺杀皇上?】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听到一切心声的楚家兄妹对视一眼,同样无言以对。
不过,虽然大家都不相信对方会是这样的人,但警惕心理还是要有的。
更何况,马上就要到肥皂开售的关键时期了。
开业那天,楚云峥早早摆好货物,按照姜棠提出的想法,找了件脏衣服在现场验证起来肥皂的威力。
血渍油渍在肥皂的作用下,肉眼可见地淡化,甚至是消失了。
没有比这更好的宣传方式了。
很快,小棠的肥皂铺内就挤满了人。
楚家兄妹在铺子里忙得不亦乐乎。
而此时,正在房间内补觉的姜棠却被一阵异响吵醒。
房顶,竟然传来了砖瓦的碰撞声。
作为一个熟知千百种小说套路的人,姜棠立刻意识到,府里进贼了!
目标不是她,就是她的银子。
又或者,是隔壁的楚云衍。
姜棠怒而坐起,这里面哪一个都忍不了!
她翻身下床,带好装备,悄悄走到隔壁门口,吹起口哨。
小五挥舞着翅膀冲向房内。
“丧门星,赔钱货……”
黑衣人很快就冲了出来。
姜棠用电击棒将人放倒,第一时间摸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意外在他胸口,发现了一枚令牌。
竟然刻着东宫字样!
太子的人怎么找来了?
难不成,直接来杀人灭口了?
姜棠对剧情的变化很是无语,直接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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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人的衣领子,把人丢在了府门口。
东宫的令牌更是随手丢在路边。
旁边还要竖着一块牌子写上几个大字。
“此人冒充东宫人士,前来将军府行盗窃之事。因为其影响太过恶劣,故请各位百姓做个见证!”
见证什么,姜棠却是没说。
到了晚上,黑衣人悠悠转醒,只见自己浑身不知被谁扒拉个干净。
连东宫令牌上,都在这几个口水印记。
像是有人试试这东西的真假,直接咬了上去。
而身后的将军府,大门紧闭。
旁边的牌子上,他的衣服上,全是臭鸡蛋和烂菜叶。
还没等他去找将军府的人理论清楚,余光就看到了太子的暗探站在不远处。
眼中满是对他的嘲笑。
再远处的酒楼上,太子面色阴沉,抬手往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那名黑衣人颓然地垂下手。
完了。
太子已经放弃他了。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落到这个田地的?
难不成是那一只该死的鹦鹉吗?
……
揣着满满一大袋子银子回家的楚家兄妹还没高兴多久,就了解到今日家里的险况。
赶紧跑到楚云衍的房间,查看大哥的安慰。
楚云莞,则查看了姜棠身上是否有伤势。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才松了口气。
“所以,太子为何现在要派人过来?是来杀人灭口的?”
姜棠淡定地喝了口茶水。
【谁知道呢?可能这就是剧情的力量吧。】
楚云天却有不同的想法。
“会不会是因为大嫂那日放出的声音,有几分像大哥的说话声,所以才让太子有所怀疑?”
姜棠茫然地抬起头。
【音频有问题吗?】
这么想,也就这么写下了这个问题。
楚云天解释道:“大嫂你可能不知道,当日你放出的声音和大哥的声音颇为相似。我们都以为是大哥在说话,不过我们知道大哥还没醒,别人不知道。所以这才有了误会。”
姜棠点了点头。
【那就说明,太子已经等不及了,怕楚云衍醒来,说出真相,所以急着灭口?那以后,府里可就热闹了!】
这个问题楚家兄妹开始也很发愁。
不过,有了姜棠今日这一举动,这一可能性会大大降低。
“大嫂,你今日这一出,不仅让大家都怀疑上了东宫,可能还会让东宫收敛许多,我想他们要想再动手,恐怕还要犹豫一番。不仅如此,他还要阻止别人来楚家探查,万一出了点事,他可能也会背上这个黑锅。”
楚云莞跟着点了点头。
“大嫂,你今日这一出,绝啊!”
姜棠淡定地挥了挥手。
【剧情的力量我也说不准,不过他们这么想就这么想吧。我反正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得想个办法才行!】
楚家兄妹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不知为何,姜棠对“剧情”颇为忌惮。
但他们却觉得,姜棠完全不必这么紧张。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在,他们所有人,都不愿顺着剧情走下去。
所谓的剧情,不是那个什么作者一个人说了算的!
11. 秋猎初见楚贵妃
深夜,东宫的某一处暗室内。
太子战啸天一袭黑衣穿梭在各个刑架中间。
所到之处,哀嚎声骤然停止,直到太子走远后,行刑之人手上的动作才会继续,并且越发狠厉。
暗室的最深处,战啸天双手负后,缓声道:“怎么样了?他怎么说?”
执鞭人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殿,殿下!他还是说不知道!至于您交代的任务,他也没有完成……”
“哼!废物!”
战啸天将面前的人踹倒在地。
“这话也就骗一骗你这种没脑子的人!当时整个楚家只有那个哑巴和楚云衍在,难不成是那个哑巴把他给打晕了?若不是楚云衍已然苏醒,亲自动的手,那便是楚家另有高人相护。总之,里面那个定然对孤有所隐瞒!”
执鞭人重新跪直身子:“那殿下的意思是?”
“该怎么做,还要孤教你吗?”
战啸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走出暗室,他抬手招来了暗卫。
月光照在他半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也掩盖了他眸中的冷冽。
“去,派人盯着楚家,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暗中护着他们!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
……
姜棠将今日楚云天处理好的账本检查了一番,又将那半袋银子反复数了几遍,终于是舍得放下这些,给楚霁川写信了。
絮絮叨叨写了大半张纸后,姜棠突然顿住了笔尖。
记起了今日的日期。
十月初一。
转眼,她在楚家也已经待了这么久了。
这段日子,过得比在姜家后院不知好多少倍。
只可惜,那昏迷不醒的楚云衍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总是让姜棠觉得不自在。
手腕一转,她试探着写下一句。
【兄长觉得,这剧情中早死的楚云衍,还会醒吗?】
将信件连同一部分银子送过去,姜棠伸了伸懒腰,倒在了床榻上。
一夜无梦。
清晨,小五被楚云莞逗得恼火,挥舞着翅膀想要躲到树上,半路却被姜棠截胡了。
姜棠理了理小五凌乱的毛发,略带无奈地看了眼楚云莞。
楚云莞笑得无辜,提起书包往门口冲去。
“嫂嫂,我去上学啦,等我回来给你带果脯!”
楚云峥腰间急着围裙,手中举着刚烙好的饼追了上去。
“云莞!先吃了早饭再走也不迟啊!云莞!”
楚云天一边清点着手里的账册,盘算着今日该去哪家铺子谈生意。
一边追着楚云峥而去。
“云峥!我要来不及了,早饭我就不吃了,等会你早点去肥皂铺子帮忙,今日有得忙了!”
半晌,楚云峥脚步匆匆地走去了厨房。
给姜棠端了一碗热乎乎的白米粥和一碟馅饼。
解下腰间的围裙就打算去铺子帮忙了。
目睹了楚家兄妹忙忙碌碌的一早上,姜棠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了一口粥。
她是不是太闲了点?
怀着心里一点微弱的愧疚,姜棠走进了厨房打算自己把碗洗了。
然后一时手滑,摔碎了家里为数不多的碟子。
这点愧疚很快消失。
姜棠往原地放了一颗碎银子,躲进了房间。
【果然啊,我只适合摆烂。】
只可惜,在嫁入了楚家后,姜棠根本就彻底躺平过。
姜棠闲来无事翻出了那一本厚厚的话本。
打算重温一下后面的剧情。
按照现在的时间线,太子和女主在上次皇后组织的宴会上已经见过一面了。
并且,太子一看女主那张脸,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救命恩人,因此对女主上了心。
而女主呢,表面看上去根本无心太子妃之位,是整个宴会中表现得最淡定的女子。
太子观察许久,心中飘过一个念头。
“她,好清纯,好特别,我好喜欢!”
接着,太子就开始在各种地方偶遇女主。
而女主始终对他不冷不热。
这下让太子更加反骨,决定要追求女主。
于是乎,在今年的秋猎上,太子主动邀请了女主,然后经过一系列的追杀、被救、不离不弃。
女主对男主产生了情愫。
然而,这以上的剧情,都是作者想让读者看到的。
姜棠在结合其中的某些细节后,非常清楚颜妤本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她只能啧啧两声,然后将书一合,不再理会。
可谁知,等她等到楚云莞的果脯时,也等来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消息。
“嫂嫂!秋猎快到了!听说咱们楚家也能去呢!这下看谁还敢瞧不起我们!嫂嫂……你怎么了?果脯不好吃吗?”
姜棠扯了扯唇角。
【搞什么?原剧情里没有这一出啊?楚云莞不会以为秋猎是什么好事吧!那可是男女主的主场啊!小炮灰过去就纯属送人头的!】
楚云莞悄无声息地按了按耳朵,“嫂嫂,我听说这次本来没有我们的位置的,是太子在圣上面前说了些什么,圣上这才松了口。不过,我们也不是一定要去的,谁让我们都不会狩猎呢,你说是吧,二哥?”
楚云莞扯了扯旁边的楚云峥。
楚云峥方才正神游天外,半点不知道楚云莞说了什么,只是胡乱地点头。
姜棠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们都只是小炮灰,秋猎少了我们,应该没事的吧?】
事实却并不如姜棠所愿。
上一次楚家小小算计了一把太子。
太子现在非常关注楚家的动静。
得知她们不打算去秋猎,当即就派来了马车,专程接送。
楚云峥因为要照顾楚云衍被留在了家中。
楚云天、楚云莞和姜棠没有理由直接拒绝太子,只能硬着头皮上车。
姜棠直至车走到了半路,都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剧情又不对劲了!我得检查一下装备。弹弓、电击棒、辣椒粉、防狼喷雾……还好还好,都带齐了!】
楚云莞眼睁睁看着姜棠从各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掏出奇怪的武器,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到达秋猎现场后,楚云莞去换上了自己带来的骑装。
楚云天站在了姜棠身旁,带着她认识一些朝廷重臣。
忽然,一道寒意从背后升起。
姜棠转头望去。
正是许久不见的颜妤。
两人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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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妤挤出一抹友好的笑,很快就离开了。
姜棠却警铃大作。
【这女主,来者不善啊!】
楚云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注意到了颜妤的身影。
所以在楚云莞出来后,他特意嘱咐了一声,她一定要在姜棠身边待着,片刻不可离身。
很快,楚云天就被一些熟人叫走了。
楚云莞挽着姜棠的手,正要坐到座位上。
两人中间突然冒出来一颗脑袋。
来人面露委屈:“云莞,你都好久没有找我玩了!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没等楚云莞解释,她又对上了姜棠的眼睛。
面露狡黠。
“今日,本宫倒要看看你长得美不美?”
姜棠暗道不好,脸上的白纱已然滑落,一张美艳动人的脸就这么展现在众人面前。
耳边已经听到了些许讨论声。
姜棠将白纱夺回,重新系在脸上。
楚云莞看她的眉眼就知道她生气了,赶紧朝公主使眼色。
“嫂嫂,你别生气,公主她并没有恶意的!”
公主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冲动了,小声地朝姜棠道歉。
姜棠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露了一张脸而已,或许并没有什么。
可是姜棠从小听着众人对她和她母亲的脸指指点点,他们脸上的坏笑和恶意把当时的小姜棠吓得不敢出门。
从此之后,姜棠就习惯了将自己的脸挡住。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后,公主并没有走,而是扭扭捏捏地凑到姜棠身边。
“你好漂亮呀!比我还要漂亮!比云莞姐姐也漂亮,我答应你嫁给楚大哥了!”
楚云莞瞪圆了一双眼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云华,我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云华朝她做了个鬼脸:“什么嘛?你明明没比我大多少!嫂嫂就是比你好看呀!略略略!”
说完,她就拎着裙摆走远了。
楚云莞观察着姜棠的脸色,又帮云华解释了几句,这才岔开了话题。
两人还没聊多久,皇上和一部分后宫嫔妃就陆续过来了。
期间,楚云莞一直愣愣地盯着一个身穿淡青色宫装的女子看,那女子身旁,就站着云华。
姜棠猜,那位便是楚云莞的姑姑,楚贵妃了。
书中对楚贵妃着墨不多,只说这位贵妃后来意图谋害皇后,被太子就地斩杀。
云华也因此被牵连,送去了异国和亲,没过多久,就没了音讯。
至此,楚家再无活口。
想到这,姜棠又多看了几眼那位楚贵妃。
楚云莞在这时闷闷不乐地说道:“也就在此时能看一眼贵妃娘娘了,她平日都不让我们去探望她。听哥哥说,她和爹爹的关系很不好,很早就断了联络。我问哥哥为什么,可他们都不告诉我,就连云华也不知道。”
姜棠暗自点头。
【想必是因为那件事吧,让楚贵妃心里对楚家有了芥蒂,只可惜,这位楚贵妃的结局也不怎么好,至死也不知道那件事的真相……真是造化弄人啊!】
楚云莞在一旁急得几乎要抓耳挠腮,真想晃着姜棠的肩膀问。
“到底是什么事啊!你倒是告诉说啊!”
12. 黑衣人偷袭
可姜棠却被别的事吸引了注意力。
秋猎要开始了。
当今皇上身子还算健壮,非常有兴致地带着几个大臣冲进了密林中。
接下来就是太子要出发了。
按照原剧情,战啸天第一时间会看向颜妤,然后邀请她……
等会!
太子为什么往这边看了!
事情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太子牵着马,径直走到楚云莞面前,向她发出邀请。
楚云莞心里卷起狂风骇浪。
恰好此时,姜棠内心吐槽道【搞什么?太子不应该去找颜妤吗?难不成他们闹矛盾了?】
楚云莞眼神一闪,委婉地回绝。
“抱歉,太子殿下。臣女今日身子不适,不过臣女的好友颜妤颜小姐精通骑射,殿下可以邀请她加入你的队伍,定然不会让殿下失望!”
战啸天心中不悦,“楚姑娘这是在拒绝孤?”
“自然……不是!只是臣女今日状态不佳,怕扰了殿下兴致。颜姐姐,你说对吧?”
不知何时,颜妤已经走到了太子身后。
她将两人都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心生疑惑,但还是不想放过这个接近太子的机会。
“臣女颜妤,参加太子殿下!”
战啸天忍着怒意回头,待看清颜妤的脸时,呆愣了片刻。
“你,便是颜妤?”
“回太子殿下,正是!那日在赏花宴上,我们见过一次……”
战啸天终于回想起来了,赏花宴时,他也觉得这姑娘看上去与某位故人有几分相似,所以对她多加关注。
顺带在路过假山丛时,帮颜妤找回了丢失的簪子。
仔细看,今日颜妤,就带着那一枚玉簪。
战啸天的心情突然好上了几分,不自觉就顺着颜妤的话多聊了几句。
连楚云莞和姜棠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倒是颜妤,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楚云莞的背影。
当日在赏花宴上,多亏她设计了这么一出,才让太子对她有了几分印象。
要不是这几日被那道雷害得不敢出门,错失了很多与太子进一步了解的机会。
今日哪轮得到楚云莞被太子邀请!
殊不知,她渴求的,其实是楚云莞避之不及的。
在走远了些后,楚云莞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吓人了,太子莫名其妙找上我做什么?”
姜棠摇了摇头。
【不清楚。怎么感觉现在男女主不怎么熟的样子?算了,只要不把楚家拉下水就好!】
在外面没有走多久,姜棠的懒筋又蠢蠢欲动了,和楚云莞一起回了休息的营帐。
虽说楚家有了来秋猎的资格,但到底不如往日。
所以安排的营帐也比较偏僻,里头待着的也不止一家人。
还包括些官职比较小的大人的家眷。
姜棠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待在这,总比待在接下来就会出事的中心营帐附近好吧!
还没休息多久,云华就偷偷摸摸找了过来,粘在楚云莞和姜棠身边。
“嫂嫂,今日怎么不去骑马,是因为不喜欢吗?”
姜棠诧异地转头,对上了云华无辜至极的眼神。
【她是在阴阳怪气吗?是吧是吧?】
楚云莞头皮一麻,赶紧解释:“嫂嫂,她的意思是,以为你和她一样,不喜欢骑马……”
云华重重地点头,“对呀对呀,所以我问,嫂嫂也是吗?”
【呵,我根本就不会!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是个先天阴阳圣体,算了,不和她计较。】
姜棠胡乱地点了点头。
云华眼睛一亮,“嫂嫂,那我们一起玩叶子牌吧!不过我今日带的银子不多,我们只能小小地玩几盘。”
她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姜棠也正好无聊,便答应了下来。
直到她们拉来营帐中的另一个小姑娘,四人坐下来,准备开始时。
云华从她的小锦囊中,哐当倒出一大堆金叶子,脸上还挂着羞涩地笑。
“嘻嘻,是有点少,该你们了。”
姜棠和剩下的两人捂住自己的钱包,笑得牵强。
这叫一点点?
让她们怎么把包里的铜板拿出来!
楚云莞无奈地闭了闭眼,“嫂嫂,云华是姑姑膝下唯一的皇嗣,难免偏宠些,见怪不怪就好。云华,快将你的金叶子塞回去,若是让大哥知道了你今日冒犯嫂嫂一事?”
云华有些委屈,一边往包里塞一边嘀咕:“又告状!我的荷包怎么惹你了嘛!”
姜棠闭了闭眼,【不是别的,单纯我有红眼病。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有钱人兜里的钱都挣过来!】
这么想着,姜棠打叶子牌时尤其亢奋,半点不留情,赢了好几盘。
才终于从云华手里赢走了一片金叶子……
云华也上头了:“再来再来!我就不信了,今日我……”
“刺啦”一声。
营帐四周的围布被大刀划烂。
一群蒙面黑衣人举着刀走进来,嘴里还发出些坏笑。
吓得在场的女眷四处逃窜,最后被逼迫着,蹲在最中间的空地上。
“嘿嘿嘿,老大,都是些好货色,真可惜不能都带走!”
“闭嘴,别耽误正事,先将她们都绑起来,堵住她们的嘴!”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男人走到营帐外看了看,命令两个手下换上士兵的衣服站在门外守着。
随后走进来,将手里的大刀横放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
“姑娘们,你们不要害怕,我们没有恶意的,真的。我们来这只是想找个人,你们若是帮我找到那个人,我马上就放人,你们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蹲在最中间,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姜棠迅速将手腕上的东西取下递给楚云莞,冷静地观察者四周的黑衣人的数目。
实则,脑海中不断尖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应该去中心营帐那边偷袭皇氏中人,然后被颜妤发现,再之后太子英雄救美,从而促进男女主的感情发展吗?为什么找到这边来了?】
女主有天命男主相护,小炮灰可没有啊!
姜棠无语至极,一边盘算着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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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性,一边回忆原剧情中,这一神秘组织的真实身份。
……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现在能告诉我楚云衍的家人在哪里吗?不要撒谎,不然,我手下的刀可不长眼睛!”
姜棠手腕一抖,和楚云莞对视一眼,朝她摇了摇头。
【先不要轻举妄动。】
楚云莞冷静下来,躲在人群中,捏着嗓子问道:“你为什么要找他们?你想要干什么?”
黑衣人大笑两声:“好!问得好!我就告诉你!楚云衍这个懦夫,要不是他在战场上判断失误,怎么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牺牲!我们兄弟几人,今日就要替天行道,先把楚家人杀了,助助兴!”
楚云莞眸中闪过一丝怒火,继续问道:“那你们又是什么人?连陛下都没有治楚家人的罪,你又有何资格?”
“那是陛下仁慈!楚云衍一日不死,我心便一日难安。陛下不杀,并不代表楚云衍无罪,既然如此,我便替天行道一回!反正我的父母都已经死在了战争里,我死而无憾!”
他说得正义凛然。
旁边的黑衣人纷纷高举大刀,应和着他的话。
在场的女眷隐隐有些被说动了,连啜泣声都小了许多。
楚云莞气得牙痒痒,却被姜棠按住了肩膀。
姜棠拉过她的手掌,【不要激动。这些人一看就纪律分明,怎么可能是流民自发组织起来的?再者,又是谁把他们放进了秋猎场?这可是皇家的地盘?而且,因为楚云衍而流离失所的人,不是还有敌国人吗?你别被带到坑里了,先问清楚这些疑点再说。】
楚云莞点了点头,扬声道:“你胡说,你手上的大刀可是军中规制,流民怎么会有!你到底是谁,又是如何闯入秋猎场?是不是敌国奸细意图扰乱民心,所以故意散布对楚将军不利的言论!”
黑衣人脸色越来越黑:“是谁!是谁在说话?把她给我找出来!”
“你是不是心虚了?我劝你趁早收手,你们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太子说不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最好是把我们放了!”
“对,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我好像已经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了!你们最好快点把我们放了,不然太子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女眷们好像找到了底气,你一言我一语地威胁着黑衣人。
奇怪的是,听到太子的名字,黑衣人连眉毛都没抖一下,一掌拍在桌面上。
一张桌子瞬间被粉碎了。
姜棠看清了这一切,心里有了猜测。
【这不会又是太子的计谋吧?借机抹黑楚云衍的名声,想利用舆论压死楚家。那他要抓楚家人做什么,想用这么草率的方式让楚家灭口?】
姜棠想不通。
就在此时,云华突然站了起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我是皇室公主,事实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可以作证,楚将军一直是个细心勇敢无私无畏的好将军!一切都是误会,你赶紧把我们放了!你若执意如此,那今日我就站在这里,你若是要动楚家人一根汗毛,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你,敢吗?”
13. 谣言四起
黑衣人愣了一瞬,接着嗤笑一声。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你是公主,我动不了你,但不代表我不能动别人!”
长刀在空中折射出一道亮眼的白光。
姜棠按住手腕上的开关,发射出一颗石子,将刀打偏。
随后,和楚云莞一同站起了身。
“我们便是楚家人,你待如何?”
云华有些慌乱地拉住姜棠的袖子,想将她往身后拉。
“不是的,她们不是!”
但已经晚了。
很快,楚云莞和姜棠便被绑了起来,和黑衣人一起,退出了营帐。
走到半路,眼看马上就要离开秋猎场的范围了。
而且还不知这方向是通往哪里。
姜棠直接停住了脚步。
黑衣人态度强横地推了她一把,又被怒气冲冲的楚云莞撞得退后好几步。
“你干什么?不准你伤害我嫂嫂!”
“你们别磨磨唧唧,赶紧走!小心我的刀不长眼!”
楚云莞扬起下巴,“你这什么态度!不是要杀我吗?这么麻烦做什么?现在就把我们杀了吧!反正我和嫂嫂都走不动了!”
黑衣人同样气急,“你以为我不敢吗?”
“来啊来啊!谁怕你!”
在她们争吵的功夫,姜棠观察着天色,默默掐算着时间。
终于在黑衣人忍不住扑过来的一瞬间,挣脱绳索,拿出电击棒将他放倒。
趁后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姜棠拉着楚云莞拔腿就跑。
还专门往森林里钻。
一是能掩护她们的身形。
二是里面有很多皇族贵臣,只要能和他们碰上面,就有救了。
不过,缺点是,路比较难走。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两人头上的发髻就已经凌乱不堪了。
姜棠一边回忆着剧情,一边寻找着隐秘的山洞。
如果那一波袭击皇室的黑衣人还会来的话,那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中心营帐,只要能撑到男女主将动乱平息,这所谓的黑衣人就不敢出现了。
楚云莞一边跟在姜棠身后走,一边扫除身后的痕迹。
没过多久,终于找到了一处适合藏身的地方。
趴在山洞壁上,听着黑衣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姜棠和楚云莞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嫂嫂,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姜棠无比肯定地写下两个字。
【太子。】
正常人被太子的名头一吓,都会有所犹豫的。
可黑衣人像是笃定太子不会出现一般。
这只能说明,他们是一伙的。
“那嫂嫂,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等我们被救下来后,可能还会面临百姓的谩骂,这才是难解决的。】
两人在山洞中待到了太阳西下,密林中光线无比昏暗的时候,才听到云华和楚云天焦急地呼喊声。
姜棠耳尖,率先晃了晃楚云莞的身子,带着她往那边走去。
刚一露面,云华就害怕地痛哭起来。
“呜呜呜,嫂嫂,云莞,你们要吓死我了!你们怎么就被带走了呢?他们没有伤害你们吧?”
楚云莞有气无力地安抚她。
“放心吧,我和嫂嫂机灵着呢,跑到山洞里躲起来了,就是肚子有些饿,等我回去,定要吃十碗米饭!”
楚云天敲了敲她的额头,“也不怕撑死!”
随后看向姜棠,用目光询问。
姜棠朝他安抚地笑了笑。
等两人回到云华的私人营帐,换好衣服没多久,就收到了皇上的传召。
“姜氏、楚氏,云华所说可是真的?你们进入当真遇到了黑衣人的行刺?”
楚云莞点头,还报出了许多当时在场的女眷的名字。
皇上把她们叫过来询问一番,确认了此事为真,当即就摔了一方砚台。
“太子!你给我朕出来,这就是你说的秋猎定会万无一失吗?先后两个营帐被袭击,你却连一个活口都没抓到,你让朕如何相信你?若不是朕进了林子狩猎,那今日,说不定朕现在都不能好好坐在这!你有何要解释的?”
战啸天红着眼眶:“儿臣知错,儿臣识人不清,才让这次秋猎出来了大差池,儿臣罪该万死!求父皇责罚!”
“识人不清?这么说,你已经查出了幕后黑手了?”
很快,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就被抬了上来。
姜棠兴致缺缺地撇了一眼,便知道了,那是太子找到替罪羊。
接下来的一切,便如姜棠所想。
皇上避重就轻地骂了太子两句,罚得不痛不痒。
最后赏赐了一些金银,就打算放姜棠和楚云莞回去了。
云华却是不依。
“父皇,这么大的事,你就只是死了一个人就这么打发了吗?若不是姜棠和楚云莞,我说不定就死在那了!”
皇上对云华公主向来脾气好,被这么说了也没生气。
但也没改变什么。
回去的路上,楚云莞将今日的事从头到尾说给楚云天听了一遍。
还顺带加上了自己和姜棠对一些猜想。
楚云天脸色越来越黑。
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参加了一场秋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大嫂,云莞,你们放心,我这几日,定会多加小心的!”
……
这一夜,同样睡不安稳的,不止楚家人。
还有东宫太子。
战啸天将手中的信纸看完,很快就放在了烛火上点燃。
“废物!真是废物!就两个女人都搞不定,还差点把我暴露了,这种没用的东西,还留着我东宫做什么?”
站在暗处的男人,声音嘶哑。
“启禀太子,他们都已经处理了。”
“好!不过今日也不是一点东西都没探查到。最起码孤留在楚家和楚云莞身边的两处暗卫都没发现楚家人身边有高手。那个楚云衍也一直昏睡者没有醒。接下来,孤的计划会顺利很多。行了,你下去吧!”
暗处的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多说了一句。
“殿下,那几个人说,楚家大夫人姜棠身上,有猫腻。说她好像可以掌控雷电……”
“呵?掌控雷电?荒谬至极!连父皇那样的真龙之子都不能做到的事,你觉得一个哑巴能做到?你不会相信了吧?以后这种胡话就不必说给孤听了!”
“是!”
“下一步计划,照常进行。”
“是,属下领命!”
……
事实果然如姜棠所料。
第二天,去肥皂铺子里买肥皂的人就比平时少了一大半。
楚云莞看着门口一个个过来张望两眼,就马上离开的客人,气得直跺脚。
后来她终于忍不住了,随手拉过一个妇人。
“大娘,您终于来了?昨日还说要来买我们家肥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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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戚呢?怎么现在才来?”
那大娘忍了又忍,忍不住“呸”了一声。
“别说今天了,以后我都不来了!你们一家子尤其是你大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卖国贼!”
楚云莞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羞辱,脸一下就涨红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大哥才不是什么卖国贼!你给我道歉!”
大娘挣开她的手,扭着腰走远了。
屋内的楚云峥赶紧出来,把红了眼眶的楚云莞带进门。
“好了,云莞,别哭了。咱们只有一张嘴,怎么可能说得过这么多人?而且,昨日大嫂就告诉了我们,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咱们当务之急先沉住气,不能按照别人给咱们设定的路走才行!”
楚云莞闷闷地点头。
“我知道了,二哥。”
见实在没什么生意,楚云天干脆就关了这一出店门。
让楚云莞和楚云峥先回家了。
他则去了下一间铺子,看看情况。
结果可想而知。
京城不知是谁,将那日秋猎上发生的事添油加醋传了出来。
百姓们了解到那些被楚云衍害得流离失所的流民们的壮举,纷纷动容。
更有不少人跑到了皇宫门口,求皇上赐死楚云衍。
也有人跑到楚家门口扔鸡蛋,扔烂菜叶子。
短短不到半天,就在门口堆起来一座小山。
姜棠从府内往外看了看,连忙招呼着楚云峥去外面买几只小鸡仔。
将地上的烂菜叶子扔进鸡圈,正好解决了鸡食。
若是碰到有人倒粪水,姜棠是万万不会容忍的。
直接随机抓一个人往粪水堆里扔。
让他用自己身上的衣衫擦洗地板。
久而久之,谣言愈演愈烈。
楚家兄妹这几日都已经出不了门了。
只能靠着肥皂厂的工人做好饭,从墙角运进来。
楚云莞戳着碗里的白菜豆腐,瘪了瘪嘴。
“怎么办呀?咱们好不容易办起来的肥皂厂,就这么干不下去了吗?”
【那必然不可能!】
姜棠语气笃定。
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一张纸。
让楚家兄妹三人传阅。
对于楚霁川的文笔,她是非常信任的,这一大段话她不过是照着写了一遍。
所以当她再次抬头时,只看见面前的三人都眼泪汪汪的。
楚云峥更是拍桌而起。
“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这是何等的无私和奉献啊!兄长当真值得敬佩!”
“大嫂,这是何人所写?读起来竟这般热血沸腾!”
姜棠抽了抽嘴角,低头一看。
上头写着几个大字。
《演讲稿》
她掏出小白板解释。
【具体我也不好解释,总之你只需要知道,若是我们能带着所有楚家军,在大家面前念出这篇稿子,再配上一些特别设定的动作,一定能起到非常好的,振奋军心的作用。】
“振奋军心?可是咱们不是要解决老百姓对咱们的误解这个问题吗?”
楚云莞虚心请教。
【你想想,你们若是听到这演讲稿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情感。你只需要把这情感传递到大家身上,大家都情绪上头,到时就不存在误解了!】
见楚家兄妹还有些懵。
姜棠一拍桌面。
【不管了,明天就开始!】
14. 演讲稿
“唉,听说了吗?今日楚家在门口敲锣打鼓,还挂上了红布匹,也不知要做什么?”
“啊?有这事?神神秘秘的,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是说那个楚家吗?他们名声都已经臭了,还能搞什么名堂!不行,我得去看看!”
“我也去,走,一起!”
……
这些对话发生在京城各个角落。
很多明明住在城中另外一头的人,都要接着出来买菜的借口,跑过来凑凑热闹。
当然,不是来支持楚家的。
更多的人,还抱着一种看好戏的想法。
觉得楚家这一回,绝对翻不了身了。
眼看着汇聚在楚家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趴在墙头打探外头情况的姜棠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跳下最后一阶梯子,转头看向楚云莞。
递过去一个肯定的表情。
楚云莞忙得晕头转向,一边帮着院子里站着的楚家军整理胸前的红花,一边朝姜棠点头。
为了这一次的演讲,姜棠特意按照楚霁川描述的场景,给每个楚家军的人都准备了点东西。
只不过,想像中是统一的、笔挺的深绿色服装,但出于预算考虑最后换成了一朵红艳艳的花放在胸前。
看上去有点像要成亲。
姜棠站在正前方,抱着手臂仔细看了看。
【算了,凑活着用吧。能把外面那帮人唬住就行。】
话音刚落,主角登场。
身穿铠甲,戴着红披风的楚云峥大踏步走了出来。
看上去人高马大,威武霸气,还真像一个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将军。
看到姜棠,楚云峥憨笑两声。
“嘿嘿,大嫂,没想到我穿大哥这一身还挺合身的!”
楚云莞走上前,拍了拍他身上厚重的铠甲。
“不错不错,二哥今日一定要好好表现!”
姜棠也跟着点了点头。
【确实,只希望到时候他可千万别笑啊!笑起来像个二傻子……】
楚云峥下意识挠了挠头,也没有吧……
【也别抓头发!】
这下楚云峥被吓得立正,瞧上去顺眼多了。
身后楚云天从门外走进来,“怎么样,准备好了吗?大嫂,外头的人已经很多了。”
众人的眼神都放在姜棠身上。
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她一人想出来的点子。
只见她从腰间掏出一个哨子,放在唇边,拍了拍手掌。
【各部门准备!3、2、1!开始!】
……
门外的人来得早的,少说也等了两刻钟,早就失去了耐心。
锤了锤泛酸的小腿,准备离开,走前还要说上一句“扫兴!”。
可就在那人从前排走到后排时,楚家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口哨声。
众人都期待地看向大门。
随着沉重的门板被推开,楚云峥手持长枪,身穿铠甲,一跃而出,在众人中间舞了一段。
舞蹈结束,姜棠趁机揭开门口的红布,露出的木板上,红底黑字,刻着“致敬英雄”四个大字。
人群中传来一阵抽气声。
其中还夹杂着些扫兴的唏嘘。
楚云莞站在大门口,拍了拍手掌。
楚云峥便站直了身子,开始了演讲。
“纵观时间的长河,在我大景国的历史上,有多少英雄,在为我们付出!四十年前的景庆之争,是我景国将士叶正义叶老将军,带领将士们抵御了庆国的袭击,为咱们争取来了此后的安稳时光!……”
“还有二十年前的楚威老将军,为了保护家国安危,牺牲在了战场上!”
……
楚云峥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亢奋。
一张脸涨得通红,几乎要凑到别人脸前了!
不过这样带来的效果也很是明显。
有些感性的女子,已经掏出了手帕开始擦眼泪。
大家都被吸引了心声。
突然,楚云峥话锋一转。
“我自己,也曾梦想成为一位大将军,上战场杀敌,报效景国,报效陛下!因为我的外祖父便是叶老将军,我的父亲便是楚威,而我的大哥,便是你们口中的卖国贼楚云衍……”
有人找茬:“你还敢说,你大哥做出这种事,也不怕让家族蒙羞吗?”
楚云峥斩钉截铁,一字一顿道:“我大哥绝不可能做出危害景国之事,我也不会为他感到羞耻,因为他现在还躺在床上,不知何时就会失去生命!”
“你们知道我大哥身上有多少伤疤吗?你们知道他为了练成这一身武艺,付出了多少汗水吗?”
“寒冬腊月里,他为了念书,不让自己睡着,在屋内摆了一盆冷水,若是困了,便将手脚放进去。”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听到鸡叫便起床,开始练习武艺。”
“后来上了战场,每一次回家,背上,胸前,都会添一道新的口子,往往是上一道没愈合,就又受伤了!”
……
“你们说,他若真的贪生怕死,又怎么会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几次都命悬一线!”
“你们说他学艺不精,可他之前参与的战争都好好的,为我大景扬眉吐气,这些桩桩件件,都是足以写入史书的成就。不然,咱们陛下,何必封他为大将军呢?”
“至于这一次,或许是某些人被捂住了嘴,或许是某些人被蒙住了眼睛,事情的真相尚且无法得知。”
“但是!我大哥确确实实付出了所有啊!你们难道非要他死了,才甘心吗?”
楚云峥一个汉子,心思却是细腻。
说着说着,比台下的百姓都先一步哭了出来。
他带着哭腔,笔直地跪在了众人面前。
“草民感谢陛下恩德,念及我大哥此前的种种功绩,饶过我大哥一命!今日,我楚云峥再次立誓,今后,一定会追随先辈的脚步,将一生奉献给陛下,奉献给景国百姓!”
“抛头颅洒热血!”
“誓死,无悔!”
门内的楚家军手中拿着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战旗。
还有代表着景国的旗帜。
在众人面前挥舞着。
“我等战士,誓死无悔!”
不知何时,台下原本搬着小板凳坐着嗑瓜子的人都已经站了起来。
瓜子被放回了兜里。
随着楚家军一起,挥舞着手臂。
语气中带着哽咽。
“无悔!无悔!”
其中,最先守在楚家门口,又因为失去兴趣而失去最佳位置的一个卖货郎哭得尤其大声。
他从人群中退出,跑回自己摊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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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背篓的新鲜鸡蛋放在了楚云峥面前。
“英雄!你们都是英雄啊!我也没什么钱,就这些鸡蛋,你们拿着,给楚、楚大将军补一补身子!”
说完,他抹着眼泪离去了。
有了这个开头,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把自己今天刚摆出来的青菜萝卜放在楚云峥面前。
“呜呜,是我想错了,原来楚将军这般大义!想来也是,连咱们陛下都没有怪罪楚将军,咱们又何必苛责!我们在这过着安稳的生活,将军可是一直在战场上拼杀啊!”
“呜呜呜,抛头颅,洒热血!哥哥,我把我最喜欢的糖葫芦送给楚将军,你们都不要死啊!”
“孩子,我老伴也是在战场上走的,走了很多年了!虽然我都要忘了他的样子,可我还记得他说过,他从来不后悔!你们都是好样的!我这个老婆子,要和你们说一句谢谢!”
……
大家什么时候离开,楚云峥便跪了多久。
到后来,楚家门口再次堆满了东西。
不过不是臭鸡蛋和烂菜叶子,而是街坊邻居送来的心意。
人群散去,楚云莞心疼地扶起楚云峥,看他腿都在发颤,眼眶一下就红了。
楚云峥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转头问起姜棠。
“大嫂,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置?”
这件事,姜棠早就吩咐了楚云天。
是以,楚云天微微一笑,稍稍放大音量。
“大嫂说了,咱们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这些东西,就全部用来给城外的流民施粥吧!”
其实这点东西远远不够,说不定姜棠自己还要添一点。
但她要的,就是大家挑不出错。
就算她今日搞了这一出,也没有收百姓们一点好处,反而将这份善意传递了下去。
还能给楚家博一个好名声。
一点也不亏。
姜棠柔柔地一笑,扶着楚云峥的另一边肩膀,一起走进屋内。
在这条街的拐角处,一辆简朴的马车上。
颜妤狠狠地放下帘子,手指甲几乎要戳破手心了。
“可恶的楚家!”
亏她今日也抱着看笑话的心情偷溜了出来,没想到正好撞见了楚家将谣言彻底瓦解这一幕。
她好不容易盼来的,能笑话姜棠的一件事,就这么被她解决了!
“小姐!小心你的伤!”
肩膀的刺痛唤回了颜妤的神志。
她又不得不回想起,那日秋猎的场景。
本以为能和太子一起狩猎,能再次留下一些好印象。
开始也确实如她所愿,太子对她越发温柔。
但颜妤记得自己的身份,还保持着一份矜持。
直到后来,有一群黑衣人出现在树林中。
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醒来时,太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只好独自走在密林中。
没想到,回到营帐,又遇到了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她只是尖叫一声,肩上就被划了一道。
好在太子很快出现,救下了众人。
所以,这也就意味着,整个秋猎,就她颜妤受了伤!
连被绑架的姜棠和楚云莞都毫发无损!
真是不甘心!
15. 阴谋?
也不知是为何,颜妤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才对!
等侍女春雨将肩膀的伤势重新包扎好。
颜妤吩咐车夫,继续赶路。
方向,却是阮舒仪家。
……
皇宫内,御书房中。
所有宫女太监都被赶出了门外。
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阵茶杯碎裂的声音。
吓得宫女们身子一颤。
接着疑惑。
今日这太子,又如何惹皇上生气了?
事实并非如此。
此刻,太子正顶着被划破皮的额角,跪在皇上脚边,添油加醋。
“父皇!儿臣绝无半句谎言!今日这楚家在家门口说的这些话,不就摆明了把父皇您架在火上烤吗?这下,咱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理由都没有用了!这楚家,当真阴险狡诈!”
皇上冷哼一声,“若不是你先闯出那么大的祸,朕何须替你遮掩这一切?”
是啊,战啸天完全忘了,是他先针对楚云衍的。
当时太子初上战场,年轻气盛,用权势逼迫楚云衍交出指挥权。
楚云衍不肯,在众人面前落了他太子的面子,战啸天便记恨上了他。
后来,战啸天趁楚云衍不在,私自下达命令,导致部署出错,城门都险些被敌人打开。
还是楚云衍带着楚家军及时赶来,力挽狂澜,不仅守住了城门,还拼死斩杀了敌国一名大将。
战后,楚云衍重伤。
战啸天趁机将一切功劳揽了过来,又将失误赖到楚云衍身上。
当时,皇上早已知晓真相。
但是在一个能威胁到自己的臣子和皇子面前,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太子。
皇上都表明了态度,那些知晓真相的大臣自然不敢开口了。
至于楚家军,不足以威胁到战啸天。
此时此刻,战啸天竟然还摆出一副委屈的面孔,看得皇上怒火冲天。
他猛地将战啸天踹倒在地。
“滚出去!这些天别来烦朕!之后的事别想朕再插手了!”
……
太子被皇上赶出了宫。
这一消息迅速被传开。
战啸天出宫的时候,脸都是青紫的。
回府后,他将自己关在房间,砸了满地的茶杯,怒气才平息了些。
待房间里安静下来,守在门口的人轻轻推开门,朝战啸天行了个礼。
“草民宿兴拜见太子殿下!”
“你是谁?”
战啸天好像从未在府中见过这个身穿青色长衫的男人。
“回殿下的话,草民是殿下您的门客,今日才入府。”
“原来是你,你找孤有事吗?”
前段时间战啸天临时起意想招揽个门客到府中,为他出谋划策。
将命令发出去,他就把这事忘了。
隐约记得管家好像和他汇报过这件事。
门客入府的时间,好像就在今日。
宿兴微微垂眸看着脚尖,好像看不见这一屋子碎瓷片一般。
语气如常。
“殿下,不若我们换个地方聊吧。草民已经吩咐人将隔壁茶室清扫出来,摆上了茶点,殿下可移步过去,歇息一番。”
战啸天清了清喉咙,直接走出了门。
待在茶室坐下后,宿兴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殿下,草民认为,今时今日,您不该再针对楚家了。”
战啸天微微坐直身子,“这是为何?他们一家子老弱病残,孤只需动动手指就能灭他满门!”
“可这是今日之前,在楚家说出那一番话后,殿下不能出手了,至少明面上不行。”
见战啸天微微皱眉,宿兴抬手沾了些茶水,在桌面写下一行字。
“民心所向。”
……
楚家。
姜棠此时正翻阅着楚霁川送来的资料。
那上面一大串看不懂的专业术语,只有最后一句,楚霁川自己写的,姜棠看懂了。
楚云衍的病,很玄乎。
伤到了脑袋,就算是用现代的技术,也不能保证会醒过来。
姜棠微微叹了口气。
收起了资料。
【看来,把人救活然后尽快和离的方法行不通了!那我现在就只能搞钱了!】
这一次活动,姜棠可是拿出了大半身家。
若是不尽快让肥皂厂开业,她马上就要变成穷光蛋了!
摸了摸瘪下去的钱包,姜棠难得有精神,从榻上一跃而起,走出了房门。
现在,楚云天已经带着修养好的楚云峥去准备施粥之事了。
楚云莞则因为被允许回学堂,而趴在桌边奋笔疾书。
姜棠走在她身边瞧了瞧。
【啧啧,这都不会?学而时习之……】
楚云莞听姜棠将这么一大段都背下来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嫂嫂?你还记得这篇文章吗?你这么聪明,上学的时候一定超级厉害吧!”
姜棠唇边的笑立马消失了。
【没有,不会,我没上过学。】
这句话,姜棠直接拿着楚云莞的笔,写在了一张干净的纸上。
楚云莞看着这一行工整中带着一些娟秀的字,缓缓摇头。
“我不信,嫂嫂写字这么好看,一定是练过!”
而且看着这字,还透着几分熟悉!
没等楚云莞回想起来,姜棠就将笔一撂,落荒而逃了。
【完了完了露馅了。我在姜府确实没有读书习字的资格,这些都是兄长教我的,可我又不能暴露兄长的存在!溜了溜了!】
楚云莞坐着犹豫了一会,果断把笔一抛,追了出去。
“嫂嫂你要去哪?等等我!”
她才不想写作业呢!
按照姜棠的计划,她打算现在去肥皂厂里查看一番,准备好明天重新营业要用到的货。
不仅如此,她还打算推出会员制计划。
甚至为了今日的演讲,推出打折活动。
若是家中有人上了战场,就能享受优惠价。
待她将计划交给楚云莞和工厂的一些管事看了之后,她们都有些担忧。
“这样做,不会亏本吗?这都降价这么多了!”
姜棠摆了摆手指。
【不不不,不用担心我,该担心的,是老百姓兜里的钱!】
资本家,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赚不到钱呢?
……
第二日,这会员制活动和打折活动一推行,果然就吸引了不少人。
原先还对肥皂铺避之不及的大娘,这一次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小姑娘,我问你,这些肥皂,打,打完折,真就这么便宜?比原来可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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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文钱呢!”
楚云莞笑着解释道:“是的大娘!我们现在有两种活动,第一呢,主要你往我们铺子里充值一两银子,我们就多给你五十文钱,还送你一块全新的肥皂呢!以后你来我们店里,只需要在账上扣钱就是!这么算起来,划算得很呐,大娘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大娘一听,要一两银子,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那,第二种活动呢?”
“这第二个活动,若是你家中有人上了战场又或是之前上过战场,我们就能给你优惠价,就是这个红纸上写着的价格!”
楚云莞解释完,立马又被另一个妇人拉走了。
大娘心中一琢磨,当过兵的?
她家铁柱不就是当兵的吗?
不仅如此,她老伴还是在战场上死的呢!
之前想起这事,大娘都要难过一阵。
现在,大娘却兴冲冲地走进店铺。
“掌柜的!这里给我包起来!我男人、儿子都当过兵,我得要优惠价!”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店里各个角落。
这一天,肥皂铺的生意,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楚云莞和楚云峥在铺子里忙得不可开交。
而在这时,距离店铺不足十米远的一辆马车上。
阮舒仪放下手中的车帘,扯了扯唇角。
“颜姐姐带我来这干嘛?也想去肥皂铺里逛逛吗?”
颜妤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我若说是,你愿意陪我吗?阮妹妹?”
阮舒仪面色冷了下来。
“不用了,我不喜欢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颜妤笑了。
“你是不喜欢楚云莞吧!”
两人四目相对,像是交换了某种信息。
颜妤望向远处的店铺,眼神变得悠远。
“你说,什么时候,楚云莞变得不听我的话了呢?明明,我才是对她最好的姐姐啊!都怪那个姜棠!”
阮舒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面露嘲讽,嘴上却在附和着。
“我也发现了,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这个姜棠出现了。是她让云莞和我们离了心,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她可是楚家大夫人啊!”
这是又将问题抛给了颜妤。
颜妤索性将怀中的纸包丢在了阮舒仪面前。
“既然看不顺眼,不若直接毁了。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需要将姜棠引来就能全身而退。”
阮舒仪没想到她要直接害人,面露迟疑。
颜妤补充道:“事成之后,我让我父亲在你爹面前说你几句好话,让你也能有资格参加不久后的宫宴。”
既然是宫宴,那就意味着能接触到皇子和皇女。
若是能和她们打好关系……
阮舒仪眼神坚定,将小纸包握在掌心。
“好,我做!”
达成合作后,两人都展眉一笑。
互相夸赞起对方今日的妆容和头饰。
接着,就乘着马车,去往了下一个目的地。
——珠宝店。
而在马车走远后,一位一直站在街角的女子缓缓掀开面前的帷帽。
姜棠无语地看了看肥皂铺的位置,又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阴凉地。
【谁能想到,我只是出来考察一下肥皂铺的生意如何了。结果就被我听到了一场阴谋。她们?是要杀我吗?】
16. 神奇拍卖会
姜棠也只是在原地疑惑了一会就没有再想这件事了。
今日出来,除了要看看肥皂铺子的情况,她还想去给自己买点果脯。
抱着东西回到家,她照旧先打开了木盒。
算算时间,楚霁川的信该到了。
果不其然,一张纸条就躺在木盒底。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黑乎乎的计算机。
姜棠按照说明书装上电池,伸出一只手指,戳了下去。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一加一等于,二。”
竟然这般神奇!
有了这个物件,以后看账本都会方便许多!
姜棠抱着新得到的礼物在原地转了个圈,将桌面上的账本翻出来,趁着楚云天没回来,从头到尾清算一遍。
傍晚时分,肥皂铺提前打烊了。
楚家兄妹虽然身体疲惫,精神却十分亢奋。
楚云莞脚步轻快,一蹦一跳地走进姜棠的房间。
将手里的钱袋子递给她。
“喏,嫂嫂,这是我们今天的成果,猜猜有多少呀?”
姜棠好笑地比划了一个手势。
【五十两往上!】
楚云莞摆了摆手指。
“不不不,嫂嫂,单单是开会员的人都有五十人了!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姜棠点了点头,拿起钱袋子走出门,坐在院子里。
楚家兄妹也有样学样,占据了桌子的其它三个位置。
楚云天唇角有些颤动。
“大嫂,你可知今日铺子的生意有多好?我从未想过还有这么一种方法可以留住顾客。最重要的事,我们虽然通过打折降低了价钱,但收入却没有减少很多!”
楚云峥算不出这些复杂的账目,他只知道肥皂铺子的生意,又好起来了!
“大嫂,你真聪明!若是大哥的其它铺子也用上这个方法,那是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楚云天拍了拍后脑勺。
他赶紧住了嘴。
也对,这是姜棠的主意。
没有她的允许,楚家人不应该擅自拿来拯救自己的铺子。
姜棠也摇了摇头,写下一行字。
【不是所有铺子都适合打折,这法子不能滥用。不过,我倒是有别的办法,改日我再告诉你。】
【我叫你们出来,是为了了解整个京城,生意最好的几家铺子。我可不能局限于一家小小的肥皂铺,应该早日扩大规模才行。】
说起这个,楚云天就有话说了。
“城中最好的铺子,除了点翠阁和听音坊,就是随意楼了。这点翠阁,就是卖女子发饰的地方,里面有最精妙绝伦的头面,最得贵女们的喜爱!听音坊嘛,就是男子寻花作乐的地方……再说这随意楼,是城中最有名的酒楼,里头有各式各样的菜品和糕点。这里头也不光可以喝酒,还可以喝茶听曲,所以取名为随意。”
说完这些,楚云天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大嫂想知道这些,可是又有了什么主意?”
姜棠没有抬头。
实则内心已经闹翻了天。
【我的天哪!这三个地方,个个都是男女主后来的聚宝盆啊!他们到底踩了什么狗屎运,什么好东西都落在他们头上!看得我真眼红!这要是落在我手里!】
姜棠攥紧了拳头,只恨自己现在没有足够的银子。
楚家兄妹听了全程,默默盯着自己眼前的茶杯。
别看别看。
大家都是穷鬼。
很快,姜棠就收拾好了心情,淡定地朝楚云天点了点头。
等会到房间后,马上翻阅那本厚厚的话本。
企图在其中找到线索,截胡男女主的机缘。
……
另一边,回到房间的楚云莞坐在桌边,打算写完夫子留下的作业。
直至落笔写上时间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来。
马上就要到楚贵妃生日了。
她应该要提醒哥哥们准备礼物才是。
还有大嫂,也要提前置办好进宫的衣服,到时又是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
光是想想,楚云莞就有些疲倦了。
第二天,上完课。
楚云莞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店里帮二哥的忙。
却不知被谁从身后撞了一下。
再反应过来,怀中就被塞了一封信。
是约她和嫂嫂去随意楼,有要事相告。
楚云莞抖了抖信封,没能发现别的线索,只好揣着满腹疑问,回了家。
晚上,把这事和姜棠一说。
吓得姜棠连连咳嗽。
【我都差点忘了这事!难道颜妤和阮舒仪已经行动了吗?这就打算把我约过去杀喽?】
听见心声的楚云莞手一抖。
毫不犹豫把信封放在灯下烧了。
飞灰被一阵寒风吹起,又从半空晃悠悠地飘下。
楚云莞将之拍散,脸上还带了些怒意。
“嫂嫂,我们不能相信,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没等姜棠附和,她又说道:“嫂嫂你放心,我一定让二哥在家里好好待着,绝对不会让那不知名的人计谋得逞!”
姜棠惊讶于楚云莞竟然能这么快想到是有人要陷害。
同时,心中也泛起一丝暖意。
【守着我做什么?我平时都待在家里不出门,没事的。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楚云莞摸了摸腰间的小物件,骄傲地仰头。
“我不怕!我有嫂嫂送的秘密武器!”
话虽这样说,但楚云莞有过差点被害的经历,心中的焦虑是一点没少。
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偷溜出去玩。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也都只挑选大路,人多的地方。
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也不见阮舒仪和颜妤还有什么动作。
楚云莞终于小小松了一口气。
正好,这一日姜棠打算去几个大店铺考察一番。
楚云天和楚云峥都没有空,但表示,到时忙完可以去接她们回来。
于是姜棠和楚云莞两人就手挽着手出门了。
除了听音坊两个女子不好进去。
点翠阁和随意楼都是没有限制的。
所以,姜棠选择,先去点翠阁。
今日正好是点翠阁一月一度的珍品拍卖会。
所以店外停满了马车,人群拥挤得差点把姜棠和楚云莞拆散。
楚云莞在姜棠耳边,艰难地解释道:“嫂嫂,这珍品拍卖会可不比其它,就连公主、郡主那样的人物,都会来争夺一番!”
姜棠仔细看了一遍话本,也知道了点翠阁的神秘之处。
很久以前,点翠阁刚开业的时候,生意并不怎么红火。
可是后来,点翠阁来了个新的“设计师”。
就是所谓设计珠宝首饰等款式的人。
此人天赋卓绝,第一次设计出来的发簪就被一位公主看中。
还被那位公主带去了宴会之上。
其它女子看到,也有些心动,就都跑到点翠阁,想要再买一只。
只可惜,点翠阁的规矩,同样的东西,不会制作两份一模一样的。
得不到的,就永远是最想要的。
这一下,所有女子们都遗憾而归,并且暗暗发誓,下一次,一定要抢到那珍品。
带出去,一定很有面子!
从那之后,点翠阁就接单接到手软。
每逢珍品拍卖会,更是会出现一场腥风血雨。
所有女子,无论什么身份,都有竞拍的资格。
但筹码不限制于钱。
最终决定东西给谁,也只由设计师一人决定。
当时姜棠看到这一段的时候,还有些云里雾里。
十分怀疑,作者这样设计,就是让女主合理地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
“名字?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姜棠和楚云莞不知何时,被挤到了排队的队伍里。
听到这话,还有些迷茫。
楚云莞扯了扯姜棠的袖子。
“嫂嫂,我们也进去看看吧,反正咱们也没钱!”
随后她就利落地报上了名字。
看样子,她完全没有听到那后半句。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要准备什么东西?
姜棠茫然地随着人群走到了里间。
坐在角落的一处位置上,等待拍卖会开始。
举目望去,她竟然还看到了几个熟人。
楼上包厢里的云华公主。
另一边包厢的颜妤,和她的庶妹。
还有不远处阮舒仪的小跟班,青烟。
姜棠移开视线,不打算在今日和她们有牵扯。
等大家都坐下后。
突然出现了几个小侍女,拿着托盘在收什么东西。
楚云莞瞧见,吓得拽了拽姜棠的袖子。
“嫂嫂!不会要收银子吧?咱们要不还是走吧?”
旁边的女子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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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
“这位妹妹,你第一次来吗?”
楚云莞尴尬地笑了笑。
看上去她很懂的样子,其实都是听颜妤说的。
楚云莞年纪尚小,也不喜欢华丽的头饰,所以从未来过,也不知道流程。
她小声问道:“所以,真的要收银子吗?我现在还能走吗?”
那女子摇摇头,“钱倒是不用,只需要拿出一件足够新颖的物件就行。至于如何才算新颖,就要看你自己的理解了!”
楚云莞和姜棠对视一眼。
“嫂嫂,你怎么看?”
恰好此时,侍女已经端着托盘走到了这里。
她们只需要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入托盘的红布之下即可。
每块红布上都写有名字,这样也不怕弄混。
姜棠垂下眸子,思索着,女主能够拍下珍品是用了什么物件来着?
好像是一个转意杯。
本是楚云衍找来送给楚云莞的,只可惜楚云莞不懂其中玄机,轻易被颜妤哄骗了去。
颜妤能够下此血本,就是为了拍下珍品,好在之后的宫宴上抢一波风头。
想到这,姜棠生出了几分兴致。
从腰间取下一个锦囊,放入托盘内。
楚云莞问了又问,得知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才松了口气。
只可惜,她这口气松得有点早。
在看完所有这一次点翠阁推出的珍品后,名单终于被揭晓了。
获得了这一次珍品的人员中,竟然有姜棠和楚云莞的名字!
楚云莞腿软了一下,哆哆嗦嗦地问道:“嫂嫂,我对不起你啊!早知道我就不该拉着你进来的!走走走,咱们去把你的东西要回来!”
姜棠疑惑。
【为何?】
“嫂嫂,你是不是把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交上去了?你若是不舍得,我可以帮你去和老板谈一谈的!”
姜棠淡定地写下一句。
【不用,就是兄长送我的一些小玩物罢了。】
……
“很遗憾,你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需要我们帮你联系家里人吗?”
“不,不用了……”
楚霁川是个孤儿。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后来勤奋学习考上了大学。
毕业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再加上大学期间写过几本小说,手里也有点积蓄。
现在日子还算过得不错。
只可惜,命运弄人。
让他在二十五岁这一年,确诊了绝症……
“什么叫,找不出病因?什么叫,多器官衰竭,活不了多久?”
楚霁川有些不敢相信,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医生。
医生翻阅着手里的病历本,重重叹了口气。
“抱歉,楚先生。我们确实还没有找到原因。不过这几项检查都显示,你的器官正在缓慢衰竭,所以你才会动不动晕倒、嗜睡、甚至是流鼻血。”
楚霁川摸了摸面上的氧气罩,沉默不语。
直到医生离开。
没过多久,病房外响起一道惊雷。
大雨倾泻而下。
楚霁川又回想起了几年前,他第一次知道姜棠存在的那一天。
他因为淋了雨,回到家后身上发起了低烧。
喝过药后,他就打算蒙头睡上一觉。
可转身的时候,他无意间撞倒了桌边的木盒和药片。
药片正好掉到木盒里面。
等他将木盒捡起来,却发现,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
他随手放在木盒里的草稿纸,手写大纲,都曾经神秘消失过。
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证。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他把药片的说明书也丢了过去。
很快,说明书也不见了。
许是脑子被烧得糊涂了,他扯过草稿本,用自己知道的所有语种,写下了一张纸条。
生怕木盒那边的人看不懂。
就这样期待了一晚上,他终于收到了回信。
是用一根烧火棍写下的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谢谢。”
从那天之后,楚霁川心中藏着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他的木盒可以通古今。
他认识了一个古代小孩,叫姜棠!
转眼,已经七八年过去了。
他怎么就要死了呢?
阿迟该怎么办啊?
17. 赢得珍品
姜棠带着楚云莞随着侍女走到了顶楼。
说是那点翠阁的老板要见一见姜棠。
路上,楚云莞依旧有些不放心。
攥着姜棠的袖子,有些不安。
姜棠只是朝她安抚地笑了笑。
很快,顶楼到了。
那侍女敲了敲门,“阁主,人来了。”
“进!”
姜棠闻言,有些诧异。
那声音温和又低沉,听上去,那阁主的年龄不大。
根本不是世人口中猜测的糟老头子。
楚云莞也有些惊讶,不过大门已经打开,她只得收敛好神色,垂眸随着姜棠走了进去。
点翠阁的顶楼很大,这一整层都属于阁主一人。
所以两人刚进去,也是被其中的富贵迷了眼睛。
楚云莞用脚尖蹭了蹭脚下的地板。
“嫂嫂,这,这可是……”
“是黄金。”
前方的屏风后走出来一个公子。
身着黑衣,长发梳成一个马尾,一手负在身后,一只手中把玩着一个小物件。
看上去不想是一个富豪,倒像是江湖人士。
再走近些,才发现那黑衣也不简单。
密密麻麻的针脚中,竟然夹杂着金银丝线,因为极细,所以很难看出来。
从远处看,这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衣。
姜棠心中感叹,【这莫非就是五彩斑斓的黑?】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姜棠和楚云莞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们脚下的地板,真是黄金铺成的!
那公子像是从她们都表情上看出了什么,轻笑一声。
“二位姑娘不必拘谨,这地板过不了多久就该换了,就算磨损了也没什么。”
姜棠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要换,能不能让我撬走几块啊!】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
她给了楚云莞一个眼神。
楚云莞立马意会,代替她问道。
“公子便是点翠阁的阁主吗?敢问阁主叫来我们二人有何事?”
“我姓顾,点翠阁阁主,正是在下!”
顾宵微微抬了抬下巴,显然对自己阁主之位颇为得意。
也对,他有得意的资本。
是以,楚云莞和姜棠也跟着笑了笑。
“对了,我找你们来,只想知道这东西怎么解开,是谁研究出来的如此精妙绝伦的物件!”
他将手中的东西展现出来。
正是姜棠送上去的孔明锁。
因为事出突然,所以姜棠只是将随身携带的其中一个交了上去。
但其实,楚霁川当时给她送了整整一大盒,只为了让她解闷。
姜棠见状,张了张口,又摆了摆手。
楚云莞赶紧解释道:“顾阁主见谅,嫂嫂她不能说话,不知顾阁主这可有纸笔?”
顾宵眼神一亮,“有有有,随我来。”
见他毫不避讳就走进了屏风后,楚云莞默默感概道:“这位顾阁主倒是性情中人,竟然丝毫没有首富的架子。”
姜棠赞同地笑了笑。
很快,顾宵将纸笔拿来,姜棠提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字。
【孔明锁。】
“你是说,这个小球,名叫孔明锁?言之有理,这小球的几个组件环环相扣,怎么也打不开,确实像锁住一般。这孔明锁,是姑娘自创?”
见顾宵越来越激动,楚云莞一把挡在姜棠面前。
“顾阁主,请自重,这是我嫂嫂,你该唤一声楚夫人!”
顾宵也察觉到自己失礼,连忙后退几步。
“抱歉,楚夫人,是我失礼了。”
姜棠摇了摇头,继续写下一行字。
【孔明锁并非我所创,乃是兄长所赠之物。】
“那夫人可知如何解开?”
这才是顾宵最想知道的事。
他收到各位小姐送上来的物件后,只一眼,便瞧出许多金银之物,他通通淘汰。
直到遇到一只轻飘飘的杯子。
看上去华丽非常,和他屋内的许多杯子差不多。
但他无意间碰到了杯盏,这才发现了其中奥妙。
顾宵满意之余,对其他东西也没了什么兴趣。
可就在东西要被送下去之时,一颗木球滚落在他面前。
距离看到这枚木球到现在,已经半个时辰了,他迟迟没有找到解开的办法,只好叫人把这物件的主人叫来,请教一番。
姜棠听到顾宵的疑惑,思考片刻,伸手接过了那颗木球。
手指微微一动,也不知碰到了什么机关,这木球就自己解开了。
散落在桌角。
看得顾宵目瞪口呆。
“就,就这么简单?”
姜棠点了点头。
楚云莞在一旁也很是震惊。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姜棠对两人都反应很是无奈。
【若是你们也花上足够长的一段时间研究,也很快就能解开的。】
顾宵眼中的火苗更盛。
“这位夫人!”
他的声调陡然拔高,吓得楚云莞又挡在了姜棠面前。
生怕顾宵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
顾宵放缓了声音,“夫人可否再展示一遍?”
姜棠拍了拍楚云莞的肩膀,让她安心。
接着一步步,缓慢地将这小球组装起来。
按照最开始的方法,将小球再次拆开。
这次,顾宵看清楚了。
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组装之事上。
姜棠和楚云莞对视一眼,不知该不该离开。
好在顾宵很快反应过来,让刚才的侍女领着姜棠二人走了。
这一次,才是去取姜棠赢来的点翠阁珍品。
一只镶嵌了玉花的蝴蝶步摇。
拿到东西后,侍女还领着二人走到了点翠阁后门,可以乘坐着点翠阁准备的马车去下一个目的地。
这做法,本意是迷惑那些意图夺得宝物的人。
可姜棠的名字早已展现在众人面前,被盯上,只是迟早的事。
不过,姜棠和楚云莞也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怀中抱着盒子,就上了马车。
点翠阁的车夫也有些本领,很快就甩开了身后的人,绕路一大圈,将姜棠和楚云莞送回了家。
这时,楚云峥也正打算去寻她们。
看两人从陌生的马车上下来,还愣了愣。
“这,这是怎么了?”
楚云莞走在姜棠身边,缩头缩脑。
举止古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偷。
她扯了扯楚云峥的袖子,快步跑进府门内,这才松了一口气。
楚云峥面露无奈,“云莞,你这是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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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仇家来寻仇吗?”
“不不不,不是仇家。”
楚云莞很是严肃。
“是小偷!咱们家最近可能会来小偷!”
“此话何意?”
见姜棠抱着木盒往房间走去,楚云莞寸步不离跟在身后,顺带向楚云峥解释了一番。
说了她们今天的遭遇。
看着姜棠打开木盒,露出里面精致的步摇,楚云峥扶着脑袋,有些恍惚。
“这是,点翠阁珍品?竟然被嫂嫂收入囊中?”
楚云莞肯定地点了点头。
“嫂嫂,你可太厉害了!”
姜棠面露无奈。
这话,楚云莞在路上不知说了几遍了。
【唉,我的本意也不是要珍品,只是不想颜妤在宫宴上出风头罢了!只怪那点翠阁阁主没见过好东西,不过是兄长送我的玩具,竟然也觉得新奇。】
若不是看到了姜棠脸上露出的得意,楚家兄妹真要呕出一口老血了。
她们也没见过这“好东西”啊!
不过姜棠也就是随便想想,很快她就收敛了起来。
抱着盒子走进房门,好生藏好。
楚家兄妹也没有提出异议。
这本就是姜棠得来的,怎么处置,是她的事。
楚云莞问起来,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保证是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那可是另一个时空呢!
好不容易平复好了心情。
楚云峥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
“对了,大嫂,今日肥皂铺子出了怪事!”
原来,今日太子突然亲自来了肥皂铺,将每种肥皂都买了一块之后,突然宣布,之后他名下的产业,只要是家中有人从军之人,都能获得优惠。
更是拉着楚云峥一番感怀,最后还挤出来几滴眼泪。
这一下,在场的人都对太子好感度倍增。
收获了一波名声后,战啸天挥挥衣袖,连包装好的肥皂都忘了拿。
楚云峥暗地里气得牙痒痒,所以才提前从肥皂铺子离开了。
对此,姜棠也表示很隔应。
百姓们不知道,她们还不知道吗?
导致边境这么多无辜之人死亡的,不就是太子吗?
结果他竟然忍辱负重和楚家人“冰释前嫌”。
倒是为自己留了个好名声。
“这下可怎么办啊!我们要是说了当时的真相,天下人都不一定会相信!”
楚云莞双手拖着下巴,鼓了鼓脸颊。
【事已至此,不必想这么多了。咱们和太子正面干起来,没有半点胜算,还是先壮大自己的势力吧!】
姜棠写下一长串话,将笔放下,扭了扭手腕。
楚家兄妹默默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
好在楚云天回家时带来了好消息。
因为姜棠出的主意,现在楚家其他店铺生意都好起来了。
晚上看账本的动力都多了几分。
姜棠接过楚云天抱来的属于肥皂铺子的账本,很快就钻进了房间内。
拿出新得来的计算器,开始算。
而此时,和哥哥们分开后,楚云莞拿出学堂的课本开始温习。
却看到书中夹着一张纸条。
【若不想你的侍女半夏出事,明日放课后,随意楼三楼丙字号房见。】
18. 半夏(加更)
半夏?
那不是她之前的随身侍女吗?
只不过家里没有银子之后,楚云莞就给了半夏一大笔银子,让她脱离奴籍,找一个好营生。
可以说,半夏是楚云莞从小到大,除了颜妤之外,最亲近的人!
楚云莞蹭地站了起来,拿着字条去找了大哥二哥。
楚云天和楚云峥都觉得此事有诈,也绝不同意楚云莞一个人去冒险。
“这样,云莞,明日放课,我来接你,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楚云峥挥了挥拳头。
兄妹几个里,现在只有他武力值最高,若是遇到什么事也能应对一二。
楚云天也点了点头。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商量好这件事,楚云莞再次回了房间。
只是这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顶着一双黑眼圈出了门。
美美睡了一觉的姜棠罕见地早起了,正坐在小桌子上涂涂写写着什么。
看到楚云莞这副模样,微微皱眉。
【昨晚没睡好?发生了什么事?】
楚云莞摆了摆手,“嫂嫂,我就是温习功课熬太晚了,没什么大事。对了嫂嫂,今日我下课后要与二哥一起采买点东西。你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不必出门了。若是出门,也必须和二哥一起,知道吗?”
姜棠乖乖点头。
楚云莞还是有些不放心,拉着二哥嘱咐一番。
生怕自己柔柔弱弱的嫂嫂出什么意外。
对于楚云莞的反常,姜棠看在眼里。
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本来她也不是什么爱出门的人。
后来,还是楚云峥端着早膳出来了,才制止了楚云莞的唠叨。
吃过早膳,楚云天和楚云莞就各自出去了。
姜棠留在府内,打开自己刚才写下的字条。
她按照书本中的时间线,罗列了几个女主接下来的机缘。
包括但不限于:
意外救下一个绝世高手当护卫;
随手买下的女子竟是某高官丢失在外的女儿;
为陌生女子仗义执言从而与随意楼少东家结缘……
剩下的,就是各种与太子偶遇,加深印象了。
别说,姜棠看完那一段,都觉得女主够忙的。
短短几章满城跑,而且非常喜欢凑热闹。
不过,现在有她在了!
姜棠将手上的字条收起,拍了拍衣袖起身。
戴上必不可少的帷帽,叫上楚云峥从后门离开了。
前一秒还在厨房砍柴的楚云峥一脸茫然。
“大嫂,怎么这么突然要出门,要不我还是去给你牵马车吧。”
姜棠高深莫测地摆了摆手,展开自己早就写好的一句话。
【跟上,带你去做好事!】
好事?
楚云天摸了摸头没再说话了。
只是内心有些担忧独自在家的楚云衍。
姜棠像是看出来他的想法,再次亮出一张纸条。
【莫担心,我安排了小五,还准备了秘密武器!】
这下楚云峥没话说了。
安安分分跟着姜棠走。
只是这走来走去,楚云峥也不知道姜棠究竟想做什么。
先是走到小摊边,买了半袋子糖,又在医馆里买了瓶止血散,将一块碎银全部换成了铜板。
路过成衣铺,还进去扯了一块最便宜的素布。
楚云峥看得双目通红。
“大嫂,你不必这么省,我有钱!走,咱们去买一块好点的布!”
姜棠摇摇头。
【倒也不必,这布不是给我用的。】
姜棠停住脚步,看了看四周。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
不仅穿过了最热闹的集市,还走到了一处稍微偏僻的角落。
这一块大多住着稍微有点小钱的平民百姓。
现在快要到晌午了。
大多数人家的屋顶上都飘起了炊烟。
鼻尖还能闻到各种各样的饭菜香。
楚云峥深深吸了口气。
“嫂嫂,是不是饿了?我知道这周围有一家好吃的馄饨店,咱们去那凑活一顿吧?”
话音刚落,却是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姜棠失笑。
【确实不早了,干在这等着也没用,书中都没有说明具体时间,还是先去吃饭吧。】
楚云峥双眼一亮,带着姜棠熟门熟路地走到了一家馄饨铺。
“大爷!两碗馄饨,一碗加辣一碗不加辣,都不要葱花!”
屋内有人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佝偻着背的大爷,端着两碗馄饨走了出来。
只是将馄饨放下后,大爷双手擦了擦围裙,没有急着走。
楚云峥疑惑地抬头。
“大爷,有什么事吗?你别和我客气,我们兄妹几个经常来你这吃饭的,咱们俩都老熟人了!”
大爷皱皱巴巴地脸上浮现出一抹干涩的笑。
“是这样的,楚三爷。前些日子,你们府里的半夏来我这,说是要给我当学徒,我这才知道府里出事了。”
楚云峥笑了笑:“都过去了,现在日子不是过得好好的吗?对了,你是说半夏来了你这?”
后半句,楚云峥问得有些迟疑。
按照那个神秘人的说法,半夏应该已经被控制住了才是啊!
馄饨铺大爷点了点头。
“是啊!但是,就昨天,也不对,前天,半夏一大早和我说她出去买肉,结果就再也没回来了!她,她一个小姑娘,她能去哪呢?”
眼看着大爷都快急哭了。
姜棠写下一行字。
【没有报官吗?】
楚云峥解释道:“这一块治安不太好,这些小事官府根本不会管。若是放以前,我拿着大哥的令牌就好行事了。可是现在……总之,大爷去了,也只会吃个哑巴亏然后回来。”
姜棠沉默了。
【原以为京城的治安应该很好,没想到,还是有这种藏污纳垢之地!】
楚云峥却是在犹豫,要不要把楚云莞收到纸条之事说出来。
“其实,其实半夏……”
【等会!半夏?】
姜棠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子。
楚云峥后半句话也吞了回去。
【半夏好像是楚云莞的贴身侍女,一个书中只出现了一个名字的炮灰,最大的作用,就是让楚云莞到那一间茶室。】
既然姜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楚云峥干脆将纸条之事说了出来。
“所以,半夏还是被我们连累了。不过大爷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把半夏安全带回来的!”
大爷双手微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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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双膝一软就要跪下。
“谢,谢过楚三爷!”
楚云峥赶紧把人拉住,安抚了他好几句。
……
吃过馄饨后,姜棠写下一个问题。
【半夏和馄饨铺大爷是什么关系?】
楚云峥叹了口气。
“唉,她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相遇的时候,一个刚失去了唯一的孙女,一个刚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十多年前,楚大将军也就是楚云衍的父亲还没去世的时候,经历了一场非常惨烈的战争。
很多人都因此流离失所。
流民一路往京城走来,半夏和大爷也就是在此时相遇。
后来,他们二人运气好,到京城那一天楚夫人刚刚确定怀上身孕。
楚大将军亲自在城外施粥。
正好撞见了乖巧懂事的半夏,心肠一软,就将半夏带回府中,正好可以成为以后小女儿的玩伴。
没错,刚怀上,楚大将军就已经在希望这是一个闺女了。
本来装上这样的好事应该高兴的。
可惜半夏和大爷感情颇深,不愿分开。
后来楚大将军干脆把两人都带走了。
就这样,半夏陪着楚云莞一起长大。
而大爷,再一次暗杀中因为保护楚云衍而受了重伤,几乎丧命。
活过来后,楚云衍就归还了他的身契。
大爷带着攒下的银子,在京城中开了间馄饨铺,生意还不错。
半夏也时常去看望他。
前段时间,半夏从楚家离开后,也不打算嫁人。
她想着和大爷一起卖馄饨,攒些银子给楚云莞。
只是没想到,她还是因为楚云莞遭受了无妄之灾。
……
听完这些,姜棠摸了摸下巴。
脚步一转,打算先回府想救人的法子。
【行吧,先回府!本来打算今天来偶遇一下绝世高手或者失落少女的,估计是没戏了。】
刚这么想完,头顶就传来瓦片破碎的声音。
楚云峥眼疾手快拉了姜棠一把。
下一秒,就看到一个人从天而降,落在姜棠刚刚站着的地方。
若是他没拉一把,恐怕姜棠这个小身板都要被压死了。
地上的人手脚抽搐一番,勉强抓住姜棠的裙摆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姜棠:……
【这是碰瓷吧?我能当没看见吗?兄长可提醒过我路边的男人不要捡!要不我还是走吧。】
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楚云峥上前一步,将那人翻过身来。
“大嫂,这人伤得好重!”
确实伤得重。
一身黑衣都变得湿漉漉的,摸上去全是血。
一张脸青一块紫一块,被揍得都看不出人样了。
最重的伤还得是内伤。
毕竟这人的血像是不要钱一般往外涌。
再不出手,就要真要死了!
姜棠迟疑了一会。
【这是楚云峥捡到的,应该和我没关系吧?】
“大嫂,我们可没钱给他治病,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楚云峥这家伙更绝情,走得毫不犹豫。
地上半死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死命抱着楚云峥的小腿。
从怀中掏出一片金叶子。
“救,救救我!”
19. 营救
楚云峥和姜棠对视一眼。
见姜棠并未露出反对的神色,于是缓缓蹲下身,将金叶子塞入怀中。
“大嫂,你知道的,我一向乐于助人!”
说完这句,就小声在姜棠耳边补充道:“回去咱俩一人一半!”
听到这话,姜棠马上贡献出自己本来准备给绝世高手用的止血散。
剩下的那匹素布也被楚云峥用来包扎止血。
草草包扎一番后,楚云峥赶紧背着人赶回了家。
【虽然没遇到那个倒在巷子里的绝世高手,但总算没白出来一趟。这么容易就能拿出一片金叶子,他一定还有很多!】
姜棠两眼放光地盯着楚云峥摸出来的钱袋子。
而楚云峥正利索地拿出两块木板,把人往上一放。
“大嫂,你先守着她,我现在去请大夫。”
姜棠没有意见。
地上的人却再次出手,拽住了楚云峥的腿。
“不,不能请大夫!不要,不可以……”
说着说着,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楚云峥摸了摸脉搏,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这人伤得这么重,吐了这么多血,不请大夫怎么止血啊?”
姜棠微微一挑眉。
【这不巧了,今天刚准备了一颗神药准备救人。看在金叶子的份上,给他吧。】
她提着裙摆出了门,实际是从自己的小腰包里拿出一颗小黑丸。
然后趁楚云峥不注意,塞到了那人嘴里。
早已看透一切的楚云峥倚在门框上,双眼望天,就是不看屋内。
过了片刻,神药就起效了。
地上的人也不再吐血。
楚云峥松了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做完这些,楚云峥和姜棠就相继出了门。
去找楚云天了。
现在他们最担心的,不是陌生人的命。
而是楚云莞和半夏。
……
【书中这可是阮舒仪亲自设的局,就是为了毁了楚云莞,到最后也没提半夏到底什么结局。而她能想到的招数,无非就是下药。】
这又让姜棠想起那日在马车边听到的对话。
【可颜妤不是让阮舒仪对付我吗?】
思来想去,姜棠无奈地发现。
虽然她的行为改变了很多剧情,但最重要的几个剧情点还是没有改变。
她突然一掌拍向桌面,吓得正偷听心声听得入神的楚云峥、楚云天两人猛地坐直身子。
姜棠没有注意。
在心中狠狠怒骂贼老天。
【去你的原剧情,还能难倒我这个上帝视角的人?】
说完这话,姜棠立马拿出纸笔,刷刷刷写下几句话。
没过多久,一项“极其周密”的营救计划就诞生了。
……
学堂内。
一堂课结束,阮舒仪在侍女的帮助下从座位上站起,视线若有若无地打量着楚云莞。
见她面色如常,丝毫不紧张,不由轻蔑一笑。
慢悠悠地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怎样,都安排好了吗?”
“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吗?若是让颜小姐知道了,那老爷那里……”
“闭嘴!我就算看不惯她楚云莞又怎么了?这么阴损的事我可干不出来!再说了,颜妤难道就不是在利用我吗?”
阮舒仪撕扯着手里的帕子,眸中划过一丝狠意。
“这次我就先手下留情,看她有没有命活着吧!”
而此时,课堂里的楚云莞察觉到背后的视线消失后,才重重松了口气。
她早就有所猜测是阮舒仪所为了。
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才不得不忍耐下来。
若是阮舒仪一气之下将半夏换了位置可怎么办?
楚云莞今日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
一直等到夫子说放课,她才打起精神,打算去找二哥。
可谁知,还没等走到门口,就被暗处的人敲了个闷棍。
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阮舒仪远远瞧着这一幕,调转脚步从学堂后门离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学堂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可楚云峥却一直没有看到楚云莞的身影。
他随手拦下一名学生,想请她帮忙去找找楚云莞。
可她却说,楚云莞早已离开了学堂!
楚云峥愣了一会,突然驾驶马车往随意楼跑去。
竟然还真被姜棠猜中了。
阮舒仪根本不会让楚云莞有搬救兵的可能!
现在,楚云峥只能立马赶去随意楼,与姜棠等人会和!
……
今日傍晚的随意楼比往日更加热闹。
起因是名动京城的花魁娘子如意,今日受邀,来到随意楼表演。
为了能见如意娘子一面,随意楼的一二三层都站满了客人。
小二更是脚步匆匆,穿梭在其中,忙得不可开交!
楚云峥赶到的时候,正值如意娘子登场。
乐器声、战鼓声还有欢呼声交织成一片,吵得楚云峥连忙捂住双耳,朝楼梯口跑去。
艰难地挤上三楼后,找到丙字号房间。
楚云峥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看守的人。
难不成,里面已经打起来了?
思及此,他不再犹豫,一脚将房门踹开。
可是?
人呢?
与此同时,在这间茶室正下方的一间空房间里。
楚云莞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这才反应过来。
她还是被绑架了。
没想到阮舒仪还能在学院内下手,直接把她敲晕带走。
也怪她走得快,后面的人离她还有一个转角的距离。
这就让人得逞了!
楚云莞愤愤地跺了跺脚。
制造了些许动静。
只可惜,很快就被外头的喧闹声盖过去了。
手腕被绑住了,眼睛也被蒙了起来,嘴里还被塞了一团布巾。
楚云莞闹了一阵后,发现没什么用,只能颓然地靠在墙壁上。
不过,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
楚云莞心想。
阮舒仪将她带来,一定不注意要杀了她。
按照最大的恶意揣测,无非是要毁她清白。
只要等那人来了,她一定可以找到机会,利用身上姜棠送的秘密武器逃脱。
冷静!
一定要……
【怎么回事?这就不挣扎了?算了,瞧着怪可怜的,要不先给她解绑吧!】
这声音?
嫂子!
还没等楚云莞高兴起来,姜棠话音又一转。
【有人来了!只能委屈云莞再被绑一会了。】
楚云莞仔细一听,确实有一阵脚步声在慢慢靠近。
来人身形应该有些肥胖,脚步声有些沉重。
待走到楚云莞面前时,蹲下身,双手交握,摩擦着,似乎在打量这什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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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黑狗怎么也没想到,身为京城最不受人待见的小混混,还会有这么幸福的一天!
这么一位妙龄少女,穿着不菲。
定是肤白貌美,楚楚动人!
他情不自禁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陶醉,笑得更加丑陋。
衣柜里,楚云天和姜棠同时面色一沉,拳头有些发痒。
突然,黑狗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走到门口,和门外的人说了两句好话,递出去几块铜板,把人打发走。
然后很快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随手倒了杯茶水,将粉末倒了进去。
摇一摇,晃一晃。
“嘿嘿,小娘子,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
“砰!”
“还是先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幸好这黑狗主动把看守的人打发走了,楚云天这下没了顾忌,提着黑狗的衣领,把他拖到墙边,一顿胖揍!
而姜棠趁茶杯中的水还没流干净,赶紧把摔落的茶杯捡了起来。
随后跑到楚云莞身边,给她松绑。
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好好安抚一番楚云莞。
谁知蒙眼的白布落下,楚云莞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依恋地抱住她的腰身。
“嫂嫂!我就知道你会及时救下我的!”
姜棠有些呆愣,只以为楚云莞过分相信她的能力,所以就连自己被陷害也不着急。
她赶紧比划着手势。
【若是我没来你该怎么办?】
“那自然是……把他痛扁一顿啊!”
楚云莞从身后抽出两节被掰断的椅子腿。
也对,姜棠差点忘了,楚云莞天生神力。
在刚才黑狗说话的功夫,她恶心地把身旁的椅子腿给掰下来了。
【行吧!不过这次能找到人还是多亏我记得书中那间茶室的具体位置。根本就不是三楼丙字号房,而是二楼。所以我才能提前带着楚云天躲在这里,守株待兔。】
楚云莞听到这心声,暗自点了点头。
终于明白为何一醒来就听到姜棠的声音了。
楚云莞本来还想再问,旁边的黑狗就突然鬼哭狼嚎起来。
幸亏今日外边吵闹,这些声音,外头的人都不会注意到。
而唯一关注这间房的两个看守,都被黑狗的铜板和如意娘子吸引走了。
只不过,这声音,实在聒噪!
楚云莞站起身,活动了一番手脚。
直接甩了黑狗两个大嘴巴子。
“吵死了!你再狗叫,也没有人会来救你!”
这两巴掌,楚云莞丝毫没有收敛力道。
直接把黑狗的几颗牙打了出来。
楚云天冷着一张脸,拽着黑狗的头发,将人拖行两步,随手丢在地上。
“说!谁指使你做的?”
黑狗从小摸爬滚打长大,最大的特点就是,贪生怕死。
简称,怂。
“是……是一个丫鬟打扮的人,给了我一两银子,还有一包药,她让我……”
“然后呢?”
“就这些了!我就知道这些!求求你们了,饶了我吧,我这也是拿钱办事啊!”
楚云莞狠狠翻了个白眼,抬脚一踹。
“你还好意思说!二哥!直接送官府吧,这种人,绝不能再放出来危害别家姑娘了!”
楚云天没有吭声。
楚云莞又看向姜棠。
只见她笑得温柔,慢条斯理地擦着如玉般的手指。
【只是这样吗?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