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失败后成了小白皇帝》 第1章 登基 (前言:女频-无cp-男主视角-古代-基建-文,不要怀疑是不是女频哦,就是,不喜左上请退。) 十月初五,一个大晋的太史令们已经能在这个月里挑出的最好的日子,新皇登基。 年龄都没有十八的青年穿着白色金纹的十二章服,头戴十二旒冕冠,踩着石阶正中央走上宗庙大殿,在两边群臣安静肃穆,一个个都格外严肃的表情下,对着先祖祭拜。 朴实无华的封建社会,再怎么讲究礼仪排场,就算是一国之君的登基大典,大场面在小白眼里也就那样。 比不上工业革命后的地球物质充裕花活多,也比不上修仙界的奇珍异宝大场面。 在他心里,没什么能比首都广场大升旗还庄严肃穆的事了。 地球和修仙界,是的,他,小白,是个穿越者。 以前在地球的时候,因为身体差,老一辈就给他取名叫小白,为了他能好养活。 反正他有个很稀有的姓氏——微生,比同班的姓诸葛的还要少见,取什么名都无所谓。 小白在红旗下正常长大,好不容易三年高考奋斗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学的网络工程也不愁没工作,结果毕业后刚要开始工作,好心路上救了个小孩,让异世界直达大卡车给送到了修仙界。 身穿的那种。 从家到了陌生的地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害怕之后,哪个现代人还没个修仙的中二梦了。 和那些杀人夺宝,还有什么鬼修魔修,危险重重的修仙界不一样,微生小白所在的修仙界,简直和平的不行。 所有普通人都正常长大,到了年纪自己看要不要修仙。修仙不是靠灵根,靠的是自己悟道,或者做好人好事攒功德。 什么杀人夺宝,不存在的,干坏事会被天道记小本本,不到飞升,平时突破渡劫第一个劈你。 不修仙的话也可以做个凡人,选择自己想要做的行业,因为修仙界虽然没有科技,但各种物质已经很充裕了,基础生产生活自有一套运行机制,大家想做什么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来。 在这个和平美好,他们地球还没办法达到的高生产世界,微生小白学语言、学文字、挣钱养活自己,然后拜入宗门……所有穿越者的修仙流程他也走了个遍。 一开始中二的选了做剑修,越修发现自己无法突破,又转职去做厨修,修的差不多卡关了又去修医…… 就这么把所有的修仙职业都快试了个遍,他也终于从凡人一路修炼到要飞升了,然后没通过天道的认可,才第二道雷就被劈到没意识了。 再次醒来,人生重开。 飞升失败的微生小白,成了一个陌生世界的封建王朝的小皇子——第五小白。 兄弟姐妹里排十三,姓第五,名小白。 小白觉得他的经历算是挺幸运的,该被车送走,结果送到修仙界。飞升失败,也该身死道消回馈滋养一下修仙界了,结果居然还能重开。 刚开始做婴儿的时候还蒙昧着,后面慢慢长大,曾经的记忆居然也能重新回来。 感受到这个世界还有那么点微弱的灵力在滋养自己的身体后,没什么人生的目标的他决定还是继续修炼,冲刺飞升。 他虽然排行十三,是皇帝年纪最小,也是最后一个孩子,但是皇帝不缺儿子,心思都放在他的继承人,嫡长子的太子身上,把生母早逝的小白交给皇后抚养后不怎么管他。 皇后人不错,但毕竟不是生母,人家还有太子这个骄傲的儿子,不会太管束他,让小白正常上完课就能自己安排时间,打坐修炼。 第五小白就这么没什么存在感的在皇宫长大,就连亲爹驾崩的时候,当时十六岁的他也就只有个梁王封号,封地都还没有。 还是关系最好的大侄子继位了,怕他以后过得苦,给他划了块富裕肥沃的封地。 舍不得他去封地的大侄子让他在洛京继续待着,让他安心宅在翠微宫修道。结果小白才宅了没两年,大侄子就去世了。 换上素服的小白跪在在木棺前,为大侄子念修仙界的经文。 往生咒、超度咒、太常经……只要是合适的,他都一一念出。 在这个依然有神秘力量存在的世界,他希望大侄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五求定可以慢点转世投胎。 按照现在的生产力,参考他家,也就多等个两千年,等一等说不定就能直接活在新社会了,下辈子可以不再有那么多的压力和枷锁。 一旁的宫人们习惯了梁王的特立独行,看丰神如玉的梁王在跪在那里,没地位的他们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问梁王在皇帝棺木前到底念什么。 而另一边的房间里,说得上话的大臣们在商量着重要事情:登基两年,只有一女的皇帝驾崩以后,该从那个宗室藩王里另立新君。 宗正和大臣们立了很多人选,先皇没什么兄弟,他们选的都是先皇的叔叔,他祖父晋武帝的儿子。 大家推出来的人选有两三个,都是远在封地,成年并且有孩子的。 最后是太皇太后和即将成为新太后的萧皇后出来,拿出先帝的遗诏。 “……孤之十三叔,贤明仁厚,德才兼备,英明果断……品貌非凡,必 能克承大统。自今日起,可于柩前即皇帝位。” 听着萧皇后念完诏书,丞相公孙弘先上去,礼貌要借圣旨一看。 他一拿到手,其他大臣们也围过去。 丝帛上确实是皇帝亲笔,大印也没错,时间记录也在天禄阁留存,全都对得上。 大家没想到,年轻的皇帝居然虚弱在病榻上也想到了身后事,更没想到他选择的新君是名不见经传,一向低调没什么名声的梁王。 大臣们不由得想,这是不是这位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年轻天子最后的任性,一国之君的重要位置,都能给他关系最好的小皇叔。 遗诏上的那些话,除了重点的传位内容,剩下字全是在夸梁王的。 他们可是很清楚,皇帝平时批阅奏章,不管是竹简还是丝帛,都言简意赅,半句多的话都不说。 现在这份圣旨,字写的密密麻麻,读下来多的还都是他在夸叔叔,就挺让大臣们感慨的。 除了一句品貌非凡,让多少见过梁王的他们无法否认,其他的每一句,都让群臣们觉得皇帝看他叔叔滤镜太重了。 怎么夸的出口啊,陛下? 第2章 遗诏 给侄子念经文念得好好的,哪怕听见其他人脚步声了小白也没挪开,反正他跪在边上,不耽误其他人哭灵。 只是没想到,群臣们一个个在棺前站好,丞相拿出诏令宣读,御史大夫跪着捧上大印,太尉拿出白阳剑。 经过大臣和宗正的一番商议,各种利弊权衡下,大家决定遵从小皇帝的遗诏,拥立梁王为新君。 直到丞相把最后一个字念出,恭请他登基,小白才反应过来,总是说他们关系最好,他最懂自己的大侄子,把皇位也给了他。 他被这个事情砸中了,少见的为此感到茫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思绪一片紊乱。 而看他一言不发,丞相和其他大臣也没发现他是呆住了,以为这靠仙人之姿和幼时情谊拿捏住先皇的梁王还在礼让呢。 御史大夫也再次开口,恭请他登基。 修仙界什么职业都干过,但因为没有王朝,所以没干过皇帝的小白还有疑惑。 “这真是陛下遗诏?”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大侄子求定是和他从小一起在皇后身边长大的,应该很清楚小白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就是修道。 尽管这个世界还没有修道这个概念,但看他打坐参禅这么多年,求定应该也多少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怎么会遗诏选自己为新君呢? 小白了解侄子,从太子大哥坠马逝世了,求定被立为皇太孙了,就严格要求自己事事做到完美,他对大晋是有抱负、有责任心的,优秀的叔叔不是没有别人,不应该选择自己做继任者。 公孙丞相带头承认:“由萧皇后拿出,经臣等查验,正是先帝遗诏无疑。” 说完跪下,把遗诏呈上。 小白一眼扫过就把上面的内容刻进脑子里,从笔迹看,是他侄子的无疑。 他又问道:“我无才无德,事关大统,诸公再无其他人选了吗?” 要不你们再想想,我上面也还有好几个哥哥呢,谁说个人选我就让了。 他语气轻飘飘的一说,跪着的大臣们却听了进去,开始觉得这梁王确实不是个简单人物了。 第一次丞相恭请,什么都不说,到了御史大夫也来开口,他上来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遗诏的真假,坐实了自己是先帝钦点的正统合法性。 现在又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人选,遗诏他们都拿出来请他了,不管之前多少人选,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人选了。 这分明是要所有大臣承认,不止先帝遗诏是真的,他们所有人也都是看过并且承认遗诏是有效的,以后无论如何,谁都不能拿得位不正来作筏子。 脑子里想着这些,还是公孙丞相带头承认说遗诏在此,先帝相信你优秀你可以,我们也没有别的人选了,遵从先帝的决定相信你。 剩下的群臣一起附和丞相。 最后是宗正出来,第三遍恭请他登基。 没尝试过的职业和大侄子的托付…… 小白点头同意了,接过了大印,旁边眼尖的黄门立刻上来扶他起身,另有人弯下腰为他佩剑,群臣伏跪行礼,改称陛下。 柩前即位了,登基大典的筹办也没有那么快,群臣还有给诸侯国和地方传消息,让他们进京参拜,忙得不可开交。 没什么事的小白依旧在大侄子棺材前为他念经超度。 他虽然是为先帝守灵,但他是长辈,不是晚辈,没有守孝一说。 看新君能这么耐得下性子,日日都在先帝灵前为他守着,太皇太后和已经被册封的萧皇太后心里很是安慰。 对太皇太后来说,小白虽然不是她的亲子,但也是被她养大,从小养子就和亲孙子关系格外亲近,她也知道养子的品性。 比起其他诸侯王,她自然是愿意养在她宫里,同她、同孙儿都更亲近的小白即位。 对皇太后来说,她虽然同梁王并不熟悉,但经常能在丈夫那里听见,知道他们二人关系甚笃。 新帝都是上一辈的皇叔,她也愿意这个人选是丈夫选中的人选。 而在其他大臣看来,新君为先帝守灵的行为,无疑是他这人不简单的又一证明。 半点不着急登基的事,也不插手一点朝政,每天除了给先帝守灵在那念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听不懂的东西,吃的比谁都素。 一个这么年轻的,十八岁生辰都没过的年轻人,谁能这么沉得住气,真就一点权力都不碰,甘愿给侄子守灵。 不是至纯至善之人,就是深藏不露,另有丘壑。 联想到他柩前被恭请登基时候的两句问话,还有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点没有外露,全程平淡只为先帝棺木才会有些忧伤的表情,不少大臣都暗自留意起来。 但是别说,看他穿着素服跪在柩前双手合十低声念经,那些从未听过的经文也仿佛带上了某种神秘力量,让在场人都听得心神宁静,减了不少杂念。 晋属金德,崇白色,然而新帝身上的衣服不是另外染的纯白,真就是没怎么染的素色衣服,也没什么花纹。 他是先帝和大臣们都不能否认的好看,这种衣服也能给他穿的气质卓越,跟九重殿上的仙人似的。 在才统一天下几代人,物质生活水平真的不高的大晋,长相优越是个可以 和家世平行,算作才能一部分的。 只看这个,他们先帝选中梁王,那确实很合适。 但当大臣可以只看这个,多个好看的官员,哪怕能力差点,皇帝和其他大臣都不会怎么在意,放个闲职就是了。 可做皇帝,这可不能只看外在。 大晋一统中原诸国才几年呢,武帝第五婴去世后就传位皇太孙第五求定,皇太孙即位没两年,人又没了,现在传位给梁王小白。 这年的时间里,他们大晋的皇权变动,着实是有点大了。 武帝一统诸国,登基为帝后的文武功绩自不必说;太子崇之素来贤良英武,可惜坠马而亡。 好在皇太孙自小聪颖果决,登基后也勤政英明,偏偏身体不好,人就这么没了。 而现在的梁王,那是平日没一个出彩,一点名声都没听过,早逝的母亲还是已经没了的齐国的公主。 远远在外面就看见里面专心诵经的新帝,御史大夫朱平拉住了少府令南维,小声问道:“诸大夫里,也就你曾经和昔日梁王打过交道了,南谓之,说一说。” 第3章 梁王 “诸大夫里,也就你曾经和昔日梁王打过交道了,南谓之,说一说。” “我也不过是帮他建了个王府而已。”少府令南维看着官职比自己高,关系还算可以的御史大夫朱平,也有些无奈。 武帝在时,一统诸国,原有的诸国王室都没有国家宗庙,只保留了一些土地,洛京以外的土地都是郡县和封国并行。 考虑到大晋未来的发展和文武官职,武帝分封诸子到地方做诸侯王,诸侯国的运行也全都是洛京带去的人。 同时武帝自己规定,诸侯王自己有在诸侯国内给下一代子嗣分封的权利,但是最终需要皇帝同意点头。 他是发扬壮大大晋一统天下的人,下达这些政令即使有人不满,也没法反对。 梁王作为不怎么受武帝重视的幼子,却意外的和先帝关系好,给封了一块靠近洛京格外富裕的封地。 这就算了,先帝还特许他小皇叔没事在雍都待着,还要为他在洛京建个梁王宫。 最后这个想法被梁王驳回来了,他人也大了不能一直在太皇太后宫里住着,就想着去洛京城外的北岭山上住着,修他口中什么道。 刚登基的小皇帝半点不想委屈他,就让少府令给梁王在他要修道的山上修个房子,少府令就是那时候接触的梁王。 第一次看见梁王,南维也是被对方穿着素净,但通身仙人一样的模样给震撼到了。 没办法,在这个平民都是面黄肌瘦,贵族也吃穿有限的时代,长得好看同样是稀缺资源。 后面他去和梁王沟通山里的行宫建设,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对方会在问他耗费多少材料人力和施工难度后,毫不犹豫就把规格缩小,什么奢侈的金玉装饰也不要。 不爱华服、不好享乐,这是南维对这位梁王的基础印象。 高台宫室和复道也不要,就只要几个普通房子,这种诸侯王南维真没见过。 别说以前其他国家国君了,就是梁王的哥哥们,大家不好奢侈也不会削减自己应有的东西。 最后这个方案还是被先帝否了,后面先帝、梁王还有南维商量了好久,南维主要是听,最后梁王还是成功把先帝想造的行宫砍掉了一大半,只保留三个宫室,要一个大广场,最后在他画的地方留几个平台就行。 南维对梁王的第二个印象,就是那一手好画。 拿起笔墨,在帛布上一钩,北岭山的地形和宫殿布局就呼之欲出。 他还记得梁王画完了,把所有宫殿名字都取上,用途也在一一和先帝说明。 “广场的话,没有它感觉很奇怪。这个是摘星楼,观星的;那个留着做观剑坪;那里对着山,刚好打坐;炼丹的话随便找个小房间就好了……” 没有什么歌舞娱乐的,也没有什么看书学习的,但南维就是有种微妙的感觉,这个梁王,比以前的诸侯王和他哥哥们都要不务正业的多。 这就是刨除相貌以外,少府令南维对曾经的梁王,现在的新帝的三个印象。 不好奢侈、擅画、爱好奇特。 听完他的话,朱平眉头一皱,因为全然听不出来到底新帝是个什么性子。 他怀着对这位新君的质疑,对大晋未来的担心,对朝廷局势变化的不安,他要回御史府继续办公,却在路上被丞相公孙弘拦住。 拿出一卷竹简递了过去,公孙弘摸摸胡子。 “虽然登基大典还未开始,但是陛下作为新君,年纪也不小,可以开始处理政事了。” 朱平展开竹简,从上看到下,眉头越发紧皱。 看完,他一点头:“我们一起去呈奏。” …… 今年才搬去北岭山的扶仙行宫之前,小白一直是跟着养母住在阳泉宫的。但是最近几天,他都待在皇帝所在的玄雍宫,跪坐在侄子灵柩前为他送行。 要不了几天,他也要彻底成为这座宫殿,这个洛京,整个大晋的主人,他本人却没有半点激动。 今日份的各种超度经文已经念完,他心里在不停碎碎念。 很早以前就提醒大侄子你多注意身体,肉蛋奶不能缺,水果蔬菜也要营养均衡好长身体,别和我似的吃素。 结果你除了多吃点甜的,别的是什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不多吃啊。 这个世界生活水平还是落后了,能一天吃三顿饭的那都是贵族中的贵族,没什么调料的菜你不爱吃也正常,动物奶觉得腥不喝也能理解。 所以现在你关系最好的小叔现在给你祈祷超度,你这一生也没做什么恶事,投个好胎问题不大。 但是侄子你再等等,等我飞升那天给你补点功德,保证你下辈子能吃上真正的珍馐美味,爱上吃饭。 骑射练剑这些锻炼身体的你倒是不落,但是年纪小就练过头,搞得我一直很担心你的身体能不能承受…… 心里念着念着,小白也有点伤感起来。 他大侄子的身体他很清楚,一直就是普普通通,不强健,也不病弱。 这次突然去世,是长期压抑的心理问题碰上风寒,让他的身体彻底绷不住了。 以前侄子还好,作为太子大哥的儿子,虽说备受关注,但养在皇后身边,从小和小白一起长大,时不时去薅 小白自己做的一些机关玩具,还算开朗。 后来太子大哥去世了,大侄子整天觉得有叔叔害他爹,被武帝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后,对自己要求格外严格,坐上皇位更是如此。 一朝来了风寒,多年紧绷的身体一下就被冲垮,等到小白接到侄子病危的消息从北岭山赶过来,侄子人已经没了。 这个世界关系最亲近的人没了,对小白也是个打击,他们修仙也不是一个个不要家的,小白自己修仙的目的之一,就是飞升回地球享受网络呢。 他很早就看出侄子的早夭之相,也时不时会给他把个脉,情况不对就给侄子煮点药汤,炖个鸡汤补一补。 他倒是想炼丹,但这世界就一点灵气,除了能让他修炼,别的事情是一点都做不了,连一颗灵植他都没看到。就是炼出丹药了,侄子的凡人身体也承受不了。 小白试图和阎王爷抢人,小时候就给他补营养,好不容易侄子都成年登基了,却还是抢人失败。 素白的手扶上木棺上的花纹,他轻叹一声。 “今生已了。愿汝来生,一生无忧、平安康乐。” 第4章 案子 先帝的身边的内官名重山,和小白身边宦官童明,以前做小黄门的时候就各自是皇太孙和梁王的近侍,关系很熟。 重山随着皇太孙登基成为内官之首,现在侍奉的皇帝驾崩了,他的存在自然也尴尬起来。 在知道新君是梁王的时候,重山可算是松了口气,至少曾经他也算是侍奉过梁王的。 不是他背弃旧主,只是他这种没有家人的人,总不能就一点不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因此当日殿前,丞相宣读完诏书后,他就立刻上去帮着童明扶起新帝,和童明一起为新帝佩剑。 现在没有那么忙碌了,陛下也不要他们近身伺候,他就还是按捺不住,想找旧相识来问一问。 拿上一块玉佩送给童明,看着他笑呵呵的圆脸,重山陪笑着说了拉关系的话,两人都心知肚明他想干什么。 “现在大家都忙着,等陛下登基,自然都会有个安排。咱们都是阳泉宫旧人,你啊,也宽心。” 童明说的不多,但重山放心了,后面的时候也不急着表现挣童明的活了,安心跟在童明后面给他配合。 重山毕竟也是侍奉在先帝身边,一些礼仪规矩、日常安排他要熟练的多,童明有他教着也上手快了不少。 诸侯王快要进京了,两人今天正在商量着,要不要想办法劝皇帝多吃点呢。 他们都知道皇帝以前打小就不爱吃肉,嫌弃腥膻,最大的让步就是主动下厨房给先帝炖鸡汤补补身子。 老母鸡汤配上干菇子,浮油上撒上点小葱,就这一碗香到不行的鸡汤,他自己都不喝汤的。 本来平时就吃素,饭也用得少,重山没想到现在他天天给先帝守着,居然一天也就一碗小米粥,别的什么都不吃。 这人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能撑得住吗? 童明虽然也有些担心,但他对自小侍奉的皇帝很有信心,安慰同僚让他别操心,陛下修道多年,在山里的时候还会时不时辟谷呢。 重山心想,我也算从小看这位陛下长大的,这么多年都没明白他到底修的什么道,修道是干什么,你又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两人正说着,看见丞相和御史大夫一起过来,赶紧去给皇帝通传。 公孙弘和朱平进了殿弯腰行礼,这次没在先帝停柩的地方,是在先帝处理政务的房间。 坐在案桌前的小白也抬手请他们坐下,“二位卿如此着急,可是有大事?” 正常来说,他现在应该等着登基,祭庙祭天之前,他好不是正式的皇帝,这段时间他没有过问政事,丞相他们也没有来找他,双方算是默契。 “不是大事,也不是急事,只是上阳郡下面阜阳县的一桩案子,郡守难以判决,臣等也十分为难,还是想禀告给陛下,求陛下来裁定。” 丞相拿出竹简,童明弯腰提低头,双手捧了呈给皇帝。 这几天跟在新帝身边,就看他念些听不懂的经文的起居郎可高兴坏了,总算能有个他记录的新东西。 坐在边上的起居郎赶紧磨上墨,拿起笔,眼神炯炯看着皇帝和两位大人。 拿着竹简,小白再次想念现代社会和修仙界。 两个世界都有纸,现代世界有电子设备,信息获取快速便捷,修仙界的玉简更好,神识一查,什么都进了脑子。 来这个世界他也想学习,但是卡在了看书上,一卷一卷刀笔刻录或者毛笔书写的竹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真的不愿意看啊。 小时候和大侄子一起念书,有他念,小白愿意听,现在没有大侄子给他念了,他终究还是要自己看。 从上到下,从右往左看完,小白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了。 上阳郡阜阳县有一户平民刘家,一家五口人,父母和两子一女三个孩子。 两个月前,县里的大户张家的孩子纵马,踏坏了刘家地里的黍。 两个月前是七月,正是黍要开花结果的关键时期,刘家老爹上去理论,结果醉酒子弟们直接骑马踏人。 看见刘老爹被欺负,两个儿子自然上去,结果赤手空拳的三个人就被张家护卫杀了。 剩下孤儿寡母两个女子,张家不仅没有赔偿,还直接以没了主人为由要了刘家的地,让连死了丈夫和儿子的刘母也含恨而终。 半个月前,刘家十三岁的女儿刘芍趁着大雨,溜进张家,夜晚拿着柴刀把张家灭门了,第二天自己去县衙前自首。 这个时空虽然没有小白遥远记忆中的伟大先贤,但也有他们自己的伟人,最近两百年间都处于一个不同学派,不同思想潮流交汇的时期、 如果是之前的大晋,自然对这种违背法令,灭人满门的凶手会绳之以法。 但是自从武帝统一天下后,整个国家节奏也都开始慢下来了。 小白大侄子当政这两年,更是废除连坐和一些酷刑,要大晋好好休养生息,内部先整合好。 这刘芍虽然灭人满门,这个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但出发点是为父兄母亲报仇。 农耕文明,孝在哪个时空都是当之无愧的绝对美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章 学派 “阜阳县令两个月的时间都在做什么?” 这位新君不止一副仙人面孔,声音也如珠玉碰撞一般好听。 但宫殿里的所有人,听完他的几句话,却纷纷脸色一变。 起居郎抬起头,看了下两位大人微变的脸色,低下头把这个也如实记录下来。 【帝问之,平与弘色变……】 他心里也在感慨,看着新帝十几天都在先帝棺前,做叔叔的倒是比寻常人家守孝守的还狠。 本来这位从前也没什么名声,也就先帝遗诏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结果现在一看,具体内容还是存疑,但好像他还真不是个好糊弄的。 不过跟了十多天就跟到一个大新闻,起居郎也心满意足。 管理下面政事是丞相的职责,检查百官是御史大夫的事,正好公孙弘和朱平两个就在这里,皇帝这么一说,这事往上追溯和他们多少有点关系。 公孙弘低头行礼,他先认领了一个失察的罪过,识人不清选错了县令。 是的,阜阳县令董成,还真是他在武帝在时举荐去做阜阳县令的。 武帝在的时候下面官员自然敬重他,前两年小皇帝新上任,下面官员难免有点心思变动。 案发的时候先帝还在,只能说董成没在意下面刘家这等小事,以至于现在闹成张家被灭门这么大了。 朱平也跟着说自己作为御史大夫,监察百官的责任没有尽到。 这人也不是他举荐的,阜阳又不在洛京,这案子当然和他没关系,只是跟着公孙弘一起赔罪,多看看这位新君的态度而已。 小白是有点生气的。 他在现代社会还没真正步入社会,没遭遇过什么社会毒打,去了修仙界过的更是平安顺遂,就是各种修炼。 重开以后一直就长在宫廷,这两年才出去山里宅着,哪怕知道自己到了个封建社会,也对这个世界认知并不足。 看见这个刘芍的案子,久违的想起了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则,升起了一点正义感。 看下面两个胡子花白告罪的老人家,他感觉有点憋了。 认错有什么用,解决问题啊。 “二位卿,按我大晋律令,这案子该如何判?” 这个事情出来,阜阳县令肯定是做不下去了,小白现在就只要了解这桩案子,以及这两个人要让自己裁定的点是什么就好。 御史大夫朱平抬头:“按照我大晋律令,虽然刘芍主动认罪,但她杀了张家十三口人,按律当斩之,以儆效尤。” 他念完律令就等着皇帝做决定。 丞相担心皇帝没经验,真的就按律处决,赶紧道:“百世犹可以复仇也。刘芍是为父母兄长报仇,孝行可嘉,她手刃仇人,合乎情理啊。” 小白现在明白他们是找自己商量什么了。 情理法,刘芍情理都占,符合传统朴素的道德价值观,但唯独不合大晋的法律。 情理法到底该如何取舍决断,这也是个从古至今都让人头疼的难题。 以前跟着大侄子上课的时候,也有不同的老师表达他们不同的观点,明显大家的思想主张都是不一样的。 他已经预料到,在诸侯王们还没到达京城之前,这个案子应该会引起不少讨论了。 低头看向竹简上的字迹,他想,这个问题也是该拿出来议一议了。 手指按在‘刘芍’的名字上,小白有了想法。 “把阜阳县令和刘芍人等带到洛京,孤与诸卿共议。” 登基大典选的时间是十月初五,刘芍杀人是九月初三,现在是九月二十。阜阳离洛京并不远,快马加鞭不到三天消息就能传过去,那边赶路就算慢点,最多七天也能过来。 公孙弘和朱平行礼称是,看皇帝走了,两个人对视一眼,也在想皇帝这么做的意义。 这是要赶在登基前,当着天下和诸侯王,做出个表率?这位新君,居然是好名吗? 又跪坐回大侄子的木柩前,小白继续跟人家碎碎念。 现在有点理解大侄子你了,这么一桩地方司法案子,也能报到洛京来,做大晋的皇帝要处理的事情是挺多的。 难怪我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侄子命差了点,开始时压力大,后面都是给累的。 没关系,在下葬前我每天都会给你好好念经祈福的,绝对保你下辈子轻松…… 公孙弘和朱平出了玄雍宫就回了各自的办公点,和下面人说了皇帝要在几天后召开议事会议,把阜阳县的案子也传给大家看。 一石激起千层浪千层,原本新帝登基都还在观望的大家都坐不住了。 上至九卿,下至小官吏,大家都知道了阜阳县的案子,还在官府,一个个就开始按照自己所学的观点发表起了意见。 本来还相安无事的同僚们讨论着,发现了对方和自己观点不一致甚至相左,瞬间想起了这人都是学的什么,师承谁谁谁,还算友好交流的关系立刻土崩瓦解。 不止是在朝中有官职的官员,几个已经退任的老人和洛京内外的知名学者也都听了这事,有点坐不住了。 武帝是个什么学派都用的,本人带着大晋一统天下,话语权太高,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他都是需要什 么就用什么。 之前的时候,用严厉的晋律管理国家,一统天下了,也会用各种人才管理天下。 到了皇太孙登基,先皇年纪虽小也一向有贤名,上来就是废除了连坐,原本晋律里那些砍手砍脚的严刑也废了大半。 虽说行为很有仁君之相,奈何他改晋律也重晋律,对其他学派也兴趣不大,哪怕从小到大的老师各种学派的知识都会教,他也没有偏倚。 没等这个皇帝再有一番作为,他已经因病去世了。 其他的诸侯王早在皇子时期,什么思想偏向也都定型了,大家都清楚,可现在的新君,那是真的没有偏好的学派。 他殿前即位了,洛京的人自然要把新君从前的一切都打听清楚。 可就算是把那些教导先帝时候顺便一起也教过皇帝的先生们都问了一遍,也没发现新帝除了修他自己的道,有半点什么别的兴趣爱好,亲近的学派那就更没有了。 洛京的众学派们蹭的就眼睛亮起:一个全新的,没有被其他学派污染过的君王! 第6章 议案 接了洛京同门的传信,溧阳学派的曹佩立刻告别家人,带着几个学生,拿好剑就策马赶去洛京。 刘芍报仇的案子不大,但是它对现在的诸学派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这或许是自大晋一统天下以来,一个可以让诸学派学派压过其他学派,让这些学生门人出名,甚至进入君王视野的机会。 曹佩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也知道其他人也同样不想错过。所以在赶了两天路,看到都城门口那些不认识,但是明显也是某个学派的路人,他并不惊讶。 进了城,他就带着几个学生直奔皇城外的某家府邸,投奔他的师兄,御史中丞姚章。 师兄弟一叙旧情,几个学生也跟着见过师伯,大家按礼依次坐下。 曹佩迫不及待道:“议事那天,师兄也会和群臣共议,是吗?” “嗯,勿急。”看着曹佩的表情,姚章知道他在想什么,激动一点很正常,但是他太激动了。 “只是议事,最终如何决定,还是要看陛下。” “能在殿上说话这就够了。”曹佩满是自信。 他倒不是自信姚章的口才能说服皇帝,无论皇帝怎么判决,一时的判决结果都代表不了什么。 能在新君面前光明正大发表自己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宣扬自己学派的理念,这才是重点。 能影响君王的决定最好,影响不了,能在这次议事里让天子记住,甚至扬名天下…… 想到这里,曹佩赶紧开始问他师兄怎么看这个案子。 同一个学派出来,他们的意见当然一致,都是不能杀刘芍。 不过曹佩的理由更理想化一些,单纯认为刘芍报仇无罪,姚章也是这么认为。 但到底是做官的人,他还觉得为了遏制一下现在的地方,刘芍也只能无罪。 一个刘芍能报仇无罪,那些更多的张家才能收敛。 二人说完看法,开始交流模拟起过几日殿上的议事内容。 姚章家里的事,洛京不少地方都有上演。 关注这个案子,想借此发声宣扬自己学派的人不止一家,人人都在热切的议论这个案子,真正关心那位孤女的,却没有几个。 “这就是政体性质不一样的区别吗……” 拿着木碗,看着站在碗边沿叽叽喳喳叫完了很是口渴,低头专心喝水的麻雀,小白心里有点难受。 之前大晋有侄子管着,他不在意,一心只想修炼,就没怎么关注在意过这个世界。 现在被侄子给托付了个工作,才发现这个世界还是发展太原始了。 不是科技的原始,是人文的原始。 大街小巷,所有人想的都是案子怎么判,情理法怎么选择,他们在乎的是权力会怎么偏移,没人在乎究竟为什么,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能做出灭人满门的事。 张家仗着势力欺压良民和良民反抗,他们都觉得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麻雀喝够了,又歪着头,小圆眼睛眨啊眨,叫了两声。 “嗯,还活着的话,下次口渴或者饿了记得来找我。就你一个,没有别的麻雀了。” 小白伸出指头,摸摸它的脑袋,手感柔软顺滑。 “走吧,别被利箭或者喜鹊什么的吃了。” 小麻雀又叫了两声,轻轻啄了啄他的手,飞走了。 其他小黄门和宫女看见新帝和鸟雀说话,虽然奇怪着鸟雀不怕人,但更奇怪新帝的行为。 重山和童明倒是见怪不怪了,也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是不是他们这位陛下从小吃素,一直就招这些鸟雀的喜欢,连一些猎犬或者别的动物看了他,都会鼻子喷着气找他要摸摸。 可能这就是天生招动物喜欢吧,羡慕不来。 一直到了议事那天,九月二十八,群臣依次到了玄雍宫宣政殿内坐好。 一个月之前,坐在上面的还是武帝的孙子第五求定,一个月后就变成武帝小儿子第五小白。 丞相看了眼,放了心。 行,好歹不是那个花纹都没的素色衣服了,换了个有点绣纹的青色常服。毕竟也不是大朝会,还没正式祭天登基,穿这个衣服不算失礼。 等他以后知道皇帝不止不爱穿朝服,常服也不爱穿,一年四季就穿他的道袍,他会后悔自己没早些时间就及时阻止皇帝,压着他做个正经天子的。 诸臣行完揖礼,小白坐在上面看着,心想这该死的视角,分明还没开始上班,已经在开会了。 有点闹心,果然人就是不能工作。 稍微没那么闹心的,是这里贵族政治,官员地位没那么低下,他们起码都坐着,正常时候都是弯腰作揖行礼,没什么罪或大事不会跪拜。 如果他们都站着甚至是跪着,那自己真的可能先改改规定了。 看向下方,小白声音放大了些:“阜阳县令和孤女刘芍,让他们先进殿吧。” 下面的官员听了这话,开始心里有了些计较。 孤女刘芍,不是罪人,看来皇帝似乎也不认为刘芍有罪。 等到两人上来了,再一看,阜阳县令官服穿戴整齐,刘芍也形象整齐干净,脸上和袖子下伸出的手也没看见什么伤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 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章 柴刀 在小白眼里,下面的刘芍只是个未成年小孩。 但这营养不良的瘦干小孩,却表情冷静,稚嫩的声音诉说她眼里的整个案件。 “七月十三那天,我父兄三人正在田间拔草,我去给父兄送水,看见张家两个儿子纵马踩踏我们家的地。 我阿父上前理论,他们不依不饶,还让护卫推我阿父,见我阿父倒地,纵马踏他。 我两位兄长不忍父亲被欺,上去要拦他们,张家两兄弟直接就让护卫打死他们。 我跑回去找阿娘,我与母亲从家过来的时候,父兄皆已丧命。 我和阿娘把父兄尸首带回家,第二天,张家就来人要强买我家的地,拿着两袋谷子,说刘家没了男丁,这地他们就好心买了,从此地就和我们没有关系。 阿娘被他们一说,当天也气急没了。 我们家贫,也不过是有十几亩地不饿死而已,不能好好葬他们,我只能挖几个坑,把他们在家前的院子里埋了。 九月那几天都在下雨,初三那天,天很黑,张家的门没掩上,我带着刀悄悄进去躲着,到了晚上再拿刀把他们杀了,告父母兄弟在天之灵。 第二天天亮,就去了县衙。” 她低着头,但语气十分平静,好似无论是杀光了张家的人还是替父兄报了仇,都已经无法再引起她的情绪变化。 小白看着她的瘦胳膊瘦腿,问:“你的凶器是柴刀?” 刘芍:“是。那是我父亲平时砍柴的刀。” 小白又问道:“你所杀的确实都是张家的人,没有旁人。雨夜黑暗,你没去过张家,如何认得人?” 这也是他看案子的时候不解的,十几口,确实都是姓张家的人,没有一个别人。 刘芍答道:“进了张家后,我就躲了起来看他们,记下了他们都是谁,都住在哪里。 主人和下人的房间很好认,我动手也很快,他们没有叫。” 小白明白了,这是硬靠着记忆记下了张家的路,晚上慢慢摸也要摸到里面,下手快狠准的把明显地位高的主人全砍了。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因为这时代主人和下人区别太大了,不至于认打认杀,但那种丫鬟能做副小姐的情况基本是不存在的。 她这话一说,在场其他等着皇帝先问完话的臣子们眼神纷纷看向这个孤女。 毫无疑问,在场的这些大臣都是大晋权力上层的人物,肯定在家里是属于主人的。 刘芍的话听得他们一惊,都开始在想要不要自己住的差点,免得万一就得罪人被寻仇,都没出声的机会就被一刀带走了。 小白:“柴刀在吗?” “在,物证也一并带来了。”阜阳县令赶紧出声。 片刻之后,童明就捧着刀进来。 看着这个形制不科学合理,刀口也卷了刃的柴刀,小白感叹:“复仇之心,堪比神兵。” 这么一把刀,她那么瘦小,都能拿着连砍十几个人…… 一直笔就没停过的起居郎看了眼皇帝神情,赶紧记下。 他和小白都没想到,皇帝随口一句话,起居郎也日常一记,就未来千年以后的大晋神兵排行榜里,不管是什么名剑榜还是名刀榜,出现了总是能票数一骑绝尘稳进前三的柴刀。 刘女柴刀不仅是为亲复仇的着名历史典故,甚至成为无数文化产品的代名词。 别问,问就是有血海深仇附魔,圣天子都开口言灵加持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神兵。 回到大殿,百官们也没觉得皇帝是在调侃,实在是兵器用两下就卷刃太正常了,能让刘芍拿着连砍十三个才是真不正常。 但是陛下,现在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吗? 面对百官们看过来的眼神,在各种宗门节日做策划,什么人、修士、毛绒绒和有鳞片的生物都见过,大场面司空见惯的小白是半点不心虚,“诸卿如何看。” 有想法就说吧,不要憋着。 三公自然是不会先开口的,小白看见中间偏后的位置,一个明显还算是年轻,胡须最短的官员举着弧板站了起来。 “陛下,臣中郎将伊平,有言启奏。” 这人明显也知道小白不清楚他们都是谁,上来先介绍自己。 “准奏。” 小白点头让他说,脑子里开始思考,好像大侄子说过,中郎将是管皇宫守卫的,他也是郎中令陈冬手下的人,伊家在大晋还是晋国时候,一直就支拥护王族的重要力量。 这时候没什么文武之分,大家虽然管理的事情不太一样,但基本能读书就会习武,读书要学的礼仪里面,骑马射猎都是基础。 所以别看下面某些老头花白胡子弓着背,可能他早个十年是能拉弓一箭双雕,带兵打仗的。 第一个上来给皇帝报名留印象的伊平得到了全场除刘芍以外所有人的注目。 他背挺得笔直,拿着笏板,耐着激动的心情开始陈述自己的看法。 “张家犯事,自有法令裁决,不应由刘芍杀人复仇。张家兄弟纵马踏苗有罪,吩咐护卫打死刘家父兄三人也有罪,按我大晋律令他们几人自该被收押判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章 争辩 打死了人第二天就上门买地,这快的过分了。 在小白看来,醉酒纵马打死人说不定都是安排给张家孩子的前置任务,可能本来就是要买地,两个张家人没当一回事,喝了酒没控制住,这才闹出了乱子。 不然刘芍都知道去县衙自首,能不知道去报案吗。 她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提到自己有没有去报案,只说埋了父母之后就伺机报仇。 知道去自首的女孩子,不知道去报案,小白可不相信,绝对是阜阳县令有和她说些什么,让她隐去了这个事。 小白眼里,刘家人被打死,是果,不是因。 从他便宜爹统一诸国,到现在,十三年的时间让因为战乱还贫穷的地方开始发展起来了,一些地方势力也急不可耐的想要更多的东西。 这样手里握着少量土地的自耕农被人盯上,可能不止是刘家一家。 他这边脑子里想着,眼睛仍旧看着下面官员,一言不发。 百官觉得这不止是他们来了解新帝,同样是新帝了解他们的时候,也不急着就问皇帝意见,直接就有另一个人站出来开口。 为了能让皇帝记住自己,御史中丞姚章避了一二个人后,起来第三个发言。 “臣以为,刘芍无罪。张家纵马踏苗,纵子行凶,护卫助纣为虐,嚣张跋扈。刘芍为父报仇,为乡逞凶行义,此等烈士,应受嘉奖,已告天下。” 小白听明白了,姚章这个大叔不止觉得刘芍无罪,还觉得张家一看就是地方黑恶势力,刘芍是在替天行道。 让其他人都看看,做了恶事被人复仇,朝廷是不追究,并且有赏的。 但这不就鼓励行凶了,万一下次就是一个地方大哥带着小弟杀人,结束了乡里乡亲都跟着说他是替天行道做假证呢? 姚章的话一说完,九卿之一,职责就是管司法的廷尉坐不住了。 “臣、廷尉周离,有言启奏!” 得到皇帝许可,他拿起笏板,站起来就冷脸开骂。 “国家自有其法度。张家犯事,就应该惩戒张家,刘芍杀人,就应该惩戒刘芍。怎么能因为她杀人有因,就徇私枉法。 按姚中丞的说法,有因便可杀人,那个杀人的不是事出有因,每一个杀人的都有因,都能无罪?” 不等周离说话,旁边也有人也立刻回道:“为父母兄长报仇,天经地义,此乃大孝,怎能定罪? 周廷尉怎能把孝和其他因并立!陛下,臣御史丞林昀不认可周廷尉的话。” 小白心想难为你了,怼人还记得给我补上你是谁。 又有一个人站起来反驳:“臣奉常李理有言启奏。 孝是因,其他理由也是因。都是因,能宽恕一就能宽恕二,再三、再四。长期以往,我晋律还有何威严可在,谁还遵从晋律?” 这人小白记得,奉常就是管祭祀和礼仪的,类似记忆中的礼部尚书吧。 自从大侄子走了,这段时间李奉常都忙得脚不沾地。葬礼、登基大典够他忙活的,居然也不要错过这个议案机会吗? 小白内心敬佩,都五十多胡子花白的老人了,他好拼啊。 又有一个人站起来道:“律法终究只能在事情发生之后来约束犯人,就应该以教化为先,让百姓知道不能空手拿刀一样,让他们知道不能用刀伤人。” 已经从开始大家挨个站起来报名字讲自己的看法,到了辩论了,他们还有的理智就是记得让皇帝知道自己的名字。 讨论的内容也从一开始赦免还是严惩,变成了不同思想的交流大会。 “空手拿刀手会疼,人害怕被伤害,所以人知道不能空手拿刀。没有晋律在,光告诉他们不能伤人又如何。 告诉童子不能玩火、下水,童子也要被伤害了才长记性。晋律不严惩杀人者,百姓谁会在乎杀人的后果!” “严刑峻法只是术,若不从根上就教导百姓,让他们明礼,等到一个个犯了错再被惩戒又有何用?” “道貌岸然之辈。在死者身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时,严刑峻法和教化有个什么用?也就是刘芍还活着,以眼还眼,为父兄复仇。” “道貌岸然?那我问你,如果包括刘家在内,刘芍也被张家打死了,没人能以眼还眼,旁人也不会为他们报复,那除了晋律,还会有其他方式能当刘家安息的吗?” “以暴易暴只会助长歪风邪气,人人都靠自己的拳头,国家还有何安定可言?” 有以孝论,认为孝大过天,刘芍是孝女,从孝出发报仇无罪的;有以法论认为无论如何法律尊严都不容践踏的;有认为教化最重要从根子思想上改变百姓的…… 各种不同官员都从讲案子到了讲他们学派的内容观点,小白都听着是觉得每个都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有一个走玄学的就过分了,认为这是两家人命格犯冲有了这个灾祸,但是张家杀了刘家人,刘芍把张家灭门了,他们灾祸抵消,恩怨全平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卫将军,他说的煞有其事,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但是小白一看,这人就只是个普通人,也就练武身上有点腱子肉而已,假玄学上的能力不如太史令的官员们。 好歹做太史令 ,是要真的会观星观天象的。 他们费心选中的登基日子小白看了,和他看的差不多,算不上多好,但已经在最近一个月里,都算是天气好,运势佳的了。 反正小白没看出来这个卫将军有什么不一样的,也没看出来刘芍身上有什么怨气和冤孽,正常的不行。 作为未来这片土地有史以来最不迷信(讲科学、会科学,什么神棍都骗不到),又最迷信(自己一心修道要成仙)的皇帝,小白记住了这个管洛京南北防卫的卫将军,刘麟。 除了他自己,小白真没在这个灵气微薄的世界看见有谁是有修道资质的,这个刘麟也不例外。 那个冤孽观点在修真界是真的,能成立的,也是能用的;但在这个世界,他第五小白亲自打假。 没有的事,你不要一本正经造谣。 第9章 县令 一开始还会报上名字的官员们,说到现在,也已经投入的快忘记高坐于上的皇帝了。 大家一个个发言,表达自己的意见看法,宣扬自己和坐在学派背后的理论,从议论到辩论,到开始吵了起来。 皇帝的起居郎和专门记录这种大事的史官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闪过精光,手里奋笔疾书。 小白看着挺有趣的,这场景让他想起了道宗的论道大会,也是论着论着就开始掏出符箓和长剑了。 要是现在给这些官员拿个武器,说不定也要打起来了。 哦,不对,用不上武器,已经有人把手里的玉笏丢出去了,没碎,被另一个大人用身体接住了。 被丢的那个也坐不住了,拿着笏板就想打人。 刘芍还是低头,她旁边的阜阳县令却是吓得都开始发抖了。 他发抖也是应该的,在场这群高官里什么声音都有,也有的声音提到了官府的职责,而他并没有尽责。 在场的官员基本都比小白大个十几二十岁,在这个时代妥妥的大人,甚至不少也已经算是老人了,小白不可能真看他们打起来。 手头上也没别的东西,他干脆拿起竹简敲了两下桌子,“诸位卿,肃静。” 一直都是其他官员说话,地位最高的三公都没发表意见。 这时候看见皇帝开口,丞相公孙弘立刻跟着发声:“议事就议事,大殿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喧闹的大殿立刻安静,大家宣扬自己学派思想理论的头脑冷静下来,一个个拿起自己的笏板,坐回原位,整理激情对喷时被扯乱的衣冠。 坐回去后不停有人在想,自己没有给皇帝留下什么坏印象吧,不知道发言有没有被他听见。 都怪那个谁,要不是那个谁自己也不会失态,希望皇帝只记住他们的言论,言行就别记了。 现在到了小白作为皇帝必须要开口的时候了。 他看着下方的刘芍,问道:“刘芍,抬起头来说话。张家杀了你父兄,强买地逼死你母亲后,你可有去县衙报案?” 阜阳县令脸上肌肉一动,低下的头都不敢抬起来,心跳如鼓。 刘芍慢慢抬起头,小白看见了一双死气沉沉,了无生趣的双眼。 瘦弱的小姑娘看着高台上的皇帝,那个县令口中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他很好看,坐在上面整个人都会发光一样,像是父母会给她和哥哥讲的故事里的神仙。 来的路上,县令有告诉她,只要不该说的不要说就好了,不然刘家她死了,村子里其他人也会遭殃。 坐在上面的人看着她,眼里没有轻蔑、鄙夷,也没有害怕,他清亮的眼睛好像在告诉刘芍:我能给你做主。 刘芍看着他,没有开口说话。 皇帝不催,其他人也不会贸然开口。 安静的大殿里,只有阜阳县令是那个头低的最狠,最紧张的那个。 看着上面表情不变,眼神依旧温和鼓励的皇帝,刘芍嘴唇微动,张开了口。 她还是连青春年华都够不上,顶多已经不是女童的年纪,嗓子却十分干哑,可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在耐心听她说话。 “母亲身亡后,我走了一天一夜,到了阜阳县的县衙门口报案,却无人理会,被衙役赶走。我葬了家人,拿上柴刀,伺机报仇。” 女孩的话音落下,阜阳县令身体一软,整个人跌在地上,立刻伏跪好,连连告罪。 “陛下,微臣竟不知还有此事!臣当真不知啊!” 负责弹劾百官的御史丞立马出声:“噤声!阜阳县令,你的失职之过自有处置,休得御前失仪!” 好了,百官也都知道了,不管皇帝要怎么判刘芍的案子,阜阳县令是没跑了。 一开始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点,但是刘芍没特意说,大家也就当不知道,默认她没报官直接就报仇了。 现在既然中间还有衙役赶走报案的刘芍,不管阜阳县令本人嘴上说的不知情是真是假,他县令的失职是免不了的。 不同思想学派的官员们关于刘芍复仇正义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合法性的问题有不同争论,但关于这个县令渎职,至少这个场合,所有人立场都是反对的。 小白看向下方的官员:“周离,按照晋律,阜阳县令该当何罪?” 被皇帝记住名字的廷尉周离站起来,“赎罪不直,当罚一盾钱;纵囚犯者,当同罪论处;通钱受贿,黥为城旦;玩忽职守,罢官国除。” 他觉得这个阜阳县令说不定有点问题,所以说的法令还多带了两条。 小白脑内翻译了下;审判不公的罚钱,帮改判的不判或者重案轻判的,和罪犯同罪;受贿赂的脸上刺字官员变城门吏;玩忽职守的的丢官丢爵位。 阜阳县令也不低头了,立刻抬头喊冤:“陛下,这个案子没有审都是下面小吏没上报,臣真的不知,也没有收张家的钱财啊!” 只是玩忽职守还好,要是坐实了别的罪名,在这个诸公都在的场合,他绝对会被当做典型树起来严判的。 更何况他是真的没有收贿赂,也不知道刘家的事,不然刘芍这个孤女也不会愿意帮他隐瞒。 他满脸的惶恐,小 白也接收到了他现在的情绪,这人确实没有说谎。 “孤知道你没有收张家的钱财,上阳郡守昨天也传来了奏报。他已经带人去查阜阳县查了,是你县衙的几个吏员收了张家的钱。” 比起他,上阳郡守显然更清楚在新帝即将正式祭天登基前的这桩案子有多重要,做的准备工作也更全面。 小白看着下方那个松了一口气,没有那么惊吓的县令,继续道:“阜阳县吏收受贿赂,隐瞒不报,已令上阳郡守收押发配。 阜阳县令玩忽职守,罢官除爵。有父子兄弟其在位者免官禁锢,三代不得入朝。” 跪着的阜阳县令身子又是一软,只觉大脑天旋地转,头也抬不起来了。 无他,他的家族真的还有做官的亲兄长,家中子侄未来的目标也是做官的。 因为他,兄长也丢了官,两家人儿孙都做不了官。三代人的时间都没有个官职,足够家族落寞了。 第10章 登闻鼓 这是皇帝第一次行使他的权力。 罢官之后还一起罢了父兄的官职,额外多加了个三代不得入朝做官的惩罚,虽然也超过了晋律,但三公都没开口,其他官员就也谁都没说什么。 看重律法的一方认为,皇帝好歹是问了晋律再判刑,虽然刑法比预想的重了些,但是玩忽职守这个罪名本身也是可大可小的,加点惩罚不奇怪。 有人是觉得处理一个县令,在搞清楚新君脾气之前,犯不着硬要让按头让他照晋律判,因为这个让皇帝就记住不值当。 还有人是因为现下大晋很稳定,眼见能有几个官位空缺出来,心里自然有了其他盘算。 没等到一个为自己求情的人,阜阳县令终于撑不住了,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万分后悔自己没有管好县衙,让张家和那几个县吏给连累了整个家族。 等到侍卫们把已经被罢官免职的前阜阳县令带下去,现在到了刘芍了。 所有人也在期待着,期待皇帝对这桩复私仇的案件会做什么样的判决,倾向什么样的学说。 小白看向刘芍,他还是为这样一个年纪的小姑娘有着这样的遭遇而难受。 “你还这么小,就亲手埋葬了四个家人。光是在家门前挖坑,怕是也要好几天。” 能埋至少两个成年人的土坑,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就算从小在家做惯了事情,也是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完成。 如果换到老家会是一个震惊社会的案件,在修仙界她什么都没有发布悬赏令也有的是人会帮她报仇、埋葬父母。 可她偏偏是这个世界的人。 “孤会在玄雍宫外悬置一鼓。 若还有同你一般的冤案,有冤屈的百姓都可以过来击鼓,令安排主司御史闻鼓声即须为受,有闻鼓声而不受理的官员,加罪一等。” 无法做到提前阻止冤屈的发生,那就只能给受了冤屈的人多一条路。 刘芍瘦瘦的眼睛忽然发出亮光,干涩的眼睛也湿了起来。 高坐上的皇帝在刘芍眼里并不是县令形容的大人物,不,也是大人物……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本能的感觉到,眼前的皇帝,并不只是权力大于县令的存在。 她为什么要帮县令隐瞒,无非是她信了县令真的不知情,不想再多死人了。 在来时的路上,她也跟着县令见过了上阳郡守,见过了其他的官员。 那些人地位有高有低,但对刘芍,也至多不过夸赞她一句孝女,感叹她身世可怜,多余的,大人们眼里就再也看不见了。 她当然没念过书,没见过世面,关于她在外人口里已经成为一个孝女标志的事,她是有这个认知的,一路之上也愈发沉默。 刘芍从未想过,在玄雍宫这座她见过最宏伟的房子里,县令嘴里那个大晋最有权力的人,眼睛里居然真的看到了她。 天子在意她这个人的存在。 他不会只听别人嘴里话,会在意她拿着柴刀砍人的不易,问清楚她本应该受理的案子为何要自己动手杀人。 处理了不作为即有罪的县令后,也会告诉她,不只是她刘芍一个,其他还有冤屈的人,他也会替他们做主。 脸上被划过的泪水划过的地方热热的,刘芍抽噎着,埋葬父母去后,第一次哭了出来。 小白心里越发难受,“你想给这个鼓取个名字吗?” 听明白他说什么的刘芍摇摇头:“我不会,陛下。” 同样是个取名废的小白刚想说要不叫刘芍鼓或者芍药鼓,一想想这还是在鼓励寻私仇,和鼓励百姓报案申冤的主旨违背了。 “那就叫登闻鼓。” 妈,不是小白我要抄咱家的东西,实在是我真的取名废,修真界那是一敲整个大陆都知道的戒律钟,用不了啊。 登闻鼓的设置,让百官开始看皇帝的眼神不对劲了。 有惊慌,有错愕,也有欣慰、激动。 这个事情挺大,百官们纷纷思考,发现无论从那个方面说,这个鼓的存在都是大晋朝廷有意给百姓留的申诉之门。 出了事受理案子,也还是走的法律程序;设置鼓的行为也是为了国家清明,大义上绝对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确。 虽然年纪才十八不到,但能愿意设置这么一个给百姓申诉的渠道,左看右看也能是有明君的潜力了。 至少这个登闻鼓一立,在这片大地的历史上就是独一份的存在,知道自己见证一个历史诞生的史官表情越发激动。 小白:“登闻鼓处需得有办公审理之所,这个和挑选合适的御史坐镇处理的事,就由丞相和御史大夫安排了。” 丞相抬手行礼称是:“此事臣自当安排妥当。”皇帝一点都没有提他举荐阜阳县令的事。 皇帝说要御史坐镇负责到时候审理案子,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朱平不得不开口了。 “上古明君之时就已有‘敢谏之鼓’,凡欲直言谏诤或申诉冤枉者均可挝鼓上言,今陛下在宫外设置登闻鼓,也是承先贤之意。” 他客气客气完就问道:“那陛下,刘芍……”你要怎么处置? 小白打断他,先安排了别的。 “阜阳县张家,贪图刘家土地,纵子踏苗杀人。 既张家已然全部身亡,剩下的奴仆有作奸犯科的直接拿下。 再查清楚张家还有做什么恶事,家中土地财产全分给受了冤屈的百姓。” 只是一个大户纵子行凶被孝女灭门,就定义了这个案子,故意忽略背后的根本原因,小白不认。 最后的刘芍…… “刘芍行凶杀人,杀了张家满门,按律当斩。” 皇帝话音落下,支持晋律维持法律威严的人眼睛一亮,认为刘芍不应该被判决的人则是脸色一变。 倒是刘芍本人,半句冤屈不讲,按照进来的礼仪又对着皇帝伏跪行礼,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她想,她已经把害死家人的罪人都亲手杀了,也该是时候去地下找父母兄弟了。 至少在她之后,这座宫殿外面多了一面鼓,一面能让其他受了冤屈的人不用和她一样,只能自己报仇的鼓。 从阜阳到洛京,不再有遗憾的刘芍也觉得自己该去死了。 接下来,皇帝的一句话,让百官惊愕。 第11章 处罚 在皇帝给刘芍定了罪,认为她杀人就该伏法偿命之时,一些人高兴,一些人失落。 还有一些因为方才皇帝登闻鼓的设立而认为他有明君之相的,更是心绪复杂。 晋律为重,新皇和先皇一样,都是对着学派的思想不偏不倚,但注重晋律治国。 怪不得他们关系最好呢。 看着下面各色人的神情,小白继续道:“先帝驾崩,国孝期间不得行刑,暂且将刘芍收押。 手刃张家满门罪行恶劣,于掖庭监管,国孝之后再行刑。” 就算杀人有罪,刘芍的年纪也过了未成年保护法,但小白的良心实在无法让他真的看到一个受害者去死。 还没正式上班,已经开始感受到大侄子偶尔的头疼是为了什么了。 刘芍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大概听懂了暂时自己不会死,要过一段时间才死。 只是多活一段时间而已,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而对官员们来说,皇帝这是嘴上一套,做着一套。 而下面的官员们则是齐齐看向皇帝,最后是丞相发声,站出来率先认可了此次判决:“臣,谨遵圣喻。” 其他吵了一上午的人也在权衡之后暂且认可了皇帝的做法,等到刘芍被带走,皇帝也走了,一群官员们才站起来出去。 离了巍峨的大殿,三三两两成群,开始讨论起皇帝和皇帝的判决。 丞相公孙弘和御史大夫朱平走在最后,公孙弘咳了两声,年老佝偻的背都有些抖了。 他感慨道:“陛下为梁王时,虽籍籍无名不甚出彩,却另有丘壑。” 比他年轻一点,身体也好一点,基本是朝野公认下一位丞相的朱平也感慨道:“比之其他诸侯王……先帝,果然还是贤明啊。” 本以为先皇做皇帝两年就病在床榻,还没个儿子,一时任性就想选个和自己关系近的。 大家都以为他是乱选的,现在看来,他可不是乱选的。 国孝期间不行刑,这说出来自然是尊敬先帝,合情合理合法,但这么大的案子,也是可以特殊时期特殊办理的。 皇帝以国孝为名拖着,但国孝也顶多是前三个月禁止宴乐婚嫁战事,四十九天内禁屠宰。 而现在九月二十八,甚至等不到三个月结束,十月初五祭完天地和宗庙,皇帝就会大赦天下。 刘芍名义上依然是罪人,因杀人被定罪,却也没有真正为此送命。 既保证了晋律的威严,又兼顾了朝野上下对她的孝行的肯定,也警告后来者不要随意效仿。 还处置了玩忽职守的县令,因为她而设置了登闻鼓…… 皇帝在没有名义但实质就是朝会的殿上,一共也就发了三条命令,每一条都让他们两个从武帝时期管理大晋朝廷到现在的三朝元老都挑不出刺来。 公孙弘:“本以为老夫身子老了,现在看看,还能再多站站。” 公孙弘作为一国丞相,是不认为刘芍该死的,可更不认可孝义下的私刑无罪。 处置阜阳县令、按律定罪拖时间拖到大赦天下,这些方法他也想到了,但是总要看看皇帝到底对治国是个什么理念,对百姓、官员又是什么态度,就一直没说。 新帝比他想的还要优秀,公孙弘想得到的,他也都很能想得到;甚至他的眼睛是往下看的,愿意为了他的百姓设置一面登闻鼓。 经过柩前登基和刘芍案子的审判,公孙弘很欣慰,皇帝年轻,但是个能立得住的,比记忆里武帝其他的儿子都要好的多。 至少在果决方面,皇帝做的很好,不是那种容易软耳根子,三两句话就朝令夕改的。 不过也是,要是武帝其他儿子真能争气点,怎么会让武帝宁可立了皇太孙,也不愿意培养有儿子的他们。 “丞相说笑了,您还年轻着呢。”朱平也笑了。 朱平虽是坚定的按晋律执法那一派,但也清楚刘芍的案子要是不想引起朝野的太大波动,最好是不能按晋律那么判。 他其实对皇帝保下刘芍的做法内心并不赞同,但也知道这是对大晋最好的审判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式,看得见皇帝的立场。 至少皇帝是尊重晋律,也不愿意晋律被忽视,设置登闻鼓的目的也是为了鼓励百姓走合法途径找朝廷处理事情。 朱平摸摸自己的胡子:“陛下从前,晋律确实有认真学。” 从前的梁王长于深宫,靠着先皇上位他这个小皇叔才有了点存在感,但人不是宅在阳泉宫就是在北岭山。 群臣和两位太后认可他的继承合法性,就去深挖他以前的经历,听说跟着皇太子也就学了文字和晋律,别的课程都是听一听就自己闭眼去打他那什么‘打坐’去了。 朱平可是也有朋友就做过皇太孙老师,他们都说梁王性子古怪,尊敬师长却半点不听他们的课,本来也就是重点教育皇太孙的人自然也就不管他了。 现在朱平觉得很爽,文字是基础不算,皇帝以前那是对别的课程兴趣缺缺,但认真学了晋律的! 公孙弘没觉得皇帝是朱平心中的那种拥护晋律的君主,他走之前提醒道:“登闻鼓的事,我不操心,但是阜阳县的事,你派个御史府可靠的官员去。 打死刘家人在后,贿赂县吏,强买田地在先,消息也散广一些。” “是,平已经有了合适人选。”朱平对着他作揖,明白老丞相是什么意思。 阜阳县的事,正好也给下面提提醒,这次是做官名声上没事,只是手下吏员捅了篓子,但到底地方官怎么样他们自己心里有数。 还纵着地方大户,不多加约束,回头出了事,有人直接跑来洛京击鼓鸣冤,那就等着和阜阳县令一个下场,少说也领个失察之罪,一家子三代以内不能做官吧。 两个老臣子继续并肩往宫门外走着,心里都在想着接下来要处理的一堆公事,但也有个共同的疑惑—— 长在深宫,从小也算是锦衣玉食不缺的皇帝,怎么会对刘芍这样的百姓有那么多的、耐心? 如果小白知道了两位资历最大老臣的想法,恐怕也是会对他们的同样抱有疑问。 你管他重开之后的生活,叫锦衣玉食? 第12章 安排 离了议事大殿,小白又跪坐回大侄子灵柩前,重山和童明安静在他左右随侍,其他宫人越发不敢看他。 这座宫殿的人都是侍奉先皇的,对小白并不陌生。哪怕在诸公的拥立下,小白登基了,在他们心里,这也还是昔日的梁王。 经过今天皇帝和诸位大臣对刘芍的讨论判决,他哪怕还没有正式登基,也已经在玄雍宫众人的心里算是真正的主人了,能行使生杀大权的那种。 除了念经,小白不是个什么都会自言自语说出来的人,今天殿上的一切,他都是默默心里和大侄子说的。 感慨大一统国家思想没有定型统一时候的有趣,那些大臣为了一个议题争辩的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 虽然好玩,但是效率太低了。 不过他看了一眼,朝上大家的,基本上自身的气都很清正,没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比他想象的好得多。 话说求定,我早该想到的,作为皇子都是日常吃个小米饭,只有盐巴的烤肉和一些炖菜而已,我一个能参加食修大赛的人都被迫辟谷,普通人生活条件那肯定更差。 宫里的人还好,顶多就是瘦小一点,但是看见一个外面的未成年面黄肌瘦营养不良,我真的很闹心。 小白想起了小时候,教识字的老师给他们写几个重要粮食的字。 等到老师走了,他们俩在练字,另外还有其他教育的大侄子会来和他显摆自己从其他地方新学到的知识,比如大晋每年收税的粮食都是什么,多少斤两。 那时候小白还问过,那百姓的粮食够吃吗。 他记得,大侄子说的是应当够吧。 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比在修仙界还没什么归属感,修仙界他好歹是身穿,在一个和平的地方去认识不同的人,学习不同的知识,也有了不同的朋友。 但转生以后的他对大晋却没什么归属感,这里和他的家相似又截然不同。 比如这个世界也有尧舜禹,也有周天子,但是春秋战国的走向却都没有小白记忆中的那些成语故事了。 同样不同思想的学派众多,哪怕有不少思想很眼熟,但没有他熟知的诸子百家。 再比如他没见过几次的爹,统一天下的晋武帝。 对一统天下的第一个皇帝,他刻在DNA里的记忆都是秦始皇,wuli政哥,以至于皇帝自称仍然是孤,而不是朕,都能时刻提醒他这里的不一样。 中原皇帝不称朕,这哪个兔子受得了的。 一心只想继续修仙飞升回家,麻烦的事都有大侄子给他处理了,他确实每天就是打坐修仙,观星练剑,重新捡起以前修仙界的不同职业。 被侄子托付了皇帝的身份,他也只是觉得好奇,奔着新练个职业的心态接了的。 可是看到那个面黄肌瘦的孤女,一个这个时代千万人中的一员,他发现自己无法做到不在意。 可能是被家里和修仙界惯坏了,让他看见刘芍才想起来,饥饿,哪怕在新世纪,也依旧是地球绝大多数人的常态。 可这是不应该的。 无论是在粮食足够养活全地球人的新世纪,还是在这个生产力极度落后的大晋,他都受不了有人会因为饥饿而死。 摸着木柩,小白缓缓吐出一口气。 “重山,掖庭那边,你去吩咐一下,不必给刘芍上镣铐,也无需监管。就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宫人,派些洒扫的活。 不,让织室找人教她织布吧,学点东西。” 等登基后大赦天下,刘芍也是要回家的。 这时候的晋律里,女子是可以拥有土地的。刘家原本的土地,还有张家死光了后分给苦主的土地,她都应该拿着。 作为现在的大晋名人,刘芍拿了这些,也没人会说三道四。 但是只有她一个孤女,那么个瘦弱的身体自然是无法耕种,无论是她只收取少量租金租种给别人,还是卖了地,也不够她生活的。 没了爹娘,什么亲戚都不能太信任。至于让这么个身体都没发育好,营养不良的小姑娘,直接嫁人有个家……嗯,他倒也没那么丧尽天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白想着,还是要教给她点能生活的技术,让她不论作为刘家这户人口的独苗,还是日后嫁人了,也能维持生活。 这么多天第一次得到小白吩咐的重山领了命,躬身退下,出了殿就立刻去办这个事。 皇帝记得他,也知道他在宫廷多年跟着先皇办事可靠,第一次审理案子后的后续也愿意交给他来办,这当然是让他心安。 于是本该安排自己手下去办的小事,他也要亲自跑这一趟,力求事情办的尽善尽美。 今日议事的时候他也在殿上,那些大臣后面争执辩论起来,他可是在边上把皇帝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 皇帝不讨厌下面的大臣争辩,但要说他对下面的观点都持什么看法…… 在重山看来,他侍奉的这两个年轻的皇帝都一样,都对那些大臣们的不同看法没什么看法。 但是对杀了人的孝女刘芍,或者说刘芍这个出身卑微的百姓,皇帝都比对其他人多了很多耐心和关注。 经历过先皇登基,重山知道大赦天下是天子登基后的程序。 但皇帝保下刘芍的命不算,还能回来后也记着她这么个人,让自己去安排人教她织布,这真的很罕见。 织室的布,可是专供宫廷的。 让刘芍这么身份卑微的人能跟在织室的织女们身边学习,这份心思出现在皇帝身上,太稀奇了。 重山维持着姿势,迈着小急步往掖庭那边走,边走在脑子里思考。 他也算从小侍奉这两位皇帝的,以前的梁王虽然对下温和,但不怎么关注外面,每天就修他自己的道,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小白对人还有这样的态度。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的,但重山眼里,孤女在下面哭泣,高坐于上的皇帝也不像是个皇帝。 皇帝不像皇帝,这话他当然没资格说,但这是藏在重山心底的异样感受。 像个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但他见过的皇帝、大臣、王公贵族,都不会有现在那位那样悲悯宽容的眼神。 第13章 登基前 回了府邸,御史中丞姚章就匆匆去了书房,让下人把他师弟和师侄们都请来。 等大家都到了,按次序坐好,姚章调动自己优秀的记忆,开始复述上午宣政殿上的一切。 他虽然也和其他人争辩的激烈,但眼角余光一直有在注意皇帝。皇帝说话不多,什么时候说话,都说了什么,他记得一清二楚。 听完姚章的复述,他师弟曹佩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甚至脸上隐隐带着笑意。 “师兄,陛下虽也重晋律,但仁德之心可见一二。” 按律判了不要紧,内心和行为都是把刘芍保下来了,这就够了。 姚章喝了口水,也庆幸道:“陛下师从穆侯,也不甚亲近兖州学派。” 兖州学派,认为一切都该明断于法的思想学派。 代表人物穆王孙,现已经七十多岁,曾经是武帝的老师,在武帝一统诸国后就受了侯爵退下来了。 最后出现在诸人视线里,就是穆王孙作为先帝曾是皇太孙时候的老师,教导先帝,顺便也教了当时籍籍无名的十三皇子。 谁能想到他一教个学生,还给教出来两个皇帝。 好在穆侯的这份幸运是有限的,比起曾经还偏向兖州学派的先帝,今上对学派是彻底的不偏不倚。 听完师伯的复述,跟着曹佩来的溧阳学派弟子皆是精神一振。 小弟子周沐满脸期待:“师伯,老师,当今陛下有明君之相。” 他们溧阳学派的理念就是民为重,理想是达成一个君王有德,官员尽责,百姓也能识字知礼的世界。 贵族官员们不尽责,他们虽然不能代表国家惩罚,但能有舆论攻势。 百姓不识字不知礼,他们也愿意去教,但没家底的百姓没有学习的工具和时间,这些年下来学派更多的学生都还是落魄贵族后裔,但也有真正的贫困之家的学生。 唯独君王的仁德,他们没法去保证,民贵的理念也让他们不为君王和贵族所喜。 从诸国时代到大晋一统天下,更是没碰上过认可他们理念并且真有仁德之心的君主。 别的国家都不在,就不说了,但是在之前的晋国,他们接纳的是兖州学派,一统天下后的晋武帝虽然有意开始在朝中给别的学派容身之所,但还是兖州学派一家独大。 他的太子没了,皇太孙上位了,也是个看着好说话但是独断专行,重晋律又适当看看其他学派,不给他们什么别的机会。 放眼望去,除了那几个几百年前的知名圣贤君主,尧舜禹汤之类,还真就是在现在的皇帝身上,看到了点符合他们溧阳学派明君定义的影子。 周沐认为,这是他们溧阳学派的一个机会。 曹佩对着小弟子轻轻摇头,继续看向姚章道:“师兄,御史大夫是否安排你去处理阜阳的事情?” 姚章颔首:“我明日就要出发。这次去阜阳,我准备把你的几个好学生也一并带去。” 非朝廷人员当然不能参与朝廷的事,但是这个条例有时候又是可以无视的,因为这时候的朝廷还没有明确的官员选拔制度。 作为御史中丞,不涉及朝廷重要机密,官员们都是可以自行外带人手。等事情结束,给皇帝写上奏本,也可以顺带列上下面人的名字,给皇帝举荐。 姚章的意思,就是这次事情带上同门小辈,举荐他们入朝。跟着曹佩来的七个学生听了这话,不少人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 他们七人里,六个家里是落魄小贵族,一个是普通农人,都是最少三代家中无人做官的。现在有了一个可以进入大晋权力的机会,自然激动。 曹佩却迟疑道:“会不会太快了?” 姚章:“不快了。等从阜阳回来,登基大典也结束了,陛下也要亲政。不抓紧点,别人可不等我们。” 以前的时候朝廷都是兖州学派的人,武帝的时候不敢塞人,先帝时候就是观望结果把先帝看没了。 今上可是从小就茹素,一天天住在山里,都能有个在昭阳殿灵柩前连着跪坐这么多天和没事人一样的好身体。 真的,看着皇帝好像也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强壮,但就这个能天天给先皇念经的身体素质,真不像是个短命的。 虽然没什么接触,但姚章直觉他肯定能是个活很久,给大晋带来全新变化的皇帝。 听他师兄这么说,曹佩也下了决心,让弟子们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明日起跟着姚章出门。 御史中丞的家如此,其他不同职位,今日都进了宣政殿的大臣,回去要么拜访别人,要么接待访客。 平原侯府。 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穆王孙坐在廊下,闭上眼睛安静不语。 他身后坐着好几个人,都是今日在朝堂上的官员,认为刘芍应该按晋律处斩的那一批。 听完了后辈们的话,穆王孙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紧闭的嘴更是一言不发。 所有人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也没等到老师/前辈开口,几人对视几眼,也明白了老师的不愿掺和的心意,纷纷关注了下穆王孙的身体就告辞了。 等他们都走了,穆王孙才身体颤颤巍巍的起来,旁边的老仆立刻来扶他,扶着穆王孙慢慢往屋子里走 。 洛京之外,来自东边和南边的诸侯王们也正在急速赶往雍都。 夜晚车队就地休整,齐王第五信之收到了快马而来的信报,叫上长子第五思定一起来看。 手拿帛布,看之前齐王想想此行目的就是嗤笑一声:“我那大哥的好儿子,还真是随了父皇。” 他父皇在大哥去后,几个儿子谁都不喜,第一个皇帝没了太子,居然弄出第一个皇太孙来。 他的大侄子没有儿子,也对几个年长的叔叔谁都不喜,死前早就拟好了诏书传给和他同龄的好皇叔。 知道自己父王对大伯耿耿于怀,第五思定也不好说父亲的话,一抬头,就发现自己父王已经打开了帛布,脸色开始不对。 “他第五小白能有这本事?”齐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脑子里不停回忆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弟弟。 第五思定赶紧接了布帛,等双眼把上面字符一看,脸色也愈发严肃起来。 第14章 祭天 十月初四,不管多远的诸侯王,也在这一天紧赶慢赶进了洛京。 十月初五,碧空如洗。 一大早,早起的小白打坐到一半,就被童明喊停中断了。 童明从他五岁以后就跟在他身边,一向不会干预他的事情,只是今天要祭宗庙和天地,这样的大事容不得一点出错。 小白脱了外面的青色常服,一旁的小黄门立刻接了拿下去,童明和重山亲自拿起冕服给他换上。 晋属金德,尚白色,天子的冕服也是在洁白的丝织物上,用金线绣上日月星辰、山川龙兽等不同的“十二纹章”。 衣服穿好了,另有人给他绾发戴上冠冕,配上不同玉器装饰。 和记忆中老家历史上黑色冕服截然不同的白色冕服,看的小白感觉挺有意思的。他看见他这辈子的爹穿过也看大侄子穿过,自己还是第一回穿上。 每当他觉得陌生的时候,衣服上的十二章纹,头上的十二旒冕冠,身上的各种不同形制的玉器又让他熟悉。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在他记忆逐渐恢复以后,已经经历了十多年了。 等童明提醒他已整装完毕要去宗庙了,他回神一动,身上的玉佩就叮咚作响。 靠着在修仙界的多年生活经历和年少时的仙君梦想,仪态气质这块小白一直拿捏得死死,让曾经五岁的大侄子也深信不疑他真能修道成仙。 现在换上一整套冕服,虽然在外人眼里他的举止挑不出错,但是累赘的玉佩和遮住眼睛的旒珠挺让他不习惯的。 算了,忍一忍,修道之人什么都要尝试,今天过了就不会穿这身衣服了。 皇帝登基要祭拜天地人,人指的就是祖先。 小白记忆中,家里的也有祭拜,过年祭庙,冬至祭天,夏至祭地,顺序是先拜天地再拜人,但是这里的顺序是人、地,最后天。 年龄都没有十八的青年穿着白色金纹的十二章服,头戴十二旒冕冠,踩着石阶正中央走上宗庙大殿。 群臣走在他的身后,安静肃穆。 按照定好的礼仪祭拜晋家先祖,对小白来说问题不大,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先是对着牌位三鞠躬行礼,再拿着玉圭三行揖礼。 他还是对家的记忆太深刻了,身份认同始终是炎黄子孙,是汉人,是唐人,长到现在也没怎么和外界接触,对晋人没什么认同感,但对大侄子第五求定算是感情很好。 也因此在给酒爵倒酒,在祭案上摆祭品点香烛的时候,他心里想的都是大侄子。 后面背奉常官员撰写的祭文,他也没什么别的感受,最后三行揖礼出来,结束祭祖。 看着他的背影,现在的诸侯王,昔日无论母家显赫程度还是受武帝重视程度都远高于他的兄长们,一个个心里都不是滋味。 普通贵族都能过年祭个祖,他们这些诸侯王都姓第五,但是被武帝封到了外面,没有皇帝命令不得回京。 虽然能在封国里立庙祭祀先人,但他们的祭祀肯定比皇帝的祭祀等级递减,也算不得正经祭祀。 就和两年前看着侄子在他们面前祭祀一样,曾经没入过眼的弟弟,现在压在他们面前。 低下头,心里不平的诸侯王掩去眼里的心思,挨个上去按礼祭拜。 等官员们也依次对着大晋宗庙行完礼,一行人马不停蹄去北郊的方丘祭地,又去了南郊圜丘祀天。 比起贵族都能祭祀的先祖,只有皇帝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祭祀的天地规格更加大,礼仪也更完整。 这不只是天子作为神圣之人去和天地沟通的礼仪,更是天子有别于贵族的权力彰显。 伴着庄严的乐声,第五小白缓缓登上三丈高多高的圜丘,燔柴炉内升起烟火开始迎神,他上去行跪拜之礼,献上玉、帛。 奠完玉帛后又是复杂漫长的祭祀步骤,在群臣的瞩目之下,整个繁琐复杂的仪式他都做的准确无误。 登基必须要祭天,每年冬至的祭天也必须要进行。 其实一开始小白又想着登基的日子就放在冬至的,冬至谁能说不是个好日子,一起了也省的一个月弄两次大仪式,怪麻烦的。 但是管礼仪的奉常坚决反对,过来找小白核对流程的宗正也是立刻就阻止。 他们都觉得什么都能省,这个就是不能省。 从周开始冬至那天祭天就是定下来的规矩,必须要祭。登基那天也还是要祭地和宗庙的,宁可祭天多祭一回,这两个也不能和冬至撞了。 他们一个比一个在意,盯着皇帝,态度坚决的劝他打消这个不合礼的念头。 小白心想这么麻烦折腾人的礼仪,我是真的不怕累的,既然你们也不怕,那两场就两场吧。 站上圜丘,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不可言说的力量后,他的平常心收起,认真了起来。 在钟鼓乐声下,他规规矩矩按照原定礼仪祭祀,祷告之时心里默默询问。 在吗,请问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吗? 感受到某种灵魂之上某种联系的加强,他立刻问道:这个世界是只有我一个会修仙的吗,我还能飞升回家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5章 祭天后续 灰蒙蒙的天地间,就一束金光照着自己,效果堪比老家活动舞台上打下来大灯。 刺眼点倒也没什么,关键是本来就站c位,这光一打,全场人的目光更是放在自己身上了。 小白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现在已经是尴尬到生怕自己再引起别人注意的程度了。 往前走了两步,阳光也跟着他移动,小白被尬到停了脚步,阳光也停了。 顶着周围人的灼灼视线,他飞快从台子上下来,坐回六匹马拉的马车里当缩头乌龟。 哪怕是以前在修仙界,踩着飞剑下来,田里的老大爷都只会夸他今天换了把好看的剑,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是显然,大晋人这方面的见识真不如修仙界的普通人。 群臣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皇帝云淡风轻但快速的上了马车,跟着它的阳光打到马车顶上。 云层往外散开,这一道阳光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乌云散去,蓝天又回来了。 祭祀仪式结束后小白躲在车子里,平复心情,期待大家全忘了这尴尬的场景。 今天本来也没事了,等车子到了玄雍宫他立刻下车,走在最前面,坚决不想看身后人都是什么表情。 等皇帝的身影消失,剩下的官员们齐齐围住太史令。 同样心跳如鼓的太史令擦擦汗,瞪了这群围过来的高官,抢先说到:“我们太史局可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出错。” 其实不是出错,主要是他们太史局要是能算到个这么好的天气,给皇帝弄一出这样大的场面,那他们不至于三公九卿的等级都混不上。 跟着祭祀的大家也都清楚,你要说好好的蓝天突然乌云密布,这天有不测风云,太史令日子没测好也实在没办法。 但是偏偏在皇帝祭祀祷告的时候天黑了,天上的云还旋涡似的一边卷一边刮风,吓人的紧。 而等皇帝睁开眼睛最后完成仪式了,天上飞卷的乌云也不动了,正中间一束光破除出来正好照在他身上,又正好他一动跟着动,他一停跟着停,一直跟到了天子御驾…… 那么多正好呢! 祭天年年冬至都祭,皇帝登基也祭,官员们可不是什么生瓜蛋子。 全程大家都是一双肉眼看到了的,那可不是巧合能解释的清楚。 尤其是本来就神仙样的皇帝看见这么奇怪的事情也一点也没有别的反应。 在这个医巫都不分家,神鬼文化还盛行的时候,大家都只会有一个想法:好像,选上真-天子-了。 大家在宫门口散开,就跟上次宣政殿议事之后一样,又各自去找人一起讨论起来。 朱平上去和公孙弘并肩走着,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金光下的皇帝反复在他眼前出现,让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诸国并立的时代到现在大晋一统天下都三代君主了,什么周天子后裔,诸国国君,强国弱国都没了,只剩大晋。 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是真没见过这阵仗。 两个皇帝之下大晋权力顶端的人,从郊外到现在都还是恍惚的。 最后两个年龄差了八岁的老丞相和御史大夫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彼此各回各家了。 刺激太大,他们需要缓缓。 太史局里,太史令依旧恍恍惚惚,有琅琊学派的官员则是满脸激动。 他们琅琊学派祖师就是管周天子祭祀的,认为君王、臣子和百姓的德行同天地变化逃不开关系,学派里的人都是有官身或者贵族之家。 这套理论到也经历了两百多年的发展,但皇帝官员都不喜欢把自己的德行和天下联系起来,没什么君主搭理他们的学问,只要他们的技术。 他们自己也只能解释,没有确切的证据去证明自己学术的正确性,以至于学派一百年前就分了两派,一个还在琅琊的东派,一个到了洛邑的西派。 太史令里,琅琊学派的官员就是西琅琊的。 但是现在,看了今天的祭天大典,他们发现从前学派不强势只能给国家看看天象,没法治理国家,那都是因为从前的都是假君主,这才是真天子啊! 他们琅琊学派都没什么人在乡野,基本上门人都是在各国国都,他现在就修书,邀请师门的大家前来洛京,共议怎么发扬学派! 而在洛京国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诸侯王们依次从四匹马的马车上下来。 武帝的孩子们,老大太子早死,最小的十三现在是皇帝,住在了玄雍宫。 从老二齐王到十二英王,已经也有两年不见的兄弟们大家互相看了几眼,还是发现和这群虫豸没什么好聊的,决定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齐王的院落,第五信之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不停走来走去,神情焦急难耐又不可置信。 他的长子第五思定叹口气。 他父王第五信之作为武帝次子,只比太子第五崇之晚出生两天,结果待遇却天差地别。连名字都和太子最像,只差了一个字的父王,一直就对长兄和父亲心怀不满,总想着什么都做到最好,比过太子。 太子有了独子取名求定,齐王就给自己的孩子取名思定。 结果太子死了,依旧是武帝心头宝,转头就立了皇太孙,更是让他父王心 生不满。 不同于其他后出生的弟弟,见识过大晋吞并诸国的齐王很清楚皇帝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哪怕满腔愤恨,也半点不敢去挑衅皇帝。 两年前也是因为武帝哪怕死了,余威也在,皇太孙登基才那么顺利。 虽说以前有大哥,后有大侄子,但武帝在谁都不敢有别的心思。 可换了第五小白这么个没家世没特色的小弟,居然也能一举越过他们这群哥哥,成了大晋天子,齐王知道,包括自己在内,哪个兄弟都是不满的。 凭什么啊,就因为他年龄小,和第五求定这小子关系好,就能白捡一个皇位? 来的路上齐王和其他人也都知晓了第五求定驾崩之后,第五小白做了的一些事情,但大家只是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不曾了解的弟弟,没觉得他有哪里特殊的。 今天的登基大典,祭祀时候他那通身的气派确实让大家改观了点看法,可最后祭天的时候,偏偏天生异象,还是明显青睐于他的异象,满朝官员和祭祀的随行人员都看了个清楚。 这毫无疑问就是天命。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他第五小白就有这个天命? 为何老天如此不公? 第16章 诸侯王 “父王,隔墙有耳。” 怕自己爹受的刺激太大,第五思定赶紧提醒他。 他清楚自己爹肯定是难受的,实话说他也不好受。 第五思定从小就被齐王要求不能比太子的儿子差,样样都要比,等第五求定成了皇太孙了,武帝在他不敢在明着比了,暗地里却要求更加严格。 “父王,今天的事情我们也都看到了,天意如此……” 思定知道自己父王一直那个心思都没断,他也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人,自然也是会对无上的权力有点想法。 但齐王母亲南国夫人是卫国邹氏的女儿,邹氏一族正是琅琊学派的源头,目前琅琊学派东西二派里,东的那一派。 齐王和孩子同邹家关系都不错,邹氏一族所在的地方正是齐国封地附近,父子俩耳濡目染之下都对东琅琊的学问还算熟知。 齐王长叹一口气,甩袖坐下。 “我这辈子,命就是这样了。” 纵使不满,可上天都已经作出表态,敬畏上天的第五信之纵使再多不满,也必须彻底放弃了。 很多年前他就该想清楚的,早在父皇那里,他就没什么特别的,更别说是在老天眼里了。 齐王紧咬的牙慢慢松开:“累了一天,你也去早些休息吧。明日陛下会召诸王进宫,我会向陛下请封你为太子。” 第五思定对着父亲行礼,离开这个房间后他也松了口气,多年以来压在心头的重担就这么消失了,快的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打坐完成后的小白换上他的青色常服,也没带冠冕,一头黑发就一根白玉簪绾着。 昨天他一回来就躲在寝宫打坐,都不敢去看大侄子的木柩,这事丢脸到他都不愿意说。 宫人们心里虽然觉得见诸侯王的日子,穿的这么简单不太正式,但是昨天祭天之后,他们明显看小白的眼神都多了敬畏之心。 不是那种对掌握无上权力的统治者的敬畏服从,而是精神上开始视眼前的天子为神灵在人世间的代行者了。 看出他们微妙变化的小白就很郁闷又憋屈,因为他没法反驳。 他作为一个目标是飞升的人,当然没脸让别人不要迷信,况且非要论的话,能和天道沟通的他,还真的是接了天道任务是祂在人间的代行者。 但还是好尴尬啊。 他,小白,一个少先队员,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高中的团员,大学的党员,红的不能再红的祖国未来接班人,怎么就成了封建迷信代言人了。 怀着微妙的心情,他没去宣政殿,今天去了太液池边上的清凉殿接见诸位诸侯王。 两年前大侄子没有这一遭,因为武帝活着的时候就把儿子们打发到封地去了,还下令就算他驾崩了诸侯王也不能回洛京奔丧,冷酷到了极致。 但小白因为大侄子的关系,武帝在的时候没被赶去封地(虽然那也没有封地),有了封地也没去封国,大侄子登基后接见的只有诸国的相国,还有小白。 他印象里就是两个人坐下来聊天,因为酒难喝,饭菜也不好吃,小白都是和他下下飞行棋,玩玩大富翁的。 别问东西哪里来的,问就是在修仙家也有兼职过器修,造点玩具轻而易举。 作为太子之后这一辈的长兄,齐王信之是第一个被宣召的,带着儿子思定一起去了清凉殿。 第五信之以前的时候也是个器宇轩昂,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武有力的青年,现在去封国两年,整个人圆润了不少,也蓄起了胡须。 他儿子很像,更但清瘦,就比小白小上一岁,已经是个成年人的做派。 看见这个不太熟的哥哥,小白微微颔首,在对方行礼之前就先开口:“都是兄弟,齐王兄不必行礼,和思定一起坐下吧。” “陛下,礼不可废。”带着儿子,齐王立刻就弯腰行礼。 皇帝能这么说,但齐王要真这么做,御史府那边知道了绝对会参一本,在新皇刚登基后就给诸侯王们敲打敲打。 坐下来了,齐王一抬头,眼皮子就是一跳。 昨天的皇帝还是一身冕服,威仪的不敢让人直视,今天就换了这么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 齐王委婉道:“先帝灵柩还未下葬,但陛下到底是长辈……” 给先皇守孝应该,但哪有叔叔给侄儿守孝的。 他这话是把小白这一身素衣说成敬重先皇,但问题是托先帝的缘故,齐王也不是对小白就全无了解。 在他就藩之前,每年固定的宫宴上,这个幺弟就是如此了。 一群华服皇子里就他一个与众不同的,父皇不问,他也坐在那里安之若素。 一天天就喝点水,用点粥,宫宴上也是什么都不碰,让齐王一度怀疑他怎么能这么健健康康的长大。 小白:“齐王兄不必忧心,孤只是修道多年,习惯了。 此行王兄与思定舟车劳顿,太皇太后前些日子还说惦记齐王后呢,让你们在雍都这些时日去看看她。” “是该我们这群不孝儿子去看看太后的。”齐王听的心一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章 安利 “人无时无刻不在呼吸,吐纳就是吸进清炁而呼出浊气……” 小白很正经的给不熟的二哥安利修道法门。 虽然只有他真能修仙,但是不修仙也是可以修炼的,大家可以学一学修仙界普通人的修炼,多少也能强身健体。 他这些哥哥们性格各异,没了武帝压着,去到藩国做诸侯王了,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比起汉朝明朝那些奇形怪状的藩王,小白觉得不如教他们修道,修身养性也总比鱼肉百姓强。 “内丹难修,但还可以修心。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炁,最后达到无心而听炁……” 齐王一开始其实只是卖个面子给小白,想着给新皇示好,佯装好奇的,可随着小白传道,他越听越入神。 齐王:“无心而听炁,心与炁融合,心已在炁中了!” 头一次听到这些的齐王感觉玄妙无比,吐纳之法调息,导引之法健体,心斋清心,打坐忘身…… 再一想小白从小就也不怎么喜欢念书,一天天坐着那打坐,结合这套体系完备从未听过的修道法门,齐王感觉自己顿悟了。 什么太子,什么父皇,这些能有修炼重要? 他,第五信之,今天开始就是要修炼的人了! 随着他越听越认真,还时不时发出提问,第一次给人这么传道的小白也满意极了。 二哥有兴趣,小白很乐意多讲一些。 那些看轻俗尘、强身健体的东西结束,我们就来看看哪些适合诸侯王们去做,给他们找事,又不让他们瞎搞的修炼方式吧。 小白:“还有福德。我们先来弄清楚,阴德、阳德、功德、福德四种德行是什么……” 没有话语权的第五思定眼看自己爹和皇帝越聊越专注,他爹的表情也越发认真,听到后面了都找皇帝申请拿竹简笔墨,现在正埋头在那里抄呢。 被迫匀了自己一部分工具给齐王的起居郎:纠结,竹简能记录的范围有限,但是陛下讲修炼的话,能浓缩的内容很少,真的无法微言大义。 但是,陛下您从小就玩的修炼居然不是过家家,而是真的修道法门吗?我们一直以为您这过家家玩到不肯放弃啊! 等到把两卷竹简都密密麻麻抄写好了,齐王心满意足等着竹简上的墨迹干透。 齐王站起来,对着小白行礼:“多谢陛下愿意传道,今日吾受益匪浅。” 这个礼仪,是他第一次对武帝以外的人,也如此用心的行礼。 不过他不是认可小白的皇帝身份,而是认可他作为上天代行者的尊贵,以及这份传道的无私。 小白也赶紧站起来扶他:“王兄客气,不过一点法门罢了。” 齐王心想,对你来说是一点法门,对我这种什么都见识过但不知道这个的齐王来说,这可是来自天人的无上知识。 是的,经过昨天的祭天异象和今天的传道,齐王本来就动摇的心现在已经坚定了。 他这个弟弟,必然不是凡人! 态度转变的彻底,齐王之前那点别扭的心思也就自然没有了,现在只想回去开始修炼,趁着还在洛京,有什么不解的还随时能找小白解惑。 满足的看着竹简上自己的字迹,一转头,齐王看见儿子暗暗控诉的眼神。 他尴尬一笑,想起来了今天进宫的正事:“陛下,此行带上我这小儿,也是为了奏请陛下,册立他为齐王太子。” 齐王家的思定比大侄子小一岁,小白和大侄子同龄,齐王这么一说,小白没尴尬,只比皇帝小一岁的第五思定很尴尬。 小白能理解,温和一笑,拿出自己作为叔叔的派头:“此事孤已知晓,会和公孙丞相说的” 虽然和二侄子也就是认识而已,比不得大侄子,但二侄子被父亲鸡娃的优秀他也是知道的。 本来二侄子就是二哥的嫡长子,王位继承人,二哥就是走个正规流程而已,不是什么事情。 要办的事解决了,齐王也不多留,没干的竹简摊开自己手捧一卷,让儿子手捧一卷就要告退,去阳泉宫看太皇太后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里的宫人倒是也想给他拿,但是他不愿意自己记下来的道法被外人碰,就这么手捧着出了清凉殿,上了车直奔阳泉宫。 太皇太后儿子是太子,孙子是太孙,但和齐王的母亲许夫人关系还算不错,也是看着齐王长大的。 齐王对太子一脉酸归酸,但都是自己上进,也不搞什么小动作,太皇太后和齐王的关系也算不错。 看见齐王带着儿子进来,许久未见他的太皇太后赶紧命人端来他喜欢的蜜水,问他在齐国待得如何,跟着他去封地的许太后又如何了。 “儿臣在临淄一切都好,齐地富饶,还有百年盐田,除了离雍都远点就没什么不好的。 母亲在也身体康健,一直就没什么病,身体好的不行,琅琊的舅舅他们时常过来看望她……” 见他确实一切都好,眉宇间从前那股阴郁之气也消散了,还能亲切的说起小白教他的修炼法门,太皇太后也终于放下了心。 另一边,见过齐王之后,小白继续按照长幼顺序召见其他诸侯王。 “吴王兄 来了,快落坐。” 兄弟里排行老三的是吴王第五载止,他是个面白身胖,总是笑呵呵的中年男人,以前和现在都是一副笑脸对人,很少和人生气。 小白对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的稳定情绪。 第五载止同样是不受武帝重视的孩子,不过这不稀奇,武帝的儿子除了太子,谁都不受他重视。 但他却是兄弟里心态最好,想的最开的。 皇帝突击考察大家功课,其他回答的好的没有被夸失落不已,没回答好的被骂脸红羞愧。 就吴王,他没说上来,被武帝当众训斥了也不红脸,和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心态和修炼过的小白一样稳,让小白印象深刻。 同理,吴王也对小白这个情绪稳定的弟弟印象深刻。 上有武帝那么威严的爹,敢公然不念书去修他的道的,也就小白了。 谁承想这不靠谱的幺弟也能坐上皇位啊。 第18章 晴天霹雳 和吴王进行了几句没什么营养的寒暄,小白还在想找什么话题呢,吴王就主动说起一桩事来。 武帝把儿子们都分的很远,除了老二的齐地是肥沃之地,老五的楚地也算不错,其他的不是北边燕国这种苦寒之地,就是长沙和越这种靠近南边的蛮荒之地。 老三的吴国算是好的,没有长沙和越那么南,还有盐有铜,让他不缺钱花。不过吴王来洛京的时候,境内有座小山浓烟滚滚,据说赤浪翻涌。 山虽然不大,还在群山之中,但是烟甚至弥漫到了附近县里了。 小白知道了:“应该是火山喷发。” 吴王配合发出疑问:“火山?” 也没有纸,小白就让吴王坐过来,手指沾了点水在涂了漆的案上画出火山结构。 “这就是火山,由火山锥、火山口和喷出口组成……” 修了仙不止脑子更清明了,记忆也提升了,连小白大学后早忘了的中学地理也能瞬间想起。 反正自己现在应该在他们面前也不是个人了,说点什么都无所谓。 听完火山的自然形成原因,吴王也表示学到了新东西,没多问一句。 看他依旧笑呵呵的模样,小白想起了吴国地区山高林密,极其丰富的竹林资源,心中有了计较。 送走吴王,下一个是老四越王。 他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从小就极擅骑射,也是目前小白看到的这几个哥哥里,难得人都三十还没发福的。 问安之后,有点子话痨的越王就开始说起了他在越国骑马射猎的趣事,还顺便抱怨一番麻烦的南边。 比吴国和楚国更南的越地,南边是直接挨着蛮族的。 那些蛮族还是部落,有些大点的有个国名却也没有中原王朝的国家架构,饶是越王还算骁勇,就没让那些蛮族进入过越国境内,他们时不时北上也扰的越王够烦。 听完他抱怨的小白若有所思:“皇兄有什么理想吗?” 越王连连摇头,理想是什么,他没有,就只想每天没事进山打猎。 做诸侯王的能在皇帝面前有什么理想,况且他还是真没有。 小白眼神真诚的看着他:“那皇兄可愿意帮孤一个忙?” 越王立刻回道:“为陛下做事义不得辞。” 小白转头吩咐道:“童明,你去拿些木片过来。” 等童明的木片拿过来了,小白拿起笔,耐心的一张张画图,写上名字和特性,给越王讲解。 小白:“前期可能要花费一些时间,时间不着急。找到什么,还都请王兄传信于我。” “陛下的吩咐,也不是什么难比登天的事,” 越王不明白皇帝皇帝要找什么,里面一些东西基本都是他没见过的。 换了平时,哪怕是皇帝,他肯定也是会问问的,但是想想昨天的登基大典,他又对眼前代表皇权的人多加了层对神秘存在的敬畏。 皇帝说什么,他就是什么,给个任务也当成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接了。 小白等他走了,长舒一口气,实在受不了被人用看神仙一样的眼神看着了。 “工作内容居然还有公关接待的吗……” 所以这天道果然是个新手是吧,正常天道谁会弄这种动静啊,难怪需要找他来打工。 轰隆一声,大白天的清凉殿上响一道雷声,震耳欲聋。 殿外站着的宫人侍卫不由自主眼睛看向殿内。 殿内的宫人知道自己应该好好当差,但是在陛下才抱怨一句不知道什么内容后,就好好的晴天一声霹雳,这实在难以不让他们眼神看向皇帝。 小白:“还不能让我抱怨的吗?”这么小气的吗? 又是一道轰隆雷声,这次还有了闪电。 “我在谢谢你呢。”不然我不是第二道雷劫就被劈没了。 新手也没关系的,你第一次做天道,我也第一次做皇帝,我们一起进步嘛。 雷声没再响起了,宫人们也把头悄悄转回去了,但是没跟去祭天的他们,这会儿也已经信了那些祭天回来后宫人的话。 全程跟着的童明就不说了,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小一直服侍小白,很早就觉得小白不是凡夫俗子,最近才发现这点的重山恭敬的态度更胜以往。 站在边上,重山想起了祭天之前,皇帝在先皇面前每日诵念经文的行为。 他只是一个奴婢,不知道在皇帝眼里的世界都是什么样的。但皇帝那么做了,想必在地下世界,先皇应该也过得还不错吧。 重山有些替先皇开心,也同样有些嫉妒,低下头,出去给皇帝传召下一位诸侯王。 比起年纪最大,才36就开始想延年益寿跟着想一起修道的齐王;万事不在意心态最好的吴王;以及把小白当活神仙的越王,其他后面的哥哥都还好。 除了和齐王讲道,给越王画图花了点时间,其他几个哥哥都是来聊聊天,走个过场就没了,花了一天时间就见完了这十一个诸侯王。 知道消息的大臣们都震惊了。 这种活动,不应该是陛下您和兄长们聊聊天,叫点歌舞把酒言欢吗,真就是光聊天招待? 皇帝的高效接见让他们第一次知道什么 叫不可言语,是种有很多话想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感觉,很憋。 见诸侯王是公开的政治活动,想知道什么问一问也不算忌讳。 于是好奇的官员们就去打听,发现除了干巴巴的对话,就燕王抱怨北边苦寒疑似想换个封地,吴王那边有个什么火山,就越王被安排了一个任务。 除此之外,居然是齐王和皇帝谈话的时间最久,足足一个时辰。 谈什么内容,皇帝亲自传授怎么修道,少说也能强身健体几年,好好练习甚至能给自己过百岁寿辰的那种。 !!! 听到这里的官员一个个哗然。 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去找皇帝,想知道的话只能去找齐王,但齐王也不是谁的面子都卖的,况且皇帝亲传,不是谁都能试的。 册立太子而已,这个好说,直接就能过了,明天就把公文安排上。 陛下,想做什么可以不用找越王的,直接吩咐您的官员们吧,我们都可以替您分忧! 第19章 朝会 送走了诸侯王,小白也要开始自己的皇帝生涯了。 大朝会每月初一一次,现在十月中旬了,这个月末祭完天了等下个月吧。 普通的常朝正常来说五天一次,但有事情随时也可以开。 之前他都没有留意到,现在发现不愧是根上同源的小世界,很多地方还都是一脉传承的。 除了上次议案,宣政殿这算是小白做皇帝后第一次来开会。 常朝的时候没什么大事,就是哪出了案子,那里发了小灾。 有案子的查案,有灾的赈灾,这些都有了固定办事流程,正常做就行了。 有官员提了一下,登闻鼓设立以来,开始没有人击鼓,直到一户城外的人家遇上游侠,因为骂他两句就被游侠一剑穿了胸膛,那游侠也有不少兄弟,没法子的一家人才来洛京,敲了登闻鼓。 负责登闻鼓的御史听了这个事情,立刻就带人出去拿住了游侠和他那些兄弟,带回来审问,直接就定罪下狱了。 这事情之后,登闻鼓在洛京的声望蹭蹭上涨,哪怕是家里一点关系都没有小民和别人家里的奴仆,也都听说了这一面鼓的存在 这个事情的黑手——游侠,小白也有所耳闻,算是地方江湖势力,黑白都有,要看人品,但本质就是非法组织结社的社会不稳定因素。 他手指点着书案,在上面写了一个自己才能知道的简体字“侠”。 “侠者,义士也。这些持剑为祸乡里、欺凌无辜之辈还不配称侠。不止这个杀人的凶手,跟着他的那群人也一并审了,按律判罚。” 不同文化的熏陶,对侠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小白心里的侠,应该是那种助人为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鲁提辖一样人物。而不是组织人员搞起地方势力,仗着武力欺负弱者的黑社会。 “等负责审案的这位御史下了值,让他来崇德殿吧。” 御史的顶头上司御史大夫朱平出来替下属接了任务。 他同样看游侠这个群体极其不喜,认为他们是社会不稳定因素之一,现在见皇帝的态度也是如此,心想这群人在皇帝眼里不配称侠,以后直接就叫犯了什么事的什么人了。 这么一想,他觉得神清气爽,越看皇帝越觉得有英主之相,他能干到接任丞相后一直干下去,跟着陛下一起名留青史! 接收到他那一眼的小白有点莫名其妙,没弄懂刚刚朱平那个包容又激动的表情是在想干什么。 御史审案办的事,他也就说了句话而已,御史大夫干嘛好像我审的案一样。 除了登闻鼓的这桩游侠杀人案,还有一桩事,就是御史中丞姚章从阜阳回来了。 宣政殿议刘芍案的第二天,他就带上师侄和手下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去了阜阳县,和同在那里的上阳郡守一起处理后续,快速处理完,又立刻回来。 张家人都死了,那些个跟着张家去的护卫们和县衙拿了张家钱的吏员们,上阳县令都已经审完了。 他也在给朝廷递奏报的时候,就先紧急安排了身边的一个门客暂代阜阳县令,这个事情也一并上报。 现在姚章过来来处理后续事情,代理县令和郡守也都知道这是一个能把暂代职位转正的机会,因此十分配合姚章的办事。 姚章现在汇报结果,张家的刁奴和受贿赂的吏员全都下狱了,他们的证词也证实了张家确实也这样强买了五六户人家的田地,死了的人也有两三个,刘家正是第七户。 他已经把张家强买的地都还给人家,张家的地也大头分给了那些受害者,小头拿出了分给了县里无地的人,顺便提醒他们地都已经是在县衙有了记录的,张家买不算,要来县衙公证。 除此之外,一个阜阳县除了张家,还有一户张家的姻亲雷家,也干了不少违法的事。 听到洛京里头来的大官现在拿了张家的地分给受害人,有被雷家逼的走投无路的人就也想来报官,却被雷家先找到关了起来。 还是代理县令早盯上了雷家,这才救出了人,把雷家一并审了。 还有原本的阜阳县令也在洛京求人无门,晚了姚章两天回到阜阳县,和一家人抱头痛哭的事情,就没必要和皇帝说了。 虽然算是皇权的意志压倒一切,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管怎么样,总算也是有了个结果。 小白知道这个时代做官就是举荐,不是家族就是朋友师门,于是他听完了就看向丞相:“上阳郡守的这位门客把阜阳县的事处理的挺好,丞相认为如何?” 看出小白似乎挺满意这个代理县令的公孙弘道:“陛下的寿辰正是正月初一,年底百官都要进京朝见,那时他治下阜阳县民安心定,再授官不迟。” 其他官员悄悄抬头,思考这个离谱的代理县令。 诸国时候开始,官位是个不稀缺的,士更不缺,但是一个简单的任命,现在却搞起了暂代,这真的没怎么有过。 小白:“丞相言之有理。” 不知名的代理县令,虽然现在那还是个合同工都算不上,没得官员待遇只干着官员活的人,但是只要好好干,年底就能转正了! 然后他又看向风尘仆仆回来的姚章:“御史中丞也一路辛苦了,下了朝回去 好好休息休息吧。” 嘴上说着不辛苦感谢皇帝关心的姚章心里也在难受。 他这次带上师侄出去,无非是想给他们一个展现才华的机会,回来能光明正大给皇帝推荐人才。 但是上阳郡守的那个门客有点东西,姚章他们去之前,就把该审该抓的人都办了,姚章去了就只是代表雍都的意志来处理事情,后面雷家的事也是那个门客早发现处理的。 他干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姚章也就是分分地,安慰安慰那些受害者,表示一下朝廷秉公执法的态度。 这些事情是个人都能来做,也没什么发挥空间,姚章这次算是行动就他自己给皇帝留了个印象。 除了这两件事情,也没有别的突发事情了。 丞相看着上面身穿常服,意思意思带了个天子冕冠的皇帝,心想也没事,只是常朝而已,皇帝不需要华服也自有气度。 于是本想开口的劝告就没说出口,看不见的底线不经意间往后挪了挪。 第一次的朝会就这么结束了,大臣们各自散去干活,小白则是回了他目前居住的崇德殿。 “刘芍想见我?” 第20章 小农 “陛下,掖庭那边,刘芍想求见。” 才回了崇德殿,小白摘了冠冕,童明上前来接,重山则是给小白报告了这么件事。 他把刘芍安排去的掖庭,以前是先皇身边服侍,现在也跟在皇帝身边服侍,他安排进来的人,有什么事掖庭那边第一时间就来找他上报。 “让她来吧。”挑了一把剑,小白去了隔壁的练剑室。 家里的故宫是很大,但对皇宫而言算小的。 在晋,皇帝一个玄雍宫宫殿群,太后他们都住在阳泉宫宫殿群,几百年的晋和其他国家,到处都有行宫宫殿群。 从掖庭到这里,让人传话再回来也需要不少时间,不要耽误小白日常练剑。 等他身上一点汗没有,收剑入鞘从练剑室出来了,刘芍也低头跪坐在了下首。 等她行完礼,小白也坐了下来:“不要低头。张家强买的地已经都还给大家了,你日后回乡直接去县衙和代理县令说一声就是了,除此之外还有张家赔偿的财务以及一些土地。” 刘芍抬头,笑了起来:“陛下登基的第二天,就有人来告诉我,我被赦免了。 这次来,就是想与陛下辞行,感谢陛下替我阜阳县惩治了恶人,还宽恕我的罪过。” 说完,她对着小白磕头一拜。 在掖庭的时候,她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报了仇了了心愿,什么家人都没有的她已经没什么在意的了。 却没想她一个乡下来的,还犯了命案的孤女,在掖庭却和其他人一起住着,还跟看到了从没见过的织布机,跟着她们一起学怎么织布。 她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丝线和布料,想着死前学一学也没有什么。然后没几天,陛下就登基了,第二天就有人告诉她,她已经无罪释放,随时可以回家了。 突如其来的赦免让她很是惊愕,但是其他人却仿佛猜到了一般,上来围着她,大家喜笑颜开。 小白看着她,瘦弱的脸已经比宣政殿初见那天好了不少,毕竟是长身体的年纪,还能救一救。 身上的衣服并不华丽,是宫里人常穿的那种,干枯的头发也梳的整齐,和几日之前心如死灰的样子比起来,生机多了不少。 小白放了点心:“等回了阜阳,张家那边的赔偿足够你置办一台好点的织布机了。织室那边的教你教的如何?” “织室的姐姐们待我很好,教我织布裁衣,虽然不如姐姐们技艺精湛,也学会了,我阿娘都不会呢……” 那一天,织室的姐姐们一起用叶子给她洗澡,帮她梳头,祝贺她有了新的生活,让她没走之前好好学织布裁衣,为父报仇的名声和织室教授的手艺,出去了怎么也饿不死。 也是那时候,她才发现似乎那天坐在上面的仙人,为她做的,远比她想的还要多。 说到这里,她又是一拜。 小白听了表情一凝,“你阿娘也不会织布吗?” 刘芍点头:“家里没有织布机,地也只有一点是种麻,剩下的都要种粮食,每年麻和粮食交了,剩下粮食除了种子勉强够吃,麻却不够做衣服。 而且村里只有一户人家有织布机,都是家里种的粮食和麻收上来了,拿去跟村里另一户有织布机的人家换布。 我从前和哥哥穿的是阿爹阿娘的旧衣,阿爹阿娘的衣服也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种出麻给织出来的,他们也穿的以前的旧衣。 那户人家的婶子和媳妇没日没夜的搓麻织布,除了给他们自家穿,就是给别人家织布换取粮食和桑麻……” 小白发现自己以前果然就没认真看过这个世界。 他也没有穿越的经验,脑子里下意识就觉得农耕社会,那不就是家家户户小农经济,男耕女织自给自足。 但现在和刘芍的家境一对比,他脑海里的小农经济生产力至少也是到了明清时候才能出现的情况。 在这个奴隶制转封建制的时期,以前拥有土地的多是大贵族,后来小贵族分了,他们都是直接用的奴隶。 诸国时候,生产力的需求和各国征战,奴隶没了,只有卖身的奴婢。征战过程中死了不少人,为了能多收粮食赋税,也就多了不少开始拥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土地的小自耕农。 刘芍一家显然就是这样的拥有土地不多,但够一家生活,因此每日的心思都花在土地上的小自耕农。 他们一家连拥有土地的时间都不一定有多久,更何况是拥有织布机。 这个时代男女都是参与劳动的。 哪怕是贵族女性,小白知道的公主和太皇太后他们,宫殿里头也有织布机,会自己织布,从前生产力更低的诸国贵族女性更是人人都要采桑织布。 想到这里,他问道:“你们家,什么时候会有新衣服穿呢?” 刘芍回答道:“每年的时候阿娘都说明年就给我们换新衣了,但我数过,种上两三年的麻,才够换到一块布的。也就大哥长得太快了,穿不下父亲的旧衣,阿娘去年给他做了新衣……” 小白:“除了你们家和家里有织布机的那户,你知道的其他人家里也是如此吗?” 刘芍:“有些人家里地多些,收的粮食和麻也多些,有些人家衣服穿坏了也是能继续穿着干活,补到 衣服都烂了都不一定有足够的麻换衣服。” 小白:“一亩地能种多少麻,能织多少布?” “麻一年好的时候,一亩地能收十一二斤,交上一两斤,二丈五尺的布得花个三斤麻,没有织布机,织多少麻还得给那户的婶子一半……” 衣服是消耗品,布匹也一直都是紧俏物资。 小白记忆中,家里没大面积发展起来以前,哪怕有纺织工厂,布票都还是一直存在的。 而除了织布做衣服,麻还有其他用途,制鞋、造绳、造纸,甚至还是重要的军需用品。 麻很重要,但种植量有限,比起它来,总是粮食更重要的。 他想,他还需要再多了解一点这个世界。 “再给我多讲讲你家的故事吧,刘芍。” “是,陛下……” 看着上面眼神变得平和的皇帝,刘芍不懂眼里的情绪是什么。 很多年以后,她才恍然惊觉,那是愤怒,是对这个他的天下不满意的愤怒。 第21章 营养品 刘芍一家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家,家里田算不上很肥,种的黍、稷、菽都有。 虽然是田税抽1/10,但田地亩产不可能每年测量,都是有定量的,除非特大灾年朝廷减免,每年都是固定缴纳多少。 总体来说亩产3-5石,在什么都好一点灾都没有的好年头,这个产量交够赋税,也供父亲和哥哥三个成年劳动力吃饭,再多供母女俩,一家五口勉强生活。 父亲每年一段时间被抽调去服徭役,后面哥哥再大一点就有哥哥去了,所以家里人多,劳力多就是有各方面都有优势。 一家里,除了衣服粮食和土屋子,能称得上财产的也就一点碎布针线,几个陶罐、陶碗,几双木筷,一个木勺,一把柴刀就没了。 平时吃的粮食也都是黍、稷、菽这些煮煮,菜就是家里院子种的萝卜、葵菜之类的,或者野菜,基本就是煮一煮,撒点粗盐这么烹饪。 盐也不是白色的盐,是颜色黯淡的粗盐,有咸味,也带苦味。 小白这个是知道点的,毕竟他做皇帝能吃得上的精粮都是小米,作物相比较起来耐寒好种产量高。 至于稻子、麦子这些,有人种,但吃的贵族不多,因为脱壳都很麻烦,在脱壳技术也并不发达的现在,太麻烦了,还拉嗓子,都是只有平民百姓才会蒸煮着吃。 比起其他难脱壳的作物,小米确实是个好得多的作物。 产量高,营养丰富易加工,还好储存,保质期是稻米的两倍,很适合作为军用物资和征税产品。 根据刘芍所说,小米和稻米的兑换也是一斗米两斗稻子,这个主要原因就是小米广泛种植,已经产量达到了盈余状态,这才有多的可以用来纳税和交易。 在小白记忆中,家里虽然刻板印象是北方吃面食,应该都是种小麦的,但事实上北方还是主要的小米产区。 小米不仅在很长一段时间是北方大部分地区的主要粮食作物,甚至在抗战时期都是能直接作为工资发放的,以至于后期开始搞建设,有领导在南方给教授老师们发工资,都是发的小米,让南方人都怀疑这是不是搞错了。 “那你们会吃肉吗?”小白忘不了刘芍这个年纪就营养不良的脸。 刘芍点点头:“过年过节的时候,会吃上一点肉,有时候哥哥他们进山砍柴弄到了野鸡或者鸟,也会有肉吃。” 刘芍是这个世界普通人一员,她如何,她家如何,大晋其他千千万万的人也是如此。 想到大晋可能有个一两千万的人都生活在没有医疗,没有教育,连吃饱饭都是奢侈的贫困线以下,小白就受不了。 一开始他可以把自己当个过客,只是短暂在这个世界停留,终究还是要回自己家的,所以他不在意这里。 可是祭天那时候,被这个世界天道告知了,这是和自己家同宗同源,只不过发展出现了不一样偏差的世界,小白就没办法只把这里当做异世界了。 这是陌生,但关系很近的世界,没有那些耳熟的王侯将相,但这些活着都艰难的人,也同样可能是他的先人。 小白看向刘芍稚嫩的脸,问道:“你愿意在掖庭多留一段时间吗,再学一学织布,我在教你一个法子,让你回去除了织布,还能做别的买卖。” “陛下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抬着头,刘芍漆黑的瞳仁闪着光彩。 她看着高台上的皇帝,神情不像是看这个国家权力最高的人,仿佛在看神佛。 心里吐槽这个时候也还没有佛呢,被她看的心虚的小白让她先回掖庭继续学织布了。 “童明,你还记得我以前让人弄出来过的一个小磨盘吗?” 童明圆圆的脸在思索,一双小眼睛都眯起来看不见了,似乎也没想起来。 重山脑子一转,看童明还没有想起来,一咬牙,出声道:“陛下,奴婢记得,青石做的,上下两个盘,上面的的还有个小洞,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木把手能转着。 当时您拿着个去磨菽,加水磨出了个什么叫豆浆的东西,还是奴婢拿去煮好了给先帝的。” 这事重山记得很清楚,因为是少数小白从前主动做吃的,都是为了皇太孙。炖鸡汤也好,磨这个豆浆也好,东西都是进了皇太孙的肚子。 这个磨盘也是小白找了个大石头,不知怎么弄出来的。小磨盘作为昔日梁王爱护自己的证明,早被先帝收起来预定了陵墓位置,现在这时候已经躺下去了,不过重山都记得一清二楚。 听完重山说完小磨盘现在的下落,小白也沉默了。 他这一生要强还挑食的大侄子,做了一次给你就是让你每天喝点热豆浆补充蛋白质的,这么个玩意儿有什么好带去陵墓的。 想起大侄子的个性,他开始怀疑,不会大侄子还让人在石磨底下刻了字,写了哪一年自己送他为了让他照顾好身体之类的话吧? 这要是之前,他知道也就知道了,但是一想起这也算是半个家…… 以后未来陵墓被考古了,除了有证据证明磨的使用和豆子的二次利用在这时候的宫廷就有了,肯定就是被后世沙雕网友疯狂吐槽这个不愧连王位都能送叔侄情。 然后吐槽多了,这个关系绝对会被曲解的, 他还能不知道沙雕网友都什么样吗,除了口嗨玩梗,十几亿人,真有可能会有人真情实感磕的。 混迹过中外互联网,曾经也在网上口嗨磕过三国文臣武将的小白开始感觉不对了。 他要修炼飞升,注定不可能在这个世界结婚生子,但是不结婚生子的话,在皇帝里再低调这个名声肯定能独一份的。 顺着这个思路越想越多,饶是已经修炼的很沉稳的小白,也开始觉得惊恐起来。 不会、应该不会,自己就算作为皇帝注定历史上会留个名字,但应该不至于会有什么恐怖的cp粉去瞎产粮……吧。 绝无此种可能! 第22章 重山 虽然越想越不妙,但是大侄子人都走了,他就想把俩人关系好的证明一起带去地下,小白再觉得不太妙,也不可能不满足他。 行吧,赌上我开始在意的名声,反正就算以后被人造谣了,会是那个僵尸都不愿意吃的恋爱脑,也轮不上他注定一辈子单身的第五小白。 被迫想通的小白看向重山:“去让人寻一块差不多的青石吧,尺寸大一点。” 猜到皇帝想干什么的重山鼓起勇气说道:“陛下是想要在造一个磨盘吗? 磨盘的样式奴婢都记得一清二楚,陛下要是信得过奴婢,这件事情就交由奴婢去办吧。” 小白:“端碗水来,画给我看看吧。” 没有纸,墨也很贵,拿水在桌上画一画最省事了。真不是他抠,实在是这个浪费没有必要。 童明帮重山倒了碗水又拿了个漆盘和小笔,重山接了低下头专心画了起来。 等他画好了小白一看,确实是结构记得很清楚,还是拆分开画不同结构的,连磨盘上流出的纹理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小白夸道:“重山你确实记得很清楚,我记得以前送给求定的乐高积木他拆散了都拼不回去,都是你帮他拼的呢。” 这就是事情交给他的意思了,重山也抿唇一笑,低下头:“只是拼个积木而已,陛下谬赞了。” 等重山去干活了,小白也不由的想起了点以前的事。 大概是三岁的时候小白就开始觉醒记忆了,四五岁以后记忆就彻底恢复了,短暂迷茫之后就确定了再次修炼飞升回家的目标。 而那时候四五岁的大侄子,再怎么听话,年龄在那儿,也是个熊孩子。 为了不让他烦自己修炼,小白必须想办法弄出不少只有他们知道的,能让大侄子安静下来的玩具。 宫里不缺的玉石就被他拿过来雕刻做了些益智玩具,像个无良家长把手机丢给孩子自己干活一样,把玩具造好了拼出夸张造型丢给大侄子,哄着他拆了自己拼,能安静个好几天。 至于为什么有这个手艺,别问,问就是修仙界职业太多,跟着学过炼器。 圆滚滚的胖小孩坐在宫殿里,一开始看到同龄的叔叔拿小玉石拼出了个造型奇怪,他说是城堡的东西。 被震撼到的第五求定伸手去摸,在小叔叔的哄声里,被他抓着手,拿下了一个积木块,他才发现这个都是一块一块拼接起来的,每一块玉石底下都有孔,上面有凸起,保证能拼接上。 又是在旁边唇红齿白小仙童一般叔叔的哄骗下,第五求定开始拆积木,越拆越开心,等到积木散落一地,他才恍然大悟玩具都被他拆掉了。 小孩坐在木地板上不知所措,看着自己眼前散落的积木,一双圆圆的眼睛都要哭出来了。 在他哭起来之前,他眼里最好的小叔叔又拿起几块积木,简单一搭弄出一个‘鸟’来,然后告诉他想搭建什么都可以,喜欢刚刚的城堡也可以自己搭建。 有很多想搭建目标,以及想复原城堡的第五求定拿起积木,气势汹汹的开始专心攻克积木。 小白不需要童明时刻在身边照顾自己,但必须跟着照顾好皇孙,彼时已经十几岁的重山看着十三皇子哄皇孙的手段,什么也不敢多说。 在小白专心打坐偶尔关注大侄子的记忆中,第五求定一开始是自己在拿里玩的很开心,拼出什么都拿出来给他看。 后来他这么玩了好几天,想象力有限的他决定来复原自己一开始送他的大城堡,但是怎么玩都没办法自己复原。 后来他居然完整复原出来了,小白想也知道是有人帮他的,还是一个那天也在宫殿里,近距离看过城堡的人。 小白告诉了他大概尺寸多少,出了崇德殿重山就去了少府,问那边要一块大石头。 他同样是在皇帝跟前侍奉的人,以前就和少府的人认识,这次还是带了皇帝的意思,少府那边很快带他去找了块石料。 粗糙坚硬的石头,麻石就是了,少府里也有这个石料。 挑了一个大小差不多的石头,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山又让他们找了两个能简单雕刻匠人,亲自和他们说了要求,盯着他们把来做石磨。 除了圆形麻烦点,就是上磨盘的孔洞和下磨盘供东西流淌出来的纹理了,最后按把手也不难。 看着听完他的要求认真开始对着石头动手的匠人,重山的也开始回想起了过去在阳泉宫的一点事。 那时候皇后应该是要和皇帝同住在玄雍宫的,但是皇后借着要养孙子求定和养子小白的缘故,搬去了阳泉宫。把两个孩子平安养活了四岁,才开始给他们选侍奉的宫人。 重山和童明就是那时候被选上,分到两个孩子身边的,一起的还有其他人,只不过就他们两个混成了皇孙和十三皇子身边的亲近人。 十三皇子一直就在重山眼里是个怪人,没有母族,父亲不喜也和没事人一样,每天神神叨叨,却能时不时弄出点新鲜玩意,还哄得皇孙听他话不往外说。 那副漂亮的玉石积木一拿出来,重山也被惊艳到了,然后他就看着十三皇子去哄皇孙,也明白了这个积木是用来干什么的。 但是没关系,一个没什么危害的玩具而已,重 山只要注意别让小殿下误食或者磕绊到了就好。 只大概拼出了个城堡形状的皇孙气得把手上的积木一摔,肉乎乎的小手把自己拼的一塌糊涂的怪东西推倒。 重山去哄他,说自己记得,自己可以拼出城堡了,然后得到皇孙的允许,十几岁的他第一次碰到了皇家贵胄才拥有的玩具。 不是很名贵的玉石也被打磨的漂亮,边角都是圆润的,当重山拿起积木,把他们拼上的一瞬间,他也有了一股窃喜,一种短暂逾越了自己身份的喜悦。 等皇孙拿拼好的积木去找十三皇子夸耀,三两句话把孩子哄笑的十三皇子转头就看向他。 “一眼就记下来了,重山,你的眼睛和脑子真厉害。” 那是重山第一次受到对他个人自身能力,而不是他办好了什么事情的夸赞,而夸出这话的孩子,眼里只有纯粹的欣赏。 第23章 姜茂 小白算了下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早上五点起来洗漱打坐,七点喝点粥看看天气,换身衣服八点踩着点去朝会了。 无聊的报告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九点多从宣政殿回了崇德殿,练了,两个小时的剑,又和刘芍说了会话,安排重山去做个大磨盘。 中午不吃东西,午睡完看天看地看花,下午和动物朋友们说说话,脑子里再过一遍等明年开春了,要开辟多大的实验田…… 不是他一天就躺着的没干活,实在是这个时期的国家朝廷,本来也没有明清那些高度集权的国家事情多,更别说还有丞相负责大部分的活。 丞相是有送奏报来给他看的,没什么大事,都是他按照惯例处理过了,没什么问题。 何况已经都快冬至,秋收结束,一年中最大的春耕、秋收都完成了,其他的事情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只要不骄奢淫逸、好大喜功,平时干什么都是在好好做皇帝。 朝廷上的事情都是丞相他们负责,这是便宜爹武帝时候就留下来的班底,经过大侄子到自己手上都没三年呢,都是国家老臣,有天子光环在也没人给他摆谱讲大道理,大家就继续好好相处着呗,还能离了咋地。 在天黑观星前,有人来找上了小白。 来人拜访的人名叫姜茂,是负责登闻鼓的官员,按小白上午朝会上的要求,下了朝就来找小白了。 等童明把人带进了殿,两人都没有很大的反应,君臣见了问好,就坐下来开始等着对方说话。 对姜茂来说,他也是在祭天官员之间的一个小角色,虽然没有资格参与今天的常朝,但也不是对皇帝一无所知。 他对皇帝是不是真天子的身份保持怀疑,对皇帝形象的营造是认可的,不过更认可的是皇帝本人对刘芍这一案件的处理。 依法办案,没有枉顾私情,又兼顾了朝野的人心。甚至陛下没把刘芍当犯人,还让她在掖庭跟着织室那边学纺织,这事也不是秘密。 一个守法又不瞎来还有仁心的帝王,在目前的姜茂看来,没有什么不好的。 对小白来说,眼前这个对着他也一脸严肃,在有一堆大臣里少见得年轻的臣子,身上的‘官气’倒是一点不比其他人少。 不同于骄奢长大的贵族,官员们或是贵族,或是落魄贵族,他们身上那股少说也读过点书才握有权力的气息,小白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眼前的青年可能也就比自己大个四五岁,已经加冠成年了,方正的脸什么表情都没有,嘴唇不说话的时候抿得很紧,嘴唇上面那一点胡须看着都是小老头标配。 小白看着姿态端正,目不斜视的姜茂,道“今日朝会之时,听御史大夫说,卿负责登闻鼓的工作做的很不错。” 姜茂没有否认自己工作的优秀,开始汇报道:“那日在宣政殿,关于刘芍的议案结束,第二天就立起来了了登闻鼓,臣被御史大夫安排去审案。 初时,无论洛京内外,都无一人来报案,整日无事,臣只能去御史府搬点平时抄录的公文,继续抄录。” 是的,姜茂一开始在御史府也不是什么大官,就是一个负责文件誊写摘抄的小官。 因为不骄不躁,对晋律了解详细,被朱平点为了负责登闻鼓的御史,很快经丞相同意调去了那边。 一个才新成立的部门,哪怕那面鼓和刘芍的故事已经传遍了洛京大街小巷,开始往外面传播,但知道登闻鼓到底代表什么的人,终究还是念过书,或者家里有些家底,朝中门路的人才知道。 这些人有事自会去找府衙,到不了去敲登闻鼓的地步,有事情的人连官府都不敢找,何况是来玄雍宫门前敲鼓。 所以哪怕被朱平分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任务,姜茂也压根就没事,在那里无聊的都主动回去搬竹简,继续干以前的工作。 “两日前,在陛下接见众诸侯王之时,雍都外两百里的乡间,却有游侠无辜杀了当地乡民,死者妻子带着父母孩子怕那游侠,又不甘心看他杀了人还在乡里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活,遂一起来敲鼓鸣冤。” 后面的事情就是小白也知道的,姜茂处理了这个事情,不过在姜茂嘴里细节更多。 比如他是直接就就问洛京的城防治安借调了十个人,骑着马带上死者家人立刻赶回他们家,检查了死者后就把带头的游侠和那些混混们拿下,该审审,该关关。 游侠不止杀了这一个人,把他以往的案子加起来,判处死刑。 当时已经是皇帝登基大赦天下之后了,游侠也不是什么消息闭塞的人,知道自己真的会死之后当时就在公堂上软了身子,不停告饶。 至于其他那些跟着游侠的人,都是本地一些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家里也没有什么家底的青年,姜茂就叫上他们村的人来,平时没干什么事的就领回去,干了什么坏事的依法判决。 两天前的人家来报案,他接了案子就立刻出发,当天下午赶在关城门前把人带回来,先是关起来,然后昨天审理下狱。两天的时间就什么都办好了,效率高的不行。 虽然那也有这是第一件案子的原因。 他办事严谨认真,雷厉风行,之前几天都没事情也能耐得下心思,有了事 情就立刻去解决处理,毫不拖沓。 听完他自己陈述的办事进故宫,小白都觉得这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姜卿喝点水,慢点说。” 眼神示意童明给人端碗这个时代的快乐水——蜂蜜水,小白继续问道:“昨天事情都处理结束后,今天姜卿的工作如何?” “今天的时候,就有洛京的百姓来击鼓了,是一桩老汉打人的案子。” 姜茂也有点惊讶,只是讲完自己的工作而已,皇帝的称呼就从卿变成了姜卿,明显亲近不少。 小白蛮开心的:“事情一开始总是进展很慢,但是有了一,后面就能有二、有三了。” 姜茂接了童明递过来的蜜水,没喝,放在一边,认真问道:“求问陛下,什么是一,又有什么是二和三?” 第24章 鸡同鸭讲 在姜茂看来,自己只不过是按晋律办事,也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那为什么皇帝会说有了一,皇帝的一是指什么? 小白看着姜茂:“姜卿认为,晋律是不是该所有晋人都遵守,违者按律惩处?” 姜茂没有闪躲,眼神直视皇帝:“身为晋人就该遵守晋律,理当如此。” 小白又问:“那姜卿认为,现在的晋律,可否人人都知道,人人都遵守,违反的人都受了处罚?” 当然不。 这是不管小白还是姜茂都很清楚的。 而在小白眼里,他幼时跟着大侄子听晋律的课时,那些光明正大写进法律里的尊卑等级,让他极其难受。 除了规定不同身份的人有什么待遇,公侯及其嗣子、官吏三百石以上还享受有罪“先请”特权,一般都能减刑或免刑。 就这种法律,忘不了自己从少先队员怎么升到党员的小白真的怎么看怎么难受。 在现代他是即将自己开始工作的伟大事业接班人,在修仙界他从萌新学生到专业修士,都是两个世界的建设者,芸芸众生的一员。 但就是在这个世界,他成了自己过去最讨厌的剥削者,还是比资本家都要差劲的那种。 或许有人要是知道他穿成这个天顶星的身份,还心里厌恶,说不好还会觉得小白矫情呢,那小白只能说让他们自己过来待待看。 要是其他人也都是在一个相对和平又平等的环境里长大,来到这个大晋,看着身边一个个都是和自己思想行为迥异的人,到处都是刘芍那样面黄肌瘦的平民和杀人自己认罪就没事的王公贵族…… 任何一个接受过义务教育,有一点良知的人,都受不了这个和自己家乡差别巨大的世界。 小白说的晋律有没有对每个人都适用,其实是按他的想法,涵盖整个大晋上下阶层。 但是尊卑和高位者的优越同样也是写在晋律里的,所以听在姜茂耳朵里,他理解的,是大晋还有太多人,即使发生了晋律该管的事情,也没人去找官府。 要是人人都能知道晋律,有了什么事情都会去找官府,官员也不是阜阳县令那种尸位素餐之辈,会依照晋律办事,那大晋朝野之间,又会是怎样的清明景象…… 想到这里,少年时就一向稳重的他,这时候也不由得开始心跳加速起来。 姜茂不是兖州学派的奸佞——是的,他虽然学晋律,但瞧不上穆王孙为代表的兖州学派。 兖州学派认为皇帝之下,所有人就老实按他们制定的规矩生活,姜茂认为晋律应该是给超出常理外不可控事情的一个保证,而不应该晋律就是君王意志,就是一切行动指标。 更别说那些主动践踏晋律,试图破坏社会稳定的不法分子了,姜茂更是深恶痛绝。 “无论百官还是万民,本就都应该遵从晋法。” 表达完自己的主张,他也反问君王:“除了一国之法,陛下又是如何看待晋律的呢?” “孤只是觉得,如刘芍一般的大晋子民,或是玩忽职守的阜阳县令,都应该受到晋律处理。 晋律,不能只是少数人才能用的东西,更不能是可以随意践踏违反的存在。” 看着一丈外君王真诚的双眼,姜茂陷入沉思。 晋律的存在就是大晋朝廷的代表,谁都能违反就是公然打脸朝廷,皇帝会想把它弄成不能被随意践踏的存在,这是可以理解的,武帝时候就是那样。 无论对平民还是官员,违法者一律都会被按规定处理,这个无论是先帝、武帝还是之前的晋国君主都是如此,也没什么新鲜的。 但姜茂就是感觉哪里不一样。 上首的人看着不像君王,却像,一双眼睛却极为诚恳,不迷信的姜茂总感觉有说不出的奇怪之处。 他把君王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在脑子里复盘,最后猛地睁大眼睛。 “陛下、陛下是认为……” 他的话没有说出来,最后关头自己咽了下去,但那双眼睛却十分失礼,紧紧盯着君王。 您是认为不论什么身份,只要违反晋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破坏了朝廷尊严,都应该被一视同仁的按晋律处理对吗? 小白没有否认:“孤只是认为,什么身份的人,遇上了晋律应该管的事情,都有资格为去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受到伤害了,能用法律保护自己本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如果伤害人的是贵族,受到伤害的后的平民能得到的正义也有限。 但哪怕是有限的正义,小白也认为他们有资格得到,这个权利不能被剥夺。 姜茂就没觉得皇帝立场是站歪的,反而觉得皇帝这话在委婉的暗示自己,破坏大晋稳定的,他一视同仁的认为有罪,都该由晋律作为威慑处罚他们,保持朝廷的威信。 自从武帝的几个儿子去各地诸侯国就藩,那些王国立的地方势力就多多少少会和他们勾搭起来,诸侯国里的郡县虽然依旧还是中央管辖,但处理一些事情已经不太方便了。 姜茂人在御史府,御史府是有监察国家事务、考核官员的职责,他在在整日誊抄文书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地方开始有了坐大的趋势。 内心认为这些地 方势力更是国家不稳定因素的姜茂,瞬间就把自己平日思索的和现在这一刻皇帝的心思联系起来。 小白只想弄一弄基础法治让底层多少也能有个申诉口,姜茂想的是维护朝廷威信统一打击不稳定因素,两个鸡同鸭讲的人,就这么达成了统一。 看他好像也认可自己的神情,小白递出橄榄枝:“登闻鼓在玄雍宫门口,但是来敲鼓的人还是洛京附近的百姓居多。 处理百姓民生,本也是雍都县令的职责,孤有意让现在的县令去大司农手下,姜卿认为如何?” 现在的雍都县令年纪不大不小,在皇帝和百官眼皮子下当差,能力自然是出众的,升上去管一国钱粮部门是高升,不会引起太大反应。 自己顶上,可以在雍都办事,积攒人脉口碑…… 姜茂快速思考完毕,站起来对着皇帝躬身行礼,愿意接了差事。 “蒙陛下信任,臣,自当尽心竭力。” 第25章 模具 送走了姜茂,小白挥退宫人开始静坐。 他看得出来,姜茂的激动和自己的想法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是个一切利益以大晋为出发点,但在封建社会,他的想法也已经很难得了。 姜茂不是他期待中那种可以为民请命,眼里有君王也有百姓的官员。 不过也是,在一群基本祖上都是贵族的人里,指望能出一个知道自己由民脂民膏供养的人,那还不如指望自己做秦始皇呢。 不过他要是愿意,再给自己封个秦始皇的称号,大臣们也只能捏着鼻子给他的称号找出处,做秦始皇还真不是梦想。 没有朝会,小白依旧按照自己的从前的作息,打坐、练剑、参悟…… 然后日上三竿,开始有奏章需要他看看了。 没什么事物,反而是各地方官员祝贺他登基,介绍介绍他们自己和管理的地方,来和他拉关系。 因为距离原因,这些竹简都是洛京附近郡县送来的,太远的没有。 看完这些没什么营养的内容,下午的时候重山就过来报告他盯着的磨已经制作好了,问他要放在哪里。 宣政殿是见朝臣开朝会的地方,肯定不能放那儿,崇德殿是他目前住的地方,就放这后头吧。 重山赶紧出去安排了,小白吩咐完过了一会儿就起身,要去看看石磨做的如何了。 童明还有其他宫人跟着他,等小白过来的时候,石磨正在组装,下面还有个结实的木架子撑着,让磨的刚好放在上面,高度也适合。 磨不能太大,太大了人或牲畜推不动,太小了又磨不动豆子,所以小白给的尺寸是上下页直径两尺,上下两页重量一百来斤左右。 摸着石磨上的一道道沟沟,小白发现这个比他当初只为了磨豆浆随便做做的磨更精致,下页的凸起状和上页呈凹进状,在上下页合到一起后会更严丝密缝。 小白记得自己不知道哪听来的,石磨上下页的这些沟沟,就如同牛的牙齿,磨豆腐时候就是牛在嚼豆子呢, 重山正指挥这些人正确安放,方正的脸上的不急不躁。 等他带着少府来的匠人把这石磨组装好了,弯腰报告道:“陛下,您看此物这么摆放可行?” 其实他已经自己在拜访的时候就选出了一个很好的位置,崇德殿后面靠近厨房的开阔地方。 小白颔首:“放在这里就可以了。石磨你做的很好,比我当时弄得都精细多了,现在这样科学多了。” 自己的努力被看见了,重山面上一喜:“奴婢也不知道科学是什么,谢陛下夸奖。” 光夸人小白觉得是有点没良心了,给他这个月的例钱翻了个倍。 这个时候东市西市他去过一次,发现没什么东西后就再也没去过了,物价什么的他也不清楚,抬了石磨的和做了石磨的人让童明看着给点赏赐。 在大家的一片喜色之中,他再让重山今天晚上准备两斤豆子拿水泡上,还要有石膏、半个手掌高的方形盒子,以及纱布。 重山考虑到皇帝不一般的个性,问道:“丝绢吗?” 小白立刻改口:“就拿麻布,能看见孔不要太大的就行。明天你顺便把刘芍喊过来。” 本来豆腐成本就不能高,蚕丝做豆腐,奢的他觉得自己该被批斗了。 重山点头,他原本是想拿丝织的纱。 虽然不清楚皇帝到底是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原材料具体是什么,但他总感觉皇帝是因为成本问题,把材料给换了。 皇帝难得干了个上朝和自己修炼以外的事情,崇德殿的宫人都好奇他到底要做什么。 一大早,手上没活或者快速干完活的大家都来了崇德殿后的,想凑点热闹,年纪更小的人比较多。 虽然是等级秩序森严的时代,但一般时候上面人也不会严格要求底下人一个个都安静肃穆。 是人就会有情绪,这个时代的宫廷还不至于那么抹杀人的天性。 尤其是晋的国君和皇帝好几代都是忙着前朝,不怎么在意宫里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眼里就没有他们,也就不会要求他们一定要怎么样。 至于小白,他是重山完全没见过的那种人,从以前到现在眼里什么人都有,是属于包容仁慈型,完全就是另一种另类。 重山自然也知道这些小黄门小宫女好热闹。他昨天就请示过皇帝,问需不需要清场,怕那些后殿的人扰到他。 但是小白说没关系,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有人好奇让他在旁边跟着看就行。 虽然皇帝这么说,重山自己无论是为了那些宫人好,还是为了不打扰皇帝,都早早就过来,提醒这些宫人安静规矩些,给他们排了站位,让他们就算想看,也在旁边以随时会被传召的位置站好,不能搞得在看皇帝热闹一样。 把这里都提前打点好,安排的下属也带着刘芍过来了,他去请皇帝。 他一走,才老实的宫人们就各自对视,开始小声说话。 “你们说,陛下到底要用这个大石头做什么啊?” “什么大石头,昨天我在这里打扫可听见了,这个叫石磨。” “石磨,好奇怪的叫法。” “你的名字叫石米,不是更奇怪。” “石米怎么奇怪了,可是这个石磨才真的奇怪,看它上面还有个洞眼呢……” 这些小宫女小太监们一个一个说的开心起来,围着石磨想碰又不敢碰。 管着玄雍宫厨房的太监田池走出来,他的眼睛一扫,一向板着的脸就让这群小年纪的宫人不敢再说话了,一个个按照之前重山的安排站好。 不是他们欺软怕硬,真算起来重山一直都是皇帝身边的,他才是硬茬,只是年纪小没管住自己放飞一下,就遇上了监督者,这是心虚呢。 服务了三代帝王的田池把小太监里最沉稳的周胜拎出来,让他来看着这里,不能在皇帝来时这里乱糟糟的。 周胜往那儿一站,沉默任务。 带着刘芍往这里来的小白一看,稀奇,居然在人均笑脸的宫廷遇上了个小面瘫。 第26章 豆浆 水泡的豆子被这个面瘫宫人端着,小白伸手摸了摸豆子程度,水已经吸的很可以了。 小白让他们把豆子筛出来铺在磨上,在找两个身强体壮的推磨,磨下方的出口重山早就安排好了木桶接着。 童明是自小就跟在小白身边的,一般时候他不会多嘴,不打扰小白修行。 比起其他人,他私下里和小白总是更能说的上点话。 因此他一张圆脸立刻笑呵呵问道:“陛下让重山准备这么多东西,还有柴火,这是要炼丹吗?” “这可不是炼丹,只是做豆腐而已。” 小白想起自己在北岭就没炼出过丹药的丹炉,又想起老家那个淮南王刘安豆腐祖师的名头,立刻否认。 他是正经修仙的,炼丹失败那也不能是把丹炼成了豆腐,给丹门的师兄弟丢脸。 “刘芍,你看仔细。这是拿水泡了一夜的豆子,现在我们来用磨来磨碎它。” 指这磨上页已经塞满黄豆的空洞,他继续解释:“上面的眼是下料的,下面的眼是出料的。 一边磨一边一边把豆子都赶到这个上眼里下料,磨的时候再时不时加水,磨成粉和浆的豆子就会从下面的眼出来,一直顺着口子流出,不能让这个口子下面空着。” 一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开始推磨,小白拿起葫芦瓢舀一瓢水慢慢跟着加。 转了几圈下来,乳白色的豆浆就顺着下页的沟沟不断地流了出来,最后滴到木桶里。 推磨不止费力气,还容易让人头晕,小白让他们轮换着推。 在做厨修的时候,小白也做过基础的豆腐,水和豆子的比例记得很清楚。 一般来说根据自己需要的豆腐口感,一斤豆子六斤水一直到十斤水都可以,看着把握就好。 等到着两斤豆子混合着八斤水的豆浆都磨好了,他让推磨的几个太监去休息,让小面瘫周胜带着豆浆去厨房。 大晋的厨房当然没有炒锅,只有鼎、镬、甑、甗、鬲这些炊具,都是用来炖、煮、蒸的。 小白叹气,他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也是找了个陶罐子给大侄子炖鸡汤。 他玉石的本质还是石头,他要点自己做玩具问题不大,但是在已经开始用铁器的大晋,他要是打了口铁锅,那就等着被武帝收拾吧。 大侄子舍得给他铁来打锅,但是小白没想他被朝臣劝诫。 现在自己倒是能弄铁锅,但这时候生产力才这样,粮食都不够吃呢,弄出铁锅只是让上层人跟风开始大规模用油用铁的搞奢侈,粮食产量没上去之前不合适。 大大的陶罐上铺好麻布,让周胜把豆浆往里倒,初步过滤好的豆浆就可以开始煮了。 白色的豆浆在瓦罐里开始冒出热气,香香的气味弥漫在厨房,已经让几个年纪小的宫人在偷偷咽口水了。 重山和童明都是看过小白做豆浆的,一般这时候煮好了,放点蜂蜜能直接喝了,但这次显然不止是做豆浆。 煮好的豆浆小白让他们倒在一个大点的盆里冷却,“煮豆浆的时候一定要把它煮开,煮到泡沫都裂了,我们在把它倒出来等它凉些,我带你感受大概什么温度最合适,现在我们来做个最重要的东西。” 拿起白色的粉末,加上水调成浆。 “这个是熟石膏粉,把石膏烧好在打碎弄成粉的,加水调成的就是石膏水。我们这次用了两斤黄豆16斤水来磨,需要用的石膏大概就是六钱;一斤黄豆的话就是8斤水。 刘芍,一斤黄豆要多少石膏?” 一个很简单的算术题,帮着家里称过粮食的刘芍想了想:“三钱”。 小白点头:“嗯,算的很对,你很聪明呢。” 刘芍抿抿唇,被夸奖后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又不愿意在崇敬的人面前笑出来,干脆就不开口,脚尖轻轻朝内转了转。 厨房的其他人听了,都觉得陛下在哄小姑娘,他们是就算是没念过书,这样简单的算数也能掰着手指头算一算。 小白继续问道:“那要是五斤豆子,要多少水,多少石膏?” “五斤豆子……一斤豆子八斤水,八、九、十、十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数字较少的加减法,刘芍可以算,织布的时候也是需要数经纬线的。 但是她不会乘除,就只能数上去。 小白拍拍她的头,安慰道:“没关系,慢点算就好,豆浆冷还有的是时间呢。” 想着等着也是无聊,他干脆又把一斤豆浆和水、石膏的比例报出来,来问厨房的厨工太监们题目,会的尽管回答。 题目也是先从简单的,加法较少的开始问,一开始大家都能掰着手指头算一算,后面开始加的话大家算的时间就开始长了起来。 随着他往上加的豆子数量到了两位数,再问的时候,只有几个成年太监可以在短时间内回答的上来,以及一个晚他们一点,那个小面瘫。 小白问了几个人的名字,一个是管着宫里饮食的田池,一个是负责他日常出行的狄万羊。 还有一个祖辛,是先帝时候和重山一起负责他起居,现在因为小白身边有童明和重山,就不怎么露头了。 除了这三个人,就是那个小面瘫周胜。 小白记住了这几个人的名字,问了下他们都是怎么算的,都是会用简单的乘除法的。 这边聊着,那边的豆浆也冷却的差不多了。 小白拿起铜勺盛出一点放进碗里,手一摸,温度差不多在40度了。 又乘出一点让刘芍和田池摸了,让他们记住这个温度,小白端起石膏浆水,又搅拌搅拌,倒进豆浆里,拿着铜勺不停搅拌。 “把石膏水倒进去,是在点浆。现在有了这个,这说明点浆成功了。”小白勺子舀起一个白色絮状物给他们看了又放下,继续搅拌一下,就盖上盖子闷着。 等又过了一段时间,再揭开盖子的时候,白花花的豆腐脑被勺子一压,轻轻晃动,颜色嫩白,光泽润滑。 只是想跟着来看看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凑个热闹的宫人们瞪大眼睛。 门口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的侍卫们悄悄回头,看见陶盆里白嫩嫩的固体东西,张大了嘴。 刚刚,分明那还是一桶豆浆水,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个东西? 第27章 豆腐脑 小白舀起一勺嫩嫩的豆腐脑,眼睛往旁边一看,重山已经拿了个碗在他边上托好。 轻轻一翻,豆腐脑就被装在了碗里。 这白色的东西在碗里了还在晃动,重山手捧着还能感受到温热,眼睛一眨不眨瞧着。 小白:“拿个小勺子给刘芍。还有点热,刘芍,尝尝什么味道。” 他本人吃豆腐脑从来只吃加白糖的,白糖多到吃到最底下都是甜的那种。 还经常和网上的甜咸豆花党吵架,后来去西安玩吃了一碗豆花,对咸豆花惊为天人的同时,才发现豆花和豆腐脑是两个东西。 不过现在是在大晋,白糖莫得,辣椒莫得,有盐但是卤汁也莫得,这个什么料都没加的豆花味道他都不敢想,就只是弄出来先丰富下菜单,想办法给大晋人补点蛋白质的。 刘芍睁着眼睛,木木的看着皇帝,没有想到皇帝特叫上自己,还亲自动手做出来的东西,是可以给她吃的食物。 重山把手里的碗端给刘芍:“刘女子,快尝尝吧,也告诉我们大家伙是什么味道。” 另有一个眼神麻利的小太监赶紧去拿了勺子来,也笑道:“刘女子,快尝尝啊。” 皇帝的眼神还是那么温和又鼓励,周围所有人看着她也都是热切的,捧着这个木碗,温热的气息从手掌一直传到心里。 她手有些颤抖,整个人紧张的不行,害怕把这食物抖掉。这时忽然想起爹娘曾经的教导,左手把碗端到唇边,右手拿着勺子舀出一点送进嘴里。 热热的,软软的,滑滑的,还带着豆子的香气。 刘芍的眼睛亮了。 放下碗,她张嘴就道:“陛下,好吃!” 小白眼神怜爱的看着真没吃过好吃东西的小女孩:“这碗都是你的,多吃点。” 刘芍用力点头,端起碗这次狠狠舀了一大勺,直接吸进嘴里。 和她年龄一般大或者比她还要大些的宫人们看了,一个个都羡慕极了。 他又让人拿了个干净点的瓢,左手托着自己右手的长衣袖右手拿着瓢把豆腐脑舀出来,平稳的舀在提前让重山背好的方磨具里。 点完的就是豆腐脑,这时候的豆腐已经水和蛋白质分离了,要想变成人们知道的可以做菜的豆腐,还得自己压制成型,再排一遍水。 白嫩嫩的豆腐脑儿被小白放到正方形的模子里,把方形的模子都填满了,小白看向重山:“过滤的麻布还有吗?” 重山立刻点头:“还有,陛下吩咐的东西奴婢都有准备好几份。” 把重山送上来的麻布的地方罩在表面,再用盖板封上,让人去拿一个装了水的陶罐压在上面,顿时,黄色的浆水哗哗地往下淌。 小白指着它说到:“这是在把豆腐脑里多余的水分压出来,回头水不会流了,这个豆腐也就做好了。” 看围着的太监宫女们都满眼的热情,小白指着陶盆里还剩下的豆腐脑:“童明、重山,你们安排着给大家都分一分吧,你们自己也尝一尝。” 童明问道:“我给陛下也盛上一碗?” “不用,你们尝尝就行,你们两个也尝一尝。”小白直接拒绝。 豆花他能吃咸的辣的,但没有白砂糖的豆腐脑绝对不吃。 重山和童明领了命,去安排分配了。 厨房里的宫人们一个个也不羡慕刘芍了,都高兴起来,剩下的豆腐脑不少,一人一碗肯定是不够的,但是一人尝上一口都是可以的。 田池略微皱眉,想训斥这些不知礼数的宫人,一抬头看见皇帝并无斥责之意,就暂时按下。 除了重山和童明这两个是皇帝身边现在有名有姓的亲近人,田池、狄万羊、祖辛这三个都是资历老的老人,前面两个现在一个管厨房,一个负责皇帝出行呢,因此他们几个都能有个小半碗,是最先分到的。 他们先得了,后面的重山送给了外面的侍卫,最后再是这些小宫女、小太监。 田池舀着豆腐脑,送入口中,一根舌头都被这个豆腐脑鲜香的味道和入口即化的口感征服了。 他现在为止管着的厨房都服务了大晋三个皇帝了,唯独现在这个,让他头疼不已。 武帝对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物的要求没有什么,就只是吃新鲜的,先帝是挑食,但是今上,他是不食。 穷苦人一日一食,有条件的都是两食,皇帝作为最有条件的那个,却是一日一食,还是每天象征性的喝碗粥,有时候都不吃的。 祭天之前,田池每天都在焦虑,生怕皇帝登基之前把自己饿死了,为此还特意找上了童明,问他到底皇帝什么口味,爱吃什么,不是以前还吃素的吗,怎么素也不吃了。 童明知道他的心情,安慰他皇帝已经这样有个两三年了,他的身体真的很好,不需要操心。 皇帝也没不吃,就是吃的少点,也没人能逼他吃东西,在怎么担心田池也只能相信童明的话。 然后祭天时天有异象,以及清凉殿雷声霹雳的事都传遍了宫里,田池将信将疑,总之不是皇帝不爱吃他厨房的饭菜就行。 于是本该重点服务于皇帝的膳房,现在重点偏成全宫廷的饮食了,反而皇帝是最好服务的那一个,每天不同的粥早上 送过去,皇帝还不一定吃。 现在吃上了这碗豆腐脑,田池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艺不行让皇帝不喜欢,可以一看皇帝也没有吃,他就放了心,开始以多年厨师的身份点评。 香、嫩、滑,口感一流,但是味道还是有点寡淡。如果上面能在调点别的味道,应该还另有风味。 外头的侍卫们都是看着豆浆磨出来的,也闻到了热豆浆的香气,更是听到了里面的一切,早就也很好奇了。 等到童明领着小太监们给他们都端上一小碗,期待已久的他们对视一眼,纷纷动手开吃。 一口下去,入口即化,二口下去,鲜香无比,三口下去回味无穷,再想第四口,就已经没了。 在味道都很珍贵的时代,一碗豆腐脑,足够让大家惊叹。 条件有限,起居郎站在旁边忍着鼻尖的香气记录,一低头,装着豆腐脑的碗就在自己眼前。 重山微笑:“周郎官,陛下让奴婢也端给您尝尝。” 周劼一愣,一转头发现皇帝也含笑看着他,龙章凤姿,耀如明镜。 第28章 豆腐 小白看大家吃的高兴,心里也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重山,你都备了多少料?” 重山回答道:“现在用的量,还剩下四份,就是磨只有一个。” 作为能从先帝服侍到今上的,重山表示他靠的不是只是关系,优秀的内官,就是要为皇帝做好一切准备。 “足够了,你想的很周全。”小白一挥袖子,双手垂至身侧,“刚刚豆腐怎么做的,谁还记得,记得的站出来。” 一直都被小白提在身边亲口传授的刘芍往前走了一步,身体一晃,脚扒在地上站好。 除了刘芍,田池第一个就站了出来,他看的仔仔细细,比例也记得清清楚楚。 有几个小太监也想站,但是一想到皇帝提问到后面时,自己说不出来的比例,就害怕了,没站。 田池是就是管厨房膳食的内官,站出来大家都信服,同为内官的童明、重山还有狄万羊不管记不记得,都默契的没出来抢风头,倒是祖辛站了出来。 考虑到他在皇上面前已经够透明,只是个有资历的普通太监而已,他想出来让皇帝记住自己,大家倒是并不奇怪。 行,就这三个吧,小白让重山把泡好的豆子都拿出来,从刘芍开始,让他们挨个试,主要看看他们记不记得流程,豆子、水和石膏水的比例,以及点浆的时机。 先是刘芍,多少豆子多少水的比例,在皇帝之前反复的提问下,她脑子记得很清楚。 这是刘芍难得的能接触到的知识,和纺纱织布一样,都是因为陛下她才能学到的,不论是自己真的想学,还是不愿辜负陛下的心意,她都会用心去记、去学。 磨太重了她推不动,自有安排人推,刘芍就把好豆子的数量铺上,拿着瓢舀水,踮着脚,学着皇帝之前加水的频率节奏往里倒水。 她记性从前只是一般,但是自从在张家府上靠着一腔恨意,把张家的环境都摸熟记住之后,现在记忆就突然好了很多。 一直到磨出了豆浆,豆浆都煮沸了,她都完成的很好。 等待这锅豆浆冷下来的时候,田池和祖辛也去配比磨豆浆,他们毕竟都是在宫廷工作多年的人了,刘芍都能记得做到的,他们自然也可以。 等三锅盆豆浆都放着冷却了,那边水罐压着的豆腐也终于不再流浆了。 做豆腐的小白师傅揭开盖板,掀开麻布布,雪白的,软软的,又明显比豆腐脑结实的豆腐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小白伸出指头,轻轻在上面按了按,确定了豆腐质感后,把豆腐倒在平板上,让拿把刀来。 微微弯曲的尖刀递到手上,打量着这个和菜刀,和厨房完全就没关系的刀,他握在手上熟悉熟悉手感,然后对着豆腐,横划几下,竖划几下,刀片横着插进一块豆腐地下,手指按着豆腐顶面,稳准的把豆腐托出,放在旁边的空碗里。 普通的碗里,四四方方的豆腐格外有型漂亮。 起居郎周劼默默记上:方正色白如玉。 没有铁锅,没有油煎,但豆腐做法多得很,还可以炖,可以烧烤,可以蒸煮了伴着吃,和什么别的东西搭配都可以。 小白一说,田池就立刻明白,征得皇帝同意后,当即就把一块四四方方的切了丁,下水煮了过凉水捞出,撒上盐、葱花,一点化开的羊脂,对于皇帝的适量,老厨子把握的很好。 关于油,这里的称呼原则和老家一样,是有角的是脂,没角的是膏,不过未来都会叫油的。 不过目前这个时代植物都不够吃的,更别说能有榨油的盈余,一般吃的都是动物油脂,普通人一般时候还没得吃。 虽然是自己给的配料,但小白看了都觉得可怜。 实在是香油没有,牛油太奢,猪油太腥,除了这几种大型动物,其他动物太小,都没得多少油,别的植物油更没有了。 面对田池捧上来,试图让自己吃两口的行为,小白婉拒。 你们吃吧,孤吃素。 激动的田池心一下就哇凉哇凉,责怪自己怎么就放了羊脂。 但是不同于刚刚人人有份的豆腐脑,这一碗明显特地为皇帝做的拌豆腐其他人也不敢吃。'');(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小白笑了笑:“多做几份吧,豆腐是营养品,吃吃对身体好。等会儿还会出来好几份豆腐,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尤其推磨的几人,多吃点补一补。” 虽然没能让皇帝吃上,但是田池依然办事用心,带着厨房人员有序的把新出的第一批豆腐都给办了。 然后重山和童明安排分放,推磨的几个太监一人一满碗,侍卫们和起居郎肯定是有的,其他的参与干活的按照干活多少给分了,只是干看捧场什么都没参与的宫人们这回就没有了。 不是不想参与,只是能插手的机会有限,都没什么表现机会的普通宫人很是眼红,尤其是看周胜那个只托了个盆的都有一小碗,更是气自己没有没有好好表现了。 又是天降美食的周劼这次打算慢慢品尝。 不同于入口即化的豆腐脑,豆腐的口感在嫩滑程度上差它一点,却也口感软嫩,配上小葱、盐和化开的羊脂,更多重丰富的滋味瞬间就征服了周劼的心,让周劼想好等下怎么用金贵的四个字来夸 它。 等到热热闹闹的大晋第一批豆腐全都分完了,吃到的大家都很满意。 等到豆浆开始不烫了,几个人拌好石膏水,要依次上去点豆腐了。 小白让他们自己先看好温度,觉得可以了再和他说,他来确定是不是能通过。 田池和祖辛都对温度把握的很好,反复试到小白开点之前的温度才让小白确认,倒进石膏水后也学着小白的搅拌的姿势去搅拌,各个都严肃以待,要做到最好。 比起他们两个成年人,刘芍对温度的体验差了一点,不过有小白看着,又带她感受了一遍适合的温度,后面的倒浆搅拌就没有什么难度了。 又是浮出白色絮状物,豆浆开始凝结,几盆豆腐脑又做好了。 把豆腐脑舀出来压豆腐已经是没有什么难度的事情了,压两份,留一份豆腐脑。 想要推广食物,光自己吃是不够的,还得让大家都能接受。 最后等待豆腐压好的期间,小白开始思考,给哪些大臣送过去比较好。 第29章 阳泉宫 阳泉宫,太皇太后和太后聚在一起说这话,还有广阳公主也在。 萧太后是先帝的皇后,小白侄媳妇。 太皇太后是武帝的皇后,因为登基的是孙子,才直接从皇太后跳成了太皇太后。 如果新帝是曾孙,她的封号就会变成太上太皇太后。但是登基的是养子,太皇太后和太上太皇太后的称呼其实不太合适。 作为大晋统一后有史以来第一个皇后和太皇太后,朝野都觉得太皇太后的名分是确定的,不能变的,如果把太皇太后又叫成了皇太后,那不是奇怪的问题,是和孙媳的萧太后同一个称号没了规矩的问题。 为着这个称呼问题,宗正和礼仪官员也商讨了很久,最后大家觉得,萧太后这个名分必须是要的,但是太皇太后就不变了,也这么久了,大家就还是这么叫吧。 不过关于皇帝到底怎么对待萧太后,是以长辈态度对侄媳妇,还是皇帝对先皇的皇太后,这也是个很微妙的问题,关乎一直以来到底是伦理更有地位,还是皇权更为尊崇。 目前为止两个大晋名义上最有权势的女性,都对给新皇帝找事没有兴趣,他们也不能看到新帝对这事的态度。 广阳公主是武帝的女儿,小白的姐姐。 除了十三个儿子,武帝还有三个公主,城阳大公主是他第二个孩子,在还是晋国的时候就嫁给了当时的严相国的儿子;二女儿平阳公主嫁给了穆王孙的孙子;而广阳公主则是嫁给了长信侯。 广阳公主出嫁之后时不时就会回宫看望,武帝她是不敢打扰的,侄子也不敢,每每都是去阳泉宫找皇后。 哪里想得到,皇后宫里那个没有什么志气的小弟,居然也摇身一变成了皇帝。 可惜自己以前没有和他好好相处的同时,广阳公主跑阳泉宫跑的更勤快了,心想和太皇太后搞关系总是没错的。 她年纪小,虽然带着心思,但是也没有坏意,太皇太后也就不拦她。 这会宫里三人正说话呢,连丈夫去世后一直都没什么笑容的萧太后露出笑脸,外面的小宫女进来禀报,说是陛下派重山送了点东西过来。 宫里的三人都有点惊讶,养大小白的太皇太后更是如此,她可太知道这个乖巧的养子有多讨厌麻烦,不年不节也不是寿辰的,居然能让他送东西过来? 等到重山带着两个内官进来了,说是皇帝特意给两位太后送的吃食,她们就更惊讶了。 太皇太后是养母,萧太后是先皇的妻子,先皇一向和他小叔关系好,她们俩可太清楚皇帝大概什么个性了。 一个自己都不爱吃东西的人,居然给她们送吃的? 太皇太后奇道:“怪哉,怪哉。你把东西拿上来,让我看看是什么。” 太皇太后身边的两个大宫女立刻出来,重山眼神示意两个宫人把手里的食盒奉上。 另有宫人搬来食案,两个盒子被宫女轻轻放上揭开。 两个漆木盒子里头都放着两个盖上盖的小鼎,再打开,左边的小鼎里盛满了看着就水光嫩滑的东西,右边的小鼎一打开是颜色更白的四方小块,上面点缀着碧绿葱花。 重山推荐道:“左边那个是豆腐脑,右边是豆腐,田池已经放好了料,就是需要一勺热羊脂浇上,拌开就行。” 宫女忙去拿羊脂来,按照重山说的来做,把两份豆腐丁现拌开,又取了小碗和勺子,分别把这两份食物装出一点,送到三个人手里。 嫩滑的豆腐脑一入口,入口即化的口感就让几人喜欢。 重山等她们现尝个原味,再说道:“豆腐脑刚做出来的时候还是热的,陛下特意吩咐,说它凉了也好吃,还能加上点蜜水。” 于是宫女又去取了蜜水来,舀上一勺倒在两位太后和公主的碗里。 加了蜜水,有了酸甜滋味还口感绝佳的豆腐脑,一下就把三人的味蕾征服。 萧太后放下勺子点头:“确实味道很好,凉的就挺好,热不热不打紧。” 广阳公主也笑道:“我今天来找母后和太后还真来的巧了,赶上这么个好时候,这么多年,除了蛋羹,我还真没吃过这么嫩的吃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皇太后也赞同道:“你今天来的巧。”这么多年,就连她,也没几次被小白这个养子送食物的时候。 不是指责他不孝顺,小时候的小白也送过,但他主要是做给孙子吃的,当时的皇后只觉得他们好玩,没想吃孩子的食物,就没收。 不过也就那时候了,后面小白就完全都对吃饭没兴趣了。 试了豆腐脑,再试试小葱拌豆腐。 不同于前者甜品的口感,豆腐虽然也软,口感却结实不少,有盐有油有葱,香味咸味都有,是个一吃就让人眼前一亮觉得可以作为菜单常驻嘉宾的东西。 因为只是先送过来给她们尝个鲜,小鼎里的东西分量本就只是按两份小吃的量送,现在三个人吃,没几口就很快吃完了。 宫女把食案抬下去了,太皇太后问到:“这个豆腐和豆腐脑都是什么做的,这么嫩。” 重山:“回太皇太后,都是拿菽做的,今天才做出来的,试过味道好,陛下就让我来即刻给您和太后送过来。” 太皇太后: “这是菽做的?” 有礼仪教育,五谷都必须要会认的三个人纷纷不敢置信。 那么硬,不好吃也难消化的菽,居然能做成这么嫩的豆腐? 重山回道:“玄雍宫里日后还会做,太皇太后和太后喜欢,后面再做出豆腐来了,陛下也想着送来阳泉宫。” 他又补充道:“公主要是喜欢,再过些时日,也可以找少府。” 不过少府向来是管皇帝私产的地方,两位太后自然身份尊崇,皇帝甚至可以安排定例,其他人就自己找少府吧。 广阳公主也听出了重山的意思,但是她本就身份比不上两位太后,和皇帝关系也一般。在朝里也没什么靠山人脉,这时候也只能笑笑。 “那可好了,我啊,就等着回头少府里头出来东西了。” 重山还要去下一家送东西了,又说了几句漂亮话就告退了。 广阳公主看着他弯腰往后退的身影,心想,还是要想办法见见皇帝。 第30章 送礼 处理完一天公务的丞相刚下值,还没进屋子,外面就有人来拜访。 看着皇帝身边内官出现在自己家里,公孙弘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是皇帝想找自己商量什么秘密;还是自己被人告黑状搞了;亦或者是重山这个先帝旧人想找自己干点什么。 想了很多,万万没想到重山只是过来给自己送吃的。 “陛下带着刘女子教她做出了豆腐,我才给太皇太后送完,就让陛下吩咐来给丞相送了。 只是吃食,陛下想着给丞相尝尝鲜的。” 重山这么说完,又说了东西怎么吃就走了,留下老丞相还在原地思考。 直到管家叫了他,他才从思考中脱身,让人把重山带过来的食盒拿进屋子。 盖子都揭开,看着里面两个普通小碗里的不同的食物,他想来想去也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内涵,决定照着方法吃。 豆腐脑就不加热了,直接端起来拿勺子舀,豆腐也不撒油脂了,先拌开吃吃再说。 他选择先吃豆腐。 带着葱花又加了盐的豆腐块一送进口中,牙口不好的老人眼睛一亮。 第二天,要工作的公孙弘一进丞相府,就发现要开会前的大家在交头接耳。 他过去一听,几个官员正说的就是关于皇帝的事。 “我家和周离家离得近,我昨天可是看到了,陛下身边的童明来找周离,还揣了个盒子。” “陛下找周离做什么,都下值的时候,宫门也要落锁了。” “周离来了,去问问……周廷尉,昨日陛下可是有事传召于你?” 没去自己的廷尉府,过来找丞相说点事的周离摇头,诚实道:“不是,只是陛下给我送了两样吃的。” 好了,公孙弘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但周离的回答却让其他官员狐疑:“陛下让童明去找你,就给你送了两样吃的?” 周离:“就是如此。” 另一人问道:“都给你送了什么?” 周离也不隐瞒:“一个叫豆腐脑,一个叫豆腐。” “豆腐脑、豆腐……没听说过啊?” “哪有这样的食物,名叫脑的?” 几人议论两句,没听过的名字让他们觉得很假,心想哪有这样的食物,可又不觉得周离会哄人。 公孙弘站出来了,老丞相说:“确实如此。昨日我回家,陛下也差人给我送了这两样吃食。” 他的公信力很高,一开口大家就不做怀疑。 又出来一个人问道:“那周廷尉,陛下赐的这两样吃食如何?” 周离表示:“送与家母了。家母说两样吃食都很美味,她甚是喜欢。” 他从小就是被寡母抚养长大,一贯什么好的都紧着母亲,这不稀奇,大家没再议论了,各自处理公务去了。 同一时刻,类似这样的对话也在不同部门上演。 第一天,大家只是发现陛下好像给人送了东西,但是第二天,大家就发现好像收到东西的人不少。 阳泉宫的太后与三公就不提,皇帝肯定绕不开这几个人,剩下的人里,九卿不一定全都有,九卿下面的官员也有可能有。 比如在御史府,除了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的姚章就没有,低他一级的御史丞潘侯反而收到了 在底下官员和他说起潘侯收到皇帝的赐的吃食时,他们也纳闷着。 潘侯家里也一般,不是什么权贵,也不认识什么权贵,更和皇帝没什么交情,怎么就让皇帝记住了? 思来想去,大家觉得,应该是那日宣政殿议事的时候,潘侯也有发言,被皇帝记住了。 于是大家开始翻翻脑子,想想到底他都说了什么,发现好像也没有说什么论点,也没真么辩论。 嗯?不对劲,那这人到底怎么就能收到皇帝给的食物。 关于有人收到了皇帝给的食物这点,本来大家还没在意,但是越聊才发现皇帝不止是给几个人,各个部门官员他都有给的。 发现比自己平级、品级低或者家世低的同僚收到了,但是自己却没有收到之后,大家开始心里不是滋味了。 吃食是小,面子是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不上上面的大人也就算了,怎么连那个谁能收到陛下身边进侍送来的吃食了,他凭什么? 一开始只是一点这种想法,后面和其他部门官员一交流,发现大家都碰见了这种情况,广大的中层低员里,居然有那么一两个一枝独秀的。 而且据说,陛下赏赐的两样吃食,都是之前没有,他自己带着宫人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做出来的。 从未出现过的吃食,有天子光环的陛下,瞬间,本来也不是那么在意这个吃食的人,都纷纷好奇不已。 神奇陛下做出来的神奇食物,在大晋和诸国都没有过的食物,是不是并非人间的食物? 这么一想,本来不在意的官员们都开始又好奇又酸了。 姚章不好奇,也不酸。 他数了数,发现三公两位太后除外,贵族里头,收到吃食的,只有萧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娘家,此外是先皇的母族。 九卿只有少府和大鸿胪没送,九卿下面的官员更是随机送。 少府那是纯皇帝自己人,况且不送的原因搞不好是早就有了没公开送,大鸿胪是一直就事情比较少,存在感较低。 他们御史府除了顶头上司,就潘侯和派出去管登闻鼓的姜茂了。 姚章就觉得,皇帝可能是真心血来潮,但是真心血来潮的话,那应该就直接上面到中间的人全送了,不会从贵族到大臣,都是挑着送的。 他没被皇帝记住这点,虽然可惜,但是时间有的是,姚章不急。 只是他这么想着,却看见御史府里因为这事,不少人都格外关注潘侯,因为他们自己没收到的事情而隐隐心有不平。 他陡然一惊,忽然又觉得皇帝不会做什么无的放矢事情。 所以,这是在登基之后,皇帝开始试着掌控朝局了吗? 玄雍宫崇德殿里,小白做完日常功课,深感有丞相的时代皇帝的轻松。 豆腐量现在还是太少,他能送的人也有限,只能想起谁就点谁的名了。 等学了的人再熟练一点,贮备的豆子和石膏也多一点,玄雍城也可以开始试着卖豆腐了。 第31章 搭窑 完全不知道自己可能在一些人眼里形象好像又变得古怪几分,小白人已经不在玄雍宫,在大侄子给他修的北岭扶仙宫里。 他才从阳泉宫搬出来,也就才在这里住了没有一年,就住进了玄雍宫,但对这个自己修道的地方,小白也没想浪费。 等刘芍织布和做豆腐都学的熟练了,小白就放心她回家了,家里原本的田地和张家的赔偿都是她应得的,有手艺,有这些,她也能好好生活。 既然他看到了刘芍,那他就遵从本心帮一帮,这种方法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方式了。 如果是给金银,一来是违背了律法判决,在鼓励私刑,二来他不需要卜卦都能感受到会给刘芍带来糟糕的后果、 田池是管宫廷厨房的大太监,最近他也在下苦工钻研豆腐,不是钻研豆腐的吃法,就是钻研豆腐的各种比例。 光是豆腐,小白就已经看到快和豆腐脑一样嫩的那种,和普通豆腐那种了。 下次找个什么时候开个豆腐宴会吧,在找个人写篇文章诗赋之类的,吵吵热度。 祖辛做的豆腐也很不错,也是以前在大侄子的人,能力自然不用说。 而少府,这个掌管皇帝私人财政的机构,是外朝里和皇帝关系最紧密的。 这一任少府令也是从武帝、先帝做到了现在,小白登基后就主动来找过他,和他聊了会儿天,就发现武帝和大侄子的眼光果然靠谱。 小白让祖辛去少府,负责让那边也能弄起一个豆腐小作坊,名义是挂靠在少府名下,但是另找一个地方,雇佣一些洛京闲散劳动力做豆腐,等后面就是给一些有需要的,能消费得起的人供货。 走预定制,不参与东市西市的市场买卖。 如果有人能在里面学会配方自己做,那就更好了,上层人看重的是少府不是商家,这生意不会流失。 希望偷师的人能打下价格,在经济条件一般的人里卖的成功,惹得其他人也效仿,在底层普及豆腐。 没办法,这时候商业可没那么发达,就是把豆腐只按成本价和人工价来算,普通人也不一定愿意花钱买,强行推广没用,只能自上而下引起风潮,再慢慢中央普及到地方。 到了北岭行宫,少府已经把小白要的人和东西都运过来了。 小白挑着行宫的地方,指挥规划,重山和童明在前后传达安排。 等东西都放好了,那就先来搭个普通的土窑吧,先烧点砖再说,一步步升级。 留在北岭行宫的少数宫人本来惊喜于皇帝回来,结果才行礼,就被重山几个指挥着动起来干活。 废了半天时间,按照皇帝要求,先在一个离宫殿远点的弄一个土窑出来。 虽然搭土窑是不用他们来,有少府的人干活,但是看的大家一脸懵逼。 自己在这盯工程,他们只会越来越紧张,小白干脆转身进了宫殿,让童明去找块布和笔墨来。 提起笔,把自己需要的砖窑形状与内部结构仔仔细细画清楚,小白翻找记忆,想看看还有没有漏了的地方,以及一些一定要注意的安全隐患。 重山站在皇帝身侧后方,一低头就能把图纸看的清清楚楚,记在脑子里。 他小心问道:“陛下,是要做个有烟囱的炉子吗?” 小白头也不抬:“是窑,炉子要等窑子后面出的东西再说。” 不管形制什么样,基础的窑子就是下面火膛,中间窑室,上面会有排烟口,有些还会有排气窗。 小白打算搭的,是那种烟囱隔着窑内墙另外竖起,靠一个排烟孔来排烟的那种圆拱形土窑。 窑门要有,灰坑也要留,出灰井也要……把公尺单位换算现在的单位,他一一标上。 重山不清楚皇帝到底要做什么,但他想为皇帝做点事情,更想做点服侍皇帝衣食住行以外的事情。 如果是先帝,他一定不敢开这个口,被武帝亲自教导的皇太孙不喜欢有人擅作主张。 但是小白,重山却直觉自己可以主动为自己争取。 他心跳开始加速,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怕,祖辛那家伙也不是厨房的人,在皇帝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表现,就算被安排去宫外不知道做什么事了,那也是被皇帝记住并安排了。 重山,你不想一辈子就只能做些服侍人的活,你就必须开口。 “陛下。”重山从皇帝身后走出,跪了下来,低着头眼睛盯着地面。“重山愿意去替陛下盯着他们做窑。” “那可巧了,本来也想着你聪明些,让你替孤看着。”手指捏着布块两角,小白把写好的布举起来,最后检查。 “重山你主动想去正好,拿着这个图纸去监工吧。” 重山双手捧着布块,惊喜的俯下身:“是!奴婢一定为陛下,好好把这个窑搭起来。” 童明看着重山急匆匆退下的样子,心想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他和重山也算是认识的早,因为二人的主人关系好,他们也时常有交集。 同为太监,童明没有什么太大志向,只想能不饿肚子的活着。 在十三皇子看出他的饥饿,把自己的饭都分给他吃,丝毫没有瞧不起他,也不让他饿肚子后,童明就只想跟在小白身边。 就算后面发现小白是自己不爱吃饭,那也不影响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帮小白吃饭,不然他也长不了一张圆脸。 唇红齿白的仙童把自己饭食推给了他,在他用手抓的时候按住了他的手,把碗筷塞进他手里,让他慢点吃。 那是童明第一次吃饱饭,知道饱腹是什么感觉。 皇后选中他,看重的就不是伶俐,于是心思简单的童明心里就有了个等式,跟着小白等于不会挨饿。 贫家出身的孩子,就算现在成了别人眼里的大人物,志气也还只是吃饱饭,并且不会觉得这个志气哪里不好。 童明也知道,重山和他不一样。 很多年前,他们俩还挤在一个小房间的时候,重山就问过他:是不是有的人天生就低人一等。 在这个时代,童明自己觉得人当然就是天生有贵贱的,但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天生贱种。 于是他没有回答,重山也没有再说话了。 第32章 送礼风波 准备找皇帝谈事情的丞相在玄雍宫门口,却被宫人告知皇帝不在宫中。 皇帝出门了,那事情也不急,明天又是五天一次的朝会了,事情可以明天说。 坐上自己的马车,公孙弘想,自己是老臣,陛下对他们这些臣子也是很尊重,自己也不是要点别的什么,只是想在要点豆腐而已,应该说不上贪得无厌吧。 不是他贪嘴,只是他现在都六十五了,身子佝偻,牙口也差。 只能人工去壳的时候,作为大晋丞相,公孙弘当然吃得起细粮,但是天天吃那几样,是个人也腻歪了。 之前的时候还好,一直就吃那些,现在吃到了个不一样的,都不怎么费牙口嚼,砸吧两下就能咽下去了,那当然喜欢了。 关于豆腐只是由菽做成的事,除了宫里还正在做的少府,没有别人知道,因此到底豆腐什么价值,公孙弘也说不好。 现在皇帝不在,那就明天晚点走吧,私下和皇帝求一求。 晚上城门关闭之前,小白和几个宫人、侍卫回了玄雍宫,重山留在北岭扶仙宫负责管理那边的人员和事物,接下来要干什么小白也告诉他了,等下次小白去应该进度条就推了一点了。 换好衣服,这次他来已经不想戴冕冠了,十二道珠子挡在眼前实在麻烦,在轻薄的金冠和重一点的玉冠里,他犹豫一会,选了玉冠。 至于衣服,还是上次那套常服吧,和玉冠比较配。 站着被人换衣服的时候,小白心想这衣服上要是再来点宗门特色的花纹,配把剑就又是帅气但孤独的剑修了。 欸,他现在也是个自称孤的人了,难道这就是他初到修仙界,被童年滤镜迷了眼的后果吗? 时辰没到之前,宣政殿里百官已经坐下了。 拿着玉笏,没事的大家在小声聊天,聊得就是关于皇帝赏赐那名为豆腐的食物。 “陈冬,听说你也收到陛下的赐食了?” 郎中令陈冬微微一笑:“对,就是你们知道的,豆腐脑和豆腐。都是颜色嫩白如玉,豆腐更白一些,吃起来都很嫩,前者更是入口即化,甚是美味。” 他笑着,下巴头抬起一点,平日里英武的脸现在看起来居然多了丝诡异的喜悦。 “真那么美味吗?”没有收到的中郎将遗憾叹气,眼里的羡慕毫不作假。 陈冬嘴角笑意更深:“嗯,真的很美味,只放盐和葱就很好吃。” 作为护卫皇宫,尤其是负责皇帝个人安全的官员,他当天就吃上了,也就比贴身站在皇帝门外的那几个手下晚点而已,吃上了第二批,还能连吃带拿。 这几天不止是他这个上司,底下的侍卫们基本都被分到了。 旁边一个同样收到了的官员摸摸胡子,跟着点头:“我也觉得。那豆腐脑也不必加蜜水,就加点盐水足够美味了,来一勺酱,随意什么酱都足够美味。” 陈冬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对!比起蜜水,配酱的滋味一绝。” 走进来的御史大夫朱平眉头一皱:“胡说!陛下给推荐的蜜水就很好,怎么能配酱。” 你官职高,你说了算,认为酱料更好的两人闭嘴了。 已经坐下来的公孙弘眼神欣慰:“吾也认为蜜水甚好。” 没有收到赐食,也没有吃到,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的官员们冷眼旁观。 好嘛,你们收到的人了不起,都开始针对吃法有了区分了。 如果在刚开始的时候,收到的人还会因为自己的特殊有点不好意思,那么到了现在,大家已经完全释怀,并且开始享受起来了。 谁能拒绝特殊待遇呢。 金银珠宝和升迁固然很好,但是没有成绩的时候,这种只有少数人才拥有的特殊也很让人沉醉。 没人来朝会的太史局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太史局有自己单独的工作部门,但是管他们的上官太史令可也是第一天就收到豆腐了的。 而且第二天,他们太史局上下也都有了,谁才是最得皇帝信任的,那还用说吗。 至少在太史局内部的一些琅琊学派官员里,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人本来就觉得皇帝身份不凡,对他做出的豆腐更是推崇,并且其他衙门都没有,就他们太史局上下官员都有豆腐,这就是皇帝的特殊优待! 只能说小白幸亏不知道吧, 因为除了皇宫侍卫们太近,是自己人必须要照顾,外朝就太史局技术要求太高,上下官员加吏员最少,所以太史局才有这个优待。 看着朝里的人今天很突然的,在开朝会前居然有了个区分,御史中丞姚章冷眼看着,开始思考怎么应对皇帝用义。 时间快到了,黄门敲响钟磬,百官各自在自己位置上端正坐好,注视着皇帝步入殿上坐下。 该说不说,他们陛下确实龙章凤姿,面如冠玉,就看这个仪态,风雅无比,让不少朝里官员最近都开始在意起自己的仪表,朝会无聊了一抬头人也能精神了。 在他们这时候,外表好也是一种天赐的能力,这样的外表,还是小儿子,有时候也会想武帝怎么做到对太子、太孙以外的儿子都无动于衷的。 大不敬一点想,要是他们儿子能生成这样,真的是能自豪到半夜笑 醒的。 嗯,今天皇帝还是那么气质超绝非凡,看着普通的衣服都像是天衣,而且感觉好像宣政殿今天更亮了,原来是皇帝整张脸都露出来了,没有毓珠遮挡啊。 陛下戴玉冠真好看,回头他们也找找家里有没有玉冠。 嗯? 公孙弘猛地抬头,老丞相拿着笏板的手攥紧,接着举起。 “陛下!” 他对皇帝还是很看好的,尤其皇帝不是那种一上来就胡乱插手的性子,他可是见过曾经诸国的国君能多让人心累。 坏例子在前,小白这个临时上岗的皇帝还有天象加成,在他这里好感度真的挺高。 但是现在,怎么着他都觉得自己作为百官之首,得说说话了。 “常朝虽是五日一次,不若大朝会,但陛下身为我衣冠上国之君,自当以身作则!” 上次穿个普通衣服,好歹还带了冠冕,这次居然连冠冕都没有了吗! 第33章 衣冠 好好坐着的小白脑子反应了一下,他这,是被谏了吗? 和犯了错被老师批不太一样,被谏的感觉是那种被揪住了错误,别人希望你改,但是又站在下位的角度来说,感觉还蛮新奇的。 公孙宏:“陛下是天子,依礼而衣,依礼而冠,俨然人望而畏之。” 衣食住行是生活最基础的物质条件,服饰在社会生活中最为外露,是最易表达一个人身份地位的,自古就受重视。 到了周,更有了一整套的冠服制度,不同身份地位,不同场合穿什么衣服都有不一样的讲究。 现在虽然晋改了不少礼仪,但是晋的礼也是根据周礼改的,什么身份穿什么衣服做什么事这点不能变。 看着老丞相都吹起来的胡子,小白也好声好气安抚:“丞相说的,孤都知道,李奉常以前上课的时候也都同我和先帝讲过。” 管着朝廷礼仪和宗庙祭祀的李理一愣,他确实以前给太孙上过课,但是那时候现在的陛下就在旁边闭眼盘腿坐,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听的。 这回突然被皇帝拉出来了曾经老师的身份,他感觉奇奇怪怪。 小白叹气一声:“孤与求定,自幼感情甚笃。他短寿而去,孤每每看见华服锦衣就悲痛欲绝。” 百官们纷纷抬眼看他,心里已经有点相信了。 皇帝这话是不假,他和先帝自小一起长大的,先帝对这个叔叔好到都传位了,感情没的说。 公孙弘也相信,但他不接受:“陛下的痛心,百官皆知,但礼不能乱。” “昔日父皇驾崩,我曾与求定说,”小白一脸正色:“要为父皇守孝三年,只着素衣,不食荤腥。以表对父皇的孝心。 两年来我都恪守孝道,如今就算登基,也不能对父皇不孝。” 武帝是走了不到三年,现在皇帝也的确还是孝期。他每天也真不食荤腥,只着素衣,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原因的人,听了说不好真觉得他是孝顺呢。 百官们当然清楚,他这习惯可早在武帝过世前就保留好多年了,但是皇帝这么一说,为父守孝的理由你也不能反驳,反驳就是公开指责皇帝不孝。 于是公孙弘委婉道:“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和您的兄长们,守孝二十七日也就足够了。” 他们可是也有收到其他封国的消息,哪个诸侯王不是戴孝二十七天,意思意思就脱孝了,谁真跟你似的那么守啊。 而且你说是为武帝,可我们听着,压根就不觉得你多孝顺啊,当年哭灵的时候也不见得你多伤心,我们真觉得你在为侄子守孝呢,哪有这种规矩。 小白正色道:“我同先帝有言守孝在先,如今怎能不守。为人子者不可不孝;为人臣者不能失信于君;为人者更不能言而无信。” 话是这个道理,无论站在法理角度还是道德角度,皇帝都不能做错,但公孙弘和其他官员听着,觉得肯定不是这个理由。 况且他说自己和先帝有说过,那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也没办法问先帝。 不过大家暂时接受了皇帝给的完美理由,因为他们想不出来到底皇帝为什么不好好穿衣服、戴冠冕。 李理也举着笏板站起来,出来缓和气氛:“孝子之志,莫大乎尊亲。陛下为天子,孝于亲,乃是一国表率。” 李理就是管礼仪的,他这么说,算是给了这事下了定义,公孙弘也不多说什么,放下笏板坐回去了,他总不能让皇帝不孝。 小白安慰道:“丞相一心为孤,孤都知晓。” 看着皇帝清澈真诚的眼睛,公孙弘闭上嘴,算是感受了点安慰——皇帝还是品德很好的,就是为人诚实,为君者要信守诺言而已,有君子之风。 最上面三公里头的两位都已经发言,这桩小事也算完结,其他人明白这事就算是这么揭过篇章。 至少在武帝三年孝期之前,关于他穿的多朴素,不像个皇帝,都没人会说话了。 衣冠的事情讲完就是开会,其实上次会开完了以后也没有什么大事,有事的部门说点事,没事的都是闭嘴。 基本没什么事,大家汇报完就散会了,不过这次难得丞相没走,李理也没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想回去的小白:“公孙丞相和李奉常是还有什么事吗?” “臣确实有事起奏。”李理真有事,这事和皇帝有点关系,说私密也私密,所以他一时有些踌躇。 小白颔首:“公孙丞相又不是什么别人,李卿但说无妨。” 今天本来有被皇帝气到了的公孙弘心里舒服不少,他和皇帝熟也没有很熟,但是皇帝上来就很信任他,也不瞎折腾,还没有耽溺于什么不良习惯,现在明显李理有事也不避着自己。 老丞相欣慰,先皇遗诏上夸的,还是有那么点真实。 皇帝都不介意,李理也就说了:“昨日臣府上有人拜访,是思明太后的表侄儿。” 公孙弘和小白都明白他是要说什么了。 思明太后,就是小白登基以后,官员拟定的给皇帝生母的追封谥。 顺便一提,给大侄子的谥号是闵,慈仁不寿曰闵,他在位时间不到两年,干的事情还是太少了,连庙号都没有一个。 思明太后 原是以前东边齐国的公主,国家没了,兄弟也都成了普通贵族被迁到别的地方居住。 这时候的政治还都是贵族政治,通婚百年大家都是亲戚,也都想统一诸国,晋赢了也没对其他人怎么样,反抗特别顽固的杀掉,乐意转变态度做大晋人的就把他们放到别的地方迁个家。 成王败寇,大家居然都挺君子,不服的反抗到死,服的乖乖听话,和平的让小白都觉得是科幻故事,深感家里的大秦真是遇人不淑。 所以这个去拜访思明太后的表侄,应该是娘家要要点面子,没直接自己过来找的代言人。 李理和公孙弘能理解,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或者梁王时候,没了思明太后的联系,娘家人又远在外边,没感情不联系很正常。 但是小白登基就不一样了,那不过来问候一下都是不敬皇帝。 小白:“直接让他过两日来玄雍宫吧。” 他生下来生母就没了,生母娘家远在燕地,之前双方都没想起对方,现在对方想起来了,这就总得看一看。 第34章 丞相 李理弯腰行礼:“是,臣回去就告诉他。那陛下、丞相,臣就先告退了。” 等他识趣的先走了, 宣政殿就只剩下了公孙弘一个老人对着皇帝,还有周围的一些宫人。 公孙弘在犹豫,他本来只是想问一问豆腐的事,但是一来就先和皇帝关于衣冠问题有了争议,方才李理说到思明太后的事,又让他脑子在想这事情。 小白温和微笑:“丞相是国之栋梁,无论是武帝还是先帝都信任丞相,吾亦是。公孙丞相尽可直言。” 听见皇帝特意换了孤,用回自称,公孙弘也很感慨。 他能碰上武帝一个雄才大略的英主已经是人生幸事,闵帝也敬重他,现在的陛下依然也愿意尊敬他。 “陛下是太皇太后养子,向来也礼遇太皇太后,孝心可鉴。思明太后是陛下的母亲,昔日的齐国早已宗庙都没了,陛下若要善待,也不会坏什么规矩。” 皇帝目前为止给公孙弘的印象,都是没有必要不会主动做什么。 毕竟祭完天还没有半个月呢,今天也就开了第二次朝会,不管做皇帝还是处理朝政都是新手,思来想去,他还是和皇帝提了一嘴这个事。 想封母族的话,问题不大,善待亲戚这也是大家的老传统了,陛下您在这个事情上不必有顾虑,封的太过分了我们也会劝阻你的。 “吾知晓了。天气渐冷,丞相也要照顾身体,童明,把新做的桂花蜜茶为丞相端来。” 现在是十月,正是金桂飘香的时候,玄雍宫没种,但是北岭山上是有桂树的,在搞土窑的时候小白顺便让人收集了点,烘干了带回来,水烧开了倒上再加上点蜂蜜也就是个甜饮了。 童明本来就带着,麻溜的让两个太监去搬一张案桌,他去偏殿端上铜壶,给公孙弘倒上。 鼻尖传来浓郁的桂花香气,公孙弘一低头,琥珀色的液体里还在荡漾着波纹。 端起来喝上一口,桂花的芳香和蜜水的香甜完美结合在一起,不是很甜的饮品喝完感觉齿颊留香,但是一碗就够润个喉。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每次皇帝给他的东西都特别开胃。 童明也要来为皇帝倒上一碗,小白抬手一挡:“给公孙丞相续上。” 公孙弘有点不太好意思,老人家放下碗,正经道:“陛下,臣不用了。” 小白:“求定曾说,公孙丞相也不好华服美食,就是嗜甜,一壶桂花水而已,孤也不是赐什么昂贵之物,丞相莫要推辞。” 其实蜜水也算是昂贵之物了,尤其皇帝给的,还是有桂花香的蜜水。 但作为天子来说,一壶桂花蜜水也真算不上什么奢侈物品,是谏官都觉得没事才会挑刺谏的东西。 公孙弘接受了,但是陛下,你和先帝居然在背后一起讨论过我的吗? 注意他的神情,开始拉家常的小白轻笑:“他当年也是初登帝位,作为皇孙又要守孝,还要管着父皇陵墓,全赖丞相打理朝政。也是不知道怎么赏赐丞相,过来找孤商量,孤就建议送点蜜,不过求定他没用。” 公孙弘眼睛一跳,好像知道是什么事了。 他除了是丞相,身上也有侯爵,这个侯爵只有他的长子才能继承,去年的时候,闵帝给他的儿子也封了个列侯,不能世袭,但也是给了公孙家一个恩宠荣耀。 “闵帝待臣……”公孙弘也挺难受的。 太子和皇太孙也是他看着长起来的,两个都是被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帝精心培养的继承人,结果他都没能等到和他们一起共事,好好治理天下的一天。 “臣,有负武帝之托。” 是的,最痛心的还是对不起那个看好他,把他提拔上来,最认可的君主的。 “丞相切不可妄自菲薄。” 小白也正色道:“无论什么官职,公孙大人都能做的井井有条。攻卫的时候天降大雪,您在后方调配粮草物资,是成侯能攻下卫国的重要保证;昔日攻燕久攻不下,父皇前往督战,洛京有小人作祟,也全赖您坐镇朝廷,稳定朝局; 父皇驾崩,求定也去了,都是您顶在最前。 为人臣子,公孙大人足够优秀,任何时候都能稳住朝廷,大晋百官之首的丞相,您当之无愧。” 能在他没什么感情的爹手里混出来的,能力是真的优秀。 公孙弘有点惊讶,“陛下,您都知道……”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小白也还小,还都在阳泉宫里被皇后抚养,后来他就没正经上过课。 别的皇子也就算了, 他能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陛下居然特地去找人了解我吗? 不得不说,目前为止小白在英明仁慈与不靠谱之间来回横跳的形象太搞人心态了,以至于公孙弘这是真的有点被感动到了。 小白:“都是求定同孤说的。他说‘大晋有公孙丞相,君圣臣贤,便能迩安远至’,这也是父皇曾经和他说的。” 虽然说完,大侄子就抱怨朝廷上都是老面孔,一直问自己要不要领个宗正的事管管宗室,没事上朝让他多看两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35章 广阳 给老丞相解释了怒、喜、思、悲、恐五志与五脏的对应关系,还有某一种情绪过度,就会损伤对应的脏腑,对身体造成的损伤,小白好好安慰丞相,他还年轻,身体还硬朗,好好活着还能继续为大晋发光发热。 这个年纪再锻炼也可以,等我后面整理一个养生法门出来,所以还请保持情绪通畅调达,要身体健康避免大喜大悲啊,公孙丞相。 公孙弘很认真的听了,表示自己受到了陛下的关心,顺道就问了下豆腐和豆腐脑还有没有,他年纪大了,牙口不好。 小白看了他的脸色,确实身体还挺好的,就爽快的开口说回头多拿点给送去公孙府,还提醒豆腐这东西是好,但是消化不良或者肾不好的人不能吃。 起来谢过皇帝,公孙弘也收获满满的走了。 等他回到丞相府,属官们早就都等着了,一个个睁着眼睛,好奇他到底和皇帝都说了什么。 老丞相捋捋胡子,露出神秘微笑:“陛下不过找我说说话,还传我五脏、五志、五行之道,让我照顾好身体而已。” 五脏、五志、五行之道,这谁也没听说过啊,什么东西? 大家面面相觑,发现是个很新很新,完全没有人知道,可能是来自天上的知识后,一个个都眼热起来。 “丞相,陛下……陛下也传了您,和齐王一样的修道法门?” 公孙弘摇头,云淡风轻道:“那倒没有,我哪有那个修道时间,不过是陛下教我怎么养身体,让我能好好再活几年而已。” 周围属官们:…… 好好好,作为除了皇帝兄长以外这么得皇帝亲近的第一人,你练了吗,活了吗,怎么多活几年好像在你这里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慢悠悠走到自己座位上,公孙弘开始处理公文。 哎呀,和皇帝关系好了,得到了特殊待遇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爽呢。 虽然不知道齐王到底得到的是什么,但是皇帝这个养身健体的延寿之法,公孙弘是相信的,因为五脏、五志、五行之道这个体系太完整了,绝不是能信口杜撰出的。 皇帝除了给他解释这个体系,还告诉他哪里难受身体会有怎样的反应,可以怎么紧急处理,方法详细完备。 不止这样,后面还说整理一套合适的方法交给他天天练,一颗赤子之心毫无保留。 公孙弘:陛下是认真的,他真的很想我多活个十几二十年,继续做大晋的丞相。 现在,公孙弘完全懂了齐王怎么就急匆匆回封国了,学到的东西去用起来真的很重要,也完全明白怎么齐王就对皇位多年以来的执念,突然间就释怀的那么彻底。 做皇帝不能让他活到九十九,但是现在的皇帝可以。 于是再继齐王之后,关于公孙弘也得到皇帝赏识,被教了延寿之法的事情,快速被传开了,关于豆腐的那点不平,在这件事上,也就完全没人在意了。 在小白收拾东西又去北陵行宫之前,又有一个人过来主动拜访了皇帝。 “广阳公主?让她进来吧。” 关于这个姐姐的记忆,小白并不深,他们毕竟不是同一个母亲,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方比起自己更喜欢讨好养母和大侄子。 大侄子登基,明显表现了对自己的偏心后,她也试过来给自己送礼,但是小白当时一心修道不理外物那个个性,两人关系一直平平。 不过记忆中她是个社牛,虽然没有王熙凤那样的高情商又厉害,但也能屈能伸,目的明确,起码这些年都对太皇太后孝顺极了,让阳泉宫真的对她敞开了大门。 小白自己和养母都是对彼此有感情的,但一个慢慢长大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一个自己也有儿子孙子,终究不可能如同亲母子那般的亲密。 因此小白想着,在太子和大侄子走后,有广阳公主能时时去陪一陪养母,让她感觉身边还能有个女儿陪伴,或许也不错。 听见有人走进来的动静,小白抬起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广阳公主。 爱好华服的人,今天的穿着难得素净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头上的簪环也只有几样,不急不慢走上来,只涂了一点口脂就足够漂亮的脸上挂着微笑。 “皇姐过来找孤,是有什么事吗?” 踏进崇德殿,广阳公主看着坐在里面执笔看向她的天子,心里别扭又感慨。 人群里最不起眼的弟弟登基了,其他诸侯王们可能只是嫉妒不平,她却是又多一层尴尬。 是那种以前讨好这个弟弟周围人,唯独忽略他,结果这个被自己忽略的人却一朝站在所有人头上的尴尬。 侄子第五求定继位,小白的梁王也有了离洛京最近,土地最肥沃的封地之后,广阳公主也试着和这个弟弟拉关系,但是这个弟弟油盐不进啊。 金银珠宝没兴趣,华服美食更没兴趣,美人也不收,一天天都只想往山里钻,修他的什么道,讨好招数全失败,还被闵帝敲打一顿的广阳公主也就放弃了,更专心的去讨好太皇太后。 不过小白说的也没错,广阳公主是个目的明确的人,哪怕尴尬,她也会先把自己想办的事情办了再说。 “拜见陛下。近日华儿正学裁衣呢,她这孩子,一 直记得陛下以前总不爱穿新衣,要给舅舅裁个新衣呢。 昨日衣服裁好了,又不敢自己来送,我就只好帮她来送了。” 她在进来的时候就有宫人把衣服接过去了,这会儿宫人立刻把衣服捧上。 一件白色深衣,上面用青线绣着云纹和鸟纹。这时候刺绣手法还是比较简单的八字绣,但是绣娘手艺精湛,也能绣的十分精美。 小白这时候身上也就穿着常服,拿起衣服看了看,他就知道衣服很合他现在的尺寸。 “华儿剪裁学的很好,下次皇姐可以多带华儿出门,我和母后也许久没有见她了。” 华儿是广阳公主的女儿,父亲是长信侯陈菁,以前广阳公主试着和梁王小白拉关系的时候,也带过一次女儿去阳泉宫。 七岁大的小女孩还扎着两个总角,小羊角似的,走路都是摇头晃脑,十分可爱。 第36章 公主 见皇帝让童明把衣服收下去,收了这个礼,广阳公主心安了一半,笑道:“前些日子,我在太皇太后那儿,跟着两位太后吃到了陛下特意让人送的豆腐,真是美味。 回去和华儿一说,她也闹着想吃,我又不好为她嘴馋去找母后……” 小白:“这几日也都在慢慢试着多做一点,回头少府那边做出来了,我让他们送点去长信侯府。只是皇姐叮嘱华儿,身体不舒服就不可多吃。” 广阳公主脸上笑意更真切几分:“嗯,这是自然,陛下疼她,我在这儿替华儿谢过陛下。” 她又试探道:“那日听说,这豆腐是陛下带着人在宫里厨房做出来的,怎么好好的变成少府在做了?” “豆腐是拿菽做的,虽然麻烦点,但比吃菽饭总是要好一点,我想让它被更多人吃到,准备让少府去做,对外推广售卖。”小白也没什么好瞒她的。 广阳公主想到了丈夫回来提到百官和贵族们关于豆腐红脸的事,心下有了计较。 “陛下要是不嫌弃,回头少府的豆腐做出来了,第一批先全都卖给我吧。” 既是给皇帝卖个面子,也是她真的想做别人视线的中心。 “这么好的新鲜玩意,我正好拿来办个宴会,也请城阳姐姐、平阳姐姐他们一起过来,再请些认识的夫人小姐,大家一起来品鉴品鉴。” “皇姐愿意,这第一批出来,我让祖辛做出来了送去。”小白求之不得,看向旁边。 重山不在,童明立刻接道:“奴婢即刻就去知会祖辛一声。” 小白补充道:“皇姐哪天要开宴会就提前同我说一声,我让田池去帮你,他管着玄雍宫厨房,对豆腐怎么吃,最近可有研究了。” 嫩豆腐、豆腐、老豆腐、豆腐皮、豆腐渣、豆腐千张,反复实验豆腐都能做出什么。 白灼盐豆腐、小葱拌豆腐、豆腐炖肉、豆腐鱼汤,甚至小白都听说他已经试着腌制豆腐酱了。 酱豆腐做不做的出来不好说,总感觉会先做出来霉豆腐。 能有让众人惊艳的宴会,广阳公主当然意动,但是,“田池还要为陛下忙着呢,他来帮我,宫里怎么办?” 管着玄雍宫厨房,为皇帝办事的人真就这么来她府上,她也需要思考自己能不能接得住。 这不是什么问题,小白毫不在意:“我还在为父皇守孝,每日也就一碗米粥,让他把宫里的事找人安排好就行。” “好,那我等着少府那边第一批豆腐先做出来,立刻就进宫来找皇帝。”袖子轻捂嘴角,广阳公主笑靥如花。 他,第五小白,给父皇守孝?刚刚我果然听错了吧。 小白颔首微笑:“皇姐放心。” 两个人都为了自己目的达成而高兴,广阳公主一路回到家都是高兴的。 她不知道皇帝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她只知道皇帝需要人人都知道它,那自己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又能帮皇帝达成目的,让自己也进入皇帝视野,还能满足自己的欲望。 回家告诉女儿她剪裁的衣服很受舅舅喜欢,广阳公主笑容灿烂。 这么可遇不可求的事,她一定要抓住机会。 “还记得阿娘给你说过的豆腐吗,过几日陛下就会让人送来,阿娘还会请你几个姨母她们一起过来,咱们府上也好好热闹热闹……” 陈华眼睛一亮:“那舅舅会来吗?” 她很喜欢那个只见过两次的小舅舅,他是陈华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就是不爱理会人。 但是没关系,她会去主动找舅舅说话。 这次裁衣服,衣服是绣娘提前绣好的,尺寸是广阳公主按照目测的经验告诉她的,让人手把手教着陈华剪裁的。 但也是陈华心甘情愿,她只以为自己在履行曾经说要给小舅舅送新衣服的诺言呢。 广阳公主一点她的额头,笑道:“舅舅不会来哦,这个场合不适合他。” 天子事情交给她办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洛京人都知道豆腐,后面少府要卖的。 但是他自己来了,那天子成什么了。 看见女儿黯淡的眼睛,她又说道:“舅舅今天夸你衣服裁的好呢,这两日阿娘还要进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舅舅让我带你一起去呢。” 陈华立刻喜笑颜开:“好!那我还要给舅舅裁衣服,下次我带给他!” 等长信侯陈菁在外回来了,看见家里高高兴兴的一对妻儿,还觉得古怪。 长信侯:“公主,这是张罗什么呢?” 陈华先说到:“要做衣服,我裁的衣服,连舅舅都喜欢呢!” 长信侯心一跳:“哪个舅舅?” 陈华骄傲抬头:“小舅舅!” 广阳公主瞥他一眼:“诸侯王都回封地了,还能有哪个舅舅。华儿裁的衣服陛下很喜欢,你这个做父亲的应该高兴才是。” 广阳公主对这个丈夫不算讨厌,但是一想到他让自己在两个姐姐中间嫁的最低,他也一辈子似乎就是个落魄长信侯了,心里多少有些看不上他。 不过她就算骄傲,也不是个会让自己过得不舒服的,一直都和陈菁关系处的还算和谐。 她继续道:“陛下说,过几日少府的豆腐做出来了,第一批就 给我。 我这几日要把侯府收拾一下,回头请姐姐还有洛京的贵妇贵女们一起来品鉴。” 长信侯一愣:“要邀请那么多人吗?” 他在朝廷里没有官职,在贵族里也不是最顶尖的那一批,能不降等继承爵位还娶到广阳公主,就是武帝对他爷爷,前一任长信侯的恩泽。 透明惯了的人,一下子知道家里要搞个大事,不太习惯。 “已经和陛下都说好,过几日宫里还会有人过来,回头我把要邀请的人都列出来,你在看看有没有缺了的。”撇过头不去看他,看见他这副不上进的样子广阳公主就会来气。 面子地位什么的,在父皇把她嫁给长信侯,长信侯还是这么个人后,她就已经放弃靠别人了,全都是要自己挣的。 长信侯干巴巴的“哦、哦”两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的站在原地。 广阳公主对他很好,府里有她一切都好,但他也能感觉公主嫌他没出息,只是他确实就是没什么才能,每每对上公主的嫌弃,也无能为力。 第37章 张宏上 见完了广阳公主,小白本来还要收拾收拾东西去北岭行宫的,但是童明提醒他这两天还会有人来,让他还是先等一等。 小白反应过来,行程调了调,等到第二天,就有他从没见过的母族表哥过来拜访了。 站在下面行礼的男人比小白还要大个十岁,看着很沉稳,举手投足间,依稀还能看见昔日诸国贵族们追捧的礼仪风范。 他叫张宏,是小白生母姐姐的儿子,家里也原是齐国大族,跟着一起北迁去了燕地。 小白少有这种见陌生近亲的经历,“我出生以来就没见过阿娘,只知道舅舅他们都在燕地,可还好?” 武帝的妃嫔里,诸国公主不少,不过有些娘家王族都没了,有些没了国家,但是也有亲人在朝中做官,小白这种母亲没了,母族凋敝全在外地的,确实也是独一份。 燕地太北了,小白一个哥哥封地在燕国,但是都城都是在燕国最南的地方,而他舅舅一家却还在燕国最北边那一块呢,小白是觉得来往的少也真没什么好抱怨的。 张宏听他这么说就心一惊,心想这是不是皇帝在抱怨他襁褓丧母成了哀子,舅舅一家也没见得来过什么人,现在倒是人出来了。 他心思转了又转,告罪道:“燕地苦寒,舅舅他们去了那儿没几年就染病去了,留下两个表弟。这些年一心想着先把家立住,不曾往洛京来信,时间久了,两位表弟也无颜去信,托我来为陛下告罪。” 诸国里现在还活着的王族,都是认输的干脆的,饶是这样,从原本的国家迁去了北边的苦寒之地,就算带着奴仆和钱财,还是过得没有以前好。 苦寒之地没有骗人,在那儿立住是真的花了不少时间,后面燕王来燕国了,他们也去送礼见过人,问了这家族里唯一姓第五的表弟,奈何那时候表弟是空有梁王之名,封地都没被武帝封。 他们齐国没别的国家下手快,没有几个朝廷里做官的齐国贵族,没敢往洛京传信,也不知道后面继位的皇太孙能把关中最肥沃的地都封给他,更没想到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皇子还能有继位的一天。 小白问道:“现在田家是两位表哥在当家了?” 张宏:“两位表弟都是三舅舅孩子,大表弟田旻,二表弟田章也都快而立之年了。” 张家和田家一起去的燕地,最后一位齐王早就没了,现在的田家是末代齐王的两个孙子,也就是小白生母的两个侄子田旻、田章主要在当家。 至于别的舅舅,也早没了,庞大家族里别的表哥表弟也不是家里话事人,过来认亲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俩和现在站在殿上的张宏,都是除了皇室宗亲以外,和小白理应关系最深厚的表哥。 小白大概清楚,他这个身体母族长辈算是都没了了:“舅舅他们都不在……那姨母可还好?” 张宏回道:“我出门之前,母亲身体的微恙才好。” 说到这里就够了,多年没联系,说姐妹情深或者老夫人惦记皇帝那都假的可怕。 小白接了他的话头:“人老多病,姨母也要多多保重身体,北边到底是苦寒了点,要是姨母愿意,表兄可以接来洛京安享晚年。” “谢陛下恩典,此次回燕,宏定会向母亲言明。”低下头遮住微亮的眼睛,张宏没想到皇帝这么不小气。 毕竟不论是他的舅舅、姨母还是包括自己在内的表兄弟,多年来谁都没有记得他,他这还能开口就让没见过的姨母来洛京养老。 但是要说皇帝多记得他的母族,如果不是张宏过来想办法见他一面,他恐怕也早把他们这些在燕地的人忘干净了。 在燕王收到新帝继位的消息往洛京去,在燕地的前齐家族也知道了这件事,但他们不知道新帝是谁。 直到燕王回来后召见了他们,难得礼遇一番,告知了他们继位的是第五小白,早就被人忘了的前齐公主的孩子。 他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齐国没了,但是齐国王室血脉成了天下之主,这事自然令人开心的。 前齐贵族里多的是受不了北方苦寒想要回富裕中原的人,也有不愿在北边蹉跎,想来朝堂施展抱负的人,一时之间人心躁动,北边的家族齐聚田家。 考虑到这些年他们都没有和洛京搭关系,和新皇的关系都不只是生疏,真要过来就还得承受住惹怒皇帝的下场。 最优选择自然是田旻、田章,关系上可是新帝表弟,血缘再近不过,但田家和新帝有血缘关系的多了去看了,靠着这个显然很难。 于是这事就落到了张宏身上,除了他是张家的当家人,本人能力也得大家认可,他还活着的母亲就是重要加分项。 被寄予厚望的张宏很快就出发,燕王也没卡他,一路日夜兼程到了洛京,先是想办法拜访还能认得的旧贵族们,然后得了指点去拜访奉常李理,现在见到了皇帝。 小白继续问道:“表兄在燕地读过什么书,还是喜欢骑射?” 虽然北边苦寒,但是原来最富庶的齐国大族迁过去,短了什么应该也不会短了教育,看张宏行礼还是这么一丝不苟就知道了。 张宏心一跳,按捺住心头的喜悦,谦虚道:“骑射略通,学过些礼,家中公孙氏的书看的多了些 。” 翻译一下,就是通晓礼仪,骑射也会,能文能武,还是公孙氏的弟子。 这个公孙氏,和公孙丞相的公孙完全不是一回事,是个思想主张就是反对其他学派的神奇学派,最擅长的就是辩经。 也可以理解为通晓其他各个学派,为了喷他们,学术着作也都是门人整理的和其他学派辩论内容,至今都还在更新。 小白颇为惊讶,没想到这个看着就很君子之风的表哥,居然打辩论的。 他直接问道:“表兄是喜欢在家治学,还是想出仕?” 原本激动喜悦的心现在更是狂跳,张宏嗓子发干。 第38章 张宏下 等到张宏拿着一卷竹简和一枚令牌,晕乎乎的被内官请出玄雍宫,被外面凉风一吹,他才反应自己刚刚真的主动向皇帝求官了。 出仕求官本来就是每个士人的梦想,这不羞耻,任用亲戚也是这个时代的惯例,只不过因为他们亲密又尴尬的关系,才让这事情有那么丝尴尬而已。 看着眼前脸蛋圆圆,笑容可掬的内官,张宏记得皇帝怎么喊他的:“童内侍……” 童明笑着打断他,提醒道:“张郎君,这会儿公孙丞相应该还在丞相府,您快去吧。” 张宏点头谢过,出了宫门就直奔丞相府而去。 他幼时见过临淄的繁华,现在的洛京繁华更胜,玄雍宫更是威仪,但是他很快就不只是洛京的过客了。 到了丞相府,拿出皇帝给的令牌求见,在公孙丞相面前,已经冷静一点的张宏依然仪态完美的行了长揖礼。 皇帝写了竹简就卷起来让他交给丞相,张宏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事实上这封给公孙弘的竹简里关于对张宏的安排,也不是很难办,就是说姨母家的表哥来了,也有些才干,好像挺适合典客府的,不过小白他也没经验,让公孙丞相考验一番,他觉得合适就看着安排一下。 公孙弘看了也觉得皇帝太过信任他了,典客府虽然是九卿之一,但是管外交的。 以前有诸国在,典客府又要管外交,又要管对外礼仪,而现在嘛,就周边一些蛮荒小国和部落,是不招惹大晋都懒得搭理的存在,典客府也变成了九卿里平时最闲,一年也就那么几天有点事的部门。 皇帝也没想直接就把典客令给人家,下面一些的官职他想安排随意就好了。 不过他既然愿意让丞相再过个眼,就算是个闲职,公孙弘也不能让皇帝的母族出仕被外人笑话,很认真的考了一番对方的才学。 还好,人精通德、行、艺、仪,不愧是齐地出身,至于是学公孙氏的,这个公孙弘不在乎,就去做典客行人吧,以后管管对外的礼仪。 安排了官职,以后人肯定就是要在洛京的,公孙弘让他先回燕地把家里事情安排妥当,毕竟不是还要看看陛下姨母要不要来洛京养老吗。 又是行礼谢过丞相,张宏就识趣的不打扰丞相办公,现在他要赶紧收拾东西回燕地,问母亲要不要过来。 愿意来的话很好,不愿意的话他也松口气,舍不得母亲上了年纪还要赶路。 皇帝人好说话,过来找他叙叙旧,他就也不吝啬给官职,但多的感情是一点没有了。 至于典客府的官职,已经两代没人做官的张家这能有个官职就不错了,真给他个很有实权的官职,其他朝廷旧人会怎样他都不敢想。 安排人收拾东西,张宏离开之前还要挨个向人辞行。 皇帝自然是第一个,才去宫门就被侍卫告知不用辞行,陛下早就猜到他要过来,相信他的才干会通过丞相考验,一路顺风,等着他再来洛京。 感动的张宏朝着宫门深深一拜才离开。 后面的就是来洛京拜访的旧友,不管是给没给帮助的,来的时候拜访了,走的时候就要辞行。 而他们也没想到,张宏居然真见到了皇帝,还从白身一跃成了官身,回来就要入职了。 之前也还算客气礼貌的旧亲友们纷纷变了态度,送张宏的时候热情不少,都等着他回洛京在上门来叙旧。 这时候的大家关系再远往上数都沾亲带故,态度就是变了也没有显得那么世态炎凉,但是这点变化都是张宏自己亲身感受到的,他多少也有了些不一样的心态变化。 还有一个必须拜访的,就帮他为皇帝引荐,给了他最大帮助的奉常李理。 李理府上,张宏感激到:“此次洛京之行顺利,多亏了李奉常为宏引荐,此情宏铭记于心。明日宏就要回燕地接母亲,特来向奉常辞行。” 他们和皇帝的关系很尴尬,普通官员听了都不会管的那种,拜访了不少人,就李理真的帮忙向皇帝说了一嘴。 张宏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圣,现在辞别能腰杆子更直,离不开李理帮他说的一句话。 李理受了张宏的礼,“陛下能记得你,也是你本就有才。燕地路远,望君早日归来”。 这事确实是他办了,礼他自然也可以受。 他作为管着祭祀、礼仪的奉常,本质是管着礼法,皇帝的一切私事在他这里都是公事,他去和皇帝提最没私心。 不过皇帝可不是耳根子软,谁说话就听的人,是的话就没有那天宣政殿议事了,议了半天不还是他自己拿了主意。 能得到皇帝亲睐,得了个官职,就是张宏自己的本事。 本也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寒暄两句就够了,送走了张宏,李理坐下来轻笑一声。 张家以前在齐国就势大,和田家一起在燕地听说过得苦寒,现在看来,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他估摸着张宏这次回去,是要栽个跟头了。 从张宏来找他辞行,简单说了今天皇帝对他安排的事就能看出来,他把皇帝还是想的单纯美好,似乎真以为是个通情理的明君。 也是,他们远在燕地,哪里知道新皇从柩前到现在都做了什么。 不是说李理对皇帝有意见,他对皇帝没有意见,目前为止也觉得皇帝至少在他兄弟里还能算是可靠的人了,就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摸不清楚皇帝到底什么路数。 张宏就这么高高兴兴受了官职,完全没想过燕地人里,数一数都是能和陛下沾亲带故的。 选他张宏来不是给他一个人好处的,他一个外姓张家人,还越过了正经田家人,先在洛京半只脚站了进来,回去以后他们张家是高兴了,但是正经母族的田家人呢,其他人呢。 张宏当然应该接受官职,这是他能抓住的仅有机会,但是他这个接受的方式,外人的感觉可就是他仗着自己母亲还在,可着劲自己上去呢。 已经预见到燕地不会平静的李理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空,思索这个受天宠爱的天子,到底是想打造一个怎么样的朝堂。 第39章 宴会 这一日,不少马车牛车都停在了长信侯府门口,穿着华丽的洛京女眷们纷纷来到了这里。 武帝去世以后就不怎么出席这些活动的城阳公主与平阳公主,今天也到了这里。 侯府里已经被整理的焕然一新,外表干净整洁的仆人们引着客人们到了厅堂,这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城阳公主到的时候,两个妹妹已经聚在一起说话了,期间广阳的气色显然好上不少。 平阳笑道:“城阳姐姐来了,快过来,难得广阳开宴,咱们姐妹今日聚在一起说说话,看看她找陛下弄来的豆腐都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广阳很是自豪:“等下两位姐姐看到就知道了,你们肯定也会喜欢的。” 城阳公主也笑了,她三十多岁,都是快要做祖母的人了,看这两个妹妹一向包容。 “能去找陛下弄来个宴会,广阳也辛苦了。” 广阳公主道:“哪里是我啊,是我们华儿辛苦了,一直记得给她小舅舅裁衣,前几日才学了裁衣,就是给陛下裁的。 我帮她拿进宫送给陛下,陛下看了也很喜欢,还让我后面也多带华儿出门,前两日我带她去了玄雍宫,华儿可开心了。” 血缘关系在这,孩子能受皇帝喜欢,那做父母的当然不会拒绝。虽然主要事情是她和皇帝的谈话,不过这是最不需要说出来的。 平阳公主一惊:“华儿给陛下送了衣服?” 城阳公主也神色一紧。 城阳公主嫁去的严家,家里已经过世的严相国,是公孙丞相之前,武帝从晋国时候就最信任的人,哪怕没了严相国,家族子弟也依旧有人在朝上,只不过没了三公九卿那般的高位而已。 平阳公主嫁的是三公之一太尉刘奉的长子,也是晋国老人,她们俩的夫族都是在朝上有人的,对政治的关注度也都更高一些,因此都知道,最近朝廷最新的事情,除了皇帝封了一个母族表哥做官,就是朝会之上,丞相因为衣冠当众谏了皇帝。 广阳公主拍拍二姐平阳公主的手,“我那日去找陛下的时候,也不知道上午才发生了那事。不过陛下并不放在心上,他很喜欢华儿做的衣服。” 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她也是同另一位贵妇人聊天才知道的这事,当时也是冷汗直冒,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就是主动去讨人嫌的。 好在皇帝大方,没把这小事放在心上。 然后广阳公主内心就格外羞恼难堪,这种消息,只有能进宣政殿开常朝会的官员才知晓,她的丈夫不止进不去,还连和这些进去的人攀谈打听消息的资格都没有。 她想到这里就越发愤怒,发誓要办好这次宴会,让皇帝看到她的本事,他不好做的事情,自己这个姐姐很乐意代劳。 妹妹没有被连累迁怒,两位公主也心安不少,毕竟从前的武帝是父亲,不会对她们怎么样,但是侄子闵帝和现在的幼弟,那可都是同她们没有多么深的感情。 城阳公主换了个话题:“今日来的人真不少,你怕不是把整个洛京的夫人小姐都请过来了。” 广阳公主抱怨:“长信侯府要是有那么大,我还真想全请了。” 这次早早就把中上层的贵族官员们家眷都请了个遍,实际来的人她都算过,那些年纪大的老夫人不一定愿意出门折腾,实际人数还能再减个一二。 三姐妹又聊了些宴会的事情,和客人们一起聊天寒暄,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广阳公主就带着客人们去往花园。 花园里桂花和菊花正开的漂亮,身着青衣,服装统一的男仆们在里面站的笔直,花园里面各处都有大小不一的桌子。 那些桌子尺寸不一,但和他们的矮脚案桌不一样的,就是桌腿都高高的,桌面差不多在人腰下,上面铺着绢布,绢布上撒着零碎花瓣,整齐排列着一个个小碗碟。 每一张桌子上都放着不同的豆腐菜品,旁边站着两个婢女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补充或者为客人们拿取、调味。 城阳公主夸道:“快冬至了,你这弄得倒和春日似的。” “也是今天碰上了好天气。”广阳抿唇一笑,带着大家先去了最近的第一个桌子。 “我第一次在太后宫里吃的,有豆腐也有豆腐脑,但是现在宫里的已经都弄出不止这些了,有些新鲜玩意我也说不来。” 婢女拿起一个小碗小勺捧给她,她笑道:“这豆腐脑我还是记得的,这一碗给城阳姐姐,这一碗给平阳姐姐,还有信阳侯夫人,您可也一定要尝一尝。” 主动给关系最近的三个人亲手递上,剩下的人广阳也没有忽略,让婢女给大家端上,笑着邀请大家品尝。 这碗不大,里面的东西也不多,大家来了这里也都是愿意给广阳公主面子的,第一碗怎么都要尝一尝。 作为开场的样品,考虑到都是女眷,田池选的是豆腐脑,就用现下这个时候最多的桂花,放进蜜里浸泡,再舀出来加一点水稀释后浇在豆腐脑上。 在这个时候,甜还是一个极其奢侈的味道。 这碗香甜又不过分甜腻,还带着桂花的浓郁芳香,又入口即化的豆腐脑,在饮食条件匮乏的时代,能够把一朝丞相吃的念念不忘,也同样能够受到这些贵族女性的青睐。 一勺入口,两位公主和其他贵妇人就是眼前一亮,又是一勺舀上,没有几口,小碗里的豆腐脑就全空了。 观察着大家的表情脸色,广阳公主放心了,把碗递给婢女,带着大家往前走去。 第二张桌子上放着豆浆,拿黄豆和大米混合也研磨过滤煮出来的,侍女们从壶里一杯杯倒出递给客人们,迎着他们又往里面去,桌上摆着田池实验出来的豆渣饼。 花园里的摆放着的,都是不怕被吹凉,也方便让大家自己游玩站着吃的,广阳公主带着大家一路赏花品尝,在花园按照动线走了一圈,回到屋子里,正式的宴席这才开始。 第40章 再来祭天 广阳公主的宴会显然办的很成功,这点从祖辛进宫来报告,说他的豆腐作坊第二天就来了不少洛京贵族高官们的订单看出来的。 小白要的是通过宣传,先把豆腐开始送进本地人的餐桌,而不是赚钱坑掉自己口碑,所以豆腐的定价不高,就是原材料成本和人工成本减掉之后涨了一些。 一般情况下,一斤豆子能制作出两到三斤左右的豆腐,普通人想吃可以自己拿上豆子换一些。 只不过现在刚开始资源有限,上面人不缺钱都直接过来定,已经都排上队了,要等他们的新鲜劲过去,再看看具体的消费情况。 刘芍已经织布学的很会了,但是在做豆腐上,她还是差了很多经验,小白让祖辛出宫的时候都是带着她的,除了技术,怎么开作坊,和外面人做生意,打交道也都是学问,能学多少看刘芍自己了。 粮食资源有限,玄雍宫也就他在住,他早就看玄雍宫里大片空地不顺眼了,等明年开春播种了,他也要按照计划把这些空闲的土地利用起来。 为了丞相他们的心脏,自己只会在宣政殿后面的宫室搞,绝不让他们直面。 期间小白又去了一次北岭行宫,在重山的组织下,第一批砖已经烧制出来了。 这些砖头的耐火程度和硬度还不够小白需要的,小白脑子里努力回忆温度和配比,把这些写给重山。 旧的砖烧出来了也还是有用的,先保留着,烧够了用这些砖再另搭一个比土窑热利用率更高、更节省燃料的砖窑,慢慢实验他需要的耐火砖。 现在小白开始觉得大侄子的建议是对的,一开始大侄子想给他修个大宫殿群,小白把建筑物删减了只有几栋,大侄子同意了,但是建筑物都修的又高又大。 好处是,足够小白能塞下现在的一百多人,以后再多点,不超过一千也都能塞得下,超了就需要扩建。 而且也是为了方便后面扩建,大侄子让少府把这里周围很多地方都弄成平地,在远离建筑物的地方,小白堆几个烧火窑都行,想扩建也能随时动工。 造土窑的目的是为了烧砖,烧砖的目的是为了烧更结实的砖,然后做更结实的窑。 但是在一步到位发展去搞超越了几百年的材料技术前,现有的材料技术,小白也不是不能改进。 于是他这次从北岭回来以后就去了少府,弄清楚现在的炼铁技术到了哪一步,看了一圈,发现还是等他的砖先烧出来吧。 但是少府现有的兵器他很有兴趣,少府令南维带着小白看了一圈了,然后就被皇帝反客为主拉着坐下,最后他被皇帝塞了好几份图,皇帝让他安排人试着做一做,时间不定,不懂的进宫问他,他自己有时间也会过来少府的。 这么几张图纸里,他就认出来一个犁,其他的都不认得,也想不到是要做什么,但是琢磨他们的结构,南维总觉得这事很不一般。 才安排完一点事情后,登基没多久的小白就又要来祭天了。 离上次时间没多久,流程大家都很熟了。 这种重要场合小白也很尊敬大家,只能又一次穿戴好一整套的皇帝行头,带着百官直奔郊外祭天。 车里的皇帝正襟危坐,车外的官员们却一个个紧张起来。 他们谁都没有忘记半个月之前,祭天之时发生的事情;也都知道了会见诸侯王时,皇帝对天不敬晴天霹雳的事情。 但是一次可以是错觉,两次没看见可以是传言,三次还是的话,才能真正确定下来。 这是个崇敬天地,敬畏神明,神巫文化都还并行没有灭绝的时代,但是心里的信仰是一回事,实际生活又是一回事。 作为官员,第二次来陪同小白祭天的他们,不少人都是心情复杂的。 有的官员坚定相信上次看到的是神迹,一心期待这次上天也能给予启示,给他们一个真正的天子。 有些人则是还半信半疑,要通过这次祭天,彻底弄明白到底是不是巧合,来决定自己的立场和信仰。 还有些人,是又想信,又不想相信。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祭天年年有,这么多年,只有第五小白这个新皇登基祭天有这么不一般的异象,在场的人当时谁看了不震撼啊。 但是另一方面,是官员们对权力的掌控不愿让他们承认。 这个时期贵族政治形式让君王哪怕权力再大,也做不到独断专行,因为本质上大家往上数都是贵族,家里怎么都有姻亲关系,你就算是天子,那曾经的周天子也早就没了呢。 大家谁家以前不是国君或者上古大姓呢,怎么都没收到过老天特殊优待,就他有呢? 承认第五小白真的被上天特殊优待,无论是对他们身份、心态还是大晋朝廷未来格局,都必然会有不小的冲击。 等到皇帝一步步走上祭台,所有官员都目光灼灼看着他。 背对着都能感受到他们强烈期待的小白:别看了,真想看我飞升的时候叫上你们,有条件的话给你们安排好避雷针,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的神迹。 似乎感觉小白在拉踩自己和隔壁修仙界的天道,本世界天道直接给他来一个晴天霹雳。 官员们看傻了,上次不还是独受宠爱,这次怎么惹 了天怒了? 陛下,您干什么了! 小白淡定的继续他祭祀的动作,不要大白天吓人啊,这些官员年纪基本四十往上,很脆弱了,要尊重老人。 雷电没再劈了,但是天道表示:我会变得很厉害的,不许看不起我,神迹而已,谁不会呢。 它手段有限,上次的黑云层白灯光还是紧急去学的,觉得这次不能在重复使用,干脆晴空万里,但是天上的一团云在原地转来转去。 小白心里给它点了个赞,这云纹香别说在这里了,放老家和修仙家,谁看了都要出来的打卡记录。 天道:真的? 又抬头看一眼自己自转的云纹香,小白确信:嗯,真的很厉害,谁看了不迷糊啊。 跟着来记录的史官已经迷糊了,官员们也看迷糊了。 这是个什么天象? 第41章 胡人 先是晴天霹雳,又是天上看不懂的自转蚊香云,这次加上上次,百来年没碰上的事情都在这一个月给他们看到了,这还能不迷信的,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一时之间,原本都应该恪守礼仪的百官们,都是看看天,看看云,看看天子,眼神越发奇妙,有些甚至开始有些狂热起来。 而祭台上,小白还在安慰新人老板呢。 说好的一起进步呢,不能自己堕了自己威风啊,老板。 新人老板:你觉得你和我是同一个档次是吗? 小白闭嘴。 老板怒了,轰隆给他劈了三道雷,没真劈上他,但是又不甘心,直接拉了一小片乌云,就对他方圆一米以内下雨,雨滴都在黄豆大小,掉下来打在小白衣服和冠冕上,噼里啪啦。 【现在可是秋天,你要注意点了。】 小白完成最后的祭祀仪式,摸了把水,一转身,看见大家比上次还要震惊的表情,也实在没什么好解释了。 他无论是穿越修仙还是在这儿这个世界天道沟通,也早就不好意思说什么科学了。 大家早在三声雷响时,就被打的一个激灵,不住的想到底发生了什么,雷响之后就天降大雨,但是这大雨只淋皇帝,别的人一概不淋。 皇帝从祭坛上走下来,走到哪,那又大又密范围限定的雨就跟着下到哪里,随行官员纷纷往后退,给皇帝让出路来。 就当仪式完成什么都没发生,小白撩开湿透的衣服上了马车,四平八稳坐下。 而在外面,百官们眼神一言难尽的看着只在车顶上下的雨,等车队离开了祭坛,御史大夫朱平小心询问丞相:“陛下,是对……不敬了?” 看着他小心往上的手指,丞相赶紧按下,安慰道:“不要胡乱猜测,都没舍得真劈下来呢。” 朱平一想也是,真大不敬了,几道雷就哐哐落下来,怎么会只是下雨淋个人。 他感叹:“要是早些年,武帝就看见了的话……” 活这么多年,他们都是才知道,天,原来真的一直在,但是祂只对人间的事毫不在意,眼里众生平等,从前的周天子和诸国王侯也没能的祂半分注视。 多少年了,也就只有现在的天子,让他们有了这是个“天子”的震撼。 如果武帝也能看见幼子的不凡,是不是临终前就不会带着对大晋的忧虑离去?是不是现在的皇帝也会从小就受到全面正经的帝王教育? “好了,祭天后,我们要回洛京了。”公孙弘轻轻摇头,老人家不认为这个话题有什么再继续的必要了。 与其思考不存在的过去,还是好好想想现在吧。 最近丞相大人在想的,就是刘芍案子里展现出来的,不作为的地方官员和地方开始放纵的苗头。 以及皇帝到底期待把晋变成什么样子,他是为了什么而来到晋的,到底又能和天交流什么? 从前的晋国国君们是英主,武帝是雄主,闵帝是还没来得及一展抱负的明主,而小白,是能让他们感受到某些远高于人存在的,永恒的神秘存在。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靠迷信压过封建的小白下了马车,反应过来哪里有不对的,下了马车就让公孙丞相去关注西北边境。 普通君王继位一个月关心边境,大家会觉得他有抱负,也会觉得他没事找事,但是再一次祭天之后,身份不容置疑的天子这么一问,没人会不在意。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派出去的信差快马加鞭,和路上另一个快马加鞭而来的人撞上,二人带着情报匆匆回了洛京。 看到消息的丞相脸色一变,带着布帛就要去找皇帝,同样也已经得知消息的小白已经让童明去召集百官过来了。 祭天后第二天下午,就紧急开了个朝会。 “孤已经得知军情,公孙丞相,你也把消息给诸公说一说吧。” 公孙丞相拿着布帛站起来:“今日河南地传来了消息,北方被胡人侵扰,西河郡朔方、云中二城已经被胡人包围了。 二城内粮草充足,还能撑一段时间,但是现在马上冬天,恐怕胡人的目的,不只是西河。” 胡人问题大家也都不陌生了,当初诸国靠近边疆的,谁家都对外打过胡人,不少地方也卡着地形有修建零碎的长城。 天气一冷,北边的胡人秋天南下劫掠也是常态,官员们震惊过后也都开始讨论起来,兵马粮草怎么调动,附近的城池怎么支援,宫室之内没有半点慌张混乱。 听着他们熟练的方案,小白没有插嘴,只是等他们讨论完之后,小白提出意见。 “孤作为君王,危急关头,自然应当与大晋子民在一起。” 官员们齐齐抬头看着皇帝,大家一脸疑惑。 胡人南下而已,以前每几年他们就要来一次,被打跑再来,这有什么危急关头的。 小白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们,悠悠道:“孤决定,要御驾亲征。” 疑惑脸齐齐变成震惊脸,所有人都绷不住表情管理了。 丞相第一个就站起来:“陛下,万万不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42章 丰镐 前有上天给陛下安排任务,现在有丞相点头,其他官员再怎么不放心,也只能赶紧开始准备。 刘奉以前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做了太尉以后主要管全国军政事务,就算儿子尚了公主,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向来都是谨言慎行。 但是今天,他也主动请求跟着皇帝一起去河南地,不止他,还准备把孙子刘德一起带过去。 小白劝道:“太尉,朝中几位将军都会一起去,你不必如此忧心。” 虽然他看着身上没什么腱子肉,但那都是衣服遮着别人看不见,实际上他本人搞不好都是武力值最高的那个。 刘奉依然高拱双手:“陛下,还请允臣一起同行。” 公孙宏也劝到:“刘太尉,此行陛下要带着人马,一路快马加鞭先行,我们忧心你的身体啊。” 皇帝没想慢悠悠过去,而是要率一小只人马和信使一般快马过去。 陛下不怕吃这个苦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但是人家那是天子,有老天爷看着,你这多大年纪了,都快五十了,连夜赶路身体怎么受得住啊。 “是啊,刘太尉,你在洛京同样能管事情的啊……” 周围其他官员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诫起他来。 被围住的刘太尉觉得好烦,一想到这些人最该劝的皇帝不劝,来劝自己,就更烦了。 但到底还是稍微屈从了一下。 “那我就和车骑将军王归一起,在后方调配物资带兵赶去河南地,西河郡里,朔方、云中二城现在还被围着,还陛下就是到了,也还请去五原城,不要轻易涉险。” 刘奉松口,保证自己不跟着赶急路,其他人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大家都目光移向小白,到你保证的时候了,陛下。 小白保证道:“孤对用兵一窍不通,绝不以身犯险,干扰将军们调兵。” 大家放心了,刘奉又道:“家中那混小子刘德骑射还算过得去,平时练武还算勤快,臣去不了,就让他跟着陛下吧,” 五十多的老人家不去一起了,只是带个他孙子而已,小白这有什么不同意的,开窗效应真是永不过时。 决定了先快马加鞭赶路过去,首先人选就都要是身体健壮,能撑得住马背上持续赶路的。 玄雍宫近卫首领陈冬要保护皇帝,肯定是要跟着的,太尉的孙子刘德也被他爷爷提前预约塞了进来。 剩下的人里,陈冬和其他将军们商量过后,精心又挑了两个左将军,二十来个军中好手,一行人当天天黑之前就出了城门。 他们的行程是先往西,再往北,因为有这里的路更直通,不需要翻山越岭。 上了马,空荡荡的脚和软软的马鞍,让小白猛然反应过来还缺少了什么。 没时间了,这个先记下,加进备忘录,回头慢慢改。 他在大晋只坐过马车,没骑过马,但是这个技能是会的。 摸摸马耳朵,小白俯身低头小声和它言语安抚,然后轻轻一拽缰绳,黑马撒开蹄子奔腾而去。 其他人见了也立刻翻山上马,一家马肚紧跟而上,马蹄声在洛京外哒哒响起,尘土飞扬。 城楼上,看着皇帝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公孙弘仍旧忧心忡忡。 他相信皇帝是天子,生而不凡,和他担心皇帝安危并不冲突,反而因为皇帝的特殊,他更不希望皇帝出任何事情。 …… 赶了前半夜的路,休息了后半夜,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一行人到了城池停下来补给。 人可以累一累,但是不能累到了马,何况除了小白,大家也都累到了。 骑马在什么时候都是个不便宜的贵族运动,还是个十分消耗能量的全身运动。 人可不是坐在马背上就不动了,那样的话就等着被马颠死;正经的骑马,是要控制全身肌肉放松,在马匹上下颠簸动起来的时候,人也需要跟着一起动,以维持身体的平衡和马匹的运动。 正经跑了这么久,人需要缓一缓,马更是需要换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左将军张巍拿出令牌和文书,城池守备军官赶紧给帮他们牵马,本地官员也快速出来,和小白行礼后就去忙活着给他们张罗物资。 他心里也震惊着呢,没想到不是十分紧急的军情传递去了洛京,来的人里,居然还有新继位的天子。 一想起自己前段时间也是给上书的,沣镐县令也不知道皇帝记不记得自己,现在不管如何,这事情都得先办了再说。 小白抬头,看着城门的名字:“沣镐……” 随行的陈冬介绍道:“那边是文王建的沣京,中间的是沣水,那边是武王建的镐京,后来合成了一个城,大家就都叫沣镐了。” 他负责皇帝安全的,自然是皇帝在哪儿他在哪儿,安排好玄雍宫的事务就跟着皇帝一路快马加鞭过来。 刘德也来给皇帝介绍这里在诸国时期的历史,他正在家练射箭呢,忽然他爷爷就回家让人给他收拾东西,把家里最宝贝的马也牵给了他。 他一脸懵逼,直到被爷爷带去城门口,看到了被一堆皱巴着脸大夫们包围的嘘寒问暖叮嘱关心的小白,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被爷爷安排了个什么任务。 刘奉是 家里的绝对权威,刘德自小被他管教,很清楚爷爷说一不二的性格,即使再紧张,快要及冠的青年人,心里也总是有那么些渴望建功立业的心。 一路过来,深宫长大的皇帝能面不改色,一点风尘仆仆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向来自信的刘德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从小被夸的身体素质。 看着渭水两岸的还带着时光印记的古城,还有从洛京赶来的中转的辛苦,小白目光从沣水往上,似乎看到了遥远的渭水、泾水、灞河…… 小白心里有了个新的想法。 比起不知名的“沣镐”,果然,还是另一个世界响彻中外的名字更适合它。 休整完毕,一行人就要北上去河西郡了。 上了马,小白最后回望一眼这座城市。 等下次再来,丰镐,只会是古城的名字。 第43章 东胡 西河郡北方三城都是在黄河“几”字形上,只是朔方在河套地区,五原都在黄河主道边上,云中则是在东北一些的位置,在白登山附近。 这些熟悉的地名,听着骑马飞奔的小白幻视自己拿了其他剧本。摇摇头,他拒绝去想其他的事情。 一行人远远的就看见了五原城,城楼上的人也看到了他们。 他们就算一路骑马身上都是灰尘,中原人和胡人的面貌特征还是很好认的,尤其身上都穿着正经染色的衣服,不是胡乱围着的动物皮草。 城门守卫在城楼上盘问,随行人员没有先暴露皇帝身份,而是拿出证明身份的信物以及他们先来此支援的目的后,有人去请了守城将军来,将军认出了里面的两位左将军张巍和柳珀,下令开城门。 终于到了能下马,不用再久跑的城池,一行人脚踩在地上,身体轻松不少。 张巍和柳珀让五原城守将先找个地方说话,守将带着他们去了五原城县衙。 无论是五原守将还是五原县令,张巍都认识,由他给洛京来的一众互相介绍,“这位是五原县令韩川,上将军马驰……” 就和这个时代所有的武将一样,马驰也是年过三十,正值壮年,膀大腰圆,看见他就想起年画的那种。 县令韩川身着长袍也遮不住一身好体格,配这剑气势汹汹,不愧是能在边境做县令的。 己方的人,他就介绍有官职的就行了,他和柳珀这个左将军是来支援的,刘德太尉的孙子也过来,一听就感觉是来历练。 刘德的存在让五原的文武长官眼睛一跳,这个时候来个刷资历的毛头小子,有点让人火大。 张巍继续介绍:“这位是郎中令陈冬。” 马驰与韩川具是一愣,管皇宫禁卫军,职责是护卫天子的陈冬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陛下。”张巍放下手,没有特指哪位。 一行灰头土脸的人里,那个插着木簪头发都丝毫不乱,站在一群人里都跟一尊玉像似的人,实在显眼到不行。 猜测成真的县令韩川眼前一黑,但还是职业素养强大,和马驰一并行礼后,按捺住躁动的心,惊恐道:“陛下怎会来五原?” 小白:“都和朝中诸位大夫们商量过了,孤和几位将军先快马过来看看边境情况,刘太尉和王归将军后方带着兵马和粮草过来。” 韩川忍住表情不要大变,紧握拳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御前失仪。 朝里是什么人都没有了吗,才登基天子,你们怎么同意他就往边关来的,还放他快马疾行! 快速和他们解释一下不是自己偷跑,小白问道:“现在情况到底如何,两位卿?” 五原上将军马驰介绍道:“半月之前,东胡人围住了朔方、云中二城,攻不下后就围而不打。但不知为何,在他们中间的五原城,却没有出现胡人兵马。” 小白:“半个月了……朔方、云中内部粮草供应可够?” 马驰点头:“已经秋收了,两城再坚持一个月不成问题。” 边境的城市再怎么屯田种地,能种出的粮食也和富裕地区没法比,还是需要朝廷定期运送粮草物资。 小白继续问道:“东胡人是从哪里进来的?围而不打,也不攻城,还刻意忽略了五原,他们是要干什么?” 县令韩川拿来地形图:“是从这处还没修好的长城口进来的。” 小白可没好运气的能继承一整个修好的长城,目前的长城都是各国零散修建抵御北边游牧民族的,分段式的。 大晋统一之后当然也是有战略修建的,但是晋武帝不着急,才统一的内部问题在他看来更大,长城要修但是可以慢慢修,胡人的战斗力还不至于让他花费大量民力去做这样的事情。 东胡的兵马,就是从云中东北边的关口进来的。 每年秋冬他们就南下,能抢到东西就抢东西,抢不到东西也消耗了一部分人口,怎么对他们族群都是不亏的,来年继续。 但是只是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还围了东边云中河套朔方,就是不动五原,明显是在钓鱼。 小白:“东胡人等着你们也出兵救云中、朔方,还想等到晋的大军过来……他们背后是谁?” 他知道现在按周的时间来算,甚至都没到秦统一六国的时间,但是中原王朝一强势,紧跟着就会出现同样强势统一的草原民族,这个定律还是能拿来套一套的。 县令韩川也点头苦笑:“我们五原也有每日派去前哨打探军情。一连半月都围而不打的东胡,昨日,似是又来了一支兵,东胡人见之极畏。 在探得到底还有多少兵马之前,我们三城都紧闭城门,任他围而不战。” 这些草原人擅长的就是骑兵,对下地攻城还没有什么经验。 比起出兵驱逐,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背后又是谁在指使曾经不可一世的东胡,这更重要。 在昨天之前,大家只是正常守城,给朝廷递了消息,等着东胡攻城就开始反击,谁想到他们就是一直围着,这就让习惯了东胡下来烧杀抢掠的边境人摸不着头脑了。 昨天发现东胡背后还有人之后,五原县令就清楚他们五原不是被漏了,是故意给留着,他们很 有可能就是等着大晋军队先到五原附近驻扎补给,直接攻击没入城的大军。 所以在知道来的人里还有皇帝之后,韩川吓得差点失语。 守城,收拾东胡,他们其实还能说是轻松,但是今年一下就情况突变,这么个甚至都弄不清楚背后人的情况下,他这个危险的五原城还来了天子。 这要是出了事,他真怕…… 韩川行礼请求道:“陛下,五原城情况不明,还请陛下切莫以身犯险,先南下去上郡。” 他真的认真在求皇帝,别在他这里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小白掏出随身带的三枚铜钱占卜一下,看着手里的卦象,安慰道:“东胡已经把五原也围住了,与其开城门让东胡看到可乘之机,孤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 第44章 大弩 韩川一愣,这时外面的士兵跑过来报信。 “将军,县令,我们五原城外现在也被东胡的兵马围住了!” 小白收起铜钱,“看来那边也在时刻盯着五原城,看见我们进城,就知道朝廷来人了,现在就全围着等朝廷派兵马来救”。 韩川捂着头,感觉自己眼前都晕眩了。 天子还在他的城里,他的五原城就被东胡围了,这要是有个万一,他韩川,还有五原这座城,就成了大晋耻辱和罪人…… 小白安慰道:“韩卿放心,孤前来不是为了给你们找麻烦的。 你们平时如何御敌,现在就怎么去做,有需要人手的,孤身边的人虽少,抵御外敌都义不容辞。 调兵遣将的事孤不懂,不会插手。” 虽然自己的到来确实对韩川来说是个无比倒霉的大雷,但是小白保证,他至少不会是那种不懂还瞎掺和的领导。 事已至此,韩川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东胡都围上来了,他还让天子出去,那就是谋害天子了。 而分出兵护卫天子这种事更危险,开了城门反而给了胡人可乘之机,到时候五原城和天子都弄不好会出事。 安排人去点燃烽火通知,韩川和马驰一个稳定县里内务,一个去管理士兵安排防务。 小白让两个左将军带上一部分人去帮马驰,留下刘德、陈冬和几个人保护自己,安心待在五原城里,等着后方援军。 看他真的不插手事情,每天就在五原城里逛一逛,韩川也安心不少。 陛下虽然看着乱来,但他很有分寸,不插手的事那是真的口都不开,那看来陛下来这里,应该朝中有小人作祟,否则应该坐镇中央的天子,怎么能让百官同意放行到了这里。 他在边境待了快十年了,按理说每年年底要去朝中一次,但是因为边境离不得人,其他官员去的时候,他都一直待在五原。 离洛京太久,他也不知道现在洛京到底什么局势。 可能让天子出洛京,洛京一定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大变化。 把干透的帛布卷起来,绑在禽鸟的腿上,小白怕它被胡人射了,特意拜托的是猫头鹰帮他传信。 “在夜里,没有谁比猫哥你更厉害的了,你可是黑夜里的王。” 轻轻摸着猛禽的弯钩小嘴,小白做出保证:“牛肉不能喂你,但是回头,你这个冬天的田鼠、兔子我都包了,鱼也管够。” 猛禽的大眼睛和他对视五秒,轻轻啄了一下他的手指表示认可,等小白高举着手把它托起来,它就展翅飞走。 然后小白转了个身,窗边还站着一只猫头鹰,正歪着头,眼神不满的看着他。 “我刚刚说的话是真心的,你也是猫头鹰,你们都是黑夜里的王者……” 门口,即使作为保护天子的中郎将,两次祭天都有参与的陈冬,还是无法遮掩自己双眼的震惊。 以前跟在闵帝身边,也有见过小白和动物讲话,他们一路骑马过来,其他人都是靠着马鞭和缰绳来驱使的,就只有小白是时不时低头和马儿说说话,马儿就撒开蹄子跑。 皇帝的不凡谁都知道,现在看,之前他们觉得有问题的,分明只是他们一群凡人不懂陛下。 在五原城待了两天,小白估摸着大军要过来,差不多还要个十天左右。 这十天里他觉得什么瞎指挥很好,但也多少要做点事的。 于是他找了个韩川不忙的时间,说自己想要看看五原城的军械。 理论上全天下都是他的,只是想看个军械而已,不是什么大事,韩川以防万一,亲自带着皇帝去。 因为应对的游牧民族,所以传统城池里的军械兵器不多,更多的是弓、弩,配套的箭矢和战车。 小白看着这些,问韩川五原城里的工匠和矿石材料都有多少,在韩川有点害怕的神情下,他安慰道:“孤只是想着,城楼上还是太过空旷,也可以架设一些样式更大一点的弩。那种士兵定准了,能一箭射穿马匹的那种。” 韩川顾忌着这是天子,老实把城里物资情况都告诉了他,但是眼神还是不信任的,哪怕皇帝要去和工匠们沟通,他也全程跟着。 小白任由他跟,他也心想,大晋怎么这么多靠谱的官员。 怕皇帝心血来潮想搞事情的韩川紧跟皇帝,见他和工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些方言障碍,就在中间做起了翻译。 忘记这年头还有雅言和方言两种话的小白靠着韩川翻译,指着现有的弓弩各个部位,跟工匠们仔仔细细的交流。 没有钢材,那些轻便又高威力的弩箭注定不能制作,材料就限制了太多的发展了。 但是城里有铜,有铁,有木头,做不了那种轻便又威力大的便携式弓弩,他们可以试着把弩造型放大,把需要拉绳的结构,换成精细机关制作的扳机,直接架在城墙上,不需要人的力气,就能射出的距离更远,威力更大的弓弩。 材料条件有限,那他们就需要把弓弩的结构和材料全都发挥到极致,这个系统工程要求的就是能把所有材料和零部件都发挥出他们百分百的优势,一点都不要浪费。 形制、大小、材料、零部件装配……把两边沟通都听在耳朵里的韩 川,神情也从一开始的紧张,变得更加紧张。 前面的紧张,是怕皇帝想突然搞个大事,现在的紧张,是因为他们沟通的内容实在太有用了。 要是真的能做出皇帝所说的弩箭,那就算他们被胡人围住,不能开城门也能在城楼往下攻击敌人,而且这个还在设想中的弩箭,皇帝说是能直接射穿马匹的。 没了马的胡人,那可没什么好怕的。 紧张得咽了咽口水,韩川问道:“陛下,这个弩箭……真能做成吗?” 小白也不敢保证:“不清楚,要先试试再说。现有的弩箭肯定不能乱动,剩下的材料也不知道能不能搓出来。” 韩川保证道:“材料的事陛下放心,这都交给我,陛下要试着做什么就尽管尝试!” 皇帝很靠谱的保留原来的弓弩不动,但是看到一个新方向的韩川可不能让这个计划就这么被搁置了。 不就是材料吗,他们五原城里找找,木头,矿石,金属器皿,比起东胡,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至于皇帝为什么还懂兵器制造和材料性能,韩川很礼貌的不去想这件事,反正他又不在洛京,和皇帝不熟。 等到后面真的搓出弩箭了,他会发现放陛下出门的洛京百官真是再靠谱不过了。 第45章 神射手 无所事事不太好意思的小白,现在天天就跟着五原城的工匠们一起搓、不对,是改良弩箭。 作为一个还算能及格的器修,就算锻造技能差点,机械设计基础也是要过关的。 拿着现有的材料,他和五原城匠人们混在一起,花了一整天时间沟通商量出图,剩下的时间就是加班加点造大弩。 县令韩川第二天就把手头上能抠出来的材料都给他们送来了,后面更是一天跑两趟,除了给小白送饭,就是看大弩的建造情况。 天子比韩川想的好养活的多,因为他不食荤腥,对珍馐美食没有半点追求,每天就喝一点米粥;小地方也找不出什么华服,他也是随便挑个素衣就穿,还安慰韩川他在守孝呢,不需要那么讲究。 离洛京太远,不清楚天子以前到底是什么底细,登基以后又干了那些事的韩川很是感动,既觉得现在的陛下孝顺,又觉得他深明大义,危急关头不给下属找麻烦。 想吃点高热量科技狠活美食想了十几年的小白,咕噜噜喝完粥就把碗放下,去看一个坐在地上的少年打磨零件。 他叫斗,和这里的很多人一样没有姓氏,父母死在胡人马下后,被一个老匠人收养了,跟着他学做木匠活。 小白问道:“这些零件你已经都做好了,为什么还要磨它?” 他说的是雅言,除了洛京人和县令,其他人都听的一知半解,已经会说这里方言的陈冬在后面做起了翻译。 斗抬起头,方正的脸呆愣愣的:“再磨一磨的话,拿着就不会伤到了。” 陈冬翻译完,打趣道:“这小子,心还挺细。” 小白蹲下来,拿起斗打磨的零件仔细观察,尺寸分毫不差,他是把暴露在外,人容易接触的部分打磨的圆润一些,避免使用过程中人会伤到。 “陈冬,跟巴说一声,按他的方式统一一下。” 小白每天沟通最多的人叫巴,是管理这些匠人的人,擅长的是木匠活和锻造,这几天也都是他一边干活,一边统筹管理,盯着底下人快点出零件好组装。 外头的胡人已经围城围了五日了,五原城内,人心也开始躁动起来。 北方边境三城都是长期对着草原民族的,曾经分别隶属于两个不同国家,里面的人农忙时耕种,农闲了就练兵,城里所有人都是士兵。 东胡骑兵就算找到口子,突破长城防线,往往只能劫掠乡野,无法攻克郡县城市,这时候的他们只有骑兵,没有什么工程器械,也没有什么攻城战术。 但是自从有胡人学会了围困之后,他们就开始在这方面恶心人了,一旦城里人出城作战,就会被骑兵攻陷。 百年来诸国对东胡赢多输少,但赢了边境就安稳两年,输了可是被胡人冲进来烧杀劫掠。 武帝一统诸国后,胡人的南下都被抵御住了,但边境人祖辈都生活在这里,太清楚被胡人钻到空子攻进来会有什么后果了。 哪怕是城里难得有些家底的几户人家,面对韩川上门索要材料的时候,也毫不犹豫拿出来给他。 没人想看见胡人杀进来。 所有人都在关注城外的东胡人,在发现他们好像有异动之后,县令韩川和守将马驰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马驰防守经验丰富,让人紧闭城门死死堵住,又安排弓箭手和弩手在城楼之上,巡视检查城池四周,有什么异动就实时安排攻击。 韩川配合马驰做好县内的稳定工作,这日又来了军械处,忍不住问小白到底这个大弩什么时候能好。 整合工匠检查零件的小白耐心把所有零件检查完,问道:“第一台大弩已经好了,要装到哪里试验?” 韩川脸上焦急的表情卡住了,一息之后,激动的上前带路:“我们先去城楼上,大弩的事情我已经和马将军说了,他说可以先装在西边城楼。” 北边是对方攻城主力,人最多,南边最少,想要试验这个大弩到底能不能有架在城楼上就能一箭射死敌人马匹的威力,可以在目前最稳妥的西边试一试。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韩川领着一行人往城西去,上城楼前,他又犹豫了。 “陛下,让巴上去就可以了……”外面都是胡人,您就别上去了吧。 小白一摆手:“孤是天子,五原城是孤的城,五原城的人都是孤的子民,孤岂可临阵逃脱。” 韩川听的感动,但也更害怕了。 陛下,谁也没让您临阵啊,您这还想上阵吗? 小白继续给了韩川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不要浪费时间了,韩卿,快上去看看大弩的组装能不能成功,出了问题我们还要立刻调整。” 抵御东胡最要紧,拗不过皇帝,对皇帝敬畏心也还没那么高的韩川劝了两句就不劝了,带着他们上去。 马驰在北边城门处,守西边的是跟着小白过来的张巍和刘德。 张巍在城楼上分了一块地方出来给他们,以他在军事上的专业的眼光选出的地方。 巴安排将工匠们快速组装,一刻钟后,城楼偏边角的位置上,一个快有半人高的大弩就安装好了。 这个弩是要人坐着配合脚踏板使用的,同时还要有另一个人补充放箭。 张巍主动请 缨试验坐了上去,刘德给他放上箭,顺着弓弩的长长箭道往远处望,他感觉自己只要一放手,两指粗的箭就能穿透出去了。 他左右微调位置正瞄准着,底下的胡人也看见了西城楼上的动静,他们往城楼方向跑过来,张巍也不再犹豫,凭借以往使用弩箭的经验,扣下扳机。 嗖的一声,两指粗的弩箭就飞了出去,箭矢穿过了马匹的肚子,钉在了土地里。而东胡人的马已经嘶鸣着跌倒在了地上,骑着它的东胡人也摔倒出去,滚落下来后挣扎两下,没了动静。 射穿马肚的箭矢已经在土地里停止了震动,而无论是城楼上的晋人,还是城楼下的东湖人,大家都被这惊天一箭摄去了心神。 负责填装的刘德反应过来,用力拉开麻弦,及时又往箭口补了一支箭,看向张巍,眼神催促。 第46章 支援 比起弓箭,弩的拉弓、瞄准和发射步骤是分解进行的,瞄准时间充裕,命中率高,简单易学,不依赖人的臂力,稳定性也更强。 目前为止的弩箭,都是手持式的,士兵上手容易,但是威力达不到在城楼上就能射中五百米外的马匹,还能穿透它的身体。 看着城楼外倒在地上的马和弩箭,韩川眼神炽热。 深吸口气,他一回头,就看见天子在哪里表情若有所思。 韩川试图搭话:“陛下?” 然后就看见天子叹口气:“还是差了点啊。” 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韩川真想问问他,都能把一匹马给穿了,您还觉得这威力不够是吗? 目标是造出手持就能射穿大象的弩箭,但条件不允许的小白:等他的第一批砖出来后,他就造个新窑,然后再烧转,再造窑。 不就是轻钢吗,迟早会有的。 与此同时,装备好的第二支箭也被张巍射了出去,这次他的准头更准了,把距离稍远点的胡人一箭穿胸,箭矢照样钉在了地上。 东胡那边似乎有了退意,人群往后退了不少,但是很快,人群就一拥而上,骑在马上,举起弓对着城楼上的人拉弓射箭。 城楼上的守将士兵们也有经验,大家有拿盾牌抵挡的,有拿起弓和弩反击,城门下的守卫也死守城门,绝不给胡人钻空子的机会。 站在城楼之上,下面的一切小白都看得清楚。 那些东胡人和中原人只是看着,都差别太大了,凌乱的头发,随意穿在身上的动物皮毛,骑在马上往前冲锋。没有地面上的敌人身上的刀就收着,只拿着弓箭射击。 密密麻麻,一群能比狼群还凶狠的生物。 他这是第一次直面战争,还是一场结果只有你死我活的生存资源争夺战。 忽略掉这次东胡人背后势力,每年冬天草原民族南下的目标一直都很清楚:抢东西,消耗人口。 这里也不是家,这群人也不是自己的同胞。 看着那些并不能歌善舞的草原人,很快就摆正自己立场的小白开始思考怎么抄作业。 要学政哥花小钱办大事把长城都连起来,还是学猪猪自损八百隔把人撵走,亦或者是搞分化,也或许可以自己试试养个网红狼…… 从白天到黑夜,胡人也暂时撤退了。 黄昏下,他们所在的西边城楼下已经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不少尸体。里面胡人的尸体占大多数,但也有从城楼上掉落下来的晋人尸体。 晚上,五原城的大人物们聚在一起交流战况。 其他城门的情况也都和城西差不多,守着城胡人就没法进攻,士兵的损伤不多。 但是几座城的物资是有限的,粮食能撑,箭矢的消耗却未必。趁着夜色出去把箭矢捡回来也不现实,万一就被敌人钻了空子就麻烦了。 现在就只能是守着,宁可胡人继续围困,等着洛京那边快点来人,里外骑兵配合作战。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东胡人天一亮都开始进攻。 没了马的胡人就下来搬尸体,开始试着把尸体堆在城楼下,堆出一条往上去的路,哪怕这些尸体都是他们自己人的。 目前已经又搓出来了一架大弩架在北城门,西北两坐座大弩,经过大家的一致商议,都觉得射敌人的话太亏了,专门就射马,敌人有弓箭手和弩箭手负责。 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兵,大家也都能熟练的使用这些兵器,这些胡人已经被大家一直认为是来打前哨送死的了,后面肯定还有其他人,现在能省就省点。 第七天的时候,远处奔袭而来了一支队伍,尘土飞扬间,旗帜上的“晋”字迎风飘扬。 提心吊胆的好些天的韩川总算松了口气,马驰也让人去牵马,准备开城门,让城内的骑兵配合援军杀敌。 这时候,城楼上的大弩就是要熟练的好手用着,就盯着胡人的战马下手来援助,在距离还没有那么远之前,能消耗敌人就消耗。 在内外骑兵的冲锋以及晋更加锋利的刀兵下,东胡人的尸体很快一个接一个的掉落,剩下的残兵骑着马往云中方向逃窜而去。 城门终于打开,骑在马上老当益壮的刘太尉看皇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事,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再看旁边没点眼力见过来牵绳的孙子,自己主动下马给天子行礼。 小白赶紧上去扶人:“不必行礼,刘卿军情要紧。” 韩川和马驰正说着今年东胡人的不对劲,刘奉打断他们:“此事陛下已经传信于我,我们也都知晓。 五原继续紧闭城门,王归将军已经率军去了朔方,五原城现在危机已解,等王将军歼敌,我们会率军再前往云中。” 敌人是从云中那边的口子突破的,最后撤退也是要在哪里撤退,后面就算有人也是会从这里再进来。 最后去堵云中的行为,显然也是他们要搞清楚到底东胡背后的人是谁。 这点韩川和马驰都能想明白,但是…… 韩川惊愕:“陛下何时传信于你了?” 陛下来这里的时候,五原还没被东胡围着。来了以后,东胡就来围了,城门一直关着,他哪里有机会传信的? 猜到一点的陈冬紧闭着 嘴,刘奉也不多说,只道:“军机要事,陛下自然有陛下的方式,你们现在看好五原城,我和将士们休整一番就要先去云中。” 小白点头,语气温和的下了令:“韩卿,马卿,就按刘太尉说的办。 至于外面的尸骨,晋人就通知家属,放在城外安葬,不要带进城。死去的胡人和马也都在城外烧了,以免引来疫病。 还活着的马带回来,能治就治,不能治或者治了也不会健康的就宰了做肉干,有还活着的胡人,也看看能不能盘问一番。” 虽然一贯没有吃马肉的传统,但是已经不能跑的马,那留着吃草也是个大消耗,不如宰了。 韩川和马驰领命,去安排人处理外面的事故。 虽然他们传统是土葬,但是胡人嘛,谁还要废那个力气给挖坑啊,愿意消耗燃料都是因为天子发了话,不然那就拉的远远的等他们自己烂了。 然后小白看向刘奉:“太尉,等下孤与你同去云中。” 在场把他这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人,全部都被他一句话说的汗毛直立。 第47章 亲征? “太尉,等下孤与你同去云中。” 天子虽然身着素衣,但是模样气质站那儿就鹤立鸡群,现在双眼明亮嘴角含笑的模样,看着就自带圣光,很是耀眼。 但他那轻飘飘一句话落下,实在让在场官员和将军们冷汗直冒。 才和主簿安排事务的韩川立刻回头,一甩袖子就行礼上谏:“陛下!兹事体大,五原城危机已解,您乃天子,切莫以身犯险!” 陈冬、刘德、马驰、五原城的官员和跟着天子来此的官员,还有太尉和他带来的将领,大家都纷纷弯腰长揖,发自内心的在劝诫天子,求他放弃这个可怕的打算。 这也的确是个在他们看来十分可怕的事情。 普通胡人进犯,陛下硬是要来,还能让丞相点头,满朝官员同意,已经够离谱的了;现在发现东胡背后还有人,事情显然危险程度加倍,但早发现也是对大晋更好。 陛下能来这里,跟着工匠们改良令造了个大弩,还传信通知了太尉,已经是超常发挥他的作用。 陛下,您是能跟着大家疾驰千里,身体看着就比闵帝好多了,但要是跟着去战场支援,刀剑无眼的,我们真的怕啊! 韩川选择怀柔政策:“陛下,五原城内的巴还想着再改进手持弓弩呢。” 咱继续玩弓弩吧,您要自己上手我也不拦着您了,咱玩玩木头挺好的。 陈冬选择表露心意,深受大晋几代天子信任的禁卫首领都快要哭出来了:“陛下,刀剑无眼,臣誓死保卫陛下,但大晋容不得您出任何闪失啊!” 你多想想大晋啊,大晋真的很需要你这么个得天眷顾,身板贼好的天子,求求别折腾了! 跟着来的两位左将军张巍和柳珀也劝道:“危机已解,陛下是天子,无需亲上前线。” 您是天子,是皇帝,本来就是坐镇洛京的,来前线鼓舞士气可以,真没必要自己去。 马驰不是莽夫,是很有脑子的武将,他选择用魔法打败魔法:“陛下说过术业有专攻,有太尉和王将军在,陛下尽管在五原城等他们得胜归来。” 陛下,您自己说的,不会插手自己不懂的事情,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现在打仗这么个专业的事情,谁是专业的人,我不多说。 其他也听过小白这话的纷纷心里给马驰点赞,说得好啊。 被戴高帽的刘奉也点头:“还请陛下等着我们得胜归来的好消息,一起班师回洛京。”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老夫和其他将领们吧,陛下你会看到我们的胜利的。 然而小白嘴角的微笑变都不变一下,很是坚持。 就只有刘德,看陛下这么坚持,试图中折一下:“要不,我和郎中令紧跟着陛下,贴身保护?” 陈冬立刻眼神阴恻恻盯着他,刘奉也很想现场上家法。 战场那么混乱,万一就来了支流矢,谁能注意得到? 天子出事,他们这些人都会是怂恿天子亲自上阵的罪人,才安静下来大晋内政也会动荡起来。怎么贴身保护,蠢货! 被陈冬瞪,刘德还有些不服气,但是被刘奉这个祖父一瞪,刘德就老实下来了,立刻改口:“陛下,五原城挺好的。” “太尉,”小白指了指天,面不改色。 “这次的确不是普通的胡人进犯,东部背后的人才更重要,孤亲自来此,就是为了这件事。” 除了韩川这些五原城的人,从洛京到此的人纷纷脸色一变,神情凝重了不少。 天天跟着天子身边护卫的陈冬率先改口:“臣愿誓死护卫陛下!” 小白抬手:“别弯腰了,郎中令要护卫孤先挺直腰板。”其实自己真的不需要护卫。 其他人也纷纷想起了天子的不一般,这好像是个真“天子”来着,要不,先不反对吧。 丞相不在,只有最高军事长官太尉在,大家都等着看他怎么拿主意。 刘奉思考半晌,最后和皇帝对视,和丞相一样,在发现皇帝很是认真,半点不开玩笑,并且拿老天爷说话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被雷劈后,他同意了。 “还请陛下,允许臣等随侍左右。” 小白按下他长揖的手:“自当如此,行军之事,太尉可比孤懂得多。” 于是所有人都去收拾东西,跟着小白来的人也去牵马装水装干粮,刘奉安排下属们休整,一个时辰后出发。 就是这一出给韩川这些五原城的人看傻了,什么情况,刚刚大家不都是一起上谏皇帝的吗,你们这些洛京来的怎么就都换了态度了? 想象力和信息源有限韩川怎么复盘,都觉得是自从刘德开口附和皇帝了,大家就都态度一变。 好哇,感情还是洛京权贵压人是吧,太尉,看你是个刚正不阿的,居然为了孙子这么没底线。 心里骂归骂,韩川却还是要履行自己做臣子的职责,拦在皇帝面前,跪下来弯腰长揖:“陛下,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小白俯身去扶他:“韩卿,你真不用担心……”我很强,真的。 韩川固执的不起来:“陛下,战场刀剑无眼,还请陛下留在五原城,等着太尉和王将军他们得胜归来。” 小白:“韩卿也相信太尉,那就更不必 忧心了。” 韩川长跪不起。 相信太尉曾经的战绩,但太尉都是打的对诸国攻城歼敌战,和对胡人是两码事,况且是害怕皇帝会出事。 陈冬也第一时间过来扶他,这时候劝道:“韩县令,陛下这么做,自有其道理。” 在这里这么多天,韩川的能力人品他们也看在眼里,那是真的不错,因此他也愿意来劝上两句。 韩川对着陈冬冷笑,这时候他已经觉得陈冬是个奸佞之臣了。 太尉那是最后拗不过皇帝,你这个第一时间就附和皇帝表忠心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小白无奈的又指了指天,随着他手一指,青天白日的,天空中忽然电光闪过,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震耳欲聋。 “孤真的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第48章 白登 天空又是一阵雷声,小白举起双手:“是是是,我已经知道了,会解决的。” 天子似乎在和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沟通,而那个存在在得到天子的保证之后,雷声就骤停。 韩川完全愣住了。 天子年少,又是刚即位,有什么想法韩川都觉得不足为奇;但从百官能放皇帝出京,到现在太尉能放皇帝一起陪同亲征,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为什么。 看着和某个存在沟通完,一脸无奈的天子,他有了个猜测,是个荒谬又无耻,活这么久他都没想过的猜测。 心一乱,身子就不稳了,被陈冬一个用力就扶了起来。 陈冬看看天,又看看韩川,拍拍他的肩膀:“相信陛下。”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表情、动作和眼神已经把原因都给韩川说的七七八八了。 韩川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极其艰难的消化着他的猜测。 真的? 可周到现在那都多少年了,诸国除了那么多霸主英主,也没见哪个能有这样的啊,连周天子也没见到祭天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但刚刚的事情他亲眼所见,假不了,这完全能解释得通朝里和太尉他们对皇帝的放纵…… 本来只是感慨武帝会生孩子的韩川,现在再看皇帝,越看越觉得钟灵毓秀,通身气质实在不凡。 小白回头,腼腆微笑:“韩卿,孤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眼神已经复杂的都能出饼状图的韩川:“臣知晓了,陛下。” 韩川他已经信了八成,也不再姿态强硬的阻拦了,老实着去安排物资补给,脑子里一团乱麻。 皇帝摸着马的脖子轻声言语,引得马扬蹄嘶鸣,飞奔前去,目送皇帝和大军离开的韩川心头担忧不已。 现在不是那么担忧了,其实还是担心,但是对皇帝的担心比例降了很多,他更担心的,是到底为什么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会让皇帝亲自前来,又要处理什么。 再次靠神秘神权威打败普通权威的小白跟着骑兵队伍一起往云中去,这时候远处似乎看见前方有一支胡人残兵从也正往东。 太尉猜测,应该是朔方那边,王归也率骑兵和东胡人交战过了,距离他们休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现在夜色渐晚,应该是朔方的胡人残部。 过了半个时辰,后面王归也率领骑兵追了上来,两支一起遇上的队伍再度碰上。 连着行军几天,又是今天经历了战斗,现在会合后一起安营扎寨。 小白看着黄昏下的河套平原,丰茂的水草在这个季节已经变得干枯,茫茫平野别有一番滋味,他却心情沉重。 河套三城还好说,守着城,敌人就无法突破,城内没有什么太大损失,但胡人是一边围着城,一边也有在乡野间烧杀劫掠。 不是所有人都住在城里的,除了能有规模条件聚在一起的大村子也能有武器抵挡一二,一路之上,小白也看见了乡间寻常百姓家里是怎么被劫掠一空的。 往常,胡人会连人带金钱、粮食一并抢了,这次没有抢人,也是一个怪异的点。 一路过来,乡野间四处都是被马蹄踏过印子,死了或伤了的百姓比比皆是,哭泣无力或麻木无奈,甚至有人连本就不多的蔽体衣服都被胡人扒了抢去。 路过这个村庄的小白看的眼酸,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丢在一个看不清样貌人的身上。 阻止了还想脱衣服给他的陈冬,告诉他自己不冷,并不需要衣物的御寒。 等赶走了这波胡人,回来之后的重建工作更重要。 河套这里水源条件太好了,很适合耕种,难怪游牧民族也喜欢这里,也很适合养马放牧。 南方人的小白过来感受一下,才明白为什么家里和这里的中原王朝要修长城,都一定要修在河套平原上面挡着,再北的话就不太适合灌溉了。 晚上风开始呼啸,营帐里,小白和刘奉、王归两个主要将领和其他大小将军们一起听着作战计划。 王归对能在这里看见皇帝震惊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理所当然,开始讲明天的作战计划。 现在的情况就是朔方和五原已经安全了,只剩下云中,这个胡人最先关口被突冲进来的城池现在肯定是兵围着最多的。 胡人是抢了要跑就早跑,他们的派人一探发现还围着云中呢,说明他们就是在等着援军过去。 明天他们会兵分两路,一拨人堵住云中往外的所有口子,一拨人去驰援云中,把人往外赶,两面夹击歼敌。 看着舆图上云中旁边的白登山,小白总有种奇怪的既视感:“东胡真的是冲破从云中关口过来的吗?” 云中这地方以前常年遭受胡人侵扰,当地长城也在年年修,虽说有口子,但是这次过来的东胡人也有四五万了,太多了。 但这个,其他人就不好说话了。 隔着山,离云中最近,还能有路通往云中的,就是燕国,陛下六哥第五潜鱼的封国,也是他母族,前齐贵族们所在的地方。 手圈出白登山的这几个字,不怎么插手军事的小白问道:“太尉,您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刘奉眼睛一跳:“臣明白了,白登要道也会安排重兵 把守。” 之前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万一呢,万一就有内应呢。就是没有,如果东胡从这里撤退了,燕王也无能的没有抓住人的话,自己这边提前做好,都给派兵堵住比较好。 “不不不,孤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问问太尉对这里怎么看。调兵遣将的事,孤相信太尉。” 小白摇头解释。 然后他很真诚的提出疑问:“若是我以天子身份诱之,东胡背后之人可会出来?被俘虏的话,会被带去西伯利亚,去贝加尔湖放羊吗?” 营帐里的人纷纷脸色扭曲。 太尉年纪大了,额头青筋一跳:“陛下,东胡也好,背后的人也罢,都没您重要。” 西伯利亚是哪里不知道,贝加尔湖也没听过,但是天子被胡人俘虏,捉去放羊,这种听着就荒谬的事情,绝不可能! 第49章 被俘? 第二天,坐在干枯草地上打坐完的小白一睁眼,就发现军中叫得上名字的人都围在自己身后。 小白无奈道:“太尉,王卿,孤真的不会有事的,也不会出个什么意外给大晋找麻烦。” 一听他这话,刘奉更不放心了:“陛下,不会有什么意外。” 不管是皇帝接收到了上天什么启示,亦或者皇帝想搞什么事情,那些可怕的事情都不会出现。 被皇帝昨天晚上两句话吓到了的将领们,今天都把提防之心打了起来,骑兵队伍休整好之后就要出发。 王归带着一支队伍去解云中的围,刘奉则是带着一支队伍上了白登山。 白登北面就是被突破的长城口子,南面是能从燕国上谷过去河套的路,等到王归和云中城的人把东胡往东赶,白登山上的兵就会堵住他们,幕后的人到底是从哪里救援,也能摸得出底细。 王归是要率骑兵去和胡人真刀真枪拼杀的,皇帝现在可不是在城楼上,跟着他自然会碰上胡人,刘奉不放心皇帝,怎么都要自己看着他,于是小白就跟着他上了白登山。 山上的太尉有条不紊安排将士们埋伏侦查,但是小白一想到这个山的名字,又一想现在的境况,熟悉的既视感越来越重。 可惜,这里也没有老乡,和太尉他们说没人能get到他的梗,大家只会觉得他玩笑开的太大,堕自己威风。 惆怅的小白骑在马上,弹一弹马儿的耳朵,遥望云中。 清晨的天还是灰乌乌的,长城外的草原上,乌泱泱的骑兵队伍也已整装待发。 在队伍的最前方有着体格最为健壮的马,这些好马上的人,衣着也较之其他人华丽不少。 从河套逃出的东胡人也在这里,领头的人用他们的语言和这一支队伍的首领对话。 “你需要的,我们已经帮你做到了,晋人的兵力还是那么厉害,城市依旧坚固。 我们这次已经损失的只剩下这几千人了,云中那边的人就算回来也剩不了多少了。按照约定,现在你们要把一半牛羊和族人都还给我们。” 听完东胡残部口述的溃败消息,为首的男子轻蔑一笑,对着身形狼狈的东胡人抽出刀,立刻,他身后的骑兵们就拉弓引箭,箭矢对准了他们。 东胡残部的首领眼神惊恐:“额尔特!我们约定好的!” 他知道他们草原上的人是没有什么信义一说,约定承诺什么的都是看心情,事关性命和族群发展,才在河套那里消耗了半个多月只剩这一点人的他们,实在无力反抗。 被他称呼为额尔特的男子眼睛里凶光闪过,好似一条毒蛇张开了嘴。 “是啊,我会遵照约定。看在你们这次任务完成的份上,我给你们现在开始到天亮的时间……” 东胡首领瞳孔一缩,现在已经太阳要升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反抗不过眼前的异族人,脸色骤变后就扬起马鞭,带着族人立刻往东边家乡的方向跑去。 额尔特数着时间,拿出箭矢对着东方拉开了弦,闪着寒光的眼睛眯起,他松开弦,飞奔在最前的东胡首领被箭穿胸而过,栽倒下去。 东胡人大喊着他们的首领称呼,却无人停下奔跑的步伐,反而马鞭挥的更快了。 他们太清楚这支胡人的行事作风了。 在额尔特箭射出去之后,数不清的箭矢对着东边胡人的方向飞出,密密麻麻,让一个回望的东胡人惊恐的夹紧马肚,更用力的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鞭驱使马儿逃出。 东胡人逃窜的狼狈模样引得这支胡人部队的首领额尔特哈哈大笑,一个穿着上褶下袴,交领衣服却开襟向右,头发梳着绾起的中年男人骑马上前,掏出一份帛书。 中年男人脸上满是被风霜侵蚀的印记,说话时也是低下头,不敢直视首领:“单于,这是……南边过来的急信。” 额尔特晃动着马鞭,用着自己民族的语言漫不经心道:“念吧。” 男人打开帛书,眼睛一直,抖着嘴唇,把晋文换成胡人语言翻译道:“额尔特单于亲启,晋新皇随军北上,恐已在援军之中。” 他知道送这封信的人是谁,也能猜到他是什么目的,同样也清楚这么宝贵的消息,单于不会浪费。 围在额尔特身边的贵族们脸色一喜,充分了解这个消息多有分量的大家齐齐看向首领,高呼他的名字。 胡人首领低头看向男人,确认这个外族人同样为这个消息而震惊后,眼睛精光一闪,高举起马鞭。 “晋的主人现在到了云中,我们也去云中!走!” 他一发话,身边的贵族们纷纷高声应和,他们下面的士兵跟着各自的隶属,十多万骑兵部队齐齐往南而去。 看着浩浩荡荡往前远去的胡人骑兵,金平也一夹马肚跟上。 他能猜得到这之后会发生什么,无非就是曾经对东胡、对西域诸国做过的事情,会发生在晋的身上而已。 他已经不是晋人了,晋的事情,都和他无关, 时间到了下午,云中的东胡人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千人也是骑着马窜逃,他们飞奔的方向是北边长城关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0章 之围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里还有皇帝。 想到这里,刘奉看小白越发难受了,陛下,您得到的上天的启示,就是我们今天会有这一遭吗? 时间不等人,小白也知道他的忧虑到底是什么,建议道:“不要下山。我们骑兵有限,下了山,剩下的士兵可都要任由胡人鱼肉,云中还要开城门,隐患太大。 太尉,现在山上待着吧。” 刘奉也觉得目前现在山上待比较好,但是:“陛下,云中三城还才解围……”万一救援不及时呢? 你不怕自己出事,我是真的怕啊。 小白确实不怕:“这支从未见过的胡人到底为什么要驱使东胡人来此,又为什么能从燕国过来,也不去袭扰城池,就精准的围住了白登山…… 太尉,我想,我们需要个使者去和他们谈谈了。” 他们是谁,目的是什么,到底和内部怎么有的内应,这就是小白来这里重点要搞清楚的事情。 事已至此,暂时也没有解困之法的刘奉同意了皇帝的意见,派出柳珀作为使者,由他带一些扈从去和这支胡人交涉。 晚上,回来的他给出情报。 这支没见过的骑兵里面的人都说着和东胡不一样的语言,大家语言不通,但是里面有一个会说晋话雅言,明显是晋人的中年男子。 他叫金平,由他做翻译,目前柳珀他们得到了几个信息。 他们就自称是胡人,来自东胡的西边,现在占据了东胡的地盘,把东胡赶到了燕北之东和濊貊作伴。 为什么驱使东胡来晋,他们不说,但是知道白登山上有大晋天子,他们单于希望能和大晋的主人见见,谈谈后续。 至于后续,想也知道无疑就是谈判,勒索财物、土地、人口。 柳珀面不改色的和那个带着燕国口音的金平沟通完,当然他不可能答应,但是态度很好的表示先回去和天子禀告,被胡人放行。 听完柳珀的话,刘奉、王归他们都是头大,但小白总算是心里石头落定。 面对这个自称胡人的新登场游牧民族,小白确定了:“首领是单于的话……就叫他们匈奴吧。” 一个中原王朝对外族的称呼而已,皇帝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没什么问题。 就是现在关于对方首领想和皇帝谈判的事情,他们一时拿不下主意。 王归立刻就劝道:“陛下,胡人毫无信义可言,您天子之躯,不可以身犯险。” 虽说两边就算谈判也都会带人,可万一就出点什么事呢。 毕竟他们一开始也没觉得白登这里会出什么事,结果就是这里甚至都来了二十万人的骑兵。 当下第一要务就是不能让这二十万胡人进中原,这些人能过道绝对和燕王少不了干系,后面要解决的就是晋内部的燕国问题。 小白:“不妨事,孤会佩剑。况且现在已经被匈奴围了,已经足够危险了,解决他们要紧。” 所有人都理智的忽略了皇帝前面一句他会佩剑的话,都为他后面的话而惭愧。 不能让皇帝以身涉险是第一要务,但是现在都已经被别人围起来了,再险也险不到哪儿去了。 太尉还想争取争取:“陛下,您还年轻,还有很多的时间。臣年纪已经大了,臣陈刘奉,自请去和胡、匈奴人谈。” 万一谈判僵持着,云中那边也没有来救援,对方狮子大开口,这个罪名,刘奉愿意承担。 “太尉的心意孤很感激,无论是谁谈的,最后也还是孤来点头。太尉一辈子为晋征战沙场,我可不能让您在我这里成了罪臣。” 小白拒绝了太尉的好心,坚定表达了不让臣子背黑锅的决心。 “陛下!”刘奉听完,眼眶是真热了。 为晋征战沙场,横扫诸国的老将军,实力自然不必多说,但是这次明显来自内部的捅刀,是他人生精彩履历上第一个黑点。 如果只是匈奴入侵,知道情报后的正常情况下,他也能好好安排人员,调配物资,一步一步北上推进,无论如何,至少不会是被匈奴围在了山上,还被胡人盛气凌人指明要和皇帝谈判。 这种屈辱,真是刘奉活这么多年都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历过的。 能认清形势,放下身段,代替皇帝去谈判,他的心理建设是足够强了,结果皇帝人年轻,心理素质比他更强。 骂名而已,该他背的他自己背,绝不推给属下。 别说当事人刘奉了,王归、陈冬这几个也一脸大受震撼的表情,看着小白的眼神复杂中带着敬佩。 小白又道:“明天吧,找个时间,允许他们带兵刃,不要显得我们多胆小一样。” 大家一听这个,立刻就有想劝了,除了特殊时期和个别被皇帝许可的人,谁能带着兵刃近皇帝身啊。 这不成,这真不成。 这次赶在他们劝诫之前,小白先强调:“孤也会佩剑,陈卿你们也在,莫要太过担心。” 皇帝开始犟了,大家就只能先按他说的,定下好谈判的地方。 首先地点肯定不能在下面,得是让匈奴人下马的地方,也要匈奴也不能有顾虑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还得让山上士兵们好活动的地方。 选 出了个最合适的地方,第二天一大早,柳珀就又兼职使者,去和匈奴人沟通了。 皇帝愿意和单于谈一谈,时间地点也选出来了,按礼会见天子都应该不戴兵器,但是这条陛下说了,随意,他们不介意胡人带不带兵器。 金平翻译完,那些眼神凶狠匈奴人全都在等着他们的单于说话。 单于额尔特把玩着手里的弯刀,站起来手臂一动就把小弯刀别在腰间,盯着柳珀哈哈一笑。 “走吧,我们去和晋的皇帝见一见。” 柳珀一愣,这时候听不懂也明白单于是什么意思,赶紧上前拉住金平:“时间不是现在,是两个时辰后!” 金平无奈的看着他:“单于既然要现在去,那就只能现在去。” 柳珀松开拉着金平的手,哪怕牙都快咬碎了,这时候他依旧还能笑着作揖行礼:“那还请容我先行一步前去准备。” 出了匈奴人的地方,一转身他就变得脸色难看。 匈奴人较之东胡人,蛮横无理更甚! 第51章 谈判 柳珀说早一步先回去,但实际上也就和匈奴人前后脚到。 张巍一看他身后的匈奴人,脸色一变,柳珀和他对视,让他去请陛下,他就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稳住周围士兵,吩咐人去通报陛下,他们俩先安排出来地方让来人先坐下。 匈奴单于额尔特除了自己,还带着十来个贵族,分别是他弟弟和儿子的左右屠耆王,左右大将和士兵。 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晋人要和他谈判的地方,山腰上长着一株松树,左右难得都很平坦的地方, 这里已经被晋人打扫干净,松树下的地上铺了席子,席子上又铺了一层细麻布,再摆张桌子。 走近一看,细布还是染了色的,边角都缝了,不是那种线头都开了的碎布。 能让以前强势东胡都被耗的越来越孱弱,晋自然和西域那些无能的小国不一样,急行的军队里还能有时间折腾这些,这方面他也是对晋人大开眼界。 看着额尔特身后的十来个人,柳珀当机立断,先请他一个人坐上去。 “单于请先坐,陛下稍后就至。” 能讲究点礼数就还是讲点礼,柳珀虽然跟着出来的身份是左将军,但也是从小学礼的贵族子弟,不是很想让陛下来的时候,这里乱糟糟坐着一群匈奴人。 额尔特不在意柳珀到底想些什么,安然入座,走上去坐下,右脚内盘,左脚曲起踩着。 他现在大军在白登山围着,出了什么事他都不怕,自然是在场最不慌不忙的人。 而其他贵族显然也知道桌子另一边是大晋皇帝的位置,他们不会和额尔特同桌坐,但是都站在他身后,对着这里的晋军打量,用自己部落的话讥笑言语。 “这些晋人,看着也没有多高大,他们的马也不见得多高大,东胡人对上他们都常年吃亏?” “听说这里以前也有很多国家,晋把他们全都收服了?” “以前东胡能在南边抢点东西就能过得舒服,这次要不是我们,他们连进来抢都抢不了。” “那是他们现在太没用了……” “我看晋也不见得多厉害,你说,他们的皇帝等下要给单于多少东西?” 说着说着,他们哄笑起来,额尔特也不阻止,任由他们在这里挑衅晋人。 柳珀就算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见了他们样子,哪里能猜不到这是人家在把他们当做待宰的羔羊。 眉头忍不住一跳,想到等下陛下要和这样无礼的胡人首领谈判,柳珀就心头五味杂陈,恨不得现在就率军去燕国,从燕王开始往下的奸佞之辈全都抓个干净。 要不是那群数祖忘典的畜生,晋的天子也无需落入到这个境地,这等蛮夷之辈,以往哪里有能和大晋天子同桌的资格。 另一边,打完坐的小白也收到了消息,匈奴单于已经到了。 从马背上取下剑配上,这是他从洛京一路带到这里的,是武帝赐给太子,太子送给大侄子,又被大侄子送给他练剑用的,也没有名字,小白就叫它两仪剑,自己刻了字。 陈冬、刘德自然都是要贴身保护小白的,刘奉和王归也都不放心,几个人都忧心忡忡,还的装的和没事人一样,不能露了怯,拖皇帝谈判的后腿。 一行人到了定好的松树坪,一眼就看到了格格不入的匈奴人。 都是少数民族,光是穿着打扮上匈奴人和东胡人区别不大,窄袖袍子,灯笼裤,皮靴软帽,要的就是一个行动便捷,方便骑马。 长相上东胡人长脸,前额大,鳃及下巴较窄,小眼睛;匈奴人则是圆脸,高颧骨,毛发深黑,面庞较大。 坐在那里的匈奴单于体格健硕,穿着布料和皮毛一起缝合的衣服,头上也带着帽子,大胡子遮住了下半张脸,露出的上半张脸看着很是凶煞。 在小白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对方那双闪着寒光,狼一样的眼睛也在盯着他,似乎在评估他价值多少的粮食牲口。 坐在案前的单于身后站着十来个类似打扮的男子,头上都带着帽子,脸上半张脸都是胡子,脸也是被风沙吹多了那种通红。 在他看对面的时候,匈奴人也在看他。 怎么说,就……挺惊讶的。 他们见过晋人,要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金平这种畏畏缩缩,和残酷的草原格格不入;要么是晋人士兵,严重看将领水平的存在;或者就是柳珀这种,再客气也骨子里带着傲慢,心里看他们不起的。 而晋的皇帝,拥有这么一个富饶国家的人,他们看到的第一眼是惊叹他的年轻。 他光洁的脸在匈奴人看来,和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就是好看不少。 中原文明都还没摆脱神鬼巫术的时候,才组织在一起没多久的匈奴就更不用提了,就连信仰都还是崇拜最原始的天地、日月、祖先。 匈奴人不止把东胡赶到了东北,这两年在茫茫草原上,那些西域国家他们也没少去骚扰。 从东到西,他们也见过不少长相不一样的族群,劫掠的人口里,美貌的奴隶也不在少数。 但是看一眼这个晋的天子,他们觉得年轻,再看第二眼,他们不由的想起有灵性的自然万物,仿佛看见他就看见了天,看见了日月。 左屠耆王额尔丹是单于额尔特一母同胞的弟弟,他骑着马在草原大地上嚣张习惯了,在看清大晋皇帝的模样后,不自觉就开始轻视起来,认为这种看着就孱弱的人没什么值得尊敬的,反而开始看看他的周身。 身上的配饰,腰上的剑,甚至是他身上的衣服,这些东西更能吸引,左屠耆王的目光。 他的放肆贪婪的眼神被主人捕捉到,对方冰冷的眼神看了过来,额尔丹瞬间感觉了一股巨大的威胁,而后恼羞成怒,下意识拔出腰间的小刀,对着晋人扔了出去。 他是玩惯了小刀的人,平时没事就爱拿奴隶练手,出手又快又准。 大家能想得到可能会有的危险,是谈崩了,匈奴人想动手,但那也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而不是一声不吭就飞来暗器。 陈冬作为皇帝护卫首领,面对紧急情况反应最快,上前一步挡在了皇帝面前。 “陛下小心!” 在小刀没入他的身体之前,他却先听见了长剑出鞘的清冽声响,身体一凉,仿佛寒风吹过,接着就是金属撞击的清脆“铮”声响起…… 匈奴人丢出来的弯刀被砍成了两半,掉在了地上, 第52章 破裂 无论是匈奴人,还是晋人,大家的视线都不由从地上被劈成两段的刀,看向闪着寒光的剑尖。 从剑尖往上,是眉目肃然的天子。 他漆黑的眼睛瞧也不瞧地上的断刃和旁人,手腕一转收剑入鞘,走至匈奴单于面前坐下,动作行云流水,淡然自若。 左屠耆王扔刀的动作快,大家能看清,只是能反应过来及时做出动作的不多,但皇帝拔剑的动作更快,快到他们都看不清,只有兵戈碰撞后,他们才看清楚皇帝收剑入鞘的动作。 没有因公负伤的陈冬和其他同僚一样,在被天子这一剑惊艳到之后,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原来您说您会佩剑,让我们不用担心,真的就是字面那个意思啊! 陈冬也知道皇帝有练剑的习惯,每日都会在早上打坐完练一段时间,但皇帝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室内关着练习,他就当皇帝爱好剑术强身健体了,哪里知道人家真能有这个水准。 小白坐下来后,淡定的和匈奴单于对视,面对这个身体看上去至少比自己健壮两倍,年龄也是自己两倍多的首领,他颔首点头,表示友好。 匈奴那边,刀被劈了的左屠耆王在惊骇完就是愤怒低吼,说些他们匈奴内部的话,眼神不善看着小白。 “我的刀!他居然砍了我的刀!一定是他那把剑,我要他那把剑!” 其他人不是笑他就是安慰,对他们来说,左屠耆王刀被人砍了,是他无能,想要晋天子的那把剑,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单于回头,眼睛一望向他,就让左屠耆王噤了声。 小白先礼貌问好,然后问了单于的名字。 他看见翻译金平告诉了单于,单于也说了些话,然后金平告诉了他单于的名字叫额尔特,也告诉了他们,匈奴人的想要的东西。 云中、朔方、五原三城在内的河套地区,所有这些地方的晋人,若干的金银珠宝和粮食布匹,还有小白身上的那把佩剑。 前面所有的条件,无疑是狮子大开口,最后一个不知道匈奴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提出来的,但在晋人听来,无疑就是当面辱君。 小白背后的所有人都齐齐变了脸色,太尉刘奉斩钉截铁对小白道:“陛下,万万不可!” 在将军看来,这些人不仅仅是狮子大开口,还是要把他们晋的脸面踩在地上,里面任何一条答应了,“名留青史”都事小,直接和后续间接对晋的损失那更是不可估量。 长城是修在河套三城北边的,这片地方给出去了,首先要面对的就是防御问题。 这里以前就是晋打败了林胡拿到手的地方,丢了这里,就是丢了祖宗基业,也丢了晋的天然马场,时间越久,晋战马的损失也越大。 光第一条,对皇帝,对晋,那都是利益和道德上的双重打击。 小白回头安慰道:“太尉放心,孤明白您的意思,属于晋的国土,孤寸土不让。” 被人骑脸当面割地赔款,有点羞耻心的穿越者现在都怒火高涨,小白自然也不例外。 他对谈判没什么经验,但不喜欢愤怒的情绪,脾气性格的修养也是修炼的重要一环。 他看了眼金平,这个应该属于匈奴势力,但是畏畏缩缩的晋人。 “想要这么多的东西,额尔特单于又准备拿什么来交换?” 金平翻译完,额尔特单于轻蔑大笑,指着小白身后的晋人,又展开手臂对着自己身后的族人:“我的二十万骑兵把这座山都围住了,云中三城的人就算来救援,他们过不来,你们下不去。 我听说你们还有十多个哥哥,没了你,晋应该不缺皇帝吧?” 能听懂他话的小白仔细听金平的翻译,发现他翻的确实一字不改。 而刘奉他们听金平的翻译,几乎就确定了内鬼。 已经把对面游牧民族和记忆中的列强划了等号,不可能答应他条件的小白也懒得谈了:“那你们继续围吧,晋绝不可能答应这种贪婪无礼的条件。” 不等金平翻译,他自己用新学的匈奴语,把这话跟对面说了一遍。 金平一愣,其他人也愣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既是因为皇帝突然说出的匈奴话,也是因为他坚定不移的态度。 太尉他们虽然很感动陛下不是个骨头软的,但是眼前的局面也是很重要的,咱们还是拖一拖吧,等来了援军再说, 小白从席子上起身,只用雅言最后说道:“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们现在就撤军,否则发生什么我们晋概不负责。额尔特单于,请吧。” 额尔特也站了起来,被这么下面子拒绝的他倒也没有对小白多生气,因为在他眼里,他要的所有东西都是一定会到手的,晋的皇帝不答应他,要么后面也会求饶答应,要么就是下一个晋的皇帝把东西都送给他。 下马来上山和晋人拼杀他是不干的,大军就围着,他倒要看看晋人的骨气能称多久, 目送那些趾高气昂的匈奴人走掉,小白说了一句匈奴语,让太尉他们安排底下的将士对着匈奴人喊。 担忧的刘奉:“陛下,这匈奴话是什么意思?” 小白解下佩剑,交给旁边好像很好奇的刘德,回道:“晋让他们天黑前撤军,否则后果自负。” “陛 下是已经联系上了云中援军吗,就跟您联系臣一样?”瞪了眼抱着剑傻笑的孙子,老将军眼神期待。 那样的猛禽都能来给您送信,您一定早就通知了其他援军的吧? 小白:“没有,做人嘛,还得多靠自己。” 老将军呆了。 王归咽了咽口水:“陛下,您……真没送信?” 等到天愈发晚了,晋军也都被命令缩回山上,离山下远远的。 焦急不已的其他将领和不慌不忙的小白形成鲜明对比,他们都聚在地图前商议怎么冲出包围,去云中还是去燕地。 小白没有打扰他们,只是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天空。 太阳还在用余晖照着大地,天上却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无论是白登山上的晋人,商议战术的将军,还是山下围着的匈奴人,所有人都看到了天上光点越发大了起来,也越来越近…… 第53章 天星 匈奴,士兵们营安置着马,在山外的道路上驻扎,随时侦查山上有人要下来。 而在单于的营帐里,贵族们喝着酒,已经在规划拿到河套以后要怎么分配草场。 “我要朔方那里,听东胡人说那里的水最多,草也最嫩。” “最好的当然应该是单于的,你也配?” “那我就要云中那一块。东胡人应该很熟悉吧,回头去抓点东胡的奴隶过来给我养马……” 额尔特没有阻止他们,只是等他们都说完之后,自己再说出自己对未来领地的安排划分。 所有人都觉的,河套到手已经是近在咫尺的事了。 额尔丹看着他的单于哥哥,又想起了今天丢脸的一幕,愤恨道:“等晋的皇帝把那把剑送过来了,我要折断那把剑!” 额尔特扫了眼他不争气的弟弟:“那把剑是我的战利品,你想要的,自己去拿。” 就在他们还在欢声笑语不断之际,外面的马儿嘶鸣起来,士兵们也发出惊呼动乱。 左大将掀开帐子,所有人齐齐往外看去,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 闪耀的光芒在黄昏下刺眼夺目,随着它越来越近,轰鸣声也在耳边响起,天星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大地,霎时间尘土飞扬。 这个颗星星太近了,距离他们的营帐只有一里地的范围,而那里,同样是他们兵马的驻扎地。 信仰自然神灵的匈奴人,被天星的伟力震撼的说不出话来,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做出安排,又是一颗明亮的星星直冲下来。 这、这是什么? …… 白登山上。 老将军已经愣住了,他的耳边似乎还在震动,似乎都幻听了有人和马在尖叫哭泣。 这不是幻听,山上看见这一幕的士兵和战马是真的在骚乱。 脑子分辨出晋军的声音后,刘奉立刻就下令:“张巍,去安抚众将士,天有异象,不可妄动!” 一直坐在石头上的闭眼打坐的天子这时候却开口了。 “让他们不要乱动,也不要下山,等都结束再下去。” 众人一愣,陛下你这“都结束”,是什么意思? 张巍和王归带着疑问去管理军队,他们素有威信,混乱的士兵很快就安静下来,就是马匹还是止不住的用蹄子踩踏地面。 而在天子说完之后,很快,第二颗天星也对着白登山俯冲而来。 又是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后面还有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每一颗降落而来的天星都是冲着白登山而来,但是没有一颗天星,真的落在白登山的晋军身上。 饶是如此,他们在山上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那些马儿更是害怕的躲在人后。 冲着白登山而来,又没有一颗落在山上,那不就是…… “全都砸在那些匈奴人身上了!”刘德满眼的惊诧。 他按捺不住心里的紧张,马儿都怕的不让骑,干脆自己迈开腿跑到最近的山下查看。 一直到第七颗天星落下,悠然坐在青石上的天子才睁开眼睛:“可以了。太尉,带着士兵们下山吧,告诉匈奴人,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对了,从云中损坏的长城道走,不认路就让王将军带人领个路,他们剩下的士兵应该走那里就够了。” 老太尉没有第一时间执行这个命令,而是愣在原地,一脸被震撼到的表情看着他。 被安排了给匈奴领路任务的王归脚也生了根,暂时一步都迈不动,“陛、陛下……” 素来沉稳的中年男人深呼吸两下:“陛下,您不是,没有通知援军……” 小白轻轻点头:“是啊。虽然没能等到援军,但看上去我们很幸运呢。” 这是幸运吗? 谁还能不知道您和上面什么关系啊,这是“我们”很“幸运”吗? 况且一颗是好运,两颗是大运,连着七颗……那就陛下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从震撼中缓过来一点的柳珀呼出胸中的郁闷之气,第一个就接受了眼前这个离奇的发展。 “陛下说得对,有陛下在,我们自然是幸运的!” 柳珀双眼放光的看向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归:“王将军不愿意的话,就由珀去和匈奴人说吧,珀很乐意为他们领路回家。” 他早看那些趾高气扬的胡人不顺眼了,对方之前多趾高气昂,现在被天星打击,损失的兵马和士气应该就有多重。 想到这里,他就夸道:“陛下英明,难怪要让将士们对着他们喊话。 我们可是早提醒他们了,让他们天黑之前撤军,他们狼子野心不肯听话,现在这可不能怪我们。” “陛下吩咐了,自然该由我去完成!”王归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好任务,“这本就不该怪我们。他们行无道之事,连天都看不下去了。” 刘奉更是提醒道:“陛下是安排我去和匈奴人交涉。”他都不服老的从洛京一路来到了这里,现在这个逆转的顺风局,还能怕了不成。 既然陛下说是幸运,那就当是幸运吧,大家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张巍和刘德也带来了消息,他们已经稳住了将士们,理由都是现成的,大家不用害怕,只是陛下在 此,上天给那些冒犯他的胡人的天罚。 距离最近的山下有三颗天星坠落,一颗好像就离匈奴王帐不到一里。现在那边被天星直接砸死和砸伤,以及被降落的冲击波伤到的战马和士兵,少说也有一半以上。 降落的天星带着火光,高温的灼烧也带走了不少人,更不用说涣散的军心了。 在真正的天罚面前,没人能够对自己不产生怀疑。 作为除陛下以外这里身份最高的军事长官,刘奉现在也彻底缓过神来,明白是个什么境况后就立刻发出命令。 晋的军心已经安抚好了,现在也要整出一支队伍下山,好好去会一会匈奴人。 陛下这次不需要再去了,他代表晋和陛下去和匈奴人谈,王归和张巍守着山上的队伍,刘德和陈冬保护陛下,柳珀率军跟着。 现在对面的士气那是肉眼可见的低,那些骑在马上不可一世的胡人,现在怕是骑不动马了,他们能骑,马儿可能都不敢跑。 再不服气,想闹出什么,那可就到了他们来收拾匈奴人的时候了。 第54章 再次谈判 当太尉刘奉带着人下山的时候,山下的匈奴人已经彻底乱成了一片,就算贵族们控制住了士兵,狂躁不安的马儿他们也无法控制。 刘奉不知道清晨柳珀来的时候,这些胡人都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他只知道,夜晚的火光下,他眼前的胡人都是惊惧异常,看了他也毫无反应。 等刘奉到了王账面前,表达了皇帝的意思后,那些桀骜不驯的胡人贵族们,一个个也都换了面孔,用恐惧目光看着他。 “你们的主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别开玩笑了,人怎么能够做到这样的事!” “可他确实白天让我们撤离,说不走的话晚上发生什么都不能找他……” 哪怕不通这支胡人的语言,刘奉也能从他们的表情把他们的想法猜个七七八八。 从前顶多就是战前祭祀的太尉,现在整个人都升华了。 人虽然没有转投神学的怀抱,还是相信多年来自己所学所用,但神秘力量的加持太震撼了,已经让他充分感受到了家里有个“天子”的妙处。 向来都严肃的老将军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看向了金平:“我们陛下,可是天子。” 他声音在最后的“天子”二字上放大,提醒金平记得翻译。 是的,胡人,我们陛下就是上天之子,老天都站他的。 刘奉眼睛紧紧盯着对面被陛下叫做匈奴的胡人,等金平翻译完,看见对面从上到下都毫不意外出现了忌惮、畏惧之色,他满意了。 而他的一番话,在匈奴人听来,又是另外一番说辞。 白天他们还那么的嚣张,谁也没把山上这帮晋军和晋人皇帝当做一回事,黄昏的时候他们就碰见了天灾。 一开始大家也没有把这天灾和晋人皇帝联系在一起,但是现在刘奉过来这么一说,就是在直接告诉他们,他们惹怒了晋人皇帝,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想起白天晋人皇帝的话,对敬畏天地,敬畏自然的匈奴人来说,眼前这一切实在荒诞离谱的出奇,但又是他们亲身经历的,无法反驳。 单于额尔特看着这个晋人将军,思索过后,他果决的做出选择。 “告诉你们的皇帝,我们会从云中撤走。” 七颗天星接连落下,直奔他们的兵马,这对士气的打击,比活活被人杀光一半的人马还要大,被敌人杀还能杀出几分反抗之心呢。 继续待在这里,对他,对军队来说都没有好处,何况现在还有士气高涨起来的晋军。 刘奉继续道:“你们对陛下的冒犯,陛下也不想深究,但是那位对陛下扔刀的……” 随着他手指指向额尔丹,这个上午还不可一世的傲慢贵族神色一变。 “这一次,他所属的士兵和战马,就给陛下做赔礼吧。” 皇帝当然没有提这个要求,但是刘奉知道这些胡人一贯的脾性,他们就是对盯上的肥肉怎么都不会松口的狼,如果不出点血,没办法让他们记住今天的事。 他一来是用这事让对方长长记性,二是后面刚好还有需要一支骑兵的大事,三是给自家陛下找点场子回来。 陛下自己给挣了面子,他做臣子的也不能这么算了。 金平把刘奉的话翻译出来,那边的人就是齐齐变了脸色,但不是自己的财产,其他人并不心疼,何况额尔丹那是自己倒霉,谁让他今天自己先动手还输了。 只有被点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额尔丹在不满自己财产的损失。 他是左屠耆王,单于的弟弟,大家默认的下一任单于,所拥有的十多万牧民都是他的财产。 这次出征他带了三万的兵马过来,是他手里的一半武力了。 目前手上的三万兵马,晚上已经被天星弄的损失不少,剩下的都给了晋人,他回去以后兵力大打折扣,在内部的威信更是扫地。 而单于额尔特则是在思索,把额尔丹手里的人马都给了晋人以后,会对他们内部造成什么损失。 焦灼的谈判再次开启,这次刘奉代表晋,不慌不忙的在管对面要东西了。 损失的是哪边的军队,涣散的是哪边的军心,谁先无礼不敬,上天亲儿子到底是谁…… 这么多的好条件摆出来,刘奉觉得自己就算不是专业谈判的公孙弘他们,要是谈不下来回去也要被笑死了。 他其实还想加个几年之内不要靠近大晋的条件,但是想想中原诸国定了盟约都还会毁约呢,何况胡人。人家过不下去了就是周边四处抢,定这个就是白定。 于是他熬着夜,快快乐乐的回去禀告,第二天一早,又是在相同的松树下,匈奴和晋签订了盟书,两边成了名义上认识的国家,冒犯晋国那边深感抱歉,连夜清点了左屠耆王剩下的两万匹马和一万多人送给晋朝天子。 盟书是柳珀写的,他昨天彻夜未眠,反复增删字数,到现在眼睛都黑着,但人精神百倍。 匈奴目前还只有语言,没有文字,文书是用晋文写的。 没带印玺的小白和没有印玺的单于在帛布上一个签名,一个直接拿刀手掌心按了上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5章 出发 送走了匈奴人,小白他们也清点人手完毕。 大家肯定是不会让皇帝一个人带兵去燕国,来时跟着他的人,这时候也要跟着他去,后面赶来的王归和太尉开始商量起了谁在云中三城处理后事,谁陪皇帝去燕国。 小白先表示:“此次西河三城损失尚且还好,但是其他乡野村镇也都受了不小的损失。留下来的人除了整顿兵马,还要帮着云中三城县令安抚百姓。” 大家心里都明白,陛下这是还记得那些家里被东胡人抢了,甚至连蔽体衣服都没有的百姓。 王归开始讲道理,句句都为太尉好:“陛下这次又是急行,太尉这次出门已经操劳过重,不可再这样赶路了。” 我们来的时候,您老人家想陪皇帝日夜兼程赶路都被否了,这要是在让你这么骑马过去,那不就之前朝堂上白否了。 刘奉才不吃这套:“陛下此行要去燕国平叛,我是大晋太尉,自然应该跟着陛下!” 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匈奴人走之前,也有透露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现在带着骑兵,趁另一边也还没收到消息,紧急去燕国把内应全都处理了。 陛下在,就是法度在,正统在。 但是燕王胆敢干这样的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那些毛头小子,太尉怕他们压不住燕王,自己亲自去给陛下帮场子他才放心。 其他跟着陛下来的人这时候一个个看着上级和顶头上级在抢任务,心情颇好。 他们跟着陛下来,就要跟着陛下走,何况这去燕国平叛(叛还不一定起了),能有被那些胡人围城又围山的难捱吗。 太尉说的有理,但是王归不听:“让太尉身体舟车劳顿,归回去了,哪有颜面去对朝中诸位大夫?” 太尉气得抄起东西就要打他:“我身体还强健,一顿能吃三碗饭呢,用得着你操心!” 最后骂骂咧咧的,老太尉还是留下来了,因为小白也怕老太尉身体在急行中有个闪失,拜托他先留在这里处理后续。 “白登山需要人驻守,那些被劫掠的,都是孤的子民,看见他们衣不蔽体,马上要冬天了却连粮食都没有,孤实在是……” 小白握住太尉的手,想起那个缩在地上,低头不敢看人的百姓,他就心里堵得慌。 “安置这里无辜遭难的百姓,让他们能好好过这个冬……有劳太尉了!” 皇帝做出了他的理想安排,刘奉接了任命,目送他们离去。 但是想起皇帝那一副不作假的悲悯姿态,他也感觉心里很不得劲。 百姓都是晋人,受灾或是遭难朝廷不会不管,皇帝认为自己是天子,有责任为天下万民负责,这是合乎礼法的,但也是没有多少君主能做到的。 什么时候,天子要负责的万民,成了那些瘦骨嶙峋的贱民了? 皇帝的言行与刘奉一直以来的观念大致是契合的,但是在小细节上出入较大,这不一样的地方让刘奉会觉得奇怪,但是又不会讨厌。 可能这就是人和人的不一样吧,陛下是真正的天子,不是他们这些凡人,所以他看待大晋的所有人,都有那么点一视同仁,似乎……也不奇怪? 小白带着车骑将军王归,还有之前一起同行的左将军张巍、柳珀,加上刘德和其他部下以及匈奴人和士兵们,浩浩荡荡顺着匈奴来时的路往东北而去,穿了卫国,直奔燕国王都——蓟州。 小白冬至祭天后的第二天出发来的河南地,日夜兼程几天几夜,又在五原城待了七八天,被围在白登山两天,这时候已经日子到了十一月中旬了。 等到他们率着骑兵要一路赶了蓟州,少说也需要个7-10天。 王归到底是车骑将军,年轻时候跟着太尉征战诸国的,现在人到壮年,记忆好得很,在前头领着路别提多准了。 有他在,行军路线怎么规划,在外驻扎在哪儿,下一个补给城市又在哪儿,都规划的井井有条。<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次他们都是轻装上阵,没带补给大军,就五千晋人骑兵加三千匈奴骑兵,每次都掐点进城补给。 柳珀领着晋军给匈奴人掐着点分了口粮,用匈奴话说道:“今天先在外面安营扎寨,明早进城。” 平时指挥匈奴人都是小白用匈奴语命令的,柳珀也很上进,主动混进匈奴人里,一路上学会了匈奴话,主动帮小白分忧,接过了来管理这群匈奴人的活。 不是他擅弄权,也不是他想进步,实在是他见不得天子说胡人话指挥胡人。 这群匈奴人被自己的首领连人带马都给了晋人,说不慌张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接连坠落的天星早就把他们吓怕了。 连最厉害的单于都和晋人言和走了,左屠耆都把他们作为赔礼送给晋人,按照规矩,现在皇帝就是他们的主人。 晋人皇帝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只是收缴了他们的马拿去分了,把他们这些族人分开,点了三千人一起天天骑马赶路。 没多久等柳珀学会了匈奴语,就是他来管理三千匈奴人,也是从柳珀嘴里,他们知道了晋人皇帝是天子,天的孩子,那些降落的星星就是因为他们对皇帝不敬,老天降下来的惩罚。 对天星有了严重心理阴影的士兵们从此看 皇帝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之前是慌张害怕,现在又多了一点虔诚的敬畏。 发现这一点的小白:无所谓了,搞崇拜能让他们老实安分一点,那就随便柳珀去搞吧。 待在晋人军队里的日子,其实也比匈奴人想的好得多。 首先,他们并没有被晋人直接当做奴隶使唤,虽然现在还是作为士兵要上前,但这一点来看和之前的生活区别并不大。 其次,虽然晋人对他们匈奴人明显排斥,但是急行路上人数有限,又每天赶路忙的紧,没出现什么他们被针对的事情。 第三,是跟着晋军,他们第一次进入到晋人城池,知道了里面到底什么样子。 第56章 匈奴兵 之前在中原的北边,一直都是东胡人一家独大,他们匈奴人也是只能在东胡人里求生存。 后来他们慢慢的人口多了,在额尔特单于的带领下,时不时就去西域抢了财宝粮食,那原本在西域独大的乌孙赶的只剩西边一块地,又去东边把东胡压到东边一点地。 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他们也听东胡说过南边有好几个国家,都是中原人的地盘,现在变成一个晋了。 东胡嘴里,晋实力强大,人们会修建高大的房子,种出好吃的粮食,织漂亮的丝绸,但同时他们也实力强大,很难抢了就跑。 今年也是第一次,他们匈奴试着南下去晋抢点东西。 但是赶东胡去打头阵,东胡输了,他们单于带着大军围住晋人皇帝,更是遭遇了天罚。 现在这三千匈奴骑兵,还是第一次,进到晋人的城市里面。 就和东胡人说的一样,他们住着高大漂亮的房屋,而不是破旧的毡帐;大家身上都穿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衣服,没有围着皮毛;他们定居在土地上,不需要逐水草而居。 跟着晋人,他们看到了晋的城池内部都是什么模样,也吃到了晋人分给他们的粮食。 晋人吃的主要是粟米,急行路上,吃的都是炒好的干粮,正常的士兵一天能被分到四升米。 急行路上带的粮食有限,好在上面将军王归把控的及时,能保证在粮食吃完前就赶到下一个城池。 匈奴人也是吃谷物的,粟他们也会吃,但是更多时候适合其他各种谷物一起食用,他们现在也还没有耕种的习惯,只有游牧和采集。 在得到干粮的时候,他们自然享受不到晋人骑兵的待遇,但是也能被分到一半以上的粮食,以及肉干。 是的,他们真的还在乎这些手上被分到的肉干。 他们这些匈奴人,能吃肉的时候其实并不多,日常蛋白质的补充更多是把羊奶、牛奶等做成奶制品后保存食用。 草原人的肉食来源主要是秋冬季节的牛羊,以及平时捕猎的各种小动物和鼠类。 匈奴女子也靠采集植物根茎、野果、野菜、菌菇给家庭增加副食,但人均肉食摄入量并不高,因为更多的牛羊,他们都是要往上交的。 比起最底层被贵族们压榨的普通牧民,有马有武器,平时放牧战时能上战场的士兵们,日子还算是能过的了。 别管这个肉干多硬,那也是肉,还是有盐的,足够匈奴人们吃的开心了。 小白看着哪怕口粮明显比晋人少,也并没有闹事不满的匈奴骑兵,心里也有些感慨。 文明才开始出现,文字都还没有的匈奴,说要让他们有什么民族认同感,那是不太可能,他们也就对首领单于有那么点信仰了。 但是现在他们就是被自己的单于送给小白的,这点对单于的忠诚也就快没了。 小白总感觉好吃好喝养着他们,排除掉想家这个情感因素,他们似乎也并不介意做起晋人的雇佣兵。 夜晚,明天就要进入蓟州的小白也在和王归他们商议安排。 没什么特别要主要的,大家就是过一下流程,等开了城门直接王归先带人快马进城控制住城门卫兵,开城门迎接小白带着大部队进城,直接去燕王宫抓人审问,把燕国内部稳住就带人回洛京。 计划虽然简单,但是平这个乱也确实不需要多复杂的计划。 在贼人眼里,他们陛下一行人,怕不是还在云中和外族人纠缠呢。 一路快马加鞭过来,途径的代国和卫国开城门迎接天子,城里的人都还清楚云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王归他说了,代国和卫国才知道。 消息传递慢到这个地步,燕国就更没可能知道了。 流程对完,王归谨慎问道:“陛下,关于燕王,刀剑无眼……” 您说,我们是不小心让他出个事呢,还是怎么都要留他活口带他去洛京? 小白沉吟片刻道:“刀剑无眼,人最后还是要带回去交给宗正审理的。” 大家明白了,留着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的不用管,意外伤到了的话,就全都是意外。 虽然在小白看来,这种通敌卖国的,统统都应该直接就地格杀,全家都被打成典型才好,但是在这个时代,他能就算能杀了燕王,也不能把燕王按国家律法真正审理。 无他,因为身份。 燕王第五潜鱼是小白排行第六的兄长,这是个无足轻重的身份。 但是燕王是宗室子弟,犯了再多的事,他身份在这里,都只能是皇家内部,交由宗室裁决,而不能把皇家子弟放到朝堂上由百官裁决。 如果现在还是大侄子在做皇帝,哪怕小白也起兵造反,大侄子和他翻脸,给他杯毒酒都不会把他关进大狱。 诸侯王虽然是不利于中央的地方权力,有不小的威胁,但对皇帝而言,身份是怎么都是自家人,处置也是由第五家的宗法处置,轮不到朝廷的百官来插手,这是原则问题。 现在燕王涉嫌通敌造反,小白可以自己平叛,可以带着朝堂的官员查,但关于处置,只能走宗正的流程,对内处理,坚决不能公开。 小白如果有想把燕王的事交给廷尉,或者御史府的打算,那宗 正首先就会出来阻拦,还在洛京的第五宗室老长辈们也要出来跳脚,其他诸侯王的奏章怕是都会在一年之内疯狂送到小白的案头。 刘芍的事情,虽然能在法理上引起讨论,但归根结底是个小事,和大部分人的利益没有直接瓜葛。 但燕王,那是关系宗室的直接颜面。 想完这些糟心的事情,小白翻找记忆里的第五潜鱼。 他对这些哥哥记忆不多,除了太子和小白以外的兄弟,几乎每一个都是被父亲漠视,从第二到第十二个儿子,多少在这方面有点原生家庭心理问题的。 上次他登基完会见诸侯王的时候,燕王还在那里抱怨北边苦寒想换个封地呢,结果算算时间,是他人回了燕国,就立刻去联系匈奴试着想搞点事了。 武帝这做爹的,管生不管养,却要他来收拾烂摊子。 第57章 潜鱼 关于他的六哥,第五潜鱼,小白只记得那么一件事。 在他们长兄,武帝最在乎的儿子,太子第五崇之去世的那一年,所有兄弟们都跪在了太子灵前。 而十岁的大侄子第五求定,却被武帝拉了起来,站在他的身边,看着这些叔叔们跪在父亲棺前。 作为亲子,依照礼制,第五求定才应该是跪在最前面的那一个,但他这时候却站在皇帝身边,反而是武帝的儿子们一个个乖巧跪在棺前。 武帝失去最爱的太子,心情自然不愉,哪怕是最讲礼制的官员,也不会在这时候去触怒他,没人会不长脑子的去说些第五求定作为亲儿子,应该好好跪在灵前守孝的话。 武帝带着孙子走了,留下十二个儿子们继续给自己长子跪孝。 前来吊唁的官员贵族就算再怎么觉得怪异,也没人会质疑皇帝的安排。 十岁的小白和上面十一个还有呼吸的兄长一起,守着一个已经没了呼吸的哥哥,把本应该由第五求定也一起来做的事,都一起做掉。 小白转生后就慢慢觉醒了记忆,壳子的灵魂对异世界父母没有什么期待。 太子是大侄子的父亲,养母的亲子,平时对他也是爱屋及乌护着,实在是个很好的哥哥。他没了,小白对于跪他送行这件事,没有什么抱怨的,对这个时代守孝送丧的严格要求更是不在意。 但其他的兄弟,似乎还是不能接受武帝的态度,或者说,不能接受——就算太子没了,武帝眼里也没有他们这些儿子——的这一事实。 夜色越来越晚,宫室里已经点起了油灯,宫人们在送上简单的粥饭之后便退下了。 满是素麻的灵堂前,年龄从成年到加冠到小孩,跪了一天的十几个兄弟,也终于忍不住一天的憋闷。 没了旁人,老四第五维德看着棺木,感叹到:“大哥,还是你最得父皇宠爱,连求定也比我们受父皇疼爱。” 他是第一个说话的,但过分的话也不敢多说。即使心里已经酸的不行,这时候也只敢说些不痛不痒,被人听见告状也不怕的话。 连他自己说完都脸色扭曲,瞧不起这样畏畏缩缩的自己。 老五第五白圭接了他的话:“何止是疼爱,连儿子应尽的孝道,父皇都舍不得让他来,生怕他年纪小,坏了身体。” 然后他看了眼跪在最末尾的小白:“没事,十三弟和求定年龄相当,皇后抚养长大,也被大哥一样当做孩子对待,有他在,这孝道也有人尽了。” 他这话可比老四说的还要损的多,可以说是仗着太子死了,皇帝和皇孙不在,拿幼弟作筏子发泄。 除了小白以外,年龄最小的老十二也有十五岁了,算是长大了,一听就能听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恶毒嘲弄与挑唆。 老四老五他们两个都比太子小六岁,和太子算不上同龄人,但也不会和小白一样年龄差太大,被太子当做半个儿子看待。 他们这些卡在中间的弟弟,对太子的感情是最复杂的。 不是他们不孝,实在是差别待遇太大,没办法心里不平衡。 平心而论,皇后是个好皇后,太子也是个好长兄,但因为武帝的缘故,太子和其他儿子那就是两类人,长期以来这被父亲忽视的孩子心理症结不轻。 老二第五信之皱了眉,低声呵斥道:“五弟,莫要搬弄是非。” 他没有斥责老五不该在太子灵前乱说话,斥责的是老五气量狭小,还爱挑软柿子捏。 第五白圭冷哼一声:“大哥就在这里,二哥你要不要摆长兄的派头。就算你在这儿跪的再好看,也没人看。” 老二第五信之跪的腿都麻了,却依旧身子笔挺,在太子灵前连这点面子都不肯丢,这么多年气性都是这样,但在老五看来,不过是个不敢对父亲有一丝怨怼的怂货。 向来温和有礼,情绪管理的最好的老三第五载止也开口了:“五弟,我们是在灵前。休得污言秽语,惊扰了兄长。” 第五白圭却不管,他今天被皇孙待遇搞得心态失衡了,跪了一天,现在是看谁都不爽,上来一个人就要开喷从程度。 “三哥,你向来不爱多管闲事,今天在怎么倒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开口了?是觉得自己也有机会了,不能让二哥比下去了? 也是啊,你也就是能和二哥比一比了……” 至于太子,从活着到死了。没人能比得上。 所有人都明白他话的意思,就连第五载止,也被他说的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老五说的老三未必准,他到底什么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说他一点没有期待过父亲的关注,这显然是自欺欺人。 老三心态好,但不代表他不是个正常人,没有正常人是不在乎父亲的。 老四和老五一样心里火大,老二老三又压老五不住,小白跪着养神,其他弟弟不敢和这个哥哥说话,只有老六第五潜鱼那时候反嘲回去。 “五哥倒是厉害,今天在这种场合逞威风。只可惜啊,就算是逞口舌之快,五哥也就只能在我们面前逞威风了。” 所有人都清楚,一切的源头到底在哪里,但是在场的皇子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去直面源头。 老六这话看着是在说老五 ,实际上,是把这些年长的哥哥们一起全都贬损了一通。 至于最开始被针对小白,他压根没把自己放进这群兄弟里,被针对了也不说话,就在边上冷眼看着这群哥哥们口角争锋。 如果是平时,他这样的姿态也是要引起一番麻烦,但是今天,其他兄弟都被老六的话说的破了防,大家纷纷闭嘴,不再说话了。 宫室又安静下来,小白耳朵里只有众人呼吸和灯油燃烧的轻微响动。 …… 加上登基后见诸侯王的那次,小白对燕王的基础印象,就是一般不说话,还挺随和,但是计较起来字字珠玑。 补充一条,还是个武帝儿子受害者一员。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天已大亮,王归要带着人前去蓟州了。 小白和其他人在城外等着,王归把城门控制了自然会派人来通知他们。 半个时辰后,王归亲自骑着马疾驰而来,神色严肃的来给小白传递情报。 “陛下,蓟州民变!” 第58章 民变 “陛下,蓟州民变!” 王归骑着马而来,都没等到下马行礼,在马上就匆匆汇报了蓟州的情况。 包括小白在内,大家纷纷色变。 “民变”这两个字是不能乱用的。 在小白老家的现代社会,一般是指以农民为代表的下层群众进行的具有某种正义性、以暴力聚众反抗封建朝廷的行为。 而在两边共同往上追溯的历史里,最早民变是西周时的“国人暴动”,“九传厉王,暴虐无道,为国人所杀,此千古民变之始”。 能让王归都用上这两个字,可见蓟州到底出了多大的乱子。 王归勒住缰绳下了马,正要行礼就被小白拖住,小白沉声道:“莫要多礼。王卿,蓟州为何民变,现在城内又情况如何?” 王归开始讲述。 他们都驻扎在离蓟州城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按原定计划,王归要带着不多的人手先把城门开了,小白他们则是慢一步过去。 王归顺利就进城,不顺利则刚好支援。 天没亮王归就带着人手早早过去,等着寅时开门,结果靠近一看,城门就是开的,根本无人看守。 不对劲的情况让他满腹疑虑,带着士兵小心翼翼,直接骑马进城,结果从南城门进去,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时间还是清晨,这样门户紧闭的情况也还算正常,但是连城门都没人驻守,这就不正常到了极点。 王归派了几个人悄悄去城里其他地方查看,自己带人敲响了南边几户人家的门。 这个时代,住在城里的除了贵族官员,就是手工业者和商人,他又是才进城门的区域,外围住着的都是普通人居多。 刚开始敲门,里面没人响应,撞开门进去一看,除了屋子,什么都是空荡荡的,一副主人着急忙慌逃走,把能带的财物都带上的模样。 连着好几户人家都是空荡荡的,后面终于看到了一户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一家人。 那户人家很是害怕,听见有人敲门也不敢出声,门被撞开家里直接进来了人,他们就缩在一起告饶。 王归也没那个时间安抚他们,直接就让手下把他们架起来,问家里的男主人:到底蓟州发生了什么事,连城门都没人看守。 男主人一开始也是惊惧交加,只顾着告饶说不出话来,在王归心情差到拔刀威胁之后,他猛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睛一亮。 “刀!你有刀!你不是那群暴民!” 原本畏畏缩缩的男人在看清王归手上的刀后,似乎察觉到一点他的身份,立刻激动起来,不停的在问他是不是朝廷来的人,是洛京的还是哪里来的。 听到方才他脱口而出的“暴民”二字,王归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这时候脸色愈发冷凝:“蓟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清楚!” 这次又听清楚了王归说的是洛京雅言,完全确定王归身份不是他口中“暴民”的男人精神松懈下来,言辞含糊,毫无逻辑的开始回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北边来的暴民……好多的暴民,突然就进了城,在城里四处跑……一个兵也都看不见了,全都走了……” 王归厉声道:“他们为什么进城?” “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暴民喊着什么抢了他们的粮食就冲了进来,连府衙的人都被杀了,我被吓到从府衙跑回了家,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这时候已经声泪俱下,他没有撒谎,他知道的消息就是只有这么多,没有逃跑是因为家里上有老母亲,下有不到三岁的孩子,怕出去在路上碰上盗贼。 派出去的手下这时候也骑马飞奔而来,告诉了将军他们发现的情报。 从南城门往里走,街道越发混乱,甚至开始出现了人的尸体。 东西城门和北城门处,已经到处都是尸体,衣衫褴褛的百姓尸体和城池守卫的尸体最多,看上去就是这双方发生了碰撞。 他们跟着尸体和血迹,一路走到了燕王宫,现在那里大门紧闭,外面都被已经被数万百姓给围住了。 留下一些人手继续把守城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王归立刻就骑上马亲自来和皇帝禀告城内的实情。 柳珀理清楚了:“我们是从西边而来,南边城门进入的,城内的民变是北边来的百姓引起的。城门守军都不见了,应该是被调去护卫燕王宫去了。 王将军说尸体都还没有腐烂,看着就是这两天身亡的,城里的人逃出应该都是走的南边,只是我们昨天傍晚才至城外,凑巧没有撞见。” 柳珀说完,眉头紧皱,提议道:“陛下,去我们昨天路过的代国,调兵前来吧。” 其他人也面色凝重的点头赞同。 本以为是来收拾一下叛乱的宗室,是个比起胡人不算什么大麻烦的活,但谁知道过来还碰上了蓟州百姓民变。 民变一个处理不好,可比胡人还要麻烦的多。 小白问王归:“围着燕王宫的百姓,你估算有多少人?” 王归说道:“根据下属所言,少说也有五万,他们已经把城北那一片家中都抢空了……” 意思就是,他们应该是手头有一些粮食能够坚持,也有弄到了一部分城里的武器。 小白再跟柳珀 确认:“我们这一行人,现在身上的粮食,还够吃两天的,对吧?” 柳珀忐忑不安的点头,“陛下,您不会是……”想要进去镇压民变吧? 小白:“要辛苦王卿再跑一趟了。柳卿、张卿,领兵待命,我们准备进城。” 柳珀脸色一变,连忙劝道:“陛下,暴民无礼,凶险更甚胡人啊!” 他开始悔恨没有让太尉他老人家一起过来,没了资历官职最大的,现在他们这些人哪里能劝得住的皇帝啊。 他这话一说完,发现皇帝仍旧面不改色,似乎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 “蓟州封给了燕王,那也还是我大晋的蓟州,蓟州百姓也是孤的子民。到底为什么会发生民变,他们因为什么冲去了燕王宫,是造反还是有冤情,孤都要亲自去弄清楚。” 手指抵在唇边,第五小白吹出哨声唤出他新的马儿朋友。 第59章 民变二 一行人快马奔向蓟州,进了城,马儿速度慢了下来。 王归让城门上的属下继续把控着南城门,他在小白前后左右都安排了骑兵,,以防止皇帝出现意外。 进了城,大家仔细观察,发现就和王归说的一样,城南这边不是家家户户紧闭门扉,就是门随意开着,里面已经空空荡荡,连人带物走了个干净。 而之前王归审问的那户人家,一家人虽然还是缩在屋子里,但是门悄悄开了个缝,从里往外偷偷查看。 见到一开始那个盘问他的将军又回来了,还带着几千骑着马的又有兵器的士兵,他忐忑的心放下一点。 才从战场上下来的骑兵,比起普通士兵,身上的气质大不相同。 但比起暴乱的百姓,他们好歹也是有个明确上级能指挥的,混乱程度比暴民好上不少。 只是那些队伍里,他怎么好像看见几个穿着动物皮毛,披头散发的的人? 错觉,一定是错觉! 这样安慰着自己,男人又紧紧关上门,去和家人抱着缩在一起。 小白他们顺着城里道路径直往北,朝着燕王宫去,路边上开始出现尸体,房子的门户有紧闭的,有敞开的,光是在外面一眼看去,里面都遮掩不住的一片混乱。 路过一户人家,一个衣衫破烂的孩子蹲在地上,正卖力扒地上一个成年大人身上的衣服。 扒下了衣服,自己破旧那件他也舍不得丢,把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直接就套在外面。 他瘦骨嶙峋,浑身灰扑扑的,看上并没有比刘芍大上多少,在套上大人的衣服,看着颇有些滑稽。 小孩听见了“答答”蹄声,一抬头,就看见了面前长长的,骑着马的陌生大人。 他害怕的扑通一下坐在地上,瑟缩起来。 小白只是看了一眼勒住马,陈冬就下马去把那小孩提着带过来。 看他这么害怕,小白问道:“你是蓟州城的人吗?还是外面来的?” 小孩害怕的脸上出现几分茫然,小白反应过来,他听不懂雅言。 ……好吧,小本本记上,还得要推广统一的话。 跟着小白一路过来的那些扈从里有蓟州人,他叫高辙,主动请缨来做翻译,得到小白许可后就从陈冬手里接过了孩子,换他提着。 高辙:“你就是城里人,还是城外来的?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孩摇头:“不是,不是城里人,我叫熊,多大……七岁、八岁,不记得了?” 高辙又问道:“你不是城里人,为会来城里,你怎么过来的?” 熊老实回到:“走过来的,我们跟着村里的大家一起走过来的。” “你们为什么会过来!” 高辙突然变得严厉的脸孔吓得小孩一个哆嗦:“我、我不知道。我好饿,大家也好饿,大家都没有东西吃了,说要到这里来,把我们的粮食拿回去!” 高辙对着小孩一番问话,小孩也磕磕绊绊的回他,一番交流之后,高辙给小白做出汇报。 “陛下,这孩子是跟着外民一起进城来的,叫熊,父母已经死在了城里。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可能、可能是……” 他磕绊了一下,继续道:“没了过下去的口粮,找燕王要个说法。” 常理而言,无道的君王,赶他下台的都是国民,但这个国民,更多时候都还是贵族宗亲。 能引起这些百姓暴动的,原因还和粮食有关……这怎么看,燕王都肯定是在燕地行了暴政。 就不提他试图造反,里通外敌,就光他做燕王弄得内部民变,就注定是要在史书上记一笔的大事件。 他们是真没想到,来陪陛下清理个门户,居然还能碰上这么大的乱子。 问完话,小白让他们把小孩放了下去。 “告诉他不要乱跑,在城里先好好待着,他会回到家的。” 从蓟州南城门往燕王宫走,明显可以看见,越是靠近燕王宫的地方,建筑越漂亮,路上尸骨也最多,有些房子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到外血迹斑,有的门户还是紧闭。 见了他们这么一支并不混乱的骑兵,有观察他们的蓟州人忍不住了。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率先出来,用洛京雅言哭道:“将军,是洛京的将军来了吗!” 她双手紧紧抱着孩子,衣服上都沾满了血迹,再看她出来的地方,房屋门大敞着,里面混乱不堪,显然是掩人耳目用的手段。 不知道她在暗处观察了多久,但是一出来就直奔小白的方向,陈冬和刘德挡第一时间在小白面前,认下了他们是洛京人的身份,问这妇人都知道什么。 虽然语气哽咽,但她大脑不混乱,说话声音也清楚,很有条理的和小白他们讲述了她的视角所发生的事情。 她是燕国相国顾发的女儿顾采,嫁的是燕国大夫之子。 两日前,城里突然开始喧哗声遍地,有北边乱民冲进了城,燕国大夫和儿子都骑着马进了王宫要去找燕王。 她和婆母、奴婢们在家把门关紧,有人撞门也奋力抵住,只听见外面喧哗声不断,那些人说着什么要去找燕王,去燕王宫的话就走了。 她们趁着清晨出来查 看,发现外面街坊都乱成一片,怕一直紧闭城门,就赶紧把门打开,伪装成已经被人进入过的骚乱模样。 丈夫公公都不在家,她派人回家去看过,父亲也不在家,家里主心骨都在燕王宫,燕王宫又都是暴民,她们什么都做不了,就想着先躲起来,直到看到了小白他们。 事件是以顾采视角来看待的,她也的确算是无辜遭难的百姓,但…… “暴民”两个字,听在小白耳朵里,总是有有那么几分让他不适。 哪怕还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对这次事件,面对这群背后没有实力,武装力量都够不上,只是一些疑似活不下去开始反抗的百姓,小白的个人情感早就有了偏向。 暴民? 到底是平庸的恶、各种不同形式的暴,亦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他都要自己亲自去调查个清清楚楚。 第60章 民变三 摸着马儿的鬃毛,小白对陈冬道:“让她们回家关好门户,我们去燕王宫。” 陈冬领命:“是,陛下。” 陈冬回话的那一句“陛下”,听得顾采一愣。 陛下…… 等到反应过来这个称呼代表着什么后,眼睛一亮,还想再说些什么,小白却带着人已经离开了,哪怕马是走着,她也只能看见后面那些骑兵。 抱着孩子躲回家里,顾采赶紧唤出仆人,让他们关紧家中大门。 后面的时候小白他们就没再遇上人了,越靠近燕王宫,路段上人就越少,尸体就越多,直到王宫外围,宫城门前都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他们都是衣着普通、甚至破烂的人,或站或坐,眼神都紧盯着燕王宫的宫门。听见马蹄的动静,有人回头看见了小白他们一行骑兵,立刻头转头,人传人的传递消息,没一会儿坐着的人纷纷站了起来看向他们。 他们看见小白一行数千骑兵后,眼神或畏惧,或仇恨。 王归劝道:“陛下,高辙会蓟州话,臣和高辙先前去和他们沟通吧。” 小白坚持一起去:“这件事情,孤要亲自弄个清楚。” 远远看着,小白并不觉得他们可怕,只觉得他们很迷茫。 他们似乎是想要干点什么,甚至都来包围了燕王宫,这个燕国境内的最高权力中心,可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想要什么。 他一夹马肚,马儿加速走在前头,他往燕国宫门走去,在外的百姓不愿和骑兵碰上的就往里退。 直到他们都在聚在宫门前退无可退,小白也勒住了缰绳。 “你们是哪里的百姓,为何要聚在燕王宫的门前?” 这话他是用蓟州话说的,听着高辙说了那么多,他已经大致弄懂了蓟州话和洛京话的区别,说的可能还有些不熟悉,但蓟州人都是能听得懂的。 宫门前的百姓有的三两一家人聚在一起,有的一大群不知道是家族还是村落,还有的独自站着。 听见这个骑着大马,站在最前面年轻人的问话,他们没有人先回话,要么不说话,要么自己人小声交谈。 他们都是蓟州乡下人,两天之前很多人连城都没进过,见过的有权势的人,也就是每年来收粮收桑麻和带他们去服徭役的小吏。 看见小白身后几千健壮的骑兵,在看他衣着普通但骑在马上的不凡之相,也没有什么领头人物的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白并不催促、威胁他们,而是安静的在马上等着他们出现一个能对话的人,同时也在细细看着他们。 第一个刘芍,是小白见过最出身贫寒的人,她那从小就营养不良的形象给了小白足够大的冲击。 但她哪怕身份是个犯人,犯的事太大反而没有收到多少苛待,第一次在宣政殿的时候也是有梳个头发,换了身衣服。 后面是在从五原一路前往白登山的路上,小白看见了不在城内,被胡人洗劫的乡野村落,真真实实的家徒四壁,连衣服都没了。 现在眼前的蓟州百姓,周身绝望无助的气息,和云中那些被胡人劫掠了的百姓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越看,小白心情越发沉重。 男女老少的乡音交织混杂,一会后,有个颧骨高耸,脸颊凹陷,穿着陈旧粗布衣衫的青年人从人群里走出来。 再一看,却又没有那么大的年纪,还只是个子长得高点的小孩。 “我们就是蓟州的百姓,住在蓟州外的乡间。你是谁,来杀我们的兵?” 他看着小白的眼神充满仇恨,嗓子也是哑的,但是他一开口,其他乡人就纷纷不说话了。 小白摇头:“我不是来杀你们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冲进蓟州城?包围燕王宫,你们就不怕死吗?” “怕死?”少年表情一变,越发仇恨的看向马上的小白。“我们这些人,也早就活不下去快要死了,都是你们这些狗彘鼠虫之辈逼的!” 他话音落地,周围其他看见骑兵还有些瑟缩的人也都眼神坚定不少,虽还是惧怕,但敢抬头看向小白他们。 他愤怒仇恨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绪,隔着几米的距离小白都能感受的到,也让他的心越发沉重。 不管是他这个外来者,还是这个世界本地人,任谁在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说出“活不下去”之后,都能猜到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期,真正能符合小白定义中的普通人,家里也都没有什么财产,能有台织布机都是小户里了不起的人了,能算得上财产的,只有地、粮食、牲口和他们自己。 小白已经预想到了一个最糟糕的情况,但是后面他会知道,他的预想还是把人想的太好了。 天子身后的其他人变了脸色,小白却没有在意。 抬手拦住想要呵斥的下属,他继续问道:“你们本应该在蓟州活的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们活不下去?是燕王,还是谁,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 是抓你们去修筑房屋,还是提了税?派人抢走你们的粮食?抢占了你们的地?” 这个少年不说话,其他人也就不说话,他们看向小白的眼神充满仇恨和不信任。 小白能理解。 一个穿的好,骑着马,带着这么多兵过来,一看就是他们这辈子都碰不上的贵人,怎么可能得到这些被剥削欺压的百姓的信任。 他看着这些百姓,眼神从左到右,把他们现在的模样都一一看个仔细。 他们衣着陈旧破烂,从前天就开始在这里守着,脸上身上都是脏污的痕迹没条件清洗。基本上都是瘦骨嶙峋,找不出来几个胖子。 一眼望过去,哪怕几万人把燕王宫都包围了,看着也是那么无力弱小。 但在小白心里,他们本应该是力量最大的那个。 “我姓第五,名小白,上个月才即位的大晋天子。” 小白下了马,松开缰绳,挡住了身后的王归等人,站到了蓟州百姓面前。 “所有的晋人,无论百姓、将士、官府、贵族,都是我的子民,归我治理统辖。” “包括你们身后燕王宫的——燕王。” 让柳珀把他的两仪剑取过来,小白看向面前百姓。 第61章 誓言 小白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率领众将士的王归等人皆是屏气凝神,眼睛专心盯着前方,手都不着痕迹放在兵器上,一旦对面蓟州百姓有个什么异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物理镇压。 现在还在世上的,除了阳泉宫的太皇太后,已经没有人会喊皇帝的名字了。 陛下现在愿意把自己的名讳告知这些乱民,和这些乱民对话的姿态,在王归他们这些从小就受贵族教育,文武皆通的贵族子弟看来,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了。 蓟州的这些百姓各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上去很可怜没错,但是在王归他们眼里,他们可怜,但同样还是扰乱大晋的不稳定因素。 几万人集结,冲进蓟州城,在城内和守卫动手,以下犯上包围燕王宫……所有的事端加在一起,这些蓟州百姓已经在他们心里被打上了乱民、暴民的标签。 第五小白和他们从前侍奉过的君主都不一样,无论闵帝还是武帝,他们如果遇上了乱子,也会不慌不乱,但是会派合适的人选出来解决,而不是丢掉天子的礼仪,自己亲自和这些乱民对话。 王归他们是惊讶的,是不理解的,但是上两代帝王的形象与手段,以及小白登基以来得到的上天眷顾,让他们对这位大晋天子第一反应总是服从。 再多的不理解,也要先按捺住,等皇帝把他要说的话说完,要做的事做完。 于是在皇帝点名要他坐下的白马之后,柳珀毫不犹豫的跳下了马,自己牵着走到了小白身旁略后一步的位置。 蓟州的村民们不知道什么是天子,他们每日耕作的生活里,最多知道自己是晋。 这因为他们在蓟州之北,时时面对胡人侵扰,有了胡人这样一个截然不同的对立面,很快就能区分出胡人和自己的区别,二者对照之下,有了参照物的他们对自己晋人的身份也就更加清晰。 而知道自己生活的是燕地,上面有个管理他们的燕王,也是因为胥吏频繁的征税,他们交的太多,实在受不了,试图反抗,在胥吏的打骂声中知道了蓟州和燕王。 现在,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下了马,告诉了他的姓名,也告知了他的身份,不知道天子是什么的人,也都听清楚了他后面的话。 他说所有的晋人都是他的子民,归他治理统辖,让他们痛苦不堪的燕王,也是归他管的。 在理清楚他的话后,那个勉强能代表蓟州百姓说话的少年开口了:“意思是,所有人都要听你的话,燕王也要听你的话,是吗?” 小白:“你说的没错。” 礼法上是应该这样,但是皇帝不可能事无巨细能管到每一个人,每一块地方。就算是有法律禁锢,都还有那么多犯法的人,况且底下人阳奉阴违了。 君权至高无上,早点的时候顶多也就是神秘性和礼法方面至高无上,权力上的至高无上是要跟着封建制度一步步发展的。 目前这个时代,小白想要能把大晋变成他的一言堂,那还是选择比封建君权更原始的神权好一点。 他用皇帝的君权,能做的事情有限,什么臣子、宗室、洛京和地方,可用天子的神权名义……迷信真的比封建好使,何况他的存在还是真的。 “我来这里,就是想知道蓟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他百姓就算还是不太知道他到底身份多重,但也能得到他比燕王地位高的信息。只是他们大部分人连官员都没见过,也没有什么找官府的经历,就算小白说到这里了,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他,更不知道后面应该怎么做。 少年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小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会杀了他,把我们被抢走的东西都还给我们?” 他太过无礼犯上,柳珀皱了眉,忍不住呵道:“陛下怎么处置燕王,要看燕王到底犯了何等罪过,再依照罪过处置。 怎么处置你们,也要先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就算他们一开始的目的也是来燕国抓住燕王审问处置,搞不好也要杀了他的,但这是因为燕王试图造反通敌的事,有前因在。 现在蓟州的事,也没个头尾,还是这些草民主动先围住了燕王宫,无论如何他们的行为都在柳珀眼里算以下犯上。 小白在柳珀开口之后继续道:“燕王是晋人,蓟州的官员是晋人,你们蓟州的百姓也是晋人。在我这里,你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他犯了错,我会惩治,你们受了委屈,我也会为你们伸冤。” 青年讽刺一笑:“你们这些人说的话,我不信。” 从来,他们在这些人都是在自己的村庄,自己的土地上,过着安安分分的日子。 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最大的精力都给了田地里的粮食,每日祈求的不过是风调雨顺,不要有战乱灾病而已。 每年要收的粮食,他们会交,定期去修长城修宫殿,他们也会去,一直都是那么顺从,但遭遇到的,只是更过分的对待。 小白想,他们不信任自己,这理所应当。 小白拔出两仪剑,轻轻转动,阳光下剑身寒光一闪。 他一手持着剑,一手握住剑尖,鲜红温热的血液自他掌心涌出,从剑尖往下流,流到了他的长袖上,把青色的 袖子染红。 燕王宫前,全场寂静无声。 小白举起染血的长剑指向天空—— “以吾血为证,第五小白在此对天立誓,所有蓟州百姓,大晋子民,凡有冤屈受欺者前来找我,我必会还他公义。 燕王是孤兄长,若他德行有失,欺上犯下,鱼肉百姓,孤也会严惩不贷。 甘露时雨,不私一物,犯法怠慢,虽亲必罚!” 伴随他的声音,天空卷起乌云,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在所有人耳朵里响起,仿佛是老天也听见了他的誓言,发出威严的低吟。 第62章 立誓 这不是第五小白和天道前两次祭天时玩的小游戏,也不是白登山上他和天道沟通很久要来的新手礼包,是他实打实对着天道立下了誓言,违反了就坏了道行的那种。 在修仙界那么多年的进修学习,加上在这个世界十多年的宫廷生活,他的底色还是共和国教育下长大的微生小白。 吃不饱饭的平民,他可以说是生产力发展的必经之路,但是可以从他开始慢慢试着发展农业;被劫掠的边境子民,他可以当做资源有限下不同民族的生存斗争,但是他作为晋人,为晋人负责就够了。 但若是是和刘芍一样,平白无故生活的好好的,只是因为弱小就遭遇到了不公,小白没有办法劝自己这是能够慢慢发展改进的。 他能力有限,没有办法把大晋所有不公正的事情都一一照顾到,但只要出现在他眼前的,他绝不会无视。 …… 雷声震天,第五小白所立的誓言却仿佛从天上传来,让蓟州城,甚至大晋境内,说着不一样话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安排好了驻扎在白登山,现在和云中县令组织人手修复长城的刘奉陡然一惊,刚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出现幻觉,一回头却发现所有人都神情莫测。 “你们也听见了陛下的声音?” 还没见过皇帝的云中县令身子一抖:“太尉,刚刚,刚刚那是陛下的声音?” 刘奉恍惚着点头,下意识就回道:“陛下是天子,天生不凡,洛京人尽皆知。” 才知道的云中县令:“刚刚陛下,是在燕国?” 刘奉把一捧竹简塞进他手里:“那是陛下的事,马上就入冬了,云中三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是最清楚皇帝他们要去蓟州做什么的人,同样也明白过来,蓟州,一定是发生了比燕王叛乱还要糟糕的事。 即使心急如焚,但是陛下一早交给他的事情,军队、百姓、长城……他也必须先一一做好。 已经见识过天子说话都有雷声应和的五原城人,听见从不知何方,好像天上传来的天子声音,虽然也是惊讶异常,到底比其他两县不明所以的人好上不少。 听清楚皇帝到底说了些什么后,五原县令韩川立刻反应过来,皇帝在燕国,在蓟州。 这几天太尉刘奉有找他们三城的官员将领开会,说了下匈奴人、白登之围、还有天星降落的事。 除了五原的人,其他两城的人都是恍恍惚惚的,但是距离不远近,他们是看到了东边有流星滑落的。 刘奉没有和他们说陛下的去处,只叮嘱安排他们战场后续的收尾工作。 现在陛下去了蓟州,这次东胡与新的胡人——匈奴来犯一事,恐怕……和燕王逃不开关系。 想到这个猜测,守着边境的韩川就是眼神一冷,恨不得把所有里通外贼的人都揪出来,扔去长城外。 而后韩川就想,到底蓟州发生了什么,让陛下能对天发誓,立下他要让所有大晋子民都能找他得到公义的誓言? 洛京。 百官们都还在各自的衙门办公,却忽然耳旁听见了陛下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很远,远在天边,但又近的他们清晰可闻。 在所有人都表情变化之后,最清楚第五小白有多的天眷顾的洛京贵族官员们立刻反应过来,陛下遇上了大事。 尚且还在担心陛下在河套边境的丞相公孙弘手一抖:“陛下何时去了蓟州?” 蓟州发生了什么,燕王又做了什么,是什么能让他对天立誓,还立下了一个这样大的,洛京的他们都听得见的誓言? 他立刻做好决策,现在不清楚蓟州和燕王到底如何,但是派上官员人手,即刻出发北上蓟州。 平原侯府。 坐在廊下看花的穆王孙睁开了眼睛,耳朵里似乎还在回荡着刚才的声音。 穆王孙人是不在朝上,但无论在朝上的资历还是在兖州学派的资历,都没人会轻视于他。 他虽是不管事了,但到底不是个耳聋眼瞎的富家翁。大晋发生的大事,他都知道,皇帝的神异不凡,他也知道。 他喃喃道:“甘露时雨,不私一物,犯法怠慢,虽亲必罚……”'');(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皇帝想要做的,居然是这样一个这样的天子吗? 除了关心皇帝现在的处境,和穆王孙一样,从誓言中关注皇帝意志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少学派的人听见皇帝的最后誓言,反复念叨后眼睛越发晶亮,深感这就是自己学派苦苦寻找的圣君。 已经在洛京的现在就等着皇帝回京,想好了举荐自己或熟人的一二三式,还没去洛京的人也在不犹豫了,这就出发去洛京。 燕国往下,卫国、东莱国、齐国、吴国、楚国、越国…… 这些地方的诸侯王们开始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幻听,问了左右发现大家都听到以后,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有和楚王一样,反应过来后脸色煞白,嫉妒又无力,最后一点不甘心也只能被迫消散了的。 有和吴王一样,看着不在意,牙关咬紧也无可奈何的。 齐王的反应最独特,就他怔愣过后狂喜,抱着皇帝传道的书不肯撒手,越发笃定跟着皇帝学修炼 活久一点不在话下的。 还有一个,就是现在正在蓟州的燕王。 燕王宫。 坐在殿上的燕王第五潜鱼穿着华服,诸侯王的冠冕也带的整齐,蓟州城内的燕国达官贵人都聚集在他的身边。 大家本来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焦急之色,但是忽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轰隆雷声,还有一个他们并不熟悉的人声。 殿内大家都是在说着怎么应对外面,怎么会有人的声音这么清楚,还是从天上传来呢? “相国,您听见声音了吗?” “廷尉大人,你也听见了?” “博士,大家都听见了……” 记住方才那声音话里内容的人仔细一想,顿时脸色一变。 第五小白,燕王之弟,蓟州……怎么会是他! “哐啷”一阵巨响,案桌上的竹简香炉都被燕王扫到了地上,向来端着君子姿态,也算有些名声的燕王此刻眼神冰冷。 “让人去宫墙上看看,是不是寡人的‘天子’弟弟也来了蓟州。” 第63章 蓟州 随着誓言和雷声的消失,蓟州百姓们再看小白,眼里开始敬畏和惶恐。 小白手腕一转,两仪剑剑尖朝下,他手往后一伸,沾了血的两仪剑就被柳珀小心接过。 “天道为证,你们受了不公,我会为你们追讨。” 他看着面前眼神开始动摇的青年,再次问道:“你们都是谁,蓟州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包围燕王宫?” 青年干瘪的脸颊上肌肉抽动,他还没下定决心说出来,另一个年纪比他要小的少年张口喊道:“都是燕王,他抢走了我们所有人的粮食,还放了胡人进来,那些人要把我们都抓走!” 小白眼神一凛,他身后捧着剑的柳珀还有骑在马上的其他人也具是心神一紧。 “放胡人进来”,里通外敌的罪是能确定的,这也是他们来燕国的一个重要原因。 匈奴那边已经和小白签了国书,面子都这样了,收国书的时候还顺便给了小白另一份燕国人的报信帛书。 就是这封信,让小白他们哪怕没什么确切证据,也当机立断全员选择快马加鞭来燕国,把人先抓了再说。 燕国不止私自放了胡人进来,疑似要把百姓抓走的事更大,晋人子民要胡人抓走,还疑似诸侯王许可,是听着都让他们血压高升的程度。 还有强征粮食。 再差的地方,搜刮百姓搜刮的什么都不剩了,也不至于刮的把百姓粮食全都拿走,没有君主和地方官会做这种竭泽而渔的事。 所以燕王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粮食,他收了粮食又都是为了干什么? 他和人群里的其他人一样,又干又瘦,浑身脏兮兮的。 小白摸了摸他被粗布扎起来的头发:“慢点,你说的什么我都会听的。” 那个一直和小白对峙的青年深吸口气,把少年拉至自己身后:“我来吧。”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干哑,讲述的事情却脉络清晰。 他叫旦,是蓟州城外一户农家的孩子,和父母村里人都生活在边境,大家每日的工作就是耕织。 每一年,都会有胥吏来他们村子,村长会带着大家称量谷子,上交粮食和麻布。 从前几年开始,每年秋收以后,那些人来收的粮食就比从前多上不少,连着两年,都是拿走他们一半以上的粮食,就留了些勉强他们饿不死的粮食。 今年秋收完,还是一样就留了些果腹的粮食,但是能勉强活着,大家也就忍了。 谁曾想秋粮收了,原本今年的徭役都服完了,却又有人召集了百姓走,旦的父亲今年已经去过了,被带走的,是他的叔叔。 只是被带走的服徭役的人一直没有回来,约莫七八天前,差役又来了。 这次他们把村里的百姓全都喊在一起,让他们把家里粮食都拿出来,只剩下一点都是全家勉强活着的粮食了,大家自然不肯。 有官兵在边上拿刀,不拿粮食的人直接就被一刀捅死了,这种恐吓之下,他们被迫拿出了粮食。 然后官兵就带着他们要往长城方向走。不止他们村庄,蓟州附近乡野的人全被带到了这里。 他们还没走到长城,远远就看见长城出现了个口子,还碰上了那些去服徭役,没有力气回来的人。 乡人走不动了,身上都是伤,,只能靠手在地上爬,见了他们,嘶吼着让他们赶紧跑。 原来这次的服徭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凿开长城,放胡人进来,他们这些人干完了活就被直接杀掉,这个乡人昏死过去,死里逃生就要往家爬。 他听到了那些官兵说的话,被拿走的粮食,都是要给胡人的,不止粮食,连他们这些蓟州人,也要被燕王送给胡人。 住在边境的百姓,再清楚不过胡人都是什么了,是比狼还凶狠,蛮横危险至极,日常就是劫掠他们,杀光他们父母兄弟的仇人。 离开自己的家乡,被送给胡人,那就只有送死和生不如死两种未来。 拿着刀的官兵和奄奄一息的乡人,所有人毫不犹豫就相信了乡人的话,人群开始产生骚动。 那些胥吏和官兵自然是拿起武器就要镇压他们,但是已经全部的粮食都被拿走,马上还人都被送给胡人,再也看不见一条活路的蓟州百姓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剩下反抗这一条路。 习惯了欺压这群人的官兵胥吏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接就说那服徭役死里逃生的乡人是胡言乱语,当面杀了他们之后,还在哪里吆喝赶他们快点走。 不想主动去给胡人送命的蓟州百姓们忍无可忍,也退无可退了。 当第一个人高喊着“杀了他们,拿回我们的粮食”冲出去后,其他人忍不下去的人,也终于开始行动起来,一个跟一个的反抗。 胥吏身上没有兵器,官兵们有,可几万已经没有后路的百姓和几千官兵,结果不言而喻。 开始见血死人之后,双方冲突越发激烈,反抗浪潮越发的大。 镇压不住这些百姓的官兵们转身就要先跑,没人会为了一个任务主动送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64章 燕王宫 燕王宫内,出去查看情况的守卫急匆匆跑进宫殿,都顾不得行礼,高声喊道:“禀大王!宫外来了一支骑兵!” 所在王宫里的燕国大臣们眼睛一亮,也无人再顾忌什么礼仪什么的,忙上前去围着那守卫,一人一句就开始问了起来。 “骑兵哪里来的?是其他诸侯王派来的,还是洛京来的?” “他们多少人,和外面那些暴民比起来如何?” “现在外面情况又如何?” 报信的守卫耳朵都要炸了,但还是快速回答这些上官们的问题。 “不知道,他们骑在马上,也没有阵旗,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现在他们在处理那些暴民!” 说到这里,守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他在宫墙上,也听不真切到底下面都在说些什么,但是看见那些骑兵停在暴民面前,然后有人开始下马把暴民往外带,在他看来,这就是援军帮助他们驱逐暴民远离宫城。 他这样一说,其他官员们纷纷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援军。 有人大喜过望:“太好了,总算是能回府了,也不知道家中现在如何……” 有人仍然惴惴不安:“那些兵马到底是哪里来的人手?” 还有人直接就问道:“待在宫里两天,我也不知道蓟州子民到底为什么要围了蓟州,想冲进王宫。到底你们这些人都干了什么?” 关于为什么有暴民围城,在场的燕国统治阶层里,有些人心里门清,有些人不知道但心里有猜测,还有些人则是完全不知情。 听见他这话,立刻就有心虚的人炸了:“现在都什么情况了,先处理那些暴民要紧,不去管那些暴民,你倒是来问这些!” 被驳斥的人更是不爽:“蓟州出了这样的乱子,燕国上下都要成为晋的笑柄,洛京迟早都会来人追问,你们瞒得了一时,可瞒不过一世!” “不过是些暴民,这能是有什么!” “哼,暴民怎么来的,你们比我们清楚。” 自古以来,能闹出民变的不多,但原因无非也就那几个,不是活不下去,大晋好好的,那些草民哪里来的心思闹事。 他们争吵着,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一个守卫飞奔进来:“攻进来了,他们要攻进来!” 这个守卫的话听得宫室内的大家一愣,燕国将军抓住守卫,眉头紧皱严声呵道:“外面不是还有骑兵吗,那些暴民怎么还会要攻进来!” 守卫抖着身体,满眼慌张焦急之色:“不是那些暴民!将军,是那些骑兵,是他们在攻!” 宫室内哗然一片。 一直看他们吵闹,懒得开口喊停的燕王坐在上首,脸色突然一紧:“果然就是孤的弟弟来了。 李桐,挡住他们!调动宫内所有的人手,给孤挡住他们!” 听清燕王话的大家也不吵闹了,大家纷纷僵住了身体。 之前的天外之声,现在燕王的确定……带着骑兵到了宫城外的,真的就是应该在洛京的皇帝本人。 那为什么皇帝不是去解决外面的蓟州暴民,反而要来攻开城门,一副要解决他们的样子? “大王……”燕国将军李桐听着燕王的命令也有些头大。 他是知道燕王做了什么事的人,毕竟他算是燕国境内的军事最高长官,燕王要做的秘密事情,也是他负责指挥调配将士的。 可前面做的那么多,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推一推‘清君侧’进度条,现在造反事业进行到一半就被蓟州百姓先中途腰斩,真要他直接一步到位把进度条强拉到直面皇帝造反上,他又有些怂了。 燕王抬起头看他:“怎么,你不敢?” 他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很是不对,压抑的眼神看着李桐,仿佛在嘲笑他,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个胆小鬼。 李桐艰难地摇摇头:“臣、这就去调配人手。” 急步走出宫室传话让人召集人手,李桐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都已经跟着燕王做了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式起兵造反前的一二三了,难道他没真对皇帝动手,皇帝和朝中就能放过他不成? 燕王的命令是所有人手,意思就是不止守卫,那些宫女内监有一个算一个都可以拉上去。 士兵们去拉人的时候,这些宫里的人自然害怕,他们不知道燕王到底要干什么,但能想到的就是自己上了宫墙被做挡箭牌,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先顶在前头的下场。 只是李桐这边还在忙着抓人点人手呢,宫门这边已经被攻破了。 蓟州城的士兵守卫已经和不少都和蓟州百姓对抗中没了,燕王宫里都是龟缩起来的守城士兵和王宫守卫。 比起士气低迷的他们,小白带着的精锐可都是从抵御胡人战场上下来的,王归也是刘奉太尉他们后一代将军里面的佼佼者,领兵作战能力不用多提。 攻个燕王宫而已,还不是砍胡人需要骑马比拼身体素质和耐力,对他来说不是什么费功夫的事情。 况且天子在此,当他带着骑兵拉弓引弦,在来问宫墙之上的守卫对天子不敬,是不是要造反,不是燕王心腹,也完全没想过造反这回事的守卫就会自己打开燕王宫门。 现在他们人手有 限,一部分人手在四处城门驻守守着蓟州门户,一部分匈奴骑兵柳珀和天子带着引至宫门外数百米出,王归手上兵不多,必须要抓紧机会速战速决。 燕王宫本身也大小有限,塞不下那么多的人,都是几千人,王归有信心能拿下。 于是安静等待了一个时辰后,小白在燕王宫外,见到了被王归带领将士押解过来的,他燕王兄在内的燕国上下官员。 向来在乎形象的官员们,现在一个个衣衫凌乱,官帽歪斜,站在众将士中的小白格外显眼,猜到他身份的燕国官员们神情各异。 有心虚的,有低头的,有愤慨的,有委屈的。 除了第五潜鱼,其他燕国的官员小白并不熟悉,他看着王归把这些人压在距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行礼复命,眼神和第五潜鱼对上。 第65章 审判 那些燕国官员和燕王的宫妃孩子被拉到一边,两个士兵把燕王压到小白面前,兵刃抵在燕王身上。 “捣毁长城、屠戮百姓、强征粮食、串联胡人……” 一条条念出这几日下来就知道的燕王罪状,小白冷眼看着燕王。 “罪人潜鱼,你还有何话要说?” 燕王看着他,慢吞吞道:“我以为,你还会多问我些什么呢。”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小白:“那你想说什么?” 他其实在小白记忆中,一直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哥哥,排行也不靠前,母亲也不受宠,母族家世也一般,文的武的也都不是很优秀。 不过他有时候又和吴王一样看上去好脾气,虽然没有和吴王一样总是笑容挂在脸上,但也进退有度,看着有那么几分君子端方的模样。 但是现在的他,穿着诸侯王的华服冠冕,整个人形象并不算凌乱,看着表情平静,但眼里的阴郁狂躁已经都遮掩不住了。 燕王想说的话很多,可他一看小白这副冷静的模样,就止不住身上压抑多年的怒火。 “你在得意什么?你第五小白不过也是和我们一样的。 母亲是个亡国公主,没了她倒是让你被皇后抚养,和第五求定那小子处出了感情,一朝他身死,皇位倒是落到了你头上!” 别管到底什么想法,但得知最后是第五小白登基的那一刻,燕王相信那十几个兄弟都是不服气的。 他自己和小白没什么仇,没什么怨,但是皇位的归属,永远都是他仇视小白的重要原因。 小白眼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们都是求定皇叔,为什么他和我最亲近,和你们都不亲近,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来怪我?” 要是想甩锅,好歹也甩个正常点的锅吧,这个锅有什么好甩的。 “丞相和百官们带着遗诏找我继位,我也自知年轻,人小力微,让他们再选一个,但是满朝大夫都说应该遵照遗诏。 这么多年了,都没让百官们看见你有多优秀,多找找自己原因好吧。” 为什么官员不选你,还不是你不够优秀,官员宁可选他。 被他两句话堵回来的第五潜鱼咬着牙,脸色变幻莫测,第一次发现这幼弟以前不爱和他们说话,很可能不是性子孤僻,只是单纯看不上他们。 想到这里,他脸色愈发难看,也没脸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打赢了那支胡人大军?” “军国要事,和一介罪人无关。” 小白伸手指着宫门前的空地:“找个长杆,把他绑了立在那儿。” 第五潜鱼猛然抬头,看着小白身后的将领和那些贱民:“按照规矩,就算是陛下,也应该把我押到洛京,由宗正处置吧。” 小白不理他,柳珀赶紧差人找了长杆插进地里立起固定好,带人把燕王绑在上面。 王归已经很有眼色的快速遣人去燕王宫里搬出案桌、垫子、竹简、帛布、笔墨等物,给小白铺个露天办公场所。 小白坐下,柳珀并另外两个他手下的将领拿起笔墨记录。 他燕王的家眷先不管,燕王宫里还活着的官员,从燕国相国顾发开始,一个个审问。 兼了廷尉御史工作的柳珀上来就问:“燕王谋逆叛乱,里通外贼,勾结胡人等事,你可否知晓。” 老相国语气哽咽:“陛下,燕王所做之事,臣当真不知啊!” 顾发年纪也不小,也是三朝老臣了,被武帝点了做燕王相国,跟着一起到了燕地。眼见这辈子是回不了洛京的权力中心了,老人家就开始摆烂不怎么管事。 “臣自到燕国以来,身体每况愈下,多数时间都安居府中养病,不怎么理会燕国政事!” 加上燕王是个年轻人,想拦点事情很正常。对燕国小地方没那么上心,心系洛京的他哪想得到,看着安分守己的燕王,居然还有这种野心。 光是念出来的这些个罪状,每一条都是足够燕国上下大换血的程度,很久没经历过这种变故相国真的心脏受不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肢体动作以及身上的人气,人肉测谎机小白对着柳珀点头:“记录在案。” 柳珀身边的人立刻埋头誊写,柳珀继续问道:“那秋收之后,还强征徭役去捣毁长城,把徭役都冤杀的事呢?” 丞相更是疯狂摇头:“陛下,此事,臣也不知啊!” 柳珀继续下个问题:“对蓟州百姓连年增加赋税一事,相国也不知?” “这、此事……此事臣也劝阻了,但是燕王不曾听臣谏言。” 柳珀:“那相国可否往洛京上报?” 顾发说不出话来,脸色灰白。 已经和燕王处了五年了,大家彼此都乐得开心,只想着不过燕王也要奢侈一点,苦一苦百姓罢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哪里知道就是他这一点点的放手,有了自己今日之祸。 胡人和造反的事不知道,但是层层加码盘剥百姓他一清二楚,只是没当回事。 小白眼神一冷:“身为一国之相,玩忽职守,燕王所为皆不过问,柳珀,渎职怠职之罪记上,还有纵容燕王盘剥百姓 之罪,一并记上。。” 仔仔细细审完了顾发,立刻就换下一个。 燕国上下官员,在蓟州的也有个几百人,但是在民变之中死了的也不少,第一时间就及时去了燕王宫,现在一起被押出来的,大小官员数一数也有六十四人。 六十四人里,约莫也就三个人是什么都不知道,分别是燕国的奉常、宗正、詹事,其他人里,燕王所有计划都知道的有两个,剩下的都是分别只知道一部分。 像将军李桐,管着蓟州兵马的燕王心腹,他就是知道燕王所有计划,并且帮助实施最多的。 其他人基本上都是配合燕王在燕国境内盘剥,做些加征各种税收之类的工作。 他们顶多也就是分工不同的区别的,就算和叛逆通敌无关,对内没有管理好燕国,违反法令,造成蓟州百姓民变的罪,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躲不掉的。 第66章 行刑 也是逐一审理,大家才弄懂了燕王到底这些年都干了什么事情。 被武帝打发来到燕地以后,他一开始还算安分,但是自从闵帝继位,并且武帝临终前的还交代让他们在封地守孝不必回洛京后,他就开始不对了。 暗暗提高对燕国内部各种征收赋税的标准,收的粮食都是拿去给东胡做交易联络感情去了,没想到东胡现在也被人压着打,他们刚好就联系上了新的胡人,就是被皇帝喊的匈奴。 闵帝继位后第五潜鱼都还是暗暗和胡人联络,每年定期送点粮食,又定期在服徭役的人里调点人过去。 那个匈奴单于身边带着燕国口音的翻译金平,就是燕国本地家族出身的,被他派去先和东胡,后和匈奴联络。 等到闵帝去世,小白继位,他急匆匆的赶往洛京之后,回来就改了计划。 小白的继位和祭天时上天眷顾的异象,算是让他心态彻底失衡,他偏不相信第五小白这么一个武帝都不看两眼的孩子,能是个真天子。 于是一回来,他就又去和匈奴交涉,匈奴会先派出东胡试探河套三城的力量,在自己大军南下,能拿下河南地多少地方,全看他们自己的了。 而燕王先把剩下的蓟州北部的百姓口粮全都抢了,送给匈奴人,又强征徭役去拆了长城,把人灭口。 至于蓟州百姓民变问题,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因为连着蓟州没有粮食的百姓他都要把他们赶去送给匈奴人,反正粮食他也都给匈奴人了。 匈奴人要不要养活他们,会不会发生民变,都和他无关了。 把所有官员的证词整理好,时间和事件联系起来,柳珀缓缓把燕王哪个计划谋逆到现在的一切都缓缓念出。 他现在也已经是脸色铁青,怒火高涨。 当时情况紧急,他们的重点是赶走匈奴人平叛,匈奴人走之前只给了他们燕国那边的传的信,别的也没说就急匆匆走了,他们一行人也是为了急匆匆来燕国。 现在一想,难怪这些兵马匈奴人给的那么痛快呢,感情是他们早就已经先收到了报酬! 前两年的粮食,还是一个月前又强征的粮食,除了天星砸死的士兵与对天子升起的敬畏,他们根本就没亏。 不说他了,没有参与燕王计划的人,听到这些也已经是浑身瘫软;只参与内部盘剥的人也是面如死灰,因为他们最清楚,欺压百姓引起民变是一个罪,私通胡人意欲造反,这才是让他们这些人再也没有翻身之地的。 被骑兵暂时稳住的百姓们听完,已经是目眦尽裂,看向燕国君臣的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 辛苦耕作一年被拿走的粮食、死亡的亲人、自己差一点就被胡人带走的命运……所有的一切罪行被扒开,已经有人开始想冲上去了,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陛下……” 王归小声喊他,他仍旧还有顾虑。 “燕国百官可以就地处置,但是燕王……” “王归,孤知道了。” 小白说完,拿起了柳珀让人一直捧着的两仪剑,剑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他提着剑走到被架起来捆绑着的第五潜鱼面前,第五潜鱼见了,反倒来了精神:“被人骂是太子嗣子你都不生气,今天怎么就这么生气?” 小白最后问题只有一个:“你不把晋人当做子民,又有何颜面想做晋人皇帝?” 第五潜鱼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小白会怎么骂他,从大义压制,拿武帝做由头,无非不是礼法就是晋律。 可他什么都没骂,反倒是问他有什么脸想做皇帝。 他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才做皇帝多久,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他! “你凭什么教训我?不过是生母都没有,被皇后抚养的小子……” “缺父爱不是你可以肆意妄为发泄的借口。” 第五潜鱼开始谩骂,小白已经不想和他花时间多费口舌了。 武帝的孩子除了太子不缺父爱,他不在乎父爱,其他兄弟哪个不是一出生就跟没父亲似的。 第五潜鱼的心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题武帝固然要付一部分责任,但是在皇宫里所有人都是享受着同等的教育,没有父爱不代表没有教育,那些不同老师教导的晋律礼法以及基础的人文,他可不是没学。 小白他们清晨进的城,现在时间已经都快下午了,从进城之前到现在他也都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这事情必须尽早解决。 “燕王第五潜鱼,永业元年,在燕国境内横征暴敛,勾结胡人。 永业二年,意图谋逆,勾结匈奴,私毁长城,致使云中、五原、朔方三城百姓民不聊生;又在燕国境内鱼肉百姓,滥用私刑、冤杀百姓,还妄图将数万晋人私卖匈奴……” 士兵、蓟州官员还有蓟州百姓,都看见了空地上被绑着架起来的燕王,还有提着剑,脸色冷凝的皇帝。 不知道是什么方法,分明皇帝一个人在说话,但他不是很响亮的声音,却清清楚楚传到了燕王宫外在场所有人耳朵里。 他们听着皇帝一条条念出燕王罪状,不由得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皇帝后面的举动。 他会怎么做? 真的会同 他誓言一致,还他们一个公义吗? “身为晋人,里通外敌,引胡入境,罔为晋人。身为君王,受百姓供养,不思治理境内,反而欺上侮下,视百姓如草芥,罔坐王位。” 两仪剑寒光一闪,还没擦洗的血迹上再度沾上新血,都没叫出声的机会,还带着冠冕的头颅滚落到地上,他头上带的整齐的冠冕终于从他的头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 “罪人第五潜鱼已诛,余下燕国人等,一并压下去,三日内于燕王宫前,一并候审行刑!” 依照这个世界贵族政治的运行规则, 小白应该遵守规矩,把燕王带回洛京审判,最后私下处刑。 但……去他的狗屁规矩! 看见那些衣不蔽体,无家可归,真的一无所有的蓟州百姓,他如果还要顾及贵族颜面,连这点给他们的正义都不肯公开,一点的他们的尊严都要思虑再三,他就算是完成天道的任务了,还有什么脸回家! 第67章 蓟州安排 方才还在对皇帝出言不逊的罪臣,此刻已经尸首分离,头颅滚落在地上,沾满泥土。 皇帝没有把燕王收押回洛京私下裁决,而是在蓟州城,在燕王宫外,当着众将士和蓟州百姓的面,公开审判,亲自裁决了一位诸侯王。 这是自周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天下皆有法度,但是法律从来都是掌握在贵族手中,怎么判罚都是依照贵族自己的尺度,直到百年前,郑国宰相子产冒天下之大不韪铸刑书,把重刑铸在鼎上,第一次对外公开了成文法,能看得懂文字的中下层阶级才知道了到底那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子产的行为让整个郑国贵族阶级震怒,但他本身就是大贵族,还是郑国顶梁柱,没了他郑国真不行,他才没什么事,死后还有郑国百姓为他痛苦。 从子产铸刑书开始,法律就不再是贵族任意妄为的工具了,尽管这只是让他们收敛一些,无法欺压那些能读书写字的群体。 战争、叛乱、政变这种高风险事情中,贵族若是死了没有人会追究,但平时贵族们犯了什么错,虽然也有自己审判的流程,也会被惩戒,但都是贵族官员们这些统治阶层内部的事情。 如果一个百姓犯法,他会被审理,死罪的话推出去在闹市处置就好,贵族犯罪也会被审理,死罪的话就就是处决也是私下里,不会在闹市给百姓看到。 他们自己抓了,自己罚了,自己杀了,怎么样处置都好,就是不会对下层公开,顶多后面对外给个结果通知。 不止没有义务,还有高高在上的阶层壁垒。 而今天,皇帝把自己的哥哥,第五家的宗室,燕国的诸侯王,推在蓟州百姓面前,在这些庶民面前,当众审判、惩罚了他…… 燕国那些也身上有罪的官员们已经看的呆愣住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皇帝会连这种礼仪都不顾及,最后一个体面都不肯给燕王。 对燕王都如此痛恨,更别说是对他们了。 一想到这里,大家无不胆寒。 跟着皇帝一路而来的将军们也是神色复杂,情感和理智上他们都知道燕王死不足惜,陛下这样的行为也是最能安抚蓟州百姓的。 大家都是洛京大小贵族出身,皇帝的行为和一直以来他们接受的观念大不一样。 可皇帝又是他们见过得天眷顾的天子,一路过来他们已然对这位天子极度信任,蓟州百姓的遭遇以及胡人来犯的愤怒也未消退…… 他们现在也正被迫经历一场思想转变。 蓟州的百姓得到了皇帝给的公义,导致他们现在一切遭遇的罪魁祸首已经被审判了,剩下的那些官员们也会被一一审判。 可他们却感觉更茫然了。 一开始的他们只是想活下去,所以他们反抗了;后来的他们活路都没有了,于是只能去找堵住他们路的人。 包围着燕王宫,一些人满脑子都是仇恨,只想杀了那些贵人们,为家人报仇;一些人是无路可走,只是跟着一起;也还有一些人,或许是想弄清楚到底为什么。 没人想过之后的他们要怎么样,会如何。 现在第五小白出来,他说他是天子,是皇帝,是大晋的主人,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他会给蓟州百姓公义。 他对天发了誓言,现在也做到了他的誓言。 那之后呢,之后的他们又要怎么样呢? “你们都是晋人,我不会让你们被卖给胡人,也不会看你们欺压不管,应该是你们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皇帝又对着他们做出承诺,让他们先在这里待着不要动。 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再说什么别的,蓟州人也都愿意相信他。 小白:“张巍,你带兵去燕王宫内,点清楚里面还有多少存粮,燕国罪臣们的府邸也一并去清点了,今天我们全都在燕王宫外扎营。” 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他看见这座巍峨的燕王宫就来火,没那个心情进去住。 张巍明白,现在处理这么多蓟州百姓最重要。 他们带来的兵马需要粮草补给,现在这几万蓟州百姓都没了粮食,更是不可能就这么让人活生生饿死。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住在外面虽说他觉得危险,可住进王宫里又被围上更危险,不如就这样保持着他们一直都在处理事情的姿态。 他领了命,很快就点出人手带去了燕王宫。 小白又看向王归:“王将军,你来安排一些人手,去周围郡县和其他国家调粮进来,还要派人去北边长城驻守。等这两日蓟州城的事情暂缓了,还要重修长城……” 蓟州这些的百姓粮食,一小半是被燕王自己留着,一大半都是被他拿去喂了匈奴人。 依照燕王想造反不自己练兵,反倒把粮食拿出去雇佣胡人的这种造反水平,小白没觉得他这一小半能有多少,说不好更多的都在那些官员家里。 而蓟州北边这些百姓一开始足有十万之多,是长期挨饿让他们没有什么力气,才会被蓟州守卫们活生生杀了一半。 就算是这样没了一半的人,找出来的粮食能不能还给他们,供他们度过这个冬天都不好说。 想到这里,小白都觉得给他一剑杀 了真是太过便宜。 王归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每件事又都不能不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蓟州百姓们安定下来,后面还要组织修补长城…… 一想到这要他来组织修补的长城就是燕王拆的,王归就把之前那点对皇帝公开处决燕王的纠结给抹掉了。 蠹国害民,死不足惜! 小白最后看向柳珀:“柳珀,燕国官员们的审问已经记录在案,你把卷宗收好,惩处的事情暂且搁置,把他们先关押起来,这些蓟州百姓先都按地区整理出来。” 才带人整理完犯罪记录的柳珀人麻了:“陛下,您说的蓟州百姓整理……” “姓名,年龄,籍贯,家中多少田地,被燕王强抢了多少粮食,是否有家人死亡。” 小白都不愿意用强征了,直接换了强抢。 注意到柳珀麻麻的眼神,他看向那边瑟瑟发抖的燕国官吏:“从里面找出几个罪轻的,让他们一起来,表现好的酌情减刑。” 然后他也坐下来,拿起一支笔:“孤会一起出力的。” 第68章 蓟州安排二 看着坐在自己边上的天子,柳珀立刻就道:“陛下,不可!” 虽然内心是感动了,也有些激动,但真不敢就这么和皇帝共事。 小白直接就叫了之前那位和他沟通的蓟州青年:“旦,你家在何处,有田地多少,每年正常缴的赋税多少,燕王拿走了你多少粮食,家中可有人死亡?” 在蓟州百姓中的青年看看左右,所有人也都正看着他。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走出人群:“家在三柏村,田地25亩,每年缴25石粮食,今年收了200石粮食,全被收走了,父母兄弟都死了。” 笔尖一顿,小白习惯性的已经把符号数字写下。 他让旦把自己村庄的人都找出来,从他们村庄先开始记起,让其他人也都根据家庭、村庄的单位先自己分好,一一排队。 然后他拿了木棍在地上把符号数字和文字对应写下,把自己在竹简上的简易表格记录方式给柳珀他们看。 为了自己以后考虑,他让他们对着自己的方式,都这么记。 姓名、籍贯、田数、税收、共收、户口,都是一目了然,大家会认字的就能看的懂是什么内容。 虽然不习惯,但这么记确实方便又少字。 刘德和旦去安排组织百姓们按地区分好,柳珀在燕国官员们期待的眼神中,挑了两个做惯了文书工作的小吏。 关于蓟州城的处理工作就这么开始了。 王归是最忙的,他要安排人把守城门,出去附近调粮,巡视长城缺口。 好消息是那些匈奴骑兵就算听不懂晋话,也看到了皇帝发誓时的不同场景,朴素的脑子对皇帝充满敬畏,简直就把他当做天神看待,对皇帝乖巧的不得了,不需要他操心这个。 小白和柳珀他们更是一下午都在记录,几万人,他们也就才记录了个十分之一不到。 张巍一个下午时间把燕王宫带兵翻了个遍,能找出来的粮食全都找出来收好,丝帛笔墨这些也都要收好,明天在去处理那些燕国罪臣们的家,到了傍晚他还是先安排燕王宫的做饭,重兵守着给大家分饭。 好在蓟州百姓进了城后也抢到了一些粮食,前有皇帝当众审案处决,后有重兵把守,他们现在也弄明白了皇帝是真的准备要把粮食还给他们,有了一个盼头,已经失去很多的他们也没了闹的劲头,让张巍的分粮行动还算顺利。 灾民几万,燕王宫里肯定是没这么多的碗的。 小白注意到都是前面的人喝了就会把碗放下来,给后面的人用。 没有条件去想卫生问题,小白看他们不争不抢,手里的碗这个喝完就递给下一个,低下头,掩去了眼中愧疚。 他知道旧社会普通人都过得很差很差,“吃饱饭”哪怕在新社会,一开始也是个奢侈。 小白活到现在从来就没受过挨饿,接触到的第一个挨过饿的人,还是刘芍,看到过第一个挨过饿的群体,就是眼前的蓟州百姓。 他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分完了粥,天也黑了,王归他们安排就在这里扎营,将士们轮流换防休息。 营帐外,柳珀扭着头颅和手臂,哀叹一声:“四五万的百姓,这天天写,要写到什么时候啊。” 张巍安慰他:“你这好歹人都在这里,就按一户来算就是了。我明天还要带兵去城里那些人家,这才麻烦呢。” 这些已经被下了罪的燕国官员,不是参与通敌就是谋逆,这个全家都押了先关起来再说,家里有什么粮食直接拿。 但是那些罪责轻的,有的人家眷要带,有的人家眷不用管,还要去清点他们家多的粮食,这可还麻烦多了。 柳珀小声恨道:“燕王死不足惜!” 他倒是爽快了,人是死了,但是烂摊子都是他们这些人来收拾,连陛下也要跟着在那儿记录。 张巍沉默一下,说出了个燕王听了会想砍人的话:“燕王——不类武帝,不如闵帝,况且陛下。” 柳珀深以为然的点头。 当今陛下不说,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帝这等英主也不拿来碰瓷,就说还没来得及做出成绩的闵帝。 他虽然上位后最亮眼的就是免了株连和一些伤害肢体的重刑罚,可人家那是眼里也装着大晋天下的。 燕王呢? 你要是举兵造反,从燕国一路打过来或者收买各路诸侯王、郡县官员,他们都能高看他一眼,平叛的时候也会稍微以礼相待点。 晋人辛苦种的粮食给了胡人,晋人辛苦修的长城他安排人去捣毁,杀自己治下的蓟州百姓,十万百姓都肯舍给胡人。 他真的不知道人口对于君王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他还把自己当晋人,当姓第五的诸侯王吗? 一点主人翁意识都没有,还想上位做主人,想的倒是挺好。 又蠢又毒,人烂到陛下都懒得和他费口舌,被气的都在庶民面前斩了他。 写了一下午的字,已经对罪魁祸首憎恶非常的柳珀,完全释怀了陛下扯下贵族体面,开创新举措的这一回事。 这种祸害,一点体面都不值得。 燕王本人无头尸体还绑着,头滚到地上都没人收拾。他的家眷还留着,估摸着是陛下准备带他们回京 ,把他们交给宗正再审一次,给宗正一点面子。 柳珀:“你说,等我们回了洛京,那边会怎么看?” 张巍知道他什么意思,满不在乎道:“燕王已经死了,等蓟州尘埃落定,他们还需要说什么。不如想想自己平日里有没有和燕国往来吧。” 他家里很早就是普通士人,不过祖父从齐国到了晋国,受了赏识从此扎根洛京,不是晋国本地贵族。 柳珀的担心他知道,但不理解。在他看来,皇帝的意志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天没亮就起来四处巡视的王归难得碰见一个往蓟州赶的马车。 士兵们围住马车,车里的人下了车,一脸狐疑的看着蓟州截然不同的守卫:“你们不是蓟州城将,怎么会在蓟州城!” 王归:“你又是谁,从哪来的?” 第69章 再见张宏 一大清早,正打坐的小白听见了柳珀在和人窃窃私语,还提到了他。 “发生什么事了?”他睁开眼睛,径直从地上起来。 柳珀:“王将军在南城门抓了个进城的人,他说他叫张宏,是您的表兄。” 关于北边田家都不敢自己来找皇帝,反而急匆匆找了张家的事,在洛京不是秘密。 齐国没了,张家快二十年家里没人出仕了,反倒越过田家正经外家的地位,一跃而上在朝里谋了个官职,私下里也是权贵们的笑谈。 小白想起来了张宏是谁:“算算时间,他也是该到蓟州了。” 田家张家他们一些齐国旧贵族都搬到了燕地北边,而燕地北边的大城,无非就是蓟州,张宏要先回家来,他肯定不能和小白一行人快马行军比速度,这个时候路过蓟州时间差不多了。 “带他过来吧。” 等张宏和两名仆人被带到燕王宫前,一抬头,他就完全呆住。 辉煌的燕王宫宫门大开,但是宫门前的空地上却立着一根杆子,上面绑着一个无头尸体。 在尸体不远处,地上滚落着诸侯王的冠冕,还有一颗表情还倔强,脸上都没有痛苦的头颅。 见过燕王,去洛京前还和燕王说过一次话的张宏震惊的走不动道。 等他一转头,士兵们正在井然有序的发放饭食,士兵们面前的,是乌泱泱衣衫褴褛的蓟州百姓。 张宏一惊,他来蓟州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灾民一样的百姓聚集。 回想起路上他听见的皇帝誓言,他立刻明白过来那真的不是他出现了幻觉。 再一看现在燕王分离的尸首,乌泱泱聚集在一起的百姓,进城以后一路上的尸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蓟州这是出了大事! 皇帝在人群之中,身后是披头散发的胡人,身前是大批的百姓,周围还有健壮的守卫随侍,哪怕他穿的在素,张宏也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宏,拜见陛下!”没正式当过一天官,也没个爵位,看了燕王尸首后更不敢自称表兄的张宏对着小白行礼。 小白:“宏表兄啊,孤昨日才来了蓟州,可巧,你也来了。” 张宏想了想:“宏来的迟了,陛下快的多。” 小白身后的刘德笑了笑,他们可不是和张宏一样径直北上,是先西在北去了河套,在从云中东进来的,一路上还在五原城北围了几天,又在白登山被围了一天,解决掉了匈奴才回来的。 小白让刘德把他们昨天在燕国的事情和和张宏说一说,然后开门见山了:“宏表兄,蓟州北边都是乡野村庄,不过东北还有表兄家住的渔阳县。 蓟州城的百姓里也有渔阳县人,我想请宏表兄回去看看渔阳县情况如何。表兄和表弟家里若是有人手闲着,过来帮蓟州分担内务。” 能酌情减刑的小官小吏有限,要处理恢复的蓟州却很缺人手。 小白一路带过来的刘德他们在内的二十来人都是识文断字,但二十人一任务重点是保护皇帝,就算皇帝剑术超群不需要他们保护,那就他们也不够。 现在要有恢复蓟州管理的基层人员,审理这些燕国官员,处理城内尸首,把这些蓟州百姓都带回他们的家,还有分发给他们粮食…… 这些事情他们这些人可以做,但是时间久还累人,他们这些人那也是要回洛京的,漕运海运都没有的小白暂时没有提前开发北京作为大晋第三京城的想法,他还心心念念着那个要再去的第二京城呢。 明白小白什么意思的张宏立刻就应下来了:“为陛下分忧,是他们应做之事!” 他也不坐马车了,和小白提了请借马请求,借了两匹马带着一个仆人快马要去渔阳县。 至于另一个仆人,他很大方地把那个仆人推出来,说他也略识得笔墨,可以帮忙写写字。 新的人手还没过来,但是好歹捞到一个能抄东西的,小白欣然接受了。 那这边天一亮,大家吃完早饭继续开始登记。 而另一边,早饭都没吃一口的张宏快马加鞭,带着仆人花了一个时辰跑回了渔阳县。 渔阳县城门紧闭,守卫也多了起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张宏知道这里应该也是遭了百姓冲击,只是渔阳县素来也穷,又没有燕王在,应该只有一点百姓分流过来,更多的还是都去蓟州了。 他出示自己的身份节片,守着县城的将领也认识他,知道张宏是去洛京认天子的亲了,看他高喊着奉天子之命回来,也没拦他,快速开了城门。 张宏谢过他后没回家,让仆人去通知张家、田家还有其他渔阳县大户集合,自己立刻就去了县衙。 渔阳县令牛葵这几天也是忧心忡忡,整日吃不下饭。 他的渔阳县本来就穷,人口也少,县里住的大户的还是以前齐地王室和贵族。 虽说都是落寞了吧,但人家好歹也是祖上辉煌过的,来了渔阳县窝着那也看不上他一个县令,带着大量奴仆得了这里大片的地,经常就关起门来他们自己折腾。 反正该收的税够了就成,他们也都缩在这小地方,想造反都没个人手,牛葵平时也懒得管他们。 渔阳县大量的地都是武帝赐给这几家大户的,他们是 没了以前的锦衣玉食,也不好出头入仕,但有族人有教育有奴仆,日子过得差也不差,也算是靠他们带人开发渔阳县了。 牛葵这个县令每年就是收收这些大户的粮食桑麻,在定期从他们的奴仆里挑一点人去服徭役,剩下的就是管理县内事务和外面不多的普通农户百姓。 前两年燕王就加征赋税的事,他是知道的,但是渔阳县里的人毕竟身份都是前齐贵族和王室,燕王还是给几分面子,这里还是人尽皆知的苦寒,这里就算也加了赋税,增加的量也不多。 但是今年燕王直接派人抢粮的事,他也是听说了的,完了他就觉得不对。 牛葵有偷偷写信发往洛京,只是信发出去没几天,就出现了燕王的人要带走百姓的事。这么有问题的事他当然不可能配合燕王,第一时间就让人关了城门,把跑来他渔阳县城的乡野百姓先收进城,令守将严防死守。 后面派人出去打听消息,牛葵每天就焦急的等,没等到新的消息,却等来了昨天来自天上那提到蓟州的誓言。 第70章 渔阳 渔阳县令牛葵一大清早就起来了,时刻紧盯着渔阳县外的动静,结果没等到去蓟州打听消息的下属,倒是等到了从洛京回来的张宏。 向来注重仪态的没落贵族公子这时候刚从马上下来,发冠歪斜,最后的倔强就是一下马就记得给牛葵行礼。 “牛县令,宏刚从蓟州回来,陛下此刻和王归将军他们就在蓟州。” 张宏一句话,说的牛葵心一跳。 “张公子,此话当真!” 他这个县令做的无功无过,是武帝指派,重点工作就是看住这群前齐贵族的,没和蓟州那边有什么关系,就是燕王惹出了事端,牛葵也是不怕的。 张宏斩钉截铁:“当真。” 牛葵立刻吩咐左右:“去准备车辆和人手,我这就赶去蓟州。” 但是天子从洛京到了蓟州,不管是接待汇报工作,还是弄明白到底蓟州发生什么事,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去拜见。 “牛县令,切慢!”张宏立刻拦住他,顶着牛县令不解的神情,他解释到:“宏回来渔阳,也是陛下的命令。牛县令稍安勿躁,等县内大家到了再说。” “也好,张公子,里面坐。”牛葵按捺住激动心情,抬手邀请张宏去县衙。 张宏话里话外意思很明白,要等他们张家,陛下外家田家,还有孙、赵、杨这几家都到了再说。 陛下这次找他,找渔阳县都有事。 张宏带回来的仆人急匆匆就先去张家叫人,把张家重要人物都先喊去县衙,又叫上其他几个人,分别去县里另外的大户喊人。 县里也不大,一刻钟后,张、田、孙、赵、杨几个县里大户当家人就齐聚县衙。 张家仆人喊人的时候说张宏请他们都去县衙,有要事相商,于是他们不约而同也都带了几个家里能担事的人一起过去。 田家的两个当家人,田旻、田章就都带了自己的长子过来。 他们俩来的最早,一过来就问张宏洛京之行如何。 小白和张宏的母亲都是前齐的公主,田旻田章的爷爷是末代齐王,父亲是连太子位都没捞到的普通公子。 也是因为他籍籍无名,齐王和其他公子死后,投诚的他就活了下来,也没那个雄心壮志想什么复国,顺滑的就收拾东西跑来了燕地。 他们父亲和其他公主并不相熟,晋帝宫里的那个如此,和张宏母亲也是如此,是因为田、张两家都到了渔阳,这才抱团让这亲戚关系熟络起来。 张宏也不隐瞒:“劳二位表弟挂念了,此次去洛京有劳旧友为宏引荐,陛下宽宏大量,并未怪罪我等,还赐了我一个典客府的官身。 陛下也挂念姨母,让我回来问母亲愿不愿意去洛京养病,还说两位表弟无事也可以去洛京看一看。” 田旻、田章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田旻对着张宏作揖:“多谢宏表兄!” 虽然什么赏赐、封爵都没有,但是能允许他们去洛京,本身就是皇帝没有恶了他们的意思,代表着他们要是愿意,不管是靠才能还是靠关系,都能离开这个苦寒之地,去洛京的权贵圈有个一席之地。 才能可以以后再慢慢展示,但是这个现成的关系,不能不沾。 第二个到,也把后面话听见了的赵家老爷子赵申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张宏,对着田旻田章两兄弟轻笑一声:“外路的亲戚,倒是抢在正经外家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了,居然还有人笑得出来呢。” 齐国早就没了,这两兄弟从爹开始就没享受过齐王室的生活,在这里大家都是一个身份,赵申也就什么都敢说。 尽管往上追溯一辈,天子、张宏的母亲和田家两小子的父亲都是平辈兄弟姊妹,但其他田家公子都死绝了,他们的父亲就是唯一的田家人,是天子的正经外家。 张宏不过母亲是天子姨母而已,还是没什么感情都没有,也从来没见过的表亲。 这要是田家两小子的爹还活着,正经舅舅在,就算一天没见过,那也是舅舅,哪里还用得上张宏去洛京,直接就会有封侯诏书过来请他们去洛京。 他挑拨的意味太明显了,让张宏三人瞬间都笑容一顿,田章立刻就说到:“赵叔这话说的,宏表兄被陛下赏识,那是表兄才华横溢。” 田旻也接着弟弟的话道:“陛下既然也挂念我们,我们兄弟二人也定是要去洛京拜见陛下的。” 没事,你就嫉妒吧,谁让我们真的有个皇帝表弟了。 这可不是昔日诸国的王侯,而是一统诸国的皇帝。 周王室落寞,昔日的诸国都想做新的周室,大家很有默契的开始兼并统一,最后的君子默契就是不服的反抗,最后被杀殉国,活下来的就是默认自己放弃王室荣耀,老实夹起尾巴做人,让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们最后剩下的田家已经都龟缩在渔阳这个小县城了,谁承想,远在洛京的姑姑居然还能生下个皇子,这个带着他们田氏血脉的皇子还登基成了皇帝。 这是哪怕他们爷爷,末代齐王在世,知道了也会欣慰到笑出来的程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1章 齐人 渔阳县令先表态自己会带着县里一部分粮食过去了,并且当场就安排主簿去清点物资人手,他去蓟州的时候,还需要主簿他们看好县里。 张宏也立刻去看自己张家的长辈们:“叔父,我们张家可还有多余的粮食?” 张家长辈没有说数字,只是微微点头:“我回去就去清点出一些能拿出来的粮食带去,但是五万百姓……” 五万人的粮食,还要供他们至少活过这个冬天,甚至要发粮保证他们一直到明年收粮前都不会饿死…… 要他们有这个实力,那得是齐国还在。 张宏忙解释:“陛下已经差人去周围诸国和郡县调粮了。”这种归朝廷干的事情,别说皇帝不会交给张宏了,张宏本人也吃不下来。 点出粮食问题的杨颂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温声道:“我们杨家也会回去清点粮仓,只是到底现在蓟州不稳,不好带太多。” 田旻理解:“杨伯父的话,旻知道。现在蓟州不稳,我们田家定是要为陛下分忧。” 小小的渔阳县,田、张两家那是真能和天子论亲的,孙赵杨只能和他们两家论论亲。 现在是一个大好机会在眼前,但就算是想表现,也不能越过田、张两家。 事情想的险恶一些,张宏他们是陛下亲戚,花再多家底去帮忙给蓟州填一点,情理都说得通。 但他们这些人那么费心力干什么,把田、张两惹了事小,皇帝万一就想你怎么就那么富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赵申也“嗯”了一声:“我们赵家也会回去点一点蓟州所需的人手钱粮,” 一直没做声的孙令暻也说话了:“张兄记挂着我们,我们孙家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他是几家当家人里年纪最小的,也二十五岁了,一向不怎么爱拿主意,但是知道这种大事跟着大家总是没错的。 大家很快就商讨出了各家都出多少人力物力,虽然数字都默契的没有说,但是田家张家默认出的最多,其他人跟着出些,为的就是一个面圣挂名的机会。 大家商量好了就各自散去了赶紧准备东西,县令牛葵也立刻去准备他渔阳县要做的事情。 一个下午,牛车马车驴车,什么能拉的牲畜都套上车子,装上重重的粮食,一些布帛笔墨之类轻货就让人背着,举着火把连夜赶路。 等到第二天清晨,一行人就到了蓟州城。 还没看到蓟州城楼,就先看到了外面堆得高高的尸骨山。 田旻吓一跳:“这是什么!” 张宏也愣着,他昨儿早上离开蓟州的时候,这里都还没有这些尸骨呢。 城楼上巡视的王归远远就看见了北边渔阳而来的这些车队,知道陛下让他表兄回渔阳要人的他立刻就明白过来,让守卫开城门。 一看就知道渔阳这些人是带着物资来的,王归亲下城楼来接,看见他们时不时望向尸体山的眼神,他无奈道:“蓟州百姓与官兵死伤过重,陛下吩咐,择日焚尸。” 这已经是王归他们进城的第三天,北城楼里外已经让王归安排人清扫过了,城里无人收拾的都被陛下严格要求拖去城外,不许掩埋,以待焚毁。 虽然挫骨扬灰确实太残忍了,可这些都是没人收拾的尸首,不是他们的家人也死了,就是认不出来,或者没有能力下葬。 都快十二月了,就算日子越发冷了,尸骨也是会坏的,陛下说这是为了防止瘟疫,信天子的他们当然就立刻执行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是其他人可是对天子到底是个多神秘的存在没概念的。 虽说那声誓言他们也都听见了,可到底人还是不能相信自己没见过的事物,这时候的他们听说是天子之命,第一时间就给天子打上了个不好相处的烙印。 能狠心下出这样把所有人都烧了的命令,这就不是一般人。 王归也不多解释,让一个手下带着他们去燕王宫见皇帝。带来的这些物资,也都尽管拉去那边,会由柳珀他们守卫分配。 张宏在前头领路的时候也跟渔阳县的大家一边说这里的具体情况,他打量了下,发现城内遍地尸骨的街道已经都被清出来了。 等到了昨天来过的燕王宫前,燕王的被捆在杆子上的尸体和地上的头颅仍旧还在,也无人给他收拾。 张宏还好,其他人却看得胆战心惊。 燕王身上可还穿着衣服,地上还有滚落的冠冕,这尸体什么身份再好猜不过了。 他们是听说张宏说皇帝把燕王亲自斩首了,但居然是这么个“亲自斩首”吗? 尸首分离在这么多庶民面前被看,这也太荒唐了吧! 城门要被焚烧的尸山堆,还有王宫前燕王的尸体,都让渔阳县来的人心里打鼓,愈发觉得皇帝不是个好性子的。 已经安排人分完早饭的小白已经坐在桌前,开始了新的信息登记,灵敏的耳朵听见动静,一抬头就和张宏对上视线。 “表兄来了,刘德,让宏表兄过来吧。” 他也看见了张宏周围身后还有几个也衣着整齐的人,但还是先喊了张宏过来,谁让他只认识张宏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72章 歌谣 这次来蓟州,除了带上粮食物资以及押运的仆人牲畜,张宏带了家里两个叔叔和两个表弟;田家人少,田旻田章带了他们的孩子;杨颂和赵申都是带自己长子并家里两三个年轻人,孙令暻带上自己和父亲。 蓟州缺人,但这些人都是代表他们家族的,不能什么人都拉到皇帝面前。除了家里公认学问不错,能力也优秀的,还得是学过礼,会说话的。 渔阳县的一行人带着东西来了,几个当家人上前才和皇帝见了面,就被柳珀请去一边,跟着忙活起来。 一整天的时间,所有人都在干活,不是记录资料,就是带人清理蓟州城和燕王宫,然后拆房子。 是的,拆房子,拆的还是燕王宫,天子下的令。 王宫里砖瓦都拿去给王归,先把长城修补上;丝绸衣物收了,拿去蓟州城和人换了麻布,分一些给实在衣衫褴褛的百姓。 诸侯王才能用的器皿先收了封起来,这个不能乱动,但是看皇帝的意思,好像是后面都要熔了。 一天的时间下来,大家在各自忙着事情,有了人手之后柳珀坚决不肯再让皇帝坐在那里干这些小事,请他“上御督察”,就是好声好气求皇帝监督他们干活,别自己动手了。 不被允许折腾自己,也不能折腾干活人员的皇帝,只好折腾起了蓟州百姓。 百姓也不是就让他们在那干坐着,登记好了的被皇帝一起组织起来,被他教着唱唱时令歌谣。 一开始只是孩子们喜欢他,跟着他唱,小孩子唱的多了,大孩子也跟着唱,大人也就跟着唱了。 和《诗经·小雅·信南山》的“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既优既渥,既沾既足,生我百谷”不一样,他们在哪儿唱的时令歌更好懂了。 “头九初寒才入冬,群山一夜白头翁。二九朔风寒难当,诸户垂帘遮门窗……” 这是初级的,等他们都唱会了,皇帝又教了他们升级的歌。 “五九四十五,树头清风舞,六九五十四,乘凉勿太迟……” 比起最开始只是数九跟着时令走,后面的《东九歌》与《夏九歌》都是带上了九相关的乘法。 不说几万人一起跟着唱,几千人在那里齐声唱这些不同的时令歌谣,也足够震撼的了。 过来监督士兵们运砖料的王归远远就听见蓟州百姓们的高声歌唱之声,上去一看,第一天见面时还死气沉沉的百姓,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的百姓,已然变了副模样。 现在的他们虽说还是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但是没有了天天的绝望之态,一个个眼睛里都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他为这样短时间之内百姓的转变而惊讶,抗拒去想深层次原因的他,下意识就更加崇敬起了皇帝。 不愧是陛下,得天眷顾,驭民有道。 柳珀看见陛下身边的都有一些匈奴人也跟着开口了,他们显然是不知道这些歌谣的含义,只是觉得在跟着唱歌而已。 冬夏数九歌也会了,显然皇帝又觉得无聊了,把不带节气的《九九歌》念出来教他们。 他的《九九歌》与周时《算法大成》的《九九歌》不太一样,更朗朗上口,36句口诀也变成45句口诀。 一边指挥安排人做事,还在一心二用听皇帝动静的柳珀手一抖。 基础的乘法而已,这些也都是会学的,皇帝的口诀虽说比他们多几道,但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 要说这些东西内容吧,数这玩意儿普通人肯定是接触不到,但与礼乐书御这些比起来,它算不得贵族专属,商人也是会的,何况皇帝也只是教他们歌谣,还是最简单的这些。 只是不知为何,柳珀看着干干净净却能和脏兮兮百姓混到一起的皇帝,内心尊敬他,认可他是个仁德之君的同时,也有微妙的不适应感。 这种感觉不是他一个人独有。 夜深了,被安排在蓟州城无人空宅里住下的渔阳前齐人也在讨论这个事情。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们对皇帝以前没什么熟悉的,只是感慨他身为天子,却能如此把民放在心上。 杨颂感慨:“仁君也,明君也。” 他是齐人,自小除了贵族教育,学的也是溧阳学派的学说,认可的是民贵君轻的理念,也知道齐国和晋以及其他诸国君主都是什么样的。 就是太清楚了,才知道没有君王会认可他们的学说,再激进点想,除了周文王周武王之外,就在没有什么明君了。 哪里想得到,第五家这样向来不怎么讲究的,居然能出现第五小白这样的异类。 一想到张宏说起这位陛下的事迹和那道传遍大晋的誓言,他又释怀了。 这是真天子,只是第五家好运得了天子而已,天生贵人,是第五家高攀了。 赵申虽然开心第五家的这位皇帝没像他爹武帝那样难搞,但是也不是个能让人拿捏的:“经此一事,等蓟州稳了,陛下回洛京后,想必也更稳了。” 皇帝的行程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工作的时候也有和将士们聊天,听了他从云中而来的事。 这才登基多久啊,没正式继位前,就有了个他们都听闻了的孝女刘芍复仇案,才登第二天就出发御驾亲征抵御胡人, 然后来燕国平叛,现在在蓟州扫尾。 从继位开始碰见的每一桩事情,都足够难缠。毫不客气的说,换了他们认识的那位燕王,是搞不定的,至少也没办法像他一样解决的这么漂亮。 赵申越想越奇怪:“我们陛下天人之姿,聪慧睿达,怎么十多年都籍籍无名?” 是的,我们陛下,这可是他们齐人公主生的孩子。 你说小时候才智不显也就算了,但是能有这么一副天人面孔,说他小时候其貌不扬,大家是不相信的。 所以到底为什么,武帝能就忽略他们陛下十多年不管啊。 第五婴,你什么眼光,你是偏心到头了,还是眼高于顶,这样的儿子都看不上啊? 第73章 献策 其他人也认可赵申“我们陛下”这话。 他们是前齐人,第五小白的生母是前齐公主,这是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况且这里还有张宏、田旻、田章这三个他的表兄在。 所以,武帝到底什么眼光啊,他们不信太子第五崇之就能优秀到那个份上,他就是偏心对吧。 田章放低声音:“先帝确实慧眼识珠。” 不是他们私下里拉踩硬夸,实在是目前为止皇帝战绩太高了。若是先帝没有病故,要处理这些的都是他,结果如何也什么都不知道,晋现在什么局面,有没有诸侯王叛乱起兵都不好说。 这方面看,先帝比他爷爷眼光好,挑的继任者足够优秀,大晋短短两个月出了这些大乱子,都让皇帝在才冒个苗头的时候就按的死死,让本该混乱起来的大晋仍旧稳的不行。 张宏的一个叔叔回忆了一下今日听的那些歌谣:“那些不同的《九九歌》还颇有趣味,既能教些简单的数,又能提醒大家到了什么时候,时令变了,该做什么事了。” 简单好懂易学,指导生产的作用很强大,传播力度还广,一天下来,已经是燕王宫前蓟州百姓官兵们都会唱了。 把那些歌谣都熟记于心的孙令暻也点点头:“比之四字诗经,陛下念得九九歌字虽多了,却更好记了。” 原本只是想为族中子弟找个出路,但是现在很是认可皇帝品性的杨颂赞叹:“陛下心系民生,大善。” 杨颂看向长子杨德:“去拿些帛布来,为父要想想,死了一半人的蓟州,要怎么安置。” 其他人纷纷看向他,你这就开始想了郡守该干的活了是吗? 杨颂年纪最大,向来沉稳可靠,其他人也做不得他的主,见他有事,纷纷起身离去,回去自己家族内部再开会,想想怎么表现。 天子不是想象中的暴君,那这个机会一定不能错过,得让他看到自己的价值。 田旻田章两兄弟嘱咐儿子,既然陛下觉得他们还年纪小,容许他们暂时跟在陛下身边,那他们首先就不能坏了礼。 他们的策略,就是做父亲的干活,做儿子的去刷皇帝好感度。特意带孩子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他们玩的,不能浪费机会。 第二天,杨颂就带着儿子,满怀激动的去找皇帝,献上自己写的《蓟州定安书》。 第一次收到这种无官职仕人上门自荐的小白反应过来,没有明确选官制度的现在,能念书的都不是那些衣不蔽体的普通百姓,他们身份就是不同等级,显赫或者落寞的贵族,是有这种献策权力的。 “今陛下致蓟州,草民闻之而来……” 小白慢慢看着,脑内一点点做起了文言文翻译。 大致意思就是现在皇帝到了蓟州,他听闻皇帝来此也跟着过来,发现燕王真不是个东西,惹得燕国怨声载道,把燕国折腾的比从前姬姓燕国还要差。 又夸小白陛下是明君,才赶走胡人就来燕国为民做主,处置了燕国上下,立刻就着手恢复蓟州,安置百姓。 杨颂经过观察,发现蓟州城的大部分都是罪臣,不能在用,得另选他人。而蓟州城里乡野人都死了一半,打击很大。 要想恢复过来,得让百姓休养生息。现在有了陛下把税粮在内的粮食都给了百姓。百姓活过这个冬天没有问题,可是很多家庭青壮年被燕王强征徭役拉去拆长城还冤杀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家庭在民变之中死了不少人,很多家庭都没有人可以耕作田地。 这样下去,就是手头的粮食够活这个冬天,家里人手也不够耕地的,这种家庭就朝廷做主,召他们一起做些纺纱织布或者到处卖力气的活来分发工钱粮食。 为了解决这个事情,他认为可以给一部分表现好的士兵分地。 本来地方士兵就是平时务农,有事就上战场的,现在可以额外给大家多分田地,降低税收,鼓励大家生产。现在大家也都穷了,每年的人头税也还是免了好。 燕国上下谋逆的人很多,大片的地现在都是无主之地,可以拿来做鼓励政策,给新出生的人口分地。 以上所有仅针对这次蓟州北边遭殃受难的百姓,虽然蓟州南边也被盘剥了,但是他们到底比不得蓟州北边惨,当然,南边也可以适当减免一些赋税。 小白看完了这份《蓟州定安书》,问:“杨先生,有的家庭一户七八口人变得三四口,也能耕种勉强果腹,但是人手不足以耕家里现有的田地,这该如何?” 够不上需要打工挣饭吃的标准,但是一点人又耕太多地,这种局面怎么解决。 杨颂回答:“该是他们的地就是他们的。虽不够把地全耕种了,但也够他们生活了。空的地也还能种些别的,” 大部分时候,百姓都是愿意多种粮食的,但是现在人手不够,空的地自然也就种些别的东西。 要论侍奉的殷勤程度,肯定是粮食最受照顾,但是桑麻这些东西在那儿也是有用的,只要税减了,东西都是他们的,自然有人不乐意看见土地空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4章 郡守 “现下蓟州无才,杨公可愿暂代蓟州郡守,还蓟州百姓一个安居乐业?” 小白的话一出,莫说年过半百的杨颂,小白身边的刘德、柳珀,还有一些正在低头伏案记录的将士、渔阳来的几家大姓族人,具是心一跳,不由自主就停下了手里的笔,眼神望向杨颂。 就连昨天晚上被杨颂拉着熬夜给他磨墨的杨德,也眼神呆滞的看着他爹。 这可是郡守啊。 郡守掌一郡之地,往上升就是去洛京,往往入为公卿;三公九卿罢政,亦多出为郡守。 郡守这个级别的官职,都是要由皇帝亲自任命的,陛下来开口,没有任何的问题。 别看陛下这时候说的是暂代蓟州郡守,那是因为现在他人在蓟州,朝廷在洛京,正式任命是要在朝廷里走一遍流程,给官员下发正式的文书衣冠和郡守印鉴的。 这段时间郡守暂代的好了,等天子回洛京,正式任命文书不就下来了。 前两天还在嘲笑田家两小子为张家做嫁衣的赵申,这时候的眼睛珠子可比之前还要红。 田家是正经外家,张宏也是和天子往上数能论亲戚,但是杨颂这老小子,以前在齐国的时候都没出仕呢,现在献上个策文,倒是在统一天下的晋天子手里,一下就能摸到个郡守出来。 老友的人生大起太过骤然,让赵申万分不适应。 大家不敢犯上直盯着皇帝,都纷纷去盯杨颂。 而被所有人注视的杨颂,这时候也心跳如鼓。老人家这辈子都没体会过这种惊喜,最大的理智就是不要让自己在皇帝面前丢脸,于是就让自己一动不动,努力克制。 等他感觉自己可以了,颤颤巍巍举起双手:“承蒙陛下厚爱……颂,定不负陛下所托,让蓟州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小白托起老人家的双手,满眼赞赏:“杨公已经是蓟州郡守,只是目前蓟州少人,缺什么,杨郡守尽管和柳珀他们提。”能自带干粮上班那最好。 然后小白看向柳珀:“燕王谋逆,后妃子女一并带去洛京交由宗正发落。燕国暂先除国,以蓟州为郡,杨颂暂代蓟州郡守。” 柳珀点头称是,忙和新上任的杨郡守表示会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小白也不是看文章看上头,一个激动就来任命的。 这份文章写的文采很好,尤其是夸他这么年轻又这么厉害的那一段,辞藻看得小白都觉得羞耻。 后面针对蓟州问题的解决方案,以及小白阅后提问环节,都证明了杨颂不是纸上清谈的人,昨天一天的时间他还能做个数据调研,人在渔阳,但对蓟州、燕国却都有所了解,解决方案务实的很。 而且他还是半个本地人,是个从东方大国前齐搬过来多年,十分熟悉这里,但和燕国本地还是不太能融入的,齐人。 虽说现在这些齐人都在渔阳落脚生根,可总共也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小白相信,给他们个机会,他们很乐意再举家搬去齐国。 提防地方势力做大的前提,也得是地方有做大的潜力。 北方的蓟州是有的,不然养不起从前的燕国。这一块至少在富裕程度上,是要比长沙、吴、越等地好,但是因为第五潜鱼的这个混账大方的拿境内百姓劳动成果资敌,这流失的粮食和动乱中死了一半的百姓、士兵,让燕地至少倒退十年。 杨颂不是纯粹本地人,还了解蓟州的情况,和本地一些势力都能说得上话,又比洛京官员更清楚这里到底什么情况,还年纪大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重……综合来看,他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如果没有他主动举荐的,小白原本想选对象是柳珀和张宏。 挑选柳珀的理由,是他能力出众,能文能武,心细又主事,还看不上蓟州这地方,就算做了蓟州郡守他目标也还回洛京;张宏的话,半个本地人,年轻想出头,目标也是去洛京。 杨颂就这么仓促的走马上任了。 他年纪大,资历也大,张田孙赵杨五家的人他都认识,指挥安排五家的人他干的轻车熟路。到底也是经过齐王,来到燕国扎根的人,没做过官,但是知道现在蓟州到底要干什么。 找柳珀借了些兵,又把五家这趟带出来的子弟、仆人全都使唤上,杨颂开始一点点稳定蓟州的秩序。 王归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管着士兵,还有管燕王宫那些士兵,城门守卫、长城修复。 陈冬、刘德保护皇帝;柳珀管燕国上下罪案整理,以及百姓损失登记,他是最忙的,张巍也在根据罪臣名单去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家中,收押清点粮食,组织百姓和将士们的粮食发放、管拆燕王宫。 小白别看昨天开始不怎么忙了,都有闲心教百姓们唱点时令歌和乘法表,但是每天早午晚也要过问一嘴任务完成进度的。 现在有了杨颂这个新太守的全力加入,张巍和柳珀那边燕国罪臣们还有燕王家眷首先就被带走,关进新整理好的监狱里,由一小支士兵看着。 然后杨颂配合王归一起把全城街道清理了,不止尸体搬出去,血迹打理干净了,还派人一户户敲锣告知百姓现在蓟州的有人管理的情况,让他们不要害怕,正常生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面精彩内容! 第75章 账册上 小白这边想着匈奴的事呢,匈奴骑兵那边也在感慨他。 他们不懂晋语,就是跟着过来,一开始就当长途旅游了,走在被长城挡住的大晋,看看野外的风景和城市。 然后很突然的,他们这些人就到了蓟州,被晋人首领带进这座到处都是死人的城市,在城市中心偏北的地方,还有好几万晋的百姓围着一座漂亮的王宫。 匈奴有过得不好的牧民,晋也有过得不好的百姓,在这个人生下来就是有高低贵贱的世界,匈奴骑兵们看也知道,那群穿着破烂,饿瘦了的晋人应该是在干些对上面人不敬的事情。 但是他们没有等到上去镇压、屠戮百姓的事情,晋人首领下了马,去和那些那些人交谈,没有杀人,反而割了自己的手。 伴随而来的,是响彻天地的誓言。 后来他们好奇,问了晋人首领,对方轻描淡写一说,他们才知道那誓言都是什么内容。 知道了的匈奴人疑惑、震惊、不解,他们没见过这种为平民申诉,主持正义的首领,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值得晋人首领杀掉自己的哥哥。 不止是晋人和匈奴人的隔阂,他们这群生活在草原上的下等士兵,不可能会有单于为了他们训斥大贵族的事情。 如果只在草原上听了大晋的故事,他们只会当做传说,但是亲眼见过那个衣着华丽贵族男人的尸体,他们知道这是事实。 晋人的首领,不止是晋人贵族的首领,还是所有晋人的首领。 生活习惯、语言文化会有差异,但普通人、穷苦人过得生活,差异并不是很大,面对第五小白收拾燕王的做法,就连这些匈奴骑兵看了都会大受震撼。 因为经常和小白主动说话汇报工作,会了一点点中原话,被小白选为这支骑兵领队的匈奴人昆图想了很久,忍不住用匈奴话问小白:“您的城市不在这里不是吗?为什么,您要这么在意这座城市,在意这些人呢?陛下?” “陛下”昆图是用晋话说的,他经常听见晋人这么喊小白,也学会了这个尊称。 小白用匈奴话回他:“这里之前是我父亲赐予兄长的城市,可他的归属是晋,当我的兄长没有管理好这座城市,晋会收回他对这片城市、土地、人民的管理权力。 我即位后,不止是我居住的地方,而是所有晋的城市、土地、人民都是归我管辖。他们在晋生活,服务于我,受了不公,我自然会为他们做主。” “可晋那么大,您怎么管的过来呢?”昆图是知道晋有多大的。 他们跑了这些天到了燕,都还离传说中晋人首领居住的城市远的很,更不要说其他地方了。 在文字都没有的匈奴,他当然没有过学习,可他不是个笨蛋。 这样大的国家,这样多的人口……和那些草原上的其他部落,西域其他小国比起来,晋不是一般的大。 光是处理这一个城市,就花了很多人,运来了很多粮食,匈奴人看见那些晋人坐在那里排队领粮食,还有渔阳县带着粮食走的人,都感觉自己误入了什么不该存在的地方。 小白看着夜空里的月亮,淡定拂去肩上的枯叶:“我管不过来,但是只要他们找到了我,我就会管。” 他不是什么圣人,愿意和匈奴人这么耐心沟通,是因为他知道这支已经起来的草原民族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涨势。 先培养一些自己人,好面对未来不时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需。 关于晋和长城外少数民族的交往,他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需要时间来慢慢实施。 他倒是想一心就做个圣人,奈何手上没东西啊,一个吃饭问题他都要磨上好多年。 要是手里能有一大批玩家……别的不说,上网的玩家他们都是认字的。 按照小白对沙雕网友的理解,直接给他们一个种田模拟器,他们就能在里面玩的不亦乐乎,更别说是全大晋做扫盲了。 这时候小白真的很希望有个什么第四天灾系统过来,他愿意上手做策划,给网友们做一个开荒基建种田什么都有的游戏,还不逼氪,让他们安心在游戏里搬砖搞建设。 不说太多,就几十万不用管吃喝发工资的玩家,足够小白干太多事了,分一些搬砖修长城,一些去西域走丝路,一些人种田,一些人搞教育,一些人去管理,他们玩的开心,大晋也能开心,这多好啊。 …… 未来的匈奴,伟大的大晋皇帝的故事传遍四方,有匈奴人不禁要问,为什么住在长城里面的族人和长城外面的族人能过的那么不同。 而现在的长城内的匈奴骑兵,大家还在努力消化小白的话,把自己对晋的震惊尽量减小一些。 他们愿意听晋人首领说话,是因为他们是输了的匈奴人送给晋人首领的财产,失败和那七颗天星的威力太大了,大的他们对晋人首领生不起反抗之心。 等到小白回了营帐,这些匈奴人也不再说话了,休息的休息,守夜的守夜。 杨颂正式做代理郡守的第二天,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76章 账册中 骂他是猪,小白都觉得是侮辱了猪。 猪一天天才吃多少东西,可消耗不了一整个燕国境内的资源。 根据那个燕国相国之前审问的证词,他从洛京出来了,不满自己只能做一个诸侯王的相国,所以就摆烂养老不管事了。 现在天下都是晋的,诸侯王都是武帝的儿子,诸侯国的虽然也有一套自己的行政班底,但是上头是有洛京朝廷压着的,燕国相国的分量和以前诸国的相国不能比。 诸侯国境内的郡县归燕王管,但是如渔阳县令一样直接给洛京递信打报告也没问题。 顾相国他的履历王归等人也知道,和其他官员的证词对上,这个相国也确实没有掺和进燕王造反和通敌的事业里,就是对燕王内部压榨放任不管而已。 但是现在在看,何止是对燕王鱼肉百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时早就跟着燕国上下大捞特捞了。 渔阳县令因为县内都是前齐王室贵族,比较特殊,为了能早点换个别的工作,他平日兢兢业业,每年收上来的赋税钱粮留够县里用的,剩下的都上交给了蓟州。 经过蓟州官员一转手,直接就拿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记在账面上送给燕王,这一半的东西里燕王还要再分点出来给他们付俸禄。 渔阳这个情况,还是县令不怎么截留,送上去被燕国中上层的官员给截了,换了其他燕国境内其他郡县,那直接就是地方给自己要的那份收好了,再往上送,上面人在截一点,分给燕王。 指望燕王能对下面有超高的掌控力当然不现实,他造反都造不出个名堂,消息没漏纯粹是这个时代信息传递太闭塞的原因。 但哪怕他们三七分账,他们拿三,分燕王七呢,燕王这个蠢货,人家直接拿了五,他拿剩下的五,还得从这五里给人家付钱,还对人家说声谢谢。 小白气的没话说,已然被燕王蠢的一口气梗在胸口。 他算是明白了,就算燕王不图谋造反,没强征蓟北百姓口粮,闹出今天的民变,按照他下面燕国官员的这种捞法,随便来个什么天灾人祸,燕国一样会崩盘。 他看向孙令暻:“燕王来燕国之前,燕国境内的账册可还有?” 灭掉前一个燕国之后,这里就被武帝设置了郡县,中间都是直属于晋的官员在管理。后面先是第五潜鱼做了燕王,前燕地的一部分郡县被武帝化给了第五潜鱼。 是的,就算封王,这男人也吝啬的很,一切以晋为主,儿子他都派到东边、北边、南边,不是打发的远就是让他们垦荒开发。 他们收上来的各种赋税,朝廷也会从里面抽个1/10. 晋统一到现在,燕国应该是有三份不同时期的账册,一份是由朝廷管理时期,各郡县的收支记录;二份是燕王来蓟州就任前还在洛京的时候;三份就是燕王来他的燕国后。 小白倒是要看看,这群人一直就是胆大能捞,从来都是大打折扣给上面,还是第五潜鱼这家伙太废物。 孙令暻办事很周全,这些东西,他还真的找到了,也一并带了过来。 他身后的孙家仆人气喘吁吁背着竹筐,孙令暻让他们把竹筐放下,他一卷卷快速扫过,按照递给皇帝那份账册时间,一年年往前推演捧给皇帝。 小白接了在案桌上推开,卷起来的竹简滚着滚着铺开,提起精神一目十行的他,也在竹简停止滚动的那一刻,看完了账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卷、两卷、三卷……大前年一直往前到前燕归入晋的时间,仔仔细细看完这么多账册的小白确定了,燕王果然是个蠢货。 第一年,才成为晋国领土的燕地,账册上的数据并不怎么好看。但是燕才没了,打仗那么消耗,这个数据很正常。 燕国王室反抗态度重,内部想降的人都被燕王杀了,然后燕王自己带头在宗庙里放火自杀。 蓟州的大贵族也被解决的差不多了,地方上的一些小贵族武帝没有动,仍旧让他们继续待着。 第二年,账册上的数据明显好看多了,但是战后休养生息,一直数值也没有高到哪里去。 后面五年,燕地的赋税都是虽然少,但是慢慢往上加,在恢复的状态。 等到燕地成了第五潜鱼的封国,燕地的地方官员从给洛京朝廷上报,到给新的燕王上报,账面数字就开始比前两年少一些了,理由是天气比前两年热了些,收成不好。 燕王册封的第二年,直接数字就又掉了,理由还是气候。 一直到燕王来蓟州上任,燕地的收成都没有很高。 等到燕王来了,数字是好看一点了,但是给小白的感觉,就是这些人仿佛在对燕王说:我们都是为了你,特意多收了些比往常要多的税上来。大王您别问,反正我们短不了您的。 脑壳都要被蠢的发疼的小白吩咐刘德:“让张巍带人,去燕王宫里,找找燕王的账册。” 底下这些官员管着地方实际运行,他们造假那是有先天条件的,但是燕王自己在燕地也是有着大片封地的,他总不能自己的封地也被自己人欺上瞒下分了干净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7章 账册下 刘德去找张巍一起翻找账册,天子什么也没避讳,旁听的柳珀把这些官司听得一清二楚,也闭上眼睛,慢慢消化这个离谱的事情。 洛京朝廷肯定是管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安排一个好的人手就是他们能做的。 欺上瞒下哪里都有,但是燕王管的不是大晋,他管的只有一个燕国,诸侯王无诏也不能出国,没事干的燕王,就连这一国之地也管不好吗? 渔阳县这种情况都能被底下人直接拿了一半,那其他地方呢,他们还不如渔阳县令了,上报的税额数字就会有很大一个水分。 柳珀不理解,就他这种管理燕国的方式水平,怎么敢造反的啊? 想想大晋几十个郡县都这么对上糊弄洛京……柳珀这个对晋认同感很高的普通贵族都是呼吸一紧。 混账,把他们晋当成什么好欺负的周王室了吗! 他凑到天子身边,提议道:“陛下,除了蓟州,燕国上下,都要彻查个干净!” 小白把这些账册卷起来递给孙令暻,眼神冰冷。 “之前孤还觉得,蓟北的百姓受委屈了。现在看来,燕地百姓,怕是都受苦久矣。” 他又吩咐道:“再让人去把燕王宫里,管事的内官带过来。” 猜到皇帝肯定会生气,但没猜到他会这么生气的孙令暻收了账册,安静站在边上。 他倒是没有后悔给皇帝送上账册,现在是他们几家一起竞争表现阶段,他也不能坐视其他人层层上去。一起来渔阳的,别人都混上去了洛京,就他们还什么都没有捞到。 反正这些事,和他们是没干系的,他们几家在渔阳县的土地都是武帝赏赐,人尽皆知,每年上交的钱粮也都不缺。身子正了,人就是硬气,一点都不带怕的。 老实说,翻到账册的一瞬间,孙令暻也疑惑了,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就是渔阳县大户之一,还能不知道渔阳县每年大概能有多少收成,交上多少吗。他们渔阳县的钱粮以前是交到蓟州郡,后来燕王上任了,改交到蓟州燕王跟前。 他心里也是各种问题满天飞,账册都在呢,就算是后面渔阳县的数字被改了,以前交到朝廷里的数额也在呢,蓟州上下到底怎么敢这么联手欺瞒啊。 这不只是蠢不蠢的问题,是燕王到底每天都在干什么的问题。 燕王宫就在边上,直接进去找资料也就费了一点时间,柳珀让人把已经关入蓟州监狱的燕王家眷带过来时,张巍也带人找出了燕王宫的账册。 小白拿了账册一一翻看,越看越是想喊侄子:头好痛,小孩哥快过来给我揉揉。 燕国都是第五潜鱼的封地,但不代表所有的田地都是他的。这上面的田地数额和粮食产量,分明就比郡县交上来的那些高出一倍,是这个时代正常的田地产量。 所以,第五潜鱼这个混账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就是躺平不管。 他好歹也是有造反心思,都有在私下练兵,还去通匈奴的人,虽然干的事很造孽,但也和躺平扯不上边。 所以,是为了造反事业拉拢燕国地方? 也不对啊,不把燕国上下都收拢权力整合起来,他缺钱少粮,练兵都练不出来,又能造个鸡毛反。 不止小白想不出来,他把自己的疑问吐露一二,连柳珀和孙令暻也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出来。 等到燕王宫的管事内官被带了过来,柳珀直接追问他,怎么燕王自己田地的出产的东西,和地方税收差那么多。 内官经历这几天的变故,已经吓得不行,伏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回道:“燕、燕王的封地,收上来的东西,都是、都是不缴税的……” 柳珀呵斥道:“燕国都归燕王统辖,他的田庄山河自然不用交税!休得顾左言他,老实交代!” 小白灵光一闪,好像懂了什么。 他问那内官:“你的意思是,燕国那些郡县里收上来的粮食,给燕王的,都是只写收上来多少?” 内官跪着重重点头。 小白没崩住,脸一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抬起右臂支在案桌上,盖住自己绝望的脸。 第五潜鱼,你个不懂比例换算的蠢货! 柳珀和孙令暻子看着皇帝好像明白了什么,捂住脸不愿再说话的痛苦表情,一开始是都是两眼茫然,没懂什么情况。 两人仔细复盘刚刚皇帝那话,慢慢也明白过来。 柳珀扭曲了脸,问那内官:“你是说,燕王只看那些郡县交上来多少,一点田地总产都不过问?” 内官抖着声音解释道:“封地上,年年都是收上来的总产,郡县里,也都是交上来的总税。大王的封地,还是很大的。” 所以差额大有什么关系,两边数据差的大,燕王只会觉得是自己的产业多,收上来的东西自然多。 地方交的少,那是因为他们郡县里头都有寡人的地,能收税的田地还没寡人的田地多,两边总量就不一样,少点正常。 柳珀呼吸一重,咬牙再问:“就无一人提醒燕王吗,燕王也没问过燕国境内田数多少?” 内官身子伏的更低了:“大王来这里后……燕国大族们就请他游猎设宴,主动给大王献上一些上等肥田。 ……” 听到这里,孙令暻开口插话:“燕王刚来那年,确有此事。不过我们渔阳县比较穷,都设不起宴会请燕王。” 其实是才在渔阳落脚没几年,不敢这么明显接触燕王,怕被武帝收拾。 那些燕地的地方大族们借着第五潜鱼刚来,和他拉关系的名义,主动给他献上一些肥田。 标准也确实是肥田的标准,和燕王自己手里的应该差别不大。 但是送了肥田,他们就表示最好的已经送给燕王了,我们手里现在都是一般和下等田了,出的粮那肯定是没有上等肥田那么多,大王您就多担待。 而第五潜鱼还真就收了这些田,顺便信了那些人,真以为全燕的肥田都在自己手里,最大的财富也在他手上,下面就是穷的没什么油水可榨。 破案了,第五潜鱼就没长人的脑子。 第78章 推车 来到蓟州的第一天,小白一行人就抓了燕王送他下去,一边审案子一边记录损失,加班加点安抚城内的百姓,接手了蓟州。 第二天,张宏到了这里,立刻就回渔阳县摇人。 第三天,张宏带着渔阳县的人和物资来蓟州,小白见了另外两个田家的表兄以及两个表侄,愉快的收了人手开始分配任务,渔阳县的一部分百姓给县令带回去安置好。 第四天,把燕国除国,新出炉的蓟州代理郡守整顿蓟州,一切都在慢慢往好的发展。 第五天,孙令暻就给小白带来了这个账本,让他知道,燕国的事情没完,蓟州只是明面上爆发起来的矛盾,燕国南边大片地方,隐藏的深层危险更甚。 小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震撼。 他一点都不后悔在百姓面前把第五潜鱼处决了,但是后悔自己曾经太忽视这些哥哥了,没有想到他们里还能出这样的人才。 就算明白了,小白也还是不理解,到底怎么样的人,才会自信到认为所有人都是真的在捧他。 连武帝都不会有这种自信,他第五潜鱼怎么敢的啊! 想了一刻钟,小白也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让柳珀把皇宫里那些木料都拆出来,再给他找几个木匠和工具来。 今天不想教唱歌了,很累,还是做点不用脑子的木工活吧。 才跟着天子从五原城回来的柳珀去给他张罗东西去了,心想陛下又是要造什么弩,留着给蓟州增加城防力量也行。 晌午时分,王归前来报告,说是派到燕国境内其他郡县的人已经带着支援的粮食都到了,武阳郡守和下面的县令都来了,想拜见天子;派去代国和齐国的人也都回来了,只不过那两个国家路程远些,粮食会慢几天到。 前燕的领土还有一部分划给了代国,现在的燕国主体部分就是蓟州、南边的武阳。别看只有两郡,但是人口和地盘一点都不小,下面的县更是众多。 小白没有见他们的心思,让柳珀去见他们,清点好物资数目,去和杨颂沟通。 恢复蓟州民生现在是杨颂主持的工作,他暂时也需要让自己的心情缓一缓,少思考一些他想不来的事情。 于是今天在燕王宫前,士兵们搬来了很多木头堆着,供天子取乐,木匠们低着头,看着皇帝自己拿起各种工具熟练的刨木头,按他的吩咐给他打下手。 新的粮食到了,要等清点完了,这些百姓估计又能有一大批被送回家了。也没什么别的事干,在皇帝不反对的情况下,他们隔着两丈距离,好奇心满满的看皇帝做木工。 孙令暻送完了账册,厚着脸皮没有走,以“随侍陛下”的名义跟在小白身边,暂时挤掉了刘德的位置,成了小白忙前走后的工具人。 木匠们根据皇帝的尺寸要求,造出来了一个轮子。 这边小白在磨木头,留孔眼,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造出了一堆尺寸不同木板和短木柱,最后再把散落的木板与轮子放在一块,拼出了一个车子。 车子,还是一个轮子的车子。 皇帝和木匠们一起刨木头的时候,众多的百姓们都是好奇围观,因为木匠是个不外传手艺活,能有这种看木匠工作的机会可不多。 后来除了一个轮子他们能认的出来,皇帝做的那些片板他们都不认得。直到皇帝开始拼了,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些木板被拼成了一个轮子车子。 没有马车、战车、板车那些两个轮子那么大,但是一个人双手就能握着两边把手抬起来,看着就轻巧。 小白注意到大家好奇的目光,他直接就点了人:“旦,你过来。” 那个敢直面小白的少年有些窘迫的走了出来。 “陛下,我……”因为眼前的皇帝做到了他的承诺,审判了罪人,也给他们分了粮食,现在等后面的粮食到了他们这些人就能回家了,旦也就认可了他的存在。 几天的时间,他沙哑的声音也好上不少,现在只是青春期有些公鸭嗓。 小白笑了起来:“喊你过来就是让你试试,把这个独轮车抬起来,你推推看。你可是第一个试推车子的人呢,不要害羞。” 一个从未出现的车子,皇帝钦点,第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亲手试用……这么多头衔加起来,贵族青年孙令暻开始后悔了,犹豫什么,就该粗放一点撸起袖子上去抢着试啊。 旦被他笑的脸都热了,又因为那个“第一”,鼓起勇气,手放在两边车把上,轻轻一抬,地上的车绊就悬空起来,他一用力,车子就往前去,紧抓车子的他跟着被带的往前走,冲进了前方百姓堆里。 好在百姓都闪的快,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孙令暻把冲出去的旦喊回来,男孩亮着眼睛把车子又推回来,显然,已经没有生存危机的他觉得这是个很好玩的游戏。 小白指着旁边一些装着黄豆的麻袋,让人把这些放上去,看看在旦手里,车子的承重能力。 同样也好奇的士兵们往车上加着麻袋。 三十斤的重量,旦都能推的很不费力,五十斤的重量,他开始吃力,一百斤能推,但是推的很慢很慢。 燕王宫的木料很好,车子的质量和承重都没问题。 大家 惊叹的看着旦这个瘦胳膊瘦腿的男孩在推车子,这东西是不需要牲畜,人力就可以驱使的。不需要金属,纯木头制造的东西本身重不到哪里去,但是有了他,人背上背不下的东西,就可以用这个车子来推。 小白让旦放下车子,又在百姓中点了个成年男性皙出来,让他来试一试。 皙惊喜的出来,小心翼翼把手放在车子上,抬起车把。 旦这个青少年营养不良,顶多也就能推个五六十斤的东西,皙这个成年人就不一样了,旦推不动的一百斤豆子,他抬起来轻轻松松,推着更是行动自如。 继续往上加,两百斤他也能推得动,三百斤就开始有些吃力了,但是车子都没有任何问题。 -小剧场- 小白:今日翻牌老朱家,朱由校剧本,拿来吧你! 求定:对对对,不止木工,小叔叔手艺活一流,他小时候给我刻的玩具乐高可好玩了 其他人:小时候?我们为什么不知道? 打废物儿子打累了的武帝沉思:他到底天上什么星下凡的? 第79章 赐姓 推不动了的皙放下木车,擦擦头上的汗,上小白身前满脸羞赧:“是皙的力气不太够。” 小白安慰道:“饿了好多天了还能推三百多斤,你够厉害的了。” 现在离晚上还有段时间,他干脆问道:“还有谁觉得自己比皙的力气大,想来试一试的,直接举手。” 直接给他们玩都没问题,但是车子只有一个,人却有很多,所以还是稍微筛选一下比较好。 增加了筛选条件,举手的人也仍旧不少,小白直接让他们出来排队,从这里到燕王宫门前,一人一个来回,就当大家一起玩玩,还能试验车子的质量。 等到临近黄昏了,军中做起了晚饭,杨颂等人也过来和小白汇报今天的工作。 还没走到,就听见了一阵欢声笑语,发现百姓们都围成一个长条,刚好就是皇帝营帐到燕王宫门的路。 走进去一看,才发现一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推着一个没见过的,只有一个轮子的车子。车子上装着好几个麻袋的东西,看着就沉甸甸,那汉子推着车,两腮鼓起,显然也是咬紧牙在用力推。 随着他把车子推到离皇帝一丈远的木堆旁边,人群爆发出欢呼,还有不少人为他鼓掌。 被这动静吓一跳的大家赶紧走到皇帝身边,一看,孙令暻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都站到皇帝身后了。 孙令暻上去接了青年手里的车,帮他一起放下,问:“你是今天这些人里力气最大的,也推得最快的。仲秋,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这是后面人多了起来,大家真的在竞赛之后,陛下改了规则,车子的承重固定,改看人的推车技巧和力气了。 他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干让大家哄着他,就设置的一个彩头,赢家可以向他讨要一些东西。 孙令暻也做了准备,看看仲秋是想讨粮食、地还是牲畜,结果没想到,这个高大的青年嘴唇颤抖两下,问,可不可以让他们也能有个正经姓名。 自从晋统一天下,天下的土地主人变换一轮,原本的氏已经少有人提了,尤其是洛京的大家,出门在外,入了朝中,都是姓加名。 洛京风气带动着,天下也慢慢变了。 黎庶却不包含在内,他们一直都是没有姓氏的。 小白也听见了他的话,当即回道:“当然可以。作为晋的子民,你们自当有名有姓!” 他朗声道:“你孔武有力,年盛气强,孤赐你一个‘盛’字。今日起,你和家人、族人,皆可以盛为姓。” 孙令暻立刻接了后话:“盛者,装谷之器,多也、长也、大也、极也。不过某只听过盛夏,盛仲秋,这名字倒也颇有些趣味。” 他看向青年,提醒道:“盛仲秋,还不拜谢陛下赐姓。” 被他一提醒,盛仲秋也反应过来,对着小白行了礼:“盛仲秋,拜谢陛下!” 他当然不知道怎么对君王行礼,但是见过其他人是做的,学着拱手弯腰长揖。 少有被人这么行大礼的小白忍住尴尬:“你也喜欢这个姓氏就好。”他光想着取个能和青年冠军力气有关的姓,忽略了他的名。 被孙令暻这么一夸,反应过来盛这个姓氏好像确实不太合他的名字。看仲秋好像很喜欢的样子,那就算了,不改了。 吃饱饭很重要,但不代表人就一点精神上的需求都不要了。 在看到和他们一起的仲秋,靠着自己的力气博得了大晋天子亲赐的姓,围观的百姓哗然一片。 他们都是没有姓的人,被人称呼,都是说哪个地方,哪个村庄的某某。 但是现在,他们里面有了个与众不同,得到姓的人。 倒不至于有多眼红,姓在大家的心里,肯定是比不上现成的粮食田地这些东西,但是不代表大家就觉得姓是毫无用处的东西。 看见大家的异样,小白思索一番:“大家都是蓟州百姓,蓟州未来定然虹销雨霁。甘,口中味甜,孤希望以后蓟州的百姓,都能口中含甜。” 新上任的传声话筒孙令暻尽责捧道:“陛下亲赐,在场所有蓟州百姓,愿意者,今后都能以‘甘’为姓。” 人群骤然平静后,立刻传出更大的喧哗,除了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了“盛”这个姓氏的盛仲秋一家,其他人都在念着全新的姓,把这个姓和自己的名结合起来,互相念着自己和其他人的姓名。 见男孩旦在思考,小白问他在想什么。 旦问小白:“甜,是什么味道?” 小白哑然,对着他单独道:“你叫旦,旦,日出明也。旭日东升,你年纪轻轻,就敢言直谏,东方这个姓,你觉得如何?”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小白觉得他真是给了旦一个一个武侠世界仅次于独孤的好姓。 旦用力点头,黑黝黝的眼睛泛起光彩:“东方,很好!” 小白拍拍他的肩膀:“东方旦。你家人全无,孑然一身,愿不愿意留在孤身边?” 东方旦抬起头,满脸错愕。 他没想过自己这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野小子,比燕王都要厉害的天子,居然愿意让他留下来。 就没推上独轮车,一整天都羡慕的不行的孙令暻看向东方旦,感觉自己现在的眼红,不比赵申伯父对杨 颂伯父的嫉妒少。 又是天子赐姓,又是天子亲邀,这乡野小子是真的一朝飞上枝头,飞太高了。 眼红归眼红,态度他是一点不差,戳戳东方旦,孙令暻咧起嘴角:“东方旦,陛下问你话呢,你愿不愿意跟着陛下。”快说你不愿意。 被孙令暻戳回神的东方旦猛地点头,声音铿锵有力:“东方旦愿意跟着陛下!” 刘德算了下,不算王归、刘奉他们那些大军,一开始他们这些人跟着陛下出来,不算马匹也就二十来人。 但是回去一下就多了几千匈奴骑兵。 张宏是陛下出来前就封了的官,回京是他本来就要的。田家几位陛下的表兄侄儿,代理郡守杨颂的儿子,还有现在这个小儿东方旦,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还有孙令暻这个挤走他的工作,一整天都在做应声虫,一看就也想入陛下眼跟着上位的…… 陛下,要不咱们还是别捞人了,先快点解决完蓟州的事就回洛京吧,算算时间,再过两个月都要过年了呢。 第80章 农具 晚上的饭食已经做好,百姓们叫着彼此全新的名字,都去领饭了。 十五岁的东方旦已经有了自己是小白随从的自觉,站在边上没跟着一起去,还是小白看了觉得好笑,让他先去吃个饭再回来,他才点点头去了。 除了陈冬和刘德一直都是贴身跟着皇帝的,其他人最近都是各种跑来跑去的忙活。没了百姓围着,才来到这里的大人们也好奇的紧,围着独轮车上去伸手摸一摸。 只有跟着小白从洛京到这里的二十人部队,才知道小白在五原城改良设计了大弩的事情,其他人都不清楚天子还有这方面的才能。 独轮小推车不大,也不重,能装的东西肯定是不如畜力车的和板车的。但是马车不是普通百姓能用得起的,板车大也重较为难拉。 张巍试着抬了一下还装着几百斤豆子的小车,走动两步,眼神一亮:“陛下,各郡县也可备些这样的车子,以防不时之需。” 比较起来,独轮小推车的体积不大,好收进屋子里不怕丢,建造一个的成本用料少,路况好点一个人也能看力气推上个几百斤的东西,很适合普通百姓之家,以及牲畜不够用的时候作为军队运送粮草的交通工具。 比起马,人力的消耗不算什么,人运送粮草的路上,也没有马吃的那么多,那么好。 张巍确实和小白想到一块去了,小白:“独轮小推车不难做,那几个木匠应该都会了。明日起就召集一些人手多做一些。” 他脑子一转,有个新的想法:“明日在找些蓟州木匠过来,另外这些百姓之中,每个村子都挑出两个人,养不活自己和家里的那种,付点钱,让他们跟着一起来做,自己看着学。” 这些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算是很好用的东西,小白当然是要推广的,既然他人都在蓟州了,就要从蓟州开始。 只是现在蓟州这个情况,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有那个资源能把一些好用的手工工具都挨家挨户分发。 小白现在能做的,就是他带头,娱乐化公开化的让蓟州百姓先接受这些工具,知道这些东西是好用的,能给他们生活带来便利的工具。 等回头他们回家了,每个村子都能有个知道怎么制作工具的人,以村为单位让他们自己去推广使用。 “至于军中,先让蓟州城木匠学会。这个不难,回头让军中备上。” 张巍放下了车把手,这个车子结构很简单,连他看看也能知道是什么样的,的确不难。 杨颂赞道:“莫说军中,寻常人家有个车子,也能省下不少事情。陛下巧思,为我大晋殚心竭虑,真乃我晋人之福!” 渔阳人眼神暗暗看向杨颂:一来平和公正的你,做了皇帝的郡守,变化这么大的吗? 头发胡子都花白的杨颂一脸正气,丝毫没觉得自己在拍马屁。 真不是杨颂瞎夸,几百年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不爱享乐,一心扑在国家百姓身上,做个木工活也不是玩乐,而是为了百姓民生的? 这时候大家对君王的劝诫,主要还是德行,内容也是劝他们不能过分耽溺在一些爱好里,不也是说君王就不能有别的爱好。 只是从前诸国的国君,不是好华服美食,就是美人音乐,要么骑马射猎,剑术文章,都是一些贵族才能接触的东西。 皇帝做了这种普通人也做的工作,出来的成果还不是自己取乐,是能让天下所有人都能受益的,往前数,这种事迹说的还是那些上古圣王。 况且皇帝做完了就是为了推广全国,第一步就是给蓟州百姓一个能看到这些东西怎么制作的计划,想到了他们的未来。 杨颂还是脸皮薄,以及崇古思想重,要是等晋家家户户都能用上小推车,他肯定是会写文章好好夸耀一番的。 夸完了,杨颂也还有正经事要汇报,他和柳珀要说的,就是武阳郡守带着好几个县令一起过来的事。 “武阳郡守与诸位县令态度恭顺,诚惶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恐想要拜会陛下。” 小白就问一项:“他们此次带过了钱粮物资,是占蓟州账册里的多少?” 杨颂脸色也很微妙:“占了账册里的十之一二。” 数字很微妙。 官府对百姓的税,是十抽一,现在的土地产量就这么点,多抽了那是真的会饿死人的。 第五潜鱼连着两年抽百姓一半,已经是把治下百姓压榨的每家至少饿死一个,等到后面再来抢粮,直接就把百姓怒气值拉满。 钱粮只是个代称,燕王对下收的不止是粮食,还包括粮食、薪柴、布匹、盐池、飞禽鸟兽、金银矿产以及百姓劳动力这些境内所有产出。 渔阳这穷县收上来的钱粮,中间环节直接扣下一半给第五潜鱼。武阳郡那些地方的钱粮比较难算,因为给燕王的账单上只有交上来的总量。 哪怕这个总额小白看一眼都觉得水分很大,但到底下面田地矿产的总量多少,他们又是对下面收多少,都还是不清楚是。 明面上,他们就是收了百姓1/10的税,交给燕王,这些里面燕王交1/10给洛京。 地方当然还是会私下里多收点留一些备用,也算是他们的默认行为。今天来一趟凑了上交给燕王税 额的十分之一二左右,好像在表示他们把郡县里预留的物资都送过来了,忠心可嘉。 借用某个道长的话,燕王这蠢哥哥的钱,他们都不知道拿了多少,分了燕王可能一半都没有,难道还要小白感谢他们吗? “打发他们回去,蓟州要干的事情还有很多,别让他们在蓟州待。”小白眼神一冷。 又吩咐杨颂:“杨公,你去牢狱里再和那些罪臣说说话,看看能不能问到燕国境内大小家族的情报。” 杨颂弯腰行礼,接了差事。 他已经预见到了燕国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皇帝不止是要安抚蓟州百姓,燕国其他地方,他也要在回京前一并处理了。 第81章 农具二 皇帝想要对蓟州,对燕国做出的改变,暂时在蓟州的百姓们还无从得知。 尽管有了新的粮食,又能够分走一部分人安置回乡,但是现在小白有了新的计划,又有点想让他们再留几天了。 现在天气还没那么冷,冬天了也没什么农活,待在这里一天还能多蹭一天的饭,百姓们也没有闹着要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上孩子们热热闹闹的唱完时令九九歌和乘法口诀,大家就发现每个村子里都被找出了一两个人,点出来去跟着那些木匠师傅做活。 木匠是个看上去简单,但技术一般都私人保密的职业。被找出来的那些人又能有一点工钱,还能跟着看木匠们怎么做活,在大家看来,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又羡慕又好奇的人就也上去围观,发现无人阻止后,没有被王归挑出来干活的人纷纷都围了上去看热闹。 昨天在皇帝面前还动作紧张的木匠们,今天已经大家就都游刃有余了,轮子、木隔、木板,按照他们自己不同的习惯,很快他们就各自做出了零部件,依次拼出来了小推车。 第一批独轮车的时候,被挑上去的幸运村民还是旁观,偶尔递个东西打下手的程度,但是等到开始做第二批,木匠师傅们就说了,自己看着学,第三批他们自己就要上手做,做出来的合格车子,陛下奖励他们能够自己拿走。 被挑上的短期学徒和围观百姓们震惊了,又能学手艺,又能不用自己找材料,做出来的车子还能归自己,这是什么他们一辈子都没遇上过的好事。 木匠师傅们看他们高兴傻了,也不多说什么,就只是言辞让他们好好学。 木匠们能理解他们的兴奋,因为这确实是难得一遇的大好事。 他们愿意教这些村民,一是皇帝的命令,二来车子是皇帝设计的,知识产权不归他们,三来是皇帝只要他们学会怎么做这个就好,不需要木匠们教别的。 那木匠们就懂了,他们家传的学问不需要教,只要教一些基础的木工活,让他们会做这个简单的小推车就好了。 不耽误自己未来的权益,还能有陛下额外赏的金银,他们也就不介意今天好好教教这些村民。 于是木匠们昨天还大晚上聚在一起讨论了,定下了一个给村民们的独轮小推车速成教学方式。 第一批,他们亲自动手做,带着村民们看一遍,第二批还是木匠们动手,但是会开始讲解零部件和制作过程注意要点,第三批让他们自己动手做,但是木匠们也会在旁边盯着,有哪里不会及时点出来。 陛下大方赐予的木头,不是让这些百姓随意糟蹋的。机会宝贵,他们不行就下去,木匠们没那个时间让他们慢慢学。 好在这样的机会,所有人都觉得难得,尤其是被选上的那些,还是有意无意挑选的家里劳力较少的那种。 生存的焦虑一直压迫着,谁也不是蠢货,都清楚这次机会到底意味着什么。就是不清楚,看看围在外面乡人们羡慕的表情,也该知道一二, 各个都是铆足了劲认真学。 等到中午小白来看的时候,第三批学徒们做的车子就是轮子和车板拼凑紧密度上差上一点,但也是个能推着动起来的车子了。 一上午的时间能做得出来,这个程度小白觉得够了,也确实没有多的时间能让他们慢慢实验。 这时候还是早晚两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饭,也没有什么中午休息时间。他们的独轮小推车通过了,小白就让他们把车子先收到一边。 现在又换成他的主场,其他木匠和新手学徒们都在旁边给他们打下手。 他们先是看见皇帝挑出一根大木料,然后就开始打磨出形状,最后把那些或直或弯,但都轻巧不粗苯的木头合在一起,搓成了一个形状漂亮的……犁? 他本来下意识想到的是曲辕犁,斩木头的时候又觉得不对,北方大地又不是南方水田,方向搞错了,不应该一下就想到曲辕犁,直辕犁也是经历过千百年考验的犁。 曲辕犁好处是变轻,节省人力和畜力,但是方便转向、控制犁地深浅这些功能,重要的是转向和犁地深浅,都是南方零散的水田更需要的功能,北方大平原的旱地田要要这个干什么。 但是做的过程中,他又发现太重了,这个重量不是一人一牛可以搞定的,至少也得要三人两牛。 一人在前牵两头牛,一人于单长辕的一侧控制犁辕,一人在后扶犁才能给它用好,适合的是不缺牛和不缺人力的大户人家。 现在蓟州这个情况,就算是回头他能把这些罪臣的家当全抄了,牛也不够百姓分的,更别说是现在蓟州这个民生,能有三口耕田劳力的人家都少。 于是他做到中途,又转向去做起了曲辕犁,还是得信任家里祖先们的优选。 只是木头的犁不够,想要它能正常作业,还需要有金属犁壁。 小白把这个先放在一边,画了几个个图让刘德安排人想办法先把这些弄出来,他自己又继续翻木头,准备弄个耧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2章 农具三 第二天一大早,杨颂就亲自带着铁匠打好的东西过来了,由他儿子杨德捧着拿给小白。 小白正要拿了上手自己装,孙令暻就连忙从杨德手里接了:“陛下天子之躯不容有失,还请让草民来吧。” 话是这个话,小白的身份是天子,是皇帝,做什么都是在做皇帝,一切行为都是大晋运行的重要组成部分。 可杨德看着空荡荡的手,很想问问孙令暻,陛下他是真会,你孙令暻会吗。 他倒也没有什么鄙夷的情绪,大家都太熟了,关乎家族未来几代人前程的事,孙令暻这么上心才是应该的。 就是吧,看着原本还和睦的大家,这几天忽然变成竞争对手,多少还是让杨德有些不太适应。 “那你别割着手了。”关键部分已经都弄好了,小白倒是没有什么一定要上手的部分。 孙令暻要弄就让他弄吧,好些东西都要装,小白就口头指挥着他弄,然后发现他除了接话上道,干起这种细致活来也有一套,弄得挺好。 好几个东西,曲辕犁、耧子、扇车。 等到孙令暻装好了,所有人的眼神都是盯着那个犁看。 目前一时也没有牛,小白便让人去牵匹马来,绳子套上,直接找了个木匠学徒的百姓来试一试。 说到底他是记得这些工具,也会做工具,但是最多也就以前种种灵药,真耕地是没没做过的。 “你尽管用,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就说出来,孤和几位木匠师傅一起看看还能怎么改。” 被选上的学徒甘双一颗心直跳,小心扶起这个和自己记忆中造型变化不少的犁,有孙令暻帮他在前头牵着马,他握住在后面的手柄,使犁铧保持稳定,往地下一压。 孙令暻见他已经把犁放好了,牵着马儿往前走。 现在已经快到十二月了,天气渐冷,但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土地没有冻上,还算好翻。 大家就看见一匹马儿拉着犁,甘双一个人就能扶着犁,马儿向前走,身后的犁把干巴巴的土地翻开,刨出里面较为湿润的土层。 除了小白,大家都惊奇的无比看着这二人一马犁地的场景,因为这时候的用牲畜拉犁耕地,都不是一匹牲畜和两个人就能完成的。 尤其是前头的孙令暻就是牵着马,什么都没干,而后面的甘双一个人操纵着犁看上去也很轻松,没有那么吃力。 有人一想就发现,如果把高大难驯的马换成矮一点温驯一点的牛,似乎连前面牵马的人都不要了,一人一牛就能完成耕地这个工作。 就算担心一个人扶犁的同时不方便管牛,在前面牵牛的人也不需要是壮劳力,孩童和女人也可以做在前面牵牛的活。 不说别的,仅仅只是这个节省人和牲畜一样,就够大家看的激动了。 尤其是看见当马直接转弯回来,甘双也能操控者犁没有翻,直接又犁了回来后,除了匈奴士兵,在场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技术含量晋人纷纷爆发出惊呼。 上至将军贵族官员,下至百姓士兵工匠,大家就算不亲自下地,也是年年关注家里田庄生产的,知道现在的犁都是怎么用,需要多少牲畜和人力,农人和士兵们更是。 大家眼神狂热的看着二人一马一犁又翻地回来,甘双和孙令暻的脸上也难掩激动。 等二人一回来,就连忙碌的柳珀也上去想要摸摸这个犁,但是小年轻居然没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跑过杨颂,老大爷还先他一步,挤开了甘宁,双手握在了犁把手上。 “孙贤侄,快去赶着马在转个方向。” 孙令暻先抬头,见小白对着他一点头,又牵着掉头往前。 实木加铁的犁也有个一百来斤重,杨颂人虽然年纪大了,也是练过骑马射箭的,扶起犁不成问题。 他一来就赶上转弯,双手压着犁,用点力就能正常转弯。 杨颂自己上手一碰就发现,发现这犁的用力点都在前面,前面被马拉着犁是有个向上的力,以此来破土,但是这个往上的方向又因为上面土的重量和犁自身的重量,不会太偏护,刚好平衡了,让人在后面只要扶住犁铧保持方向即可,还能操纵调节深耕或浅耕。 杨颂一去一往犁了一个来回,回来时满脸的激动,放下犁时还有几分不舍。 不舍归不舍,看着柳珀也想试试这个犁,杨颂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对着小白就一脸激动道:“陛下天高听下,身居庙堂也不忘百姓,体察民隐,爱恤民命,贤治爱民,恩泽天下!” 头一次被这么夸的小白轻咳一声:“杨公言重了,刚刚孤问甘双,他说此犁没什么要改进的,杨公用的如何?。” 已经轻巧不少的犁,在小白这里还是太重了,实木的大犁加上铁片,和他家里那些现代材料改良的空心犁没法比。 但是材料这个东西,小白也是真的没有办法。 杨颂斩钉截铁道:“很好,臣从没用过这么好用的犁!” 杨德心想,他爹以前应该也没用过什么犁吧,他就是下田亲耕,也是牵牛的那一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83章 农具四 摸过了曲辕犁,杨颂的目光放在结构稍微复杂的另一个木头农具上。 “这叫耧子。你们把犁从马上卸下来,一人牵马,一人在后面扶着掌舵。” 小白等他们都准备后,地上随意抓了把干巴的土,捏碎放进耧子的斗里,让他们往前直接走。 孙令暻继续负责牵着马,甘双掌舵,但是其他人都凑了上去要看看这个是什么作用。 随着马儿开始走,耧下方的三脚犁翘起土地,走动过程中楼子晃动,把耧里的干巴泥土从斗里晃动下来,掉入犁沟。 大家都明白这到底是做什么的了,在用曲辕犁把地犁一遍后,还可以用耧在浅浅把表层犁一遍,同时进行播种工作。 比起撒播的方式,耧又能犁地,还能播种,并且能同时用起来能播种三行,还比犁要轻一些。 回来的时候,他们把耧子从马身上解下来,张巍主动在前面代替了马,人力拉,发现也是可行。 一直围在边上的百姓渐渐也看的忍不住了,议论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回来后的大家把目光放在最后一件东西上。 这个小白主动解释:“这叫扇车,用来清除新收割粮食里的糠秕。 把谷子放进料斗里,这边手摇风扇,这个料斗下边就有风吹过。谷子往下掉,小的谷壳和轻杂物被风力吹出去,好的谷子就直接从出料口出来。” 这个也好弄,弄点细碎的干料草,再混一点粮食倒进去,下面铺个罐子收着就好。 一人手摇起风扇,一人在斗上面倒粮食,眨眼间罐子里就响起谷物叮咚的声音。再一看出料口,在吹出肉眼可见的灰尘轻草。 比起犁地、播种,大大的扇车工作起来,趣味性就比前两个要高不少,围着扇车的人想要上手去摇的人已经排起了队。 小白被他们的激动也弄得心情好上不少,但他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点了点,犁地、播种,除草什么的工具够用,收割者没法机械,谷物分离……他恍然大悟,还差了个把谷子从植物上弄下来的东西。 “杨公,我画个图,你带去给铁匠,做出来了就差人送来。” 杨颂称是,看皇帝又专心去造新的工具,他心想晚上之前他就要把东西送过来。 早上大家都还有点时间,但是几个农具试用下来,也必须要去继续工作了。 东方旦看着乡人们热切好奇的目光,想了想,上去问正在给木头画尺寸的小白:“陛下,大家都很好奇这些东西到底都是什么,等将军他们用完之后,可以让大家看一看吗?” 他跟在小白身边,这些东西都看的清楚,他的年纪在家也已经是下过田的。 在看清楚这些东西的用法后,东方旦也忍不住去想如果家人都还活着,种田也能用上这样的工具,是不是长辈们就会轻松不少。 小白欣然同意:“可以。今天甘双他们也会学着做这些东西,我做出来的,或者他们昨天做出来的独轮车,大家想看,想摸,想试着用一用都可以。 只是你来负责管理看着,不能让他们用坏了,也不能丢了。他们要是觉得哪里用的不方便,有什么认为可以改进的地方都要告诉我。” 给东方旦派了这个借用管理员的工作后,小白继续埋在他的木头中间,木匠师傅们在上去看清楚耧子、曲辕犁、扇车的结构后,让甘双这些短期学徒们跟着一起搭把手,大家合伙试着也把这些东西造出来。 这些农具设计的已经很完整了,他们把结构造型看的清楚,自己复刻还需要再摸索一下尺寸。 另一边,东方旦跑去了百姓堆里,和他们说了皇帝允许他们试着用一用的事,但是他没让人一股脑都上去,而是态度坚定的拦住他们,表示想要上去试一试,摸一摸的人,必须在他这里先排队,一次五个,他挨个带人过去试用。 他人虽没了家人,年纪也小,但是皇帝没来之前,沉稳的个性已经让大家都把他当大人看待,要来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蓟州,要包围燕王宫,也都是他提出来带头上去的,在大家心里又是自己人,又能担事。 现在他又一下变成了跟在皇帝身边的人,乡人们不知道什么官职高低,也能猜应该多少是能在皇帝面前说上两句话,对他的话,总是愿意多听几分。 第一批试过的人回来后,对着乡人们把那新犁和耧子大夸特夸,引得更多人好奇的排起了队。 于是一整天,东方旦就做起了物管,带着一批又一批人去看看那些没见过的农具,教他们怎么上手使用,然后换下一批。 孙令暻被小白嘱咐了,如果东方旦还不能做好,他就上去帮衬着管管。见东方旦管的挺好,他就又去给小白做个打下手的工具人了。 下午的时候,杨颂又带着儿子亲自把小白要的东西送过来。 在他心里,皇帝已经不止是上天亲儿子,贤良爱民的君主了。 看过上午的那些新农具后,第五小白在杨颂这里,俨然就是只比炎黄差些,但是努努力就能赶上尧舜禹那种等级的圣主。 也还好小白没读心术,否则会一脸懵:我啥时候成圣主了,我也没符咒啊。 总之,在他看来,皇帝有点做木工的爱好本来就 没啥问题,他还愿意把自己的爱好和国家发展挂钩,造出来的东西都是有益耕种的,能造福天下的,这真是中原大地几百年都见过的好圣君。 也因此,他这两天再忙都要亲自过来,看看皇帝到底都造出来了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和扇车一样大,上面没有斗,看着也更方。等东西都装好之后,杨颂已经站在机器面前,等着陛下指挥他干活了。 小白笑道:“杨公,这个是打谷机,分离谷子和秸秆的。现在秋收已过,暂时试验不了。” 杨颂毫不尴尬:“不妨事,还请陛下教颂,此打谷机怎么用吧。” 后面,也没玩过什么玩具的老人家脚踩踏板,把打谷机里面轮子踩的都要转生风了。 第84章 计划 又是两天过去,周边郡县和诸侯王们送来的粮草也到了,小白拉着大家开了个会。 参会人员除了他,就是王归、柳珀、张巍、刘德这些洛京正经有官职的官员,还有杨颂为代表的新提拔上来的渔阳新人。 至于张宏、田旻他们,虽然是小白亲戚,但没个官职,没让进来。 小白说出会议主题:“今日已经清点了送来的粮食,足够安置蓟州百姓了。关于蓟州后续安排,杨公是怎么想的。” 杨颂回道:“按照不同村分好人,派人护送他们和粮食回乡,先把村民安置好。等先把蓟州百姓送走了,在把蓟州这些罪臣依照晋律处理。” 无罪的放出来继续干活,有罪的按照流程,再送到洛京,该关关,该杀杀。 见小白点头,杨颂继续道:“王将军走后,臣也会督促长城的修建。这几日见了陛下造的农具,臣还想赶在春耕前给百姓推广。只是百姓现在有粮无钱……” 小白明白:“燕国已经除国,除了矿,包括燕王宫在内,原本燕王的所有财产,孤都允许你拿来恢复蓟州民生。 现在人手不够有空地是难免,就先留收在蓟州,以后蓟州出了人才用来封赏。” 一整个燕国都在供养第五潜鱼,只是有些地和地上的人是他私人的财产,有些不是。没了燕王,那些燕王底下的人算是也能分得一些地。 小白想起另一个重要的东西:“属于燕王名下牲畜,马归蓟州,但是牛的话……” 蓟州这次事出的太大,他有正当理由把上下官员都端掉,然后有了渔阳的人来顶上管理。 渔阳出了人力,他能回报他们前程,出的物力,他能直接就拿燕王这里的土地买卖了,然后按照计划安排的,给百姓分一些,还能有空余的地。 蓟州这点人,就是地全分了,也没有人力能去开发,只能搁置,分分地也引起不了什么变动。 但是牛不一样,牛首先是不亚于地的重要财产,还是必不可少的生产资料,燕王名下有一千五百多头牛,这数量很多,但是不够往下分的,分了还要担心得了牛的人不会养。 这个杨颂也早就想过了,他把自己的方案娓娓道来。 “牛定是要人照顾的。燕王的牛也分散在不同地方,臣想着可以就近找百姓买牛。一时无钱也不碍事,可以先赊贷,按照市价,每年纳税的时候多缴一些便是了。 那些为燕王养牛的人可以就近教他们怎么养,如果是他们买的话,养牛惯了的他们定然能照顾的好,减免利钱。 陛下造出来的新犁、耧子那些也是,陛下恩泽,让他们都能看到是怎么做的,回去后他们能自己造,没有材料的话,蓟州也会造,同牛一样先赊着就是了。” 白送是不可能送的,牛白送那是奢侈的过头,工具的打造都是需要木头和铁的,白送蓟州也没那个钱。 就让他们贷款低价买,以后交钱慢慢还,不催就是了。 这几天大家都是上手摸过,试用过的,东西有多好用他们都知道,推广开的困难只有一个,他们没钱。 但这么好的东西,不赶在明年春耕前把它推广了,杨颂又不甘心。 “蓟州的百姓,孤就托付给杨公了。”小白认可了这个方案。 然后他看向了王归:“城内已经都清理干净了,燕王宫里还剩下的守卫该出来驻守城门了。 明日起,开始给不同村的百姓分发粮食,安排他们回乡。你们安排人一些人手护送,到了每一处乡间,把百姓多少户,拥有田地多少,全数记下。 走之前告诉他们,他们拥有的土地每年都是缴多少粮食,如有人在这事上欺侮他们,让他们来蓟州找杨公报案。 蓟州不行就再往南,去洛京敲登闻鼓。” 作为渔阳县里有多少财产洛京那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前齐贵族,理念就是以民为重的杨颂,对皇帝这个弄清楚土地数量,教导百姓不被小人欺负,整顿基层吏治的行为并不反感,而是很是赞同。 他们每年在渔阳县都一分不少的交给牛葵,凭什么燕王下面的官员小吏还能张口就是一半拿走。 小白又对杨颂道:“虽说官吏有别,但渔阳诸位对蓟州的付出,孤都看在眼里。蓟州吏员的安排,杨公做主。 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请杨公也观察一二,蓟州如有品行上佳的人才,无论是白身还是吏员,杨公皆可上奏举荐。” 说完,小白又补充一句:“不拘泥出身学识,会做木工,会养马训马,会种田的,只要才能出众者,万不可埋没了。” 有他这几天做木工做出来的成果,谁也不会再觉得木工只是个匠人活计了。 杨颂袖子下的手握紧,抬起来对着小白深深一揖:“陛下求贤若渴,颂定会为陛下寻觅良才!” 皇帝自己也想要人才是一回事,对杨颂来说,重点是皇帝给了他信任,他这个郡守代理的很成功,已经就差洛京下发文书官服了。 几个和皇帝有亲缘关系的,能上去谁都觉得理所当然,杨颂算是靠才华能力给自己挣下来了蓟州郡守的位置。 要说朝廷没人,那不可能,蓟州又不是南边的不毛之地,愿意来蓟州的官员肯定不少。 皇帝把蓟州交给他,蓟州基层的人事任免权也都给了他,算是默认渔阳县的几家可以进入蓟州管理体系。并且还不是一辈子都只是蓟州的吏,才能出众的,表现好的,都能有被杨颂举荐上去,做官的机会。 这避免了杨颂留在蓟州和老友们闹红脸的可能,因为这次他们真的抓住了机会,从渔阳这个小地方跳出来了。 不止是杨家,赵家和孙家族也出了力,也能进入蓟州的管理体系,搬到蓟州来,这和被拘束在渔阳那一县之地的日子那可是大不相同。 后面配合杨颂好好干,把蓟州先稳定发展好,杨颂手里的举荐权力也自然会给他们机会。 - 小剧场 还剩一口气的第五潜鱼:我的钱,那都是我的钱,他凭什么处置! 太子:那是你的钱吗,是大晋的钱,他作为皇帝有资格处置。 武帝在思考:他不是天天也不上课,什么都不关心的吗,怎么这些内政治理也这么会? (武帝思索)(武帝抬头)(武帝的眼神锁定了想要溜走的第五求定):你教的他? 溜走失败的求定:那个啥,只是平时会唠嗑而已,最多就是唠的多了一点点…… 第85章 蓟州政令 至于登记土地的事,蓟州上层的大户已经都被关的差不多了,没什么不能得罪。再说这样的事,大晋一统诸国的时候重新给内部分了土地,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想通后的杨颂又和小白商讨了一些实施细节,大家又继续投入进忙碌的工作之中。 来蓟州的第十天,已经到了十二月,除渔阳县以外的百姓,也拿回了他们的粮食,被安排送回乡里。 在他们动身回家的前一天,杨颂也到了燕王宫前,和他们公开说了关于那些新农具和牛的贷款购买方案,以及皇帝原意补偿多分给他们土地的事。 失去的粮食被拿回来了,罪恶的燕王也被处决,其他官员也被关起来以待判刑,蓟州百姓们现在已经完全平和下来了。 这些要求得到满足,心声被看到,被赐甘姓的百姓们,已经完全认可了小白这个皇帝的存在。 几天的相处时间下来,他们对皇帝身边其他的人,对那些士兵、将军们,都仍旧是敬畏的,不敢抬头直视;但他们却敢直视这个人上人的皇帝。 很奇怪,他们怕兵、怕官,但是官、兵们都怕的皇帝,他们却不怕皇帝。 从皇帝第一次到蓟州,他就言明了自己的身份,也说在他眼里,百姓和兵丁、官员没有区别,都是他的子民。 曾经连姓都没有的百姓,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们也有这么重要。 杨颂知道他们对自己还是不信任的,但是信任皇帝。但他才是蓟州郡守,治理蓟州本是他的职责,不可能什么事都拉上皇帝。 皇帝回京以后难道蓟州出了事还要去洛京请皇帝吗。 所以他向皇帝申请,借来了东方旦。 有这个蓟州乡人作证,百姓们确实看杨颂的眼神少了不少警惕,只是仍旧犹豫。 这时候孙、赵两家的人也出来,直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示他们愿意现在就登记上,接待把所有新农具都买上,牛也买上十头。 没有找托的杨颂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两家也不缺钱,就不要借贷了吧。” “杨郡守也知道,我们此次也是把家中存粮都带过来了,实在也没多余的钱了。”孙令暻的父亲孙彪摊开双手。 赵申也打趣到:“可不能因为怕被人说徇私,杨郡守就不让我们买了。” 几天前的老友,现在他们要管人家叫郡守,身份的改变虽然会让人有些不太舒服,但是老友现在管着蓟州这一大郡,未来家中子侄的前程真的要靠他的,再酸也得微笑。 每样新农具他们两家都各定了两套,牛一家只要十头,意思意思来支持杨颂工作,也置办点资产。 如果是平时,牛他们是很愿意多买点的,现在比起这点牛,家族未来才是他们最在意的。 就算眼见的这两个人是新郡守的朋友,但好歹也是出来了人先带头响应了。 距离送他们回家还有一天的时间,杨颂委托东方旦在和乡人们沟通沟通。也不需要劝他们什么,只需要他们不知道的,想问的,他都解答一番就好。 在征得皇帝同意后,东方旦爽快的接了任务。他年纪不大,志气不小,没读过书,但是看得出来皇帝是想让这里变得更好,他也想看见乡人家家都能用上好用的工具,户户都有头牛。 于是在杨颂上午讲完一番走后,旦就被乡人们围住不停问着问题,他也这几天养好一些的嗓子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说的干哑了,但也仍旧耐心回答乡人们的问题。 “借贷有利息,每年的赋税再加上半斗米,还清了就不用再付利息了。” “没有钱没事,买牛买农具的话,官府不止收钱,还可以拿粮食、桑麻这些东西去官府换钱再买。” “会有人教怎么养牛。不是谁买牛都会卖的,还得要人有个房子能住牛。现在天也冷了,不能让牛冻死。” “怎么生小牛我不知道,但是能把牛养多的,牛越多,还可以找官府讨赏,小牛出生一年无病无灾的,就能找郡守领东西,要钱、要粮、要肉或者要犁和打谷机什么的都行……” 这个政令是百姓们有生以来知道的内容最详细的政令,并且内容对他们好到都不真实。后面知道这个政令是皇帝怜悯蓟州百姓可怜才会有的,大家这才相信。 旦又把怎么预定,怎么和官府贷款,还有后面还会有人教他们养牛的事,都和他们说的一清二楚。 “我是想养头牛,也想要新犁,但是贷两个,我怕还不上啊……” “你傻吗,那就买牛。我们村的甘田不也被选上去和木匠学手艺了吗,他回来你托他做犁,再有头牛,这不就行了。” “可是犁哪有那么好做,托他做就不花钱了吗?” “托他做,都是乡里人,不需要还利息啊。” “那我倒是想托他给我做那个推车。” “他们做的那个推车,听说他们自己都能拿走一台呢,甘田明天就是要推着车子回家去……” 有人还是会害怕,有人犹豫不决,也总有人想要试一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6章 洛京来人 来到蓟州的第十一天,洛京的人也北上到了蓟州。 “臣姚章,拜见陛下!”风尘仆仆,离小白还有一长段距离,就从马上下来的中年男人对着小白弯腰长揖。 两个月前,才去阜阳县出差回来的御史中丞姚章,又一次领了出差的任务,带着丞相与御史大夫发的诏令、几名御史府的属官并一队人马,到了蓟州。 只是虽然他也心急,他们也到底不是骑兵,身体素质没有好到能日夜兼程的骑马赶路,等到了的时候,蓟州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 “姚卿请起吧,”小白抬手介绍道:“这位是杨颂,孤新任命的蓟州郡守。姚卿来了,正好也可以和杨卿聊聊,回了洛京这事也要和公孙丞相知会一声。” 顺着天子的目光,姚章看见了一位衣着没有十分华丽,头发胡子花白,脸上也有了不少皱纹,应当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 “颂见过御史中丞。” 他站起来犹如青松,笑起来温柔和煦,行的礼仪也分毫不差。 姚章的品级,自然是不用同他回礼的,因此他只是礼貌微笑。 关于一个籍籍无名的老人,居然一跃而上在皇帝面前得了郡守的官职,这事儿姚章虽然惊奇,但没那么在意。 他在意的,是:“陛下,蓟州郡守是?” 蓟州是燕地的首都,燕地本来两个大郡,燕王就藩后武阳仍在,但蓟州作为燕国之都,所辖所有人地都是燕王直管。 小白惊讶:“王归带你来的,路上他没和你说吗?” 姚章:“臣初到蓟州,王将军就直接带臣来了这里,一路上还不曾说话。” 王归默默出声:“陛下,臣还没来得及说。” 小白一挥手:“那你们就和姚卿先说吧,孤去练剑了。” 一听说他要去练剑,所有人齐齐给他让出道路,陈冬恭敬的把两仪剑双手捧上,跟着小白出去了。 姚章目送小白离开,然后看向王归他们:“王将军,蓟州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杨郡守,我们先出去了。”王归先是和杨颂知会一声,得到对方的点头回应后,就拉着姚章和他带来的官员们去另找了一间房。 外面有将士守着,聊天内容也不是见不得人,他们门也不用关。 王归感叹:“你来的真是时候啊,再来早一些,可不是在这儿看见陛下了。” 现在他们在的地方是前相国府,不过匾额已经摘了,新的郡守府匾额还未挂上。 姚章想骂人了,正经说事情,别拖了。 张巍开始给他解释。 “我们和陛下当时日夜兼程到了五原城,刚去就遇上了东胡围城。好在几天后太尉率军驰援。 我们发现这些东胡人士兵不对劲,背后似乎还有人,几日后又在白登山,被一支新的胡人骑兵包围,那支胡人骑兵不是从云中长城外来的,而是从白登道而来,陛下叫他们匈奴。 有陛下在我们自然无忧,当天日暮,接连降下七颗天星,砸的匈奴人心惊胆战,签了盟书退了兵,还给了我们一份帛书,是燕王手下人和他的通信,告诉他陛下在云中……” 张巍话讲的很快,很简洁,一点都不好听,但是没两句话,内容就叫姚章心惊胆战。 听到七颗天星降下的时候,姚章第一反应就是觉得离谱想要反驳,然后他立刻想起今上两次祭天时的离谱,以及第二次祭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东胡人来犯的消息…… 虽然是离谱的不行的故事,但如果是陛下的话,似乎,应该是真的。 听到燕王通敌之时,他忍不住骂道:“燕王谋逆叛乱,其罪当诛!” 跟着他来的御史府属官们也是面色凝重,谁也没有想到,来这里遇上的会是燕王的谋逆之事。 柳珀听了,看着他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然后张巍继续讲,把他们从白登山到燕国,这些天的一切都慢慢告诉姚章。 “所以我才说你来的巧呢,前些天的时候,陛下还在燕王宫前住着,你要是在那里见陛下,还能看见燕王分离的尸首。” 跟着他来的属官们人已经都听傻了,姚章也坐了下来,满脸的恍惚。 燕王的罪,远比他私通胡人想造反还要来的多,私自强征粮食、徭役,还要把十万晋人百姓都送给匈奴人……姚章正常的脑子,想不出来什么想要做皇帝的诸侯王能干得出来这些混账事。 十万蓟州百姓不是他的子民吗? 就算燕王不把这当做他的子民,那就十万人也是给他种田修建筑的劳动力,怎么能就对匈奴人这么大方? 在洛京时听得那道誓言,姚章和他的属官们算是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姚章心下一震,为陛下的英明果决、宽仁厚德而感动,也为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明主而激动。 至于皇帝不顾贵族和宗室颜面,直接在百姓面前处决了燕王,他完全没有意见,甚至觉得一剑解决他,还是陛下照顾了他的面子了。 思及此,姚章起身和王归说声告辞,他要去亲眼看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7章 洛京姚章 到底他们是官身,杨颂把每间牢狱都收拾的整齐,里面不脏,也没什么蛇鼠,还铺上了干草。 比起那些低官职被关在一起的,顾发作为相国,还是能有一间单间的。 自从乱民入了蓟州,他就和其他反应快的官员们一样,进了燕王宫,一连在燕王宫待了几天,以为遇上援军,结果发现是来自皇帝的审判。 在燕王宫外被看管起来三四天,风餐露宿,后面来了蓟州的牢狱。 早在被陛下亲审后,顾发还有其他官员就知道自己迟早要也要面临审判,燕王犯下的事太大了,其他人也在蓟州捞的太过火了,都是没有办法逃得过的大罪。 顾发待在牢狱的时间并不长,统共不过六七天而已,但这是他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遭遇。 冰冷阴暗的小房间他不害怕,他在意是他们这些人被押回洛京后,来自朝廷的审判,怕的是自己几十年来一直不错,最后却晚节不保的名声,怕顾家都因为他而万劫不复。 刚开始听见有人喊他,他没有反应过来,第二次喊他的时候,他才听见。 因为除了皇帝,其他人都还对他保持一份尊敬,会叫他“顾相国”。 背有些岣嵝的顾发抬起头,那张脸比姚章记忆中要苍老不少。 也是,这样的大案,他当然应该要变老一些的。 看见来的人是谁之后,顾发眼睛亮了一下:“姚章!你也来蓟州了!” 姚章的身份是御史中丞,在御史府仅次于御史大夫,会被派过来接手处理这个案子在正常不过了。 他凑了过来,手双手扶着木质栏杆,多日以来都难有波动的情绪此刻激动起来:“是我没有做好这个相国,没有看管好燕王。姚章,这一切都是我的罪,我愿意一人承担……” 他连自己最后的颜面都不想要了,只想要在姚章这个后辈面前把这点颜面都变现了,得到他的同情,保全家族。 但是没想到,姚章却比他想的要态度坚决的多。 “闵帝虽是废了酷刑和连坐,但那只是对寻常百姓的寻常罪责。燕国的事,你身为相国,渎职懒政,一封奏报也没往洛京发过,有何颜面来求情。” 偌大一个蓟州,因为燕王差点十万百姓都被胡人带走,侥幸他们自己逃回来了,也没了五万百姓。 这个数字好像对比千百万的人口来说不多,但是姚章不是眼里只有数字的人,一想到蓟州要花个十来年的时间慢慢休养生息才能恢复到以前的人口,他更是觉得燕王死不足惜。 顾发急切道:“我的罪责我甘愿受领,可是我的家人……” 姚章打断他:“一切等回洛京了,御史大夫和廷尉亲自判决。” 是判决,因为案子已经是皇帝亲自审过的了。 卷宗都在,王归、柳珀他们全都参与了审案,就差回去再补个正规流程。 姚章本来是不放心,怕万一就有冤假错案来核实一下,但是看顾发的样子,他就知道无需核实了。 忠于职责,做事兢兢业业的姚章,不能理解顾发这种离了朝廷就懒怠的行为,看他这样在牢狱里的凄惨下场,不止没有兔死狐悲之感,更是觉得活该。 姚章和顾发的对话引起了其他牢狱里犯官们的注意,有人无动于衷,也有人和顾发一样,想要求他,不管是脱罪、减刑还是不殃及家人。 姚章目不斜视,眼睛也不变的就走了过去。 离了监狱,后面他们又去了燕王宫门口,这里还有一些驻守的匈奴骑兵,没有走完的百姓,以及燕王分离的尸首。 绑在架子上的身体,地上的血迹,还有滚落下来的头颅,只是看着这一幕场景,姚章都能顺着脑补出皇帝亲自动手后是什么样的场景。 天气很冷,没有什么别的腐虫,但蚂蚁却络绎不绝。 姚章心想,燕王的人品已经败坏到了一定境界,不止是无人想要为他收敛尸骨,是连动他的尸骨都不愿意了。 蓟州上下和跟着天子来的的人里,不乏学过六礼的,连他们都没有一个人为燕王求情;那些蓟州百姓更不要提了,燕王造了这么大的孽,他们却厌恶到都不愿去鞭尸发泄,让这尸首这么多天都还是一副没有被动过的状态。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姚章是溧阳学派的,见此情景,只觉得燕王天生残暴愚钝,毫无灵性,作为天潢贵胄,由万民供养,却还毫不去想自己的身上的责任义务。 简直匪夷所思,武帝何等英明,怎么会有这样残暴又愚蠢的孩子! 于是燕王就被他看不起的百姓弃之若履,有了如此下场。 在看看现在天子,他自登基以来,也没做什么要耗费民力的事,就是审了刘芍的案子,北上御驾亲征抵御胡人,又来了蓟州为这里的百姓做主。 燕王就藩多久,就只把燕国搞得这么乌烟瘴气。 皇帝登基才多久,三个月都没有的时间就做了这么多的大事,无怪乎闵帝去世前遗诏上要把皇位交给第五小白。 他若还在,这些事情以闵帝的资质也能解决,但是他不在了,这些事情,其他诸侯王室不能解决的,而如果是燕王继位,难道还要大家看他把整个大晋都搞成蓟州的乱象吗。 这么一想, 无论是骂燕王、夸今上和闵帝,以及思考暴君、明君与百姓的关系,姚章都蠢蠢欲动,想好好写一篇言简意赅又文采斐然的分析文章。 脑子里构思着文章,眼睛依旧在燕王宫前看着。 现在人已经很少了,但是从光秃秃的地上,姚章想象得出来这里之前到处都是百姓的场景。 匈奴骑兵们除了打扮异于中原人,面容看着倒也没有和中原人相差太大。百姓们大概也还有一万多人,孩子们在地上跑来跑去,大家一首首唱着不同的歌曲。 姚章一听,发现还是洛京话的歌谣,便仔细又听,发现是讲时令的,和现下他们传唱的时令歌都不一样。 他和属官们下了马,去找一个大一点的孩子问:“你们这是什么歌啊?” 问完他就感觉自己找错人了,他说的是洛京话,看这孩子的穿着就是个蓟州庶民,哪里能听得懂。 谁承想,大一点的孩子也不怕他,居然用洛京官话回他,他们唱的是九九歌,还有夏九九,冬九九和九九乘法口诀。 姚章好奇:“你是蓟州童子,还会说雅言?” 第88章 姚章心境 这时候各地域之间不太流通,六国都有自己的官话,地方还有方言。 晋一统天下以后,自然也是要做点文化上的推广工作。 在最优先改变的语言文化上,一开始当然也是有过书同文,要统一晋文和晋字的。只是这个才提出来,就有不少人提出了反对,最后斟酌下,武帝做出了另一种选择。 他选择了所有人都接受度最广的周作为晋的文化代表,要求所有的官员、贵族,朝廷的公文奏报都必须使用周的文字,说的话也必须要用曾经周的洛邑雅言,还为此迁都洛邑,改洛邑为洛京。 他没有强制诸国使用晋的文字语言,但是想要进入朝廷的,那就自己主动改变。 有权力的诱惑,再加上语言文字选的也不是晋的,而是周的,大家就也都更能接受。 毕竟就算周室衰微,在诸国里日子越混越差,大家对他表面上的尊敬都没了,那人家也是周氏。 正经贵族们都学过洛邑雅言,学过周文字,现在诸国的文字也都是周文字的变种,比起都变成学晋,折中一下选择周,所有人都默契的赞成。 只是贵族阶层原本说雅言,后来各国发展了自己的方言,但曾经被叫做“野人”的庶民,那是一直都只说地方话的,还是诸国混战百年的时候因为征战的原因,各国方言才变成贵族和庶民都会说的话。 但是雅言,是只有贵族,和洛京附近的人才会说的话。 这十岁不到小孩被姚章一说,也不怕人,挺起胸透,骄傲道:“我甘崇可是陛下都夸过聪明的,唱这陛下教我们的九九歌,说几句雅言有什么” 他周围其他小孩也纷纷跟着给他助威,看着这群孩子瘦巴巴的脸上亮晶晶的眼神,姚章也不由得一笑。 “那陛下交给你们的九九歌,你们是全都会了吗?都会唱的话,我就给你们一人一枚铜钱。” 说着,他从腰上取出一个绣囊,眼前八个孩子,他就从里面倒出八枚铜钱。 “但是如果有人唱错了,那我就只给唱对的人。” 一枚铜钱可以买两斗粟,在物流不发达,商品经济也并不发达的晋,家里平时都是以物易物的孩子们连铜钱都没见过,此刻见到了姚章手里的铜钱,一个个瞪大眼睛。 孩子们也没有贸然就接受姚章的条件,反而是互相对视几眼,最后还是那个年纪最大的孩子做了决定。 “那我们就一起好好背!” “夏至入头九,羽扇握在手; 二九一十八,脱冠着罗纱; 三九二十七,出门汗欲滴……” 孩子们的声音清脆高亮,唱出歌谣来时,一张张脸上神采飞扬,姚章看的就心生欢喜。 无关身份地位,他作为一个寻常人,见到这样机灵有活力的小孩就是不由开心。 随着孩子们把《夏九歌》、《冬九歌》一一唱出,认真听内容的姚章不由的陷入沉思。 这些数九歌读起来朗朗上口,内容简单有趣,孩童也能在游戏中学会,说上几句洛京雅言,学一些简单的算数。 而最后的九九歌,直接就是一首乘法口诀了。 九九乘法对贵族来说并不是什么很稀罕的学说,但是对没有受教育途径庶民来说,它很稀罕。 学了这个,以后庶民的生活遇到的计算问题,它就能够发挥出重要作用。 这样一想,姚章就发现歌谣口诀这些东西,在普及教育和基础文化知识上,似乎能起到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的作用。 九九歌是生活、时令和计算的表现载体,但是其他的东西也可以借用这个载体,比如基础晋律、历法。 虽然他溧阳学派核心观点是民贵君轻,更强调君王与百姓都应该尽好自己的责任,尤其君王不能先无道,但姚章本人对上雍学派的某些观点,也是认同的。 上雍学派认为,人生来就是愚昧无知的,无论君王百姓,都是教育才让他们开始渐渐成为了人。 百姓受的教育少,就更愚昧无知,君王受的教育多,就英明果决。 他们的学派理论也遭遇到了不少学派名人的围攻,比如为什么受到最多教育的君王,也会出现昏庸无能还残暴的人这一个论点,就足够引起许多争论。 曾经上雍学派的人去到郑国,郑王就认为自己的道德学识来不是来自教育的比平民多,而是因为他是姬姓,生而高贵。 但上雍学派的伏先直接就当着诸国大臣的面驳斥他:姬姓诸侯王那么多,为什么现在就剩下几个姬姓的国家了?光是郑国,现在的朝堂上,姬姓大夫也不少,他们有些人比大王您还聪明,有些人蠢钝不堪,高贵的姬姓那么多,这如果不是教育的问题,大王您觉得是什么问题? 贵族君王们不喜欢上雍学派无视血脉的唯教育论,其他学派也不喜欢上雍学派一切都往教育上推,不过对于百姓因为受教育少才愚昧无知这点,姚章深以为然。 让一个国家都是贤良人才不可能,大家什么身份各司其职还是这时代普遍的观念,但是如果人人都能更懂些道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那国家的安定就能很大程度提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 第89章 武阳 武阳郡-魏州。 和作为燕国王都,所以上下官员都是由燕王从洛京带来的蓟州不一样,武阳这个郡里,基本都还是前燕的贵族。 燕国王族没了,贵族们还在,并且因为投的快,都还被允许保留自己的一部分财产,没有像前齐一般,还留着个田家,连累几个贵族都跟着去了北边渔阳。 郡守府中,带着七个县令去了蓟州,没见到皇帝面就又回来的郡守栗开,正在和官员们说话。 “诸位无需担心,燕王犯下大罪,陛下不过是来镇压叛乱,意外赶上了蓟州民变而已。马上也要过年了,陛下该回洛京了。” 毕竟不能说是什么什么事都没干,大家做不到那么坦荡。 栗开又道:“燕王他咎由自取,我们毕竟是在蓟州南边,燕王要做什么,串通放匈奴进来什么的,我们最多领个失察之罪。” 其实到底燕王要做什么,他们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只是不管猜测如何,一想到这是第五家的家事,这些前燕贵族们就默契的谁也当不知道。 燕王失败,和他们没关系,他们是燕国境内官员,但又没跟着造反;燕王成功,那太好了,在燕地的时候大家也没少讨好他,未来想从燕地混到洛京,不成问题。 现在燕王都死了,他们自然也就没多余选项了,就看皇帝到底对他们怒气值有多少。 从那天见都没见他们来看,可能皇帝怒火不轻。 元城县令看了眼同僚们:“我们也不知道燕王居然敢串通胡人,这燕王之事,应该都是蓟州官员们督察燕王的,朝廷可不能推到我们身上。” 至于北边压榨百姓的事,略有耳闻,但那损耗的也不是他们武阳郡的百姓,燕的相国都不管,大家更没人会去管。 平邑县令倒是摸摸胡子,微笑起来:“现在天子在蓟州,也见识了蓟州乱象,罪人燕王都已被斩了,这是好事一桩啊。” 贵乡县令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平邑县令点点头:“燕王人都没了,那些蓟州官员也要被带去洛邑处理谋逆、欺民的案子了,该到此为止了。” 其他人霎时间都懂了他什么意思——拿燕王来顶锅。 贵乡县令拍手:“妙哉!燕王都白送了胡人那么多粮食,多送一点也无妨。” 平邑县令叹息一声:“燕王强问我们要,我们又能如何。都是私下派人来要,也没个文书做证据……” 如果皇帝真的还查账查出什么的话,那就一切责任都是燕王的。 你说为什么田地产出、收上来的税与实际田数对不上,问就是燕王私下威胁我们要了粮,我们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都按他说的办了。 本来就是燕王犯的罪最大,现在他人都没了,说不了话,那正好可以把一些事情推到他头上,把他们武阳郡的这些黑账都平了,算他这一辈子最后还能做点善事。 繁水县令没他们心情那么好:“若是他们审了蓟州官员呢?” 一个燕王死了,又不是全蓟州的人都死了,听说皇帝只杀了燕王,其他人都还没动呢。 平邑县令不置可否:“审了自然是会出问题。只是我们这些年也没养肥燕王,不然他早起兵了,洛京应该谢谢我们才是。无非就是明年开始,往上一切按照封燕王之前来办就是了。” 郡守栗开也点了头:“我们又没谋逆,一切照旧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了。” 在场同意这个观点的官员们不在少数,在他们看来,自己只要没谋逆叛乱的心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是自己多捞一点而已,这算什么。 以前的诸国贵族,那都是大片领土的私产自己打理,君主要打仗还是要变法,都得和他们好商好量。 到了晋,现有土地的钱粮也就是给朝廷的给的多了点,后面给燕王给的少了,那正好啊,没有给洛京培养敌人。 现在皇帝撤国恢复郡县了,他们就卖个好,按照武帝时候的正常税额加上一点就是了。 大家都不觉得自己不守晋律,自己少交,却多捞百姓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只是燕王,十万人都能白送给胡人,离谱的让他们都瞠目结舌。 你这要造反,不如去买通联络你其他的诸侯王兄弟啊,为什么联络胡人? 十万人说送就送,手笔太大了,这些人不要可以给武阳郡,他们燕人乐意收燕人。 乐平县令也担忧道:“可以想到前些天的那声音,我就感觉……他可连亲兄弟都能亲自动手……” 还是以那么折辱贵族颜面的方式,在庶民面前动手,古往今来谁有过啊。 贵乡县令不以为然:“燕王又是造反,又是逼得民变,五万人都进了蓟州城,皇帝肯定要表态。 手段是残暴了些,也情有可原。以前诸国父子兄弟阋墙的事还少吗。” 皇帝杀的不是什么贵族,那是他兄长。 要说他因为鱼肉百姓的罪砍了燕王,大家是不太相信的,为了百姓砍了堂堂诸侯王,怎么可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0章 平邑县 其他人都有各自的路线任务,姚章负责的就是平邑县,不过就是队伍里还多了一个天子。 天子主动要加入谁的队伍,已经都十分信服他的大家自然是不会拒绝。 姚章一开始也习惯性的不放心,下意识想让天子在蓟州,等着他们把武阳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在请陛下过来,只是很快他的脑海里就想起来了燕王的尸体,惊觉天子并不是久居深宫之人。 姚章暗自告诫自己,就算没看过王归他们口中陛下拔剑无影的那一手剑术,也不能再习惯性的先质疑陛下了。 带出来的三千匈奴骑兵,在蓟州的这几日,早就被看不惯他们打扮的柳珀安排了一番。 头发能披着好方便辨认,但是浑身的动物皮毛必须改了。渔阳人带来的物资里也有不少布匹和成衣,给他们分一分,皮毛也贵,他们可以穿在里面。 懂匈奴话的柳珀领了一千骑兵,王归和其他人各领几百,有小白在,姚章的队伍也领了一千骑兵。 从蓟州出发往南的路,可比他们从云中往蓟州快的多,快马不过半日时间,就到了平邑县的范围。 这时候秋收早已过了,平坦的大地上都是光秃秃的,树枝上的叶子也全掉光了,只留着枝干,冷风一吹,更萧瑟了。 他们这些人放缓速度,小白观察土路上那些建在一起的村落:黄土泥墙,上面铺着稻草,窗户也小小的,有些还没有窗。 但是无一例外,这些房子的门窗都是紧闭的,哪怕没有窗户的房子,他一眼看过去,里面的人都是缩在一起,不敢看外面的畏缩之态。 小白带头下了马,御史府跟着姚章一起来的属官得到上司眼神,立刻就去最近的屋子敲门。 想起他们好像不会蓟州话,小白替他们喊道:“这里是不是平邑县,有人在家吗,有人吗?” 这里不是蓟州,但离蓟州很近,两个郡的人说话区别并不大。 高声喊了好几声后,村子毫无反应。 姚章他们早就猜到如此,匈奴人的骑兵不能动,让晋人士兵去把门直接推开,从里面架出来了一个看着三十多岁的男人。 屋子里他的家人们都在瑟瑟发抖,都不敢抬头看是谁把他们家人拉出去,还是三岁的小女儿喊了一声“爹”。 翻译小白用蓟州话解释他们这群人只是来问点问题的,问这里百姓每年都交多少税,地都是不是他们自己的。 看着被架起来眼神恐惧的男子,小白的心微沉。 虽然不太喜欢这种问话方式,但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如果不是士兵们架着,这些百姓绝对不会愿意出来对话沟通。 就像现在,他用对方能听得懂的蓟州话问了话,眼前这个百姓也是直摇头,闭口不言。 还是姚章拔了刀威胁,这男子才害怕到开口。 “不、不是我们的地 、不都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交税……都是、都是仝拾人来的……” “仝拾人是谁,这里不是你们的地,又是谁的地……”开始说话就是个好信号,小白又耐心问他几个问题。 这地,在男子记忆中就是上面主人的家的地,他们这些村里人都是要给主人耕种的,作为交换主人也会给他们一小块地。 到了耕种的时候,主人就会安排人发农具,组织他们耕种,然后到了下一个阶段,就又给他们发不同的工具,干不同的农活。 干完了主人的农活,他们才能干自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从春耕一直到秋收晒完了粮,一年关于耕种的工作才算是结束。 至于劳动成果,主人地里的全都是主人的,他们自己地里的也要给一些主人,但是主人会给他们安排其他不同口粮,不会让他们饿死。 所有主人的劳动都是他们做,主人掌握着绝对的土地和种子、农具类的的生产资料,他们被迫依附主人,还要无偿为主人献出各种劳动力…… 小白没想到,都一统诸国的大一统中央集权官僚制度了,还能见到活的农奴制。 不论剥削方式,地主制下,好歹租赁土地的佃农和小农民,在现在的晋法律上都是自由人,人身不完全依附于地主,至少是不可以被人随意买卖、抵押的。 这也是燕王把自己境内十万百姓都给胡人,大家全部觉得他疯了的原因。 因为现在大部分地方已经没什么奴隶了,那些百姓是燕国境内燕王的子民,要给洛京朝廷纳税的,燕王没资格把他们送出去。 蓟州的那些活不下去的农民,有一些就是租种燕王土地的佃农,他们除了田税变成给燕王的租子,其他的税也都是还要交的,但要是还能有剩下的,都是他们自己的。 而这些村子里的人,更像是没有独立身份和财产权,人身自由受到严重限制,完全依附他们主人的半个奴隶。 最后问出他们的管理者仝拾人后,小白就让人放了他回家,他们直接去那个仝拾家里。 姚章脸色很冷:“武阳郡的人,不止匿税,还匿户。” 他们一路过来看到的这附近田地数量不少,但是这里的村民数量却看着并不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1章 仝拾 仝拾神情一怔,讷讷道:“燕地虽北……祭祀先祖的风俗,还是同中原一样,并无什么特别。” 祭祀先人,在这个时代还是只有贵族才能做的事,周礼有严格的祭祀规定,不同身份的人都有自己身份的礼仪规范。 现在的仝拾,在平邑县已经是落魄到都穿上麻衣了,都不需要问就知道,他每年的祭祖 没有办法和从前一样祭祀先祖。 姚章附和皇帝道:“诸国人都已是晋人。从前魏国的木将军,武帝也恩准葬在了邙山。” 木将军木朔,也是三十多年前名震诸国的将军,好几场成名战役对手就是晋。 这样的仇人武帝都能大方的准许他葬入邙山,家中也有人在朝廷任职,更不用说名声很好,还和晋没什么仇的仝广了。 姚章说到这里就够了,仝拾已经听懂了皇帝的给出的条件。 在洛京北边的邙山不是谁都能葬的,昔日武王伐纣,八百诸侯在邙山歃血结盟,周八位天子都葬在邙山,死后想要葬在邙山的姬姓、异姓王公贵族们比比皆是。 想要死后葬在邙山,除了本人有权势有名望,还要子孙争气。他能配合的让皇帝满意,就能获得爵位或是官位。 把先祖从地里挖起来再迁入邙山安葬是其次,自己这一代兴旺起来,每年祭祖的时候挺直腰杆,让先人知道自己没给他丢脸,这才是最重要的。 明确的赏赐,御史中丞和皇帝谁也没说,但是他们提到了先祖。 家族在燕不算显赫,但出过厉害祖先的仝拾,没法拒绝这个。 于是他提眉敛目,弯下腰,转过身子抬起了手:“寒舍简陋,拾斗胆请陛下进去暂歇。” 小白抬腿:“姚卿,我们进去坐坐吧。” 屋子里面也并没有好多少,进去也是坑坑洼洼的地,但是往里走两步就铺上了还算干净的席子,席子上摆着一张木桌。 二人在桌前坐下,仝拾没坐,转身去取了两只碗。 小白打量空荡荡的墙壁,问:“这个村子的上面的主人是谁?” “余家现在的主事人,余受。”已经没什么家当,仝拾也仍然抱有待客礼仪,把装了清水的两只陶碗放在桌上给客人。 姚章思索道:“余,可是余江后人?” 余这个姓氏,他能记得的燕国人,也就这个了。原因也不是余江多厉害,家族多强盛,只是这人谄媚君主,以前被穆王孙写文章点名骂过。 坐下来的仝拾苦笑一声:“正是他。” 姚章纳闷:“余家,在平邑县什么时候有这等威风了?” 后面,小白和姚章就听了一番仝拾、仝家和余家的故事。 内容和小白脑补的一模一样,无非就是燕国没了,燕国宗室也全没了,昔日有名的燕国大贵族们也死的死,伤的伤,家中人才和势力锐减。 作为燕都蓟州的贵族,仝家也属于势力收缩减小的这一波。 武帝当然不可能让这些元气大伤的燕国贵族们还管着燕国,于是在当时晋国人才不够的情况下,他选的燕国中小贵族们来管理,既是燕人,又没有大贵族那样强的燕国认同感。 从前的强势一方龟缩起来,被武帝选中的人管理起了燕地,此消彼长,大小贵族们的“大小”已经调换了位置。 后来燕地被赐给了第五潜鱼做封地,他们这些蓟州旧人就要交出手上的土地,从蓟州搬出来给第五潜鱼腾位置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人想往北苦寒之地搬,何况北边那里已经有了前齐贵族,他们只能往南搬。 仝拾的父亲仝兆带着全家和金银细软来了平邑,一开始拿出钱也置办了些地,那里想到平邑的肥田都已经被县令钱家和姻亲余家分了个干净,到他们手上的都是薄田,有些甚至都是荒地。 没受过这种气的仝兆自然要去理论,理论的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 燕国都没了,这些现在为晋做官的人哪里还要在乎曾经燕国落魄贵族的脸色。 曾经蓟州大贵族看不上他们这些小贵族,现在轮到他们这些小贵族看不上这些蓟州贵族,形势逆转后现在的掌权者十分满意。 给仝家的薄田荒田,除了他们不愿意出售自己手里的肥田,重要原因就是还能拿仝家这样的贵族做个乐子。 反正他一个蓟州旧人,还能去洛京告到武帝面前不成。 他们都是前燕旧人没错,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是一体的,那些祖上出过名人,家里在燕王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是一类,这些被武帝选中的小贵族又是一类。 后面的发展就更没什么好猜的了,现在的仝家可拿县令和余家没有办法,薄田荒田好歹也是田,都是他们名下资产了,只能耕种。 既然田认了,县令就以买卖时是肥田为由,直接按照肥田的标准来征税,明摆着就是欺负仝家。 田产出有限,却交着高税,还要养家,又时时被人找茬欺负,仝拾的父亲在十年就去世了。 为了安葬父亲,仝拾哪怕知道内情,也不得不先低头,上门央求余家人借钱办后事,欠了一笔债后为余家做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92章 虞叹 骂完了玷污燕王这个名字的造反废物第五潜鱼,小白他们也从仝拾口中,知道了平邑县的具体情况。 蓟州北边加起来十万人口,渔阳县有两万人口,蓟州南边有二十万人口。 据仝拾所知,平邑县的耕种土地面积至少有二十万亩,但放出去的数字却只有十七万亩,同时记载的人口是二万二。 这个时代要想养活一家四口,少说也需要二十亩地,二十万亩地,已经够养活四万人了。 平邑县的大量肥田,基本都是被县令钱家和余家分了个干净,账面上他们的土地就占了十万亩。 剩下七万亩地是其他农户。 包括仝拾在内的这些昔日旧贵族,大家加在一起大概在平邑县能有个五万亩土地。 剩下的两万亩,是一些小庄园主和小自耕农,这点土地当然不够二万二的百姓生活,这些百姓不少都是给旧贵族和钱家、余家耕种的。 两万亩地养不活两万人,但可以说这两万多人会租种贵族们的土地挣口粮,勉强能解释一番。 平邑县到底多少人口,仝拾不能保证,他村子里的匿户数量不能代表全部去计算。 但是县内土地数量,在他的观察,以及去余家汇报工作时听到过一些消息后,推测出来应该差不多有个二十万亩。 “平邑县两万人,能种十多万亩的地?”姚章听完已经是勃然大怒,气得比小白都厉害。 就算八万人老幼病弱不分,齐上阵都下田干活,也要一个人种七八亩地,这工作量得把人累成什么样。 看看这个村里的没有身份的匿户就知道了,一个个的,都和蓟州那些还没走的蓟北百姓一样了,间接说明这里也离乱只差一步。 “姚卿勿怒,我们来此不正是为了解决此事吗。”同样生气的小白安抚他愤怒的御史中丞。 在小白记忆中,姚章和大部分洛京三十岁以上的官员一样,平时沉着冷静,遇上事了也不慌不忙。 自从来了燕地,遇上了这些糟心事,他的情绪越发容易波动。 考虑到他是御史府的官员,平时衙门有督查官员的职责,小白理解他的愤怒,但还是要冷静。 皇帝开口,姚章咬牙点头,让自己不要在陛下面前失礼。 姚章建议:“陛下,县令钱闻在魏州,现在平邑县无人,臣请带兵抓捕余家!” 小白:“入城去县衙,带兵把余家和钱家先围上,禁止他们出入。你再带上同仝拾,彻查县内所有土地人口。 匿税匿田匿户者,皆按晋律处置,子孙后代不得为官,被匿百姓无罪。如有田地挂在他人名下,那这田写的谁,就是谁的。 另,县内主动检举者,记功行赏。” 仝拾眼睛一亮,知道这带上自己了,就是给自己记功的第一步。 机会已经抓上的他,当然想看着害仝家至此的钱、余两家倒霉,忙道:“城内百姓苦钱家、余家久矣,拾愿为陛下分忧!” “仝上卿的子孙,孤自然是信得过的。”小白率先起身,“进城吧。” 平邑县内。 虞叹数着手里的存粮,叹气声不断。 他们祖上也曾经是燕国公卿,但是前面好几代就没落下来,到现在沦落到平邑县了,家里还有个一千亩地。 一千多亩都是普通田地,收成一般,每年粮食收了,粮税一交,剩下的养家里十几口人就差不多了。 虞叹和仝拾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龄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不过他一来就给钱县令送了厚礼,现在的日子在紧也比仝拾过得好些,也不需要为余家在乡野间做那些活计。 虞家带到平邑县的金银也都是可着头花了,因为日常花销有田足够,但是教育家里孩子读书写字、骑马射箭的花销不能短。 这些大头开支经年累月,到现在,他们也真的就是靠着田地养活自己了。 正想着,仆人来报仝拾来了,虞叹让仆人直接把仝拾带过来。 仝拾和虞叹在蓟州旧认识,两家还是一起来的平邑县,家族算世交。在虞叹这里,仝拾算是很倒霉的友人了。 他们虞家,有名也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了,仝拾曾祖闻名诸国的时候,虞叹曾祖已经没了祖先威风,朝里也没什么人了,仝家在燕灭之前都还有人在朝中做官。 余家先祖是诸国有名佞臣,仝家先祖是诸国有名上卿;余家先祖就出了那么一个名人,仝家出名的人不只几个……因为各种各样的比较,仝家莫名其妙就被余家记上,一朝得势了,把仝拾欺侮到这个地步。 包括虞家在内其他的蓟州人自然也有不满,今天能随意拿捏仝拾,改天就能随意拿捏他们,这谁能忍。 只是平邑县、武阳郡这些人都是手里有实权的,北边渔阳的前齐王室都老老实实蜗居不冒头,他们这些连王室都没了的前燕贵族更是得低调做人。 内心还把自己看做燕人的他们,不太能接受一个姓第五的燕王,也不觉得告到武帝那儿他会处理。 当平邑县令用上手里的实权,武阳郡守也根本不管他们这事之后,前燕贵族们除了忍,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3章 告状 虞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仝拾这样神采奕奕了,仝拾反常到让他都猜不出来什么原因。 请仝拾坐下,虞叹亲自给他捧上酒:“彦君(仝拾的字),你这是?” 仝拾摇摇头,按着虞叹的手让他放下酒杯:“东岳(虞叹的字),陛下已经来了平邑。” 碗被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虞叹皱眉:“县令还没回来。” 关于武阳郡守带着大批县令们去蓟州见皇帝的事,虞叹也是知道的,因为平邑县令出发前找了他们,说了蓟州民变的事,又让他们每家都拿出一点粮食来。 “要的就是他没回来。”仝拾咬牙,冷笑一声,毫不拖沓就往后讲。 “他们糊弄燕王糊弄的过分了,陛下他们都发现了武阳郡这些年的不对劲。 一个时辰前,陛下、御史中丞带着兵马途径我所在的村子,我向他们禀报了这里的匿田一事,现在陛下已经进城,此时应该已经把钱家、余家都围上了。” 虞叹心一跳,呼吸忽然加快,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彦君,你疯了吗?” 说完之后他也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他们这些人又不是和县令是一边的,来了这里后还没少受气,现在皇帝来了平邑拿这两家开刀,他应该高兴才是。 在平邑这小地方待久了,还真把这钱、余两家当做什么人物不成?这样一想,他又感觉自己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看他快速变化的神情,仝拾劝道:“新皇继位才多久,就发现了武阳郡这样的事,势必要彻查到底。 钱、余两家差不多完了,我已经检举揭发,陛下也许了我官位,现在是我们这些蓟州旧人的一个机会。” 虞叹猛然抬头:“你是说!” 仝拾看着他,慢慢一点头:“我接下来还要去王家、范家、并家,东岳,还要来清查平邑县匿田匿户。你要是想好了,可以去县衙找陛下。” 时间有限,仝拾站起来拱手告辞,他要把旧识都拜访一遍后,去县衙拜见皇帝与御史中丞,带上一些人手去把他已知的田地、人口都清算出来。 友人才坐下来,说了没两句话就匆匆离去,看他急切的背影,虞叹内心也在快速抉择。 想罢,在仝拾出去前,他高声喊道:“我把家中田产清点出来就去县衙!” 听到了的仝拾挥手,快速出了虞家,虞叹起身,让仆人把家中成年人都喊来。 等到虞叹和家中人沟通结束,根据仝拾的提醒,他没带家人,赶在酉时前到了县衙。 一下马车,他就看见县衙前披头散发的兵卒,好险没把他吓一跳。再定睛一看,这些披头散发的士兵,较之燕地士兵,普遍都身材矮小瘦弱一些。 他们燕地离中原远,靠东胡人近,对胡人并不陌生,虞叹很快就反应过来,找了门口另一个束发士兵,说明来意,请他进去通报一声。 在外等了一会儿,虞叹就被带了进去。 走进县衙,看上去他的姿势依旧昂首挺胸,从容稳当,实际上这会儿心里已经紧张极了。 平邑县衙这些年他也没少来,不太习惯这些没见过的陌生士兵。他余光注意到,县衙除了外面士兵,里面的士兵也并不多,原本应该在县衙的县吏和衙役们都已经不见了。 还没走进正堂,他就先一眼看见了坐在正中间的年轻人。 带他进来的士兵退下了,虞叹弯下腰行礼拜见皇帝,听见上首年轻人喊他起身后,他才重新挺直腰背。'');(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一起来,他就看见皇帝对着旁边道:“范禄,你岳父来了。” 听见熟悉的名字,虞叹一转头,就发现自己大女婿已经站在了边上,正对着皇帝微笑:“仝伯父素来和岳父交好,禄相信岳父也是要来的。” 来了平邑,他们这些蓟州旧人自然就选择抱团,范禄是范家新一代的长子,虞叹也算是看他长到大,欣赏他素来机敏的头脑,把长女嫁给了他。 虞叹想起仝拾说自己还会去王、范、并这几家,按照行进路线,想来他第二家去的就是范家。 只是范家比他们虞家速度快得多,他第一个被仝拾告知消息急匆匆过来,还晚了自己女婿一步。 虞叹心里没什么酸意,仝拾是和他们都说过的,不存在什么消息隐瞒,每一家都知道消息,怎么选择全看他们自己,就是没想到范家居然能选的那么快。 范禄向虞叹明示:“岳父大人,陛下与御史中丞皆在此,您有何隐情,现在都可以一并说出了。” 虞叹再次弯腰一揖:“陛下、御史中丞,草民要告县令钱惠以权谋私,强行勒令我等种粮……” 小白和姚章对视一眼,这才来了平邑县多久,这平邑县的事都已经多成这样了。 姚章一个眼神,他的属官就拿起了笔:“你且慢慢说来。” 他们一个时辰前才进的平邑县城,平邑县也有驻守武装力量,但这里不是云中那样的边境城市,除衙役之外的武装力量不多。 县内的军队不需要在意,他们数量不多,平时都在城外营地,长官也不是燕地人。士兵有本地人,但军官都是洛京指派的,只管城防,不参与内政治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4章 处置 来到平邑县的第二天,暂时又无所事事的小白在屋顶打坐,让自己冷静一下头脑。 平邑县和蓟州不一样,这里都是真正的燕人,而且在最开始设计的时候,就已经让武帝提前设置好了前置力量。 原本当权新贵族,落寞旧贵族还有燕王,是可以在燕地形成一个稍微正向的循环,只是显然,武帝把他的六子想的太正常了,偏偏第五潜鱼就是个极小概率人物。 武阳郡的燕地新贵势力和蓟州燕王那边不能说是上下沆瀣一气,但对治下百姓做的事情也确实站在统一立场,只管搜刮。 第一次尝试皇帝这个职业,满打满算三个月试用期都没过的小白现在陷入了一种纠结之中。 老家发展阶段还不够高,有贫富悬殊,但对普通人、穷人都会有一定的兜底;修仙界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是个完美到小白都觉得那就是老家未来的发展方向。 两个世界里,他都活的比较单纯,在老家从出生一直就学习,都没工作呢,就去修仙界再继续学习,本质上他一直都在一个和平友好的社会环境里,对真正的战争和贫困,他都是听过没见过的状态。 但是晋不一样。 这里是有着和老家同样文明源头,发展脉络不太一样,却也仍然能找到不少相似之处的地方,让他陌生又熟悉。 他在宫廷之中,感受到这里等级严明的社会秩序;从宫廷出来,看到的又是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整日劳作,真正吃不饱又穿不暖的百姓。 甚至小白的“百姓”都和这个时代的“百姓”不一样,在这个时代“百姓”是对贵族的统称,小白定义里的“百姓”,是没有姓的。蓟州那些百姓,也都是因为小白赐姓,才第一次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姓。 目前看到大晋的一切,都是符合小白自己记忆中的历史发展进程,但他的内心又抗拒这个阶段的历史,潜意识里不喜欢这样的世界。 不喜欢的不是那些面黄肌瘦的晋人,而是这个不符合他心目中普通人生存方式的世界。 小白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不太好的牛角尖里,他试图逃避过,有想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必要为他们这么投入,完成天道给的任务,做个史书上不要太差劲的皇帝就可以了。 只是出了洛京,看见更多的刘芍,河套、燕地的百姓,他又没有办法去做到忽视。 他又能为这些百姓做到什么呢? 他医术平平,挽留不住求定;已有的学识做不成当世神农,瞬间提升基础生产力;勉强能够做的,也就是按照回忆改进一些工具,处理一些政务,制定一些法令和特殊通道,少让他们受一些压迫。 以平邑县为例,他这次,可以把这些官员吏员全都换掉,但也只是把这些新贵族又换成了燕国旧贵族,本质上是上层阶级内部的流动,不是整个社会的流动。 想要达成他想要的目标,他脑子已经有了一个粗浅的计划,一个不是一年两年可以完成的漫长计划。 出来找皇帝的姚章根据提醒,一抬头,看见了屋顶上盘腿打坐的小白。 姚章行了一礼,说:“陛下,武阳郡事了,明年洛京也要再派官员过来了。” 平邑县的事比蓟州还要顺利很多,因为这里的前燕旧贵族们被新贵打压久了,早就等着一个反扑的机会了。 这时候有机会能彻底弄掉钱、余两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都十分配合,各种两家罪状纷纷递上,隐匿起来的人口田地他们也一一帮着找出来,积极地不行。 只是越是这样,放任他们自己行动的姚章和小白也看的愈发清楚,这些同气连枝的前燕旧贵族的态度也都从前面的唏嘘同情,立刻变做警惕。 他们是来清除武阳郡已经开始有苗头,干着损晋肥己的地方势力,新贵们倒下了,秩序不能太动乱,但也不是就让旧势力全然接纳了这些新贵的势力,成了新的新贵。 小白的想法同姚章一样:“人员的选取,姚卿回了洛京就和丞相、御史大夫他们细细商量吧。” 他又问道:“走之前,把武阳郡一拆为二,元城、观城、马陵三县划出来,与蓟州的宝城、无终二县并入一起,另置北平郡,姚卿觉得如何?” 姚章想了想,觉得可行,燕地只拆分为两个郡还是太大了,无论是已经管着蓟州的渔阳前齐人,还是即将能摸到一点武阳郡权力的前燕人,姚卿这个晋人都是不喜的。 只是他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先把燕地事情解决才更要紧。 看着屋顶上的君王,姚卿又想起了他自从来到燕地后,就听到、看到的那一条条出自天子手里的政令,一时冲动,问:“陛下,可是想做名留青史,比肩尧舜的仁德之君?” “孤没有那样大的志向。”小白当然没有这种理想。 “这神州大地都是晋人,他们整日辛勤劳作供养君主,不应该过着那样的日子。” 供养君主吗?供养贵族官员。只是这话他没法和姚章说,暂且换成了君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95章 燕王警示 在小白一行人回京的路上,他让姚章整理的公文也发往了诸侯国和各地郡县。 公文上的内容就是把他从洛京出发一直到回京前的事都简化一下,给其他诸侯国的兄长们都提个醒。 距离燕国最近,还给送过物资的代王第五午止最先收到了这份公文。 他因为离得近,对燕国的事情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之前皇帝的人派人来借粮,只说了燕王造反、蓟州民变还有燕王已经死了的事,没什么大志气的老七一听六哥人都没了,一下就紧张的不行,能给的东西都大方的给了,然后赶紧找了相国商量怎么回事。 代国的相国一听燕王造反,下意识就去看代王,见他比自己还要紧张后,暗自松了口气,感谢武帝给自己指了个胸无大志的儿子,要是燕王那样的,志气不要也罢。 代国相国深深赞扬了一番代王有事先满足皇帝要求的行为,然后安慰他别担心,前段时间陛下和王将军过境没有来找他们麻烦,这就是知道造反的事和代王无关。 代王傻了,什么时候皇帝从云中路过他这里去的燕国,他怎么不知道? 不过代王多少也被相国安慰到了,老老实实继续自己关起门来在代王宫躺平,然后深夜焦虑,白天继续找相国,被安慰了就躺平,晚上继续焦虑,如此循环。 直到今天,来自蓟州的文书完整的把事情始末都写上,代王和相国才知道燕地到底出了多大的乱子。 对内,他六哥什么德行都不修,天天想造反,被下面本地官员欺瞒的跟傻子一样,就可着劲的折腾自己蓟州的百姓,还贪婪不节制,各种行为直接引起蓟州民变。 对外,他六哥毁长城,私通匈奴,放蛮夷进河南地烧杀抢掠,还泄露皇帝行踪要借外族的手弄死或者搞臭皇帝。 从皇帝亲去河南地,到了五原城开始,代王就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看的,这份几百字的公文,他愣是看了快一刻钟,边看额头边冒冷汗。 打死他也没想到,平时那个看着是他们兄弟里最有诸国名士公子风范的老六,内里居然是个这么愚蠢的底色,并且还能这么毫无廉耻,丧心病狂,搞得都是大事。 相国礼貌的让代王先看这份加急公文,结果代王越看眼睛越茫然,人也越来越害怕,相国还以为皇帝要收拾他呢,联想到肯定也命运不好的自己,他着了急,等代王两眼发虚的垂下手,他立刻就接了公文来看。 看着看着,他额头上也冷汗直冒。 代王对着相国就是行了个大礼:“求相国救寡人!” 毛了的相国立刻问道:“大王何出此言!燕国、燕地的事同我们代国有什么关系!”你小子没干什么吧? 不应该啊,我看的这么紧,你还能有“一展宏图”的机会? 代王就差哭出来了:“我代国下面,万一也有燕地那般的乱臣贼子该怎么办?” 造反的心他是没有的,行动就更没有了,对燕王的支持也一点都莫得,感谢燕王这个六哥从小就看不上他这个七弟,不乐意和他玩。 谢六哥放过之恩! 但是造反和通敌的事没有,代国境内的官员万一也干燕地官员一样的事怎么办! 他代王是没有燕王一样对治下百姓压榨的那么过火,但是万一其他人惹出事来了,这锅不也要他背吗。 相国第一个反应是安心,代王确实没惹事,这太好了。 后面反应过来代王在烦恼什么,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这段时间安慰代王多了,开口就是“大王不要多心”,然后自己想了想,道:“代和燕国不同,这里的从前受胡人侵扰也多,大户虽比云中多些,却也比不得燕地,臣近些时日也会多加注意。” 得了相国的肯定,代王终于不那么害怕了,这些天紧绷的心弦也松弛下来。 他又捞起公文再看一遍,还是看着眉头紧皱。 嗯? 这个“二十万匈奴围于白登山,得天助之,敌退”,是怎么个的得天助的? 除了最近的代国,下面的齐国、东莱国也是第二波得到消息的。 “父王!父王!燕地出了大事!” 已经是齐国王太子的第五思定捧着公文,急匆匆来到他父王新改名的问仙宫。 自从回来临淄之后,齐王整日都捧着皇帝传授的道法,按照皇帝给他的时间表早起早睡,天天打坐,练习吐纳,剩下的时间不是运动就是参悟,生活极其规律。 锦衣玉食长大的齐王从小就不缺少物质条件,但是上面太子大哥死后,他也开始惧怕起了死亡,在长寿的诱惑下,他很认真的在学习修炼,回来后就开始学,坚持到现在,也慢慢有了点感悟,身体似乎也真的轻快了一些。 看到修炼成果的他大喜过望,干脆都不怎么管齐国的事了,都交给太子去处理,一心只想延寿。 这回他正闭目打坐呢,听见儿子难得这般急切的声音,一睁眼,就是儿子更加焦急的表情。 从小对儿子的培养就是向皇太孙看齐的他,见到思定这么惊慌的姿态,不由得皱眉:“莫慌,燕地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96章 回京风波 洛京城外,三公率领百官,望着北边翘首以盼。 云中那边的战报,在陛下的誓言响彻天下后,也跟着传回了洛京,众人这才知道边境战况。 不止是又新起来了一支胡人势力,这势力还和燕国有勾结,这个信息让洛京官员们心下一惊,一想到皇帝就在蓟州,都开始后悔只派了姚章这些人,没直接派点兵过去。 半个月前,太尉刘奉也从云中回来了,大家也都从当事人这里,知道了云中那几日具体发生了什么。 在丞相忙着去安排人清点物资填补河南地的损失时,史官也恨自己骑术不精,不然的话死活也要跟着皇帝一起日夜骑马一起亲赴战场。 七颗天星连坠啊,这种天都帮忙的大场面,他,刁无忌,作为大晋史官,居然没能亲眼看见,实在太让他痛心。 于是这些天他就追着太尉问细节,把刘奉问的都看见他掉头就走。没得刘奉问,刁无忌就去问他手下的将领士兵,把士兵们都问了一遍,这些天才算老实下来,这会儿也安静的在百官队伍里迎接君王回来。 等到了巳时,远处开始传来马蹄声,风中飘扬的旌旗也越来越大 百官们越过前头眼熟的将领,看向他们身后骑在马上的青年,不由得生出几分欣慰之意。 总算是回来了,陛下。 从前冬至祭天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大家主要就等着过年,然后开春来忙活新一年的事。 但自从皇帝祭完天就走了,他们守在洛京皇帝上了前线,没经历过这种事的群臣简直度日如年,天天就担心皇帝有个万一,怕好不容易才稳定的大晋政局又起波澜。 好在等到今天,皇帝终于回到了他忠实的洛京。 确认皇帝状态良好,寒风里也看着身子骨强健没有什么问题,三公互相对视,放下了心,率领百官恭迎皇帝回京。 小白赶紧下马去扶年纪最大的丞相:“天冷风寒,诸卿都快起身,公孙丞相,让大家都回宣政殿吧。” 本来组织完了只要送皇帝回宫就好的公孙弘:“陛下,宣政殿?” 小白指向他过来队伍的后方:“燕地的罪人都带回了,该审该查,一切皆依晋律行事。” 他满脸诚恳的看向百官:“快过年了,这些琐事就不要拖到年后,年前这些时日,要辛苦诸卿了。” 别的官员什么表情不知道,但是负责司法的廷尉周离这一刻真的不想说话。 冬至到过年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但现在离年三十,只差三天了。 三日前,王归就派了一个一个手下先紧急回洛京,把他们的行踪先通知百官。 虽然小白真的不介意直接回来,但是王归、柳珀他们坚决拒绝,并表示皇帝出门是大大方方出去的,为了大晋亲赴战场,一路上都没有半点享乐,都是在做正事,理应大大方方回来。 于是收到皇帝行踪的大家大喜过望,立刻就来安排迎接事宜,既然陛下特意强调不要太大场面,那就击鼓鸣乐的环节去掉,怎么样也要百官一起出城迎接,以表尊敬。 关于燕地到底发生何事,这个探子也是有说的,但是知道的人仅限于官位较高的那几个,中下层的官员都忙着迎接去了,完全不知情。 当大家一个不落齐齐坐上宣政殿,官员们就相当于开了个大朝会。王归、柳珀几位将军的一起汇报工作,百官终于知道了他们从白登道去蓟州,一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回京前发生的一切。 当听到蓟州民变,以及皇帝立誓后才知道的民变原因,众人无不惊愕。 他们知道皇帝一定是遇上了蓟州人,在蓟州遇上了不小的事,不然不会誓言立的那么大,但打死他们也没想到,蓟州的事能大到这个地步。 也是因为如此,哪怕是宗正卿在场,他也没说皇帝不该亲手斩杀燕王的事。 然后大的还在后面,蓟州上下官员还有武阳郡的那些事,更是让百官们听了骇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整个大殿上,除了将军们汇报的声音,其他人人全都不说话,大殿上安静极了。 史官刁无忌看看左右,起身去一旁看休假两个多月的起居郎怎么记录的,见到上面“帝令王归等述,群臣骇然”几个字,他眉一皱,抢了起居郎手里的笔,再后面又加上“无言”两个字。 起居郎怒视他,立刻抢回了自己的笔,但是给他也分了一卷空简和新笔,他是负责皇帝记录皇帝,史官是负责朝野大事,侧重点不一样,各写各的,别抢他的了。 御史中丞姚章去安排完那些犯人了,等他脱鞋上殿时,见到里面没人说话的安静场景,瞬间就明白同僚们这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发表意见了。 于是他上前主动一拜:“陛下,燕地罪人们已悉数关押完毕。” 自己御史府的二把手回来了,御史大夫朱平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介于燕地的事情太离谱,离谱到朱平都在怀疑这是不是皇帝铲除旧燕势力的借口,但是看见姚章,朱平就明白这事是真的,他相信姚章的为人不会放任冤案不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7章 年前上 上午接了皇帝,急匆匆去宣政殿开会,散了会百官就去工作了。 回了洛京,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小白操心了,上有三公九卿,下有群臣,几个月没见皇帝的官员们都铆足了劲干活,除了是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也是为了正常过个年。 而出了宣政殿,小白不操心燕地的事情了,也还是很忙。 安排好陛下带回来的名叫东方旦的青年,童明提醒皇帝还有人等着他。 小白想起来了,去和一起带进宫里的两个表兄见了一面,说了会话,又让童明负责带他们去洛京安置,他手头上的空宅院都有,缺了什么也直接填上就是了,快过年了,总不能把表哥带过来了什么都不管。 处理完两位田家表兄,重山拿着他烧出来的砖头样品来找皇帝。 “陛下,这是按照您给的法子,黄泥拌上水在找模具压好了,晒干成型,放进土窑烧出来的。 第一批一共烧出来了三千五百五十八块砖,有匠人没做好,或者有拿出来没注意的,坏了二十五块,每块砖几乎都是三斤重。” 小白敲敲砖,感受了下它的现在的材质质量,夸道:“你能记得烧出多少,烧坏多少,想的很周全。 目前这些砖很不错,等年后就用些砖再搭一个砖窑,下个阶段要烧更耐热的砖。到时候你来问我要里面一些配方,下一批砖一次不要烧太多,还要记下每一次里面的材料占比。” 重山低着的头微笑起来,因为皇帝做豆腐的时候就对豆子、水、石膏这些东西的比例记得很清楚,所以在烧砖的时候他也会注意这一点。 小白问道:“扶仙宫的士兵、匠人们,可有安排?” 重山回道:“十日前,奴婢就已经把他们都安排了,也和少府那边都告知了,大部分人都回了家,留了一部分人还在行宫,冬日所需的粮食衣物也都送了过去。” 小白放了心,又问他扶仙宫的事情忙不忙,在重山摇头后,写了个诏书和一份配方。 双手捧住小白给他诏书,重山低头一看,瞪大眼睛,呼吸都停住了。 “拿着这个,从今日开始你能去找少府调配上面所需要的一切材料、人手。明年开春以后,人手齐了就在扶仙宫附近另找一处地方,开始弄它。 我写的配方都只是大致,具体的精准数字也还要试验,所以你也需要分好池子,把不同数据都记下来。” 抬头看着面前的皇帝,重山眼睛一颤,声音发紧:“如此重任,陛下托付给奴婢……重山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说完,他低头伏地一拜。 出了承明殿,重山避着人,小心翼翼有捧出那份诏书,眼睛眨都不眨,把上面每一个字都看了个遍。 在闵帝身边时,他是闵帝信任的内官,在小白身边时,也能说是仅次于童明的内官。 在宫里,他的地位已经是不少内监都羡慕的顶点了,可重山很贪心,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服侍皇帝着装起居,他不爱围着这些东西打转,不想自己一辈子只能做这些事。 哪怕是要和泥土、火窑打交道,他也愿意出去。 而在北岭待了两个月,盼着皇帝回来的他,盼来了皇帝对自己的工作成果的肯定,还得到了下一个意想不到的工作,以及不仅限于宫闱的权力。 重山不清楚陛下到底都要弄出什么东西,但如果皇帝能一直这样是个公正无私的天子,让他做出了事情就能得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报,重山也甘愿为天子做出他想要的一切。 送走重山,小白头一次被少府令主动找了过来。 南维其实也在外面等了很久,宣政殿的时候他想找皇帝,但是皇帝直接就先走了。他跟着来了承明殿,被童明告知里面是田家人,就也不着急进去,等田家兄弟被童明带走了,他又在外面等了等,正巧就碰上要去找他的重山。 重山还没和他说皇帝明年的计划,一看他就是来找皇帝,转身又进去给帮他通传。 南维确实有急事来找皇帝,关于皇帝去云中前给他留的图纸,那上面的农具他都做了出来,试着找人用了下,效果也都很不错。 “陛下可是有将其推广之意?” 小白“嗯”了一声,“已经在蓟州也做出来推广了,蓟州郡守杨颂明年春耕前会大力推广。” 南维激动的心倏的冷却下来,刚想问怎么在宣政殿没听皇帝说过,一想这也都不是王归他们负责的工作,况且蓟州那个情况,也的确需要改变一下。 小白:“农具就是好用,也不可能逼着人换。少府现下做出了多少?” 南维说了个数字,并表示他做出来的量都是足够打理皇家的土地。 “亲耕礼上,孤准备都用这些更好用的新农具,”小白看向南维,“若是后面有人找你,少府直接按市价收钱给他们做。无人找的话,你也换了,梁地也需要换上。” 蓟州已经是没什么大家族,就剩百姓了,百姓都看到了曲辕犁和其他工具的方便,会愿意尝试替换;而洛京周围,到处都是大小贵族,他们不知道这些工具到底区别有多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8章 年前下 廷尉府,周离这里可没第五槐那么轻松。 第五槐只要管宗室,周离要管的,是整个燕地被带回来的罪臣,哪怕这些罪臣已经是审过筛过的了,但是数量也不小。 因为潘侯上午在宣政殿上的一番慷慨陈词,所以这些罪臣的判案就不能完全按从前的晋律判,匿田匿户严重按潘侯殿上的观点来,工程量一下就多了起来。 除了这些陛下带回来的,燕地那些没有被带回来的,非犯官但也犯了事的大户们,也需要根据这个处理。 周离不只要把手头上的都处理,还要把那些也整理出章程,方便年后就走马上任去燕地的两个新郡守好上手处理。 要命的是,不止是事情多,潘侯这混蛋还在下朝前特意跟皇帝求了个任务,他要跟着来廷尉府监督。 他的职责本来就能做这样的事,现在要改晋律也是他提出来的,潘侯自己愿意来干活谁也说不了他的不是,就是作为被监督对象,周离只能微笑着加班加点工作。 大司农傅承本以为最忙的是周离,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 看着手里柳珀拿给他的,关于整个燕地量出来的人口、土地的记录,傅承手有些抖,眼神里满是惊恐。 柳珀吐槽道:“我们和陛下在燕地那些天,那可是天天都在忙活,大司农这是什么表情。” 傅承努力让自己不要太大惊小怪,但还是问道:“整个燕地的,都在了?” “对,整个燕地,那些匿户匿田全都出来了,至于从前少的那些税,我已经给了周廷尉。”他指着上面的数字:“陛下不爱看那些数字,都是拿这些来代替,这是一,这是二……最近几年,在燕地民生恢复前,那里要交的税,大司农可别算错了。” 教会了他认数字后,柳珀就走了,他和王归他们哪怕回来了也要辅助百官们进行收尾工作,忙得很。 大司农在找来治下属官,也把数字写出来教会他们,拉着大家一一对账。 宣政殿上的账其实已经都听见了,但是真正自己来比较账本,才知道燕地各地都是什么情况。 厚厚的账本让官舍里的大家整整看了一个下午,这都还没看完,倒是把不一样的符号数字都看熟悉了。 另一头,田旻、田章送走宣读诏令的内官,二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开心。 张宏因为要带母亲来京,加上张家人多,所以要慢慢收拾,很多事情也需要处理,年后才能能来洛京;而田家只剩他们兄弟二人,直接带上妻妾与孩子,跟着皇帝一起来洛京。 他们都不愿意待在燕地,渔阳的产业便不少都卖给了其他家族,留下了一点交由老仆打理,托其他家族和县令牛葵照应。 跟着皇帝回京那天,他们在后面也见到了城门口百官恭迎的盛大场面,皇帝直接领着官员去了宣政殿,也没忘记他们,带着他们一起去了玄雍宫,只不过先让他们在其他宫室待着。 等皇帝和百官开完朝会,皇帝就让一位叫童明的内官带他们出宫,给他们安排了一栋城内空置的宅邸。 然后就是第二天的现在,兄长田旻封了西乡侯,有汉中西乡县七千多户作为食邑。 有了宅子,有了侯爵,有了食邑,加上从渔阳带来的一些钱和留在那儿的资产,他们在过年前一天,彻底算是成为了洛京的一员。 田章:“恭贺兄长,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田家的西乡侯了!” 都是自小长大的兄弟,田姓一家人,什么都没捞到的田章并不嫉妒,兄长有了虽然不是他有,但两兄弟都志气不高,能不待在渔阳那个小地方就是最大的幸事。 他们清楚皇帝够大方了,毕竟皇帝和田家也没什么感情,他们田家就这剩下这四个男人,在蓟州也出力有限,能得到现在的东西,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目前很满足。 不止是田章恭贺兄长,田旻和田章二人的妻子也是脸上喜色连连。 他们的孩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对这个待遇还没有具体的认知,看着大人们脸上的开心,就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宅子里开心极了。 童明走后,广阳公主上门来,成了洛京西乡侯田家的第一位客人。 田章立刻张罗着待客:“公主快请进,我们初来洛京,屋舍尚且简陋,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田家兄弟牢记自己只是关系一般的表兄身份,遇上皇帝的亲姐姐,态度和蔼客气的不行。 广阳公主微微一笑:“哪里,这宅邸是陛下赏赐,只不过你们初来乍到空旷了些。” 她抬起手臂,轻甩袖子安然坐下,直接说明了来意。 “今早我进宫去看望母后,正好遇上陛下也来看望太皇太后。陛下说他两位表兄初来乍到,还不熟悉洛京,托我过来看看西乡侯。” 这是皇帝舅家的表哥,即使还不清楚皇帝到底是几分关心,但任务接了,广阳就会拿出十分的力气来做。 田旻心一动,立刻明白了这是带他们熟悉洛京权贵圈子,脸上笑容更盛:“陛下关怀,我和弟弟感激不尽,劳烦公主亲自来这一趟!” 说完,便眼神示意弟弟去找礼物,拿出来送给公主。 - 小剧场 被小 白年前三天极限拉人的操作震惊到,求定表情扭曲:原来诸位大夫们,也是能在年前这么忙活的的吗? 武帝也很震惊,因为除了很忙的特殊时期,平时他和臣子们上班都很遵守大晋劳动法(指该休息的绝不加班),往常这种时候,他一般也都是歇了下来等过年了,因为过年祭太庙真的很累。 几人都很疑惑的是,怎么燕地一趟回来,小白居然开始加班了? 第99章 过年 诸国之时,各地的历法其实都不太一样,基本上都是夏历、周历、殷历三选一使用,区别之一就是三个历法的三正岁首的月建不同,四季也就随之而异。周历比殷历早一个月,比夏历早两个月。 《诗经·小雅·四月》里,有“四月维夏,六月徂暑”“秋日凄凄,百卉具腓”“冬日烈烈,飘风发发”,这里的时令用的就是夏历。 而晋一统诸国后,定都洛京,官话选洛邑雅言,文字是周文,主打的就是虽然我多出来了不少东西,但我们晋就是周之后的天下正统,唯独历法,用的是殷历,以建丑之月(农历十二月)为正月。 不过总体来说,正月初一过年,是以前用不同历法的诸国都有的习惯。 这时候的过年,对普通人家来说,就是农闲时候休息、过冬,有条件的就能吃好一点,给家里换上新衣,门前挂上桃木驱邪。 这时的春节活动主要以祭神祭祖为主,祭祀的权力是以皇帝为首,逐层往下延伸的。 小白作为享有最高祭祀权的皇帝,过年之前格外的忙。 以前他就是个小透明,祭天地这种大事皇帝都不会带他,祭祖这种跟着兄弟吊车尾站一站就好,很好混,祭神这种事他更是都不需要参与,养母宫里会弄。 但是现在,所有的祭祀,他一个都躲不掉。 百官都换上衣服按时辰来了太庙后,只要抬头眼睛往前一看,都不由得眼皮一跳。 今天皇帝压根就没穿祭服,头上别说冠冕,这次是连玉冠都没有了,玉簪也没有,就只有红绸扎着。 虽然没穿他那些素素的衣服了,但也不是正经该祭祀穿的衣服,就是普通白衣服上绣红云,领缘,袖缘也是红的,腰间还系着一根红腰带,别着那把带去蓟州斩了燕王的两仪剑。 百官沉默,百官思索,这不像是来给自家先祖祭庙的,感觉像是去别国王室的庙里砸场子。 在不好好着装这点上,皇帝每次都能让他们开开眼界,这一身除了那把剑,就没有能在这个场合合乎礼仪的东西。 一想到皇帝继位以来上天的眷顾,七颗天星的战绩,以及从燕地回来后收拢的年轻武将势力,百官们有人觉得不妥,但也没人敢直说出来,一个个只能心里呐喊:奉常何在、三公何在,管管陛下呀! 奉常李理欣赏太庙的柱子:嗯,他只是个小小的九卿而已,天塌下来都有三公顶着,反正有真天子在,这天也塌不了。 御史大夫朱平十分赞同李理的想法,他只是个御史大夫而已,丞相才是百官之首。 太尉刘奉作为直面七星降下的当事人,拒绝了百官的期盼:陛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公孙弘不负所望,疑惑的眼神看向皇帝,就是完全没有了上次朝会上那样的痛心疾首。 “陛下,为何今日不穿祭服?” 他也觉得皇帝不是个任性的人,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那就把理由都说出来给大家伙听听吧,陛下。 小白坦然和老丞相对视:“穿红过年能驱邪避害、吉祥好运。” 主要是在这里过年没有华仔的祝发财,没好运来也就算了,红色要是都没有,那在他这里就不能是过年! 丞相信了:“那臣回去也换上红衣。” 百官们也信了,因为他们都觉得这方面得听皇帝的,没人比他更懂神秘。 小白沉吟片刻:“也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如此,诸卿照着往昔来即可,只是孤习惯了这般过年。” 红色过年只是他一定需要的标准配置,好的红色难得,他没想这方面带头搞奢侈。 百官心想,在没这规矩的晋,你以前经常一个人偷偷过年穿红是吗,还一穿就穿这么多年。 怪不得你做皇帝了,这不就是好运吉祥了! 李理安慰皇帝:“陛下不要担心会坏了规矩,只是我等自行穿红而已,也不是人人都穿。” 别怕推广,能穿得起红衣的才几个人啊,这一点都不劳民伤财,我们一定回去就穿! 御史大夫也思索着:“那,臣回去也让家人都换上红衣。” 小白想起了御史大夫的年龄,建议到:“朱卿马上也要四十八了,十二年一遇的属相年也可以多穿红色,趋吉避凶,消灾免祸。” 别看他修仙了,但是在十二岁那年,也还是习惯性的给自己换了个红衣服,并且在大侄子十二岁那年给他也安排上了一些红色的东西。 一开始,皇太孙第五求定是不太信的,因为晋就没有穿红能好运的说法,他本人也不爱穿红,嫌刺眼。 但是巧合的,他发现好像身上有红的时候,他确实比较正常,身上没红了,平地也能摔,于是也开始天天身上带点红色配饰,加入了小白本命年穿红的队伍。 马上也快要三十六、四十八到本命年的人心里一惊,立刻就把这话记下,决定这红衣还是先不穿了,那时候再穿,攒点好运。 解决完了着装问题,小白神清气爽,他现在可算是给自己争取到了穿衣自由了,行,祭祀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00章 改元 小白作为皇帝,年假一共六天,正月初一前后各三天。 前三天他也在忙,后面三天倒是清闲下来了,除了去一趟阳泉宫,这世界也没有需要他亲自拜年的人了,过年过得还算清闲。 新春的第一天大朝会,事情不多,但是一向低调的太史令项景主动出来,举起笏板弯腰。 “陛下,旧岁已过,可否要改元?” 闵帝是去年走的,就算小白是在去年冬至前就登基,年号也必须要今年才能改。 武帝的年号很好听,叫上元,统一诸国的第二年开始用的,一共用了17年。 闵帝的年号是永业,字都很好,可惜只用了两年。 “永业”二字很好,但在小白这里好过头了反倒不好,但是求定很喜欢,他就没有劝侄子换字。 但是换了他自己,他绝对是不要用这个年号。 “改吧。诸卿觉得,叫什么比较好?”暂时没什么头绪的小白向百官征求意见。 取名这种事情,向来大家都是爱凑热闹的,何况是取这么重要,能在青史留名的年号。 丞相第一个站了出来:“陛下觉得,‘元亨’二字如何?” 元亨,直接就从元、亨、利、贞这乾卦四德里取了两个字,意思是大亨、极盛的富贵,用这二字为年号,寓意着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富贵安康,很吉祥的年号。 小白觉的的挺好,不过这好的也就比永业差一点,这乾卦直接拿了两个字,他卜卦都很少卜到这个,不予采用。 只是这个心里pass就好,不需要说出来让丞相他老人家伤心。 御史大夫也有想法:“元亨二字未免过极, ‘龙骧’陛下可喜欢?” 龙自不必说,骧是奔走、奔驰,合起来差不多就是真龙勇敢向前冲的意思,很有激情。 太有激情了,在小白这里就是小龙快跑,所以也不予采用。 太尉觉得他们取的都很俗:“陛下,臣以为‘嘉靖’二字就很好。” 嘉靖是美好、吉祥、安康的意思,这个年号做年号多好,太尉觉得他取得这个就很好。 太过耳熟的两个字让小白下意识就拒绝,但是心里刚拒绝,又觉得要是真叫这个,似乎,也挺好玩? 廷尉鄙视三公的取名水平:“陛下的第一个年号,怎能如此随意,‘大业’二字才好,配得上陛下继位以来的天子风范!” 又是一个很耳熟的年号,如果是叫这个的话,那小白宁可叫小龙快跑了。 太史令也鄙夷廷尉的取名水平:“陛下乃是天子,‘天启’二字最为合适!” 从前两个皇帝是不是天子不好说,这是个真天子,还想什么大业,注意一下‘天’呐! 小白沉默,他玩木头只是职业习惯,没有人家那样的爱好,这年号就还是不要了吧。 大臣们每人都有一个两个好名字,什么永兴、景泰、景兴、太和、开元……字都是寓意很好的字,但是每个都让小白熟悉。 “诸卿取的名字都很好。” 皇帝发言让百官停止议论,皆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你选哪个,陛下? "就用‘昭明’二字吧。"一个都选不出来的小白,决定用自己曾经的道号,羞耻就羞耻点了,这俩字也不差,做年号总比太虚什么的适合。 百官沉默了一瞬,感情我们每个人都给了一个,最后陛下你用了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的,白花心思了! 场景太安静了,丞相主动夸到:“‘百姓昭明,协和万邦’,以‘昭明’为号,陛下选的极好!” 其他官员们复杂的眼神看向公孙弘,总感觉太庙那天之后,连皇帝祭服都放弃上谏的丞相,底线退了很多。 说到衣服,今天皇帝也是一个连绣纹都没的衣服,也就成色看着至少不是个旧衣,头上也是没有冠,就一根簪子。 行吧,至少还是个玉的,勉强算身上有玉器,好歹比在太庙只有一根红绸带好。 百官们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三个月之前他们还能就衣冠问题让皇帝说两句软话,三个月之后,皇帝已经可以随便穿衣,从奉常到丞相却没一个人能说句话了。 年号定下来了,那就从今天开始往外发诏书,各地都要跟着改元了。 而除此之外,太史令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和小白说下,历法该润了。 晋所使用的殷历在干支历建丑季冬之月,以阴历十二月为岁首。以干支纪日,以太阴纪月,以太阳纪年,用闰月来调整季节,能指导农业生产生活的阴阳合历。 历法的意义在于周而复始,让大家知道在每个循环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小白没有觉得现在的殷历有什么不好,但他觉得,有些地方还可以再精准一些。 “姚卿,现在的历法……卿观星之时有什么疑惑,皆可言之。” 小白在大晋没有种过地,按照太阳历算出来的四时日子很精准,平时一些太阴历算出来的月他都是自己看的,到底历法有没有哪里不好,需要更懂的人来说,但是他可以提供一些别的帮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01章 人才 刁无忌跟在太史局着看了一整天,多少也听到了一点东西,比如这个计算是个大规模工程,在新的历法出来前,皇帝每天也会来太史局一趟,跟着一起计算这回事。 下午的时候皇帝走了,太史局的官员们还在继续计算,大家嘴里念念有词,说的都是刁无忌完全听不懂的东西。 刁无忌这时候蹭的上去,拉着太史令:“ 项兄……” 他话还没出口,就被项景挥手驱赶:“说了你也听不懂,等我们的新历法算出来再问,你别耽误我们工作,这可是陛下昭明元年的头等大事。” 项景当然知道刁无忌想问什么,但他也没说错,今天他们和皇帝讨论的那些东西,说了他也听不懂。 就算是能听得懂的,比如他们这些太史局的人都很能接受的太阳系运行图,和外人讲肯定是要解释半天的。现在他们太史局可忙得很,哪有那个闲工夫给他解释。还是赶人吧。 被赶出太史局的刁无忌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决定继续去找张巍,把燕地的事整理清楚。 回了玄雍宫的小白刚坐下,跟着童明学了不少洛京话的东方旦过来找他炫耀。 他其实今年也才十五岁,当时在蓟州的时候长得高高瘦瘦,而且表现的心智成熟,小白都以为他已经成年了。 现在他跟着小白饿不到了,身上也长了肉,除了高点,也确实看着像个孩子了,虽然这个年纪放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小。 童明笑着打趣道:“旦这家伙,虽然好动,学起东西来确实不差。” 小白问道:“旦,如今你会了多少字?” 他没有特地给东方旦进行从头开始的系统性教学,但是之前在蓟州的时候东方旦也一直跟在他身边,也是他帮助柳珀安抚百姓登记资料,这个过程中他也跟着看会了一些字。 东方旦眼神看向旁边:“三百多个。” 他心虚的模样在小白看来有点搞笑,安慰道:“不要紧张,你没学过,跟着看能认识三百多字,已经够厉害的了。” 这不是小白捧他,是真的在夸他。 晋用的是周的文字,周的文字在老家有个专业名词——金文。从甲骨文进化而来,主要刻在青铜器上,形态比甲骨文抽象多了的文字。 从周成立以后,金文也一步步发展成大篆,到了诸国时候,每个国家都有对大篆进行不一样的简化,并且基本都要求各国往来文书必须以自己国家文字书写。 这也是晋一统天下后,选择周文作为主要文字的原因,避免各国在这方面心理逆反,连他们晋都不用晋字了,大家平等的来用周文吧。 然后又对周文进行了适当简化,虽然不至于有隶书那样的跨时代变革,但这个能让各地旧人接受就行了。 总体而言,小白五岁以前能摸到的竹简还是旧晋字,五岁以后基本都是名叫晋字的简化周篆。 这也是他不爱看书的一个原因,认识,能看懂,但是脑子很不喜欢。 这种字旦都能跟着,光靠看的就学会了几百个,是真的厉害。 小白看看童明,又看看东方旦:“把我以前幼时的书拿给旦,让他先看着,不会的旦你可以问我。” 童明弯腰,但是没即刻去拿,和小白说起了另一件事。 “陛下曾有言,要年底看看阜阳县的代理县令干的如何。陛下出征在外,归期不定,丞相就免了阜阳县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京一事,但是有给奴婢一卷奏章。” 事实上,不在诸侯王们封国内,属于洛京周围的官员,只要路近的,都要年底来洛京,当时让王琦暂代县令的时候也想着他年底来京再最后考察。 只不过因为皇帝不在,丞相弄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就先让外面官员都别回来。 小白也想起来了:“把奏章取来我看看。” 童明去捧了好几卷竹简来,一卷奏章放在小白面前的桌上。剩下的是书,他招手带东方旦去偏殿看。 小白仔细看着奏章,这个时代特有的言简意赅,是丞相整理过的新县令资料。 王琦,汉中人,魏国某个家族里被分出来的落魄士人,同样不甘心才学被埋没四处奔走,虽然在洛京没混出头,但是才华被上阳郡守看重了,在他身边做没编制的门客,平时帮他干活。 刘芍与张家的案子发生之后,阜阳县令一上京,他就被郡守派去了阜阳,就算后面姚章带着他的师侄们过去,想要带门派学生刷履历,都没干过王琦,阜阳县的一切愣是让他处理的滴水不漏。 连丞相都觉得这是个人才,上书告诉小白可以真任命了。 一想丞相年纪也大了,小白就也没叫童明去请,趁着离下值还有一个时辰,他自己骑马去了丞相府。 丞相府的属官们大部分是有资格进朝会、能参与祭祀的,一看见小白就认出了他,赶忙请他进去。 丞相正在和大司农讨论边境长城今年修葺工作需要用多少人力物力呢,忽然就听见了外面属官叫“陛下”,再一抬头,皇帝的身影就进入视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02章 百女衣 大司农纵马一圈回来,意犹未尽的从马上下来。 马镫踩着让人很有安全感,跑起来的时候钉了马掌的马也很稳,虽然硬鞍让他的屁股不太适应,多试一试也就习惯了,总体而言就是骑马体验更好了。 当他把自己的感受给丞相、皇帝说完,小心问到:“陛下,可是有意将这些都给战马换上?” 小白不置可否:“洛京的战马慢慢来吧。三年之内,云中等地先都换上。” 一下子制作那么多的工具给全部战马,那太紧张了,先把直面匈奴的边境城市给护卫上再说,洛京他都不着急。 “东西都是孤让少府造的,所需材料费用,大司农和太尉回头一起去找南维核对吧。” 这是军政要事,但是在他的炉子还没造出来之前,怎么利用现有资源先把战马都换上装备,还得依靠这些靠谱的老臣子们。 就像他能和太史令一起算太阳系星辰的运行轨迹,算圆周率和黄赤交角,但是历法要怎么和生产生活结合起来制定的科学又合理,这就需要太史局的官员们一起来商议讨论。 不说了,要回去了,明天还要继续去太史局和那些官员推算历法呢。 皇帝骑着马,带着护卫们回宫了,大司农闭上眼睛,开始拍脑袋盘算这些东西大致的造价,以及给洛京、边境换上需要的时间花销。 虽然皇帝已经要求不高,没要什么一年之内全都整出来,而且目标优先是边防,但管财政的大司农还是下意识就感觉头疼。 公孙丞相拍拍后辈的肩膀:“我们的事明日再议,军政要紧,你现在就去找刘奉吧,晚了就要下值了。” 已经知道自己没法按时下值的大司农:“……臣这就去了。” 给王琦阜阳县令的任命文书今天就能准备好,信使应该第二天就要出发去阜阳了。 回了宫,小白就问童明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刘芍在掖庭呆的如何。 “陛下不在的这两个月,织室那边都说刘女子织布织的又快又好,膳房那边也说她现在已经是个做豆腐的好手了。” 童明问:“陛下,可要奴婢把刘女子带过来一见?” 小白想想拒绝了:“不必,明日洛京要差人去阜阳,她也要回乡了,阜阳新县令会照顾好她。” 本就属于她的家中田地,张家人死光后应有的赔偿,这些新县令和姚章那时候既然都能给其他百姓都办好,便不会短了刘芍的。 但他又多加了一句:“孤盼她此生顺遂,不会再有需要进京击鼓的那一天。” 童明垂下眼睛:“有陛下的庇佑,刘女子会顺遂一生。” 小白哑然失笑,天下晋人何其多,光一个刘芍顺遂,还远远不够。 第二天,刘芍和织室里的姐姐们在宫门口告别。 织室的女子们摸着刘芍的头发,脸颊,满眼不舍。 她们织室的女子都是给皇家织布的,比掖庭的罪臣女子要好一些,也能定期回家,在宫外组建家庭。 昨日童内官特地来织室告诉她们刘芍要走了,但是陛下特许她们能来宫门前相送,大家这些时日已经和刘芍处出了感情,一想到这一别或许彼此就再也不能见到,大家就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笑着让刘芍回乡了也不要忘记她们教导的手艺,拿给刘芍一个包袱。 她们也没有什么能送给刘芍的,但是大家一起,一人拿出一块碎布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合在一起为刘芍做了身衣服,比她现在的身量要大些,给她长大一些穿。 织女们做衣服不止有自己的布,宫里不少人听说了都愿意出一块布,于是原本定的一身衣服,一下子就成了三件,宫里知道的人都叫它“百女衣”、“刘女衣”,刘芍还没走,这衣服的故事都已经在洛京里传开了。 最为年长的织女怜爱的摸着她的头发,叮嘱道:“回去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 刘芍任由这些姐姐们摸她,乖巧的点头。 膳房的宫女太监们会和她聊天,掖庭和织室的姐姐们也会和她聊天,她知道现在学的所有,都是让她哪怕回家后一个人也能好好过日子的手艺。 皇帝给她学的机会,宫人们会教她手艺和一些生存道理,所有人都希望她可以活的更好,刘芍不想辜负他们。 她来时穿着县令命人找给她的旧衣,总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现在身上是织室姐姐们送她的旧衣,头发也被她们梳得整齐,抬着小脸,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来洛京以后她并没有死,陛下对她很好,掖庭和织室里的姐姐们也都把她当做家人,但是但刘芍依旧想回去,看看院子里父母的坟是否安好。 她是阜阳人,哪怕父母兄长都没了,她也要回家,回她的家,守住家里的田,守好家人的坟墓。 刘芍想回家告诉父母,自己为他们报了仇,现在还学会了织布做衣服,这可是母亲都不会的手艺……她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回去和家人诉说了。 宫门外的守卫们也收到了陈冬的消息,这会儿也都好奇的看着去年名震洛京的刘女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03章 求贤令上 听见城门守卫焦急来报的消息,阜阳代理县令王琦立刻起身,亲自去县衙外迎接。 三匹马,三个青壮年,还有个抱着包袱的瘦弱小女孩。 王琦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些人的身份,拱手热情道:“三位信使还请进去歇息,马匹自有人府衙照料。这便是我县的孝义之女刘芍了吧!” 王琦是没有见过刘芍的,当时阜阳县令急匆匆自己去上阳郡找郡守,后面洛京更是直接传人去了洛京,他为刘芍的案子来了阜阳,把张家的姻亲都给办了,到现在才第一次见到刘芍。 对于刘芍的遭遇,寻常人的同理心让王琦为之心痛,但也因为刘芍,这才让我王琦抓住机会到了阜阳,真正有了官身。 王琦对刘芍的态度确实发自内心的好。 至于称呼她为孝义之女,那是因为御史中丞姚章来这里督办案子的时候,把这事的定义从“孝女为亲复仇”,改为“义女为乡惩害”,当时他们在阜阳一起连带的查出不少侵吞百姓田地的案子,都给办了。 刘芍对新县令并无恶感,只是她不是很喜欢孝女、义女之类的称呼,被王琦这么一喊,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 好在信使站了出来:“先进府衙吧。” 进了府衙,为首的信使就掏出朝廷文书:“王县令,我们也有朝廷差事在身,就不要耽误了。” “该当如此。” 猜出这都是什么的王琦举起双臂,袖子遮住嘴角的笑容。 等信使读完了诏书,把正经官员该有的委任帛书、佩符和令牌都给了他,终于成为真正县令的王琦眉宇间才露出一点喜色。 信使办完了正事,就退至一边,没杵在王琦眼前,“刘女子家的田地,张家该给的赔偿,王县令应该都已备下了吧?” “这是自然,都已备好,就等着刘女子回来呢。” 信使点头,接着说道:“刘女子跟着织室学织布时,把她的柴刀送了陛下,家中恐还缺一把……” “新的柴刀早已备好了。”县令立刻接到。 他也不觉得刘芍的凶器还能跟着一起回来,这方面也一并想过,早就准备了。 “在织室学的织布,那里可都是手艺极好的织女。刘女子要置办织布机可来找本官……” 一听信使的话,王琦就明白这是要自己多照顾一下的意思,这些都是小事,他没有不应的道理,何况能跟着织室学织布,皇帝对刘芍的真实态度已经很明了了。 信使点点头,顺便把另一样东西也给了他。 “这是发往各郡县和诸侯国的公文和榜文,朝廷有命,各郡县都得张贴榜文。” 两份资料,一份公文是之前小白在蓟州的时候命发往诸侯国的警示兄长们的,现在过了年,给各地郡县再补上一份。 一份资料,柳珀熬夜写出《昭明求贤令》,开头先召告天下今年皇帝改了年号,再是皇帝不拘泥于出身,只有有才,任何方面才能都能去洛京的求贤内容。 因为历史上诸国国君的求贤令也并不少见,所以柳珀还特意前面加了个昭明年号用来区分,他自信无论是皇帝求出的贤才,还是自己写的文章,都一定能够名留青史,所以写完之后还检查好几遍,生怕哪里出了差错给皇帝丢脸。 把两份公文都看完,王琦暂且把心思按捺下,等把招待信使和安置刘芍回家的事都做完,晚上才又掏出公文和求贤令,反复再看。 他的妻子端着油灯前来,扫一眼案桌上摊开的文字,见他这样,也大概知道丈夫的心结。 “郎君,陛下求贤没错,可郎君现在已经是洛京亲封的县令,已是陛下的贤才了呀。” 王琦年少在家乡没有出路,去洛京也碰壁,好在遇见上阳郡守,受了赏识成了他的门客,郡守还把自己的侄女许给他做妻子。 只是生活虽没有颠沛流离,到底不是他这样旧时代士人心中想要的成就。好不容易空了一个阜阳县令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机会,他拿到了,抓住了,却又在正式成为县令的一天,看到了皇帝的求贤令。 若他还是上阳郡守的门客或是在外颠沛流离,他见了榜文,应当是会毫不犹豫就要去洛京的,这种自己生不逢时的落差,叫他抓心挠肝似的难受。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王琦轻叹口气,拿出另一份记了云中胡人围城和燕地之事的公文给妻子。 “这样的明主,我只恨自己没能一起去燕地。” 可惜自己没赶上能向君王展示才能的好机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可惜燕地之事。 他起于微末,自小就见惯了诸多不平之事,也想要去为受了不平之事的人管上一管,可是人小力薄,于是他就知道了权势的重要。 好在来了阜阳,能放开手脚做一番事,做事情的成果也被朝廷看到,认可了能力。 燕地的事,无论燕王,还是燕地群臣,亦或是那些猖狂至极的燕地家族,都让他震撼。若是他也能在燕地,有皇帝支持,定要把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尽数审理发落。 妻子安慰他:“燕地已经尘埃落定,郎君现在要做的,是不让阜阳也出现那样的事,这不正是郎君一展才能的机会吗?” “你说的是,我已经都 有了官职,就不要去洛京再和其他天下才俊抢位置了。燕地也远,就让年轻人去吧。”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王琦心中的郁结也就散了。 - 小剧场 看见招贤令的王琦(大惊)(酸涩):为什么我年轻刚出门那会儿没有这种offer! 看见公文后的王琦(瞪大眼睛)(不敢想象)(胸中激荡起一股豪气):我怎么就没跟着去呢! 放弃抵抗,但是看见自己在大晋逐渐臭名远扬的潜鱼一个踉跄,恨不得把写公文的人都手撕了。 想片鱼的求定悄悄注视着他,很可惜的看他被其他先祖晋王当球踢 第104章 求贤令下 随着时间流逝,求贤令和燕地公文广发到各地。 才收到蓟州发出的燕地公文的诸王,又一个接一个收到了洛京发出的求贤令。 皇帝想要人才,不论哪方面的人才都可以,匠人、读书人、武人,医者,哪怕种田厉害的都能去。 从年后发下求贤令的这一刻起,五月初八会给他们第一个面见君王的机会,之后每个月的初八都会有一次,时间暂且一直持续着,给足远在天边的人时间。 代国,代王和相国见是求贤令,不是洛京的斥责,俱是安了心。 二人商议了一下,这个求贤令就让派人在国内城里都张贴上,还能派人去各乡里去喊喊。 代国虽然也是个北边的穷地方,好像也没什么人才(代王是没觉得自己身边看到过),但是万一真就出了人才呢,那也算是给代国长脸了。反正那些人想去的他可以开绿灯通过身份木片,路费自付,能去洛京收到皇帝赏识那是他们的本事。 齐国,闭目打坐的齐王听了这消息,眼睛都不带睁开的,只让太子去把这事办了就是了。 第五思定看着自己每天诸事不管的父王,最近每天都在忙活查税查匿田匿户的他有了些微妙的不满。 当然庆幸父王现在不再执着于皇位,也没了从前那些对他的鞭策,但是他父王的人生目标也未免换的太彻底了一些,这全新的修炼人生,也未免过得太自我,太轻松了吧? 燕地,蓟州。 已经都把蓟州百姓安顿好,正在加班加点做出新农具的杨颂也收到了招贤令,还有朝廷给他的郡守任命帛书、符节。 蓟州现在重要任务是恢复民生,况且皇帝在蓟州的时候已经把他们这些人都见了个遍,有才能的杨颂已经是郡守,他的儿子杨德一过完年也和张宏一起出发去了洛京,剩下的渔阳几家里,有才能的人也都在蓟州有了官职或是吏职。 当然,皇帝要的有才范围太广了,还不拘泥身份,该给皇帝求才的工作杨颂还是会做的。 他们这些家族里头那些不满自己没有出头的,尽管去洛京碰一碰,被选上了是自己的本事,没被选上以后也不能怨家族老人没有照顾他们, 而蓟州以外,南边才上任的武阳郡守和北平郡守是是带着求贤令一起过来的,一上任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求贤令就只是下发到各县,让县令们自己宣传。 不是他们不上心,是来之前就被丞相提醒过了,燕地没了那些旧虫豸,也不能有新虫豸。这里的燕人太多了,可不比蓟州,还有能让陛下信任的渔阳齐人。 最高位的郡守和县令大部分都是洛京人,下面的吏员和衙役基本都是本地人,他们更要注意的是这方面,要是燕人里有心气高的想去洛京求官,那尽管去,他们也不拦着。 幸存的燕地旧贵族们也知道皇帝对他们没什么感情,这看隔壁蓟州的上下官员再看他们的就知道了。 不过他们也不气馁,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心向洛京一心为君的人,也就是这些年被新贵们折腾狠了这才和洛京朝廷有了交集而已。 但是跌入低谷的经历让他们实在记忆太深刻了,现在慢慢爬上来,对手握实权的重要性更是感受深刻。 哪怕县令们只是随意的把招贤令在城中一张贴,这是还是引起了两郡燕人的讨论。 平邑县,虞叹就在劝仝拾去洛京。 他自己才能一般,之前面圣之后也知道现在的皇帝大致是个什么样的君主,是个难得一见的明君,能让晋安稳过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虽是仁君、明君,不似他爹武帝那样智略果毅,雄才大略,但是直面之后就知道他多难缠。虞叹的女婿是速度最快的,想主动贴上去卖个好,但除了拿回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多得什么都没有。 有人抱怨这是皇帝更亲近齐人,虞叹却觉得皇帝只是没瞧上他们这些燕人。 不过仝拾或许是个例外。 “陛下走前同你说了话,我都看见了,也不曾对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你要是想去洛京就尽管去,不要顾虑家中,有我在呢。” 仝拾沉默一会儿,点了头。 “那就一切都拜托东岳你了,” 现在的他已经拿回了家中刚来这里应该置办的所有土地和其他财产,能养活的起家,不需要让家人操心了,也再没了敌对的小人成天盯着。 余家钱家的主事人都被押去了洛京,现在新令下来,县令开始清算两家的族人,要把他们全族都流放去南边,他也算是父亲的大仇得报。 皇帝走之前的话,确实是邀请他去洛京。想把先祖葬入邙山,或者在史书上再为先祖扬名,都是要自己争取的,只是协助皇帝清理一个小小的平邑县可不够。 虞叹见他也下了决心,喜笑颜开:“你有这志气,我自然要帮扶。你尽管去洛京,若能封侯拜相,我们燕人也算出了这些年的憋屈气了!” 友人开心,仝拾就也没出言泼他冷水。 皇帝要的,不是有才的燕人,是晋人,燕王室都没了,还抱着燕人之心,就是他们不被君王接受的原因。 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现在晋的发展势头太好了,再过个两代人,恐怕也就只有燕地籍晋 人了。 随着求贤令发往各地,燕地的事也跟着传遍天下。 之前还对新君持有观望态度的一些人,在听说完燕地的事后,一些人持有不满态度仍旧不愿出仕,一些人却很是肯定,也不再犹豫,收拾行囊想赶在五月初八第一次面圣的那天给自己争取个机会。 洛京之外的人摩拳擦掌,洛京之内也是喧嚣尘上。 一些学派去年年底就进了京,结果刘芍的案子他们只有在朝外议论的份,于是就只能在洛京联络师门、家族旧友,哪里想到还没找上门路被引荐,皇帝就直接人去了边境,一直到过年他们都没个出头机会。 但是现在好了,皇帝主动求才,他们这些来了洛京的人,也终于有了个明路能展示自己和门派的才学。 第105章 亲耕礼 在各地想要出头的人才往洛京赶来的时候,正月还没出的小白又接到了一个皇帝必须履行的任务——亲耕礼。 小白提前几天就要斋戒,当然这对他没有什么难度,直接辟谷几天都行。 前一天负责礼仪的官员们就已经把耕耤谷种和农具都要放到亲耕现场,不过今年有点点的改变,这个事情小白提前就交给了少府负责,导致管礼仪的奉常当时看他的眼神都不好了。 奉常李理怀疑自己哪里得罪皇帝了,不然为什么一向是属于他负责的礼仪,还是这么重要的大礼,皇帝都交给少府办。 他登基仪式和祭天、祭庙的仪式不都办的好好的吗,怎么到了亲耕礼,这反而交给少府了? 为免他多想,南维私下里和他先透露点风声,表示皇帝要干点事,这才找他。 李理斜眼看他,我怎么就不能给皇帝办了?关乎亲耕礼这么大的事,我相信陛下不会乱来,但是你南维能吗? 南维表示他瞧不起谁呢,二人遂冷哼一声,不欢而散。 这时候的亲耕礼没有什么一定要选春吉“亥日”的规矩,就是提前找个好天气就行了,正好小白年后都在太史局和他们写写算算,大家一起挑了个好天气。 皇帝亲耕需要用的种子农具都已经放在南郊了,需要参与从耕的臣子名单也早就拟好了,除了个别年龄大或者身体不好的,基本都要参加,大家都提前两天斋戒。 又是小白打头带着一帮子人到了洛京南郊,这里已经画好了一亩三分十二畦的地,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 原本还有小白徒步祭拜先农,祭拜完在换衣服的来亲耕的礼仪。 今天百官们看皇帝是穿上祭服的,心里正安心着,就看见皇帝只是把外面祭服脱了,一出换衣服的宫殿,里面穿的还是陛下那些素净常服,冠冕也摘了,头上就一根木簪。 除了料子好点,他现在这衣服袖子都扎起来的摸样,倒还真像是要亲自下田的做派了。 刁无忌仔细瞅着,心里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写,差不多就是帝脱衣摘冠,做农夫状。 少府的人引百官和贵族都到自己该站的位置站好,鼓乐鸣起,大家按照过往的经验去拿各自的工具,却发现地上的犁和以往的犁很是不同。 照理来说应该要两个老农扶犁,一个人在前头牵两头牛的,这次却只有一头牛,皇帝自己先把犁给牛套上,然后又是自己手动扶犁,接着左手拍拍牛屁股一拉绳,牛就往前走,皇帝扶犁跟着,土地被犁翻整。 哪怕不自己亲自耕种,百官们也都是年年参加亲耕礼,知道耕作是个什么步骤的。以往的亲耕礼什么样,他们一清二楚,总之不会是小白这样,什么都能自己一个人操作,整个过程都这么轻轻松松。 而在小白赶着牛往前耕地时,南维也拿出耧子套在另一头牛身上,他没皇帝熟练,一个老农牵牛,他扶着楼子,把已经犁过的地再翻一遍,同时进行播种。 其他官员那是看的惊奇,一下就知道了这些工具改进后的大用处,还顾着这是亲耕礼,这才没有围上去。 李理则是冷哼一声,心里把南维喷了好几遍。 换个新农具而已,这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早点跟他说,他也是能提前安排好的,保证新流程合乎也有配套的新礼仪。 李理笃定这些东西肯定都是少府造的,十有八九后面还有事。 等到小白三推三反,犁了三垄田了,他一放下犁,其他官员都纷纷围了上来。 跟着都播种结束的南维松开耧子,招呼道:“从耕的官员,新犁这些都还有,不要只盯着我和陛下手里这两样……” 从燕地回来的王归等人,看着热热闹闹的亲耕礼现场,但笑不语。 他们当时也是惊讶又激动,这时候再看百官们的表现,忽然就体会到了提前翻答案的快乐。 亲耕礼虽然和以往的不太一样,但是新帝和以往不一样的仪式多了去了,至少他拜神还是穿好衣服的,不能强求了。 总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举行的很完美,结束之后不少官员都围着那些新农具,有兴趣的上手摸摸,甚至也和人一起扶着牛试着耕地,大家一边看一边讨论,有不懂的还能直接问皇帝,问少府令,场面很是热闹。 姚章也是在蓟州见过这些,甚至更多的新农具的,也明白其他东西没拿出来,只是还不到时候而已。 有心人也发现了,这是什么亲耕礼啊,分明是皇帝和少府的新式农具推广大会。 朱平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欣慰大晋要有变化发展的同时,倒是想到另一件事。 他靠近公孙弘,小声问道:“亲耕礼是陛下亲自操持,亲蚕礼呢,总不能还是太皇太后来吧。” 亲蚕之礼始于周,由皇后所主持,每到三月由皇后率领众内外命妇在北郊祭拜蚕神嫘祖,并采桑喂蚕,以鼓励国人勤于纺织。 以前的时候,太皇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这事自然是她来做,前两年是闵帝的皇后来做了,但是现在的皇帝,没有个能干这事的皇后啊! 公孙弘也想起了这茬,眼睛虚了一瞬:“无妨,太皇太后若是不方便身体劳累,也可继续由太后暂代,不成的话…… 京中也还有三位公主。” 朱平:“不,我只是才想起来,陛下,好像没有后妃……” 丞相和御史大夫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脸上看见了一点茫然。 对啊,好像,皇帝真的没有后妃来着。 - 小剧场 已经很认可小白这个皇帝的大晋诸位先王紧盯武帝:他都快18了,你都没给他娶妻吗?做爹不能懒成这样吧,第五潜鱼那个货色都有孩子呢! 冷汗开始冒出的武帝:不是,那小子以前天天就不搭理我,他娶妻也有皇后操持,这不能怪我。 知道内情的求定赶紧解释:我小叔叔可是天人,他说他是寡王道,不会娶妻! 太子幽幽看着他:重点不是这个,是他如果有个孩子,对大晋再能上多少心。 第106章 亲蚕礼 一般来说,皇帝怎么宠后妃都是皇帝的事,除非后妃背后娘家强,或者干了什么大事,否则就连插手干预朝政都问题不大,甚至诸国里先例很多。 太皇太后是因为儿孙俱亡的缘故,没有插手朝政的心思,太后身份是侄媳,不好插手,她们就是插手了,只要皇帝愿意,其他官员也不会太在乎。 总之,就是大家没事都不会去管皇帝私生活。 现在这种皇帝本人的私生活话题,朱平和公孙弘两个大晋顶级官员,平时根本想都不会想的,现在却还聚在一起谈论,也着实神奇。 “丞相,您说要不要找太皇太后,帮着陛下选一位皇后?” 朱平是认真的,因为他能感觉得皇帝的明君特质,尤其是感受到陛下出去一趟回来后,对大晋的认同感也强了不少,但却感受不到他有半点世俗欲望。 就跟广阳公主想送礼讨好皇帝,最后就只送出去一件女儿亲手裁的衣服一样,这些下面的臣子想讨好他甚至是什么途径都没有。 酒色乐舞,真没一个他好的。 这就是天子吗? 第一次,朱平开始希望皇帝能有个国事以外的爱好,那个修道不算。 “总不能,以后又要去诸侯王里选人吧……” 第五潜鱼的事给朱平惊吓太大了,这还是个在洛京时候装得人模人样有点能力的,一出去没几年都能惹出这样大的乱子,其他的藩王他都不敢想。 仅以诸侯王来论,想找个小白还是梁王时候那样,不瞎折腾只折腾自己不吃饭的藩王都很难,更别提真能撞到一个有能力管理大晋的藩王了。 某种意义上,今上还不是他们撞到的,是闵帝为了晋钦点的,臣子们不知情,但闵帝有考察的。 可梁王是特例,别的藩王都远在外边,这怎么考察? 丞相在这方面态度很坚决:“这是陛下私事,我们就不要掺和了。你的担心我知道,要相信陛下。” 他已经相信小白会做一个合格的皇帝,就同样会相信他会给大晋留下一个好的继承人。 朱平先不说话了,眼前这些改良的农具又是一桩今年需要忙活的大事,不管今年的亲蚕礼是怎么举行,反正他以后会找个机会去和太皇太后说这事的。 暗暗下好决定的他,现在看公孙弘,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了。 老丞相,你怎么回事,皇帝哪里来的私事,你觉不觉得你对皇帝好像宽容的过分了? 尚且不知道还有人还操心自己私生活的小白,在完成亲耕礼后就回了宫。 新式农具在皇家土地和梁地上已经都换上了,蓟州能大面积推广是有特殊情况,大面积土地拥有者都没了,当地执政者都是新人,还有杨颂盯着,可以在不怎么剥削他们的情况完成推广。 但要是强制让其他地方推广,一定会闹出不少乱子,在他手上有其他更靠谱的官员前,只能先从中原地区开始慢慢过渡。 三月份祭祀蚕神的亲蚕礼,小白就和丞相猜的一样,去和太皇太后商量。 亲蚕礼又要提前斋戒,又要出门,除了要对蚕神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更是有一整套从养蚕采桑到织成布料的过程。 持续时间很久,中间要则好几个吉日,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小白也不想让她操劳,主要是请萧太后的。 萧太后和太皇太后搬到阳泉宫,平时都是操持宫务,照顾闵帝从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后妃,主要还是在养自己四岁大的女儿第五宁。 她也操持过两次亲蚕礼,知道这事有多忙,愿意作为太后来主持。 只是女儿还小,也是知事会认人了的年纪,她就只能拜托太皇太后了。 小白想想,插嘴道:“母后若是精力不济,阿宁也可以跟我去玄雍宫玩。” 太皇太后再接连走了子孙后,对带孩子已经兴趣不大了,虽然第五宁是她曾孙女,现在也在阳泉宫住着,她不会拒绝,但太皇太后年纪也大了,带孩子太费神了。 听见小白这么一说,太皇太后也笑道:“阿宁人小,你可不许跟以前逗她爹一样逗她啊。” 小白和求定都是她养的,就算不是亲自照料,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比如很小时候,小白让求定安静下来不打扰他的花样手段。 萧太后利落的松了口,“那阿宁就托陛下多照顾了。” 第五宁作为闵帝唯一的孩子,出生时就有平原公主的封号和食邑,但到底现在闵帝不在,萧太后也愿意女儿和小白多接触接触。 后面他们又定了些亲蚕礼的细节,萧太后主持,洛京另外三位小白的姐姐配合,再安排其他贵妇人员一起进行整个流程。 三位公主第二日被萧太后请去阳泉宫,听她说了此事,当然也愿意接这个任务,当下就一起和萧太后论起了祭祀流程。 广阳公主看看左右好似少了个身影,好奇道:“今日怎么不见阿宁?” 萧太后摇摇头抿唇一笑:“阿宁今日去了玄雍宫,到陛下那儿住一段时日,等亲蚕礼结束再回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07章 工具 在萧太后他们忙活亲蚕礼的时候,三月三还有一个上巳节,也是小白需要出席的。 上巳节比较特殊,是难得王公贵族和百姓都会在春日出游去水边的一个节日。 这时候没什么固定习俗,不同国家的上巳节都有不同规矩,有的是男女约会,有的是在家一个人兰汤沐浴或者一起去河边洗澡祓禊,有的是祭祀,还有的就是出门玩。 晋统一之后,洛京的各国人都有一些,就也没有固定习俗,小白就是带着三个孩子出来踏青,河边洗澡就不了。 本来他也想带小孩放风筝的,但是现在线他都不太满意,就只是前一天带她们扎了风筝,几米长的线卷着,让他们在户外跑着自己玩,拿着短风筝跑的三个小孩就成了河边回头率超高的存在。 这时候河畔正是新柳长出来的时候,两个小的跑回来的时候还给小白折了段柳枝来显摆。 小白看她们骄傲的小表情,也觉得好玩,拿了柳枝,嫰尖在水面拂了拂,再扬起柳枝于她们头顶点了几下。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两个小孩什么也不知道,就当好玩呢,继续拉着风筝跑着去了。 陈冬和其他侍卫宫人看了,却没觉得这是玩闹。 陈冬和伊平对视一眼,伊平认真问道:“陛下,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只是一段让人智慧开朗,摒除杂念,神明安宁的净心神咒而已,”小白都不用想,伊平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他出去的时候是陈冬跟着,伊平留下来继续负责皇宫守卫,但是该知道的他也都从陈冬那里知道了,这回显然是把小白刚刚的玩笑行为误解了。 小白柳枝又点了点河水:“你们也要吗?” 伊平直接点头,对着小白弯腰,好让他随手一抬就能够得到自己的脑袋。 行吧,小白就给他也点了下,一并念了这两句咒。没有灵气是一回事,心理作用那也是能有用的嘛。 没想到伊平被点完站一边去,陈冬又弯了腰,其他侍卫们也已经一个个排好队了。 这人家队都排上了,那就继续吧。 哪里想到这边小白和侍卫们搞个不存在的仪式,给其他来河边出游的官员贵族们见到了,一个个都靠近过来凑热闹,在听陈冬伊平说了原委后,也带着家人排起队了。 小白麻了,得亏他常年练剑,抬胳膊对他而言不是什么累活,干脆一点点十个,再念一句咒,省点口水。 正常出来,结果疲惫回去的他并不知道,从他这个昭明元年开始,上巳节就多了个皇帝亲自以柳枝点水,为子民念咒祓禊的固定项目了,并且这个固定项目他自己至少还要做个几十年。 等到上巳和亲蚕礼都结束了,时间也来到了四月,已经逐渐有外地人往洛京赶了。 路上一辆马车里,有人撩起帘子看着越靠近洛京,路边就越平整青绿的农田,再看看天空。 有人紧张道:“叔父,你说,此次来洛京,我们能够被那位看中吗?” 一旁闭目养神的老者眼睛依旧紧闭,“安之,已经来洛京了,等着五月初八就是了、就是这次没有,还有下次,下下次,不要执着于眼前。” 名叫安之的青年脸上的紧张之色好上一点,但仍旧不安:“洛京那些人……我们被齐王举荐过来,无功而返,这也太丢脸了吧。” 老者不动如山:“洛京那些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底也是我琅琊学派出去的,世人皆知的事莫要在意。我们来此是为了天子,不是为了他们。” 邹安之也被老者几句话稳住心神:“叔父说的是,侄儿心乱了。” 他们都姓邹,先祖创立了琅琊学派,主要学派观点是观天象解释万物。 只是后人逐渐认为他们的行为只是观测,天地变化有其自己的天然之道,人和其关系不大,但是要熟知自然,感悟自然,甚至针对性改造、治理自然;另一些人却认为天地变化和人之间存在莫大关系,人的行为能影响天地,天地也会反作用于人,人要修德来让影响天地。 于是学派里理念相悖的人干脆一分为二。 邹家人是琅琊学派正统,坚持天地自然之道,留在齐地琅琊,是齐王的舅家;另一支人去了洛京,认为天地是和天子休戚相关,成了洛京学派,太史局里他们的门人比较多。 皇帝发了招贤令,齐王太子很用心的在宣传,还主动上了邹家来说这件事。 他还吐露了个事情。 “陛下他……却非常人所能及。我在洛京时虽不如先帝同他亲近,但祭天时的异象,我亲眼所见。 燕地的誓言诸位舅舅也听见了,白登天象坠落,就是没看见,我也是相信的。 上次回京时,太史局里的那些人都很上心……” 大家都是听过那道誓言的,就算新帝的事再离谱,也总归是有证据。邹家人一听齐王太子这么说,就清楚太史局里昔日同门都在上心什么。 无非就是认为当今天子的出现就是他们理论的最好佐证罢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08章 鲁氏 长信侯府,广阳公主最近的心情很是不错。 她和两位姐姐协助萧太后完成亲蚕礼,在继年前的豆腐宴后,洛京众人彻底确定皇帝眼里也还是有这些姐姐的,出门大家都客气不少。 女儿最近虽然不在府上,但是养在皇帝身边,被皇帝记着的好处,可比她待在家里好多了。 广阳公主和萧太后两人一起去过一次玄雍宫,发现两个孩子在那里吃得好、玩得好还有学习安排后,两个人彻底放了心,几乎就不主动提起接孩子回来的事。 皇帝约莫也是能猜得出她们的想法,未来的事他不能确定,但是现在他愿意给广阳公主和萧太后一个安心,两个小孩他养就养了,但是会每个月让她们回自己母亲身边两次,一次两天。 小白心想,他这个幼儿园,居然还变成了寄宿学校了。 虽然想念女儿,但是广阳公主看过女儿在玄雍宫里的生活,学习满满,玩乐也够,天天精气神十足,皇帝也爱护她,还是更在意女儿未来的她,就更不会提主动把她接回来的事了。 至少目前这个阶段,两个孩子都没有到哭着喊着想回来的,两个母亲就也愿意保持现状。 “齐国来的人,说是齐王引荐。”正在思考自己还能干些什么的广阳公主很是讶异,“齐王兄引荐的人,怎么会找我?” 方才仆人来告诉她,长信侯府外有客人上门拜访,是来见她的,可客人的身份让她摸不着头脑。 自己和齐王兄很熟吗,他引荐的人怎么来找自己? 虽然奇怪,但是广阳公主还是让人把他们先请进来。 于是她就看见了五个身着长衫,小麦肤色的年轻人对着她行礼问安。 “广饶鲁氏,见过公主。” “鲁氏……齐王兄为何让你们来找我?”广阳公主也不是没和齐王拉过关系,只是她有这个意识的时候,齐王没两年就去临淄了。 有什么事情,比起她,齐王应该更会去找大姐城阳公主才是。 “草民鲁智,”为首的青年拿出一卷竹简,双手捧着,“这是齐王太子让我等送给公主的。” 另一个青年也拿出一个盒子。 仆人接过鲁智手里的竹简,展开拿给广阳公主。 广阳再接了一看,发现是齐王太子这个侄子的信,信上内容也很简单,鲁氏几个子弟是他们举荐给陛下的才俊,虽然五月份的选拔一定会去,但还是希望广阳公主看看能不能帮忙先给陛下引荐一下。 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响应陛下的求贤令,特意挑出来的人才。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广阳公主不奇怪为什么找她了。 其他弟弟都在封国,大臣们齐王不可能私下联络,直接举荐给皇帝又不太合适,其他两个姐姐嫁的都是重臣之家,就她丈夫长信侯家业凋零,由广阳公主来举荐就会少些流言蜚语。 作为报答,今年齐国新产的上好丝绸,会一出来就送往洛京。 广阳公主一个眼神,就有仆人把那个盒子也接了过去,才打开一个缝,光华可见,全部打开后,一盒子饱满圆润的珍珠只叫人看直了眼。 “齐王太子托我的事,我已经知晓了。” 关上盒子,让仆人把盒子拿好,广阳公主心情颇好的给出承诺:“几位客人远道而来,若是暂无居所,可以在侯府先住下,我明日就进宫面见陛下。” 只是举荐几个人而已,这在广阳公主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要不和燕王似的,皇帝对她们包容度很高。 至于收礼,都是自家兄妹,丝绸还没个影,一盒子珍珠贵也不至于价值千金,连贿赂都算不上,在广阳公主眼里就是个跑腿费而已,她收的毫无负担。 “那我等就打扰公主了。”鲁智也干脆应下,他们来京除了齐王举荐,自己也想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兄弟几人来洛京路上,见到有农人所用的都是未曾见过的工具。那里是城东三十里地,不知公主可否知道那是哪家田地?” “谁家的地,这我可不知道,”广阳公主眯起眼睛笑出了声,“但是农具,我还真知道是怎么来的……” …… 玄雍宫,崇德殿。 广阳公主带着新衣服来看望女儿陈华和第五宁,见了她们身上穿的新衣服,笑道:“在陛下这儿,这两个孩子连衣服都穿的比人新奇。” 时下贵族女子穿的都是直裾袍服,两个小的身上却是上衣下裳分开式服装,而且袖子较窄,裙子也没有拖地。 然后她看向小白,打趣道:“陛下的新衣也好看。只是……陛下不会穿着这新衣去朝会了吧?” 今天皇帝头上戴着玉冠,也是穿着窄袖衣服,腕上还有束袖,衣服整体都黑白灰三色相间,这穿衣风格算是在晋没有见过。 想想他作为天子的身份,广阳公主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百官居然都给了他服装自由。 要知道,当时武帝想改一些周礼,都和礼官们周旋了好长一段时间。 小白喝口白开水,面不改色道:“她们要学习,要运动,那些衣服都太碍事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09章 蜀盐 鲁氏兄弟第一天来洛京见了广阳公主,第二天广阳公主入宫帮他们为皇帝引荐,第三天他们就能去少府直接面见皇帝。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让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 少府是一个机构庞大,属官众多,比掌管国家钱粮的大司农府还要受皇帝重视,管理皇室私财和生活事务,高度和皇家绑定的部门。 刘芍学习织布的织室,也是少府内部的一个部门,不止中央,在地方上都有不同部门来管理地方不同产业,权力也比大司农要大得多。 也就是每任少府令都比较低调,除了三公九卿这种等级的官员和少府属官,其他人都很少能了解少府令。 知道皇帝要见他们的地点是少府某处府衙时,鲁家兄弟也不由得思考,这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别有深意。 紧张之下的鲁氏兄弟们来到了少府考工官署,报上姓名后就被请了进去。 带他们进去的属官提醒道:“陛下在里头,同少府令和工官说话呢,你们过去吧。” 鲁氏兄弟进去,就看见两个头戴高冠之人在一个素衣青年身后,他们屏气凝神,上去见礼。 “草民鲁智,拜见陛下。” “草民鲁平……” 五个兄弟齐齐弯腰行礼,挨个报上名字。 “起身吧。鲁大师的才智天下人皆知,齐王太子向孤举荐你们,孤却不知道你们都有何才能。” 五个兄弟的领头人鲁智不慌不忙,拿出一卷厚厚的帛布来。 “这是我等鲁氏子弟,在齐地之时钻研数年的成果,今特来呈献陛下” 工官接了帛布,他也好奇,昔日鲁大师的弟子,现在也沉寂这么多年了,能特意给皇帝呈现给什么东西。 没有图穷匕见的世界,工官展开布帛给小白看,小白和一旁的少府令确实都很惊讶。 简单的图纸并文字,小白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什么,还是尚且停留于理论阶段的地下深钻技术,用途是盐矿。 之所以说它还是理论阶段,皆因为上面的结构井架结构图算是完善,但是具体深钻钻头部位,依照现在的材料还有些困难,想要在在地下深处寻找盐矿,抽取盐水熬盐,青铜材料和现在的铁器强度还不太够。 不过光是理论阶段的技术,也已经想的很完善了,具体的还要去盐矿现场实时勘测测量。 但小白有个疑问,“齐地靠海,本就有盐场,北有长芦,南有淮盐,鲁氏怎会钻研地下盐矿提取技术。” 鲁氏在齐国,齐国不缺盐,下面的吴国也不缺盐,上面的燕国也有盐,而且都是海盐,没有用得到需要深井技术的地方。 鲁智也不隐瞒:“昔日先祖还在时,有蜀中大商特意携重金上门,想求先祖能想出让蜀地人皆能吃上盐的办法。 先祖并未收取重金,但也一直在研究此事,可惜生前未曾完成。之后我们鲁氏子弟也有人去蜀地寻盐,一直为此事想尽办法……” 鲁氏子弟之后也有派人去蜀地勘探,然后回来整个鲁氏一起想办法,中间有几十年因为战乱的原因,他们鲁氏子弟去蜀地的活动停止了,但是晋稳定下来后他们又重启计划。 直到前两年,才一起研究出这个技术,现在问题就只是停留在设计层面,没有实地勘测,具体如何他们也不能保证,但总归是个可以值得尝试的新方式。 鲁智的话,少府令已经信了大半。 在自贡民间盐业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展起来之前,蜀地向来缺盐,因巴地有盐泉,蜀为了盐也同巴越走越近。 有蜀中豪重金求鲁大师,这是能理解的;鲁大师为蜀地人钻研出能炼盐的法子之前不收钱,也是他一贯的品性;鲁氏子弟在先祖去后,几代人仍旧不忘先祖未完成的事业,更是符合他们学派理念。 小白发自内心赞叹道:“很了不起。” 他们家在东边的齐地,都有人千里迢迢去蜀地勘测,记录信息再回齐地一起探索,持续好几代人来共同完成这个事。 不论是为了完成先祖未完成的事业,还是不忍蜀地百姓缺盐,亦或者就是履行和那蜀商的契约,这种精神已经让他对这些鲁氏子弟肃然起敬。 更不要说他们在这种交通不便,信息传递也不便的条件下,真的钻研出了这样一个跨时代的技术。 几位鲁氏子弟脸有些热,却站的笔挺,自信极了。 不论陛下夸的是他们鲁氏,还是他们献上的图纸,都是对他们鲁氏子弟付出的肯定。 小白直接问到:“你们都擅长什么,想做什么?” 别说几个鲁氏子弟了,少府令都不由得睁眼看小白:这是,直接许官了? 等等,皇帝之前连个阜阳县令这种位置都抠搜的让人先代理,要看表现,居然对这些鲁氏子弟这么大方的吗? 鲁智沉吟片刻,很快回道:“草民在器械建造上颇有心得。” 小白点头,嗯嗯,机械工程学,能设计能动手,人才。 有了长兄打头,鲁平也道:“草民是对数颇为精通,平时都是帮助兄长建造器械,安排采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10章 工 朝中百官知道皇帝时不时就会出洛京,去他原本住的扶仙宫,但来这儿的人不多。 鲁氏兄弟下了马,见到的行宫也就三座建筑,还并不算大,只是西北角上人头攒动,有浓烟漫起。 下了马,他们跟着皇帝往浓烟处走去,映入眼帘就是外边垒得整整齐齐的红砖墙。 绕过这些红砖墙,里边一个拱起的黄土窑,隔了数十丈又是一个用这些红砖垒起来的窑。 黄土窑上没有烟,周围也没什么人,在这里的都是是围着红砖窑行动。在一堆穿着短袖衣服的人里,重山也脱下了身上宫廷内官的衣服,换上了普通的粗布麻衣,站在人群中指挥他们。 他一抬头,见小白带着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前来,眼睛一亮,忙过来行礼。 小白挥挥手让他起来,简单介绍道:“这五位是鲁氏子弟,这是重山,负责管理扶仙宫。” 双方快速认识了一下,小白也说出自己带他们来此的目的。 “现在的铁太脆了,也不够韧。现在重山做的,就是要烧出能够承受住高温高热的砖,孤要用这些耐火砖再搭建一个高炉,炼出更好用的钢。” 鲁本擅长锻造,这个话题他能听懂,“特意烧制更耐火的材料来建炉子……陛下是有什么法子,能让铁变成钢吗?” 现在当然也是有铁器的,但是铁的材料性能想要进行地下深井工作还是差了些。而皇帝似乎已经掌握了某种方法,直接就从炉子开始烧砖了。 “是有法子。我找你们来这里,也是让你们协助重山一起,先把能耐住高温的熔炉先打造出来。那之后,还要再去找合适的燃料,不能让铁进入杂质……” 比如要开始去安排人上山西挖煤了,把煤煅烧成焦炭。 皇帝毫不吝啬自己的知识,从头开始给鲁氏兄弟讲这样重要的锻铁步骤,鲁氏兄弟听完,也对铁器未来的大规模升级推广心里有了雏形。 “你们鲁氏一族为蜀地炼盐一事殚精竭虑,是为了方便他们吃盐,让他们不用再费钱费力去买外地的盐回来。” 在说完对未来铸铁工作的安排后,小白也说起了自己看重鲁氏兄弟的原因。 “工具和技术都是为人而存在的,无论是战场上的兵器,耕种时的农具,还是织布、锻造……孤以为,它们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变的方向总是向着更好的方向,节省材料、时间、人力,让一切都变得更好……” 鲁氏兄弟安静下来。 这就是在皇帝眼中,“工”的作用吗? 士农工商还是统一水平线,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的时代,君王们会需要厉害的工匠,但不会有人认为“工具和技术”也有这样大的作用。 皇帝认为这些可以让一个国家变得更好,这和鲁氏的理念接近,又不太一样。 在鲁氏这里,技术农业都是安身立命,能让人生存的基础,但想改变社会,需要的还是大家都认同“互相关爱”的理念。 鲁智静静思考过后,抬起头,眼睛凝视着皇帝:“陛下是认为,用技术让一切都变得更好,国家也就变得更好吗?” 他其实不应该说出这话,他们鲁氏的理念,皇帝应当是知晓的,但他们的理念和皇帝的却不太一样。 他的话说出来,不是反驳皇帝,就是向皇帝宣扬鲁氏学说理念,传出去了绝对会被朝中其他学派的诸位大臣联合抵制。 但他还是想要和皇帝交流,想要知道皇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实的想法。 小白摇头:“光有技术是不够的。技术只是让大家都能活得更好,想要让国家整体变得更好,还需要律法、教育,以及一个好的朝廷。” 他目前就两个大目标,让大晋百姓都吃上饱饭,二是至少人人会写自己的名字。 想要成功有多难他自己也心里有数,努力去做,慢慢来吧。 鲁氏兄弟都明白了,皇帝并不是他们鲁氏理念的支持者,他确实是有他自己的一套想法。 老二鲁平低下头,下了决心。 “我们鲁氏,愿意倾尽毕生所学,助陛下来打造一个更好的大晋。” 他想,无论皇帝是不是鲁氏学说的支持者,这都不重要。让鲁氏再次出现在世人眼中,用鲁氏的才能真正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才是他们最应该要做的。 …… 洛京向来是个消息传的很快的地方,尤其是没有任何人想要刻意隐瞒的大消息,那就传的更快了。 很快,洛京关注朝局的人几乎就都知道了鲁氏面圣成功的事。 广阳公主对此乐见其成,旁人问起时她也不吝啬说个一二。 鲁氏在少府怎么面圣的,现在又去扶仙宫做什么,她不知道的也说不出来什么,能说的无非是鲁氏拜访她,她又去拜访皇帝,引荐成了的这档子事。 她去年办豆腐品鉴宴,年初协助太后办亲蚕礼,女儿都被送到皇帝身边养着,但这些事,都没有为鲁氏引荐成功这一桩引起的风波大。 当然,那些事情说到底也是和其他人没关系的,只有现在这件,是真的让他们看到广阳公主背后的能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11章 琅琊学派 邹氏子弟的上门在广阳公主意料之外,她还等着有什么其他学子前来拜访呢,结果还是齐王太子举荐的。 收了邹氏子弟的礼,广阳公主再次到了玄雍宫。 她来的时候一如既往,先去承明殿看女儿陈华和第五宁。 两个孩子都在练字,只是都坐在有靠背的凳子上,桌子也比寻常案桌高得多。 她从窗外看陈华在那儿心无旁骛低头写字的模样,一时也有些恍惚,阻止了宫人进去通报,对着她摇摇头又安静走了。 等远离了承明殿,跟着她进宫的婢女不解:“公主是来看望女公子的,怎的不进去了?” 她看见里面并无老师在教学,只是两个孩子在安静写字而已,不明白这有什么还不能进的。 “她们你还不知道,即使没有先生,没在外面玩,在里面坐着写字,定是有课业。”广阳公主摆摆手,倏尔一笑,“也可能是上次华儿说的什么自习。” 承明殿前有一个很大的沙坑,沙坑上有秋千、滑梯和她不认识的一些长木杆,她看过几个孩子在这里玩游戏,你来我往,清脆的笑声和叫喊声不断。 围着承明殿一大圈的地上已经被弄出了一个椭圆形的道路,广阳公主上次来的时候,就听女儿说以后每天都要围着这里跑步了,第五宁年纪小,慢慢跑一圈就行,她需要快跑两圈,东方旦更是早晚至少三圈。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女儿跑步,但她相信皇帝不会是闲着没事折腾人玩,于是只能在那儿摸着她的头,夸她厉害。 离开这里,她轻车熟路往崇德殿去,却被宫人告知皇帝不在。 广阳公主惊讶:“陛下不在,那怎么我……” “陛下吩咐,女公子和公主年纪还小,想念母亲乃常理。若是萧太后或者公主前来看望孩子,尽管让太后和公主进来。” 说这话的是个年纪尚小的黄门,板着脸,说话一字一句,很是认真。 “陛下为两个孩子想的太周到了,”广阳公主就说她怎么能宫中无人也自由出入,原来是孩子小,陛下照顾孩子情绪呢。 她又看着小黄门,好奇道:“你叫什么,我好似还未见过你?” “奴婢周胜,之前都是在膳房做事。” 广阳公主见他什么都是一板一眼,也没了说话的兴致,在问清楚陈华下课还有一刻钟后,就慢慢在宫室外头转了起来。 她原本是想在几个宫室外头转一转,刚好卡女儿下课的时间,毕竟玄雍宫又不是没来过,又没有听说这里动工修建什么,她没想过会有什么变化。 直到她到了承德殿后头,发现这里大片的土地都被分割的整整齐齐,里面绿色的低矮植物迎风摇曳。 认得这些植物的广阳公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里整齐的土地,不,是田地。 “谁在宫中擅自行耕种之事!” 农耕当然重要,但在玄雍宫里耕地种田,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样大胆的人。 周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快速低下,语气平静道:“玄雍宫中,自然只有陛下有权决定地要如何。” 广阳公主语塞。 她知道第五小白不同寻常,已经是个大朝会都随意穿衣,古往今来都自由到离谱的君王了,但没想过小白还能更离谱。 但就算重农桑的皇帝,那也是会去宫外的农田里种田,没见过就在居住的宫殿后头种田的。天下那么多土地,没他种田的地了吗?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稳住心神,问:“这……都是陛下亲自种的?” “陛下和宫人们一起种的,每天也会来看看。”周胜因为当时在膳房里表现的还算聪明,就被提了出来,被皇帝吩咐记录这些试验田的数据。 每天浇水的多少,土地干还是湿,浇什么肥,作物有都有什么变化,都是他要负责记录的。 广阳公主没有问他更多关于田地的内容,她在知道这还真是皇帝亲手种下的作物后,就精神恍惚的回去承明殿了。 练字结束的陈华看见母亲很是高兴,摸着女儿的小脸,广阳公主让自己放空大脑。 她没事想皇帝的事做什么,皇帝的想法能是她理解得了的? 晌午前,小白回了宫,一回来就听见广阳公主又给他推荐的邹氏。 “琅琊学派的邹氏?” 小白知道,除了是他齐王兄的舅家,太史局的洛京学派官员们也偶尔会说到这个。 那些官员们说的还算客气,毕竟他们师长也曾经是琅琊学派出来的,他们就算现在和琅琊学派分道了,也还保留着一丝体面。 大概也就是嘲讽琅琊邹氏守着老旧的东西不凡,不会自己创新,顽固不化。 但实话实说,小白觉得如果创新是搞异世界版“天人感应”,那邹氏坚守他们的自然科学也挺好的。 “齐王兄和皇姐举荐的人,我自然信得过,过两日让他们来玄雍宫吧。” 大晋hr而已,这个工作他估计要做很久,早点习惯习惯挺好。 能被皇帝召进玄雍宫,这对邹氏叔侄而言是个好消息,现在他们要在意的,就是如何让皇帝接受他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2章 官职 邹氏没有来过洛京的太史局,从前齐国的太史局他们倒是没少去,齐国变前齐了,沾先祖的光,那里也被武帝许可保留给他们做研究。 洛京的太史局所在地历史悠久,是周时就有的机构,那时候的太史不止负责观星定历法,还负责史料记录,只是后面慢慢的,记录史料这一职能就独立出来,另设了史官。 晋定都洛京后,太史局也就搬到了这里,在周原来的基础上改建一番,面积扩大,人员增多,设备资料也全更新了。 邹氏叔侄跟在皇帝身后,虽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眼角余光也会观察着这座太史局的建筑。 他们还注意到太史局也就外面有些守卫,官员和吏员都在里面,皇帝一路走来守卫都不慌不忙行礼,可见传言非虚,皇帝确实经常来这里跑。 到了里面一栋没关门的屋子门口,他们一抬眼就能看见里面人人要么低头扶案写东西,要么聚在一起讨论。 “干支”“太阳黄经”之类耳熟的名词飘了过来,邹氏叔侄耳朵竖起,深感自己来对了。 加入进下属之中讨论的太史令项景感觉似乎室内多了点什么,一抬头就看见他天天奇装异服的皇帝站在门口,赶忙起来带头行礼,然后就一脸欣喜道:“陛下,景刚巧还有个疑问……” “项卿勿急,”小白走了进来给两边介绍道:“这是太史令项景,项卿,孤给你带来两个贤才……” 邹密抬手一作揖,微笑道:“邹密见过太史令。” “邹安之见过太史令。”邹安之有样学样。 项景还好,他是太史令,但是家学传承,不是洛京学派的,还能看在皇帝面子抬手还了半礼。 而太史局里其他洛京学派出身的属官一个个瞬间直了眼,放下手里的东西,目光一个个移向邹氏叔侄。 邹密安之若素,半点不见惊慌,邹安之悄悄把背挺的更直,争取不让自己露怯。 项景问:“陛下带他们过来,可是为了之前所说?” 在太史局里另设立一个要庞大增员的气象局,这事小白在私下里是有和太史令说的,他需要提前先和太史令打声招呼,让他也注意五月初八那天捞人才。 小白颔首,“为了此事,也让邹密他们看看新历有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历法不容有闪失。” “这边请,原要、原图,你们俩一起过来讲讲。”知道琅琊学派和洛京学派恩怨的项景秒懂皇帝的话,还大方的找了两个洛京学派的属官来讲解。 原要、原图两个都是三十来岁就蓄着胡须了,虽然曾经也试图和小白探讨道德与自然,但现在基本被小白打击的不怎么提了,精力都投入新历制定工作中。 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能认可琅琊学派的正确,总归还是不服气的。 他们这点官司对小白来说都不算什么,不犯法,不宣传不合时宜的文化思想,专心工作,这就够了。 小白和太史令进去小房间谈事了,邹氏叔侄在外跟着原家兄弟了解他们现在新订的历法。 阴阳合历,定四时二十四气,这都听着很对,没有什么超纲的部分。 路过竖起的木板时,邹密抬头,瞳孔一缩走不动道了。 他面前有好几层圆盘,第一层是十二时辰,第二层分了四季和二十四节气,第三层是干支。 自小也是学天文的,邹密忍不住用手一碰,就发现这还是可转动的。 原要淡淡道:“这是我们和陛下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画出来的。陛下之前一直说要做能更准确定时,没有太阳也不影响观测时间的时钟,还要在洛京建个时钟塔。 现在鲁氏入京,想来时钟塔也快出现了。” 邹密好奇:“如何能每天准确定时?” “我们也暂且不得而知,”原图指着另一边的星空图,“那也是陛下教我们画的,天体运行……” 邹安之瞪大眼睛,恨不得眼睛珠子都黏上去。 他看见悬挂垂落的丝帛上,有绕着太阳旋转的八颗星星,其中太阳和他们的大地都标上了红色记号。 他还一块丝帛上有一颗有首有尾的怪异之星,旁边写着它绕日飞行一圈的时间约为6年零6个月。 头抬的再高点,还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星图,包括北斗七星在内,一些重要的星星叫什么,组成什么星座都画的一清二楚。 邹安之看呆了,感觉自己来了太史局,都成了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了。 邹密比他好一些,还能哑着嗓子问:“……这些,都是你们太史局的观测研究出来的?” 也就呆在琅琊几十年,现在洛京学派已经进步到这种程度了吗?不对,是晋的太史局进步成这样了吗? 原要静默一瞬,诚实道:“陛下教的,不过后面的星图是我们一起观星完成的。” 邹安之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他们琅琊学派落后太多,只是对面有外援。 邹密握紧的手松开,嗓子松了下来,“陛下每次来都会开课吗?” 今天会开课吗? 原图瞥他一眼,“陛下不会给我们上课,都是我们有什么不会的去问陛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3章 人才市场一 入了五月,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偶尔还会时不时有个低温,但挡不住洛京内部的火热。 姜茂带着衙役到了冬青街,这里是皇帝发出招贤令后就特意让少府清出的一片区域,给进京人才低价租赁的。 低价租赁,那当然条件一般,只有间房,其他功能设施都是要共用,让有去处的士人还是去投奔亲友,条件特别差的就来这里。 为让他们能在这里正常生存,里面还特别允许可以自由设市,让带了特产的士人或者商人可以在里互相交换。 由于人来自大晋各处,的确会有外地人为挣些钱会卖家乡特产,或者卖些带来的行李先生活,所以洛京闲着无聊又有钱的人都喜欢来冬青街逛逛。 作为对贤才的资助,这里的商税只抽十五分之一。 来洛京的士人没想到皇帝连他们最难解决的住房和生存问题都想到了,原本一路听闻的皇帝形象再次发生了变化,模糊的明君轮廓逐渐清晰了些,并且反手又加了道宽仁的滤镜。 冬青街大都是都是普通城市居民,也有几处宅子有小官住着,有些被朝廷付了些钱盘下来改造了,有些的地方则是原住民自己出租。 白日可随意买卖,抽税还少,并且整条街又能住又能做买卖,短短几日,就连原本只是来洛京的商人都往这里来,把这里塞的满满当当。 几个小官也没想到,这一向没什么人的冬青街,还能让他们体会到一把做房东的快乐。 刨除掉皇帝招贤的目的,冬青街现在人越来越多,不止是外来的士人在此消费,整日谈论学问,不少外商也都在此做起了临时生意,冬青街原住民都挺开心的,很希望他们多待一段时间。 而作为洛京县令的姜茂,虽然也为这里短时期的欣欣向荣而高兴,但现在每天工作量骤增,除了抓这里试图避税的人,还要管这里不同学派的弟子大吵过后的斗殴事件。 看着眼前短短七天就动手三次的青年,他皱着眉头,当着冬青街所有人的面直开始宣判。 “陈留县张英,来洛京后斗殴三次。前两次念在你为招贤令而来,吾不曾理会,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惹是生非。按晋律,当笞三十,罚四金,逐出洛京。” 他锐利的眼神看向四周其他士人,警告道:“陛下仁慈,让尔等尽可斗言。但若是有人来洛京只为斗殴,也不要等到五月初八面圣了,还是早些出洛京的好。” 姜茂这些时间真的因为冬青街的事很忙了,皇帝给他派任务的时候也和他提前说了这里这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大家商量出来不少预案。 针砭时事,只要不是侮辱大晋和大晋先王的,都不用管,随便他们说,他们各自不同学派爱怎么斗就怎么斗。 但如果有人寻衅闹事的,给两次机会就可以直接杀鸡儆猴了。 小白和姜茂都认为年轻人可以心高气傲,可以脾气冲,但不能冲到主次不分,三次的话那就是爱闹事了,直接按律处理了。 把机会都用完了的张英带走,警告完的姜茂神清气爽,同时也在观察这些人到底能保持多久。 他带着张英一走,冬青街剩下的人确实也冷静不少。 有人道:“张英嚣张惯了,自己住在洛京的侯府亲戚家里,偏要来这里时不时找人麻烦,姜县令秉公执法,早些把他带走也好。” 也有人道:“大家入京来都是为了五月初八那一天,这还未到那一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姜县令已经前面抓了他两次了,”一个身着素袍的青年从屋子里走出,“我们大家来洛京可是来谩骂动武的吗?” 有人想想,对着他一揖,“仝兄提醒的是,是我想的太轻浮了。” 排除掉挤进洛京官僚体系中的目的,他们来洛京可以是学术交流,可以是扬名天下,不能只是因为见解不同就攻讦动手,这不就舍本逐末了。 被他喊“仝兄”的人正是燕地的仝拾,过完年就从平邑县收拾东西,告别家人,一路南下往洛京而来。 路上他还和蓟州新太守的儿子杨德、皇帝表兄张宏遇上了,几人相处的还算融洽。 他们仨根本就不是一个赛道,张宏是皇帝表兄,年前就得了官位;杨德也在蓟州被看上选在君王身边做中郎将,父亲还是现在声名鹊起的蓟州郡守杨颂。 他们两个进京就是直接有官做的,跟着他们一起的那些个族人和渔阳县其他家族的人,才是仝拾的竞争对手。 武阳郡的事蓟州靠得近,蓟州人也知道个大概,张宏、杨德一路上对仝拾也颇为礼遇,不过到底一边是已经攀上高枝的前齐人,一个只是进京将要攀高枝的前燕人,指望他们能有什么惺惺相惜的情感那是说笑。 大家入了洛京就分开了,杨德张宏都先去皇宫报到,然后掏钱在洛京中置办房产家业,拜访已经稳定下来的西乡侯田旻。 仝拾在洛京没什么旧友,虽说能多花点钱租个好点的地段,但冬青街更热闹,不同学派出身低微的学子也多,他在这里听其他人每日一起谈论不同的话题,也觉得颇为有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14章 人才市场二 五月初八那天,建安宫宫门大开。 建安宫是玄雍宫、阳泉宫之外,洛京另一处小型宫殿建筑群,位于人比较少的洛京东南边,很多年不住人了,被安排作为皇帝面见他未来官员的面试点。 阳泉宫住着两宫太后,不可能去打扰她们;玄雍宫是皇帝自己居住办公,开大朝会的地方,开放玄雍宫百官都觉得过于给面子了,于是就把地点定在建安宫。 所有来洛京的学子都提前收到了通知,辰时就到了宫门外,按照来的先后顺序由宫门守卫先行检查,确认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后,给他们发放序号木牌,让他们排好队,稍后领着他们进入宫内。 号码牌只有三百,第三百零一人正要接牌子,就发现守卫没有给他牌子。 士子急道:“为何我就没有牌子了?” 出来管理这事的杨德用笑容安抚他:“勿急,今日陛下和丞相他们只见三百人,明日会见五百,后日还有五百。 这个月的三天过后,还会有下月的机会进宫自荐……” 来得晚没赶上前三百的人扼腕不易,但也放了心,心中下决心明日一定早来。 早来的三百人都要被带进去了,晚来的人商议过后,决定也不走,走了回去也心里焦急,还不如在外面等着陌生人或者熟人出来,大家一起沟通沟通,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个章程。 高大的宫室建筑给人带来的心理压迫感不小,原本还偶有说话的人纷纷闭上嘴,三百人安静的跟随护卫走在里面,一直走到了宣政殿外。 太平殿的门大开着,伊平和杨德带着三百人在殿外站好,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一号何人,入内。” 在众目睽睽之下,抽到一号的幸运儿,绷着身体,迈着僵硬的步伐踏入殿中。 他在宫人帮助下脱鞋进殿,看见前方横放着又高又长的桌子,好几个衣着华丽年纪不小的人都高坐在桌子后,正中间则是全场唯一一个年轻人。 桌子上有着好几个牌子,他匆匆一瞥,已经看见了丞相、御史大夫、太尉、太史令、奉常……这些官职。 而那个正中间的年轻人面前没有牌子,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一号选手紧张的全身肌肉紧绷,拱起手弯腰长揖行礼。 “楚国江夏人士瞿东辰,拜见陛下。” 他声音有些大,嗓子也有些紧,殿内殿外的人都把他这第一句介绍听得清楚。 小白仔细看了,眼前的一号是个这时代标准成年男性士人的打扮,束发戴头巾,衣服不论新旧颜色,至少没有补丁,都是广袖。 号码牌他让人按照来的先后顺序发的,因为丞相他们不放心都要来看一看,就只发三百,不然他的体力在这,一天全见完了都没事。 第一批来了洛京的各地士人加起来能有两千人了,虽然还比不上母校广场上校招的学生多,但这个时代本来知识分子就不多,就算他招的不止是会读书的,那也还交通不便,能来个两千人已经算可以了。 “瞿东辰,你起身说话。诗、书、礼、乐、射、数、农,天文、地质、能工巧匠、治病救人、带兵打仗,能言善辩……这些你觉得自己擅长什么?” 小白放大声音,以保证殿外的后面的人也都能听得见,给他们打个样。 瞿东辰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看上去放松了一些,但仍旧紧着的嗓音暴露了他,“草民六艺皆通,自认礼学的最好。” 学礼,认字是基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学内容除了不同阶级礼仪细节,还有礼制的讨论意见,礼仪意义与作用的辩论,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历史典故,到了现在还加入国家行政机构设官分职的制度。 能学礼,就说明一个人出身足够,也难怪他三四十也要从江夏跑来洛京,学这个在地方做吏谁都不甘心,做官只能来求皇帝。 坐在靠背椅上的面试主官兼顶头boss的小白看看左右:“五分钟之内,诸卿考一考他吧。” 这我不会,你们来考。 关于分钟,小白是和太史局、扶仙宫以及自己在的玄雍宫先用上这个时间单位,皇帝亲信们也被迫知道。 等后面他的大钟楼做出来了,那就不用担心听得听不懂了。 太史令很随意的先开口问道:“有人说周礼尽矣,你如何看待。” 只会礼,那这不是他太史局要的人才,项景给了个题看他怎么辩,反正如果一般的话,管礼仪的奉常是不缺人的。 然后项景眼神看向李理——你作为一国奉常,陛下从前的老师,怎么教导陛下的,连个礼的问题他都问不出来? 李理冷漠回视,我都教了,陛下不学能怪我吗,他能知道守孝的规矩你就谢天谢地吧。 殿内皇帝的提问,瞿东辰的擅礼,以及项景的论题,殿外靠得近的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听不清的就向前方询问,大家用很小声的气声交流,嗡嗡的,虽然有些失礼,但是不吵人。 里面瞿东辰的回答是晋就是周的正统,只要晋在周礼一直不曾消亡,然后引经据典论证他的论点,外面站的近的人纷纷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要怎么回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15章 人才市场三 时下士人除了家学就是拜师,所学内容根据家族底蕴深厚程度和老师个人涉猎相关,一般都是古时已有的经书和不同学派思想理念。 关于数,也是贵族的必修,只是这个数普通贵族就到会用算筹的程度,算经不是家家都有,厉害点的将领数学也都不错,而高级的数学大家一般都是如琅琊邹氏这样的管天文历法家族。 现在皇帝直接挑了擅数的人一起竞技,还是他亲自出题,从未有过的热闹场面让太平殿一下子热闹起来。 好在建安宫只是建筑群不多,但每个宫殿还都很大,这个太平殿装下小白和其他大臣考官加上近三百的士人,也就是让里面温度高了些,并不会拥挤。 小白看着都很感兴趣的官员和士人,心想晋这方面还是好得多。 首先诸国也认他是中原正统,恨晋的人不多;其次就算是统一了,一直朝廷内部选官没有明文规定,但潜规则要么恩荫,要么地方举荐,并且没禁止地方官员自己养门客,只要他们有钱养得起。 总归就算统一也是给了士们一个机会,不能和以前一样一件事名震诸国,也能不愁温饱。 骂晋的人不是没有,但武帝很心大,外人想骂就骂,他该做的一点不变,皇权立起来了,其他社会变革也不着急一步步慢慢来,轻飘飘的就让大家逐渐知道时代变了。 这要是在诸国时代,国君把这么多投奔的士放一起搞考核,绝对会被喷死,在现在的大晋反而没有人觉得有任何问题。 黑板上有小白写的题和数字、符号作用意义,皇帝还把题都给他们讲了一遍,至少让大家听得懂这些题是考什么。 本来今天就只面试三百人,数量不多,敢说自己数学好的也就六十多个,刷掉了十多个,到这一步了还有四十六个。 大家把这四十六个人并黑板围成圈,期待他们怎么解题。 小白站在黑板旁提醒道:“会解的尽管上去一试,都被解出来了也没关系,孤会再写同等难度的题。” 然后选出这一轮的强者,下一轮再上强度。 他说完就退回自己的座位,以防止自己的存在干扰别人,官员们听懂题后,除了太史令和其他个别官员,大部分也都在原位坐着。 在场士人们无论年轻年老都很有分寸,知道就算皇帝许可他们进来旁观,但同时也在观察他们的表现,礼仪是不能出错的,目不斜视,口不多言是基础。 朱平现在一看到公孙弘处变不惊的样子就难受,同是三公,怎么公孙弘和皇帝关系处的那么好,刘奉也和皇帝有御驾亲征的情谊,就自己还和皇帝是熟悉的陌生人, 就坐在皇帝手边的他小声和皇帝搭话:“陛下方才说改字,臣把陛下写的几个字看了又看,发现确实简单好认了不少。” 小白另一边的公孙弘侧目:朱平,你也学会媚上了? 然后朱平就问:“现在大晋天下士人都习惯了周篆,贸然改,臣恐怕会引起大家的不便……” 朱平倒是不担心大家不会想用新字,因为他看两眼就知道在周篆基础上更简化更抽象,对眼睛极其舒适。 况且还让公孙弘给天下大贤广发邀请函,别说全来,来了一半,或者有那么两三个知名的大人物参与进来,那这个新字的权威就有保障。 而别人会不会来这件事朱平就更不担心了,他们不会放心新帝想做的大事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人(讨厌的对家)全程参与。 就算外面的大贤都不来,他们洛京大不了请穆王孙这些名震天下的老人出来做靠山,这时代的名气一向是出身、才能、后期成就一起叠加的,光有才那都没用。 皇帝招贤令范围太广了,固然是求贤,但是也会让自恃身份的人不愿来。他能招来大贤弟子,招不来大贤本人,能招来的只有怀才不遇和期待做出一番事业的人。 但是有一个具体改字编撰字典的工作,大贤们就很愿意来了。 这样一想,朱平发现公孙弘和皇帝想的还挺周到,就是让他个人有些郁闷生气。 “朱卿的忧虑孤也知道,”已经有胆大的人上去解题,小白半眯起眼睛,“朱卿也说了,这些字简单好认了不少,要相信我们大晋官吏的能力。 未来有个别不会认不会写的新字,尽管写现在周篆就好了,又不是不让写。墓碑、铭文、祀文、官印这些,依旧都还用周篆,只是书籍和公文都变一变而已。 这么折磨的周篆都能用,未来简单的周字用起来也应该问题不大吧。” 真不是他有什么奇怪简体字滤镜,周篆和诸国的篆书,他看着都还好,阅读毫无障碍,但写是真的难写,而且还是在帛书、竹简上写,更麻烦。 还是一步到位,直接简化一下,编书吧,然后等着一大批人在建安宫工作好了,直接开始上纸印。 朱平疑惑:“书?也需要变吗?” 这怎么变,私人的藏书还能逼他们改字重新刻录不成? 而且“折磨”这两个字,陛下你用来说周篆真的好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6章 人才市场四 周祀感激宓先生教他读书,但别人的学问和自己学问,他很较真的一定要分个清楚。 小白开玩笑道:“现在中原归晋,再无战事,你自学的兵法要用到哪里去呢?” 青年人抬起头,平平无奇的方脸上面无表情,但小白察觉到他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自己。 “若是天下承平,陛下怎会御驾亲征,前往云中?” 他接下来洋洋洒洒几百字,简短高效又快速的论述了晋北有胡人,西有羌人,南还有越人,就差说内还有诸侯王了。 最后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道:“我的兵法,只有战场上才能让人知道有多厉害。 某虽没见过天下,但也知道天下很大,中原以外还有其他地方,哪里都是我的去处。” 小白确定了,这是个低情商。 确实是没那么太平,实际上未来哪里都需要用兵,但你不要说得好像这里不留你,你就去晋以外的地方一样啊。 看其他官员已经有人开始不爽,朱平提议到:“周祀年轻,陛下不妨让他先去柳珀那里做个副将。” 刘奉为首的老将军都半隐退了,大晋新一代将领里,王归是当之无愧的领头羊,柳珀、张巍也能算一线了,朱平的提议很给周祀面子了。 周祀这么年轻,没什么名声履历,长得还一般,能有得到朱平的主动推荐,是他祖上有名,人也言之有物,了解现在的大晋还不怯场。 然而周祀并不中意朱平的好提议,他一皱眉,当场否决。 “我一路而来也听说过柳珀的事,论用兵他不如我。” 朱平也没生气,反而问他:“那王归如何?” 周祀依旧傲气:“若是能给我领兵的机会,不超过三次,我就能比他厉害。” 言下之意,就是去王归手下他也觉得屈才。 面试官们互相交换眼神,这小子的傲气让他们稍微回忆起了一点从前诸国时期名士的风采。 欣赏是欣赏,可作为考官,他们不会人家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况且兵之一道论没有用,要实战见分晓,现在可没这个给周祀展示实力的战场。 小白提议道:“那就中郎将,来孤身边护卫,你可瞧得上。” 百官们心想陛下你本来就有守卫,陈冬那家伙现在也作为九卿之一坐在旁边呢。 中郎将名额已经超标了,最开始就伊平一个,后来又多了蓟州来的杨德,现在又是周祀。除了伊平真的管了点兵,其他两个明显就是召做天子近臣,给个出身而已,随时能根据情况另外给官职。 “祀愿意。” 现在确实没有战事,傲气的周祀认可这个时代的等级秩序,作为士人的他愿意在最顶上的君王手下做事。 小白一个眼神,陈冬起身主动把人带去安排。 刁无忌记下这一幕,心想只要周祀真如他所说,是个顶级的用兵天才,那今天这一幕就会流传千古;如果他只是吹牛,以后还是籍籍无名,这一段已经发生过的历史也不会存在;要是吹牛还以后丢了脸,那皇帝也就跟着贻笑千古。 写字的刁无忌心想这也太难了,到底哪来那么多君王放心重用新人啊。 后面入场的第五号是江淮人,拿出一篇自己写的赋献上,这更简单高效。 听他背赋,确实还算不错,行文流畅华丽,但是朱平不过问了几句赋的典故,他就紧张了。 在场的官员都是人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他这样,瞬间就觉得有猫腻,朱平又问了他赋里的几处问题,见他冷汗直冒,眼神一冷,直接站起身。 “陛下诚心向天下求贤,却有人用他人之才来哄骗陛下,欺瞒朝廷。 陛下,臣请将此人杖二十,拖出去告洛京百姓,以正视听。” 现在当然不是君王可以随意廷杖官员的时代,但也才从更野蛮的奴隶制时期转型没两年,很多野蛮的东西都还没有去干净。 可以自信吹牛,也可以平庸又大胆,但这士子用别人的作品为自己作弊,还想耍大晋最有权势的人,在场官员没一个能接受。 廷尉附和朱平的话,也站起来道:“此人无才无德,目无君上,大殿之上也敢行此龌龊之事,臣请施以黥刑,即刻下狱!” 五号人都傻了,流着冷汗跪在地上,不停告饶。 小白还是心软的,摆摆手,“下狱就不用了,按御史大夫说的办,拖出去杖二十,让全洛京都知道这件事,记下名字,朝廷永不录用。族中五服以内有为官者直接贬黜。” 五号眼中惊恐比刚才更盛,还没机会说什么,就被卫兵捂住嘴拖出去。 太平殿外的士子看见卫兵拖着人出来吓一跳,不等他们问,卫兵就主动说了,然后把人拖去宫外行刑。 殿外士子了解原委,具是不屑的看着那五号,没想到着来的这么早的人,确是这么个品行卑劣的货色。 来这里的士子都是对自身有自信的人,以能看懂招贤榜文的文化人居多,这些人看到自己无才直接用别人的才华成果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作弊者,仇恨值立刻拉满,各个神情鄙夷,眼神冷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17章 曹鲤 曹鲤第一次来到玄雍宫,这里比建安宫还要高大的多,到处都是卫兵,低眉敛目小步疾行的宫人,宫殿群也更多,更大。 路过庄严肃穆的宣政殿,他被一个有些熟悉的年轻人带入崇德殿。 脱鞋进去前,他对着年轻人一揖,感谢道:“多谢小将军。” 他不是士人,更不是贵族子弟,对朝廷内部体系还是了解的太少了,这声称呼惹得年轻人眼睛弯起,却并未嘲笑。 “我是杨德,陛下身边的中郎将,当不得先生一句‘小将军’。” 曹鲤感受到了他的善意提醒,又是一拱手:“那鲤就多谢中郎将。” 杨德这次和善的笑了出来:“不着急,陛下在里面检查孩子功课呢,你还有时间整理衣冠。” 正在把衣服捋直的曹鲤好奇:“陛下这个年纪,孩子都已经能做功课了?” 杨德摇头:“陛下尚无子嗣。”多的就还没必要和现在的曹鲤说了。 但曹鲤作为大夫,听见杨德这话就是一咯噔,心想陛下这个年纪也该是有孩子了,不会自己被留下来,是给陛下看这方面的吧! 他被自己这猜测吓得脸色僵硬,捋衣服的手都不好放下去了。 从殿内走出来的周祀皱眉道:“作为被陛下留下来的士子里第一个面圣的,怎的如此胆小。” 曹鲤脸更白了。 我,第一个,我哪来那么大殊荣,陛下召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杨德瞥他一眼,低声道:“好了,周祀,让曹先生进去吧。” 曹鲤看了眼周祀,大夫的好眼神让他记得这是初八那天和他前后脚排队的人。这就做上中郎将了? 周祀虽然也是中郎将,但他算是中郎将里出身最低的,有什么本事没看出来但最狂傲的那一个。 旁人问他怎么被陛下选中,他也不隐瞒,把当时殿上和面试官们的一问一答尽数说出,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实际上狂的没边,同等级的中郎将他都爱答不理,就对上头郎中令陈冬服从,以及对皇帝低头。 别说伊平那种晋国老贵族,从闵帝开始就忠于皇帝的贵族子弟,不爱和周祀这就快成庶人的破落户说话了,就是杨德这种从渔阳这小地方挤进来的落魄贵族,也对目前没展露才能的周祀不太喜欢。 其他同是招贤令被选上入禁卫的,大家也都不满周祀能有个品级,就是有不嫉妒试图去交好的,也都被他的沉默寡言打败。 小白有留意到这些,但这时代指望他们不要有门第之见那是扯淡,总之在他身边周祀不会被打压就是了,况且周祀这家伙并不在乎别人的冷眼,他内里真的狂。 曹鲤进去的时候,陛下正坐在上首正中间很不合礼仪的高桌子后,桌上面堆着不少书简。 另一侧摆着两张小桌子,桌腿一张比一张矮,分别坐着两个年纪小和年纪更小的女孩,在那里拿着笔写字,一脸愁苦,眼神偶尔看向窗外。 “华儿,宁宁,功课做好才能去玩,”小白提醒他这两个后辈,然后对着曹鲤温和一笑,“曹先生,先坐下吧。” 曹鲤心虚道:“草民不过一个寻常医者,当不得这声‘先生’。” 同明带着内官给曹鲤搬来传统矮脚案桌和垫子,又给另一边写字的两个小孩面前摆了个屏风防止她们分心,保证小白能在和曹鲤说话的时候也同时看见屏风后小孩。 但是小白没有继续坐在上面,而是站起来往曹鲤那边走去,还好童明有备用方案,一个小黄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赶紧把垫子放下,让小白能坐在曹鲤对面。 看着盘腿坐到他面前,和他距离也就一张案几的皇帝,曹鲤更害怕了。 这个距离,难不成真的是要他来把脉吗? 曹鲤鼓起勇气,抬头面对君王,问到:“陛下召我来此,是为了何事呢?” 千万不要是给你看病。 “不是找你看病,”小白感觉他好像误会了什么,很好心的打消他的顾虑,“孤记得曹鲤你是淮南人?” “鲤是淮南庐江人。”曹鲤肉眼可见的轻松下来,不是给皇帝看病真的太好了,被直接叫名字后更是安心多了。 小白请教道:“你和宫中的医者不同,庐江北上洛京,见过的病人应当不少,宫外百姓什么得病最多?” 曹鲤稍加思索道:“寻常百姓,诸伤和后面引发的七日风,还有风寒、时疫最多。” “找医者的人多吗,痊愈的人数占比多少?” “往洛京来,会找医者的贵族不少,往南去,巫医众多。至于能否痊愈……”曹鲤摇摇头。 小白懂了,还是听天由命。 他也没有问普通百姓的医疗条件,去外面一趟看了他们的生存条件,就知道他们不存在医疗条件。 小白换了个话题,“你怎么看待巫医?” 南边和中原文化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不同地方有不同的巫文化,中原地区都还没有完全摆脱神鬼文化,匈奴都还信仰自然神,何况南边。 曹鲤想了又想,说:“一些手段有其可取之处,也有些巫医对药草颇有心得,但鲤以为,那都不是医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 更精彩! 第118章 医官 小白与曹鲤共同定下要让医从“医匠”变成“医家”的理想后,一刻钟过后等小白检查了两个小孩的作业,二人带着这张人体解剖图去了太医署。 曹鲤主动请缨,他要自己去与宫廷医官们说明此事。 总归他都是这项计划的一份子,以后也要与医官们接触合作,小白抬手给他让了位置,旁观他会怎么做。 太医署的医官们也是见过皇帝的,大白天看到皇帝带了个新人来了自己署衙,结果他们才行完礼,还没和皇帝说两句话呢,就看见这个陌生人上来自我介绍。 哦,淮南这个小地方来的医者啊,原来他就是那个招贤令里唯一一个行医的,这是一步登天,从小地方被陛下提拔到太医署了? 然后他们所有人就被这小子一个人不停询问医术,皇帝在这不能不回答,这小子把他们都问到无法回答以后,说这些他也不懂。 曹鲤把他们都问到说不出话来后,再问到:“我们是医,这些病我不明白,不会治,诸位也不会治,敢问诸位,难道这病,就不治了吗?” 一位医官火气也被他激了起来,“当然要治,我们是医,治病就是我们的要做的!” 曹鲤:“怎么治?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慢慢想吗?” 暴脾气的医官反问他:“那你觉得怎么治?” 曹鲤斩钉截铁道:“一个人的智慧和经验有限,几个人、一群人的经验也有限,我们要把这天下的医者都召集起来,一起集思广益,共同攻克这个病症!” 有医官骂道:“这天下哪里不需要医者,为了一个病把众多的医者都召集起来,你让其他地方的病人怎么办!” “这就是我和陛下所思虑的。天下的医者就那么多,但是病人时时刻刻都有,”曹鲤上前一步,环视众人,“召集不了全天下的医者,那我们应该在洛京,在这个厉害医者最多的地方建起医者自己的学堂,广收门徒,自己培养出千千万万的医者,让他们再去郡县办医学院,收学生。” 医官们皆是一愣,然后一个医官骂道:“你居心叵测!” 曹鲤很清楚医官骂他是骂什么,他冷静反问道:“为何?只是因为我提议让诸位同我一起开医学院,收学生,传授医术,诸位就不能接受了?” 医官们冷哼,医术都是他们自己的,要么是家学,要么就是师徒一脉相承,自己可以收弟子,但要是开了学院,那广收弟子可不是他们愿意的。 “今日我同陛下会谈,方知道为何医者地位比工匠还低!”曹鲤逐渐愤怒的眼神看向医官们。 “那些受人尊敬的学派,哪怕只是动嘴皮子的公孙氏,他们的先师、弟子都是广收门徒,不吝啬分享他们的学识,所以他们受到众人尊敬,连国君都要叫他们先生。 学问是要收徒越多越好,在天下广泛流传的。就是因为我们医者自己不把医术当做学问,而是把这当做糊口生存的手艺,不会广收门徒,不会一起交流论道,于是我们医者注定就只能是医匠,在外从不会被人尊敬。” “可我们医者,为何就不能是一个学派?一个能治病救人的学派,难道还比不过只会动嘴皮子的学派吗?” 太医署所有的太医们都无话可说。 曹鲤的话也戳中了他们的软肋,就算他们是为皇家服务的医生,还有医官的位置、俸禄,但他们的社会地位就是比不过其他人,还不如一个教书先生受世人尊重。 他们也是人,哪怕出生开始就生存在这套价值体系下,也同样会和曹鲤一样,会不满,会思考。 有动摇的医官问道:“那难道我们也广收弟子,我们医者在外就会受到尊敬吗?” 曹鲤:“这是从未有医者做过的事,但我想,会。” 也有医官仍旧担心:“可到处都是医者了,要我等何用?”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就是医者很少多收徒和互相交流重要原因,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家传医术暴露出来。 曹鲤听见这个问题就生气,直接骂道:“短视!医者再多还能多的过病人吗? 只有有真才实学,你就只会是医家里的大贤,受弟子尊敬,况且诸学派的先师门谁不是广收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徒,你听过那位大贤被徒弟压了下去,活不成了? 我他日广收学生,就把我曹氏治掉发的方子全交给至少一百个学生。只要这一百个学生有十个能成医者,再继续广收门徒,哪怕我曹氏子弟不行医了,我曹氏的方子也跟着他们流传千古,这方子以后就叫曹公方!” 曹鲤其实并没有骂人,只是人太愤怒了,神情激动,说话大声又急促,一个人把一群医官都压着,显得他很是高大。 医官们仔细思索,发现这话曹鲤说的有道理。 他们医者,本来就是靠手艺吃饭的,就是收了学生,该找老师的还是会找老师,况且他们还不是普通医者,是有身份的医官,不存在饿死的问题。 以后的子孙还会不会行医真不好说,万一就不行医了,那自家的独门医方不就没人继承,彻底不见天日了? 要是能有学生,一个学生两个学生,方子以后弄不好还会换了名字,但要是一群学生,就算学了,也人尽皆知这是老师的方子,方 子也丢不了。 说到和自身最密切相关的两个话题,社会地位和传承,医官们都愿意冷静下来一起思考了,太医署的医官子弟、学徒们也安安静静的,等着今天曹鲤和医官们的会谈结果。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资历大夫请他坐下来,“习医并不简单,教几个弟子和教一群弟子的难度很不一样,你打算怎么办?” 曹鲤一撩衣服坐下来,“要想教学生,我们这些做先生的,首先就要把现有的医道全都梳理清楚。望闻问切,各种病症,治疗法子……” 他拿出小白之前给他的人体解剖图,“这是陛下赐予我的,做教具很合适……” 这个是人骨器赃血管,那个是经脉穴位,医官们眼睛一亮,一个个都围了上去,也不讨论怎么整合医术的事了,先把这图记下来再说。 “医道的学识你们慢慢整理,但学派理念,孤后面可以同你们一起整理出来。” 一直围观曹鲤一人战群雄,被他战斗力惊到的小白这时候站了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第119章 仝拾心意 医官们这才想起来还有皇帝在这里,赶紧告饶。 小白挥挥手让他们不要在意,先确定几条医家理念吧。 “让世间无病痛”、“所有病都能治”、“医学知识应该在交流中进步”这几条,获得在场医生们的全票通过。 小白也给了曹鲤一个医官的身份,很贴心的又给他再分个房,挥挥衣袖走了,把正经的医学整理工作交给专业的人。 回宫的时候他绕后去看了他的试验田,一些作物已经开花了,到了要授粉的时候了,他撸起袖子教他们怎么人工授粉,开始正式试验。 宫人们谁也没有想过,他们为皇帝做的最多的事情,居然是种田。好在宫里的田地数量有限,他们的人手也足够多,做起事来辛苦但不会劳累。 第二天,仝拾被童明请到了崇德殿。 仝拾从父亲开始就已经家道败落了,他连燕王宫都没去过,遑论大晋的权力中心。 他对高大的宫殿并无太多想法,只是思考待会见到皇帝要和他说什么,如何把握这次机会。 皇帝在仝拾心里就不是个重情义有仁德的人,如果今天自己的回话不能让皇帝满意,他不觉得皇帝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看着满脸沧桑,但比在平邑县初见时候已经年轻不少的仝拾,小白等他行礼完让他坐下。 这次他坐在上首,没有和曹鲤一般面对面坐。 “你的状态看着可比之前好太多了,仝拾,”小白看他坐的端正笔直,比在村里时,现在是个标准贵族之后了,“你有想好要如何不堕先祖威名吗?” 仝拾低首伏拜,“回陛下,拾不知。” “先祖是燕国公卿,为使扬名诸国。拾也想继承先祖遗风,只是……” 祖先靠做外使出名,仝拾当然也是想要继续这个工作,并且做的比祖先还要出色,但现在大晋一统,周边都是蛮夷和弹丸小国,这需要派出使者吗? 他身体伏地不起,“拾感念陛下在燕地之恩,恳请陛下教我,如何才能为晋,为陛下出力。” 如果有需要,他不介意去那些蛮夷小国出使,但前提是晋也有和周边小国的外交战略,因为他想做的是那种能名留青史,让祖先的名声也跟着再上一层楼的使者。 于是他想开了,不要自己瞎琢磨了,直接和皇帝摊牌:你对我大恩,我一直记着,请相信我是你自己人,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吧,我去做。 小白立刻让人去扶他:“快起来,孤和你也能称得上一句旧相识了,无需如此。” 仝拾听他这么说,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听话的把背挺直,眼睛也敢直视皇帝了。 我有什么能为你分忧的,请说吧,陛下。 小白看着他,“怕吃苦吗?” 仝拾自嘲一笑:“在平邑县的那几年都熬过来了,我还怕什么吃苦呢。” 从落魄贵族到家资全无,倒欠别人一笔钱,并且差点都成了人家家奴,干那些家仆才会做的活……这种精神和身体的打击都挨过来了,人生大起大落他都经历过,仝拾觉得没有什么苦是他不能吃的了。 小白再确认一遍,“你确定?” 仝拾一脸郑重的点头,“我确定!” “跟我过来吧。”小白站了起来,带着仝拾往殿后的书房走去,那里是他待得时间不多,但堆满公文资料的办公室。 仝拾小心跟在后面,看见皇进去后帝取出一块空白的丝帛,挑出一支干净的笔。 童明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刻去取墨,仝拾赶忙上前,主动帮忙研墨。 仝拾看见皇帝低头垂眸,执笔一划,蜿蜒曲折几字形线条就出现在丝帛上,定好了河流,东边的沿岸的线条也弯弯曲曲的出现,然后皇帝手一转,画出了城墙样式的方线条,燕地的仝拾一眼就反应过来——长城。 东边的边界线在燕地往上后就是空白的,往南去甚至都过了越地,往下延伸后也是空白的,但是黄河往西,虽然不再有国界线,可一直延伸到某个范围比渤海还要大内海。 仝拾屏住呼吸,不敢开口说话,双眼死死盯着皇帝陛下出现的线条。 可惜的是,除了大晋国界线,皇帝其他地方只画出了内海、内湖,没有外面的小国国界。 他已经知道皇帝需要他去干什么了。 等到皇帝搁下笔,仝拾也举起双手,弯腰和地面平行,“仝拾,愿意代表大晋往西而去,把这张舆图晋以外的地方全都补齐。” 小白手指点点埃及,“都补齐还是比较难的,能到这里就够了。”北非往下的地方,也还没必要去探索。 “但这都不是重要目的,”仝拾试探到,“陛下,是想联合西域诸国,一起围堵剿灭匈奴吗?” “匈奴是剿不灭的。草原很大,没了匈奴,也还有其他夷狄。”小白觉得,让匈奴一家独大但又半死不活最好,还能在作为外敌敦促大晋。 只为了匈奴就让仝拾跑那么远,太浪费了。 “孤要的,是你摸清楚西边都有哪些国家,了解清楚他们的国家发展程度,”见仝拾似懂非懂,小白补充道:“谁当政,国家奴隶多少,贵族多少,如何在西边生存下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 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20章 奇水学派 瞿东辰作为招贤令发布后第一个面见皇帝的幸运儿,尽管他才华到不了让君王直接封官的地步,但作为第一个出建安宫的士子,名声传遍了洛京。 名声大了,议论也就多了。 有认为他幸运、勤奋的,也有讽刺他学识不够,靠起得早混个机会的,不过这些瞿东辰都不在乎,一直牢记陛下让他六月十六再来建安宫的事。 回了在冬青街暂住的居所,他每日除了焦虑,也有认真写字,琢磨现有的字到底应该怎么变,很是认真。 现在已经到了五月底,瞿东辰焦虑之余也会在洛京走走,注意到偶尔有马车从外过来,那些马车或华丽或朴素,但马车前后总是跟随着不少青年人,或配剑或持弓。 瞿东辰知晓,这应该是哪位大贤入洛京,身边的弟子也随他而来。 他有些羡慕那些弟子,他们不需要经过招贤令,跟着老师就能有把自己才华展露给君王的机会。 瞿东辰家族败落也还有条件念书识字,来洛京后也接触到各种不同学派的理念,但是没有一派是他能发自内心赞同接受的。 能跟随着这些大贤身边的弟子,都是学识人品都好,并且深刻赞同老师理念的人,瞿东辰不能做到他们那样拥护自己学派的理念,就是拜了名师,也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摇摇头,他不再想这些虚幻的事,正要踏步回住所,却又听见有马蹄急踏之声,抬头一看,三个人各骑着一匹马往这边来。 骑马之人及时刹住了马蹄,没有冲撞到马车,但是拉车的马受到惊吓,大声嘶鸣就要往前跑,好在赶车的人有两个,及时控制住了马。 骑马而来的三人下了马,拱手赔罪。 “是我们骑马太着急了,在此给众位赔罪。” 见他态度很好,马车周围的弟子也并不生气,一个年长些的人道:“无事发生便好。看你似乎有急事,快去办事吧。” “若是马惊出病来,可以去少府找我,在下鲁平。” 鲁平又是一揖,拉起缰绳正要上马,却见那些刚才还算客气的弟子脸色一变。 “鲁平?你是鲁氏子弟?” 鲁平一点头:“正是,诸位?” 他刚才没注意,现在定睛一看,这些人穿着长袖衣服,头发梳得整齐,身上还都配有武器…… 鲁平反应过来,表情不似刚才那般友善,“你们是奇水学派的。” 他语气肯定,已然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甚至想从马背上的麻布袋里抽出一块砖头砸过去。 不行,要忍住,这些砖可是烧了很久才烧出来的成功品,不能浪费。 诸国纷争的时代,很多学派的理念都是想要和平,奇水学派也是如此。 甚至他们更极端,认为想要和平,就需要一方的绝对胜利,从他们的创始人奇子开始,就带着门下弟子强练体魄,打造武器,帮助一个国家获得绝对胜利。 只是他们门派爱好和平,但太擅战了,门下弟子都自带兵器,还是高水平高素质的熟练兵,没有那个国家喜欢他们这样的小型武装力量。 他们也先后走过很多的国家,但是那些国君无一不是接受了他们帮忙就把他们驱逐出去,不驱逐他们的都是希望他们能做先锋军上去送死。 心愿是诸国统一、和平,不再有纷争的奇水学派不是傻白甜,看出各国都是把他们当送死的雇佣兵后,就不怎么上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一般都是路见不平清除匪徒。 奇子是南楚人,这种和中原地区其他学派截然不同的理念,更是让其他学派攻击他们出身,骂他们南边来的蛮夷,不通礼教。 而奇子在各国白打工还受歧视后,也生气的回了老家,很久没有在中原地区出现了。 至于鲁直为什么一看见他们是奇水学派的就立刻变脸,因为祖上有仇。 鲁氏学派也想要和平,在鲁大师去世后,二代正式让鲁氏成了有学说理念的学派。 鲁氏这里,技艺是他们手工业者安身立命的本事,学派愿景是有个贤明君主,社会上其他人身份平等、互相爱护,不要有战争。 鲁氏擅技艺,但认为中原地区大家都是周天子的臣民,都是一家人,不要互相攻伐,技艺都是朝着民生发力,不会去做那些有助于战争的工具。 奇水学派则是以战止战。 就算两者最终目的都是和平,路线不一样就已经足够互相敌视,何况奇水学派改进武器,在技艺用途上简直和鲁氏反着来,简直就是天生的对家。 鲁氏二代们和奇子直接在泰山山脚辩论一天一夜,双方谁也没说服谁,最后拔剑,用剑也没分出个胜负。 两边学派资料里都有记录这些事情,并且祖师爷都是对对面破口大骂。 鲁平扫了一眼眼前的车架,冷笑一声:“诸国归晋,天下已经和平了,你们奇水学派居然还在。” 他身后的两个护卫是重山吩咐保护鲁平的,不怎么知道这些学派往事,见一向温和有礼,毫无架子的鲁平居然开始刻薄起来,面上不显,心里都很是诧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21章 学宫 小白本以为着学派大混战的热闹场景,至少要等所有受邀请的人都来洛京,并且开始在建安宫工作之后,才会发生摩擦。 然而才到六月,他让少府修出来的环形露天辩论广场就已经用上了,并且主角居然成了他自己。 270°环形阶梯上站满了人,小白也站在阶梯上,并且是在场人员的核心,每个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此刻的小白只想静静。 事情的发展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朝中诸事都有自己的运行流程,小白要操心的不多,现阶段他最期待的就是山西的煤,只等一到就来炼焦炭,接着就来炼钢。 其次在做的,就是鲁家几个兄弟在拼好一座小座钟后,一起讨论怎么在洛京建一座大钟楼,会整点出声的那种。 闲来无事的小白就等着时间到六月呢,掐着老家儿童节的时间,他让少府早早准备了新的匾额,准备把建安宫的旧匾额换下。 他一下朝就拉着少府令往宫外走,公孙弘看见了,知道小白要来这里,想了想也跟过来。 “进京的诸位大贤虽未面见陛下,但建安宫的一些宫室已经对他们开放,也有不少学派的人时不时会来此相约见面。还请允许老臣随陛下一起前往吧。” 老丞相说的很体面,但小白懂了,这是怕自己碰上其他学派,被碰瓷。 不是那种讹钱的碰瓷,是会被学子缠上宣扬自己学派理念的这种,而以公孙弘对皇帝的了解,他的陛下绝对听烦了会直接转身走人的。 才离诸国时代过去没几十年,君王礼贤下士的规矩一如往昔,不能让君王传出那种不尊敬人才的坏名声。 而这些人是朝廷请来的,想和君王说两句话总不能无视,小白可还要靠他们干活呢。 为防止皇帝被纠缠,公孙弘觉得需要他这么一个有身份的人去做恶人。 一抬头,看见朱平,丞相问他要不要一起。 同样在宫门口的朱平有公务要忙,但作为兖州学派朝堂上的大人物,他想去又不想去,正纠结着,一听丞相邀请,立刻做了决定。 去! 有两个大臣在,小白就不能自己骑马把他们丢下,换了个符合皇帝规格的马车。 天子仪驾很好认,路过的人一看就知道,于是当小白下车的时候,建安宫外外已经聚集了很多学子。 失策了,带着少府令问题不大,带上公孙弘和朱平,想要隐瞒身份根本不可能。 少府令安排好的人手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见了南维和天子,立刻行礼。 挥挥手让他们起来,小白让他们可以开始换匾了。 南维氏知道这匾上写了什么,微笑不语,其他人只好等着仆人们拿下“建安宫”旧匾,换上新匾。 最后皇帝点头,红色绸布一掀,四个金色篆书大字在黑色匾额上分外显眼——洛阳学宫。 小白看着这四个字,独自点头,嗯,这名字真好听。 公孙宏眼睛微睁,他对新匾的内容有所猜测,但没想到皇帝真就换了“学宫”二字。 不大兴土木,而是直接用没人住的建安宫,这很节省,符合第五小白一贯体恤百姓,不多找事的作风。但主动建学宫,这是在给自己找大麻烦。 朱平则是有些没想到。 学宫这种东西,以前诸国富裕一点的国家也有弄过,但几乎都是弄过一段时间就停了。 因为没有哪国是有统一一种学派思想的,所以去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宫收徒教书的,什么学派都有,一度混乱至极,日常就是他们收徒、教书、写书、吵架。 学宫内还有给他们辩论的场地,但不是辩论到最后去比剑,就是辩论的几方都不受君王重用,空口辩论没有实操毫无意义,于是这些士人反而转头开始骂起了君主。 最后玻璃心的君主受不了给关了(此处点名田姓齐王),其他有想法的君主就也放弃给自己找罪受。 朱平开始阴谋论了,心想是不是齐地来的那些人带坏他们晋的天子。撺掇陛下开学宫,他们是想干什么,让那些士人把我们晋天子的脸往脚下踩吗? 不止他们看见了“洛阳学宫”几个大字,这外面的学子也都看见了。 从天子车驾上下来的年轻人,安排指挥着换上了这块匾额,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有胆大的上来行礼,只是普通弯腰作揖而已,小白就等他行完礼,说自己只是来这里看看,让陈冬不需要清空场地。 陈冬看看自己带出来的侍卫,没有说话,但把自己的佩剑解下来递给皇帝。 陛下,您把剑拿上吧,这样我放心。 小白感觉陈冬在给自己表演喜剧,但配合的接了剑,系在腰间。 无论是见过皇帝还是没见过皇帝的,都能看得出他这时候的和煦。 士子们要脸,也要名。 小白带着几个臣子往里走走停停,围过来的士子越发多了。他干脆直奔辩论台,只想赶紧看看工程验收成果,然后回宫。 和中原风格不太一样弧形辩论场所,看台上能承载的观众大概三千人,辩论台面积十来平米左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 彩! 第122章 辩论 朱平这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确实让辩论台这里的士子们立刻安静下来。 众人只认出了小白是皇帝,并不知道公孙弘和朱平的身份,见他们两个一个头发花白,一个也年纪不小,能跟在皇帝身侧,应是皇帝信任的贵族或朝中公卿。 只是他们也都是心高气傲的士人,自己独自来此或追随师长而来,目的各有不同,但绝对不会是轻易就放弃的人。 又有一个学子主动上来,对着小白行礼,问:“陛下想建立学宫,却让我等同那些卑贱之人同处一室吗?卑贱之人也能和尊贵之人同处一室……自古以来岂有如此尊卑不分之事?” 这人长得高高瘦瘦,外表看着还算不错,衣服华丽,身上的配饰也多,一开口就获得了一部分人的赞同和大部分的敌视。 伸手拦住想要代他说话的两位老大臣,小白看向他:“你是何人?” 这神情颇为自傲的青年拱手又是一礼,对君王的礼仪和尊重半点不出错,“东平侯府,宴秋。” 他就是那种身份足够高,家里找点人脉关系就能给他谋个位置的贵族子弟,当然也没有参加招贤令。今天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和朋友好奇这里便过来看看,又碰巧遇上皇帝而已, 公孙弘提醒道:“许是东平侯的儿孙。” 东平侯祖上和第五本是一家,后来分封分出去了,到现在就成了宴姓,一直都在大晋朝廷活跃,这些年老东平侯回家养老了,家里才没什么人在朝中。 宴秋的家世是洛京中也能家世靠前的贵族子弟,出身超过了大晋九成九的人,有傲气的本钱,难怪他在皇帝面前也能这么从容。 朱平虽然已经是三公之一,但作为来洛京打拼上位的外乡士人,宴秋这话让他听的很不爽。 小白问道:“宴秋,你是否觉得贵族之中没有愚人?” “不,也有愚人。”作为贵族,宴秋当然知道同阶层有些人是有多蠢。 小白又问道:“那在场的这些士人,你认为都是愚人吗?” 面对全场士人的目光,宴秋袖子里的手指动了动:“……秋并无此想法。” 他不是蠢人,只是自恃自己的身份。 刚才一听皇帝说未来学宫什么人都收,还从里选官,这才傲慢劲头上来发言,因为知道家世在这,皇帝不会为一句话把他怎么样。 他本来也不认为士人都蠢,要是违心承认了,怕是皇帝一转身他就要被这里的士人围殴了。 小白朗声宣布:“我大晋未来的官员,要选的都是贤良之才。未来进入洛阳的学宫的是有才之人,从里选出来的更要是大才,无关身份贵贱。” 这话不止是对宴秋的回答,也是给在场士人的保证。 洛阳学宫就是一个他作为天子培养人才、挑选官员的地方,只要能力够,身份如何他并不在意。 还有些反封建的话他只能脑子里想想,比如真论贵贱,现在这里这群能接受教育的士人,往上追溯谁祖宗不是个贵族了,姬姓后人还少吗? 皇帝的想法是依照才能来选取官员,无论是什么学派,是不是身份论调者,诸国时代过来的大家都认可这点。 连刚刚站出来敢和皇帝说话的宴秋也不能再说什么。 他可以自己选择不来洛阳学宫和身份低贱者一起学习,但不能不认可皇帝选贤的想法。 不是很想自己被人逮住的小白转移话题,指着这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地,“改字一事正式开始还有些时日,这里是给诸位学子互相辩论之所。 若有口角争端,你们尽管来此互相开辩,斗剑也可以,点到为止,就不要当街斗殴,闹出事端来了。” 他侧头看向身边人,赶紧走吧,丞相。 陈冬立刻接收到信号,让卫兵先站好开出一条路来,让皇帝和两个老臣先走。 他们初见皇帝之时,都是被他不太一般的外表先迷惑了一下,内心更多的都是对皇帝的揣测;而当皇帝走时,他们大部分人已然完全接受了皇帝抛出的橄榄枝,八成以上的人都把他的贤明程度再上一个台阶。 目送皇帝走后,完全消化完他刚才说的士人们没有对话,宴秋转身踏上台阶就要走,却被一人拦住去路,正是方才第一个和皇帝交谈的上雍学派弟子。 那人抬手一作揖,当着众人面大声道:“在下天水杨钊,关于贵贱之分,想请教阁下,可否移步?” 他说完,抬手指向台阶下的辩论台,含义不言而喻。 宴秋都是敢仗着身份反驳皇帝的人,这时候当然也不会怯场,宴秋也对着他一揖,率先走下台阶。 才被皇帝说明用途的辩论台,立刻就有了两个使用者。其他士人也纷纷往台阶下走,站在距离辩论台中心最近的台阶上,等着这一场辩论。 …… “后面如何了?” 听着杨德说他走后洛阳学宫的后续,小白好奇道:“他们动手了吗?” “许是因为陛下提醒过不要街头斗殴的缘故,他们都不愿第一个动手,比剑的场景并未出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23章 送礼侯府 杨德带着包装好的礼物来到东平侯府时,已经是黄昏时候了。 他告知身份,被仆人引进府内,面不改色的路过跪在院中的宴秋身旁,被东平侯和东平侯世子亲自接待。 世子是宴秋的爹,他也就算了,东平侯也来迎他是杨德万万不能受的。 “东平侯快快坐下,此行不过是为陛下送个东西,陛下吩咐不要惹您劳累。” 他侧身避开东平侯的礼,等进入已经点上油灯的屋内后大家互相坐下,杨德像个初入洛京的毛头小子,腼腆微笑。 “久闻东平侯之名,在下中郎将杨德,从陛下之命来为东平侯送些礼物。” 东平侯宴矶也已经五十多岁了,负责过皇帝车马,宗正卿也做过,可见晋国皇室对其的信任。只是前些年觉得自己精力不济,在闵帝继位后回家养身体了。 现在杨德见到的他,头发斑白,脸色平静,比起孙子宴秋的王孙公子模样,多了不少威严。 东平侯对着杨德颔首点头:“是我让陛下操心了。” 他也没有把宴秋的事单拎出来说,因为都是年轻人中间的事,作为裁判的皇帝没有追究,东平侯自然不会主动提起。 东平侯让仆人给杨德递上一碗水,“令尊在蓟州一篇策文名震天下,听说还在蓟州打理推广新农具,春耕之时亲自去每个乡县,把蓟州治理的清明有度。 今日看见你,我就知道他是个齐家治国的大才。” 这不是东平侯硬夸,他看了杨德,确实觉得杨颂这人很会教儿子,起码杨德比他儿子有出息,个性也比他孙子稳重,能直接出来给皇帝办事,也能顶起门户了。 自己和爹都被夸的杨德有些受宠若惊:“东平侯过誉,德不过是在陛下跟前,也没做出什么功绩。” 说这话一说,别说东平侯了,世子都看了他两眼。 能在皇帝跟前已经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位了,你居然还想着建功立业,这是有点卷了,小兄弟。 “正事可不能忘了呢,这些都是陛下让我送给东平侯的礼物。” 杨德拍拍手,带来的几个人纷纷打开手中都捧着盒子,里面装着的东西有金子、珍珠、花瓶。 金子东平侯府不缺,品质好的珍珠的确珍贵,青色的花瓶吸引了世子的注意。 他小心捧起花瓶,冰凉光滑的触感让他心一动,再凑近仔细一看,瓶身曲线流畅,漂亮的青绿釉面毫无瑕疵,叫他一看就喜欢。 杨德夸道:“世子好眼光,这对绿釉花瓶可是陛下亲手所做,就出了这一对花瓶。” 世子捧着花瓶的手一抖,惊讶道:“陛下、陛下亲手所做?” 杨德点头。 没骗人,从调和泥巴开始、捏泥巴、风干、一烤、上釉、再烤,都是皇帝一个人干的,那些少府老练的匠人和鲁氏兄弟都是在旁边听他教学。 含铅的花瓶只有一对,其他的食品级器皿都在慢慢出,等工匠们都熟悉了,就要分出一些人去黏土原产地建窑厂了。 东平侯也配合着拿起另一只花瓶,欣赏夸赞两句后杨德便告辞了。 世子送走杨德,一回头就坐下来慢慢欣赏两只花瓶,把它们凑到油灯边上,边摸边看。 东平侯已经无力吐槽儿子了,自己惯成这样的儿子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继续享乐就够了,儿子继承侯府也能过得好,就是孙子以后需要自己上进。 他走出屋子,一看宴秋的表情,就知道他还犟着。 东平侯低头问他:“你有想明白自己错在何处吗?” 跪着的宴秋咬着牙,“孙儿不该枉顾圣意。” 东平侯笑了,“陛下胸怀天下,你还没那么重要,枉不枉的陛下不会和你计较。” 宴家和第五家本是同脉,宴秋想在皇帝面前博个位置这并无不妥,就算是一上来在杠皇帝,情绪管理功力很好的皇帝压根不会在意。 宴秋只是东平侯的孙子罢了,世子都不是,甚至代表不了东平侯府。 哪怕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退了朝廷,没和现在的皇帝有多少交情,东平侯也不觉得皇帝会在乎一个宴秋,不然今天就不会只是杨德带上几个人来送礼了,而是内官带着诏令过来。 宴秋抿紧唇,又道:“是孙儿无能,输给那些贫贱之人,丢了侯府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皇帝唱反调的行为,那被罚跪的理由,宴秋认为只有这个了。 东平侯:“起来吧,无需再跪。” 宴秋没让仆人来扶,自己歪歪斜斜的站起来。 东平侯一听说今天的事,就把宴秋叫过来仔细盘问,然后老人家很是恼怒,恼怒宴秋根本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今日以后,在洛京权贵子弟之中,你就不要出头了。” 准确来说,是再也做不了第一了。 想在洛京权贵青年圈子里混,家世是基础,个人品貌、德行、才华也是重要加分项。宴秋样样都好,综合分数能让他是洛京年轻人里佼佼者。 那闵子游把天下贤才分了权贵和普通士人,他借着宴秋在洛阳学宫一辩成名,宴秋本也可以同样借着闵子游的辩驳,让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为年轻一代权贵的领头羊。 但他不 止辩论输了,面对闵子游的战书也没有去接,被全场士人吓到不再开口了,错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东平侯冷冷道:“你先在家中闭门思过,等到诸位大贤都到了洛京再出门。” 没去看孙儿不甘心的脸,东平侯甩袖离去。 宴秋想要洗刷今日的耻辱也很简单,要么他放低姿态,主动道歉加入士人阵营,要么就靠更大的功绩直接反打闵子游的脸。 前者需要孙儿想清楚以后的路子,后者他需要上战场博出一片天地,不然只靠侯府的人脉进朝堂晋升通道有限,时间还久,只会让宴秋成为权贵和士人们中间的笑话。 东平侯知道宴秋是聪明的,可生长在锦绣堆里的孩子,想做到这些改变太难了,但是在他没想通之前,最好少出门。 第124章 大贤 就如同小白所想的一样,关于洛阳学宫、以及他对洛阳学宫的未来安排,已经传遍了洛京上下,这点从第二天开始,去洛阳学宫人数暴增。 姜茂都冷脸进宫找他,因为洛阳学宫对外开放,想进去的人太多了,姜茂告完状后找小白要了城防军一支队伍,专门在洛阳学宫巡逻收尾。 现在洛阳学宫哪怕建筑物都是关闭,不对外开放的,但是唯一对外开放的辩论台,现在是天天爆满。 预计承载力只有几千人的看台阶梯,现在都快站满了,想进去要个好位置还需要赶早呢。 而辩论台上更是火热,想辩论的士人很有礼貌,大家自己协商各自不同议题的先后顺序,就是一旦上台了,一个议题都能辩个一整天,一个人被辩下来了下一个继续上,同师们或者不认识的都可以为相似的观点上去辩论,热闹至极。 同时,闵子游也的确那天之后声名大振,各地而来的士人有各自的学派师门,但不妨碍他们尊敬闵子游,听说向他抛出橄榄枝的学派也有不少,不过他都没有加入。 六月初八这天,小白又在此做了一回HR,这次来的也多是士人,有上次落败的熟面孔,也有新入京的生面孔,人加起来比上次数量都要少,第一天他就见完了。 又过了几天,到了十六,就是要正式开始改字工作的时候了。 这事情很大,但和朝廷其他部门无关,百官争论商议之后,三公都决定和小白一起来,下面的官员就各自干活,然后公孙丞相还特意请出了穆王孙。 下车到洛阳学宫门前,看见这位教过自己晋律的老人,小白忙亲自上手去扶,“老师也来了,丞相去请的您?” 公孙弘承认道:“是臣去请的穆王孙。” 穆王孙年纪大了,洛阳学宫他没这个精力管,改字编书这些事他更是不会参与。 但他作为兖州学派当代最高资历的大拿,历经三朝的大晋元老,他的贵族身份、大晋曾经高官身份,还有天子老师的身份,都是高出外来大贤、名士们一大截的存在。 他不是来干活,是代表大晋朝廷来镇场子的。 穆王孙拄着拐杖——小白今年无聊顺便做的老人拐杖——苍老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老夫年纪大了,操心不了其他事情,但是来这替陛下看看人,还是做得到的。” 天子想办学宫,需要几十个老师和管理者,他不会时时都在学宫,但自己可以在,替天子选出合适的人, 天下一统,很多事就自然不能再和诸国时候一样了,该变则变。穆王孙只想好好养老,换个养老方式也并无不可。 “多谢老师。”小白心一暖,扶着穆王孙往学宫里走去。 学宫这半个月来,都是天亮开门,天黑关门。今天一大早,张宏就带着人入内,把里面该布置布置,该安排人安排人。 皇帝破格允许诸位名士住进藩王才能住的院子,他从接人开始,到后面安顿他们,和他们沟通今天的流程,每天都累的不行。 姜茂是管外面洛京的治安,张宏则是要防着那些名士们动手。 幸亏他们张家带去燕地的书够多,张宏也算了解不少学派的知识,有吵起来的他上去都能说些话,把他们安抚下来。 辩论台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只能可惜自己已经有官身了,不然他学公孙氏的,保证能辩倒全场。 皇帝在前,带着三公一起进入原本叫含元殿,现改名为弘乐阁的建筑。 外面是古朴的宫殿,里面却是标准的办公空间,内部分成好几组放着高脚桌椅,墙边书架上都垒的满满的竹简,有木牌标签分类。 走过正殿前面的办公空间,殿后是特意留的议事空间。 本来小白是想搞个大会议桌,但觉得太过社畜, 还是放弃了。 皇帝带头在里跪坐入座,穆王孙坐在他的左下方,丞相在他右下方,这二人再往下就是朱平和刘奉。 张宏嗓子一动,开始给其他名士大贤安排起了座位。 老实说,这个座位安排真是这些天他最焦急的事情了。 哪怕不知道今天穆王孙会来,但陛下和三公是绝对会到的,这几位自然坐在上首毋庸置疑,剩下的人就不是那么好安排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能参与到和皇帝一同开会的,都是名士大贤,他们的弟子都不够分量。他这些天接待的大贤,一共11个,除了他们,还有在洛京有住所的的名士,比如姚章的师弟曹佩 除了他们,琅琊学派的邹密,鲁氏的鲁智,洛京学派的原要,这些都是已经有官职了,但也作为学派代表,去找皇帝求了参与这事的机会。 具体编字改字,他们本人忙着各自官职或许没有时间参与,但是第一场会议可以来听听,后面他们家中子侄或学派弟子都会来参与的。 加起来一共二十二个人,都是不同学派不同地方的德高望重,才华横溢的大贤。向来讲究礼仪的中原,怎么坐当然是要有讲究的。 这礼仪的事,本应该是奉常李理来做,但皇帝和李理都认为学宫暂且还用不上奉常这种管一国礼仪的大单位,给面子也要等后面学宫正式招生开学再给,还是给典客府吧,诸国统一后这里少有外交工作,也该动 弹动弹。 典客府的长官虽然是九卿之一,但是人活的很没包袱,觉得这事太麻烦,都交给张宏了。 一把手不管事,二把手则是只想做外交,没兴趣负责这些名士,也把事情都推给张宏,还说张宏这段时间表现都很好,等这事结束就上书皇帝给张宏封个典客少令,做个三把手。 未来典客府三把手的张宏欲哭无泪,他愿意升职,愿意干活,可到底能不能来个人教他,这座位到底怎么排才比较好啊! - 小剧场 地下无所事事的阿飘们也在讨论这座位怎么排 太子:这肯定是按照资历来吧 求定:文无第一,这资历有是哪方面的资历,除了穆王孙,这些人我说邹密第一,原要首先就不同意。都是大贤,这怎么能比的, 太子:要不,按年龄? 武帝:他是求贤,自己前些天都说是只看人才能,这时候按年龄排,难不成改字编书的工作也按年龄分职位吗? 太子:要不就能力 武帝、求定:你疯了吗,这能力你排的出来? 第125章 亡与不亡 张宏觉得和安排这二十二个人的座位比起来,天天调节不同学派矛盾,被他们一起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他脑子里翻遍所学的礼和各国史书,也没怎么找到类似的例子。君王见大贤一般也就是见那么一两个,最多也不超过十个,没几个一次性召集那么多的。 想到脑壳疼的张宏和友人孙令暻抱怨,孙令暻虽然没被授官,但也被皇帝留了下来参与改字工作,一听张宏的烦恼,立刻给他支了个主意。 于是现在,张宏就把二十二个名士直接在皇帝对面以弧形排列,前面八个年纪大的,后面十四个年纪轻点的,体恤高年龄老人听力下降。 皇帝实现正对面的地方空出来,给史官刁无忌留着,这人早就求皇帝也要参与记录了,皇帝就让他来记录会议。 亲自引着一位位贤者进去,待他们一一向上首君王行礼坐好,张宏对着小白一拜缓缓退出。 等出了门,他转身就呼出一口气,没有哪个名士大贤有不满,很好很幸运。 众人都坐下来后,小白抬头看向在场熟悉或陌生的的大贤们,“诸位皆是我大晋贤才,路途迢迢,为了改字一事舟车劳顿到了洛京,孤在此,拜谢诸位。” 说完,他站起来对着在场诸人认真三揖。 在这个时期,也就只有皇帝的诸侯王哥哥们能受皇帝的礼。 朝会之上臣子向君王行礼后,君王也要还礼的礼仪已经没有了,更别提君王主动给臣子行跪拜礼感谢他出仕于自己国家这种。 明面上这样的礼仪不再有了,但君王做了,仍旧是合乎旧礼,并且表示他十分尊敬、重视在场诸位贤者。 待到小白三揖结束,对礼都很熟知的诸位贤者们也纷纷站起,再对着君王还礼。 等到众人都再次坐好,老丞相开始点名会议主题。 “诸位都是我大晋的贤良大才,陛下命我邀请诸位前来,主要为了改字一事。 期望集众人之力,把现在的字能够改的更好,想出能让现有的洛京官话被各地所学会的方法,编出文字的《字典》,字典内容要有每个字的字义、字音、发展历史……” 这些事情,收到公孙弘信件的人都是知道的,没有收到信的人也清楚有这么回事,他们也正是为此前来。 一位面部清瘦,颧骨高耸的贤者问道:“朝廷已经把诸国文字都统一了,为何还要改字呢?” 小白看向老者,根据张宏提前给自己的座位安排,这位贤者名叫毕闾。 他比较特殊,一生收徒众多,但却没什么思想理念传给弟子,因为他教授弟子的都是诗书礼乐,是在贵族基础教育上做到最好,让所有贵族都愿意花钱把孩子送去他门下的能人。 能在几乎所有学派也教授的基础教育上杀出重围,这位老人的能力可见一斑。 “孤在燕地时,发现有些落魄士人已经连文字都看不懂。问他们原因,皆是因为已经家中败落,已经读不起书了,家里识字的长辈去世前没来得及教授太多,就只能略认得几个字了。” 小白叹息一声。 “现在的字,学起来还是太难了,毕先生。” 奇水学派、上雍学派的几位贤者也都轻轻点头,以示赞同。 “更简单一些,才更好学一些。” 他们一个在南边蛮荒之地推广教育,一个疯狂把教育下沉,都是无比认可皇帝这个想法。 现在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字,太难写,太难学了。 收到公孙弘的信,知道改字一事还愿意坐在这里的,几乎都是认可这个事的,因此并没有人说什么不该改字的话。 曹佩代表溧阳学派主动出来,“陛下初选贤才之时写的几个字,草民也见过,可否请教陛下,对改字一事有何要求?” “百年前的文字和现在的文字也天差地别,从前的字如何演变成现在‘形相似,音相通,意相联’的字,以诸位的学识,比孤懂得多。 孤要的是字好学、好写、好解,它们不能是需要人研究的画,而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代表什么的符号。” 公孙弘亲自站起来,拿出一份白色的丝帛在众人面前展开。 “这是我与陛下尝试改字时,试着写出的数字和千百万。现在的字里,一些不该有的笔画过于浪费时间,我与陛下彻夜未眠,定下了点、横、竖、撇、捺、提、折、沟等基本笔画,依据这些笔画再来造字……” 公孙弘展开的丝帛上,黑色墨迹的数字与笔画,还有它们尝试组合搭配的步骤都一清二楚,让在场贤者们凝神静气,认真观察。 皇帝说的没错,要论起对文字的了解,他们这些人的学识就是大晋最顶尖的那一批。 就算手头上没有笔墨,看着公孙弘掏出的笔画样字,他们脑子里也能浮现各自所学的古老文字,再是各国不同的篆书。 对比起来,哪怕他们从小都是学的篆书,也觉得公孙弘与皇帝改的字是更简单,并且漂亮至极。 征得皇帝同意后,贤者们也坐不住了,都站起来,凑近了去看公孙弘手里丝帛的样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26章 吵闹日常 洛阳学宫未来需要这些文化人做的事都说清楚了,对编字典和修史这两样工作无法拒绝的诸位贤者,已经出了会议室,热火朝天在外面工作间讨论起来了。 改字的工作贤者们会带着他们自己的学生,以及小白求贤令留下来的人才,先从整理各国文字开始,把字典的前期准备工作也做掉。 根据字意、美观、好记程度和各个字的关联程度重新设计字形,这对诸位大贤们不是什么难事,需要他们讨论的是怎么把洛京官话的音同字绑定,怎么设计一种好记的符号。 那些在外等待皇帝与大贤们开完会的士人也被杨德带了进来,跟着老师过来的一进来就站到自己老师身后。 小白看了眼,基本上每个大贤进京带的弟子都不超过二十人,就鲁直和邹密是意外,他们一个兄弟都在扶仙宫干活,一个侄子也在太史局干活, 有老师的学子们站好了队,剩下的都是求贤令上的士人,总数加起来也就二十来个,小白让大贤们自己挑人带队。 这不是逼他们收徒,是这些人必须要把小白选出的贤才带进这个工作中,不然招贤令留人不就是白耽误人了吗。 然后他指着孙令暻,“孙令暻,你就跟着穆王孙吧,替孤给老师跑跑腿。” 孙令暻小小懵逼之后,立刻行礼接了任务。 其实在外面的时候,他们这些被皇帝求贤令留下的士人,也和那些贤者的学生聊了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以后是要在洛阳学宫一起干活的,必须得早点弄清楚互相都是学什么的,不能和对家撞在一起。 进来后,已经有学子建议自己老师选哪个士人,孙令暻虽然没有和其他人拉关系,但他一点都不担心,一来他没什么师们,二来都是前齐的,最后不是邹氏就是鲁氏来捞他。 不过事情发展比他想的还要好得多,皇帝直接给自己安排了,还是安排在穆王孙身边。 哪怕不明白里面到底议论了什么,孙令暻也明白穆王孙这个身份等级,只会是坐镇洛阳学宫,压一压下面的各学派。 现在皇帝亲口让自己照顾他的老师,让孙令暻在众士人中脱颖而出,孙令暻当然不会就觉得主要工作就是给穆王孙跑腿。 洛阳学宫现在已经有了快一百个人要在这里,都是大晋不同地区吗、不同学派的人,孙令暻简单点的工作,就是协助穆王孙,管理这些人;更深层的意思,搞不好陛下还让他顶着看这里有没有大晋刺头,甚至帮陛下挑选贤才都未可知。 “草民谨遵陛下之命,定会在穆公左右,用心侍奉。” 对着皇帝和穆王孙三拜,孙令暻见那二人都是对着他颔首微笑,就知道自己来洛京的是来对了。 留在燕地,有杨颂这个能人在,他想靠做吏再因为表现出色被举荐太慢了,趁着皇帝没有忘记他,直接来洛京,这不就给自己谋了个前程了。 后面的事,小白没再参与了,只和孙令暻交代,让他洛阳学宫缺什么就找张宏,他们反正也很熟,不要不好意思开口。 而张宏虽然人在典客府,但典客府那么闲,洛阳学宫的事都负责一半了,项目不能掉。 “宏表兄,洛阳学宫供应的笔墨竹简都有安排,诸人的钱粮也是。虽无官职,朝廷也不会叫他们干白工。 有什么事,宏表兄都可以来找孤。等日后洛阳学宫正式有学生了,未来祭酒也是位比九卿,不过管理事务恐怕还要另立一位学宫院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听懂了的张宏立刻一揖:“陛下放心,宏会把学宫诸事都安排妥当。” 洛阳学宫祭酒这种大晋教育部部长的位置,只会是让天下人都服气的大贤,可自己做的好了,院长一职就是板上钉钉。 他现在在典客府,今年干的好了,年底上司真上疏夸他了,他也就做个典客府三把手,关键是周边都是蛮夷小国,典客府很久都没事了。 而做洛阳学宫的院长,那不止是二把手的问题,关键是名声地位。 能靠着裙带关系和自己的能力把张家在大晋拉起来,张宏那是真做梦都能笑着睡。 小白最后再和孙令暻交了个底:“你的能力孤都清楚,也知道你志不在此。 招生之前为孤管好学宫,挑几个可靠的贤才,后面带你去扶仙宫,同鲁氏一起当差。” 在燕地时,孙令暻尽管都是跟在小白身边像是个传话跑腿的合格小弟,但他在看向小白做出的那些工具时,眼里的亮光毫不作假。 许是家庭教育和时下风气的缘故,他并不能光明正大琢磨这些,小白甚至怀疑他是借着巴结自己的名义,光明正大看人做木工活,上手去玩去碰。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把他调去扶仙宫,当然是因为那里有重山和少府的人,加上鲁氏五兄弟,每天都忙得很,不需要一个初学者过去耽误事。 从前的建安宫,现在的洛阳学宫,里面一共有大小高低不同八个殿,但是目前就开放了三个殿,一个作为现在他们正式工作开会的,一个给他们存放资料的,还有一个供他们累了休息,或者下大雨走不了可以临时凑活凑活的地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27章 生辰 如果是穆王孙本人在这,这些人当然也是敢喷的,但是会优雅礼貌一些,问题是穆王孙不在这。 不说那些大贤,其他人和孙令暻一个渔阳来的破落户比,家世上谁也不比谁高贵,能力更是谁也不服谁就输,一想到这人被皇帝点了做穆王孙的代言人,众人肯服气才怪。 张宏略一想就知道,这不止是争学术正统,还试探着给孙令暻下脸呢,这要是孙令暻被他们驳下去了,以后他也管不住这些人。 他正焦心着迈进去,里头的孙令暻也冷下了脸。 “我知道诸位研学都是认真的,可我们这么多人,来自不同地方,每个人所学的知识都不相同,只靠吵架就能把这字源正统定出来,把新字吵出来吗?” 孙令暻到底也是跟着皇帝一起混迹在蓟州几万乱民中的人,甚至对付乱民就改用最严厉的语气说最简单能让他们听得懂的话。这一百不到的士人,在他眼里比乱民难缠,但没那么麻烦。 “诸位贤者,某有一言,还望诸君听之。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众人都有自己不同意见,一遇上不同意见就吵,礼仪风范何在? 不如把每一个有争议的问题记下,每隔七日就找一日时间,大家一起共议这些问题,争议大的就去辩论台,公开辩论,由洛阳学宫众人和来学宫听辩论的诸人一起投票表决。” 喜欢吵,那不如就去公开辩论,投票结果就是众人的认可度,世人皆知,这总没意见了吧。 一人问道:“那如果投票相当或者众人都不满呢?” 孙令暻:“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到时候某会和诸位贤者一起商量要不要加赛。如果场外有人不满,那他也尽管上辩论台。” 一直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至少孙令暻是给出一个听着还算靠谱的解决方案,一时之间不少人看他的目光温和不少。 收回踏进去的那只脚,张宏往外退,心想孙令暻不愧是他们渔阳齐人,没他什么事了的话,他去给自己找个地方做办公室了。 洛阳学宫的安排是双休,让他们来做五休二,不过一周休息的两天里还有一天专门留着辩论,算是单休了。 虽然勉强镇住了场面,被这些士人接受他管理者的身份,但孙令暻内心看这些士人开始不爽起来。 他很想给这群士人找点麻烦,但一想到给他们找麻烦会拖累自己去扶仙宫的进度,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晚上,孙令暻被张宏拽去西乡侯府找田家兄弟,下了值的杨德也过来了,渔阳同一辈的旧友们在一起吃了顿饭,席上孙令暻把一整天脑子嗡嗡响的不快都给倾吐出来。 杨德安慰道:“你也莫气,用不了多久,该他们自顾不暇了。” 孙令暻眼睛一睁,“怎么说?” “据我所知,公孙丞相其实给天下有名的大贤都去了信,有些年纪大了来不了,有些一心只做学问,有些怀念故国只想在山上隐居,有些不愿来洛京为晋做事。 但是从外地来洛京的大贤,可就只有十七人。” 杨德给自己倒了杯桂花水,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其实也有一些没来的人,他们的弟子来了洛京,已经把最近发生的事回去传信了。 洛阳学宫之中,这些人能为一个字争论的面红耳赤,那些错失机会的人,后面再来了,只会变本加厉去抓洛阳学宫人的错处。 你提议他们每七日就出一日去辩论台,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法子好极了,后面啊,你就等着他们被后来者驳斥吧。” 孙令暻陷入沉思。 编修诸国史书这事对大贤名士们的吸引力太大了,哪怕不为青史留名,防止其他人夹带私货抹黑自己故国或者祖先形象,也最好参与进来。 不过,“他们会不会拖我进度啊?” 能看到现在学宫这群人被外面人下脸子固然好看,但可不能严重拖项目进度啊。 张宏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你现在是那些士人多羡慕、嫉妒的存在吗?” 和皇帝没血缘关系,也没个有出息的爹,自己走招贤令被陛下留下来加入洛阳学宫,第一天就被指给穆王孙,成了穆王孙和皇帝在洛阳学宫代言人,监督管理洛阳学宫文化项目…… 别说那些和孙令暻同时期来洛京面试招贤令的士人了,就是那些跟着名士老师一起进项目的,还有其他贵族子弟,也都羡慕起了他,因为哪怕穆王孙自己的孙子,都还没孙令暻的工作待遇呢。 孙令暻骄傲点头:“那是自然,我也不是陛下表兄,也没个老年上青云的好爹,凭自己被陛下记住,他们该羡慕。” 田旻好奇另一件事,“之前那个出尽风头的闵子游呢?” 这事杨德知道,“他啊,其实初一那天,他也才来洛京不过两天,这个月初八陛下召见贤才的时候,他没去学宫。最近这半月,都在洛京做起了生意。 他把从濮阳带来的一些家中旧物在洛京高价卖了价后,也不知道哪儿进的货,质量一般,但价格是冬青街最低的,冬青街租住的士人们都找他买一应杂物,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28章 入蜀 也不知道是看在这半年小白都勤勤恳恳工作的份上,还是看在今天小白生日的份上,老板这次没搞什么大场面,夏至祭地这天风平浪静。 一些官员们暗自庆幸,一些官员们则是满眼遗憾,转头大家又都期待起今年的冬至祭天了。 随着夏至已过,第一批采到露天煤从山西送了过来,扶仙宫开始进入紧锣密鼓的追进度阶段。 耐火砖已经搭好了高炉,为了避免生铁硫磺含量过高,再把运来的煤加热到1000℃做成焦炭,加好鼓风机,准备好石灰石溶剂和各种原材料,炼钢正式开始。 现在扶仙宫已经不仅只是鲁直五个兄弟了,他们不少叔伯和兄弟子侄都来了洛京,除了年纪小走不动和必须留在齐地的,连快八十的老太公都来了。 老太公也很想加入扶仙宫团队,但奈何他年纪太大,扶仙宫现在天天烧煤的,对老人家人体不好,鲁氏族人把他劝去洛阳学宫了,让老太公带着族里几个文化最好的去和其他学派吵架。 顺便一提,邹氏那边也是差不多,不过现在驿站和气象局都没铺开,邹密只写信让来一些家里最有才的进学宫,修史这可都是他们邹氏最有话语权的,不能不上。 现在的扶仙宫到处都是热火朝天,本来过了夏至就开始热,天天烧炉锻铁的,更热。 鲁本一手夹着铁块,一手拿起锤子哐哐锤,眼神专注极了。 他人才十五,算不得年轻力强的时候,就已经能做这样费时费力的工作很久都不休息一下,连旁边坐下来休息的少府老铁匠都眼神惊异的看着他——这,这人是生来就为打铁的? 小白夸道:“鲁本等了好几个月,总算是能到他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之前鲁氏五兄弟来各自说自己本领的时候,鲁本就说他擅长打铁。但那时候扶仙宫这里都还没到炼铁环节呢,就一直没他发挥的空间。 现在等到时候了,憋了很久的鲁本彻底放飞自我,拿起大锤锤个不停,别人打铁他在打,别人休息了他还在打,最后大家都累了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打。 这种身体素质超强,并且一心热爱打铁的人,小白愿称之为先天打铁圣体。 蜀地这会儿并不是天府之国,为了能快速去那儿完成几代人都没完成的事业,其他鲁氏子弟也纷纷撸起袖子,加入工匠之中,比他们还熟练的进行作业。 少府的工匠们都是世代为晋服务的,就算社会等级比较低,但一直被保护下来,该有的技术从以前传到现在一点不少。 自从看了一次这里倒腾什么新东西后,南维这少府令就把扶仙宫安全等级提到最高,还和小白商量了,从玄雍宫调拨一些卫兵来这里,将这里严密看管起来。 只有在这里才能造出来的工具全都锻造好,剩下的结实竹子什么的可以就地取材,鲁氏族人们兴奋不已,他们终于要去蜀地了。 和丞相口头打了个假条,拜托他看顾朝政和洛阳学宫那边,小白就要带着大批鲁氏族人和重要工具出发了。 少府的工匠们留在扶仙宫,技术已经实现,重山接下来会带着他们给一些旧武器进行升级,在开始试着高价造一些耐用的农具。 虽然不像上次直面胡人,但这次去的是蜀地,危险程度不比北方边境低,丞相坚持让他多带点人手。 于是之前跟着他一起去云中的原班人马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次整装,一行人就走了。 不同于上次还有百官相送,这次皇帝走的消息压根知道的人就不多,还是要开朝会的前一天,丞相才通知百官,说陛下去蜀地有事,留了诏书命丞相这段时间监国。 收到消息的百官面面相觑。 不是,这才夏至过完多久啊,大热天的,陛下您怎么自己又跑蜀地那偏远地方去了。算算时间,去年一继位,陛下您大半时间都在外面,今年才过一半又出去了,这洛京怎么您了,不会又是赶在年前回来吧?您可还要祭天的! 洛阳学宫,这里每天的工作已经步入正轨,一周一次的公开辩论也引起了洛京和周边地区所有学子的强烈追捧,甚至名声开始往外传了。 还想靠着才华在辩论台扬名的一些士人,上台时还紧张猜测会不会陛下闲着无聊逛到这里,后面听说陛下出京了,对自己的才华没被最大的伯乐相中深感惋惜。 最大靠山走了的张宏与孙令暻各自叹气,接着互相安慰对方:陛下可是天命之人,担心他是没什么必要,接下来还是他们俩互相扶持吧。话说外地那些人究竟想不想给自己故国修史书,倒是快点来洛京啊。 把洛京的事先抛在一边,这次小白再次往西路过了沣镐,不过这次没进去,往西走关中平原,再入蜀郡。 走的不是那种峭壁上的蜀道,是另一条能过大军辎重的,都是蜀人为了与外界沟通修的,直接顺着子午道一直往南,再从四川平原往西过去。 从北往南,小白记忆中蜀地的产盐地分别是遂宁、内江、自贡、乐山,各个都是着名美食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29章 出盐 张巍笑着去拉起他的好友,柳珀连呸几声把嘴里的泥都吐干净,又不放心,接连漱口了好几回,这才勉强觉得自己干净一点。 张巍打趣道:“还得是你啊,柳将军。为了和我们同甘共苦,亲自从马上滚下来。” 柳珀半张泥脸怒视他:“滚!” 他一个能陪着陛下日夜兼程骑马赶路的将军,从马上摔下来,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水囊里的水用来漱口就完了,这地方也没干净的水给他洗脸,柳珀也没办法,但又还想在皇帝面前保留一丝颜面,只能遮掩一二。 一开始他抬起袖子想着,,然后一抬起来发现手臂很沉重,袖子上也全沾着泥呢,就立刻放下,把头偏过去还不够,他整个人身子都转半边,用自己没沾泥的半边对着皇帝。 “陛下, 恕臣御前失仪。” 小白:“柳珀你也是着急回来,孤不怪你。” 自己都脏成这样还成了全场笑话了,柳珀自然也管不了皇帝身上的泥,但还是很有职业精神的继续干活,“陛下,这是蜀郡郡守,杨珺。” 随着柳珀手指的方向,小白看见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皮肤黝黑,年纪似乎有四五十岁,但是头发依旧黑亮的男人。 跟着柳珀一道同来的男人抬起手臂,对着小白躬身行礼,“臣蜀郡郡守杨珺,见过陛下。” 小白起身,“杨卿请起,现在没下雨,先赶路,旁的事稍后再议。” 坐着休息的人都纷纷起来,大家各自去负责的车架那里,柳珀也去安排带来的青壮年,把他们分配好,开始启程。 人手够了,推车速度立刻快了不少,不缺小白这一个人力,鲁氏也终于放了心。 一行人加紧进度,花了两日,终于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没有城镇,只有零散的村落,小盐井的所在地都是煮盐工人,人还算比较多。 早在小白计划出门的时候,就给杨珺发了封诏书,说了今年鲁氏族人会来这里开发盐场的事,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他的确也做了准备,盐场周围造了不少新屋子,里面也都收拾好了,还挂上了驱虫香草,让他们一到这里就能休息。 等到卸下了所有辎重,大家齐齐去看那口盐井,上面悬挂着齿轮,有人不停的摇着某个工具,让滑轮下的绳索拴着某个东西在井底作业。 看到那个齿轮,小白就明白了,鲁氏族人弄的。 他还想再看看,就被陈冬请出去,这都到地方了,陛下,您该沐浴更衣注意下形象了。 皇帝必须注意形象礼仪,想快也快不了,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换下衣服,拿清水把身上脏污擦下就好。 着急几代人炼盐大事的鲁氏族人们很快又聚集在盐井旁边。 一个鲁氏族人很有感触,“那时候我和父亲一起来的这里,杨郡守也才上任,听说我们是为了找盐,给了我们不少帮助。这口盐井,就是十五年前我们一起找到的……” 他叫鲁符,在这群鲁氏子弟中辈分很高,平时一副古板小老头的摸样,很少说话,这会儿故地重游,眼睛都湿了。 杨珺认出来了他,惊喜道:“鲁符,你也来了!你父亲呢,平化兄他可还好?” 鲁符对着他一揖,哽咽道:“是我。杨郡守,这么多年,我们又见面了。” 在外面泥地里的时候,鲁符就看见了杨珺,但那时候大家都急着赶路,他便没有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声,而杨珺也想着等到了地方再来问自己旧友的事,好在这会儿相认了。 鲁符擦擦眼泪,道:“父亲他在洛阳学宫,带着一些族人参与改字呢,嘱咐我过来这里一定要拜访您。” 杨珺很是欣慰,想起来这人多,一扭脸,发现其他人都围着盐井上看下看,突然间大声议论起来,他反应过来,不太好意思了,遂拍拍鲁符的手,放低了声音。 “知道你父亲身体还好我便放心了,我可真怕他也要过来呢,” 鲁符也不想被自己小辈面前丢脸,跟着放低音量:“他是想自己来的,但是年纪太大,被家里那些小的劝住了。 我们出洛京的时候,听说他都和奇水学派吵到要比剑了。” “奇水学派,他们怎么也去洛京了?”蜀地没什么大贤,最有文化的就是杨珺这个郡守了,是以他还不知道洛京的那些事情。 鲁符见他不知道,把他拉去盐池那里,从齐王太子上门找他们开始,好生说了一番这半年洛京发生的事。 鲁直五兄弟头一次被家族长辈在外这么夸,尴尬又自豪,庆幸陛下换形象没那么快,不然皇帝在这里跟着一起夸起来了,那才是受不了。 受不了的点是得忍着,不能在族人们面前太嘚瑟。 而从老友孩子口中听说很多一手信息的杨珺越听越上头,无论是现在洛阳正在干的大事,大晋学派的再次昌盛,还是皇帝想要做的大事业,都让他震撼不已。 洛京换了陛下,和偏远的蜀地关系不大,直到去年冬天,那道从天空传来的誓言,让不少都没听过洛京官话的蜀人都铭记于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30章 杨珺 “杨珺,你先起来,”小白眼神示意刘德去把人扶起来,“蜀郡也是我大晋之地,蜀民也是我大晋百姓,你无需如此。” 都做皇帝了,那治下百姓当然都是要管的,小白只是合理陈述一下自己想法。 显然杨珺似乎理解错了什么,赶紧解释道:“陛下爱民,何人不知?是臣一时失言……” 小白摆手,“大家都劳累这么多天,可算是煮出盐来了。孤出钱,你去买些牲畜过来,晚上我们庆祝一下。” 杨珺连忙点头:“哪里要陛下出钱,臣这就准备!” 刘德一听,兴奋道:“陛下,不如我去山里,给陛下猎些兽来,陛下想吃熊掌还是想吃鹿肉?” 一点也不想吃野味的小白按下他:“你被熊抓了,孤回洛京可无颜面对刘太尉。” 杨珺办事很靠谱,小盐井原本有二十来个盐工,小白他们一行有个四十人,加上杨珺和带来的一些守卫,共有一百多人都在这。 他弄了三十多只羊、十头鹿,还有鸡鸭若干,下午天没黑,厨房那边就挤满了人。 炖汤炖菜什么的都是厨师们在弄,闲着的人也都去帮忙宰杀牲畜,最好的羊和鹿都杀好了串上,烤的表皮金黄酥脆,肉上都冒出油脂后再撒上他们自己煮出的盐粒…… 看全场大家都吃的可开心了,小白默默想念辣椒、孜然、小茴香,喝了口汤。 等仝拾那家伙野外生存技能再学好点,明年就让他去西亚吧。他的舌头对这里的肉都很抗拒,要能吃个小茴香包子,那也是改善伙食了。 杨珺没和皇帝同席过,这回看别人都在那里大快朵颐,吃的高兴了在那又唱又笑,再看看桌上什么都没有的皇帝,他很不解。 切下一条肥美的羊腿,杨珺正要上前送给皇帝,就被刁无忌拦了下来。 刁无忌:“陛下修道素来如此,不食荤腥。玄雍宫的膳房也没让他吃下过一口肉,你自己吃就是了。” 杨珺:“……什么?” 刁无忌自己切了块鹿肉,吹吹上面的热气,“宫中膳房的采买已经是只供宫人了,少府在大晋各处的府衙,现在也全都做别的去了。” 毕竟皇帝很好养活,分他一碗杂粮粥就行。 虽然这事很离谱,但这是真的。 有官员想着堂堂大晋天子,不能这么不讲究,可皇帝就是对吃没半点需求,肯吃都是给面子,这种情况总不能还搞满桌珍馐,然后看皇帝自己喝粥吧,他们大晋不提倡这么浪费。 大晋所有最好的东西都被少府弄来洛京,供皇帝吃穿住用,现在少府一部分人听说去太原挖什么黑煤了,更多的都不知道被皇帝打发去做什么了。 以前最好的生丝送进宫室,织女和绣女用这些生丝织布刺绣裁衣,只供宫廷的衣服,现在呢,陛下不止是衣服不要多少精美绣纹,他甚至连麻都穿了。 杨珺沉思,他也想起了自己带上一些新布料来给皇帝裁衣时,皇帝直接在一堆丝绸下摸出一件麻衣,说这个凉快,让拿这个裁的场景。 不过一直这样他们吃肉喝酒也不好,杨珺擦擦手,端起一尊酒,起身走到离皇帝最近的食案那里,坐在那的鲁符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点位置。 举起酒杯,杨珺千言万语在心头却不知如何说起。 倒是小白也端起酒,主动道:“这些日子以来,杨珺你作为郡守如何尽职尽责孤也都看在眼里。 公孙丞相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孤来时就和孤夸你勤勉自强,把蜀地治理的井然有序。孤在这里也听这些盐工和外面蜀人说过,你来了以后就鼓励农桑,劝学兴礼,蜀地有你,是大晋之幸。” 话毕,他一饮而尽。 在盐场的人上至皇帝,下至盐工,所有人都为了这些盐辛苦了一个月。 杨珺不会煮盐,但把这盐场的材料供应做的很好,松木,麻绳、楠竹,需要什么他都快速调过来,鲁氏子弟和这里的蜀人沟通不便,也是他亲自做翻译,没有一点郡守的架子,一心只想蜀民能不用再吃外面的盐。 这些事情小白都看在眼里,这样的贤能之人,他发自内心的尊重。 被夸赞的杨珺一时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什么都不说了,先饮了这杯酒。 “蜀地、蜀地很好,蜀民也很好,”他想起一些往事,脸上神情很是复杂,“蜀地多雨多虫,臣刚来时,倒是幸运的没遇上雨季……” 上一任郡守病死在了任上,杨珺来蜀郡的时候,晋还只是晋国,指派他来此的,也不是公孙丞相,而是前一任严相国。 他没遇到小白这样的路况,并且路上还幸运结识了鲁符和其父亲,但是上任之后,他就知道为何朝中人不都愿来蜀郡。 农桑重要,但蜀地多江河,雨季下不完的雨就能让种好的粮食被洪水冲走,来不及收的粮食被雨打湿倒伏。 这里一到夏天就气候湿热,蚊虫也多,中原来这里的人身体一个不适应就容易生病。 除了恶劣的自然条件,这里的晋人和本地少民合居,还有不少少民居住在山上村寨,不与外界互通,有时候晋人上山还会和他们发生冲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31章 水利 刘德快速安排好了饭食,等小白和杨珺在各自食案前坐下,他便出去外面候着,把空间留给陛下和他杨爱卿。 这地方是盐井旁杨珺新建的房子,本来就也空间不大,小白和杨珺一人一桌也坐靠很近,方便他边吃边和杨珺聊天。 小白端起热粥吹了吹,“大事要紧,我们就不要管‘食不言’这套了。修这个水利工程,杨爱卿你计划了多久。” 当他呈上那份计划书, 没有被皇帝训斥,还被他态度极其之好的邀请共进早饭,杨珺就知道自己选对了人。 皇帝看的懂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并且他的态度应当是支持的。 这对杨珺来说当然是好事,但他在盐场这些日子,还是与盐工、鲁氏子弟一起处理事务最多,和皇帝接触较少,一下子皇帝对他如此之亲近,让他很是局促。 他拘谨的也端起一碗粥,回道:“臣三十一岁来的蜀郡,四十一岁时武帝统一天下。 在蜀郡的这些年,每每去到何处,都带着人去修河堤,开凿沟渠,看河道水位。五十四岁时便有了这个计划,只是……尚在思虑中。 本想上书陛下,谁知臣五十六岁那年,武帝驾崩,便一直没有机会……” 小白了解了。 最近几年大晋政局接连动荡,杨珺想在蜀郡做这样大胆的事,当然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援支持。 也难怪他这么大早上要孤身来找自己,现在已经五十九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他没时间再等下去了。 “你先吃点东西,和孤再把这个工程详细说说吧,杨爱卿。” 杨郡忙把碗里的粥喝下一半,从他来蜀后的观察以及自己在蜀多年的经验,给小白从蜀中的水文气候讲起,详细阐述他想修的工程基础都是什么。 水利知识小白一窍不通,但他知道怎么抄作业,怎么抄最好的作业。 老家的都江堰是世界水利工程的奇迹,顺应自然、改造自然、变害为利,成功解决了江水分流、控制进水量和自动排沙的问题,让成都平原沃野千里,福泽蜀地千年。 杨珺不是李冰,但小白看着他,仿佛也看到两千多年前,那位带着蜀民修筑都江堰工程的蜀郡太守。 “杨郡,这件事,你放心去做吧。” 小白郑重承诺道:“孤会让一部分鲁氏子弟协助你一起完成这个工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孤都会让你完成这件事情。” 他让刘德带人把食案搬走,去取笔墨帛布来,然后少见的,自己亲手写了封诏书。 “这里无印,就先用它凑活吧,”他本人不怎么动大印,况且现在大印在宫中,就先用自己腰间锦囊里随身带的私印。 来时一路都在下雨,带来的印泥仍旧湿润。 玉制小印沾上印泥,在帛书上摁下,小白再把印上鲜红文字的帛书亲自捧给杨珺。 “蜀郡郡守杨珺,孤加封你为我大晋司空,位比九卿,掌水利、营建诸事,为蜀郡治水,总领蜀郡水务,你可愿意?” “臣杨珺,奉诏!”杨珺弯着腰,双手捧着诏书伏地一拜,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位比九卿的司空一职无关紧要,这份量极轻的诏书才是对他、对蜀郡意义重大的存在。 他想在蜀郡兴修的水利工程,要花费的时间、人力都太高了,未来会修成什么样,能达成什么效果,他自己是心中有预期,可外人却不一定,这事非明君在位不可。 只有心里有数,在意蜀郡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姓,关心蜀郡未来的发展的君王,才会支持杨珺用未知的时间去做一件结果也未知的事情。 如果碰上个诸国时期耳根子软的皇帝,他一上书,朝廷同意他修,他带着蜀民才修了没多久,自己半路死了或者花费时间久点,洛京那边就要停工…… 杨珺都不敢想那对蜀民来说是多大的大祸事,更不敢想蜀人会如何看待洛京朝廷。 万幸,杨珺没上书,就在蜀郡等到了天子。有了天子的承诺,他相信,就算在自己有生之年不能完成这项工程,天子也会安排人继续这项工程。 想到这里,被小白扶起来的杨珺收好诏书,提议道:“陛下, 现在八月,那臣今年秋收之后就开始调动蜀民开始准备。不过盐政一事,陛下可否再令设蜀地盐官,安排一人?” 想想杨珺都快六十了,年纪比御史大夫都要大,忙着修水利工程已经够折腾人了,小白也不想强迫老人劳动。 “刘德,你去把柳珀找来,把鲁符和鲁智、鲁平、鲁直他们几个也请过来。” 刘德很快把人找来了,还顺带多搭了个人。 刁无忌面不改色的行礼,他是史官,来这就是为了皇帝身边所有的第一手资料,什么事都要掺和听一听。 小白无视刁无忌,先看向柳珀,“柳珀,你先留在蜀郡,等把蜀地所有盐井都打通后,孤欲封你为蜀中盐政,总管后续所有蜀盐相关要务。” 柳珀有些懵:“陛下,臣管盐务?” 管着盐,这一听就是个皇帝心腹才能担任的重要肥缺,可他分明是将军,就算帮着也处理的不少燕地地方政事,他也没想就转文官了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 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32章 置县 第一个试验深钻技术的盐场已经步入正轨,鲁平在这期间一直记录数据,已经算出了这口盐井白天平均一天能打上多少卤水,耗费多少柴薪,产出多少斤盐。 小白听着鲁平汇报数据,沉吟片刻,对柳珀说:“这些你都记好。烧柴能砍竹子就砍竹子,砍树的话要记得补种树木。 有这口盐井在,这里也是要建城置县,关于县名,你有什么提议?” 柳珀提议道:“这是陛下亲自来此煮出的盐,君临县可好?” 小白深深看他一眼,否了,“孤还亲自尝了盐,你怎么不叫君尝或者君咸。” 叫了君临县,以后这里说不定还会变成君临城,所有人都知道他真的来了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以后,说不定一生吃素的他都要变成君临城美食代言人了。 他看向其他人:“你们也要是有好名字也都说出来。” 刁无忌第一个站了出来,“盐本就贵重,这里只有村落,以后却能靠着盐井获得源源不断的财富,此地的盐色白如雪,唤它‘白金’也不为过。” 陛下陛下,白金县多好听啊。 小白:“产盐的地方都能这么叫,没有特色。” 杨珺提议:“鲁氏子弟代代入蜀,他们找出来的盐井,设计出来的技术,此地作为第一个能大量产盐的盐井,该叫‘念鲁’才是。” 鲁氏子弟被他这提议弄得一个个红着脸,鲁符立刻拒绝:“使不得。我们鲁氏是代代入蜀,但能找到盐井都是杨郡守你的大力支持,能炼出盐,让蜀地盐价大降也是陛下恩典。依我之看,应该叫‘君盐’县才是!” 小白点点头,拍板定了,“鲁符你说的很对,孤决定,就叫‘念鲁县’了。” 鲁符:“……” 陛下你哪里觉得我说的对了? 小白:“这口盐井,孤只是过来看看而已,从勘测到现在的出盐,都是你们鲁氏子弟完成的。是你们的成就,自然应该被记住。 这口盐井集齐鲁氏不知多少代人,多少子弟的心血,就叫‘百鲁井’。” 红着脸的鲁氏子弟们互相对视,不好意思的羞赧微笑,赶紧低下头。 这确实是他们鲁氏代代人一起努力的结果,但一想到这个县以后就叫念鲁县,所有县人都会记得他们鲁氏所做的一切,鲁氏族人激动的心怦怦直跳。 这样的荣誉,先祖鲁大师在世的时候也未曾有过呢! 不甘心的柳珀问道:“那陛下,接下来我们是要去下一个盐池了吗?” 下一个盐池,可以叫君临县了不? 小白:“没有你。你先把这口盐井和城池规划规划好,等弄好了这里,再去找我们。” 取名这事也不要想了,下一个地方已经确定了,就是自贡。 几个鲁氏子弟留下来跟着柳珀继续盯工程,剩下的都和小白一起去了下一个盐井。 第二个盐井,陪着小白他们,负责后勤工作的人,从杨珺换成了蜀郡郡丞卓英。 卓英能跟在杨珺身边待在蜀郡这么久,为人心性和能力自然也不必说。柳珀来找人接应的那天,他留在蜀郡没有一起前去,不过后面也时不时会去百鲁井送物资。 第一口盐产出来的那天,卓英没在,但杨珺采买牲畜的时候拉上了他,那天晚上用新盐做出来的宴席他在。 虽没有长期待在盐井周围,但这里的一切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未来蜀郡的发展方向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论,杨珺也都是带着卓英一起参与讨论的。他来接手杨珺在小白他们身边的工作,并没有耽误半点进度。 那杨珺干什么去了呢,他装了不少这两天新出的盐,给蜀郡的几个本地大户送了过去。 当杨珺在蜀郡扎下根来,逐步展现他作为蜀郡郡守,一心为蜀郡的风范后,本地大户们也不再漠视他,当杨珺需要帮助时也会为他主动提供便利,一直以来两边的关系都处的还算不错。 他们有听说杨珺最近都不在蜀郡,和鲁氏子弟混一起的事,不过杨珺经常带着人在外勘测水位,鲁氏子弟没过个几年就会有人过来,没人把这事放心上。 直到家里收到杨珺命人送来的一筐盐。 收到盐的几户人家聚在一起,谈论起这个事。 蜀郡城中的几个大户分别是杨、涂、陈、李四家,另外还有七八个差他们一些的中等人家。 有人奇道:“这无缘无故的,郡守居然给我们这十多家都送了盐,真是天上掉金子了?” 盐是真能当做钱来花的,杨珺这郡守做的很好,让他们蜀人都佩服,可他每天忙的不行,治水治的一分钱做两分用,从来也不是个什么大方的人啊。 一人更奇怪的看着他:“你难道就没问送盐的人吗,这可是我们郡守这些日子忙活出来的盐的,我们蜀地自己产的!” 几个人面露尴尬。 送盐的人来他们家敲了门,只说是郡守差他们送东西。管家收了也没看,哪里知道绸布一掀开,下面满满都是盐。 他们也是自己打开才知道这礼是什么,再想问送盐的人已经走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33章 火药 皇帝已经从每天关在屋子里鼓捣,变成了把人都疏散出去,在一整个院子里鼓捣。 陈冬作为负责皇帝安全的郎中令都任由皇帝安排,刘德这个太尉的孙子都没多说一句话,卓英一个郡丞就也把自己的质疑咽了下去。 只是自从皇帝把人都赶到院外之后,卓英时不时就会在外面晃悠一下,不是好奇皇帝做什么,是害怕。 蜀郡一个偏远小地方,万一皇帝在他这儿出了什么意外,别说他一家老小了,盐井这里这么多人,甚至蜀郡都得经历一阵风波。 又一次听见的轰隆爆炸声后,卓英受不了了,深吸一口气就要往院子里走。 接着就被陈冬拦了下来。 “陛下有令,无他允许,所有人不许进院。” 卓英抬起头,压抑着火气和陈冬对视,“郎中令,英要求见陛下!” 陈冬依旧拦着,没有要为他通报的意思,“等陛下传召。” 卓英:“那烦请你为我通报。” 陈冬:“无令不可进去。” 卓英忍不住了,骂道:“陛下天子之身,岂能以身犯险。你身为人臣,不思保护陛下,反而在这阻拦我求见陛下,是何居心?” 一天天院子里面不是轰隆就是噼啪声,到底陛下现在每天都在里面折腾什么? 陛下不让人进就算了,陈冬作为保护陛下的人,居然也不留一个人在里面,刘德这个权贵子弟还有张巍这个将领也一个个不关心此事,没有一个陪在皇帝身边的。 万一里面就混进一个逆贼呢! 卓英真是越看陈冬越不爽,恨不得把这佞臣推出去解决了。 “卓郡丞,慎言!” 陈冬觉得自己好无辜,他可是陛下未登基就在天子跟前当差,跟的第五家皇帝都换了三个了,忠心天地可鉴。 “你刚来陛下身边,对陛下不熟悉。” 如果有人胆敢行刺,不等老天动手,陛下自己也能解决了。 况且他真的是老天亲儿子,没见过白登山七颗天星的人不要瞎说话,你知道刺杀天子最大的风险是什么吗? “你去做你应该做的事,陛下的事情,少操心。” 你不是来协助鲁氏子弟炼盐的吗,去调物资调人去,皇帝的事和你一个郡丞有什么关系。 陈冬三句话说完, 已经认为他居心不纯的卓英不想再在和他这个佞臣沟通了,心一横,直接就想进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陛下在蜀郡出事! “卓英,陛下有令,无他许可禁止入内,你要违抗圣意?”陈冬抓着卓英的胳膊拦他,还收了手,没有拔剑。 卓英:“圣意如何是陛下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让开!” 听见外头的争吵声,小白把今日份实验完的东西清理好,拍拍身上的灰,一出来就看见卓英和陈冬缠斗在一起。 他一挑眉,“这是干什么?” 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立刻松手,齐齐行礼,陈冬抢先开口道:“陛下,不知何故,卓英硬是缠着臣进去给您通报。” 卓英偏头,没想到陈冬不说他要强闯的事。 几日没见的皇帝现在看着没出什么事,他心就安了一半,但该办的事不能耽误。 躬身一拜,卓英低下头,“陛下是一国之君,岂能让己……” “卓英,你和孤一起进去,”完全不想听劝谏的小白立刻打断他,“陈冬,你继续在外守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打断的卓英接受了陈冬意味深长的注视,憋着话头和陛下走进院落。 一进去,卓英就看见满地的陶罐碎片,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些奇怪的气味,让他很是不适。 小白带着卓英在屋檐下站着,问:“你认为这些陶罐是孤自己摔的吗?” 卓英摇头:“不,这不是能摔出来的。” 陶罐里还都装着一些泥沙,人自己摔的会陶罐碎裂,泥沙流出,而不是散落的到处都是,毫无轨迹。 “确实,那些瓦罐全都摔掉也是很费力气,”小白指着一个碎裂的瓦罐,“日后杨珺要开山,那些山石也能和瓦罐一样崩开,是不是会轻松不少。” “这……”卓英有些犹豫,“是会轻松不少。” 但这可能吗? 成年人的想象有限,小白去屋子里拿起一个减弱配方的小瓦罐,火石一打,给引线点上火,在引线要烧完前把它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瓦罐在半空中炸开,陶罐碎裂成片散落在地上,里面的粉末更是四散开来。 看见眼前的一切,卓英双脚定在原地,瞳孔放大,动也不动一下。 天雷。 这是卓英见到炸开的小罐子后的第一反应,他认为是皇帝引起了天雷。 那些他未曾直面过的,有关皇帝的传言在他脑海中被回忆起来,他才发现之前在院门外,陈冬是在和他说真话。 他对陛下并不熟悉。 能引动天雷的天子,哪里是他需要操心的。 “卓英,卓英?” “陛下,臣在。”听见皇帝叫自己,找回理智的卓英张张嘴,声音都有些干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34章 赐剑 自贡的盐井打的差不多了,小白也要去蜀郡一趟。 杨珺已经在和那些本地富商大户拉扯了,他就是作为皇帝过去帮他站个台。 鲁氏子弟都留在这里继续煮盐,卓英留好人手,为小白他们引路去蜀郡,杨珺则是在蜀郡做好准备,要迎接天子。 场面不用大,只需要保证没有看热闹的人冒犯皇帝威仪,让皇帝从入城到进府都无人打扰就够了。 至于那些想要拜见皇帝的人,抱歉啊,只有爵位在身和官身者才能见皇帝,能给皇帝干活的都少说是个吏。虽然我杨珺平时和大家关系很好,但是周礼如此,几百年的规矩,真龙来了,再厉害的地头蛇都得缩着。 无奈,蜀郡诸人只能看着一向温和的杨珺派兵开路,把城里里外检查了个遍,从开城门一直到天子仪驾进了郡守府,他们要么在外低头,要么就在家干等。 有人叹道:“枉我以为我们家在蜀郡也是能说得上话,现在看来,那都只是郡守仁慈。” 杨珺为了治理蜀地,一直善待他们蜀人,让他们也有了朝廷也就是这样的错觉。然而去见了一次柳珀,就让他们知道不是谁都和杨珺似的好性,若是触怒他了,根本不会给他们这些蜀人什么脸面。 好说话如杨珺,面对新的盐政也是寸步不让,盐引握在手里死死都不肯松。 再看今日天子入城,能有资格去给天子牵马的都是他们素日瞧不上的郡守府吏员,他们就算手里财富再多,家族在蜀地怎么有名,没有朝廷的名分,连靠近天子的机会都得不到。 想到这里,憋屈之意顿生,男人也喝不下酒了,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他知道官身意味着什么。 到了郡守府,小白生活条件直线上升。 杨珺也没什么钱,给不了皇帝什么奢侈享受,但他家里都是夫人打理,照顾皇帝起居生活虽不如宫里,那也比在盐场的环境好太多了。 小白倒是不挑环境,可刁无忌他们都快受不了了:我们苦点可以,可陛下您是天子,我们大晋也不是什么穷苦小国,您工作辛苦,跟着大家一起忙活打井煮盐可以,不能天天把自己日子过得那么差啊! 一向只是旁观的刁无忌都觉得不可以,陛下您有上古贤王们的人品、行为就够了,不需要衣食住行也和他们看齐,我们大晋先王们从前有节衣缩食的,哪个都没你这样艰苦。 咱不至于,真不至于。 拿香草洗头洗澡,换上广袖长袍新衣,小白来蜀郡这么久,终于换了身行头。 见到风采依旧,拿出去都能直接祭天的皇帝,张巍他们狠狠松了口气。 虽然陛下什么时候都是他们里面最亮眼的那个,满身泥水也不减君王风范,问题是百官都已经让你穿衣自由,祭庙都随你穿衣服了,你不能泥装取代衣装啊。 君王模样回归的一天,杨珺带着家人设宴款待小白。 杨珺的夫人季止是个面容慈祥的老夫人,在蜀郡的这些年,她把家里的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带着蜀地百姓一起采桑织布,教她们怎么织出好看的锦,在百姓间名声极好。 她把小白的和其他人的衣食住行都安排的很是妥当,宴会上也落落大方,带着孩子、孙子们一一拜见皇帝。 没什么珍馐的宴会结束,第二天杨珺就收到几个本地人想要办宴会接待皇帝的请求。 杨珺全都温柔拒绝。'');(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抱歉,除非陛下有意,否则你们这祖上也不显贵,现在也不是什么贵族的家庭,还不够格邀请陛下。这次我看在老熟人的面子上不计较,下次这样越级邀请,是要问罪的。 被他这么一拒,远离洛京的本地大户对君权刷新印象的同时,越发心痒难耐。 之前觉得做蜀人挺好,现在觉得大家都是晋人,都是皇帝子民。 往前觉得官而已,不过是洛京派来收税管他们的,没什么大不了,现在觉得官可太了不得了了,只是蜀郡这以前太穷没体现出有什么权力,一煮出盐朝廷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朝廷。 从前还能和杨珺同席而坐侃侃而谈的蜀人,现在接连被拒,连没事想求见皇帝都是有罪,反被刺激的认识到了朝廷权力的重要性。 有脑子转得快的立刻亲自上门求见杨珺,二话不说,很是出血本的愿意提供五千人给杨珺修大坝。 别看五千人听着不多,蜀郡所有刑徒加起来也没有两万呢,这五千人都是别人出,粮食也不需要郡守府提供,整整省了1/4开支。 杨珺客气两句也不多推辞,如果不是皇帝来站台,这种好事他修水坝修完了都遇不见。 要知道之前为了盐引,那些大户也顶多愿意出点粮食铜钱。盐引是为了低价买了盐拿出去高价卖赚差价,为了最后的卖盐利润,能拿出的那些都是经过进行计算的,亏本买卖没什么人愿意做。 想要权那就不一样了。 高贵的出身有吗?过人的才能有吗? 一个都没有的话,那也就只能用这点钱在皇帝面前买个名字出镜率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35章 忠诚 七月份陛下刚出洛京的时候,洛京其他人没有丝毫察觉,只有丞相等少数几人心里担忧。 等到朝野都知道陛下去了蜀郡,百官哗然。 陛下,我们洛京到底哪里不好,您不能仗着自己是身体素质最好的天子,天天不在京城啊! 抱怨完,百官们问丞相:那和陛下同去的都有谁啊,这次可不是着急去云中驱胡人了,咱陛下不会又是急行吧? 丞相表示这倒没有,上次去云中带了多少人,这次就带了多少人,还加上鲁氏子弟以及一个硬要蹭过去的刁无忌而已,一大堆的东西,骑马加马车,赶路进程正常。 百官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有些时日没瞧见刁无忌了,这小子居然也跟着陛下一起去了蜀地。 不是,陛下的起居郎都没贴身跟过去,你为了史料的新鲜度,居然可以做到如此程度的吗! 洛阳学宫每日整理文字的诸学派得知此事,看学宫里的鲁氏子弟脸色都不对了。 好啊,你们鲁氏学派平时白天和我们天天吵,一个字从起源到最后的改新都争论不休,背后却一大批人都跟着陛下去了蜀郡。 现在你们是朝中官位也有了,陛下身边亲信地位和宠爱也有了,还不放过洛阳学宫这点能让我们出头的平台。 欺人太甚! 那边的琅琊学派,姓邹的,说你呢,你们也是一样,都靠着齐王舅家的关系也在朝中有官了,能在太史局三天两头见到陛下,还跑来我们洛阳学宫,太贪了! 本来看鲁氏被集火热闹的邹氏子弟也不干了,我们邹氏和鲁氏都是凭借才能被陛下一见选中的,你们这些人没本事开始玩嫉妒,活该这么多人还没几个陛下身边的亲信。 今天的洛阳学宫也很热闹和平呢。 八月份的时候,大家都习惯了陛下不在洛京,好在洛阳学宫每月初八的人才甄选活动有丞相代劳,留在洛京或者赶来洛京的士人没有失去这个面试机会。 而那些收到了丞相信件,但是一开始并不愿意来的大贤名士,这时候也已听听闻洛阳学宫除改字以外,还会编纂各国字典和史书之事,都顾不得许多赶忙来到洛京。 他们可以不搭理朝廷和新帝想改字的行为,但承载故国历史的旧字字典和史书,决不能假他人之手,万一就有人学术水平差或者夹带私货呢! 参与,这事必须要参与。 九月份,百官们每天都在想念陛下。 陛下您还好吗,您在蜀郡如何了,想办的事办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陛下去蜀郡是为了煮盐的百官们如此心态,无他,因为现在洛京几乎汇集整个晋的大贤名士,太难搞了。 来到洛京的这些名人当然是为了参与后面的字典和史书编纂,弄这些就必须参与改字,可这改字的人选都已经定了,都是之前愿意来的大贤和他们弟子以及招贤令的能人,皇帝不在,谁也没权改他的定好的人选。 再说了,这些人没官身但是也有薪酬拿,一日三餐都是陛下掏钱养的,加人进去这钱朝廷出吗? 反正现在钱粮税收大权在手的大司农是不愿意的。 三公什么想法百官不知道,但百官们心里是有气的。当初我们丞相好好写信请你们不来,现在知道自己错过什么了,早干什么去了。 后入洛京的名士们也知道自己现在境地不妙,但编诸国史书这事他们真的不想放弃,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能厚着脸皮在洛京奔走。 虽然他们之前不搭理丞相的信,但那不是他们清高,清高的学派是没法在诸国时代流传至今的。 比如溧阳学派另一位大贤,御史中丞姚章和他师弟曹佩都要叫声师叔的人,当他来了洛京,这两人心里再腻歪也必须好好对待这位师叔。 接待接了,住宿安排了,想进洛阳学宫也有每周定期开放的一天辩论日,师叔可以带弟子去看,参与也是可以的,但是想进学宫加入改字小组,不好意思,我们做不了主。 诸如溧阳学派这样,一个学派好几位能人,但应邀来洛京的只有一个两个,现在又来人的情况并不少见。 他们学派还算是比较和睦,有些学派不同山头理念不同,势如水火,现在为了加入洛阳学宫这事硬着头皮交际,闹出了不少笑话。 原本洛阳学宫里并不和睦的诸人,在这些熟悉或陌生的新人来到洛京,并且也想加入洛阳学宫的工作以后,暂时放下手头争端,一致对外起来。 什么,你们也想加入洛阳学宫,你们凭什么?我们顺应天时,顺应人和,应丞相邀约,面圣被陛下亲自定的工作,工作已经成功进展开了,你们这些不上道的人想中途进来分杯羹,早干什么去了? 这边新人也不甘示弱,不同学派的我们就说学识,同一学派的我们就争理念,两边在洛阳学宫辩论台从白天吵到黑夜,出色的辩论内容都够个学派再多加个几页篇章了。 联系旧友同门不成,去学宫想以学识压过他们也压不过去,百官们又表示他们不插手学宫的事,三公和穆王孙也不表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36章 洛京 从弘农县往洛阳来的路上,陈冬、张巍他们也猜测百官是要在城门口迎接陛下了。 刁无忌太了解朝中那些人了,都特意让弘农县令留皇帝一天,弄不好李理他们是要搞个大的。 刘德不理解,都百官齐迎了,这还不够大吗? 刁无忌白了他一眼。小孩家家的,是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要不是他们现在这位陛下不爱搞特殊,他无论祭天,给学宫上匾,从燕地胜利回朝那些,都值得大书特书搞些大的仪式,百官迎接算个什么啊。 至于洛京发生变故,强留皇帝有内情的阴谋论,完全没人会这么觉得。 别看陛下去年冬至前才继位,但一年时间,朝廷平平稳稳,除了北边胡人进犯和燕国那些破事,也没别的动荡,脑子没问题的谁不喜欢这样安稳的政局。 再说,他们陛下可是天上有靠山的人,朝中哪个不知道?就算有仍然坚信这都只是意外的,跟着皇帝去过白登山的将军士兵们是不会再有任何怀疑的。 有叛乱,那洛京也叛乱不起来,只能是又有那个不长眼的诸侯王造反找收拾。 刁无忌心里还觉得他们陛下朴素太过,当朝天子过得都不如一些官员,让朝中人看不下去了,一定要让他对外保持天子威严。 既然别的任何享乐陛下您都不爱,那咱也就不搞享乐了,陛下您为国承礼,这总不能拒绝了吧。 当然,刁无忌也没想到李理这家伙能把场面搞得那么大。 旌旗飘扬,英武不凡的士兵们开路,百官按品级依次上前三拜恭迎皇帝回朝,从城门口一直送到宫门口。 这一路上都不会经过东、西集市,不存在什么干扰商业活动的说法,就是沿途经过的路都有士兵守着,不让外人走而已,也够不上扰民。 被百官都接到宫门口,小白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他左手拉着老丞相,右手拉着御史大夫,回头对着百官们和善微笑,“诸位爱卿,随我一同前去宣政殿,共议蜀中大事。” 大早上被李理折腾到现在,已经很想回府衙休息的百官们:…… 好多天没开朝会,就当自己也有点想念了。 重山今天也从扶仙宫回了宫里,见陛下带着百官回来就知道有要事,和童明赶紧张罗着给诸位大臣安排坐席。 他又去和皇帝耳语一番,得到他许可点头后赶紧去膳房通知总管田池备上膳食。 咱们陛下的饭一如既往,诸位大人的可以多煮一些。 收到消息的田池保证会快点出餐,面对难得有自己可以一展身手的地方,整个人很是激动。 重山可以理解。 自打陛下登基,田池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什么像模像样的饭菜了,连大的宴席都没准备过几个。就这样皇帝还经常都不在宫里,让他给皇帝准备膳食的厨房彻底变成宫人们的大厨房。 现在百官都在,不说备宴,好歹也是能用上不少宫人用不上的食材器具,缓解一下他日常无聊的工作。 重山交代完,才从侧门踏入宣政殿,就听见刁无忌在那儿讲述蜀中诸事。 悄悄站回皇帝身侧,重山默默听着史官一路见闻。他对大雨滂沱的蜀地无甚兴趣,听得哪里道路泥泞不堪也只觉得蜀地偏僻,但刁无忌说起那里茂密的山林,高大的楠竹,他蹭的一下眼睛就亮了。 他今天回宫是迎接陛下,同样也是有要事禀报陛下。蜀地的自然条件让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了和自己手头的事一结合,顿觉其中大有可为。 而朝中诸公全然不知道皇帝去蜀地到底为了什么,直到刁无忌上来一一陈说,他们才知道蜀地现在有了多了不得的东西。 连公孙弘都赶忙打断刁无忌:“你方才说了什么,多少斤?” 刁无忌对着朝堂上的土包子同僚们微微一笑,得意道:“几口盐井加起来,现在蜀中产盐最少也能一年出个一百万斤。” 这些还是小白和鲁平计算之后,把盐工人数控制住,煮盐一年所需要的柴火和其他材料都牢牢控制住以后,压下来的数字。 要知道在小白记忆中,老家光是自贡的几口盐井,明清时期一年产盐量都能有够二十万吨,整整四亿斤呢,现在是只算上几个控制了成本的蜀地大盐井,旁的都没加入进来。 大司农傅子承追问道:“当真?当真能煮出如此多的盐?” “诸公未曾亲眼所见,不相信是难免的。”他不怪这些人,他们待在洛京知道什么。 解下腰间的锦囊,刁无忌当众从里抓出一把盐来,“这就是我从蜀地带来的盐,数量不多,诸公可要尝尝?” 感谢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蜀地的雨季,不然这些盐可不能好好的带来洛京。 尝,当然尝! 坐下来的百官纷纷起身,凑到刁无忌跟前去尝盐。 有些人直接放进嘴里,有些人很讲究的看一看,闻一闻,再吃一吃。 这盐抹在手上洁白细腻,颗粒晶莹细小,在嘴里的味道更是咸味十足。在场这些并不缺盐的满朝官员,尝了都认为这些盐是上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37章 混乱人才 整个大晋的盐政已经确定由朱平兼职,交通驿站的建设人选经过大家商议,一致决定由王归主要负责,张巍辅助。 毕竟所有的交通要道也是要考虑未来的军事方向,交通司的长官由他这样的将领来规划在合适不过了。 从天而降的新职让王归陷入沉思。 驿站的功能很多,关乎盐这样重要物资的运送,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未来还是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所有的驿站必然是建在城外,还得有自己一定的防御的能力,人手配备,驿站的物资也需要考虑,更别提修路了。 庆幸的事陛下朝中所有人都把这个事交给他,但没人指着他一朝一夕完成,还给他丢了个张巍。 不是骂朝廷诸公甩锅,这么重要的事能力一般的人都干不了,妥妥是相信王归统筹规划的能力。 只是三公商量出他这个人选以后,没有一个人反对,陛下也这么任命他了,总让他有种自己接了什么烂摊子的错觉。 刚回来的张巍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月之前嘲笑柳珀军功封侯无望,转头自己也被兼职了。 柳珀搞盐政,以后在御史大夫手下做事,他搞驿站,算是军事设施,上司也还是王归,这点上看还是比柳珀幸运的多。 皇帝最重要的几件事说完,少府令南维也有要事启奏。 “陛下继位两年,可有选好风水宝地……”做皇陵。 他这不是在咒小白,这时候的人们视死若生,认为身后事不比生前事重要,多的是一继位就给自己开始修陵墓的皇帝,就是看工期快慢而已, 小白大侄子就是一继位开始找地方修陵墓,才两年就能有个风水宝地埋。 “陵墓之地,孤已经找好了。” 小白表示,这方面诸臣可以放心,他对往地下埋自己没什么兴趣,但对埋东西很有兴趣。 都做皇帝了,不在陵墓里整点让后世震惊的操作,那简直对不起穿越者的身份。 “暂且不用着急,过个二十年再动工不迟,现在我们重点是搞大晋交通。” 一向耿直不媚上的姚章都劝道:“陛下若有好的地方,就是不动土,我们先差人去看看也好。” 陛下,二十年再动工,不至于,真不至于。 我们诸国打生打死那也没把中原民力消耗的太过分,修路修驿站也是一点点来,给您开陵的人手还是腾的出来的。 二十年都够他们现在朝堂的旧人都走掉了,他甚至怀疑皇帝不想修陵墓。 朝会开到下午,朝中诸位大臣终于散去,有资格参加朝会的张宏人却没跟着一起出宫。 百官可太知道洛京这几个月都发生什么事了,对这位天子表兄留在这里所为何事都心里门清,看见他不走也不多言,只是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张宏跟随重山去崇德殿,一进去,他坐下来就开始对着小白诉苦。 “陛下几月不在洛京,不知道洛阳学宫都生了多少事……” 洛阳学宫的主要构成,除了张宏和孙令暻这个靠皇权进来的管理者,就是二十二位大贤带着他们的弟子或者族中子弟,以及招贤令上的士人。 这些时间,有些士人仍旧独自一人,有些被大贤收为弟子,有些他们士人自己抱团一起玩。 学派、地域、身份、个人政治理念……这些东西都把学宫内的人分的很清楚,就算大家都在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共事,也总是能吵架吵起来,甚至已经进化到不耽误工作的吵架,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没有耽误工作,孙令暻只能闭上耳朵当自己不知道。 至于每周一天给他们公开辩论的时间,已经变成学宫内部和外部对喷的平台。 学宫外的人平时都不能进来打扰学宫工作,也只有每周对外开放的这一天才能进来。 外人里包括洛京本地不同学派知识分子,贵族子弟,外地来没被选上的士人,以及晚来的其他名士。 晚来的人急需证明他们的能力和声望,为了加入洛阳学宫参与史书编修,拜访洛京权贵不成后,他们就将枪口对准洛阳学宫内的人。 以一些人为首,他们认为既然是要改天下字,就应该让天下人参与,不能只交给洛阳学宫这些才学未知的人。 洛阳学宫里当然有大才,但是有名气的大才多少,又有多少是没名气的普通人? 这话洛阳学宫里的人当然不爱听,有名声有才学的都是大贤,他们自信自己教导的弟子同样能力出众,没名声的人更不容外人污蔑他们无才。 这两边对上以后,不止是每周一天的辩论台互喷,另一个休息日在外遇上了他们也能当场开喷。 内容从各自学识,对字的认识理解,到个人身份素质,那是应有尽有。 之前那个学宫之内一辩成名的闵子游,虽然他没有加入学宫,也不是外来名士们的弟子,但也算小有名气,这段时间就给各种外边的辩论拉场子,做裁判,又混得风生水起。 “宏表兄,”小白打断张宏的诉苦,“这事你为什么不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38章 长安 新入洛京的名士们终于等到天子回京,却没等到一个面见天子的机会,他们也是懵的。 是的,经过冬至祭天之后,他们已经认可第五小白天下之主的身份,愿意称他一声“天子”,承认他是上天委任于人间的代理人。 皇帝这个称呼出现时间不久,更多时候这些老人都还是心里称呼为晋王的,而现在愿意称呼第五小白为天子,已经是他们对晋,对第五小白的莫大认可了。 所以我们才认可的天子,怎么还不来见我们?是我们才学还是名气不够,比洛阳学宫那些货差在哪里? 哦,原来不是天子不想见我们,是天子又不在洛京了啊。 天子为何不在朝堂? 是朝中诸臣让他不满意,还是洛阳学宫的人让他不满意,亦或者是有事情要出门办? 同样为陛下又出门,见不到陛下而烦恼的朝中诸臣、洛阳学宫众:……你礼貌吗? 不等这些新名士们闹个一二,张宏和孙令暻就快速给他们公布了皇帝对贤才们的尊重举措。 大贤们靠推举,名额有限,弟子们靠考核,名额不限。 洛阳学宫里头的22位大贤中,不少人都挺烦外面那些新来的,但也知道别人来都来了,不可能一直就晾着他们不管。 现在张宏给的这个方案,让他们洛阳学宫来推举出大贤,大家互相对视,都觉得这挺好。 大贤们才学和名声都在,绝对不可能来考核他们的,同为大贤的他们内部来推举是比较合适的。 而大贤的弟子们数量不定,陛下既然不想每个人都收下,想要在其中另选贤才,让他们来考核选取也是可以理解的。 两项举措都是信任他们,加重他们洛阳学宫的地位的体现,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奇水学派的子川站起来,嘴角的笑容都有些掩盖不住,“诸位,为陛下推举大贤之事我们暂且不议,还是先来讨论如何考核那些弟子吧。” 其余21人纷纷赞同。 “不求对诸国文字史学都精通,对一国也是要精通的。” “对。学的什么不重要,会什么才重要……” 洛阳学宫其他人也很是赞同,你一言我一语,热情高涨参与进未来同僚们考核条例制定中。 不需要考核的他们,就是这么的支持考核工作。 学宫之外的人知道考核这事,自然是不满的。 除了通过招贤令进去,学宫中其他人都是那22位大贤的族人或弟子,他们就没有考核,凭什么自己需要被考,还是和其他想入学宫的人一起考? 闵子游不是学宫中人的身份这时候就很好了,拉着其他士人一起支持考核的政策,直接就在辩论场开启了辩论。 他们未必很多人都是想靠近学宫的,很多的人还是想通过皇帝一展才能,但那些后入洛京的大贤子弟们的更让他们不爽。 考、必须考,凭什么你们就不想考,是觉得自己才能不够只能蹭老师的关系吗,辣鸡? 天子不在京中,他们就是闹也闹不到天子耳中,朝中诸公也只会和之前一般不理会他们,折腾两次无果后,一些人便也不再闹了。 而其他贤者,大部分都还是自恃身份,少有去主动联络他人的。 谁都不认为自己才学差人一等,为这事去找洛阳学宫里头的人,在洛京百官府上串门,他们暂时还不是很能接受。 而洛京本地权贵们从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乡侯那儿打听到他们也能推举出一个名额之后,最近一段时间倒是对洛阳学宫的关注热情空前高涨,也想推举出一个洛京本地的大贤。 自从洛阳学宫匾额挂上那天开始,朝野上下都默认了这是皇帝以后选官所在。 能在汇集全国师资力量的洛阳学宫里学习,权贵们也愿意送自己孩子进去。未来选官在洛阳学宫选,皇帝也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没有开始实施,他们家的孩子也能进去走这条路,他们没有必须要反对皇帝的理由。 重点是他第五小白身份不一般,这不是那种能让他们拖延、商量、开会、改方案的君王,他是真天命所归的天子,尚且还比较纯粹,对世界的认识理解有限的大家,反对什么也反对不了天意。 都不反对了,那他们想办法往全是外地人的学宫里塞个自己人,这问题不大吧。 就是人选有点难,洛京本地有点才有点名的基本都在朝中了,大家都是有官职的人,都有事,没那个闲工夫去洛阳学宫。 身份和名声最高的穆王孙已经是学宫名义上的管理者了,但他学宫都很少去,真正的学宫管理者张宏、孙令暻都是陛下的人。 于是权贵们的目光就放在一些退休的老人身上,这几天不少有心人家里的车驾使用都频繁起来。 整个洛京都在讨论关于洛阳学宫和那些贤者名士们,朝廷的一些改变则是只有朝廷官员才知道的。 比如盐务司和交通司的成立,府衙都没有的张巍和王归已经开始组建班底搞交通建设,全国的盐都不再允许私人买卖,朱平也开始了把全国各地盐场统统收归大晋官方的收盐行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39章 收盐 要收天下之盐,通过一致决议后的朝廷动作很快。 蜀地的盐有柳珀带人全权收取开发,蜀地之外,大的盐场基本不是朝廷的,也是诸侯王的,小盐场都是曾被封赏的功臣所有。 对待这些晋的老功臣,收盐的方式很温和,补偿黄金和土地,由朝中的老人们去那些人家一一走访劝说,主打的就是一个温和体面。 非权贵之家,而是商人所有的盐场,虽没了那些朝中官员亲访,该有的钱财也会补偿,土地免谈。 交了盐井能获得大量财富,不交盐井是以后子孙后代都不愁吃喝,这些商人自然不愿意。 面对这些不愿意的人,御史大夫朱平也没有贸然动粗,强行收归朝廷,而是亲自去沣稿和皇帝说明此事。 汇报是小事,和皇帝再次确认蜀地盐产量以及他的想法为重,更重要的,是他倒要看看,外头那些地方到底有哪里好,让皇帝一天天的不回来。 之前跑外面陛下那都是有正事,再之前陛下是梁王的时候那是要修道,现在这都从蜀地回来了,陛下还是宁愿在沣稿这小地方也不在洛京,朱平百思不得其解。 一定要搞个清楚的朱平带着几个御史府的官员骑上马,匆匆赶到沣稿。 当他到来的时候,皇帝正在玩泥巴。 被沣稿县令汪正带到皇帝所在地的时候,朱平往前一看,大惊失色。 他向来端坐在朝堂上的陛下,这时候很随意的盘腿坐在一张席子上,都入冬了还撸起袖子,干干净净的手在那沾沾清水拉扯黄泥,眼神无比专注。 “陛下!” 朱平发出尖锐爆鸣。 “陛下乃是天子之驱,九五之尊,怎可碰这些东西!” 被御史大夫声波攻击到了的丰镐县令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两步。 他理解御史大夫现在内心的感受,是不理解、震惊、崩溃,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无聊的陛下还在指挥匠人们搭窑捏泥巴烧砖呢。 他心想御史大夫惊讶什么呢,你没想到陛下会有今天这事,那你和丞相就早点把人看住啊。你们别一天天把朝堂都打理的太好,给陛下他多找点事,他不就没空出来了,我这沣稿不就不会被注意到,也没有今天你这尖叫了。 上进心是有,但没幻想过沣稿能做五十万人都城,只觉得皇帝突然好大喜功起来的县令心里暗暗嘴御史大夫,一杆子打死整个洛京的人。 小白的玩泥巴当然不会是光玩,他是在设计陶制排水管道呢。 建城当然也要做好配套的地下排水设施,这时候的城池看着不大,人口也不多,但内部基本上都有排水结构。因为大部分城池都是建在适合耕作的肥沃土地上,临水而居比较多,预防内涝也是城池设计者们的重点考虑。 陶制管道也是这个时期的产品,小白想的是怎么规划出一个地下排水系统不比地上建筑群差,能疏通水道还能算半个奇观的那种。 也就是御史大夫离他太远了,这一声叫对他伤害有限,不然他就是能够四平八稳手都不抖一下,也多少会有点精神创伤。 “朱卿……” 朱平飞快上前,对着他抬手一弯腰:“陛下!” 小白听他的声音,似乎都有些悲愤? 朱平颤抖着手,嗓子一哽,又叫了一声“陛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朱卿稍等。”小白想扶朱平,低头一看手上都是泥,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继续把这个陶管捏出来吧。 等需要拼接的一截陶罐捏好了,放着等晾干,伊平立刻端来一盆清水,小白把手洗净,这才扶着御史大夫颤抖的肩。 “孤暂且无事,朱卿莫放在心上。” 解释什么的好麻烦,就当我无聊爱玩吧。 朱平不能理解,“陛下乃是天子,哪里有无事一说?这天下处处都是等着陛下处理的事!” 伊平和周祀没有陪小白去过燕地、蜀地,但带来的侍卫们不少可都是陪着小白去过这两个地方的。 他们默不作声,一边能理解御史大夫此刻的复杂心情,一边也觉得御史大夫还是见得少了。 陛下好好坐着玩个陶艺算什么,御史大夫少见多怪,这要让他看见陛下满身是泥在推车,那不得尖叫着把鲁氏子弟和张巍他们统统斥责甚至罢黜了。 小白没搭理这个话茬,“朱卿风尘仆仆来长安,定是有要事来寻孤。” 朱平:“长安?” 小白拂了拂皱成一团的衣摆,“嗯。孤有意在沣稿基础上再建一座新城,名字就叫长安,再建个未央宫和长乐宫。” 长乐未央,多好的寓意啊,就应该是和长安城绑定的固定宫殿名称。 这辈子都不是汉人了,那就让他在取名上任性一下,以另一种方式纪念一下老家的历史吧。 朱平眉头紧皱。 长乐宫,未央宫,永远快乐、幸福无尽的寓意是很好,但陛下才登基多久啊,这第二年就想着要来建城建宫殿了,他之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完全也没觉得皇帝是想享乐的朱平觉得这事不太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40章 穆公寿礼 小白继续留在没建起来的长安捏泥巴,不是,搞城建。 心满意足的御史大夫朱平在确定陛下年前不会乱跑,会回洛京过年、祭祀太庙后,也很利索的和小白辞别,回了洛京。 没有皇帝的小朝会,第一件事,先跟百官定下都城改名。 别等过年了,年前就开始,洛京改回洛阳,陛下回来前这里就要成为洛阳。 改名字这事百官虽然觉得突如其来,但洛阳的名字古已有之,叫回去不算什么,就当陛下难得心血来潮吧。 同意,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沣稿改名长安,陛下正在那儿建城。目前还只是带着一小批少府的人勘测烧砖,没有正经开始建,但后面朝廷肯定是要调拨人手的。 总之名字先改,洛阳县令和长安县令也全都改名升级成府尹,对,没错,它们都是我大晋都城了。 百官们懵圈中。 什么鬼,我们大晋那么多现有的古城,曾经的诸国国都,怎么陛下偏偏选了沣稿,还给取了长安这么好的名字。 有眼光的拿起舆图一看,就知道长安的选址很是考究,不止双手赞同,还主动提议去帮助陛下建城。 王归都和张巍带着人手四处奔走修路建设驿站了,我们也没什么事,就让我们去长安协助陛下建城吧,御史大夫。 朱平点了头,主动想去的官员让他们带上一些工匠和刑徒,去协助陛下建城。 第三件事,就是郡县之上再设一州,划分天下九州。 朱平手指着舆图,嘴巴不停歇。 “巴蜀当然要分开,益州牧统辖蜀郡、巴郡,蜀郡下在置一个杨郡,把蜀郡、巴郡各一部分化进去,自贡的盐井也给杨郡……” 更懵逼的百官们:啊,这么大的事,陛下都不回来的吗? 廷尉周离听完朱平的安排,又看看一言不发,明显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公孙丞相,忍不住道:“这真是陛下的命令?” “周廷尉,我可是那假传陛下圣意之人?”朱平抬起头,表情很是神气,不紧不慢从袖子下摸出一个皮革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份公文。 “这是陛下亲手所书,上面还有陛下私印。” 就没怎么见过皇帝亲自动手写诏书,好奇皇帝字迹和文采的百官纷纷围上去观摩。 嗯,这字篆书夹杂新字,完整的新字洛阳学宫都还没出来,陛下仗着他们能看懂,是装都不装了。 陛下这字迹挺好看的,笔力遒劲,婉若游龙。 奉常李理有点质疑:“这真是陛下所书?” 朱平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是这等无信之人?陛下亲手所书,我亲眼所见!” 事关朝中大事,陛下不在你们怀疑怀疑我也就算了,这种皇帝亲笔的事,我有必要给他撒谎吗? 见过皇帝签字的少府令南维作证:“确实是陛下亲手所书。” 在帛布和竹简上,陛下懒得书写,但是拿起毛笔在木板上写写画画的时候,他的手真的很流畅。 太史令也作证,这是真的。 有官员奇了怪了,“所以,陛下这不是学的挺好的吗,为何不爱写字?” 大家都先入为主,认为陛下打小就不听课,学习一般,文化水平不高,所以不爱写东西,批奏折一般就写个过,无聊的内容他都一个已阅,有问题的圈出来单独和三公商议。 在洛京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这样,把自己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偷懒和臣子们的用处发挥到极致,真没几个官员看过他亲手所书的完整政令,一句都没有,全是丞相写的。 今天再看朱平带回来的这份诏令,字迹好看,每个字还大小一样,间隔距离相同,强迫症看了都欣喜若狂。 再看内容,关于地方州郡县三级划分制度和安排,陛下说是他和御史大夫暂且商定的,事情全权交由御史大夫负责,还有更多细节由御史大夫和百官们共同商议。 内容比较口语,没有现在官方文书那样言简意赅,但也简洁明了,看下来就让人清楚这到底是做什么的。 您这不是可以自己写诏令的吗,陛下! 很快,看诏书的人中就有人发现了不对。 公孙弘摸着诏书光滑柔软的平面,问:“朱平,这是何物?” 摸着比麻布光滑,但滑的程度不如丝绸,但指在上面还摸不出任何经纬线,绝不是纺织品。 朱平为他的洛阳同僚们介绍道:“陛下称其为纸,是内官重山带领扶仙宫的工匠们试验一年制出来的。柔软轻盈,光洁如玉,对墨的吸附能力极强。 现在纸张产量不多,暂且只能供应陛下写写诏书。陛下说了,等过几年,以后朝廷所用文书和朝野所看之书,都换成纸张……” 其实也想跟着去长安,但这次坚决被皇帝留下来的刁无忌兴奋道:“那这岂不是由陛下所书,天下底下第一份的纸张诏书?” 朱平笑着点头,“自然。” 然后他从包里又摸出几张卷起来的纸,把它们在木地板上铺开,拿木镇纸压着。 “陛下也赐予了我几张,允我自由使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41章 太庙 年轻的天子抬起头看向堂下,眉眼展开,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今日可是老师大寿,接着奏乐。” 没有舞蹈,就不舞了。 公孙弘问到:“陛下是才回的洛阳?” 没有报备行踪的小白:“昨日在扶仙宫住了一晚,今日才入的城。” 朱平笑了起来,“年前陛下应该不会再去长安了吧?” “不去了,”小白他日前给丞相预警报备,“过了年仝拾也要去塞外了,孤还要送他出国。” 刘奉一精神:“我陪陛下一起。” 朱平、公孙弘联手按下他,不,你不去。 其他人如醉方醒,乐师们又奏起乐,宾客们也喧哗起来,继续上前来为穆王孙祝贺。 只不过这次他们在祝寿之前,还给天子行了一道礼。 一群年轻人很是大胆,在君王落座后率先上前祝贺,其中一个人朗声念出他为穆王孙庆贺所写祝寿诗。 诗是时下流行的四言诗,有神话故事中的长寿生物与历史中的长寿名人,从上古吟到现在,穆王孙的青春到现在荣耀加身,儿孙满堂,行文流畅,文采上佳。 诗明显是提前写的,但这本来也不是考验急智文采的场合,是以穆王孙听了都笑呵呵的点头,世子连忙让人去拿美酒来谢他。 这种场合,士人来祝寿那是认可、敬佩穆王孙,不存在赏赐这种阶级分明的行为。 几个年轻人很是骄傲的也谢过世子,虽是平视前方,不敢上视君王,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绝不仅仅是来祝寿的。 “纪泽,这诗是你做的吗” 这群人里,其他人小白不认识,但念诗的那位小白有印象,是他招贤令选的第三个进洛阳学宫的人。 并州人,文采不错,家世在当地也算名门,为人落落大方,气度不输洛阳子弟。 被念出名字纪泽心中一喜,拱手弯腰,“回陛下,此诗非泽所作,乃是友人成非所作。” 说完,他手引向身旁之人。 小白看了过去,这成非他没见过,不过人低着头,只看出来衣着普通,身体不算瘦弱。 这种时候也不主动说话表现自己的,有可能是内向紧张。 小白主动道:“成非,你这诗做的不错。” 成非也抬手行礼,头仍旧低着,“陛下、陛下赞誉……” 这时公孙丞相开口夸道:“之前几次在洛阳学宫见你,你都噤若寒蝉,却不想你还有如此文采。” 这绝对不是洛阳学宫中有工作的那批人,因为那些人小白都记得。结合丞相给的信息,原来这还是个来面试好几次的贤才。 这种场合,作品绝对是他的,八成是因为人比较紧张,所以前面几次公孙丞相面试的时候他也支支吾吾没有发挥好。 公孙丞相很忙的,这人连话都说不清楚,一副胆小畏缩的摸样,擅长的还是文不是陛下想要的工科人才,丞相当然不会有闲心再多问,三句话答不上来就刷了。没想到今天一看,人文采不错。 这种文采于大晋只是锦上添花,话都说不明白的人公孙弘也不认为能进朝廷做官,陛下要是惜才了,带着解闷倒是可以。 小白看成非那句话说完就不说了,主动问道:“你还有其他作品吗?” 成非低头的身子一动,“回陛下,有……” “回陛下,成非的好诗不少……”实在看不下去友人这样子,纪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主动开始诵念起来成非的其他作品。 小白听完两首,确实不错,能放进中学生的课本的那种。 他赞道:“成非确实文采斐然,孤身边尚书一职还缺着,你可愿意?” 这个尚书不是什么礼部尚书之类的六部最高长官,而是皇帝身边的文职小秘书,官不大,但是天天跟在皇帝身边,优势很大。 小白继位以来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和三公九卿诸位大夫商量,不怎么抓政务,这个官职一直都还空着。 听到皇帝因为几首诗,直接许了一个天子身边近臣的官职,官员们还好,其他来洛阳求上进的士人别提多震惊了,一个个不敢看皇帝,眼神都黏在成非身上。 天子许官这种事,纪泽再不能帮成非说话,只能眼神紧盯成非:兄弟尽力了,这机会你要再不抓住,出去我就杀了你。 成非人不傻,很清楚这是友人为他创造出来的机会,就算现在被所有人盯着的他紧张到身体全麻了,也抖着身子对着君王行了一礼。 “陛下,成非、愿意。” 纪泽吐出一口气,一直跳动的心终于安静下来。 还好,成非没再失误。 穆王孙的儿子很有眼力见的捧起一樽酒,笑着祝贺天子喜获良才。 小白也微笑回应,“老师的寿宴还能有如此良才,孤当敬老师一杯。” “是陛下慧眼识珠。” 穆王孙端起酒樽,二人笑着对饮一杯白水。 目睹成非一飞冲天,其他也蠢蠢欲动的人暂且安分下来,明白这个场合天子不愿变成自己的主场,后续的祝寿大家只能老实一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42章 后宫 靠着一首诗,成非一跃成为洛阳当红新星,他献给穆王孙的祝寿诗也被大家叫做《寿王孙》。 回到租住的宅子,成非好好单独谢过他的好兄弟纪泽。 “我一见人盯着我就不会说话,还好有纪兄你在。非能有今日之幸,都是纪兄你的帮助。” 说完,好好对纪泽行了个大礼。 纪泽拍拍他的肩膀,“是你自己有才,不然我念自己的诗可不会被陛下夸赞。你这老毛病也要多克服,明日起去玄雍宫当差,可不能出差错了。” 他们是真朋友,一起从并州来的洛阳。纪泽综合评分太高被安排去了洛阳学宫,成非单一个文采就高的过头,就是怕面试,连着三回都面试情况不佳,被公孙丞相刷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纪泽怕他持续被打击的想回家,这才决定带着成非去穆王孙寿宴祝寿,给他刷刷名声。 陛下行踪不定,纪泽当然猜不到他会来穆王孙寿宴,想的最好的也不过是成非的诗讨得穆王孙家人和在场权贵们的欢心,在洛阳不会再默默无闻而已。 现在友人居然奇迹般的一飞冲天,纪泽也为他高兴。 他自信自己的才能在洛阳学宫必定能被陛下看见,寿宴上陛下叫出了他的名字也给了他自信,让他不会嫉妒好友。 二人又是关起门来说了些话,纪泽把紧张的成非赶回去早睡,让他决不能明天去玄雍宫时出差错。 穆王孙寿宴后第二天,成非天没亮就起床,换了一身新衣,把自己拾掇一番,去了玄雍宫。 今日本不是朝会的日子,但陛下昨儿才回京,万一他年前又要出去,待扶仙宫也不待在玄雍宫呢? 于是百官们在穆王孙府上就商议好了,今天就来拉着陛下开朝会。 成非来的时候天才大亮,朝臣们都没从家中动身呢。昨天也见过的他的杨德把他引入宫中,给他介绍玄雍宫内的建筑和功能。 杨德带着成非走到崇德殿门口,这时候殿门闭着,不过杨德知道陛下肯定在后头屋顶上打坐。 二人在殿外说着话,正巧周劼也来了,杨德笑着给二人引荐。 “这位是起居郎周劼,这是陛下昨日选的尚书,你们认识认识,以后见面的时候还多着呢。” 二人见了礼,周劼抬头就夸他昨日的《寿王孙》写的好。 昨天周劼当然也是在场的。 自陛下从蜀中回来,周劼觉得自己作为起居郎才是最应该跟在陛下身边记录的人,他刁无忌一个负责修史的主编不能老插手自己的工作。 于是等小白再去长安的时候,周劼都寸步不离的跟着,从长安跟到扶仙宫,再回洛阳,每天天没亮就起来,天黑了才回去,生怕错过陛下身边的大事。 为此,他的骑术进步极大,已经都不输给那些马上老兵了。 要不是知道这人都娶妻了,小白都想让他在玄雍宫安排间宿舍算了,省的他每天来回跑。 成非被他夸得颇为不好意思,又被周劼热情的拉进殿内。 “我身为起居郎,日常工作就是记录陛下言行,你是尚书,平时帮陛下整理文书,我们俩工位靠的挺近…… 什么,你说何为工位,就是我们处理各自公务的桌子,陛下这么叫的……对,陛下不喜矮桌,这里的都是高脚桌椅……” 陛下早上的行程就是打坐练剑,去后头看看农田。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玄雍宫内会有农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田,也不知道为何今年都收获了,陛下这时候还来播种麦子。 基本没有工作的成非很是羡慕的看周劼下笔,虽然周劼也就只写了一行字。 不过…… “梓介兄(周劼的字),这是何物?” 看着周劼笔下之物,成非很是好奇。 周劼心一动,神色淡然的给成非介绍,“这是内官重山在扶仙宫带着匠人们造出来的纸,是书写之物。” 他分出一张给成非摸摸,“这纸是珍贵之物,大臣们也只有三公才有。陛下怜我,不愿我拿太多竹简,也不愿浪费布匹,让我拿些纸来记录。” 嗯,没错,我一个小小起居郎,可是拿到了只有三公才有的好东西呢,上头的长官刁无忌都没有的。 “梓介兄,陛下待你真好!” 钝感力十足的成非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秀了,一心惊叹手里的纸张,小心翼翼摸了又摸,凑近上去看纸被墨浸透的字迹。 周劼:“……” 被真诚打败了的周劼顿住,想了想,忍痛把笔递给成非。 “今日的日期我还没写。左下角,你来写吧。” 成非眼睛蹭的亮起,“我、我真的可以吗!” 周劼把笔塞给他,趁我良心还在,快写吧你。 一个时辰后,诸臣也都进宫了,朝会开始。 周劼是要去朝会记录的,成非也无事,小白让他跟着周劼一起,也听听朝会。 冬至都过了的朝会,商量的事情只有小白最近在做的大事,盐政、长安城和交通。大家把最近工作进度汇报一下,遇上的困难说一下,朝会就结束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43章 改制 “这不是陛下的责任,陛下为何出此言?况且自古以来宫廷皆是如此……” 家境贫寒之人到处都是,朱平不理解为何皇帝说这是他的责任。 朱平知道陛下年轻英武,想要在晋干出一番大事,不过两年的时间,陛下也确实做出了一番事业。 他是个务实的人,想象不出来没见过的东西,不希望天子把心神耽溺在那些做不到的事情上。 曾经那么多的国家,那个国家能保证国境之内没有穷到要卖身的人? 那是圣人先贤和学派先师们理想的完美国度,不存在于人间。 除非…… 朱平心一跳,看向皇帝的眼神陡然呆住。 人间不存在这样的地方,那天上呢。 他们的天子,是自己见过那样的盛景,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想把晋也变成那样的地方吗? 御史大夫脸上颊肉动了动,干巴的喊了声了“陛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他不能不说。 “陛下,大晋……” 闭上眼睛,朱平忽然觉得自己胆小又残忍。 “大晋,只是人间。” 这里不是无忧无虑的天上,有战火、疫病、饥荒、灾害。 他无法指摘陛下任何想要把大晋都变得更好的心,但不得不让陛下低头看看,这是大晋。 “朱平,孤知道。” 小白微微皱眉,他感觉朱平理解错了什么。 “无忧无虑的仙界什么样,孤心中有数。” 神话中的真仙界没见过,自己去过的修真界也能算得上,至少无忧无虑是真的。 小白从来也没想过做什么拔苗助长的事情,在最基本的粮食产量还不能养活大量人口之前,他甚至都没有多余的人力去做其他事情。 一直以来,他都是很兢兢业业的在搞合乎国情的封建主义,为数不多的人文关怀都是看时机展现。 至少太监这种职业,在他的宫廷之中,完全不需要。宫女和良家女子们,也都不需要一辈子老死宫中。 “陛下!我明白陛下!” 旁听的新尚书成非很是急切,已经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炯炯有神看着皇帝。显然他第一天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自称还是没有变化。 周劼没想到身边的新人这么年轻气盛,立刻抬头低声道:“成非,这是陛下在和御史大夫议事,你只是个尚书” 秉着好心想他拉成非坐下,不要掺和御史大夫和陛下的谈话。结果用力拉了两下,都没把成非拉动踉跄一下。 居然体格这么结实吗? 成非站的笔挺端正,清正的眼神直视君王和御史大夫。 “从前也只有周天子,没有皇帝。可见万事万物不是一成不变的。” 一成不变的那都是死物。他可以说是学富五车,就没见过那个学派先师说过万事万物不会变化的。 “陛下仁德宽厚,体恤自己的子民,不忍治下百姓身遭极刑,希望无论男女都能有为人父,为人母的机会。 这样的仁德之举,御史大夫为何不愿如此刁难?” 陛下不方便来和御史大夫辩驳的,他成非来辩! 小白收到了他的心意,忍耐了他一句话磕磕绊绊,0.5倍速的话速。 朱平没有呵斥成非以下犯上,等听完,却脸上带了怒容。 “竖子胡言乱语!我何时刁难陛下!” 他不过是和陛下在议事而已,顶多就是他们有些口舌争辩,何来“刁难”一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并州来的毛头小子,不懂他们大晋朝廷别瞎插话! 成非:“……” 啊,你那还不是刁难陛下吗? 周劼低头,他都说了,这新人太新了。 “朱卿勿怒!”小白立刻抬手安抚,“孤自然是知道你我君臣议事而已,成非才入玄雍宫,尚不清楚。” 朱平:“……” 本来怒火三分,现在是五分了。 什么意思,陛下你觉得我会跟这个新人计较吗,还为他来和我解释。如果是公孙弘,你还会这样吗? 然后转头看向成非,“成非,你已经是尚书了,随侍孤的身侧,有想法大胆开口。” 朱平目光也刮向成非,“尚书这个官职当然可以议政,陛下宽宏,你想说什么,一并说了吧。” “陛下圣明!”超级新人钝感力自动上线,自动屏蔽掉了御史大夫的不友好,只看到了天子的鼓励。 “继续从第一点说起吧,”小白把话题拉回去,“孤心意已决,宫廷之中以后不会再有人为的宦官。先帝仁慈,废除肉刑,孤决意承先帝遗志,把宫刑也一并废除。” 天生残缺之人,宫廷也依旧能给他们一个工作的地方。 成非:“陛下圣明!” 朱平嘴角一抽,懒得理会那个职场新人,心想陛下又来了。 不过好歹和守孝穿衣、编书修史这些比起来,这个理由算是最真实的,闵帝真废除了严酷的肉刑。 但他都把那些施加在人身上的肉刑废了也保留宫刑,你倒是也想想他为什么保留啊! 朱平劝道:“陛下,宫闱之地,不可能只有宫女。” 小主, 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44章 改吧 朱平一直觉得自己足够理性,但今天,他实在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想哭。 老天对他们大晋已经够好,他谁也责怪不了,只能哀叹世上为何不能有尽善尽美之事。 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手头也没有卫生纸的小白沉默了。 拒绝催婚催生然后把人惹哭的情况他没遇到过啊,这要怎么安慰? 好在朱平牢记自己御史大夫的职责,情绪发泄一些很快就又能收回来,袖子擦擦眼泪哽咽道:“臣御前失仪,让陛下见笑了,还望陛下莫怪罪。” “朱卿心中挂念着孤,情之所至,何罪之有?” 小白让童明去拿个帕子,再端杯水。虽然哭的眼泪不多,该补的水不能少。 朱平谢过陛下,拿起帕子擦擦,虽然不懂为什么陛下说让他喝点水补补,但很听劝的端起了杯子。 低头一看,他就发现手里的杯子手感有异。 因为杯中是温水的缘故,杯子也被带着升了温,并不冰凉。 杯子造型和时下的器皿造型很是不同,直径有大半手掌大小的直直圆筒,往下圆弧收边,侧边还有个杯耳。 他一手抓住杯耳,端起杯子仔细观察,见它色白如玉,莹润光滑,更衬的杯中的清水愈清。这杯子材质不如铜器重,不比木器轻,又比陶器好看, 这是什么? 小白:“孤在扶仙宫烧的杯子,这个是瓷。同样材质的,之前烧出一对瓷瓶,不过材质不同,这个杯子是可以用来装入口之物的。” 食品级材质,他配料花的时间最久,最好玩的还是拉胚和上釉环节。 瓷? 朱平摸着手里瓷杯,掂着它的重量,一想到陛下说是“烧”出来的,他就忍不住猜测:“陛下,这是否是那日臣在长安时……” 当时他一去长安,就看见皇帝很没形象的坐在那里玩黄泥,周围还有不少不同造型的泥制器皿等待晾干。 结合手中的杯子,他瞬间就猜出了这些瓷器的原料——泥。 当然这些泥不会是普通的黄泥,里面成分定然也有所不同,可至少比金玉之器便宜多了,他们陛下就连铜器都少用,之前都用木器,更别提金杯玉着这些东西。 是了,他们陛下一向这么简朴,哪怕宫中都有这些东西他都不会用。 金玉之器一用了,以后底下人就会给他把身边器物都换成贵物,奢侈之风也会逐渐起来。陶器是不够格给陛下用的,也不能一直就用木器。 陛下自己去烧制的瓷,取自泥土,烧成后却贵比玉石。 朱平不知道这瓷的工艺有多复杂,他只知道,陛下做什么都不是为了自己享乐。 这瓷,定然有大用途。 想到这里,朱平很是愧疚:“臣,不如丞相。” 公孙弘也就说过一回皇帝上朝的衣冠问题,后面就在没和皇帝有什么龃龉,皇帝再出格的举动,公孙弘也从不会在朝中当着百官的面上谏。 朱平初时还认为是他年纪大了,人也没了那份年轻时的锐气;后来是认为他和陛下关系好的过分,完全私情压过政事;现在看来,是公孙弘比他了解陛下,知道陛下从不会做任何会败坏朝政,损害大晋利益的事情。 前辈就是前辈,在对陛下的了解信任上,他不如公孙弘。 不知道他怎么就想到丞相的小白:“……” 有点尴尬,赶紧想办法给气氛破个冰。 他指着那个杯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朱卿喜欢,这个杯子你就带走吧。成品不多,还有两个,童明你去送给丞相和太尉。” 朱平摸着杯子,很是主动道:“陛下,我去一并送吧。宦官和宫女之事也要和丞相府的官员们商议,这事就让姚章来主管,如何?” 他倒是很想揽,可惜目前盐政真的够忙的了。 那感情好,这小白自然同意。 这是朱平都同意了,他自愿去丞相府是去做个说客说服一众官员的,可不是光是送礼,小白让童明拿几个箱子,里面铺上丝绸把杯子装好。 虽然在小白眼里只是那种单位大佬手里拿的普通茶杯,但送人就要有个送人的样子。 没成想朱平却主动道:“陛下,臣的不用装,臣自己拿着就行。” 于是童明就让两个小黄门提着礼盒跟朱平走,还给朱平的杯子补上盖子。 看朱平把杯里的水喝了一半,盖上盖端在手上,别说,真有点小白见过的公园老大爷那味了,还是那种没退休的单位大爷。 目送朱平离去,小白就去殿后头观察他的冬小麦了,周劼收拾东西也要跟过去,成非主动帮他拿着那些珍贵的纸张。 出了宣政殿,周劼小声吐槽道:“御史大夫又有的说了。” 看成非一脸不懂的表情,周劼也没再多说,以后这小子就知道了。 前一个月,虽然周劼还和陛下在长安,但一回来就听同僚们吐槽了御史大夫炫耀纸张和公文包的事,那些官员一边吐槽一边止不住的酸。 他们也真的很想试一试纸张写字是什么感受,想知道现在三公一人一个天天随身带的公文包好不好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 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45章 又过年 两个小孩没有在小白身上趴多久,就一起手拉手去玩了,十多个宫人都跟着她们一起出去。 等孩童奔跑的脚步声消失,小白才看向殿中诸人。 “到时候我会把华儿和宁宁照顾好的,你们尽管放心。” 萧太后淡笑点头,“两个孩子在陛下那儿一向被照顾的很好,我是放心的。” 广阳公主和其他两位公主也附和了几句,太皇太后等她们都寒暄完,问道:“你的新城如何?” 小白如实相告,“现在已经测定好了新城范围,主要工作是烧城墙的砖,以及搬迁一部分城内居民。 等所有材料都准备好了,才会正式开始建城……” 砖、木头、陶管、泥浆、水泥、糯米、工匠、粮食,砖头烧好了可以立即拉走去砌成墙,城墙以外的内城建筑才是最晚动工的。 未央宫居住空间不需要很大,太庙和祭祀、接待外宾的这些空间都有就行,试验田的空间是一定要给他留出来的。 宫人都不需要多少了,以后皇帝的后妃数量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至于未来皇帝们的后宫生活,小白完全不关心。 自己建宫殿只是为了上班的,不是搞享受,影子都没有的未来后人嫌长安不够享受可以回洛阳住。 围绕未央宫周围一圈都得是各种大晋最高办公部门,这些必须工程同步建好,在外围给官员们居住的地方也都要建好。 都不让人家买地了,总不能让人家还付费上班。 大部分的地其实都不用理会,其他权贵们想住到长安去让他们自己买居留权建房,建设靠他们,想做二房东也随意。 想到老家西安搞工程的痛苦,小白甚至在思索,要不要下令长安周边禁止下葬,给本世界未来土木老哥们发点福利。 太后听小白说完,微微点头,“快过年了,我阳泉宫这里你不用操心。倒是玄雍宫,所有事情可都安排妥当了?” 趁着没到大过年,有什么事情都一并说了吧。 太皇太后到底是小白养母,知道小白没事不会过来。 这不是说小白不孝顺的意思,事实上在太皇太后这里,在再没有比第五小白更好养的小孩了,自小就懂事不爱闹腾,还能帮着带大他一岁的侄子,都不需要大人操心。 年年有什么节日生日,该送养母的礼物小白也都记得,人不在洛阳也会通知宫人来送,没人能指责他不孝。 当然,他忽略的武帝那是另一回事,毕竟武帝也是凭一己之力折腾所有长子以外的孩子,哪怕太皇太后是太子的母亲,也觉得武帝这个爹对其他儿子太差劲了。 小白一点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没有,“玄雍宫太大了,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今天孤已经和御史大夫定了,宫中以后不会再进宦官。宫女们年满25也会被放出宫,无家可归者就留在宫中。 至于良家女子,直接遣送出宫。” “宫女到了年纪送她们回家,这是皇帝仁德,”太皇太后皱眉,“良家女子,你也一个不留?” 后妃预备役,孙子闵帝那时候忙朝政压根无心挑选也就算了,到了养子这里,居然直接都遣散了。 太皇太后真的看不懂。 小白点头:“一个不留。” 太皇太后:“有皇后人选了?后妃们呢?” 小白:“不需要。” 萧太后和三个公主从他们说话开始就闭上嘴微微低头,不掺和这对母子的对话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中,但听到皇帝这句“不需要”,她们一个个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宦官也就算了,良家女子也一个不留的吗? 单身男女青年是有,但这种事都是无钱下聘和没有嫁妆的贫苦人家,在贵族子弟之中单身不成家的人那就是异类。 而皇帝这个年纪不止单身,还一个嫔妃都不想要,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怎么有的君王沉溺美色,荒淫无度,他第五小白却选择单身? 太皇太后也不劝他,只是问道:“那每年应该皇后举办的亲蚕礼呢?” 小白看向三个姐姐,“这不有几位姐姐,洛阳也有不少宗室之女呢。” 有些事情不是一定要皇后才能做,能代表皇帝、代表朝廷的女性来做就可以了,只是朝廷需要对外彰显对农桑的重视态度罢了。 点点头,太皇太后问三位公主,“城阳、平阳、广阳,你们三个今日可有事。皇帝要遣散宫人,我这阳泉宫自然也要遣。只是我年纪大了,阳泉宫的事还有珠儿(萧太后小名)帮衬,玄雍宫……” 玄雍宫遣散宫人这种事,再怎么样也不能是皇帝亲自来做。就算有官员来,也需要有一位有身份的贵族女子一并盯着。 尤其是那些良家女子,不同于宫女,她们的身份或许不少还是没落贵族和一些大家族的女儿,送这些人回家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三个公主都有些意动。 不论是自己闲着无聊,还是想做出些事情,亦或者就是想要被天子看重的名声,她们都想试试。 广阳公主率先说道:“母后,儿臣有时间。陛下,这事什么时候开始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46章 除夕 除夕的晚上,闲来无事的小白拉着东方旦,检查这大半年他不在洛阳时候东方旦的功课。 基于平时对东方旦的观察,东方旦的兴趣喜好一目了然。 他喜欢骑马射箭,兵器武术。虽然从小没受过什么教育,但是组织能力很强,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就能在燕地成为乱民们中说话能有分量的主心骨。 是个武将苗子。 小白对他的要求是不用学富五车,各种学问都懂得一点,字全都认会,语言能力提升就好。 行军打仗的事,他完全不懂,不能瞎教,东方旦都是跟着王归、柳珀他们蹭课。 检查一番东方旦的文化课,这一年的学习生活里,基本上字他都认得差不多了,阅读一些文章毫无障碍,对大晋和洛阳也颇有一番了解。 再问问他野外生存的题,基本上书面教育完成了,就差实践。 东方旦一个不错的答完,见小白心情很好,他放心了,咧嘴一笑,求道:“陛下,明年孙先生都能和您一起去外面,他这些野外生存的知识学的都没我好呢,您明年就带我一起去吧。” 在燕地的时候,小白忙的话,跟在他身边试图做秘书的孙令暻会帮忙带东方旦。 “孙令暻是有任务在身,今年要出去的。” 小白话音一落,东方旦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过了年,我都有17岁了,我也可以去为陛下做任务的!” 家人都没了,东方旦也就不过生日了,就只按年头算岁数。虽然十七岁整绝对没到,不过可以这么虚。 小白直接否决:“你还年轻,孤不相信你的能力。” “陛下!我可以的!” 东方旦不依不饶,求着小白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证明能力的机会。 小白任他纠缠了好一会儿,勉强松了口。 “可以,那孤就给你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吧。” 东方旦满脸期待。 小白:“你应该也听说了,明年开始玄雍宫会裁减宫人的事吧?” 东方旦点点头:“旦知道。” 宫里很多年长的宫女们听到自己可以回家都高兴的哭了出来,年纪小的宫女们也是一样。而宦官们,大多都是神色茫然,过后有些人哭,有些人笑,很是不同。 已经没有家的东方旦能理解宫女们的喜极而泣,也能明白另一批内官们的沉默。 “明年宫里新进的宫女和现有的宫女,会挑选出一批按士兵来训练。两个月的时间,把她们训练成一支像模像样的女兵,然后一个月的时间,安排好她们每日工作和训练。 只要你做到,孤明年就带你去长安。” 这个训练,小白本打算是交给周祀的。 其他将领都太有家世包袱了,这方面比较傲慢。周祀虽然傲气,但只要以他的能力来激他,他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办好这事。 现在东方旦既然想要出门,那就可以试着交个检测卷子。左右小白都会拉上周祀在旁边看着,有不对的就会及时接手。 果然,东方旦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陛下放心,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给你训出一支不输禁卫的女兵。” “对了陛下,”东方旦说起另一桩事,“那些跟着来洛京的匈奴人,明年我跟着陛下去出洛阳的话,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吗?” 匈奴给的一万人,两万匹马,都在太尉刘奉的安排下给云中三城分了,期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对匈奴骑兵的安排至关重要,把他们往内迁些,不会有靠近长城外的机会,也不能让他们在内有联结起来的机会。 小白是带了三千人马一路南下回洛京的,这三千人在燕地基本没什么损伤,来了洛京因为水土不服或者其他原因死掉的骑兵也屈指可数,可以说活的挺好。 柳珀安排他们在城外驻扎,少数几个已经会说晋话的被提拔起来管理他们。柳珀不在的时候,这些匈奴骑兵就是王归接手,东方旦这半年经常出宫去王归的军营,和那些士兵还有匈奴骑兵都混的很熟了。 小白低头看他,问:“为什么会想要带那些匈奴人一起?” 东方旦挠挠头,毫不隐瞒道:“那些匈奴人已经很久没见陛下。他们已经视陛下如神明,很想参拜陛下。” 然而我并不被“参拜”。 小白看看窗外,好奇道:“旦,你不是一向很讨厌异族人吗?” 从小就生长在边境的少年,见多了凶狠野蛮的异族人,对他们的厌恶是深入骨髓的。 “我是很讨厌他们,”东方旦小小年纪,却和大人一般长舒口气,“一开始,我是想帮柳珀将军分担工作,去学了些匈奴话。后来我发现,他们也并不是那样可怖的野蛮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陛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我总感觉,来到洛阳之后,那些匈奴人都不再像胡人了……” 印象中的胡人茹毛饮血,不穿衣服,只着皮毛,头发散乱,身上刺青,野蛮不通人性;但跟着来到洛阳的匈奴人,也穿上了衣服,清洗梳起了头发,吃的也都是谷子,不少人还会说晋话,学会了作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47章 日历 初四这天,昭明二年的第一场大朝会,能有资格来的官员都集聚一堂。 大家大早上的,互相拜完年就找好位置坐下,太史令项景不停伸长脖子往殿内看去,等着天子从内殿出来。 项景的老下属,太史局二把手原要拉住上司:“您等着陛下,可其他人都看着您呢。” 人手只有自己子侄,现在还是立项初级阶段的太史局气象局局长邹密笑道:“那东西都是我们一起亲眼见过的,太史令不必忧心。现在来没到时间呢,还有一刻钟陛下就来了。” 刁无忌见了不免好奇,“才过完年,你们太史局是有什么大事情,这么盼着陛下来。” 太史局这三个人都被刁无忌烦过,给他讲数据刁无忌又听不懂,还硬是要问,可折磨人了。这时候刁无忌来打听,不管是老熟人项景还是官场新人邹密,都是脸上一个微笑,不理会他。 这越发让刁无忌心痒难耐,缠着太史局三人要问个明白。 就这么纠缠着,天子从殿内出来了。 新年新气象,今天的天子穿了一身明黄色衣袍,和时下大家的衣袍样式很不一样,还配了一顶同色金冠。 别说,显得长身玉立,还挺好看。 但是陛下,您这衣服样式比之前那束袖的还要新奇,到底哪儿折腾来的衣服? 小白:大明来的。 虽然现在战国风的衣服造型挺好看的,但换上这一身明制皇袍,小白感觉自己整个人活动方便多了。 还是那句话,只要祭天这样大典礼的衣服他好好穿,别的百官已经放弃管他了。 一整年的工作各部门在年底都汇报完了,这次朝会就是明确一下今年的工作内容。 等给各部门的安排都下发好,小白让童明进来。 圆脸内官带着不少太监进来,一个体格硬朗的太监搬着东西,另一个体格差些的就分发,给场所有官员一人发了一本大晋第一份成批刊印的纸质读物。 大家拿到手一看,成年人手掌大小的尺寸,正面写着大大的“农历”二字。 太史令项景已经迫不及待站起来,高举起日历,大声道:“陛下,就让臣来为诸位同僚解惑吧!” 同僚们:不,其实我们想自己看,并不想你来指导。 小白许可了:“那就由项卿来为大家解惑吧。” 项景站起来走到中间,高举日历,拈起封面,轻轻先翻了个页。 “首先,我们轻一些把它这样翻过去。不要翻白眼,周离,用这么珍贵的纸做的东西,弄坏了你们对得起陛下吗!” 被点名的周离:“……” 行吧,刚过完年,满足一下你的表演欲。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上面是写着月份,但是上下有两个月份。 这是因为太阳和太阴中间有差,我们现在看到的上面是正月初一,下面则是1月28,用文字和符号数字区分不同历法……” 是的,这个纸质读物是日历。 老家的日历硕大数字还是公历为主,农历次之,而在大晋,农历更重要,遂太阴历为主,太阳历次之。 阴阳合历嘛,一年节气和太阳公转一年四个最重要的日子绝对不能缺。 日常大晋的所有生活还是按照节气来进行,太阳历那是为了定年份不乱。制定的时候,也有太史局官员提议不要放太阳历,就只按照他们算好的一年阴历就可以,但是邹密想了想,坚决认为还是应该把太阳历也加上。 无论是他们琅琊学派还是洛京学派,都做不到给天下人启蒙,在天下发掘人才。但是把这些知识标上,有心人一看便知中间有差,感兴趣的人会自己写写算算,试着跟日历来自学。 除了日期,什么重要日子是什么节日、节气,要做什么,适宜做什么,甚至是黄道吉日日历上都写的一清二楚,还会时不时来一句科普。 比如今日宜出行,最下面就会来一句洛阳学宫介绍;今日不易冲突,就会介绍大晋打架斗殴之类的律例和洛阳登闻鼓地址。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虽然有什么大事,百官们肯定还会是选择找太史局官员们看日子,但这本日历已经是足够指导大晋人的日常生活了。 年初到年尾,耕种到收获,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气候变化,适合做什么事都说的一清二楚。这样一整年的生活指导,才巴掌大,厚不过三指粗。重量更是只有一卷竹简的一半。 所有人都低下头,爱不释手的翻起日历来。 陛下,这人手一本,一定是送我们的吧,一定是吧! 项景很满意百官们惊叹的态度,但是等了半天,这些人还是低头研究日历,互相交头接耳,他开始不爽了。 “诸位,日历都看完了吗?” 在场没人鸟他。 项景气急,年纪不小的小老头找天子告状:“陛下,你看他们!” “咳咳,”小白提醒大家注意一下,“这次新历制定,太史局上下都有功,所有太史局官员三个月都俸禄加倍,再赐百金下去,项卿你回去按劳分了。孤还赐予你们太史局最新的纸张,给你们记录研究用。” 对于人才,还是给做出成果的人才,小白一向大方。 - 别的不说,明制服装是真的好看啊,衮龙袍画像上一般,出现在影视剧里都好看的很,外面圆领明黄,里面还是交领的那种,大家应该都看过,我就不放图了。 小剧场 其他人一看日历,年月日黄道吉日都写的一清二楚,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小白日历一番,纯黑色虽然那看的很奇怪,但一年时期都在,字迹也很清楚,就勉勉强强吧。 地下的阿飘们不是很能理解第五小白为什么这么挑剔,并且十分想知道他到底要什么效果的才能满意,能不能让我们也看看你到底要什么效果的日历啊? 大明阿飘们:你都穿衮龙袍了,为什么也换一个正经帽子,束发金冠差评! 小白不屑:在大晋,我就是正统中的正统,我怎么穿都是未来人的衣冠正统源头。 第148章 所长 宣政殿的百官对日历的兴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个个捧着日历看的停不下来。 公孙弘看看自己手里的日历,在看看朱平和刘奉手里的日历,一页一页齐齐翻动对照,没有说话。 朱平注意到他的目光,也低头去看他们手中的日历,这一看,果然看出来了不同。 他低声道:“怎么会……这是如何做到的?” 他们三人手中的日历,纸张大小都是同一尺寸,这自然是应该的,可上面的字,从大小到字形都一模一样,连字的间距都是一模一样。 陛下的扶仙宫不允许外人进入,只有陛下身边的人、少府中人和鲁氏子弟才被允许进入。 纸张的生产过程朱平没有见过,不知道造纸的工序和造纸厂的规模,可从一开始他自己都只能拿个一刀纸,到现在宣政殿官员们人手一本日历,可见这纸是可以大批量制造的。 以后的纸,会越来越多。 在看他们手中的日历,乍一看以为是人书写的,可没有人能够写这样多的字还不变形,并且这些字没有一点毛笔的笔锋。 这说明,不仅纸是可以量产,纸上的文字,也是可以成批量量产的。 看看手中的日历,再想想洛阳学宫中人正在编纂的字典,朱平心头火热。 “陛下……”果真不是凡人。 公孙弘捏起日历轻薄的纸张,缓缓吐了口气。 他知道皇帝在琢磨新东西,但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东西。 这个日历他从头翻到尾,发现只是一年的历法,也就是说朝廷决定开始往下分发新历以后,年年都要造出新的日历。 今年的日历是才造出来,作为一项特殊的新产品,在过完年才发给他们,而在以后,这个日历只会是在新一年到来之前就会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地方。 除了日子、气象、凶吉,每一页最下的“大晋科普”,作用更大。 它会介绍一些大晋简单律法,提醒百姓有事报官,衙门不管就来洛京,用寥寥数语介绍大晋不同地方风土人情。 看的久了,所有人都会有知道,他们在大晋,他们是晋人。 历法对农业国家的作用是很大,如果他们大晋每个州郡县都能有这样一本日历,甚至是每个有产识字之家能有,那对整个大晋的认同感塑造,将会是空前的。 公孙弘一瞥,朱平也低头,手指摸着日历上的某些字眼沉思中,显然他也发现了这点。 朝堂上聪明人不少,御史中丞姚章也同样想到这里。他更是想到了这制造日历的技术以后还能制造多少其他的东西。 譬如,着学派的书籍。 大晋朝廷对民间着书立说,收徒办学都是一个不怎么管的状态,因为这并不会威胁到大晋的统治,有人不爽骂大晋两句,记个小本本以后踢出选官行列就行,问题不大。 但现在有了纸,有了这些能成批造字的技术,着学派就可以很好拿捏了。只要纸不允许私用,只让朝廷办公使用,或者只能朝廷用纸造书,这种技术垄断必然造成文化垄断。 看到日历以后,姚章就知道以后竹简必然会被纸淘汰。 着学派到现在,除了鲁氏子弟和琅琊学派靠着独门技术得到陛下青睐,其他学说思想没有一个让陛下多看两眼,包括姚章所在的溧阳学派。 理由很简单,鲁氏子弟能帮着陛下炼铁煮盐,琅琊邹氏能进太史局测算历法,还能进学宫编史。 依照他对陛下的浅薄了解,鲁氏子弟和琅琊学派的知识绝对不会被埋没,陛下会帮着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传承下来,成书是必然的事。 那其他学派呢,他们溧阳学派呢? 姚章心在大晋,也同样在乎学派未来发展。 他看懂这日历背后所代表的一系列含义后,紧迫感油然而生。 他们溧阳学派,必须要找到突破口,找到能让君王接受他们学说的点。如果不能,那在海量纸质书籍的冲击下,日后他们溧阳学派还能不能存在都不好说。 那溧阳学派到底能为陛下做什么呢? 没人说话,大家都在摸日历,不是交头接耳就是低头思考。无聊的小白坐在上头,把他们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感觉自己似乎风评被害。 个别人是不是把他想的太坏了,怎么摸着日历表情都有些惊恐了,你们都瞎脑补了啥呀? 看不下去的小白拿起案上的镇纸敲了敲桌子,“诸卿,都看完了吗?” 混乱的百官依次坐回原位,修整仪容,太史令项景回道:“陛下,他们都看完了!” 百官:不,没有,我们还想看看,你凭什么替我们回答。 “这些都是赐予诸公的,回头慢慢看。” 小白让他们不要着急。 “诸公可有什么想问的?” “陛下,臣有一问,”一个官员站起来,“这日历是如何能大小相同,连上面的字都一样的?” 是潘侯,去年年前提议所有偷税漏税的全都发配岭南的那位。 “潘卿所想,就让专业人士来给你回答吧,”小白看向站在一边的垂首静立的内官,“重山,这纸张是你领头造出来的,日历的刻印也是你主导负责的,就由你来讲解 一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49章 新制度 商议之后,今年大晋的朝堂格局骤然变化,所有官职等级统统大变。 以丞相为首,正一品官员分别是丞相(内政)、太尉(军事)、御史大夫(监察),三公不变,还加上司空(水利)和司长(矿产),三公已经变成五公。 司空就是陛下敕封给蜀郡郡守杨珺的官职,管全国水务。考虑到杨珺他的年龄,说不好现在蜀郡的水都没治完就会走,基本上来不了洛阳,百官并不反对他加入进来。 而司长,是盐铁司的最高长官,由原御史大夫朱平担任。 是的,盐务司一下子就变成了盐铁司,虽说现在主要工作的盐都还没在全国铺开呢,但很显然,以后全国的重要矿产资源也是不会允许私人开采买卖。 御史大夫去管重要矿产资源了,姚章这个御史府二把手忽然就走马上任,成了正一品的部门一把手,带领的御史府未来职责是监察大晋上下,上至百官和权贵们违法乱纪,下至地方豪强和官员不做人,都是他们负责监察弹劾的对象。 丞相依旧统领百官,只是下面的九卿,变了,统统变成从一品官员,部门也都变了。 大司农变户部,管全国户籍税收,它只是换了个名字,内容不变。 少府变工部,掌管全国营造工程事项,王归这个现在搞的交通就归到了工部底下,鲁氏子弟的建造处也是划到了工部下面。 王归本来作为上将军也是从一品,现在兼领工部底下交通司正二品的官职,俸禄就按他从一品的来发。 奉常变礼部,掌管国家的礼仪、祭祀、教育等事务,洛阳学宫以后也会是礼部的管辖,原本负责外交的典客府也变成鸿胪寺,归入礼部。 增设吏部,负责全国文职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务。 廷尉变刑部,掌国家的法律、刑狱审判等事务,。 还有一个增设的农部,部长也是从一品大员,只是现在就一个官职,关于他的内部人员陛下毫无安排。 正二品官职,地方上是新设的九州州牧,中央是六部之下的官员,另有监制所(纸张、书籍、出版)、少府(皇室日常生活)、宗正(宗室)、太史局(天文、历法、气象)。 …… 零零总总的官职品级和职责一划分,就从上午一直议到了下午,中间小白还供了份午餐。 现在,大家算是知道陛下为何大张旗鼓选取贤才了,这样多的官职,的确需要大量的官员来补充。 地方上的官员还好说,一些可以让当地主簿之类的吏转正成官,但是中央,很多官职甚至都是空缺的。 这有人员不足的原因,也有小白避免发不出俸禄刻意控制人数的缘故。要不是现在蜀地治水,长安城也在修,计算过后他是真的养不起太多官员,他还能再理出一批官职。 空缺的官职很多都是不着急要的,比如农部上下,比如太史局里的气象局,以及只有一个司空的杨珺。 先把不能缺少的官员都定下来,再慢慢来吧。 至于大砍少府,彻彻底底把皇室财政和国家财政分开,也没啥享受的小白感觉良好。 后面的君主难受那是他们的事情,该分清楚的东西不能混淆。如果连自己的财务问题都解决不了,需要和朝臣吵来吵去伸手要零花钱,那这种皇帝就这样吧。 官员的品级定了,平日的规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制度、官服和车马之类的也都要重新定下。小白没有想把服装颜色定死,但其他有这个想法的人便退了一步,不定颜色,那就定衣服形制和花纹吧,什么身份就该要穿什么样的衣服,用什么样的刺绣。 当然,陛下您除外,您开心就好,随意。 除了这些,小白定的另一条制度,就是趁着这时候官吏之分并不太大,给地方吏也开了一道晋升空间,吏部也会有针对吏员的考核与往上晋升途径,官员们遇上能干的吏员也能往上举荐。 比起社会地位泾渭分明的官和吏,目前小白他们重新定下的制度,吏比之官,礼仪、品级、服装和俸禄仍然有区别,但不会是在地方死水一样不动弹。 九州州牧已经都带着文武属官出发去各州了,新晋的御史大夫姚章庆幸自己去年年底赶了工,把玄雍宫宫女和良家女子们的信息都登记完了,接下来的事情只要三位公主接手就好,他要开始专心忙着整改御史府了。 昭明二年的第一天,百官就开朝会在玄雍宫呆了一整天,然后人手一本日历加一刀纸,作为去年年底没来得及发的新年礼物带回家。 金银玉石贵重,但这些贵重之物可买不到日历和纸张,谁更贵一目了然。 姚章带着这两样东西回到家里,立刻引起轰动,他师弟曹佩带着弟子,姚章夫人带着家里儿孙,所有人挤在他跟前,等着看姚章带回来的好消息。 姚章试图冷脸驱逐:“成何体统,你们的礼仪何在?” 姚章儿孙和曹佩的弟子们瞬间低头后退。 曹佩莞尔:“师兄,你这欺负孩子可不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50章 改变 昭明二年开春,朝堂上的消息变动很快引起了洛阳上下的反应。 不多的宗室和洛阳遍地的权贵们消息来源最快,他们有脑子的人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朝局改制之后,那些没有填补上的官员的空缺,都是他们自己,或者家族中人可以够得上的一个机会。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才能让皇帝看到自己、家族子弟,知道他们有能力,可以胜任哪些职位呢? 于是第二天,洛阳三位公主家里都收到了不少礼物,连萧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娘家也多了不少宾客。 洛阳新贵,天子母族的西乡侯府,更是礼多的都数不过来,想来拜访田氏兄弟的人数不胜数。 闵子游作为西乡侯府的门客,把今日上门来送礼的人家一一都记录好,按照时间顺序和礼物贵重程度做了个排行,给西乡侯田旻汇报。 朝堂上昨日发生的事,张宏也来了西乡侯府,喊上孙令暻、杨德这些老熟人,一起交代了下,提醒田家两个表弟今年注意些,孙令暻学宫考察人才的工作也要开始进行了。 顺带一提,张宏现在已经是礼部的人了。 顶头的礼部部长是原奉常李理,左右侍郎是他典客府的一把手和奉常之前手下的二把手,分别管着鸿胪寺和太常寺,张宏作为礼部郎中,官阶从三品,主要负责对接洛阳学宫工作。 别看上头的上司不少,但现在官职分了九品十八阶,他这三十多的年纪就能有从三品的官职,不少人都羡慕他有个好娘呢。 田旻拉着田章一起听着,几乎都是中等贵族人家,不过现在有些落寞,家里在朝中无人或者混的一般的那种。 也是,要是朱平、公孙弘这种当朝权贵,根本不需要找他们,人家一句话就能给家中子孙安排前程。 看太尉刘奉,一句话就能让着自己孙儿调去天子身边,就算没有官身品级,那也天天在天子身边晃悠,日后前程少不了。 田旻请教闵子游:“闵先生,这些人情,我要帮忙吗?” 为了不结仇,礼肯定是不退的。大家都是祖上阔过的,就算是有家里紧张,咬牙送出来的礼,那也不会希望被人退回。 闵子游点点头:“您应当见他们,看看他们是否真有才学能力。若是有,那自当为陛下举荐良才。” 虽然没亲自面圣过,但闵子游用自己商业鬼才的逻辑思考过,天子就不是个做慈善的人。他觉得东平侯就算是天子表兄也应该干点活,不能就躺平享受。 田旻犹豫道:“万一举荐的人出问题呢?” “东平侯放心,”闵子游安慰道,“陛下可都是会再亲自考考的。” 除非是公孙丞相那种等级的老臣子,他们举荐的人陛下没时间看才会直接让人走马上任,其他时候陛下真不是那么心大的人。 田旻放了心,“那这事就交给先生来安排吧。” 什么时候见什么人,才来洛阳一年的他也和洛阳权贵不熟,并不想费心在这上面,每天钓钓鱼,拉着弟弟蹴鞠就挺好。 突然又被放权的闵子游:“……” 虽然知道自己挑选的老板没什么上进心,但有时候也真的好想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至于怎么挑选良才,这他们完全不担心。 田家兄弟一直认为自己就算是良才分界线了,学识、毅力、上进这些综合能力,只要和他们齐平,那人就差不到哪里去,若是有什么比他们强的,那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举荐准没错,比他们都不如了就不需要理会。 东平侯府,东平侯宴矶看着孙儿,问到:“朝中有变。你是想再去洛阳学宫,在那儿靠自己的才华,和那些士人一起争个高低,还是想直接去陛下身边?” 他原本的计划,是把孙儿在压几年,等他心性成熟些了,或者遇上陛下有需要,再找关系把宴秋推上去。 只是之前朝廷官员是饱和状态,每个位置都有人了,竞争反而不高,做个好名声的贵族也问题不大。 现在朝廷空缺的官职一目了然,官位品阶、晋升途径都放了出来,竞争者一下就多了不少。 不是真有大才的普通人才,还是早些出来的好。 趁着现在自己还在,东平侯府也还有地位,把宴秋送去陛下身边做个中郎将或者尚书,日日跟随侍奉不成问题。 宴秋低下头,他对那天在众人面前被闵子游驳倒之事念念不忘,想的还是去洛阳学宫找回自己的名声。 只是闵子游也没去洛阳学宫,反而投了西乡侯麾下做门客。他想和闵子游竞赛,但是闵子游都不搭理他,换了个宴秋绝对不会去的赛道,这让他很是不爽。 “孙儿,想去陛下身边。” 宴秋做了决定。 他可是要担起东平侯府未来的人,和闵子游这个只会夸夸其谈,都不敢去天子面前的小门口纠缠什么。 “明日,我就让你父亲拜访公孙丞相。” 宴矶苍老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很高兴孙儿想通了。 权贵们都为这变动做好准备,消息迟本地权贵们一步的诸学派们,也在晚些时候聚起来议论对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51章 诸侯 洛阳风云变幻,洛阳之外的诸侯国,按照路程顺序,诸侯王们也陆续收到了来自洛阳的东西。 一本日历,宣告朝廷正式更改历法,以后所有的各地历法都必须按照朝廷的来;一份通知各诸侯国,朝廷官职更改的文书。 对诸侯王们来说,他们本身也是晋诸侯王,用洛阳的新历法没什么问题。 而更改官职,那他们诸侯国境内的官员也需要一并更改。 郡县之上设置州,这州牧也都到了所属州城,并且人家只是客气的通知诸侯王一声后,直接就发信让郡守、县令来开会,可以说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诸侯王们对郡县的掌控,让这些郡县明白自己到底是那边的官。 和这消息比起来,皇帝说不再用宦官,废掉宫刑,减少宫中女子这些,几乎不值一提。 除此之外,早于日历,先一步到了诸侯王手上的盐政诏令,才是最让诸侯王头疼的。 当然,会头疼的仅限于封地内有盐、并且大量产盐的诸侯王。 分封的诸侯国里,手里有盐就那么几个,燕国、齐国、吴国。 燕国去年的时候以燕王的头颅为句号,包括海盐盐池在内,已经全国所有矿产都收归朝廷了,其他诸侯王分封的几乎都没什么好地方,就齐国和吴国有盐。 北边的代王和相国一起看完就放松多了,反正他没盐,代地穷得很,去年一年遵守陛下的命令修补长城,建设要塞,掏的都是代国钱。而且为了避免燕国之事重演,他和相国一致同意今年给那些徭役多发些粮食,不能让他们生事。 就算去年真抓到几个贪了他钱的蛀虫,弄上来的钱也全都填到工程里去了,现在代王真没俩钱。 虽说陛下去年有亲手给每个兄弟都写了关于盐的信,但代王手上这封,天子就是和他说一下盐务的事,似乎只是提醒一下他会有这个事,最后才来上一句“大晋天下矿产,日后尽收于朝廷,以免燕王之灾重演”。 但是分封给诸侯王门的田地川泽还会是他们的,他不会让自己兄弟过不下去。 代王:“……” 他都想笑一下了,把矿产都收了,这还想让兄弟过什么? 小白:你有地有人的,要那么多矿干什么,学燕王造反吗? 不说铜和铁,就说金银,就算你国境内有这些矿,你能买什么,就这社会生产力,买买买毫无乐趣的好吧。 代王猜,可能这就是欺负他,也许给齐王兄、吴王兄的信会不一样吧。 但他旁边燕国是前车之鉴,他现在兜里都没钱了,造反的胆子没有,钱也没有,实在不敢和洛阳朝廷作对。 越想越糟心,躺平的代王把信收好,捧起日历,喊相国一起来看。 他摸着封面的日历,满眼惊叹:“相国,你摸,这东西好轻,好光滑啊。” 相国手摸上去,也赞叹道:“确实,也就比丝差些。” 轻轻翻开一看,就看见里面他们还不是很熟的符号数字,以及改动一番后的新文字。 代王虽然能认得,但也很想吐槽:“他到底为什么能这么随心所欲啊。”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相国咳了两声,提醒大王注意,其实相国自己也很好奇为什么天子才一年多的时间,就能整出这么多的事情。 看日历看日历,别说,除了凶吉,每一页下面的多的一小段话还挺有意思,晋律和小故事结合,他们真没怎么见过。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一上午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一本日历看的津津有味。 齐国,临淄。 齐王宫里,齐王太子第五思定把最近收到的洛阳物品都拿出来,毫不隐瞒的拿出来给齐国相国单陵看。 和代王猜的一样,天子给国境内有盐的兄长,确实会多交代一些。 比如给齐王的信上,天子感念齐王兄对他的人才支持,鲁氏和邹氏都是有大才的,这个礼包他收的很满意。 其次就是盐铁矿产一事,比起对代王空口一句不会亏待,对齐王,天子还算有点兄弟情,表示不会让兄弟过不下去,凡是齐王名下卖往各地的商品,朝廷商税减半。 齐王太子:“……” 皇叔,我们齐国没了最赚钱盐,只能卖些海产品、纺织品和桑麻原料。这些东西商税减半是让利不小,可以前,我们卖出去压根就不交税的! 想骂人,但是一看关于朝廷改制的那张纸,就又怂了,毕竟第五思定也没造反的心,他认识的小皇叔又是个软硬不吃的。 天子愿意讲情分,那是他还对你有点优待,敢仗势叫嚣,先想想燕王什么下场。 好消息是,邹氏和鲁氏还真的在天子那儿受到重用,朝中有人做官,洛阳学宫也有人,他们去年才到洛阳就快速写信叫了大量家中子弟去洛阳。 齐王太子对他们也算有半个知遇之恩,于是这次信使带着朝廷的东西来的时候,鲁氏和邹氏也看在昔日情分上,给齐国捎了封信。 第五思定:“……” 鲁氏也就算了,你们琅琊学派邹氏那是我父王的母族,什么叫往昔情分?到了洛阳,见了新的第五,就不认家里亲戚的旧第五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 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52章 宫女 两个吴王儿子眼巴巴的看着父王:册封谁做太子,您倒是再说说啊,剩下一个儿子,有是要分多少财产和土地? 吴王:“老大做太子。另外,你们见相国前,去找魏骁,劝说他去洛阳。” 长子才高兴起来的表情一愣,“父王,您真要向陛下举荐魏骁?” “上面齐国在洛阳有邹氏、有鲁氏,我们吴国也要在朝中有能说得上话的人,” “是这样没错,”次子皱眉,很是为难,“可……魏骁他愿意去洛阳吗?” “你把这份洛阳官职改动的纸拿去给他,他会去的。”吴王把日历和其他纸张都小心收起,圆脸上露出一个和蔼微笑,“希望陛下能够受得住魏骁的脾气。” 未来的吴国太子不知该说些什么,想想魏骁这人的犟脾气和直性子,他有点头大。 再想想陛下,这位皇叔他没见过,没什么交集,能在洛阳坐稳皇位到现在,可见不是个善茬。 这样两个人对上,这能成吗? 其他诸侯国收到的消息或早或晚,他们固然因为手里矿产被收,财产缩水而不爽,但他们比较穷,有大户齐王、吴王在前头顶着作对比,一下子就心平气和不少。 自己这才多少身家,被拿走的再多,数字也够不上齐王兄和吴王兄的零头,他们要是被拿走了也不吭声,那自己也还是不要吭声的好。 至少他们觉得,这两个年纪最长,手上最有钱,还被割的最狠的兄长都沉默不出头,这就表示出头的代价会比拿走的钱要多多了。 其他诸侯王母族也都一般,还要靠他们来帮衬呢,出来几年远离洛阳,在洛阳的关系也都断的差不多,把握不准现在中原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但是看到手里这么一大份朝廷官职改动的表,再看看那份要全大晋都更改遵守的新日历,关于第五小白这个幼弟在朝堂上的掌控力如何,他们心中多少有点数。 朝堂上的大臣们一个个聪明的很,还都是有经验的老狐狸,就第五小白这个新手,到底怎么把他们压制的这么听话的? 上天的亲儿子居然能有这样的好待遇吗? 不少诸侯王都心里有点打鼓,难道,第五小白真的是皇帝这职业的天才? 被诸侯王们猜测的小白,这时候正在洛阳忙着呢。 今年的亲耕礼不需要推广新农具,因为在皇室名下的土地上,他已经把农具都换了个遍,扶仙宫的新钢材打造的农具也都用上。 为此,太尉拉上工部部长还特意去找天子,问能不能先把京城防卫力量给升级了,工部则是想学技术。 小白同意了,开放一部分工匠进来学习,后面他还会要带着一些工匠去长安,去云中。 太尉十分赞同陛下重视军械,不忘提防外族,这么一看,确实全国的矿产收缴很有必要,不然没法供应军械和农械。 但是陛下,您还要去云中吗? 想起上次天子去云中发生的事,太尉内心是不想陛下出这个远门的。 除非带我一起。 原少府令,现户部部长兼少府令南维没忍住,劝道:“前年那会儿,太尉要去云中,已经引得百官劝诫了,听说连穆王孙都劝太尉莫要让人担心……” 你还去,去个锤子啊! “有刘德在陛下身边贴身保护就够了。你与其跟过去让大家担心,不如现在好好教导孙儿……” 南维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婆心,奈何刘奉压根不愿听。 “他也就是跟过去给陛下做些粗活。保护陛下指望不上他,不是陛下保护他就不错了;调兵遣将他不如王归、张巍;整顿内务、撰写文书没柳珀机灵。 还是我去比较好。” 刘奉也是认真的。 他也没想到家里后辈都没几个出息的,就一个刘德,勉强身体素质贼好,但是行军打仗这方面就不太够看,和洛阳现在到处都是的年轻士人比起来,更让他忧心。 儿孙没他的能力,这不怪他们,他刘奉在军事上厉害,那只能想办法自己再努力一下,给儿孙点帮衬。 “况且,老夫也还想趁着能上马,再为我大晋做出些贡献呢!” 南维心想,这为大晋在做些贡献是真,想再多些功绩,冲穆王孙现在的最高待遇,这怕是更想要的。 当然,这谁不想要呢,南维也想要。只是他清楚,和其他人比起来,自己为大晋做的固然不少,可实在够不上太庙。 “太尉一心为我大晋,孤都明白。” 小白安抚了太尉,他会带王归去,毕竟王归的交通驿站也是要往北修的,太尉您就好好在洛阳为孤震慑九州。 过来找小白汇报工程的张巍一听,立刻表示他愿意手头工作先放放,做陛下亲卫,护送陛下去云中这事他可太有经验了。 王归一把按下他,去什么去,你跟我都先把驿站修到哪儿再说,保证陛下今年去云中能一天到个驿站就地休息。 过了年,蜀地的盐也大批量北上运往关中的长安,再从长安运往西北边境和东边洛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53章 官媒 “陛下的命令,我自然是愿意的。” 广阳公主眉眼弯弯,笑容更甚。 “只是这官媒,陛下是要来做什么?” “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找个归宿,不要让她们一辈子老死宫中,”放下手中的工具,小白站了起来 ,“这事只能几位皇姐来办。” 等到广阳公主回来的时候,她手中多了份任命诏书,腰间也挂了块双龙玉佩——来不及补身份牌,天子就干脆摸了块自己身上的玉佩先给她。 平阳公主一回头,看见妹妹脸上的笑容,就知道是她碰上什么好事了。 “陛下新设立了一个官媒衙署,放在户部名下,交由我来主管。” 广阳公主开门见山。 “尔等想出宫又无处可去之人,可以自成一户,无需卖身,在我和两位姐姐名下做工就行,每月都有工钱,出宫也会有财务,几年之内你们不用担心出去了无处生活。 若遇上有那些违反晋律的,便直接来找我。你们多少年岁我都知道,官媒会找出洛阳适龄男子,你们各自相看便是,有合适的上报于我……” 这时候很多上古遗风都还在,开放的很,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很多节日都是青年男女一起认识游玩的时候。 广阳公主已经是挑开来说了,她们出宫会带上一笔钱财,后面在几位公主门下做事也能得到庇佑,未来还能有她举办的相亲活动。 总归,她们自立一户,哪怕在公主门下也还是要给朝廷交税的,不必担心出去会有人身安全问题。 这样的保证一出,不少女子确实都放下心来,不再抗拒孤身出宫。 见她们如此配合,本就来解决此事的广阳公主就更上心了。 作为公主,她自然能得到许多权力,譬如可以随时进宫,向天子举荐人才。可这都是来自天子给予的特权,而不是像现在一般,拥有官身品级,哪怕只是负责做媒这一点工作,也能挤进朝堂的一角。 而广阳也知道,自己能得到这个官位都依托于工作的特殊性和自己的身份,以及皇帝在朝廷上的说一不二。 下好决心的广阳去和平阳公主一同商议这些女子们出宫后的工作安排,她会抓手中这紧来之不易的权力,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的漂漂亮亮,无人可指责。 从天子身边特意跟过来记录的周劼琢磨着这个官媒,心想这倒也不是凭空而来,周时便有,诸国时期各国也有掌媒来督促适龄男女结婚。 不过因为朝廷才改制,到处都是新的事务要重新分配,这才让官媒这事儿漏下了。 官媒工作职责就是掌握全国男女的姓名和出生时间,督促适龄男女结婚,挂在户部名下自然合适。 这婚姻之事,给广阳公主这种已经结婚生子的贵族女子来管挺合适,一个掌媒的官职,封个从五品官,官员也会看在这官位权责的特殊性,和广阳公主是天子姐姐的身份上,默许她担任。 周劼一边记着,又是忍不住心里腹诽:一般人不知道的陛下又知道,大众都知道的他们陛下又完全不知道,这以前上课到底怎么上的啊? 老师是谁,他回头都要去和刁无忌一一上门拜见,用陛下的话来说,去采访他,要找他们把陛下的学习情况扒个清楚。 后宫女子的事都交给两位公主来操办,还没开始的亲蚕礼大公主筹备,小白在亲耕礼后,后宫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数急剧减少,直观体现就是本来就大减的开支又减了一笔。 还兼职少府令的南维都有些动容,很想让陛下停一停,你这宫廷开支已经少的离谱了。但陛下减少的钱也都是拿来养人才了,直观的体现就是玄雍宫禁卫们焕然一新的装备,还有预备要给宫廷内部那些正在军训女眷们的弓弩、兵刃。 小白:体力不够,装备来凑。顶级的手弩和兵器,再给她们军训、硬补一些基础军事知识,宫廷内部守卫足够了。 东方旦对宫女们的军训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不少人都好奇他能训出什么成果,也有人嘲笑他浪费时间精力的。这些言论东方旦都一概不理,别人想看的只管让她们看,他就按照陛下曾经给自己安排的体育活动,在结合宫女们的年纪、体力改良一番,让她们在前两个月从早到晚先训练着。 广阳公主忙着自己官媒的事,自然无心照顾孩子。好在开春了,陈华也和第五宁又回宫中上课,她不需要为女儿操太多心。 上课之余,两个小孩也好奇东方旦这个年长些的玩伴在做的事,一有时间结伴来观看。 她们来的时间很好,已经过了前期最无聊的整顿军姿,这时宫女们在早春寒风中紧闭着嘴,队伍整齐的跑步呢。 第五宁和陈华也觉得好玩,想跟着后面一起跑,但是被严厉下来的东方旦赶走了。 第五宁还好,小孩忘性大,有个别的好玩她就不纠缠了,陈华却因为东方旦的驱逐,越发想去看看,天天去宫中的新校场观摩,日后又引起了一桩是非。 而亲耕礼过后,上巳节又来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54章 赐福 还赐福呢? 小白本以为去年那一出已经够了,大家见他给两个小孩点水赐福,跟着玩玩而已,问题不大,没想到今年陈冬居然还主动带头来求赐福。 “伯达(陈冬的字),你这是作甚?” 陈冬低下头,颇有些不好意思:“自去年上巳节陛下为我赐福后,臣一年都身体康健,去蜀地都未曾有疾。” 小白:“……” 那是因为我路上还带足了药材,时不时就煮点药汤大家一起喝。还看着你们都穿好衣服,避免被蚊虫叮咬,不喝生水,除了蜀地天热点,下点雨,当然不会有什么病。 “孤记得,伯达你向来身体康健。” 况且你还是负责天子安全的郎中令,曾经的九卿之一,多少年也没见你生过病,你不一直身体这么好的吗? “陛下,”杨德站了出来,“臣去年一年也未曾有半点身体不适。” 小白更无语了,“你从蓟州过来。洛阳的风水养人,必不会叫你愁病在身。” 洛阳这风水宝地不比干干冷冷的北边好多了,你在那儿都身体健壮,来了洛阳还能身体变差了? 跟着小白出门的其他人这时也纷纷表示:陛下,不只他们俩个例,我们一圈人都是去年上巳节被陛下赐福的,大家身体都很好。 小白心想,那是因为你们都是我的贴身护卫,身体素质一等一的高,那么轻易就头疼脑热,这还怎么当差! 不远处的第五宁和陈华她们刚才一直在距离小白不远的地方小跑这玩风筝,周围人就算再想和陛下说话,也还要脸,不会从这几个小孩子身上入手。 而其他小孩子则是很惊叹的看着她们仨手中的风筝,那个好奇和渴望完全遮掩不住,已经有不少孩子缠着家长想要而被揍了,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 别人想要但没有,只有自己有的东西,对小孩子来说这是很骄傲的事。三个小孩开心地玩着,注意到这里的动静,陈华攥紧线轮,带着两个妹妹小跑过来。 一抬头,看见陈冬手里的柳枝,陈华立刻拉着宁宁和新伙伴姜梨在小白面前排排站好,抬着头盯着小白。 宁宁才开始记事,陈华已经是能上二年级课的孩子了。 她从前上巳节很少出来,都是在家中玩乐,还是去年陛下带着她和宁宁出来玩,才让她对上巳节有了新的记忆。 今天见到这根柳枝,她立刻就想去年陛下和她们玩的,以为是固定流程,赶紧趁着没开始挤到前面来抢先。 被这三双可爱的眼睛的齐齐盯着,小白只能从陈东手里接过柳条,柳梢在河水中轻轻拂过,抬起来依次在陈华、第五宁和姜梨的头上一点。 “身心清净,诸事顺遂,福慧双增,道法自然。” 姜梨在小白点完后摸着头顶,人还懵懵的,但是看陈华这个姐姐和第五宁这么开心,她就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陈冬他们这些人也笑了,等三个小的走了,陈冬和其他人立刻上前半跪下来,低着头,等小白赐福。 和去年一样的章程,五六个人一排站好,小白点完他们再念出赐福用语。 三个孩子不奔跑遛风筝了,风筝仍旧挂在天上,手攥紧线轮,就在一边继续排排站,看陛下给其他人赐福。 周围人见了,虽然也蠢蠢欲动,但到底没好意思直接上来,还是那些见过天子,至少也是在给天子干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活的官员才好意思拖家带口上前来排队。 比如姜茂。 姜茂的夫人朱兰觉得有些好笑:“你方才还有些不认同那位出宫呢。” 结果一转头看见这边排了队,立刻拉着自己也过来排队。 “陛下乃我大晋根基,不容有失,我身为臣子,自当上谏陛下,”姜茂义正言辞,况且他还一句话都没有谏呢,“陛下是天子,这毋庸置疑。” 这里人太多,有些话他不方便直接和夫人说。 今年不少官员都感慨自己年纪大了,但是这一年都无病无灾。 陛下当时也不在洛阳,百官们自己开会完复盘的时候发现,诶,我们这些人年纪不一样,官职不一样,彼此关系亲厚程度也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貌似就是去年上巳节得了陛下赐福欸! 这事无凭无据的,百官当然不会对外说,毕竟要是有陛下点两下就无病无灾的,那还要医者做什么。 只是百官现在对天子的有种迷之信任,大家下意识就把这事往陛下身上靠,并且坚定这个想法。作为洛阳府尹,兖州学派新生代人才,前任御史大夫现任盐铁司司长的女婿,姜茂当然是这个内幕消息的知情人。 之前也不怎么信神灵的他,对当今天子的存在一直都是个矛盾的状态,既喜欢把他当成一样身份的凡人,但英明的君王;又不得不承认天子在某些神秘领域真的有点东西。 平时他不爱议论那些神神叨叨的事,但遇上了现在这个场景,他也还是拉着夫人来排队。 这是“宁可信其有”,也是为了支持君王“天恩”的传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55章 出门 上巳节这天,东方旦没有出去,依旧在盯着他手下宫女们训练。 等到小白带着宁宁她们回宫的时候,东方旦正指挥着她们刺匕首练习呢。 小白没有出声打扰,站在远处观察,看了半晌就回崇德殿。 一个时辰后,东方旦也回了来了。 “陛下,”东方旦行礼之后就找了个椅子坐下,十几岁的少年人脸上满是认真,“旦要食言了。今年春天,我不能和陛下一起去云中。” 小白猜到会有这个结果,走流程问道:“孤看了那些宫女,她们训练的很好,你认为你失败了吗?” “当然没有!”东方旦矢口否认。 “只是因为她们还可以做的更好,所以我想留下来,把她们练成不输禁卫的兵。” 25岁以上的宫女都被陆续放出宫了,那些年纪超过二十的宫女们就顶了上去。好在宫里的事情有平阳公主和其他宦官们安排,不曾出差错。这样一来,东方旦挑选的训练对象,都是15-20岁的宫女,年龄再小的就无法承受训练了。 这些宫女都知道自己的任务,接受东方旦的训练,成为能够守卫皇宫的武装力量。 这些她们从未做过,会有紧张、害怕的情绪在所难免,不过东方旦训的很认真,她们也练的很认真。 训练辛苦,在宫中做其他事也同样辛苦,比起来训练还是不用考虑太多,比较轻松的。 当把宫女们的军容、军纪都练上来后,试图练起宫女武力值的时候,东方旦发现这有些难度。 大部分男性的体格天生就比女性壮硕,力气也大,同样拿着兵器,两者对兵器的重量感知都是有差别的,更遑论实战。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呢,分明在蓟州,他父亲、母亲,村里那些叔叔婶子,看着都不会有宫中宫女和侍卫们这样明显的差异。 思考后的东方旦开始观察起来,他发现,这些宫女首先就比寻常女子更瘦小体弱一些。 这很正常。想要长得健壮,首先就要吃得好。这些宫女大多是从小就营养不良的,要是能在家里都吃得饱饭,那家境不会太差,谁会入宫做宫女。 在蓟州,就算男人要干活,但燕王盘剥太过,家家口粮都是只够糊口。就算男人干活必须多吃,粮食实在有限,再多吃其他人就会饿死,大家一起挨饿,都是瘦骨嶙峋的,反而因为女人需要的食物少些,饿死的也少一些。 而宫里,侍卫们的粮食供应充足,主粮和荤素都有,保证他们身体强健。而宫女们则是只要饿不死能干活就行了,做不到和侍卫们伙食一样高。 在把宫女和太监们一比,连太监们都会看着比宫女体格好些。东方旦发现,宫女们也不知是被限制了饭量,还是因为从小就吃的少,她们的饭量也是最少的。 侍卫们吃的最多、最好;太监们吃得多;宫女们吃的又少又不好。 得出结论后,东方旦大胆提出假设:如果以侍卫们的伙食去养宫女,让她们在还能长身体的时候也能吃饱饭,会不会有女人也能有男人一样的力量。 所以他不想走,他想留下来试一试,把这支宫女练成力气上也不比侍卫差的兵。 小白听完,也颇为惊讶的看了东方旦一眼。 他夸道:“你能有这样与众不同的思考,这很好。” 他设想中东方旦当然也会把这些宫女训练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好,只是如果他想要实操对战。宫女们就是被训的再好,和侍卫们对上,体格力量上的弱势还是会让她们输的可能性更大。 东方旦会愿赌服输,留下来继续训练女兵,或者采纳小白的方式,以兵器之利弥补人身体素质的差异。 没想到东方旦居然通过观察,无师自通提出了营养不平衡论。 “去和膳房那边说一声,孤同意了你的想法。今年这些宫女都在你手下训练,你想怎么给她们搭配伙食都可以。” 东方旦眼睛一亮,对着小白就行了伏拜大礼。 “多谢陛下,旦必不会叫这些粮食白费!” 小白点点头,“今晚随堂测验,孤要看看你的成绩,来决定接下来你在玄雍宫的学习进度。” “是,陛下。”少年人的脸立刻垮下。 他学习成绩不差,能来到天子身边跟着他学习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他每天都学的很认真,不敢浪费半点笔墨。 只是考试这个东西,实在太搞人心态了,尤其是陛下的考试还算分。 昭明二年三月四日,小白出门的前一天,田家两位表兄带着孙令暻和洛阳学宫奇水学派的几个人入了宫。 孙令暻不会没事面圣,珍惜现在富贵生活的田家表兄就更是如此了。 童明安排一行人在殿内坐好,田旻作为在场身份最高的西乡侯,和天子寒暄一番,就指着其他人道:“孙令暻说事情有些机密,只好借着臣的名头进宫,躲些是非。” 孙令暻立刻反驳:“我的原话是这些东西不方便直接呈上,由西乡侯引荐更合适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56章 送别 三月五日,朝臣和贵族们一大早就来到了城门口,按照品级依次站好。 身姿挺拔的青年们换上统一服装,手持兵器列在道路两旁,既是护卫也是充门面。 早春的风还有些寒,但是无一人抱怨,换上各自品级服装的人都端着,最多只是低声说话。 一刻钟后,天子的车驾到场。 一身束袖常服的天子下了车,仝拾一人带着二十多个跟随者向天子行跪拜礼。 带有节旄的金镶玉符节被天子从托盘上拿起,亲自赐予使者。 “仝拾,今日孤封你为中郎将,命你为我大晋使者,出使西域各国,睦邻友好,礼传各国。” 仝拾跪地垂首,伸出双手接过符节,咬着牙,坚定道:“仝拾,愿为我大晋出使西域!” 今日起,再无燕人仝拾,只有晋使仝拾。 先祖作为使者出使中原各国,为仝家挣来名声和根基,他仝拾,自当继承祖业,不堕先祖之威,尽我所能,达成晋天子的目标。 有就住在城门附近的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看到这里才反应过来,天子在赐予出使符节。 了解一些局势的人在思考,是有什么值得天子亲自派人出使的国家。 作为礼部部长,李理对自己安排的这场的活动很满意。 有时候,办活动是可以少花钱的,尤其是在顶头天子也一分钱不想在这上面浪费的情况下,他只要把人搞得又多又齐,乐队奏上乐,在让他们大晋门面的陛下出场,那活动的仪式感就足够拉满。 看那群外地来的还敢说他不知礼,他们晋国有自己的新礼! 想到这里,李理心满意足的跟着百官回程,不由的感叹,陛下虽然很多时候完全不尊礼,喜欢改礼,但是该有礼的时候,他也能把礼的完成度做到最好。 天子走了,百官也走了,剩下附近听到风声赶来的人一脸懵逼。 天子赐符这样宏伟的场景我没看到也就算了,但我可看到拿着符节的使者上马后,天子也上马走人了。 一起出的城门,目标还是同一方向。 天子在城门举行送别仪式送使者出国门,他不应该仪式结束就回宫的吗,怎么他也走了?百官你们这是送使者还是送天子? 看不懂,你们大晋的礼仪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有认出那使者是谁的燕地人惊呼:“那不是仝拾吗!” 其他人都纷纷提问,“仝拾是谁”“谁是仝拾”。 “就是那个昔日燕国的仝上卿!” 哦!那个头脑灵活,妙语连珠,靠出使各国扬名天下的仝上卿啊,那他的孙子承袭祖业,出去出使也算是恰当—— 恰当个鬼! 他们这些士人,很多虽是已经被分出来的小宗,但论血缘,祖上谁还没个厉害人物了,凭什么仝拾他就能承袭祖业,受天子赐符去出使外国? 那等他回来,是不是还能承袭祖业也做上卿啊? 他仝拾默默无闻的,凭什么能有这个机会! 于是不少燕地人都被找上,大家很想知道关于仝拾这人到底有什么能力,不到一天时间,洛阳城的新红人仝拾的身份信息就被扒的一干二净。 把所有能知道的信息汇集到一起,大家除了感叹他也有一段落魄时光,依然还是认为他就是撞了大运。 没撞大运,天子怎么在平邑县就碰见了他,没碰见别人?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是这次巧合的遇见,他这都被人打压到做下仆的人,哪来拿回家产的翻身机会,又怎么会来到洛阳,成为天子使者? 士人们承认是自己酸了,但这酸,他们觉得太正常不过了。 酸完了仝拾有人也回想起来,仝拾身后队伍的人中,貌似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天子队伍里,也有熟面孔。 在脑中想来想去,他们惊到,那不奇水学派那谁吗! 等等,怎么奇水学派的人会出现在使者队伍和天子身边,你们浓眉大眼的奇水学派,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天子? 有学宫中人听闻消息,立刻赶去学宫,果然,子川先生身边的弟子只剩下三个了。 大家对奇水怎么巴结上天子都好奇死了,奈何平时他们和奇水的关系相处的很一般,这回不好意思上去问那仅剩的三个奇水弟子。至于子川先生,他老了也龙精虎猛,看着一巴掌就能把人打趴下,大家不敢去问。 而大贤们自恃身份,也不会在学宫当众去问子川先生。 鲁氏的大贤除外。 鲁氏做主的长辈叫鲁产,是蜀郡郡守杨珺的好友,在蜀地带队煮盐的小老头鲁符是他儿子。 他们鲁氏在朝中是有人的,虽然做官的人在蜀地,但那也还是会方便知道一些消息,因为他想打听什么,直接找孙令暻和张宏这两个学宫负责人就好。 孙令暻和张宏很乐意给鲁氏透点消息,他们同时为陛下做事,又没有什么理念纷争,还都是齐地人,这是天然就友善值拉满。 鲁氏自然不会问关系很差的子川先生,鲁产直接就看向孙令暻:“怎么今天奇水的人只剩这些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57章 目的 这次来云中可比之前好多了,路上都是王归和张巍修的补给驿站。 虽然驿站规模都还不大,很多东西也还没有准备完善,那也比前年急行的时候好。 再次来到五原城,已经从县令升为郡守的韩川带着郡内官员迎接天子,小白免了他的礼,进了郡守府休整一番就来说正事。 “仝拾出使一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他现在带着二十来个人,孤要在北境三郡在招募些人手,最少凑够两百人才让仝拾往西出发。” 收到过朝廷文书的韩川立刻表示道:“陛下, 臣和朔方、云中郡守去年已经募到三百人,不少人都是擅说胡语,认得胡人,一个人能在草原上活好些天的勇士。” “三百人,”小白问仝拾,“这些人都是跟随你出去的,要带多少,带什么人,仝拾你自行考核。” 仝拾称是。 韩川说这三百人都在朔方,仝拾决定明日就出发去朔方见他们。 吴山这些奇水弟子自然是支持仝拾的决定,他们跃跃欲试,表示可以做考官考一考这些勇士有多勇。 草原生存能力他们是差人家不少,但是论武力值,他们不觉得自己会输。 仝拾在出国门之前,最后要做的就是先管理好他的使者团队,适应草原气候。 至于语言,他又和洛阳的匈奴人天天沟通,现在也要多和其他胡人接触。 而小白带着的工匠们,负责在仝拾走出去前赶紧打造一些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韩川抬手:“陛下,还有一事……” 前年匈奴驱使东胡围攻三城,好在有天子在,天降七星,给匈奴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也深深震慑住了他们,一直到现在,三郡都还算比较安逸。 边境城市一直以来都和外族是有通商的。虽然他们经常把胡人开除人籍,但人家拿着牲畜和皮毛来想换点粮食牲畜,他们也不会拒绝。 至于铁器和兵器,这些东西都紧着他们自己用。最好的钢铁才出来多久,也就洛阳才有,五原三城都还没有。 自从匈奴退兵后,匈奴人都畏惧晋,少有靠近长城的人,也只有一些勉强有些家当的匈奴人会在城外来换取粮食。 草原上的胡人很多,边境人虽然并不了解他们的全貌,也见过至少四五种不同族群、部落的胡人。 但现在,其他胡人都少了。 去年一年,原本最多的东胡人已经很少有人来,那些眼熟的小部落牧民也都不怎么看得见了,据少有的几个牧民所说,不少人都已经是匈奴的奴隶。 可以推断,从大晋撤出去以后,匈奴仍然还是草原上最大的势力,并且仍旧不断扩张、吞并。 这在小白的意料之内,他问韩川:“离河套最近的匈奴,是哪一支,首领是谁?” 韩川:“是匈奴的右屠耆王,匈奴单于的长子,阿提拉。” 阿提拉!? 天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大部分时候不是面无表情就是温和微笑,这少有的错愕叫其他人都看得分明。 刘德问道:“右屠耆王的话,应该就是那天在匈奴单于身后的人。陛下,可是有异?” “不,这名字取得很好,”小白看着跟过来的周祀和伊平,“这名字的人不太合适在我们这里,适合去远离大晋的不毛之地。” 都叫这个名字了,不去西边真是对不起他。 “根据在匈奴人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探听来的情报,匈奴左屠耆王额尔丹是单于额尔特最亲的弟弟,很有可能成为下任单于。 自从撤离白登山后,左屠耆王就受到了单于厌弃,其他贵族也都认为他得罪了天神,加上他损失了一万兵马,势力也变小了,和其他贵族都不睦。” 踌躇一会儿,韩川低声道:“很多从白登走的匈奴人都认为,陛下您就是天神在地上的使者,他们应当归顺在您麾下,任您驱使。 只是这话传到匈奴右屠耆王耳中之后,他杀了不少说这话的人,严令禁止有人议论大晋,还把这事上报单于,整个匈奴都不允许议论此事。” 作为中原地区混出来的官员,韩川当然理解匈奴人这样做的必要性。 他们匈奴人天神的人间代行者,怎么能是大晋的天子。 但是作为晋人,他为此深深鄙夷匈奴人。 你们那些匈奴士兵说的有错吗,没错啊,我们天子就是天在人间的使者,但只是我们晋的,不是你们匈奴的。 你们非要想他也是你们的天神,那不是不行。士兵牧民这么议论也就算了,做贵族的还这么强行封嘴,果然是不懂礼仪的胡人。 “陛下,那叫阿提拉的右屠耆王,是个有成算的……” 胡人一直以来就是会时不时南下中原,诸国时候不少国家都有丰富的对胡经验。 韩川作为边城官员,敏锐察觉到了被陛下喊做匈奴的胡人,比起其他胡人,对晋会是个大麻烦。 他们都在马上行动,但只有匈奴,是盯上了晋,还会懂得驱使东胡先来探路,自己隐藏起来在行动的胡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58章 骑兵 云中郡守林辅也自认见多识广了。 自从来了这边境,他是胡人骑兵围城经历过,天降七星目睹过,就算和当今天子的关系不如五原郡守韩川,那也是自己在天子面前出现的少而已。 他是个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人,向来镇定自若。 可现在,他实在无法镇定下来。 天子带来的人在那儿砍树、平地、造炉,这些东西林辅都看的懂,但是当天子带头拿凿子去凿天星后,面对那岩石疙瘩里银白色的金属,林辅双目大睁,呼吸粗重。 “陛、陛下!这、这、这是……” 是银?是铁? “是铁。”小白开口肯定了他的猜测。 林辅小心的上前,伸手摸摸眼前大到离谱的铁质天星。 是铁,真的是铁,还是纯得不行的铁! 太尉和韩川对陛下不吝赞美之词和敬畏之意时,林辅是理解的;自己也来看过这些土疙瘩天星,对“天子”这一身份也有了认知。 现在这一刻,他彻底相信陛下的“天子”身份了。 这可是铁啊! 他不懂物理,但也知道这么大一个土疙瘩球从天而降,那是会被摔的七零八落的。 看看他们白登山这七个,按照距离云中的距离从大到小,外表看着都是坑坑洼洼的土疙瘩但都是很有规律的球体。这样重的天星砸下来,对白登山的地没造成丝毫影响。 这样一个都是铁,不知道重量多少的大铁球砸下来,这都一切完好无损,只是让匈奴营地着个火,死个千来万人,太不合理了。 林辅用此生最热情的眼神的看着这些铁,“陛下,是要用来打造兵器吗?” 小白:“十月天气变冷之前,这些铁会和其他材料一起打造兵器、甲胄。” 之所以是十月份,是因为过了这个时间,北边如果过得不好,就是他们天冷南下的时候。 林辅觉得这个时间点卡的很合理。而且有这样小山一样的铁,足够把他们边境三郡武装起来了。 小白继续道:“十月之后,春耕之前,河南地的百姓也该有些可耕作的工具了。” 林辅一怔,忽然想起前几日陛下身边的尚书来找他要百姓户籍的事,还跟着想起了去年太尉在这处理遭劫百姓时,感叹的“陛下仁慈”。 林辅忍不住道:“陛下,一直记挂着河南地百姓?” 这话他其实并不该问。 天子是大晋君王,河南地百姓也是大晋子民,无论怎样,君王自然眼中是该有他们的。 但更多情况,是君王眼中的百姓也分三六九等。那些离国都更近的,身边亲信之人土地上的百姓,就是更受重视, 他想知道一个答案,河南地的百姓在君王心中,是不是也有洛阳百姓一般的地位。 小白垂下眼睛,“他们都是我大晋子民,孤自然记挂他们。况且,保护他们不受异族侵扰,是朝廷的责任。” 去年那时候事态紧急,已经是冬天了,他能做的也只是让太尉紧急调粮,减税恢复民生。 现在有条件了,该让他们也能有安稳耕种、放牧的环境了。 “陛下,所言极是!” 林辅拱起双手,朝着天子深深一拜。 所有人都说陛下和其他君王不同,林辅这一刻才认识到了这个不同到底是指什么。 “成尚书今日和几位中郎将去了朔方郡,云中共有的人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臣去年都已经登记好了。不足三口之家一共三百二十二户,五口之家八百六十户,五口以上之家四百八十户,所占田地……” 背着数据的林辅眼中满是光彩,跟着他一起来护卫的下属也看的心中滋味莫名。 他们家中或者亲戚中都有人葬身在胡人刀下,或者都被胡人抢走过东西。因为有林辅这样好的郡守,他们云中每年的日子也还能过得去。 朝廷会每年给他们云中供应粮草物资,可从没有过会给平民百姓农具。 朝廷上最顶端的天子记着他们云中,念着他们云中百姓,这过去从未有过的事,怎么能不让郡守激动。 林辅念完他们云中的数据,厚着脸皮道:“陛下,臣第一个就先把云中百姓的户籍都报给您。 先来后到总得有个数据,等过了十月,这打造的第一批农具……” 侍卫红了眼睛,为了他们云中百姓,郡守,辛苦你了! 小白看着林辅,虽然没说话,但他用眼神问道:你这人言否? 五原郡守的数据才是第一个报上来的,只不过是成非收集,还没给我看而已,人家朔方郡也正在统计呢。 林辅丝毫不眼红,只是为了避免陛下认为他贪得无厌,他后退一步。 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小白声泪俱下。 “陛下!云中离长城最近,从建城以前就遭受胡人侵扰,这里又不如中原富庶,胡人南下一次都不止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几百年了,云中百姓过得都是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年年种的粮食收上来仅够果腹,被抢一次,一家子都没活路了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59章 汉斯 罗凌带着师弟们在云中三郡勘测城池防御功能的时候,周祀和伊平也各自领着着一些人出了长城。 虽说这时候已经进入了春季,可和开始冒绿的中原不同,草原上上的植被尚未充分生长,大地还是一片枯黄,半点绿色也没有。 周祀和伊平带着人从长城往北跑了半天,在辽阔的草原上,愣是一个匈奴人也没看到,只好停下来休息,以待返程。 伊平坐在地上感慨:“我知道草原很大,没想到,能大成这样。还好,跟着陛下来了云中……” 草原太大了。 中原的强悍在他心中那自然是第一位的,可强如中原诸国,过去的历史上也都有被胡人侵扰反击的历史。 伊平也想过为何就没人把他们灭掉。当时只以为是不合算,现在来了草原一趟,才发现是灭不掉。 草原太大了。 南下的胡人不可能整个部落一起南下,就算中原能把南下的胡人全都灭了,留在草原上的那些残部依然可以躲起来休养生息,等待壮大的时机。 至于中原各国来草原,把胡人全都一网打尽…… 伊平:“草原人到底都躲在哪里?” 就看现在,他们知道这片草原上有右屠耆王的部落,这里是他的草场,有他的士兵和牧民,但跑马跑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他们这样有明确探路和记地形任务的专业将领尚且如此,真正交战时熟悉草原的胡人一跑,这能抓到什么?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他们生在草原,草原就是他们的主场。我们是中原人,城池打仗是我们的主场。” 伊平在平时,都是礼仪周全的贵族子弟,周祀见多了他进退有度的样子,现在看他双腿张开坐在地上的模样,不由得闭上眼睛。 伊平继续感慨:“从我么出长城以来,满眼都是这些干枯的草。能凑够那样多的骑兵,匈奴人不少。光是马,就有几十万。除了马,他们也是有养牛、羊的。 这样多的人、牲畜,得需要多大的草场才能供养的起?” 当然是供养不起的。 供养的起,他们南下就不会都是冬天。 冬天的时候也还是能逐水草,去找那些没有被大雪覆盖,还有草的草场,可这样的资源想也知道不多,只有少数人才能有,普通贵族和牧民的牲畜,自然是吃不到的。 周祀冷冷道:“所以他们才要南下。这是双方都要抢夺能在明年活下去的权利。” 看着春天这枯黄的草场,周祀还有一个猜测。 春天的青黄不接,不比冬天万物凋零好多少。那些胡人秋冬南下,该抢的东西都抢了,可好几个月少有、没有鲜嫩绿草的生活,不足以养活他们。 大晋他们抢不到什么东西,那必然还会有其他的补充渠道。 他猜测,说不定西域各国也早就知道了匈奴的存在,甚至都已经是被匈奴武力值震慑住,向他们上贡了。 虽然那些蛮夷可能压根都不懂“上贡”的含义。 陛下说不定也是想到了这点,才会想让仝拾出使西域。把匈奴狠狠收拾一顿,摁下去,撵的远远的,这些都可以大晋来干,但是其他势力,决不能做匈奴苟延残喘的养料。 “只是光是守城没有用。几座城住不下三郡全部的人口,城外百姓依旧会出事。陛下要做的,是边境所有百姓都不会遭受胡人侵扰。” 周祀睁开眼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睛,看向远方辽阔的草原。 “必须要在草原上打败它们,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陛下所治理的大晋,不是能随意招惹的存在。 抢了东西就跑,被被反击疼了就缩回草原休养几年以待再出,天底下没这么划算的买卖。”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匈奴人视陛下为天神在人间的代行者,那就做实好了。 天神代行者所在的国度,自然是人间天国,而想要冒犯人间天国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得练兵了,”伊平从地上揪了一根枯草,“想把它们都撵走,我们自己的兵马可不能比他们差。” 周祀:“我问过王归将军,他说,我们的骑兵,并不比匈奴骑兵差,只是比起匈奴,我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资源来训练马匹。 再有,就是将军的区别。” 中原的将军大多习惯了排兵布阵,管理军务,但要管一支行动飞速的骑兵,将军也要身体好,不然没法骑着马在行进部队中下达任务。 所以说,日后要是真和匈奴对上了,就算太尉他依旧身子硬朗,陛下也最多允许他在云中这里坐镇后方,定制战略、负责补给,绝不会让他跟着去战场。 因为真的怕太尉骑马骑多了,身体技能跟不上,沙场交通失事而殉国。 当然,太尉早就封侯了,坐镇后方就挺好,没必要这么折腾他, 从草原回了云中城,休整一天后,他们根据脑子里的路线,骑马到了白登山。 陛下,我们来找您了! 然后,就亲眼看见了第一颗五十米高的天星,眼睛都看直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60章 出发前 “其实,汉斯的想法也不是没错。” 眼见罗凌和其他奇水弟子都想当场暴打汉斯了,小白出声来给打个圆场。 他都叫汉斯了,你们让让他怎么了。 “让匈奴没有马,也不失为一条良计。”就是方式有点问题。 其他人当然听出来了这是陛下在给汉斯挽尊呢,也都低头会心一笑,并不说什么。 这个计划当然是不可行的,不说别的,要想能护住大晋的马把这片草场都吃光,需要的马和保护他们的兵都不少。 草原上,他们要是能嚣张到半点不用担心匈奴,那还干嘛搞这个驱马吃草的计策,这一片都是大晋的,直接让大晋的牧民来此放牧就好。 这计策不能说是异想天开吧,只能说是半点用都没有。 罗凌等一众奇水弟子才放下心,没想到汉斯又站了出来。 “陛下,斯还有一计!” 小白摆手:“说来听听。” 汉斯:“把劣等马都低价卖去草原,让他们草原的马一代代生的都是劣等马或是病马,长此以往,这草原的马就好不了了。” 好家伙,人家一代代培养纯血优势,你搞反向劣势杂交。 小白心想,别说,其实比上一条靠谱,至少这个花钱比较少,不浪费大晋军力,也有那么些生物学规律。 就是实现这个至少要个几十年,还需要匈奴那边人眼瞎,一点好马配好马的基础常识都没有。 他也没打击汉斯,勉强夸道:“是个好方法,只是需要的劣等马太多,我大晋要是能找出这么多的劣等马,可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转头对陈冬道:“孤最近一直忙着这里,河南地的马,陈冬你这几日去看一看。” 陈冬领命。 陛下的看一看,从来都不是简单看看,是要各种统计的。 “我就知道,陛下慧眼识珠。”汉斯满眼的激动感慨之色,随即看向罗凌,“师兄,果然,我亦有成为军师谋士的潜质。” 罗凌和其他师弟们并不想说话,甚至想给他的头来个大铁锤。 陛下自然是慧眼识珠的,我们奇水就是这个明珠,但你汉斯,至少在这个计策上,只配是鱼眼珠子。 并且完全没有成为军师谋士的潜质。 除了汉斯以外,在场奇水弟子们只觉得脸热,认为他们奇水学派在陛下心里的形象都给汉斯搞的跌分不少。 汉斯这个师弟虽说人不坏,但是脑回路太奇怪了,和他要是争执起来什么,都是我们被气的恨不得以头抢地啊。 所以老师,到底为什么您非要让我们把汉斯带过来啊! …… 远在洛阳的子川先生打了个喷嚏。 他向来身体健壮,这一个喷嚏,让身边三位弟子纷纷抬头,眼神担忧。 常年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可不得了。 子川先生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喝口水,继续投入进和鲁氏的辩论中。 没有汉斯真好,不会自己这边说着说着有弟子来拆台了。 …… 其他人只当汉斯开玩笑,罗凌不得不继续出声,来挽回他们奇水学派的颜面。 他拿出自己打的半成品铁片:“陛下,让草原的马大量消失难以做到,但我们确实有想过如何让战场上的马倒下。” 光是设置路障和机关还是不够的,有时候作战没法大面积覆盖,还容易伤到自己这边。 奇水学派在思考过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的老本行——武器研发。 长矛、?长枪和弓弩这些都是大晋都用上了老工具,奇水学派打造的,是长柄镰刀。 近距离作战的时候挥出它,横能直接砍马腿,竖能从上到下戳马腹。 不得不说,这个还是很实用的,至少比前面两个方案靠谱多了。 小白琢磨,如果镰刀再大点,去草原战场上一波旋风收割,这都能直接成为匈奴人心中的死神武器了。 周祀一看见这镰刀的雏形,就知道这武器的用法和威力。只是用这个,那必然是在两军对上的时候用合适,城池防守的时候用他不合适。 小白做主:“可以先打造一些来试试。” 罗凌眼睛一亮,想起了他放在早来时候看到的这些不同于扶仙宫出产钢铁的全新金属,急切道:“那陛下,可否能用您配的新铁来造?” 他们打的镰刀用的是铁星上剥离下来炼的钢,小白那个是他自己试验多次,比例调配的最轻最硬的合金。 总之掂了重量后,他就后悔没把金、银换成镁、铝了。 但是没关系,镁、铝都是大晋都有的资源,虽然他脑子里没有这些矿产的具体分布地,但是河南、山西有铝,陕西有镁,这些矿可以以后找,现在先把现在有的这些矿全都用上。 小白同意了,让他们排队等着去去,现成的都已经在造其他东西了,熔炉里的金属目前也是预定了要制作其他物品,他们想要就排队。 接着他看向另一边,“你们去长城外草原探查了一番,有何感想?” 伊平说,草原太大,难以追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 更精彩! 第161章 出发草原 五月份的草原已经冒起了绿色,匈奴牧民们按照身份,放牧的放牧,打猎的打猎,奴隶给贵族做事,士兵为首领效忠。 放牧的牧民抬起头,看见远处出现了几个移动的小点,那些小点越来越近,可以看得出来是穿着不同颜色的人,正骑在马上,朝他们过来。 那牧民大声喊道:“你们看,那里!” 因为手里的牲畜不多, 他是和几个同样牲畜不多的族人结伴,在远离右屠耆王帐子的坡上放牧。 他们不是奴隶,是有点财产的牧民,等到贵族征召时就会拿起武器骑上马,成为匈奴骑兵一员。 因此在看见那些草原上出现的陌生人时,他们立刻心中就拉起警报。 “他们是谁,怎么好像是往我们这里来的?” “这一片草原上都是我们右屠耆王的,其他贵族的部落,哪怕是左屠耆王,也没有这样颜色的衣服,他们绝不是草原人。” 牧民们快速骑上马聚集在一起,手已经放在腰上弯刀中。 草原危险,不管是为了应付狼群还是捕些猎物,牧民们外出时都会带上兵器。 这些陌生人一看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们身边都是自己的牛羊,这样珍贵的财产不能有损失,因此他们做不到直接跑回去,只能拿起兵器严阵以待。 等到那些人骑着马过来,牧民们也看清楚了他们,束袖长袍,头戴高冠,不是草原人,更不是西域人,是南边的晋人。 更让他们警惕的是,这群穿着长袍的晋人就有好几百人,光是等马蹄声停下就花了很久。 不止如此,他们身后同样还跟着好几百人的士兵,那些士兵都穿着一身从未见过的铠甲,银光闪闪。 牧民们不由得瞪大眼睛。 之前才他们被那些晋人鲜亮衣服颜色迷住,现在一个个都盯着士兵们不放。 好闪。 喜欢漂亮东西是人类天性,平滑的,透明的,会发光或者反光的东西,在很多文明里都是珍贵异常的宝物,比如金、银。 牧民们没见过什么珍奇东西,他们就算兵器也是铁,那武器也不会太大,更没有和铠甲一般的颜色。 好闪,看一眼。 好怪,看一眼。 好像有点好看,再看一眼。 那些晋人一看这些牧民盯着骑兵身上的铠甲看,都是神色了然。 看吧,看吧,等以后马的铠甲都造出来了,让你们感受个够。 哪怕材料足够,还被陛下安排成流水线分工来进行生产,但纯手工的怎么都没法和机器生产的效率相比。 比起武装马,在小白和其他将领商议过后,一致认为还是先武装人。 于是这次出使,仝拾为首的使团一共225人,周祀、伊平又带了三百骑兵来护卫。 罗凌和师弟们很想留在白登山继续打铁,也很想出来看看匈奴的情况来针对性造兵器,思虑半天,还是派了汉斯一个人出来。 汉斯别的不行,脑子记东西是一等一的好,就让他出来做情报观察员,回去给他们一一复述。 面对普通牧民,使团没人上前,周祀队伍中几个士兵出列,骑着马缓步走上前,态度熟稔的用匈奴语和这些牧民打招呼。 “现在草都长出来了,你们在这放牧很好。” 匈奴牧民们更是惊讶,不同于那些会说匈奴话的西域人,这个和他们说话的士兵,是有他们匈奴某些地方口音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个牧民道:“你是匈奴人!” 那人腼腆一笑,指着自己和其他三人道:“我和他们都是匈奴人。我们是左屠耆王部下的人,前些年被左屠耆王送给了神圣的大晋天子,后面跟着他去了中原。现在又跟着一起来了草原。 我们不是来进行战争的,只是奉陛下之命,拜会右屠耆王和单于……” 他们不是云中的匈奴人,是跟着天子从白登山到燕国,最后在洛阳都住了一年的匈奴人。 东方旦当时和小白请求,他也想跟着一起来云中,还带一些匈奴士兵去。虽然他人现在留守玄雍宫做营养搭配大师,但小白也还是挑了一些匈奴士兵带上。 这些匈奴士兵的作用,当然不是让野蛮的匈奴感受什么礼仪之邦的文化,而是作为神话大晋天子的匈奴先遣队。 可不是小白吹,在云中和草原上的匈奴人可能铭记的是那恐怖的天星,但跟着小白到洛阳的匈奴人,各个都是天子激推(东方旦语)。 他们长这么大,也就见过一些不做人的匈奴贵族,就算会了中原话,住在中原,对中原这样的行政体系是完全陌生的,只看到中原人不用不同迁徙放牧,天子会安排给他们种地的工具,会有便宜又干净的雪花盐运送到洛阳…… 什么制度,什么体系,不知道,这一切就是他们跟随的大晋天子的恩德。 所谓的王、单于,那在大晋天子面前,简直就是世上最邪恶不过的怪物,只有大晋天子,才是人间真正的王! 小白虽然感觉很羞耻,但是比起什么封建社会理想国,还是人间神灵代行者这种神权思维更适合现阶段的匈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62章 使者 这几个匈奴银甲兵都是从白登山就跟在天子身边的,也就是天子去蜀中的时候没有带他们。 他们是东方旦特意提过一嘴的,说他们不死脑筋,讲故事能力很厉害,给东方旦讲过的一些草原传说都绘声绘色。 东方旦已经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了,宫里愿意给这小孩讲故事的人也不少,能让他都说认为会说故事的匈奴人,那能力差不了,更别提人家连没见过的草原传说都能讲的绘声绘色,那亲眼见过的事情就更不用提了。 单于没到,帐子里头的右屠耆王也和仝拾等人聊不了正事,只能是陌生的寒暄过后大家互相吹捧,这边夸草原的风景好,那边夸他们大晋的兵甲漂亮,然后直接安排设宴款待。 而在外头,几个匈奴银甲兵已经站在了高台上,不止是绘声绘色的讲,甚至还表演了起来,而他们的周围,已经聚集了包括士兵、小贵族、普通牧民和在劳动的匈妇女们。 其他银甲兵都做过临时培训,匈奴语都学过,虽然不那么会说,听也还是只能听懂些简单的,但是不需要他们多擅长匈奴语,只看那表演的匈奴银甲兵拔刀的动作,他们都知道这是在演哪出。 哦,是我们陛下“挥泪斩燕王呢”,那匈奴同僚还在擦眼泪。 咳咳,陛下当然没有流泪,就算有流泪,那也不是为燕王流的。 草原人对政治组织的认识和中原人是很不一样的,单于是所有贵族的首领,有最大的草场,最多的牧民和奴隶,然后是左、右屠耆王,再是其他贵族。 大家管辖不同地方,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政治上极为松散的匈人帝国依靠领袖权威来维系,从最上的单于到,贵族等级形成了完备的分层等级制。 贵族都是以血缘为纽带的世袭制,就算社会形态不一样,不论大晋还是匈奴,上层对下层的剥削那都是一样的,区别只是名头不太一样。 比如匈奴没有中原一样成熟的税收制度,财富的获得围绕畜牧、游猎、对外战争进行,但内部也有自己的资源分配,怎么分那当然是先看单于,再看下面一级级的贵族们了。 生活在这样环境里的匈奴人,听那些大晋匈奴人的故事,各个听得目眩神迷。 他们都是生活在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贵族就是贵族,奴隶就是奴隶,现在才知道,原来大晋以前是有奴隶,现在没有奴隶的地方。 最高领袖单于为普通牧民呵斥贵族都不可能,但是大晋的天子只是因为他的兄长苛待农民,抢走了农民的生存口粮,都能直接当众杀了燕王。 而那些反抗贵族、大逆不道的农人,却没有被贬为奴隶,也没作为征战时跑在最前头的士兵,而是可以获得粮食拿回家,还可以低价买到全新的农具。 换到他们匈奴,那就是左屠耆王部落的牧民反抗首领,单于得知了自己杀了弟弟,没有惩罚牧民还给他们分了粮食、马和弓箭。 这种事,牧民们连做梦都梦不到。 从来都按部就班活着的匈奴人,从同族人口中知道了,大晋的主人居然是这样一个公正无私、仁慈爱民的君王。 人家哪有这样的君王,只有他们神话传说中的神灵才会对所有人都这样的公平。 可大晋天子,似乎是真的就是神灵的儿子,连这几个族人都这样说—— “凡天子生气,天上必有雷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凡天子祭祀,天空的神灵必会给出回应。他说出的珍贵誓言,从北到南,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草原上匈奴人也怀疑是不是假的,但是这些曾经是右屠耆王部落里的士兵们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还再三强调都是自己亲眼所见。 “别看我们只是普通士兵,但陛下也是和我们说过话的。看见我们头上的小辫子没有,这是陛下知道我们不习惯梳头后特意为我们设计的新发型!” 一个匈奴人直接就摘下了头盔,头上的小辫展示给大家看。 他们匈奴人当然不是人人都蓬头垢面,爱美毕竟是人类天性,只是士兵一个个都扎上这样精致的发型,给人的冲击是挺大。 看他们一个个在大晋都过得很好,精气神都不太像族人了的模样,围着听故事的匈奴人不得不相信他们。 一开始,他们讲故事的时候也有人阻拦,说这里不得讲有关大晋天子的故事。可这些外地同族的故事太有趣了,立刻就有本部落的族人帮着说话,单于们不让议论的是“那件事”,这可是大晋内部的军情啊! 于是银甲兵们就能继续讲,并且引起了越来越多的人进来听。 大家都觉得这就是听个异国国王的故事而已,最多就是这些族人跟着亲身经历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他们内心也对“王”这种东西生出了几分渴望,那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上头的右屠耆王必然是做不到的, 但是不妨碍他们好奇那位大晋天子。 他长什么模样,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骑马射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63章 单于 回到云中郡,周祀这一行银灿灿的骑兵受到了云中人的瞩目。 穿着这么样好看的铠甲,骑兵们已经自己给自己背上了包袱,还没进城一个个就抬头挺胸,等进了城,马就在城里慢慢走着,人在马背上那背挺的贼直。 这群骑兵几日前出发的时候,云中人也看见过这支骑兵。 第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无他,大早上的太阳升起来了,照射在银色的铠甲上,他们的眼睛被闪到了。 太亮了,太银了,让大家完全不觉得这是铁甲,都在想着是不是银做的。 可朝廷也从没败家到这个地步,用银来给士兵打造铠甲,但凡有人提议都会被朝中诸公喷个狗血淋头。 那天早上骑兵走的飞快,让云中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起早了在做梦,怎么会有军队拿银做铠甲呢。 去翻翻日历,说不定只是自己今天不宜出门。 是的,云中也是有日历的地方了。 一开始,朝廷下发的日历是按照郡县来发的,主要目的是让官府日子过得清醒点,好好指导生产。 书再重那也比竹简轻,快马跑遍全国送日历,让州郡县都习惯新历和新字(陛下个人删减版本,非洛阳学宫正式修订版)还是比送竹简轻松多了的。 洛阳能上朝的官员人手一本,那是陛下给的福利,再多的没有,因为每年都会有,今年都这个月份了,等明年的吧。 重山已经在扩大造纸和印刷规模,保证今年八月份就能把昭明三年的日历材料都备上,过年前就发到各地官员手中。 云中因为地处边境,拿到手的日历不多,但是小白是带着人来的,顺便带上了十几本日历,分给了前年在云中三城受围时有功的官员和将领。 这些额外的日历很受欢迎,在他们自己个人有之前,不少人都是看日子提前几日去府衙,还要和管日历的官员报备一声才能去看。 回到现在,再次看到这些银甲骑兵,云中人确定自己那些天没有看错了。 所以这些兵是他们云中的? 才这样想,这些人进了云中也不停,直接又从另一个城门出去了,只是来横穿一下云中、 周祀他们马不停蹄就飞奔赶往白登山,下了马没看见陛下,倒是看见了五原郡守韩川和朔方郡守匡横。 北边三城的郡守长相不一,但是类型相似,都是那种被太阳晒多了的古铜色肌肤,穿着一身长袍但是孔武有力,随身带兵器的那种。 伊平等人下了马,先安排士兵们脱了战甲去喂马休整,做完了这些见两个郡守还站在那里窃窃私语,伊平好奇的上前。 “二位郡守,是来找陛下的?” 韩川摇摇头:“陛下在和罗凌等奇水弟子冶铁,吾等只是为陛下守着。” 伊平:“怎么只有你们二位,云中郡守呢?” 朔方郡守匡横冷哼一声:“这个小人,去给陛下做文书了。” 看他们一个个这么气愤的表情,伊平不用动脑子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虽然刚来的时候只在五原郡歇脚,后面一直都在白登,但几位郡守都是要过来拜见的。 云中郡守林辅比较会来事,知道陛下要来这里就第一时间跟着过来,然后看明白陛下是来加强边境军备之事后,立刻就把手头所有工作都交给郡丞,自己巴巴跟在陛下身边。 伊平尚且不知晓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辅已经为自己云中君讨要到农具优先权的事,但知道这人在白登山天星研究所天天奉承陛下。 陛下打了个铁,林辅夸赞吹嘘;陛下磨了把刀,林辅夸赞吹嘘。陛下不管做点什么他都和个佞臣一样在那吹,然后完了在那给陛下卖惨,他们云中也真的很缺武器。 韩川和匡横约好了一起前来拜见陛下的时候,他们俩正巧就碰上了林辅在那里大吹特吹。 当时陛下正心无旁骛,撸起袖子锤铁呢,边上林辅张口就是“陛下神武”“陛下神力”,闭口也是“陛下巧思”“陛下心无旁骛”。 林辅那狗腿子的样,让韩川和匡横这两个熟人瞪大眼睛,不由得对视——林辅,这是中邪了? 陛下在那儿专心打铁呢,连林辅都不看一眼、韩川和匡横就也没上前,干脆站在原地看起了老友的笑话。 都五十岁的人了,在那儿舔着脸硬拍马屁,这场景真是少见啊。 两人边看乐子边点评林辅差劲的夸夸功力,等到小白把打好了的铁又磨了一遍,还没配柄的铁片用布包着,给了林辅。 林辅立即接过,脸上开开心心的,拿着这个铁片就让人搬来了一个穿了皮甲的木质人台,对着人台一个斜劈—— 人台身上的皮甲直接被划破,铁片很丝滑的穿过了木头,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韩川和匡横看呆了。 他们只看见天子点点头,似乎对这铁片效果很满意,然后林辅那狗东西似乎很熟练的对着天子扑通一跪,光天化日不顾仪态,抱着天子的腿就在那里干嚎。 “陛下, 我们云中苦啊,云中的百姓和将士也苦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64章 礼物上 到达长子领地的前一天,单于有问过金平大晋天子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金平久不在中原,并不知道洛阳的变化,对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大晋天子也并不了解。 面对单于的问题,他也只能认为,天子并不想和匈奴交恶,引起两边战火。 虽然按照他的常识,中原人都是对外傲气满满的,自己内部怎么打都行,但对外的态度都是一样的高。中原的天子面对曾经率军包围过他的匈奴人,要么就是脾气拉爆直接宣战,要么就派个使者来收个附庸国。 所谓附庸国,不能五十里,不达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 金平认为,草原过于庞大,又没有城池,大晋没法对草原能有实施管辖的权力,大晋来收附庸国有点难度,附属国倒不是不能试试。 当然,如果大晋压根都不想管草原的事,那就是要个藩属国了。 不过这话他肯定不能和单于说,要是让单于知道,才收了西域不少小国做附庸国的他,被大晋也看做附庸国,单于一定…… 一定怎么样,金平也说不好。 要是之前,就匈奴横扫草原、西域那个架势,大晋敢这样对待草原,单于会直接率兵南下。 但是现在大晋那位天子……别说匈奴人了,中原人的金平也有些心悸。 匈奴也没和大晋彻底对上,不知道到底大晋实力如何,但又被大晋天子搞得心有余悸。信奉弱肉强食法则的草原人遇上强者是不介意臣服的,可这大晋他们还摸不准是不是强者,导致单于在内的不少草原人都对大晋的态度很是纠结。 又想再南下和大晋打一场,成王败寇定位置,又怕再次遇上天罚。 他们都是亲自和天星擦肩而过,在老天爷手中死里逃生的人,那样巨大的天星带着火光坠落下来,可比利剑抵在脖颈要恐怖得多。 只要当天在场,并且活下来的匈奴人,没人想再重演白登山天星坠落。 于是当仝拾见到匈奴单于的时候,眼神比想象中还要凶猛的男人,对他却颇为客气。 “大晋使者仝拾,奉天子之命,见过匈奴单于。” 仝拾向单于行了个标准见到他国君主的礼仪,然后拿出陛下亲自赐予的金镶玉符节,以表示自己的身份。 王帐中坐着匈奴单于,他下首坐着的右屠耆王是长子,带来的两个大都尉分别是二子和三子。 匈奴这边的人在加个金平,而大晋那边,分别是使者仝拾,闵子游和吴山。 金镶玉的符节本身就是一件宝物,他一拿出便吸引了众人注目。 匈奴人不明白符节的意义,但是金平知道。 金平向单于介绍道:“单于,金玉旌尾,他的确是大晋天子派出的使者。” 使者一般都是只有旌尾挂在杖上,有些上面也会有金牌或者铜牌,玉的也不是没有,这样好看的金镶玉,金平听都是第一次听。 他按捺不住好奇,请求仝拾能否让他凑近一观,得到仝拾允许后,金平凑近一看,金灿灿的圆牌,背面金上刻着“为国出使”,前面白玉上刻着大大的“晋”,金子上另刻有不同飞禽走兽纹样。 粗一着,只是简单的金镶玉圆牌,仔细再看才发现它细节满满,足够好看。 这足够好看又象征着大晋使者身份的符节,让金平看了都有些妒忌,不由得开口道:“这般样式的符节还从未见过,使者姓仝,可是仝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卿之后?” 金平是燕人,就算家世没那么显贵,但家里经商,总比黎庶知道的多些,对故国曾经的英雄人物自然是清楚的。一听仝拾报上名字,就猜测到了他的家世。 仝拾向来以先祖的荣誉为傲,当下便承认了,“余虽不才,却也不愿堕先祖之名。” 金平这个前燕人能懂他,一时心头也有些艳羡。 前燕都没了,仝家衰败至今,居然还能有个这样的机会。 不管仝拾今天是死在了草原,还是能够完成他的出使任务,作为大晋统一中原以来第一个出使草原的使者,名留青史的任务基本板上钉钉。 金平向不知道仝拾家世的匈奴贵族们简单介绍了一番,听在匈奴人耳朵里,仝拾大概就是个身份高贵的贵族后裔。 他身边的金平也是燕人,但是被晋的燕王送来后,提起中原的故事时自豪的也是自己曾经前燕人的身份。 除了金平这种,草原上也是有因为战乱外逃来的中原人,他们人不多,但只要不是黎庶,认可的身份都是被晋灭掉了的故国。 于是单于问道:“你既是燕国人,怎么会帮助晋人出使呢?” “单于说笑了,”仝拾微微一笑,“不论是楚人、燕人还是晋人,大家都曾经是周王室的子民,本就是一家人。” “中原无道百年,各国都想一统中原,只有晋承天之意做到了。中原一统,我们又变回一家人,是燕地人,更是晋人。” 匈奴人也知道这几个国家都是周王室分封的,几百年的时间里大家各种通婚,都是亲戚,说是一家人问题不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65章 礼物下 好的艺术是有共性的,能让大多数人一眼看去都会觉得“挺好”“不错”,那是真的不错。 这一幅《单于骑射图》就是这样的作品,用远超这个世界目前水平的科学和艺术,俘获了单于的心。 他从未见过这样栩栩如生的作画,简直就像是把他自己关进画里一样。 对着画卷欣赏了半天,单于才分了精力,在画卷的右下角看见了行小字,一个红色印章。 印章上的篆文他不认识,那行偏向简体的小字他也不认识,只能叫金平上来翻译。 金平也是第一次见简化字,但他不过一想就能认得清是什么字。 “单于,这字写的是‘大晋皇帝赠匈奴单于’,印章上是大晋天子的名讳‘第五小白’。” 金平有时候也是挺烦匈奴还没有文字,没有就算了,也没几个匈奴人愿意学晋文。 自从单于收了大晋天子那封国书后,时不时也会把那布帛拿出来看看,后来去围攻西域时,见他们都有自己的文字,单于也动了心思。 他们匈奴,能不能也有自己的文字呢。 他知道想要办成这事,有读书传统的大晋可能人才更多,但他下意识的就不要在这事上找晋人。 而其他被征服的民族,弱者的文字没什么好学的,也不配为他们匈奴创立文字。 仝拾等到单于看够了。才开口道:“此画材质珍贵,不可用力,遇水则溶,遇火则化,遇兵刃则开,还要谨防不能有蚊虫。” 金平秒懂,比丝绸还要脆弱多了就是了。 他看着这画,眼神却不再瞧着画中人了,而是盯着承载画面的纸张看。 方才没注意,以为是丝绸上还另缝了一块白布来作画,现在再看,才发现这力都不能用的大些的东西,他从未见过。 他察觉到这是个比画本身还要重要多的东西,但对匈奴来说可能无足轻重,遂按捺住求知欲,没有当场问出。 而单于和他的儿子们也都不介意这画的脆弱,这样的珍宝,金贵些也难免,找个盒子好好守着就是了。 单于再看了半晌,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 一直拿着画的仝拾这才动了他僵硬的手,慢慢把画卷起收好,心里疯狂辱骂这单于没半点他们陛下体恤臣子的心。 单于很是喜欢这画,直接道:“这礼物我很满意,东西留下,你们自去西域。” 仝拾大喜过望,拱手作揖拜谢单于。 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闵子游开口了。 他先是对着单于礼貌行礼,再问:“单于,您允许了我们经过草原往西而去,可如果有匈奴人不遵从您的命令,向我们使团出手,那该如何?” 单于的话在草原约束力很大,但万一贵族听了,没对使团动手,但是地下牧民眼馋动手了怎么办。 草原这么大,消息没有传遍太正常了。 想到这儿,单于也做出保证:“我会下达军令,各部落所有人看到大晋使团,不得动手。” 集结各部落的军令是单于个人威信的直接体现,拥有在草原上的最高权威。 以军令下达,那的确是单于做出的重要保证。 闵子游还不放心:“如果有不敬使团,不遵从单于命令的人向我们动手,我们反击回去,这应该不算‘不敬’单于吧?” 单于:“还有无视军令来招惹你们的,你们能反击回去是你们的本事,没什么‘敬’不‘敬’的。”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时仝拾又问道:“那这样不遵单于命令,又想杀死我们使团的人,如若我们反击回去,按照草原的规矩,是否他的士兵、牧民、奴隶和牲畜在内的所有财产,都是我们的了?” 右屠耆王眼神一变,“你想干什么?” 前两天因为一把匕首还关系挺好的两人这时候气氛僵的很,仝拾甚至都不理会他,“这是我们大晋和单于在议事,右屠耆王还请不要插嘴。” 单于被画蒙蔽的双眼逐渐清晰,“草原的规矩,那是针对草原人的,只是这些东西,可换不走。 你若是留下来做草原人,自然也能享有草原的规矩。” 仝拾不接这话,只是道:“单于,我们还有一份礼物未曾看呢。” 单于点头:“那就继续看吧。” 到现在为止,前头那些都是一看就知道珍贵异常的宝物,那张画更是人间没有的东西,单于现在阈值已经被那画拉开,对最后一样礼物没那么好奇了。 仝拾揭开最后一块绸布,托盘上是一个竹筒。他拉开竹筒的塞子,把竹筒倾斜一倒,白花花晶体从里面流出。 金平瞳孔一缩,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可,大晋怎么会用这个来做交易! 仝拾伸手捻了一点盐在手上,当着在场众人面,仰起头洒进自己嘴里,再从侍从手中端过托盘,捧在单于面前。 单于捻了一点,放在鼻前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再送入口中,咸的滋味顿时弥漫在口腔。 仝拾见单于莫测的脸色,朗声道:“单于,我们陛下有意在朔方和匈奴建立边关市场,开辟出一块区域供匈奴人和晋人共同贸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66章 第一次出使 “出息点,你们可都是我大晋肱股之臣。” 这些大臣,一个个的连金子都没见到呢,这表现的太夸张了。 一直很少说话的陈冬觉得自己应该解释解释:“哪怕是三公、不,五公在此,也会欣喜若狂的,陛下。” 还请陛下您别怪我们没出息,我们真没见过金山。 “陈中令说的是真的。”亲孙子刘德给自己五公之一的太尉爷爷站台。 他爷爷要是知道他带兵守着的是那么高的金子,他爷爷也会是这样没出息的表现。 自认为是这群人里家世最好,家中金器随处可见的伊平不由得问他们陛下:“陛下为何能如此镇定?” 是老天送您的礼物,您也好歹给个笑脸,让天高兴高兴吧。 作为心思转投神道的将军,伊平觉得他有必要督促陛下好好敬天。 小白勉强给了笑容,“要能买到东西,它那才能是货币,不然只是好看的金属罢了。 今年关市采个五千金,这边会出个模子,大晋第一批金币上刻什么你们商议,孤之后抽取一个。 白登山的天星只有上天赠与的铁矿,没有什么金银。” 这些金子往外流出,但小白算过,少说也会有个七成流通回来。 众臣纷纷点头,如此重要的消息当然不能走漏,陛下,我们懂! 等等! 朔方郡守匡横深吸口气,小声问道:“陛下,我们还有银天星?” 小白眉一挑,“一二三处分别是金银铜,不然还能全都是金不成?” 众人皆无言以对,甚至有些委屈。 陛下,您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们又不知道啊。 一处的大金山,二处的大银山,三处大铜山,四处大铁山……仔细一想,有些人悟了。 如果他们知道“扶贫”这个词,恐怕都会认为天子是来大晋扶贫。可惜他们这里没有这个词,就只能认为天佑大晋。 匡横放心了,有陛下给朔方的规划和这些天星保底,他的朔方那就穷不了! “陛下,”最近带着师弟们打铁上瘾的罗凌有件事好奇已久,“不论是四处,还是其他处,您让我等开凿原矿石,天星外头那些坑坑洼洼的石头也都留下来装好。那些石头,是否也有用处?” 小白一想到这些岩土里的材料,也不由得嘴角一抽。 “有用。孤允许你们拿上十斤摸索用途,如果你们谁能把它利用起来,孤就让谁做这天星研究所总管理。 用不出来也没关系,就放那留着吧,后人说不定有用,你们目前的重要工作是升级河套三城的城防和兵力。” 自然界常见的碳元素,构成了两种同元素但不同价位的物质,一个是金刚石,一个就是石墨。 这个岩土里藏着的,就是已经从石墨中提炼出来的物质,但是纯天然,还纯度贼高的那种。 在小白还记得记忆中,他手里这些,不算加工费都要每克几千的那种,比金子可贵多了,实验室里那都是几毫克的用。 至少在他离开老家之前,这玩意儿最大作用就是供人研究生产论文和博士,是合成博士必要元素。 材料性能导电导热,不到一毫米就能比钢铁强好几百倍,要是能用这个做个衣服,都能防弹的衣服在外一批,大晋骑兵轻装上阵,直接可以去草原玩骑砍了。 有材料没技术百搭,小白合理怀疑是老板自己给东西的时候掺了私货,这是吊着自己来发展航天科技呢,还是给这世界后人留点家底呢? 小白也不指望奇水学派他们真能研究出什么东西,真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上一点那都是科学大进步了。 他自己也蠢蠢欲动,很想拿这个透光率贼高的高强度材料造一把新的剑,那种超薄超锋利一般人都看不见的剑,真实存在的“皇帝的新剑”。 只是一想到这玩意超导,他怕剑都没造出来,就直接被天雷顺着给劈伤了。 陛下这不指望他们能琢磨出来的态度,更让罗凌等人蠢蠢欲动。 能让他们陛下用不上都舍不得丢,那得是什么样的好东西啊。研究,必须得研究! “陛下放心,臣等定然会先把三城的军需都供上。” 不睡了,今天开始就连夜加班,把三城都武装好就来研究这个不知名的天星材料。 又过了约莫五六天,匈奴那边派了右屠耆王南下,商议边境互市的事。 匈奴人不知道天子又来了白登山,这事儿以后也是要在朔方办,于是朔方郡守匡横就被踢走谈判。 他生怕自己不在这两个同僚又趁机薅东西,当即请奏,说这关市在朔方开,但也是三郡的大事,另外两个郡守也必须在场。 理由充分,小白手一挥,让这三个郡守一起去谈判,顺便把伊平也打发过去做武力支援。 几天以后,三个郡守齐齐回来,第一时间来给天子汇报。 五原郡守韩川表示:“我从未见过这般和气的胡人!” 小白心想,以后见识就会上来了。 云中郡守林辅来汇报:“右屠耆王带着骑兵,赶来了一百头牛,一百匹马,两百只羊。他说这些都是使团亲自挑选出来的,还有一百个匈奴女人,使 团说得要这些心灵手巧的匈奴人才能做出美味的草原食物,这都是献给陛下的礼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67章 部落安排 “陛下,这些部落的人臣等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仝拾他们想过肯定会有不长眼的,但没想到不长眼的人来的这么快。 要是他们再走远一些,遇上这事,把主谋解决了,财产分给那些对他们礼遇的部落,他们威慑一番继续上路。 而现在他们也就刚出发,这样一个四万人的部落,决不能给右屠耆王扩充势力,单于同理,于是就只能把他们全部打包回来。 好在匈奴是逐水草而居的民族,随时都能收拾了走,他们走一走也就回来了。 小白一个眼神,伊平上前,也换了匈奴语,高声说道:“我们大晋和你们匈奴单于有盟约再现,使团路过之处,草原各部不得侵扰使团。 你们部落的主人、贵族们不尊重单于的命令,也不尊重我大晋的使者,我们大晋使者只是路过,他们却对使团动手。 他们输了,按照草原的规矩,你们的主人换成我大晋,你们认不认可?” 事情的经过还有部落归属权,来的路上牧民们已经都听使团中的人说过了,这时被晋人贵族再说一遍,他们自然是点头。 部落首领输了,他们就换了主人,一向如此。 小白看着这些也没个主心骨的匈奴人,叫出那几个跟着他时间最久的匈奴银甲兵,“摄图、巴勒米,你们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就在朔方长城外的草场生活。” 摄图和巴勒米上前,先介绍了自己曾经和现在的身份,再按照吩咐问了他们。 那些牧民和奴隶平时都是被贵族驱使的存在,现在贵族全被使团杀了,他们被使团带着穿过长城,到了中原城市前,没有被驱赶,反而还有人送水送粮。 一连几天都茫然无措的他们,这时忽然遇上了同族,紧张的心情稍稍缓解。 自称曾经是左屠耆王部下,现在主人是大晋天子的两个族人问他们,想不想就在这一片的草场生活。 现在刚到六月,长城外的草长的很好,丰茂极了,在这里生活,他们当然是愿意的。 只是不是每个牧民都什么事不知道,经常跟着贵族出征的牧民就站了起来,说:“靠近中原的这一片,都是右屠耆王的草场。” 这话一说,原本有些意动的匈奴人都犹豫了。 右屠耆王是单于的儿子,部民众多,兵强马壮,若是他们在这里占了右屠耆王的草场,右屠耆王直接率兵过来,他们这些人全都会被当做战俘,充为奴隶。 巴勒米回禀天子:“陛下,他们害怕得罪右屠耆王。” 其实小白和身边人都是能听懂匈奴话的,但该有的一些程序也还是要。 小白低头看着他们,“你们已经是我大晋的牧民了,安排你们在哪里放牧都是大晋的权力。”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楚的传到在场人的耳中。 想着这些牧民还是认可权威领袖,可能不理解国家政体的意义,小白换了个说法:“我是大晋的主人,也是你们的主人。我会让人去和右屠耆王商议,你们原本所在的草场归他,他的草场里,靠近大晋的分出一块给你们。” 其实中原长城以外的草场,也不是每块草皮都会被啃的,因为天星的缘故,太靠近长城的地方现在少有牧民,周祀他们带着骑兵去长城外的时候就发现了。 不过这种领袖对领袖,直接安排底下人的做法,显然更让匈奴人熟悉,他们没有人提出反对。 “这些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落的牲畜,拿出一些分给三城,剩下的你们都分了。 今日开始,你们这支部落就叫‘归晋’,是你们成为我大晋牧民的意思。 只要谁能为我养出毛最多的羊,或是能把牛、羊、马都养的数量增多,我就任命他为这支部落的首领,封他为王。” 有牧民听懂了一些,只是他们还不甚熟悉晋人,再多的疑问也不敢问。 小白继续吩咐道:“摄图、巴勒米,在归晋部的首领出来前,你们二人暂时都是部落的代理首领。 伊平,你来安排这些草原部落,有什么事尽管向孤直接汇报。周祀,你的银甲兵就负责这支匈奴部落的人员安排。 仝拾,你们使团好好休整,近期右屠耆王会派人南下等开关市,你们来和他说清此事。” 摄图、巴勒米眼睛一亮,他们在银甲兵里还算待遇一视同仁,但也只有一开始因为学晋话最快可以管理一部分匈奴同族,被授予管理的职责这还是第一次。 一个对视,他们二人就已知道,这些归晋部落的族人,就是他们能在大晋获得财富和权力的密码。 伊平立刻明白,陛下有意培养自己的草原势力。有时候不必让他们大晋对上胡人,胡人对胡人也挺不错。 而周祀已经很希望有不长眼的部落来南下劫掠归晋部了,实战练兵在所难免。 小白再道:“让他们好好安置,产出的奶制品他们自己吃,牛羊分给他们,生下五只,大晋拿一只。” 以重要牲畜来抽税,一抽还是抽五分之一,见识过匈奴平民到底什么情况的仝拾高呼:“陛下仁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68章 无奈的1章 在摄图和巴勒米这两个老熟人的精彩绝伦的表演下,归晋部的匈奴人们逐渐放松下来,对他们的新主人也有了个基础认识。 等到一段故事结束,摄图二人立刻停下,安排围坐下来的这些人去选地方驻扎,先定下来,晚上大家可以围着篝火再来听故事。 他们都是匈奴人,从小在草原生活惯了,手头上现有的这些东西足够他们开始在这里生活。 在冬天到来之前,让他们定居下来不成问题。 在新奇故事的调动下,那些刚才还不知道要干什么的牧民一下子就都行动起来,看的晋人们啧啧称奇。 目睹他俩从讲故事到演话剧的伊平感叹,这俩匈奴人平时在洛阳只觉得他们比其他人更进步些,没想到除了骑射能力和语言能力,他们真正的天赋点居然点在了表演能力上。 别说这些匈奴人听得一愣一愣了,他们作为天子近臣的晋人,听摄图他俩用匈奴话来演绎天子的故事,都觉得这得是上古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圣王。 的确都是天子经历过的事没有错,但伊平总觉得这俩人讲的好像有哪里不对。 我们陛下还是个人呢,怎么在你们口中,真成天神之子了? 不是怀疑陛下得天眷顾,只是这外族人视角和自己视角文化差异有点大,实在让伊平听得有点不知所措。 算了,不管了,他俩才是归晋部的代理首领,怎么安排这些牧民是代理首领的事,自己和周祀只是来练兵的。 长城外的归晋部落就此驻扎下来,有了草场和两个代理首领,这些牧民们第二天就恢复了自己往昔的生活作息,女人们在家中劳作,男人们赶着家里的牛羊往外吃草,或者骑马打猎。 他们还是有些惧怕右屠耆王,外出时至少也是两三个家庭集体行动,以安定下来的部落为圆心,四散开行动,不敢离部落太远。 摄图知道他们的担忧,向伊平申请在归晋部建立一个烽火台,万一将军们没在这里练兵,他也能求个救。 当然,摄图和巴勒米两人要说对这些才认识的归晋部人有多深的感情,那也不至于,最多就是有一份同为草原人的一点认同,更多的,他们是想通过归晋部,好好的表现自己,争取个晋升机会。 来中原这么些时间了,他们也大概知道中原的贵族、官员和将领都有不同的等级,士兵也是有机会能够成为贵族的,而除了天子血脉,外姓人能够得到的最高贵族封赏就是“封侯”。 大晋的主人是个不看出身,只看能力的人,那些同样被中原人歧视的南楚人也能因为有才被他待在身边,自己这些匈奴人只要主动学习晋话,展现出自己能力的,也同样可以被选上带在身边。 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他们就有这个机会呢! 归晋部逐步安定下来,朔方城内,受伤的使团人员也得到了救治。 轻伤的休息休息就能跟着继续出使,重伤的小白亲自看过,身体残缺者少有,但是有两个被砍伤了大腿,行动不便不能再出使。 所有伤者都得到了财帛补偿,重伤者补偿更多,根据他们的综合能力,被朔方郡守安排了些小吏的工作。 仝拾要怎么和右屠耆王谈,小白是看不到的,他要踩点回去搞祭祀了。 他就算在场,所有本地官员、将领也会一致把他票去白登山,绝不会让他参与谈判。这点小事情对面和我们大晋使团谈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够了,陛下可以重视,但不够格要天子出面。 南下的路上,小白还去朔方南边的两个盐场看了下。 在他们往云中去的时候,也从运城调了两个经验丰富的盐官并一些盐工,来开发河套地区的盐。 这里是内陆湖盐,池水质苦咸,附近都是盐碱地,种粮食是种不出什么的,水草也不丰茂,地面上的植被多是一年生肉质植物,看着就是个荒凉苦寒的地方。 两个盐场离朔方有点距离,是黄土高原与北边草原过渡地带,但怎么着都比运城盐池和蜀中离的要近些。 盐官找到了盐池位置后,立刻召集人少,拉起了自己在本地的盐政班底。两个盐池一个叫边池,一个叫北池,在他俩中间的位置,小白干脆置了个县,名叫北定县。 天子一行人在这没有居民,只有盐工和盐官的北定县太突出了,两个盐官收到消息立刻赶来拜见。 小白没有时间在路上多耽搁,直接去看了现有的盐池。 东西两个盐池一大一小,产出的盐质量都很不错。和蜀中煮出的井盐不同,这里的盐粒大、色青、味醇。 北定县没什么居民,置县的目的就是管理盐政,县衙管的人都是盐工和守城兵卒。 这里在刚决定置县时,以后产出的盐已经确定都是供给河南地三郡,人手班底就由三郡一起出人来组建。 三郡都很乐意出些人,因为盐真的对他们很重要,但是在北定县的归属问题上三郡吵得不可开交。 朔方郡认为,他们以后可是要肩负对外贩盐重任的,北定县要是不是他们的,这监管的事都难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69章 难得朝会 迅速完成夏至祭天仪式,按理来说应该各回各家的百官们都没走,跟着天子车驾一起到了玄雍宫,开起了久违的朝会。 本应该是丞相带着六部先来汇报政务,但现在盐务为重,前御史大夫现盐铁司长官朱平率先站了出来,掏出一叠奏本。 小白一看这奏本,好家伙,这纸才给朝廷供上半年,他们已经连奏折规格都定好了。 之前看竹简的时候,只是有点心塞,上朝办公的班味儿不重,现在换了这种统一标准的纸质奏折…… 糟糕,上班工作的感觉一下子就来了。 朱平上奏的内容,无非就是今年大晋盐政,一共有多少处盐场,定量产盐多少,统一调配之后各地降低的盐价有无引起纠纷,还有齐地和吴地诸侯王主动上交的盐场,以及少数不肯上交盐场的大商贾们。 就和小白、朱平他们预想的一样,今年蜀地的产盐量一上来,加上朝廷其他盐场的收购,这些降价的盐足够吸到市面上的钱。 加上一条私人不允许贩盐的晋律,大商们不交盐场可以,那就别卖,只要抓到他敢私卖,那就按晋律来,量少的坐牢,没收一半财产,出来以后还要去服徭役,量多的直接抄家斩首流放一条龙服务。 举报者有奖励,抓到卖私盐的官员也同样有奖励。 这一整套组合拳下来,大商人们自然很慌,拿出重金来洛阳走关系的不在少数。但是没用,连第五家最富裕的两个诸侯王都主动上交了,他们还想自己卖盐,门都没有。 小白听完,看向缩在边角的成非:“成非,你把北定县两个盐池的资料也拿给朱卿。” 作为品级很低的微末小官,成非这个尚书靠着天子近臣的身份也能跟着上朝旁听,这时陛下吩咐,他在这么多朝臣面前一下又紧张起来。从包袱里找出记录下的北定县资料,走上前去低着头递给朱平。 接了这一叠资料,了解大晋的朱平疑惑:“陛下,北定县?” 我们大晋什么时候还多了这个县了? 小白:“河南地西南边有一处不能种粮的盐碱地,那里发现了几个盐池,孤在那儿置了县,不属定州三郡,由定州牧直辖管理。” 百官齐齐抬头,明知道这很失礼,小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往天子那儿瞧。 陛下,虽然有盐是好事,但自从你登基以来,我们大晋这两年的时间,产盐量就大幅度提升,您这是有点招财身份在的啊! 无视百官们的小眼神,小白继续吩咐:“官卿,监制所明年开始先往吴国和齐国开设分所,在那儿安置好了,再交由齐王和吴王打理。” 这百官们秒懂,这是把监制所造纸厂开到吴国和齐国去,然后这卖纸也算是补偿给齐王和吴王的产业了。 虽然比不上盐场,但好歹也是个补偿,毕竟纸现在在洛阳市真的“一纸难求”。 几个月没见陛下,重山被喊“官卿”的时候还不太能适应,还是陛下提到了监制所才让重山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玄雍宫的内官重山,而是大晋监制所的长官,有品级能上朝的高级官员,有了自己姓氏的“官重山”。 官重山上前一步,举起笏板,弯腰行礼接了任务。 除了盐场的事,蜀地还有奏报传来。 曾经的左将军,现任益州盐政柳珀,在蜀地兢兢业业的带人炼盐,规划盐政,已经让不少县的人都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价吃上了盐。 但也有益州本地盐商不满所有盐的买卖都被益州盐政拿过去,仍旧私下里偷偷和山上的少数民族贩卖,甚至挑动一些当地民众引起民乱,耽误蜀郡郡守杨珺修建水利工程的进度,甚至搞破坏。 被柳珀得知,盐政直接率军镇压,抓住罪首,审也不审直接拔剑斩了。 朱平作为盐铁司长官,下属的地方盐政出了事他自然要报,柳珀作为盐政,有调动一部分士兵的权力,但这镇压民乱和案子都不审直接就动手杀了人,程序上很有问题。 “这是孤许可了的。” 小白没想到这事居然朝廷还有人不知道,他以为刁无忌早就在朝中传遍了呢。 “益州归入中原时间不久,当地情况复杂,难免出现意外来不及上奏洛阳。 孤把自己的两仪剑赐给了柳珀,允他‘便宜行事,按法诛奸赃,有先斩后奏之权’。诸卿,此事柳珀无责。” 不是他下属盐政的责任就行,朱平撸起袖子退下了。 才知道这事的官员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先斩后奏,便宜行事之权都给了出去,陛下居然如此信任柳珀? 洛阳府尹姜茂是最嫉妒的,因为他管着洛阳大小事务,日常处理案子经常就处理到一些贵族公卿他们亲戚家里,哪怕他是朱平的女婿,现在在民间的名声是在场官员里数一数二的,也依然被一些人拿腔拿调烦的要命,不得不有考量多方。 要是他也能有个先斩后奏的两仪剑,那陛下不在洛阳期间,他能办的事情可太多了。 陛下,两仪剑,嫉妒,想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70章 魏骁 “沐卿还有何事要奏?” 沐家也算是河东县有点名气的人家了,虽说家族里没出过什么知名人物,但一直也都在大晋朝廷上有人。 作为吴王舅舅,沐筠和父辈一样,平时在朝廷上都是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状态,这还是小白第一次看见他主动有事找自己呢。 “陛下,臣要举荐人才。” 沐筠一甩袖子,举起笏板规规矩矩躬身行了个礼。 “广陵人魏骁,年二十七,通诗书,晓礼易,在当地素有才名。 吴王听闻齐王为陛下举荐了邹氏、鲁氏这样的大才,深感自己不能为陛下分忧,在国内寻了贤才,托臣上荐。” 到底是自己外甥写了信来,只是举荐个人才而已,这种小事沐筠帮衬一下问题不大。 而且他也是真不想魏骁再在自己府上住了,希望陛下赶紧拿个主意,要么把这人收了,要么把他踢出洛阳。 小白瞅着沐筠的脸色不太对劲,广阳公主举荐人才时的可不是这脸色,不由得让他好奇道:“沐卿,这魏骁,你如何看待?” 我只想他赶紧走人。 心里这么想着,沐筠当然不会这么说,“臣第一次见魏骁,他持着吴王来信登门拜访……” 那魏骁拿着吴王信件来他府上后,沐筠也考察了一番,的确是学识广博的有才之士。沐筠才考了他一番,按照外甥的吩咐留他在府上住下,等到天子回京再来举荐。 安排好了,沐筠正满意的摸着胡子,魏骁就眉毛一竖,开始挑刺。 这人一点也不怕沐筠御史中丞的官身,也不怕他吴王舅舅的身份,上门的客人居然反客为主,指责沐筠该上朝的时间反而在府里,身为高品阶的官员却玩忽职守,这怎么对得起他身上的职责。 莫名其妙被骂一通的沐筠无话可说。 为什么我不上朝,那还不是因为陛下不在,天子不在他们一群官员跑去玄雍宫干什么? 才一眨眼的功夫,魏骁在沐筠心里就从一个年轻俊才变成了个混子头,他可算是明白外甥吴王信里说这人“年轻气盛,性情乖张,舅舅多多包涵”是什么意思了。 沐筠合理怀疑,这人是大外甥送过来给天子添堵的。 这么个故事一讲,小白就明白这是个何等“有个性”的人物,周祀都不至于这么低情商,当面挑上司的刺呢。 “沐卿你亲自考了一番,他的文才真有那么好?” 沐筠抬手:“虽没有成非那般的诗赋之才,但学问扎实,去洛阳学宫亦不会被那些大贤难倒。” 这是个很高的评价,同时也隐晦提醒小白,可以把人丢那儿去。 小白做了决定:“今天已经很晚了,赶在宫门关闭前你先回去,明日上午让那位魏骁入宫。” 这就是愿意亲自看看的意思了。 沐筠长舒一口气,心头的大石安稳落地,忙不急的就从地上起来,“遵命,臣这就回府通知魏骁明日入宫!” “这魏骁什么人啊,至于他跑那么快吗?”小白咂舌。 面都还没见的“贤才”这么让人视若猛虎,吴王兄,你们吴地给孤举荐上来的是个什么人才啊? 童明笑道:“许是洛阳少见的人吧。陛下可要用晚膳?” 虽然陛下一般晚上不吃东西,但他这连夜骑马过来,大清早一入洛阳就去参加祭祀活动,回了宫还开朝会,一整天都在忙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用了,直接回崇德殿吧。” 小白起身,率先往外走去。 童明跟在他身后,琢磨着也该把礼部盯着的新衣服拿出来给陛下轮换了,还有好久没见重山,他出去之后整个人都气色更好了。 自从有了正经官职之后,重山就不在宫中了,天子不在洛阳他更是没事不会进宫,白日都在外处理公务,晚间回的也是天子赐下的宅邸。 童明很欣慰他有了自己的家,宫中其他人羡慕他的不在少数,不少人都遗憾之前没有和他搭上关系…… 第二天,崇德殿。 “草民魏骁,拜见陛下。” 身着素衣,头戴布巾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垂首行礼,规矩的都没人能挑出他的错处。 “坐下吧。你是吴王兄举荐的人才,听御史中丞说学问极好,来洛阳是想一展抱负?” 小白起了个话头,等着魏骁来说他中意什么部门或者有什么抱负呢,谁承想他反而一皱眉,又站了起来拱手一拜。 “陛下,您只是听闻御史中丞说草民学问好便信了,就没想过臣毫无才学,只是个仰仗吴王之恩的碌碌庸才吗?” 他哪怕说些不合时宜的话,看着也是长身玉立,傲骨铮铮,妥妥一个十足的才俊,怪不得沐筠哪怕被他搞得心情大跌,也还是留他在府中。 “你是吴王兄举荐,御史中丞亲自校考过得,孤信得过他们,”小白抬手让他坐下,“你愿意来京定然是有理由,这里无外人,尽管说说吧。” 起居郎周劼已经坐定举起了笔,边上的成非给他磨好了墨,二人就等魏骁开口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71章 小孙安排 魏骁来洛阳当然是为了来干活的,不然他何苦对天子三问。 现在他向天子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观点,天子也接受了他,愿意让他加入进来一起处理这些事,应下官职便是顺理成章的事。 通过和天子的一番沟通,魏骁对天子也有了自己的一番认知,越是了解就越是让他不解。 他就看不懂,天子做成这样的君王,到底是为了什么。 君王一心治国,不好其他那是美德,可再圣贤的君王,也不能眼里除了治国什么都没有了。 他甚至都不成婚生子,那这么兢兢业业来发展大晋到底是为了什么,责任感究竟哪里来的? 魏骁对天子的复杂心情还没得到答案,学生都还没有的洛阳学宫,祭酒都已经出来了。 “魏祭酒,我来带您入学宫。”当孙令暻接到陛下诏令后,面对这个吴地来的新人,他脸上的笑都止不住。 他为了日后被陛下带在身边,愣是把自己放在这洛阳学宫做钉子做了一年,可算等到正经来管学宫的人了! 至于原本陛下决定从学宫中选人做祭酒,现在却空降一个关系户,这和他孙令暻可没关系。 魏骁没和孙令暻进去,站在门口先对他一揖:“不知如何称呼?” “我姓孙,名令暻,渔阳来的,身上并无官职,只是被陛下选中侍奉穆王孙,帮着管理学宫而已。” 孙令暻介绍完自己,又和魏骁介绍匆匆赶来的张宏:“这是张宏,和你一样同是礼部的礼部郎中,主要做的就是管理学宫杂事,供应学宫一应物品。” 都是礼部的,你们俩以后一起管学宫,认识认识吧。 虽说现在在学宫里,魏骁这个祭酒就是身份最高的管理者,但论官阶,张宏比魏骁高些,是以魏骁对着张宏行了个下官见上官的礼。 张宏看他是个这么讲究的人,也就受了他的礼,然后和孙令暻一起把魏骁夹在中间,拉着他就去学宫。 虽说张宏对在哪儿干活没意见,但孙令暻没有具体官职,学宫一日没有正经管理人,他这个礼部侍郎在这做事也总是差点意思,现在可算让他等到一个真正的同僚了。 魏骁是来过洛阳学宫的,每个来洛阳的人现在都把学宫当做人生必来打卡点,就算不为了知识,为了看皇家行宫也很值得一逛。 学宫每过五日才开放两日,外人可以进学宫来逛,但是学宫中人开会、办公、休息的屋子还有正在修葺的一些宿舍,都是有士兵把守,外人不得入内的。 外人也就是能在满是绿植的地方散步,以及都是士人的辩论台。 魏骁也听过两场辩论,是学宫内的几个弟子和非学宫人士争辩几个字的起源到底是什么。 这种辩论还顺便对外传播知识的形式魏骁觉得很好,但是士人们过分在意争辩个正统的姿态让他皱眉,看过两场后他就不愿再来。 今时不同往日,他被两个学宫管理层亲自迎进学宫,进到了外人不能涉足的内部建筑之中。 原本的正殿现在作为修书场所,门窗大开,离着还远就能听见里面的喧闹之声。 魏骁皱眉,这学宫中的风气,比他想的还要随意,他们修书怎么能修的如此吵闹。 孙令暻见他面色不虞,解释道:“这文之一道,很多东西都没个定论,总是要辩一辩才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走到门口,张宏立刻站定:“我还要去清点这个月的纸张,就不进去了,咱们中午食堂见。” 说完,一溜烟不见了人影,可见对进去有多抗拒。 孙令暻尴尬一笑,带着魏骁走进去。 里面都是高脚桌椅,每个人都有一张很大的书桌,桌上笔墨纸砚齐全,但是有人桌上堆得杂乱,有人整洁,纸张和竹简到处都是。 办公的大堂和其他堆放资料的房间都是打通的,比起这里,一眼看过去资料室倒是清清爽爽。 魏骁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纸,上面写着同一个字的不同国家写法,可以看得出来主人是在认真考据,但是这些字在纸上排列的很是混乱,毫无章法。 魏骁站好,拿着纸问是谁的,一个年轻人站起来说是自己的,道谢后要从魏骁手上接过纸张,魏骁还给了他,却大声问向在场所有人:“陛下重视学宫,外头一金难求的纸张,学宫却定量供应,尔等却在这里毫不珍惜,你们可对得起陛下!” 拿回纸张的青年人涨红了脸,没想到这陌生来客一进门就在这里搞了个大的。 同样没想到魏骁一来就这么刚的孙令暻心一跳,想着总得让魏骁立威,就没拖他后腿,只对大家介绍道:“诸位,这位是陛下亲封的礼部教学司侍郎、洛阳学宫祭酒——魏骁,今后洛阳学宫一应事物,都由魏祭酒负责。” 是的,我孙令暻终于可以跑路回到陛下身边了! 厅堂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都面面相觑。 有一人问道:“孙学管,陛下不是说,祭酒日后会在诸位大贤之中选出一个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2章 上雍 “陛下,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孙令暻还抱有一丝庆幸。 他觉得自己也算是从蓟州旧跟着陛下,不能说是陈冬这种近臣、老臣,够不上张宏、田旻这种外戚,但也勉强能算得上陛下即位之初就笼络的年轻人才,全新班底。 自己就算够不上经世之才,一个人才还是能算得上的吧。 这样一个人才,英明的天子不至于让他去做挖粪坑的事吧。 然而小白很认真的看着他,“孤是认真的。” 直接违抗圣命孙令暻是不可能干的,他考虑怎么装晕比较自然,可到底还是想知道天子是为了什么。 “陛下想让我去做的这个,到底是……” 浪费时间、资源和民力的奇观,陛下向来都是没有兴趣的,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小白:“沤肥、燃料,最重要的就是这两项。” 孙令暻委婉道:“沤肥以供农桑所需,陛下远见。可臣从未听过,这些东西还能做燃料。” 除了牛粪。 “你认为孤在信口雌黄,何不一试呢?”小白循循善诱,“反正地点在长安,除了少数几个人,没人会知道,失败了也不丢人。” “陛下,这事您可以找很多人做。”孙令暻也想不明白,别管这事有多离谱,天子想做还能找不到人吗。 “这事有点危险,必须要一个安全意识足够强,足够细心,对材料对工程有了解的人才能做。” 小白也不瞒他,爆炸的沼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孤会和你一起,教你沼气池形成的成分、原理,你知道的,这事孤不能直接参与,只能找信得过的人。” 玩点泥巴烧陶瓷已经让朱平看了发出尖叫了,要是自己真的亲力亲为督办沼气池,公孙丞相都会把穆王孙拉着一起去长安,跪求他不能太没有君王模样。 所以这事必须要找信得过的人来做,他在这人背后教他、跟进试验。 伊平、周祀和奇水弟子们在云中,柳珀和大部分鲁氏子弟在蜀地,王归、张巍在修路,杨德要守着玄雍宫,陈冬和刘德那是负责护卫……还想找不会嫌弃,并且对化工学很有兴趣的,手边确实就是孙令暻了。 孙令暻:“……” 陛下有自己动手干的心,这很好,不过当朝天子,他当然不能自己干这事,孙令暻理解。 看在自己也算是陛下可信之人的份上。 “陛下,我们什么时候去长安?” 孙令暻屈服了。 小白:“三日以后,你今晚就可以收拾东西了。不过明日,随孤去一趟学宫。” 看看能不能再捞点人。 第二天,洛阳学宫。 所有学宫参与编书事业的人都踩着时间,匆匆往学宫中去,走的过程还必须保持君子风范,半点不能失仪。 没办法,他们现在有了被朝廷任命的祭酒——魏骁。 从前孙令暻和张宏一起管事的时候,学宫也有规章制度,但只是大致守则,比如只要早上不迟到,光着膀子赤着脚踩点到都没人管你。 但现在换了魏骁,他第一天来这里就用自己的扎实广博的才学让学宫中人没了挑他刺的理由,第二天就给学宫列了规章制度,就取名为《学规》 有违反者就罚,从洒扫学宫到站在门口倒背《学规》,是从最后一个字开始的那种倒背,都是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一下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让你在学宫出名的惩罚。 《学规》是魏骁第二天掏出来的,不管是不是他前一天连夜制定的,总之当天他有把学规给在场大贤们传阅,有人反对那就和他辩论,弄到基本无人反对后就开始强硬实施。 在这压力下,短短三日时间,这些士人就捡起了自己的礼仪,哪怕脚下生风,上半身依旧看着不急不缓。 这变化没人能比孙令暻更有感知了,他瞅了两眼,对身旁的天子吐槽道:“陛下选的这个祭酒,真是个能人。” 认真的,不是瞎夸。 魏骁能树立起他的权威,天子的任命是一方面,他那让人无可挑剔的学识才是关键。 只想着不能迟到的士人也有注意到孙令暻,匆匆对他抬手一揖就路过了,没时间和他多聊。 就算有祭酒了,孙令暻也还是学宫的人,大家对他态度不会变太大,而且不少人在魏骁之后深刻体会到了孙令暻的好,态度难免好些。 还指望他能留下来,在某些事情上拦一拦魏骁呢,谁没事会得罪跟他们不走同一赛道的孙令暻啊。 匆匆路过的一个青年也是抬手一行礼,忽然看见了孙令暻身旁的小白,眼睛都瞪大了,立刻停下来躬身长揖。 “瞿东辰拜见陛下!” 除了后面被举荐进学宫的几位大贤和考进来人才,前头的大贤及其弟子们以及招贤令召来的贤才,基本都是见过天子的。 别人一时没认出来天子,他,瞿东辰,招贤令第一位的幸运儿,那必须要能认出来。 小白也想起来了这人是谁,“起身,你有要事就去,不用在孤这耽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73章 有味道的1章 天子找我们做什么,借点人手去修建长安城? 那肯定要借啊! 鲁产一拱手:“虽说现在留在学宫中的弟子不多,但是陛下需要擅长什么的,尽管开口。” 子川先生蛮想自己去的,但是去长安就会离开学宫,他怕自己走后,编写诸国字典和修史没了他,其他国家和学派的人会故意夹带私货,黑他们南楚,因此这个念头才起来就被压下。 数了数现在身边剩下的三个弟子,都是文武双全,但是工器一道天分不高的,毕竟有天分的都去了云中。 小白说了要求:“擅长什么不重要,只要为人心细谨慎,就好。” 至于聪明这点,能跟着老师来洛阳的学生都蠢笨不到哪里去,不用特意强调。 他又补充道:“会比较辛苦,做的事情在成功前还会有些非议,不好宣之于众。” 这就是还要能吃苦耐劳还嘴巴严的。 边上的孙令暻低下头,不想让两位大贤看见他抽搐的嘴角。 要做的事,何止是“有些非议”,“不好宣之于众”啊,最尊敬天子的那些人知道了都会跪求他停止这事。 鲁产很快点出了两个子弟,名为鲁澹和鲁渚,子川先生也从三个弟子里挑出一个何时送出去打工的,名叫霍邵。 卤蛋、卤煮、火烧? 名字真好。 “他们三个就很好,多谢两位先生。” 小白久违的感觉自己馋了,但是胡椒、丁香肉豆蔻、肉桂这些重要香料本地还完全没有呢。 这三个子弟在外面正好好的整理材料呢,忽然就被孙令暻叫了进去。 自己的家族长辈、老师和天子、祭酒都在里面,还喊了他们三人,明显就是要派任务的样子,三个年轻人脸上的兴奋完全遮掩不住。 只是孙令暻为什么看我们的眼神这么奇怪? 等到天子带着孙令暻离去,祭酒出去送人,厅堂中的大家这才终于放下手里的工作,敢摸会儿鱼。 溧阳学派的曹佩也不藏着,问道:“陛下是找你们做什么?” 鲁产和子川都是坐下来,微微抬头,一模胡子,微笑不语,这故作姿态看的在场不少熟人们心里暗骂。 等到魏骁回来,让鲁澹、鲁渚、霍邵三人今天不用待在学宫了,早退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跟着陛下去长安。 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又是这这两边的人被陛下要走,去建长安城了。 曹佩觉得这样不行,他们溧阳学派虽说要先乖顺些,做出些成绩给天子看看,可天天看着鲁氏和奇水上位,一直眼红也对眼睛不好啊。 想上位的曹佩无意间瞥见了魏骁正在整理的启蒙教材,精神一震,顿时感觉他们溧阳学派的优势来了。 学宫的事暂且不提,上雍学派的弟子收拾东西,拿着礼部开的印信就出发去往各郡国了,小白也带上新人,还有陈华第五宁两个小孩一起去了洛阳。 看了些长安城墙的修建进度,小白拉出长安城的规划沙盘图,一块铺上白纸的木板架好,提笔开始讲解最基础的化学。 第一步,从氧气开始。 空气的含义,单质、化合物、混合物的定义,不同气体的体积、性质,活不活泼,有无气味…… 这些全新的知识,让包括守卫在内的一些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这是什么,这可是来自天子的传道! 别管多新,多奇,学就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条件有限,能做的化学实验不多,但是这附近就有高炉,直接拿炼铁来演练也是一种试验。 在进行了三天的基础化学教学后,小白终于到了步入正题,提笔画上沼气池剖析图。 “……我们要做的,就是充分发挥人的能动性,让废物也能变得有用。 哪怕粪再臭再脏,也能沤成好肥,浇到田地里让作物成长,沤肥的气也能做燃料,供给城中居民百姓。” 随着天子的话音落下,笔记已经记的密密麻麻的三个菜纷纷鼓掌。 鲁澹已经迫不及待了,抬起头,亮着眼睛看向天子:“陛下,那我们是要什么时候开始试验!” 鲁渚不赞同的摇摇头:“先莫提开始试验的事,选址我们就要先考虑一下,挖深坑,埋管道,材料也要先备好。” 霍邵也说道:“况且沤肥可以慢慢尝试,但一旦沼气形成了,选址没选好的话,这样的可燃气体万一出事怎么办?” 说着,他猛地抬头:“陛下,这沼气,可否能用做武器呢?” 小白:“……” 点燃沼气去炸对面,还是利用里面的硫化氢臭死对面? 你还真不愧是奇水学派的弟子啊,霍邵。 “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能找到方式的话。” 眼见自己说完,霍邵的眼神也蹭的亮起,小白再打了个补丁:“当然,我们要先把沼气发酵出来,测验它们是否能使用。 确保它们可以成为千家万户的燃料,安全性也没有后顾之忧,可以转而研究其他用途。” 和这三个菜坐在一起的孙令暻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4章 过过度 现在是六月份,天热,温度正适合发酵。 在公厕池子需要的分量达到后,就是等待发酵的时候了。 这些天,孙令暻四个一直都在蹲守在这里记录数据,那边小白也没闲着,他折腾了好久,友情赞助了一个温度计。 这些天他人时不时也会来看看,但是长安府尹同样紧跟着他,可以让天子和孙令暻他们接触,可以让天子靠近,但绝对不让天子上手。 烧玻璃嘛,小白刚把扶仙宫的班底拉起来,还让他们烧砖头的时候,就想过烧玻璃这回事了。 拿含?二氧化硅最多的沙石来烧,加上碳酸钠?和?石灰石来做助熔剂、稳定剂,多失败个几次,边上还有扶仙宫的人跟着一起试验参谋,总能试出来。 沙石好弄,石灰石也是好采的矿,碳酸钠(纯碱)这玩意儿真是让他一通折腾。 纯碱的制造也是检验工业国家实力的一道标杆,它是化工产业最基础的原料,被称为“工业之母”,在侯氏制碱法出现之前,造纯碱的专利都还在外国人手里,人家卡个纯碱就能让第三世界国家想发展都无可奈何。 小白努力回忆脑子里的知识,尝试着造纯碱,最后发现只能自己小规模手工弄,价格高昂又花费时间,完全没办法做到量大价优。 于是他又换了个思路,造工业纯碱不行,那还不能直接去挖天然纯碱吗! 内蒙古阿拉善塔木素和河南桐柏,前者还是匈奴地盘里,后者那可好找多了。少府在全国各地职责,早就从给天子搜罗最好的生活用品供应,换成了在各地找矿找找资源,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河南的纯碱矿,开采了一些送往扶仙宫和长安。 天然石灰石、天然纯碱加上硅质岩,全弄成粉墨混合了,送进炉子里高温煅烧,烧成的液体放在热火上,在拿一个内部中空的长钢管去里面滚圈,沾上液体后边吹边塑性,再沾沾沙子,捏着钢管另一端把玻璃在送进火炉里炙烤,再拿出来塑性,如此反复。 第一个那必然不可能是什么操作精密的东西,只是一个绿色的透明花觚。 花觚简单好造,没有机械化的年代,想要在造出更小巧精密,还能密封的玻璃,需要他手动多练练。 他等玻璃花觚冷却后就放在那里,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就继续练下一个,其他人可都围着花觚参观。 不管玻璃能不能大面积量产,质感越像玻璃的石头就越贵,这可以算是古今中外都适用的铁律。 陈冬和刘德全程跟在天子身边,看着他把那些石头都捣碎了,捣成粉送进炉子,出来就是一小缸还冒着红光的液体。 结果天子就拿个铁棍子,进去戳了点那红光液体,在那里来来回回记下就弄出了一个瓶子,还是带一点点碧色的,放在阳光下贼好看那种。 他们俩一个自己是天子近臣,一个有个位高权重的爷爷,都可以算是大晋的顶级权贵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透明水晶瓶、水晶杯那也是有的。 眼前带着一点碧色的花觚,漂亮的造型自不必说,关键是它颜色均匀,毫无瑕疵,手放在花觚后面还能连掌纹一并看见,透光率太高了。 陈冬忍不住征求天子意见,得到随便玩的许可后,小心翼翼捧起花觚,往屋外一拿,夏日的阳光穿透而过,更照的花觚光滑透亮, 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啊,不比陛下送人的那对青瓷花瓶差。 感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完这花觚的漂亮,他琢磨过来,这样漂亮的花觚,陛下是用什么烧的来着? 矿石粉末! 陈冬也跟着听过化学课,对化学还是不甚了解,但他懂数学。算了一下这些原材料的价格,再来看这个花觚,他的目光越发惊叹。 能把不同的矿石经过配比,煅烧成漂亮透明的玻璃,这就是炼丹术吗! 小白第一锅烧出来的玻璃不多,但也够他吹二十来个瓶子的了。 等到了第二锅,他加大量,让看会了的匠人们跟着一起来,先吹瓶子、碗什么的练手,会了就按照他给的图纸,弄出一些造型和容量更精准小型器皿。 匠人们也有会烧琉璃的,不少人还跟着天子学会了怎么烧瓷,但还真没见过这般剔透如水晶的瓶子。 比起瓶子的好看,他们更关注的是天子都用了什么材料,花了多少时间,经过了多少步骤才干成的。 好在这方面天子从不藏私,向来是不吝啬对外分享,并且鼓励匠人们学习、创新,任何人都可以尽管尝试,若是有什么想法和发现,有建树者还能记功领赏。 就这么尝试了半个月,小白终于试着弄出了一个是传统水银温度计两倍大小的温度计,全程都是他纯手工制作,上面的刻度都是他亲手微操,写上后还烤一遍防止掉色。 摸着这个大一点的水银温度计,小白很是兴奋,确认怎么样都不会把里面水银甩出来后,拿着它,陈冬开始,挨个量体温,试验它是否精准。 一个小小的水银温度计,花费了他不少心血,这些时日也让玻璃工坊产出了一库房的衍生产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75章 关市上 五千斤的盐,乍一听好像不少,右屠耆王自己的部落买到了,不考虑下面牧民,他都能让自己和贵族们舒舒服服过完这个冬天。 可他是来给单于的部落买的,买够单于的,剩下的才是自己的,这样一来五千斤盐什么事都干不了。 阿提拉眼神一变,“五千斤,太少了。” 闵子游摇摇头:“这些盐运过来要花的人和时间也不少,我们三郡自己也要吃,能匀出这些来做交易已经够多的了。” 虽然是运来的,但从前是燕地运,现在就在河套南边的北定县运,人力物力时间都比从前缩短了不少,本地青盐的品质也挺高。 阿提拉没去过中原,单于身边的那个晋人翻译就是商人,他也说过云中的盐就是燕国的。 自从前年的事后,这两年北边的长城缺口全都补上,边境人防胡厉害的很,河套不说,燕地,杨颂管着蓟州,第一年忙着恢复民生,今年已经升级成蓟州州牧了,对边境管控更严;代地,代王也怕出事,从前和东胡的一些走私贸易也基本断绝。 现在大晋愿意开这个口子主动卖盐,当然是能买越多越好。 “我虽不是晋人,也知道五千斤盐,你们晋人一个城吃的盐都不止这点。” 闵子游一脸为难:“这五千斤是我们能直接同右屠耆王您交易的,除了您的部落,总有其他部落也会来买,我们还要预留一些给他们。 您这边可以直接拿货物同我们交易,其他牧民来了,按人头算,一人也能买一斤。” 要的就是那些牧民都来自己交易,最好是中小贵族和富裕些的牧民。 阿提拉问:“你们预留了多少给他们,多少我买了。” 他能弄到多少盐都是自己的本事,单于也不会责怪他,总归他买的大半都会给单于。 把大晋的盐都弄到手上自己垄断是一方面,打心底里,阿提拉不愿意让草原人多接触晋人。 闵子游站起来对着南边施了一礼,再回道:“这都是陛下定的吩咐,我们也无权更改。” 别的事情好商量,可大晋的最高权威发的话,他们这些底下人只能遵从呢。 刨除掉天星的阴影,大晋那支只见过一次的银甲骑兵让阿提拉印象深刻。今日不同往日,他不清楚河套这里到底多少兵力,又有多少兵都是那样的骑兵。 在不敢贸然劫掠的前提下,阿提拉决定服软,先把能薅的拿到手再说其他。 “那些牧民既然已经是大晋天子的,大晋天子想要让他们住在长城外,我愿意让出这片草场。” 西边那片和自己毗邻的草场品质也不差,只是不如长城外的位置好而已。 “只是五千斤盐,实在太少,光是我的部落都不够,更不要说单于的部落了。” 至于其他人,谁管他们。 仝拾本想客气客气,夸赞一下阿提拉也有爱民之心,但是转念一想,他这去草原一遭的人还能不知道草原贵族都是什么德性,这夸的要么阿提拉听不懂,要么反提点他了,得不偿失,干脆闭嘴,把这事交给闵子游。 闵子游也感叹一番:“大王实在孝顺。不过还请宽心,陛下也记挂单于,单于也有五千斤盐的份额。” 朔方郡守数了数,单于和右屠耆王一人五千斤,剩下五千斤散卖,定量就在这儿了。 整个草原部落,一万斤盐都被单于父子这两个最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贵族垄断,草原人最好有点想法。 自己身为单于,份额却和大儿子一样多,单于也最好有点想法。 至于那些能来买盐的牧民,草原这么大,关市开通的消息说不准其他部落都不知道呢,会过来交易的不是单于的牧民就是右屠耆王的牧民,基本上盐就是进了这两个大部落的口袋,他们垄断了盐想在草原怎么折腾不关大晋的事。 勉强谈妥的两边就此告别。 而归晋部落,这里的牧民有在外放牧的,遇上了来时的右屠耆王人马,害怕对方清算他们占了大王草场,赶着牛羊就回了部落,报告此事。 摄图和巴勒米立刻去和伊平说了此事,伊平让他们不要惊慌,照常放牧,右屠耆王就是过来和大晋商量草场划分的事。 牧民们将信将疑,但还是不敢在外放牧,生怕遇上了右屠耆王的兵。 过了半日,归晋部落直接对上了右屠耆王的部队。 骑在马上的右屠耆王居高临下,看着驻扎在长城外的大部落,从这些胆小瑟缩的牧民,到那空中飘扬着“归晋”二字的旌旗,还有地上同样刻了字的石碑。 摄图和巴勒米上前,对着右屠耆王弯腰,行了匈奴的礼仪。 他们身上虽然穿的是晋人衣衫,但扎着小辫子的头发表明了他们非晋人的身份。 右屠耆王手持马鞭,眼神轻慢,“这里往外两百里,都是你们的草场了” 摄图和巴勒米对视一眼,心想该谢吗,可他们现在是天子牧民,对着右屠耆王谢什么谢? 好在右屠耆王说完就是一挥鞭,跑了,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6章 关市下 关市在朔方城外到归晋部定居点的中间,这里已经被奇水弟子带人修成一个碉堡,就是被人带兵围住,只要不开门,里面物资充裕,也能慢慢耗的那种微缩小城。 右屠耆王的千长阿葛萨带领着下面贵族和牧民们在开市这天到了关市,为了盐,他本以为自己来的足够早了,却不想关市天一亮就开了。 关市外面建筑外面有没有看见穿甲胄的士兵,只有穿布衣的人,但一个个腰上也挎着刀剑,一看也不像是什么普通晋人。 阿葛萨他们的部队慢慢靠近关市,门口的晋人主动上前,用匈奴话来问他们:“是右屠耆王部落的人吗?” 阿葛萨坐在马上低头看他们“我们受右屠耆王的命令,带着五千只羊,三千头牛,一千匹马过来和你们做交易。” 关市的工作人员已经看到了阿葛萨身后黑压压的动物,加起来好像也才九千的动物,但他们带来的远不止如此。 仝拾和闵子游他们已经休整好,一个月前就再次往西边出使去了,朔方郡守听到了动静,在楼上一看这黑压压的动物,立刻下来,亲自安排人过关检验。 “来人!人都下来给我!先把右屠耆王要来交易的货物数量都清点登记好,再是单个牧民的,一个一个来,不要弄混了!” 右屠耆王的目的是他自己加上单于那一万斤盐,再其次是让那些零散牧民去买盐,一个人一斤,他保守起见也安排了三千多牧民过来做代购。 阿葛萨安排了一个百长盯着检查,他则是被朔方郡守邀请先进关市坐坐。 关市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间,空地上已经有晋商拉着货物摆起了摊,一楼内部建筑也有各种店铺,朔方郡守边走边和阿葛萨介绍。 “外面的您也看见了,都是卖些杂货,里面的店铺卖的都是上好的丝绸、瓷器,还有金银首饰,这都是洛阳来的工匠制的,各个都漂亮,除此之外还有酒肆、食肆、邸店……” 这些东西,金银是陛下赞助,工匠也是陛下赞助的,还分外镀器皿和纯金属的,各个造型漂亮,雕刻的花纹不是他们大晋的民俗故事,就是匈奴人的神话传说,因此随着匡横的介绍,阿葛萨眼神中的轻佻也逐渐消失。 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姿态,虽然这个道理匈奴人不明白,但刻着他们匈奴神话传说的金银器皿、摆件,让他感受到了自己信仰被尊重,再加上这些商品的精美程度,让他也愿意掏钱买上一些。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盐,问匡横盐在哪儿。 “千长莫急,关市有三天,今天单于的五千斤盐肯定是能让您拿到的,”匡横一脸的诚恳,“明日右屠耆王的五千斤盐也要运过来了,后日才是其他人可以散买的盐。” 阿葛萨心想这和大王说的不一样啊,他以为来这里一天就能把盐全都拉走呢,居然还需要留吗? 然而无论他怎么催促,匡横都还是说今天就只有这五千斤盐,多的还在往这里运。 于是阿葛萨只能先和匡横去看着五千斤盐。 放盐的地方是在关市有重兵把守的一间仓库,看着里面堆放好的麻袋,匡横带人解开,让阿葛萨看清楚里面装着的青盐,带着他一袋袋称量验货。 阿葛萨不是什么称几次就大手一挥不验了的人,他很仔细的把每袋盐都盯完,确认数量没问题后,继续和匡横沟通价格问题。 匡横从郡丞手里摸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几枚货币,这些都是纯银铸造的圆形货币,一枚大概两个指甲盖大小,正面印着一个朔方城楼的形象,反面是“昭明二年”的文字,一枚重量在五钱。 根据他们这些人商议,一只成年羊价格在一枚银币,羔羊是半枚银币,牛半枚金币一头,马一匹是三枚银币,十枚银币兑一枚金币。 这些是他们官府的收购价格,除了卖给他们官府,他们也可以选择卖给商人,价格他们自己商议,总归这些盐五斤一枚银币。 马和牛买来了都是能养起来慢慢用的,羊的话陛下也另有安排。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用金银,不用铜,那是因为铜光是在大晋百姓的日常生活都不太够用。 金银怎么样都比铜的价值高,朔方能换到的金银,云中和五原城也都会通过关市换到一些,这些关市获得的金银都是纯金属,足够吸引大量外地商人带着物资来和三城交易,缓解一些三城靠朝廷养的现状。 虽然这个金银还是陛下出的,但好歹省了朝廷的一些民力。 可以说,陛下已经是明晃晃的在用金银砸朔方了,这一切都是过往百十年里朔方的艰难不易换来的,五原和云中没有闹的原因就是知道朔方的艰难,加上他们多少也能跟着喝口汤。 感慨一番陛下的大手笔,匡横都觉得自己赖在陛下身边讨要东西的行为是有些过分了。心虚一闪而过,想起林辅那老小子的不要脸,他觉得自己还是得讨。 金银有价,天星研究所的好东西那是无市! 阿葛萨算了算,光是右屠耆王的那些牛羊马,就能换八千银币,一千五百枚金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7章 沼气 等到右屠耆王麾下贵族带着牧民们满载而归,赶着车子回去的他们又一次路过了归晋部。 回去不同于过来,没有了大量的牛羊,他们还带着这样多的东西,每个人都没有停留的想法,大家最多只是路过打声招呼就擦肩而过。 归晋部的牧民们看着他们装的满满当当的马车,不由得也对关市心生好奇。 有人直接放牧回来,晚上跑去问摄图,关市里到底卖什么东西,摄图说什么大晋的好东西都有。过几日也会有晋商来归晋部兜售货物。让他们不要着急。 如摄图所说,三天以后,就有几个货郎驱使着好几辆马车来了归晋部落。 青色的大颗粒食用盐,生活必需品的布料、丝线、麻绳,精细的铁针、剪刀,甚至是度数较低的酒。 归晋部的男人女人们聚在一起扫货,盐是他们必须要买的,那些布料丝线也都是他们寻常草原上见不到的,但是在生活中有用的,可以给家里添置一些,一些玩具和酒虽然看的新奇,到底不是生活必需品。 大家看过了货物,也来问它们的价格,这些货物交易的价格都是按照大晋传统的铜钱来定,牧民们不想要钱也可以直接以物换物,总归货郎们会自己换算价值,养的牛羊、猎来的皮毛都可以来卖,包括摄图之前说的,羊毛也可以直接来和盐等重交换。 浩浩荡荡的剪羊毛行动开始在草原展开,运过来的新剪刀还没剪皮子、剪布料,倒是先给羊用上了。 剪毛、称重,交换,当第一袋盐被换到一个牧民手上的时候,归晋部再没人怀疑羊毛的价值了,所有人的热情都空前高涨起来,纷纷去拉自家的羊,一个个排好队等着剪羊毛,顺便学习怎么剪。 他们的羊早在之前就被摄图安排去清洗过,现在是夏季,可以避免羊着凉。 这剪羊毛也是个技术活,收毛的人从羊身上的一侧开始,先剪掉羊腿上的毛,然后剪掉羊身上的毛,最后剪掉羊脖子上的毛,注意将羊毛剪到与羊皮平齐的位置,以免剪伤羊皮。 剪的过程中还需要有人安抚羊,以免羊害怕或者不耐烦,情绪不好踢人咬人。 剪毛人一边示范给他们看怎么剪比较好,剪完还教他们辨认羊身上不能有的虫子,告诉他们这些小东西对羊的危害,在羊毛长起来的过程中需要清理好羊圈,让羊在长毛的过程中能好好长。 这些都是他在河套的时候,陛下春天刚来那会儿和他还有其他剪毛人一起试过的。 来归晋部的剪毛人今天只有几个,还有一些都在河套,去照顾那些关市买来的羊去了。 关于怎么照顾剪毛后的羊,牧民都听得很认真,等到剪毛人一整套流程教完,牧民看剪毛人的眼神尊敬不少,羊毛和羊的价值也在牧民们心中节节攀升。 等这样的大晋货郎再来几次,牧民们看待羊就不只是能产羊奶、吃羊肉了,能每年分两季收割的羊毛也是金子。 等到后面,归晋部自己的羊毛都卖了还不算,他们还无师自通,会仗着自己匈奴人的身份,其他部落做中间商,收购羊毛,自己收购还不算,还把关市的信息从右屠耆王的领地带到其他部落,甚至会组织好人手,带着外面部落的人去朔方关市做买卖,他们还能再收笔中介费,成为大名鼎鼎的草原商业部落兼朔方守护者。 视线再从草原往下,长安城的城墙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城楼上的弓弩也都架起来了,上去的人看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都觉得这能五箭齐发的弩吓人。 陈华拉着第五宁跑在城墙上,小孩的笑声在大早上让人一听就想跟着笑起来。 城墙上打坐的小白听见声音,在俩孩往自己身上扑的时候张开手臂,一边搂住一个,“晨跑完了,宁宁,华儿?” 两个小孩点点头,陈华开心道:“城墙上又高又平,跑起来还能看见长安,可好玩了!” “就是就是!”第五宁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满脸的骄傲。 小白失笑:“好好好,看出来你们对这城墙多有感情了,回去前你们的课外活动都可以在城墙上进行。” 俩小孩这么喜欢城墙,除了因为城墙上又高又平比在地上好玩,其次就是因为这城墙的修建也有她们一份力。 她们也是一起推着小车上手搬砖的,说一句参与了城墙建设毫不过分。 抱起两个小孩往回走,小白问她们今天要做什么。 有他在,两个小孩暑假作业每天都照常在做,这会儿该写的是都已经写完了,这才每天放肆的玩。 第五宁举起手,喊道:“吹玻璃!” 这小孩就喜欢亮晶晶又颜色花里胡哨的东西。 陈华举起手:“做陶瓷!” 她人大几岁,四肢的掌控力也强些,手掌可以很好的捏出各种不同器皿的造型。 “那就上午做陶瓷,下午去吹玻璃吧,”走下城墙,小白又问她们,“我要去找孙令暻他们,你们去吗?” 两小只一听见孙令暻的名字,疯狂摇头,甚至挣扎着要从小白身上下去,脸上惊恐的表情难以遮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78章 奏本 朱平再次过来的时候,没有再看见玩陶土的天子了,看见的是带着两个小孩一起玩的天子。 朱平粗粗扫了一眼,他们陛下没上手,只是坐在边上看,时不时言语指导夸夸两个小的。 行吧,陛下自己也没上手,这也不是玩泥巴,是在捏瓷器,还带着生父的0早亡的小公主从小学习大晋工艺,陶冶情操,慈爱之心可见一斑。 看着他们陛下带小孩的样子,朱平心里忍不住叹息,在几丈远的地方停下,收拾好心情,只让面上一如往常,这才笑着上前。 “陛下!” “朱卿来了,快快请坐!”小白看见朱平,心情也颇为不错。 陈冬赶紧去拿了个小马扎过来,朱平一撩衣摆安然坐下。 小白正要问是出了什么事了,让管着盐铁司的朱司令又来长安找他,却见朱平身后跟着的几个年轻人纷纷拿下肩上的包袱,四四方方的包袱哪怕被他放到地上也“砰”的发出声响。 朱平一声令下,他们挨个开始打开包袱。 发冠发带在内的各种衣裳,一看就是李理让带来的;小女孩的衣服衣服鞋袜,应该是帮着两个小孩的母亲顺路带的。 最后一个年轻人上前解开包袱,看着包袱里累的整整齐齐,至少百来本奏折,小白脸色一僵。 朱平笑道:“以往用竹简的时候,这些政事要写上两大车呢,现在换了纸张奏本,一个包袱就能骑马给陛下送来。” 我倒也不是想要这样的精简政务。 小白委婉道:“朱爱卿,朝中之事,有你们四公在,孤很放心。” 五公当中最后一个司空还在蜀地勤勤恳恳开山凿石修水利工程呢,小白只担心他的身体。 “蒙陛下信任,是臣等荣幸。” 朱平以前可是御史大夫,这次还是带着满朝官员的任务来的,一个“朱爱卿”可没办法这么轻松在他这混过去。 “臣等也相信以陛下的勤勉,定会对朝中之事事必躬亲。” 小白:“……” 不,我不勤勉,也不想事必躬亲。 朱平也和天子共事两年了,多少也摸到了他的一些脾性,性叛逆,怕麻烦,吃软不吃硬这些是基础。 一看天子见到这些奏折的表情,他就知道该学学公孙那老小子了。 “不太要紧的事,朝中官员都会自行处理,太要紧的事,也轮不到臣来带给陛下,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陛下亲自看一眼才好。” 小白拍拍第五宁和陈华的头,让她俩在这里好继续玩,自己还没起身,陈冬已经又张罗人搬来了桌子,还拿来了笔墨纸砚。 啧,还拿的是朱砂墨汁,我出门的时候压根就没带这玩意儿,陈冬哪里摸来的。 有时候小白也挺不理解,陈冬分明是负责他安全的郎中令,怎么就像是揽了那些小黄门的活似的。 从好几摞奏本里就近摸上一本,小白一掂量,有点重,再和旁边的奏折一比,好家伙,有别人两本厚了。 展开一看,是魏骁上的。 他详细报告了陛下不在洛阳的这两个月,学宫一切都好,不同学派争强好胜的风气已经被他压了下来。 怎么压的,魏骁没说,但小白想过程应该蛮惨烈的,诸学派比较惨烈。 接着他说上次小白去过学宫,最后定下了新字之后,新字字典就彻底编好,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一起商议过后暂时起名为《洛字》,不知道陛下想叫什么名字。 小白一边提笔打了个“√:,一边说道:“新字的字典,叫《洛字》就挺好。” 朱平却说:“臣想着是我们大晋的新字,合该就叫《大晋字典》,丞相认为这是陛下在位期间修的,就该叫《昭明字典》才对。” 那些洛阳学宫的人居然就这么无视大晋,无视天子,这《洛字》的名取得太目无君主了。 小白不以为意:“洛阳修的新字,洛阳学宫的人一起出力办的,叫《洛字》并无不妥。一个名字而已,叫《洛字》能让天下人都改写新字,那可就太好了。” 说完,提着朱笔就在这几句的空白处写上几句话:字典最前面单开几页,把参与新字编撰的之人的名字统统写上,一人名字后面还允许一句话介绍他们籍贯年龄,参与编撰的部分。 朱平本来想第五家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在意名头,武帝换周字,迁都洛阳来继承周的法理,今上也是目的达成不在乎旁的。 现在看着他写下这些字,眼睛一跳,“陛下,这编撰人都写上?” 向来编书都是署名主编,旁的学生助理怎么也能单开一页写上,还能写上籍贯年龄! “他们编字都辛苦一年多了,从前都是竹简不好记录,现在纸张能记录的多些,该是他们工作的成果自然要写上。” 活干了,名自然要署,小白觉得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那些个被招贤令招来洛阳的人才,他把人丢进学宫,虽说是给了工资和日常生活供应,但没封官,连署名权都不给那也太无良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9章 配方 洛阳城里,朱平一入城,就马不停蹄赶去了丞相府。 他的盐铁司府衙还没建,因为陛下现在在长安建城,陛下都省着人力呢,他就也不急,左右所有的新府衙长安都会有,洛阳的丞相府也够大,可以先在这挤着办公。 下属们跟在后面,先把天子批阅过的奏折一本本分下去。听到朱平回来的消息,其他府衙的官员们也赶了过来,领取自己的奏折顺便打听一下陛下近况。 朱平:“陛下一切都好,长安的外墙也已建好,城内也快要开始动工了,规划很不一般。 旁的事情先不急,吴王请立太子的事陛下已经同意了,先派人去吴国传令吧。” 别的不说,陛下对宫殿没什么特别爱好,并且未央宫周围那星罗棋布的官署衙门真的甚合他意。以后去长安了,一下朝,不用坐车,走两步就能去府衙,有要是见皇帝也就是两步路的事,和其他部门沟通也快。 他已经开始期待搬迁后的工作环境了。 虽然那个臭臭的沼气池朱平仍然不理解,但是陛下说不会把他弄在城内,那就问题不大。 御史中丞沐筠有些心虚,外甥一开始是想找他提议来请立太子的,毕竟他是吴王亲舅舅,吴王又没得罪陛下,沐筠也算得皇帝青眼,他开口是个很正常的事。 只是沐筠看见魏骁真能得皇帝重用,一次入宫就混成了洛阳学宫祭酒,他就忍不住泛酸,这事给忘了。 魏骁知道这事是沐筠要办的,自己就没说过,是看沐筠真忘了,他才自己上奏书提一提,也算报答一番吴王的举荐之恩。 拿回自己的那份折子,魏骁展开一看,里面陛下的朱红字迹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很是精简,但内容让他满意,拿回奏折就要急匆匆告辞了。 “魏骁,你等等!”朱平连忙喊住他,让下属赶紧打开其他的包袱,里面各种不一样的小玩意晃花了在场官员的眼。 朱平从这些东西里面摸出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套没有图案,只有底下留款的白瓷茶具,并一把折扇,交给来了魏骁。 “陛下赐给你的,你且带回去。” 其他人纷纷眼神转向魏骁:好家伙,你这家伙才来洛阳多久啊,一跃成为学宫祭酒还不够,陛下出去都不忘记惦记你,你何德何能? 魏骁接了礼物,对着朱平道谢,继续转身就走。 他走之后,朱平拿出其他的东西,“陛下在长安也不忘记我等,让我带了这些东西回来。你们自己来商量都要什么吧。” 分东西这事,哪怕是朱平,也不太愿意干。 其他官员一听,手上的活立刻放下,围着过来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一看有各种不一样的瓷器产品,不少人立刻起了兴趣。 扶仙宫也有烧瓷,但主要精力现在放在了造纸、印刷和炼铁上,烧出来的瓷器都是精品,但只供宫里,目前也就两宫太后和三个公主手里有,剩下的只有少数是陛下送的。 而合起来的折扇,他们就更不知道是什么了。 有人拿起来,展开一看,一面是成非的诗文,还有他的署名,一面是配合诗文的水墨图画,唯一的亮色就是朱红的印章,精致又好看。 这个流畅潇洒的字迹和晕染开的水墨让打开官员一愣,再看到印章上字迹,这个官员立刻抓紧:“下官就要这个了!” 不参与此次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配的朱平笑着赞道:“你倒是好眼光,一把就选中了陛下的墨宝。” 这些折扇朱平都看过,陛下自己又写又画的只有七把,其他的多是题字,还有一些是空白的供人书写。 无论是审美价值还是其他意义,朱平都觉得陛下那七把扇子算是全场最佳。 周围官员立刻围上,你都选中,咱也不和你抢,但你好歹让我们再看两眼吧! 工部部长南维没凑上前,直接一个人先把扇子全包了,一把把打开,凭借着他对陛下的熟悉,其余六把,然后选出一把自己最喜欢的转身就跑。 他虽然常年画的看的都是工程图,但本人也喜爱画,以他多年来的眼光看,这天下就没有比他们陛下画画更好的。为了满足自己对艺术的热爱,就是丢光了老脸,陛下的扇子他怎么都要弄到一把! 南维的这一套动作行动飞快,等他人跑了,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扒拉他剩下的,朱平在那里维持秩序,让他们抢可以,不能扯坏了东西。 热闹的场面看的公孙弘都忍不住笑着摇头,然后面前就被朱平怼了个杯子。 已经天天拿瓷杯喝水的公孙弘疑惑抬头,朱平手一转,天子题的字就转到了他眼前。 无需朱平说什么,他就伸手接过,很是不好意思。 “我已经蒙陛下此次多的圣恩,怎么好意思在托你给我带过来。” “那么多人的都带了,不差你一个,”朱平真想翻个白眼给他,“我也有,穆王孙、刘奉、姚章也都有。” 就你一个老臣子天天被陛下惦记是吧,脸怎么越来越大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80章 配方 下 在罗凌这个大师兄的敦敦善诱下,师弟们深感自己有负圣恩,不能对陛下的命令这么没有积极性。 于是他们积极参与,共同推选出了汉斯。 第一个就站出来说自己不想去的汉斯双眼茫然:啊,怎么就是我就呢? “师弟,你的记性可是我们当中最好的,这朔方之行,可不是非你莫属吗!” 师兄,记性好和去朔方到底有什么联系? “汉斯师兄,你向来脑子活泛,这羊油皂什么的,那哪里能是我们能做得出来的。” 师弟,上次我和那个铁匠吵起来的时候,你还在说我不知变通,和人吵架都吵的人家没意思。 “自从蜀地练出盐了,洛阳学宫里那群鲁氏子弟天天头抬的跟什么似的。他们向来贬损我们奇水,认为他们的‘工’利民生,我们的‘工’损民生,你就去朔方做一番事业,让他们都知道知道,咱们奇水的一样能利民生!” 不,师兄,之前你分明是鄙夷鲁氏,认为我们奇水的“工器一道”比鲁氏的高明多了,完全没有要和鲁氏在这方面竞争。 “汉斯,你代表我们奇水学派的脸面,一定要好好干啊!” 咱们奇水的最大脸面,不是在学宫的老师吗,大师兄! 汉斯也舍不得他拿铜为主料打造出来的合金, 完全不想离开天星研究所,可他又是师兄弟们齐齐看好共同推举出来的,身上担负着整个奇水学派的重任。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了!” 深吸一口气,汉斯辞别各位师兄弟们,转身就要走。 然后被心怀一点愧疚的师兄弟们拦下,大家给他打包好一些衣物、笔记本,又给他牵了匹马,装好干粮。 背上行囊,踩着马镫上马,汉斯低头看他的师兄弟们,双眼满怀期待:“大师兄,我可以自己挑上一把武器吗?” 罗凌很是感动师弟的识大局,然后拒绝了。 “所有的矿石都是天子所有,我们被允许任意取用做实验,怎可当成自己的私有,随意拿走。” 汉斯:“……” 走了,别留。 看汉斯一拉缰绳骑马走了,罗凌等人也往回走。 有同门担心到:“师兄,我们就只让汉斯一个人去,这好吗?” 罗凌:“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配方是陛下写的,只要照着多试几次就能做出来,汉斯别的不行,耐心足够,让他去再合适不过了。” “可这样的话,陛下给的方子,就是把东西都试出来了,那也不能给我们奇水学派带来什么呀。” 方子是陛下给的,东西是在朔方弄出来的,人家鲁氏那真是几代人刻苦钻研出来的煮盐方式,他们这就是弄出来了,也不可能厚脸皮说成是自己的。 另一个弟子道:“就是如此,才要汉斯去啊。” 不需要他太创新,只需要他严谨点盯着试验,这种事情太适合汉斯了。 罗凌拍拍两位师弟的肩头,“要不你说谁去?” 师弟们异口同声道:“那还是汉斯去吧。” 大家谁也舍不得离开天星研究所,比起测试不同的合金,设计建造不同的武器,他们对其他的事情兴趣是真不大。 还有什么能比炼合金打武器更有趣的吗! 汉斯表示,还真有。 朔方的牛羊最多,师兄们就让他直接骑马去朔方。而汉斯一过来,还没入城就碰上了朔方城外的郡守匡衡。 大家都是在天子身边见过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的,匡衡一看见汉斯,就知道奇水学派也很有兴趣来参与他们朔方的新品建设,当即大喜过望,亲自下马来迎接汉斯。 “我就说是谁呢,骑马骑的这般好,原来是汉斯啊,快快快,随我一起入城歇歇。” 然后带着汉斯这个后生,往他身后看了半天,愣是一个熟面孔,不对,一个面孔都没有看见了。 匡衡心里有了猜测,仍旧不甘心道:“汉斯,你师兄罗凌他们可好?” 汉斯直愣愣看着郡守:“大师兄他们都在研究所,挺好的。” 不用出来,可以安心打铁,当然好了。 匡衡一琢磨,大笑道:“那好,陛下不在,那里可不能离了人,我们快入城去。” 本以为是奇水弟子们又被那两个混账仗着距离近抢走了,结果是就他朔方被安排了人,匡衡瞬间满足的不得了。 “郡守,我们直接去牧场吧。”汉斯还想早些把事情弄完回研究所呢,他很想研究出重量就比皮甲重一些,强度超高的合金。 朔方牧场很大,已经按照不同动物,不同品种分开饲养,尝试着培育出优良品种。这里 还有一个洛阳来的医者,听说是陛下特意请他来朔方,为这些牲畜看病。 牧场里已经搭起了仓库,在尝试储存牧草。 汉斯上去一看,他们才试着堆放,汉斯上手一摸,这些牧草已经晒的差不多干了。 “你们这是晒干存?” 负责这事的人赶紧回道:“不,这晒了一道,要试着用青贮法来打捆储存的。” “晒的太好了,这些只能是干草,如何能使用青贮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 彩内容! 第181章 中秋番外 八月十五祭月节,大家祭月又敬老,不同地区的人们会在月光下举行各种不同活动。 天子不愿意回洛阳,李理也不为难他,只差了些人手带上祭祀的东西去长安。 没有人比陛下您更懂祭祀和上天,冬至夏至和春耕这些重要祭祀活动您愿意给我们几分面子,祭月您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记得做就行。 来自长安生产的玻璃产品早就运往全国各地,凡是五十以上的有品级的官员都能收到。 少点的是一只透明杯,东西多点的就是一整套杯具,甚至是玻璃摆件。 这些珍贵的玻璃一送到大家手上,每个人一开始的想法都是惊愕异常。 阳泉宫的两位太后还好,天子烧的珍贵瓷器她们已经都用上了,彻底替换了金属器皿和陶器、漆器,再收点玻璃产品,以她们的身份用上是理所应当。 诸如公孙丞相、朱平、穆王孙这些人,他们向来是天子宠臣,这些玻璃产品珍贵了些,但他们没少收天子的好东西,拿着也不手抖。 朝廷里其他人则是发现,除了地位尊崇的那几位,陛下赏赐的礼品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比如姚章,他就没有,但是有一些七八品的小官却有。 大家经过讨论,发现收到陛下赏赐礼品的官员普遍都超过了五十,不论官位高低。 位高权重,但因为没有年过半百,所以这次玻璃礼品一个都没有的姚章:“……” 行吧,我这么年轻就这么有权有势,不就是陛下烧的玻璃杯吗,让让那些老东西怎么了。 带头来领取节日福利品公孙弘对着百官道:“祭月之日本就是敬老之日,陛下敬重各位如此年纪还为大晋殚精竭虑,尔等切不可辜负陛下心意。” 百官自然称是。 这朝廷里,向来好东西不是分给天子近臣,就是位高权重之人,何曾有过当今陛下这样不问出身官职,只看年龄,来关怀为大晋服务半生老臣子的行为。 很多年过半百的老人都不一定和天子说过多少话,也没做过什么让天子有印象的事,日常也就领个俸禄,哪里想到自己也能有得到天子赐礼的一天。 不少平日里透明惯了的老人都泣不成声,捧着自己的礼盒舍不得松手,还是公孙弘这个年龄资历更大更老的丞相来劝他们。 “莫要哭了。尔等虽无大功,但也为朝廷兢兢业业当差,你们的付出陛下都看在眼里。陛下记着你们,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听我的,少哭少怒,回去多笑笑,争取多活的久一些,再当差几年,往后还有的是受赏赐的机会。” 这话说的在理,老臣们都被劝住了,各个都觉得自己也算是扬眉吐气,该笑才是。 少数人听得心情复杂,老臣子也别太能活,他们很多新人真的还要上位呢。 洛阳的臣子尚且如此,远在外地的老臣子收到这份礼物又是如何惊喜更是不必多说。 至于不同官职收到的礼盒不太一样,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应该的,尊卑有序,不能乱了套。 “还有一事,”公孙弘看向李理,“陛下有令,祭月日从今日起,就叫中秋节了。” 李理双手拢近袖子里,点点头:“八月十五正是三秋之半,唤它‘中秋’理所应当,陛下这名取得好啊。” 长安,小白带着两个小孩一起,拿了些纸,一起来做花灯。 花样不多,就最好扎的莲花花灯,应景的兔子花灯,扎多了就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那里,其他人有兴趣的讨了拿去玩就是了。 扎好花灯,往里日放上一小节蜡烛,只待晚上来点亮。 东方旦一开始也瞧着有趣,想要一起来做花灯,但收不住力气,在两个小孩嘲笑的目光下溜走了,一直到晚上才出现来吃饭。 小白提前就让人备好了宴席,跟着他来到这里的侍卫、陈冬、刘德、霍邵等人统统都来了。 月饼已经摆上了,红豆沙馅儿的,各个手掌大小,模子印好烤成油润的金黄色,很是诱人。 “中秋佳节,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你们却不能回家,在长安陪着孤,这第一杯酒,孤同你们一起饮了。” 这酒是小白提前试酿的桂花酒,手头没有冰糖,味道不怎么甜,但是桂花香气还在,意思很够。 虽然这个意思也就他自己知道。 地下的亡人们很是渴望的看着上面热闹的场景。 “也不知道吾弟亲手酿制的酒是什么滋味。”太子是真的馋了。 第五求定点点头,他也好好奇。 武帝好奇:“怎么,他这个不爱吃饭的人都会给你下厨,你居然没喝过他酿的酒吗?” 求定叹气:“身体不好,不被允许喝酒。话说,您居然也知道小叔叔给我下过厨吗?” 武帝冷哼了一声:“你来拜见我时,那衣服上的味可从来没收过。” 第五求定脸色迥然。 这只要吃东西没把衣服弄脏,他也懒得换衣服,经常就那么去见皇帝,谁知道自己衣服身上的味这都能被记住啊。 果然,是陛下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82章 肥皂 整整三天的时间,朔方郡下面几个县的县令都和郡守匡衡一起泡在这里,除了观摩肥皂制作工艺,和其他县令互相抢工匠,就是商议到底都能在自己县令弄些什么花样肥皂产品。 这羊油皂上手一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平民百姓用不起的东西,就是为了去挣有钱人的钱,还能往外边去卖。 郡守心思都在关市上,多余的精力也在那些牧草垛里,肥皂的产业他只把握大方向,细节什么的任由这些县令自己去弄。 好几天的时间里,他们不止自己努力看懂肥皂制造流程,把这个肥皂作坊的工匠都瓜分了个遍,各自还找好了产业链。 羊油皂还是郡守来做,大家不能忘本,得给郡守留点东西,大家剩下的,你做艾叶皂,我做草药皂,他做梨花皂,他做青盐皂,养生、理疗、芳香扑鼻,大家赛道都搞的不一样。 制定好了未来肥皂产业发展方向,也不能直接就回去做,还要算清楚需要的原料,现在大家手头上都能有多少羊油可以霍霍,一只羊可以产多少块皂。 羊还是手头上有的,重要的是那些石灰石和纯碱。 现在这个肥皂作坊的原料,都是陛下友情赞助的,但他们要自己造商品来售卖,那肯定是需要自己打通所有原料渠道的,不能拿着陛下给的东西,做好了还去要陛下的钱。 郡守一早就说了,陛下不参与分账,说着这是地方经济,他们挣的钱自用一部分,上税一部分。 全国矿产现在都收归国有了,官府要采购总是比别人方便的,他们写给奏折买这些矿石可比其他商人有机会多了,其他商人就算知道配方也没这个渠道大量采购原料。 于是大家又是聚在一起,把生产运输成本和后期路费全都算上,计划出了每个县今年可以做出的肥皂数量,自己县里卖的,放去关市卖的,还有运去洛阳的…… 这超前的计划经济意识当然不是他们自己有的,实在是当今天子个性豪爽至极也抠门至极,他连自己造城都还是雇人不征发徭役呢,自己这些人怎么好意思浪费。 可着劲的造东西搞不好会被陛下记上一笔,也会被朝中诸公盯上,听说御史府那里的人今年找业绩把洛阳周边郡县的官员都换了一半,各种罢黜的官员比比皆是,三代以内不让做官的也不少。 还都很想做出一番事业的大家,共同商议后决定好好做个计划,务必保证每一份材料都用得其所。 熬了好几个晚上的县令们终于把账都算了个明白,又一起开了个会,找了他们当中文采最好的那个,让他润笔,大家一起联名共上一份奏疏,托郡守往上交。 郡守看了,没想到自己手下这些人居然真的会弄这些,感兴趣的定州牧接来一看,当即拍板自己来往上交,这事陛下肯定会同意,让这些县令回去就照这个章程来办。 定州牧把奏疏拿到手,自己在另写了两页的前言,包含他对陛下的问安和自己对定州的观察,然后再是他为朔方诸县县令们递交的奏疏。 四舍五入,相当于他也挂个名,还是挂在最前头的举荐名。 这封昭明三年的《朔方诸县奏天子疏》,日后也被称为《朔方十臣陈圣天子疏》,但是被小白一看,他愿称之为《朔方郡肥皂经济发展计划书》。 奏疏快马加鞭被送到了长安,小白打开一看,惊为天人,没想到朔方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日常工作是稳定边境的县令,居然对计划经济有如此高的领悟能力。 从人工到原料成本,再到运输、定价以及产量制定,这样一份数据严谨的计划书,他都不敢想象这是自己能在大晋看到的。 小白感叹,是我小瞧大家的进步能力了。 以及,看见大家都这么想进步,他就放心了。 他在河套的时候人都在天星研究所那里忙着打铁配合金,只见过几个郡守,没怎么和下面县令有沟通,现在一看,这些人也都是大晋没被发掘的人才啊! 就光他们算的清清楚楚的各种账,小白都觉得这些人以后不在地方了,回朝廷也能进户部和盐铁司。 把计划书收好,小白让成非写了封信给朔方,大意就是这封计划书很严谨,可行性很强,孤尤为喜欢这种数据表达方式,这里除了表格,孤再教你们几种图表,数据更可视化了。 成非边上写,周劼很靠谱的拿来干净的新纸。 小白就拿他们肥皂计划书里的数据,把什么柱状图、折线图、饼状图、面积图、雷达图都画上,他们自己写的计划书,对数据会很敏感,回去一看就一目了然。 他自己画的新图让人连着信一起带去朔方,再带一封信询问汉斯他的牧草实验进度,顺便写了封正经诏令,给他封了个兵部粮草监察使的官,让这个干起活来很严谨的汉斯能放心干活。 成非埋头写诏令,小白就让没事干的周劼再把这些图再跟着画一遍,让陈冬安排人,把周劼跟着画的图连着这封厚厚的奏疏一起送去洛阳,给朝中正三品及以上的官员们看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83章 羊毛 朔方的肥皂小手工作坊,已经在各县令的计划安排下步入正轨,正式开始建设,牧草也有汉斯在盯着。 随着陛下信件到来的,汉斯也正式成了粮草监察使,人暂时监察边境粮草,主要负责牧草储存工作,以后说不准整个边境粮草都能归他负责,和他大师兄罗凌一样都是挂职在太尉府那边的军事系统里的官员。 在洛阳的子川先生自己身边就只剩两个弟子了,过中秋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子川先生人都愣住了。 精神无比的小老头看看两个弟子,“为师真是年纪大了,耳朵都不好使了,居然听见陛下给汉斯赐官了。” 两个仅剩的弟子眼神沉痛的告诉他:“老师,您没听错,我们也听到了。” 汉斯,真的被陛下赐官了。 教导出来的弟子被君王赏识,这种高兴子川先生有,但是不多,因为这弟子是汉斯。 不是他偏心,见不得自己弟子好,也不是他看不起自己弟子,汉斯也是他门下弟子中的赤诚之人,实在是他害怕汉斯这个脑回路加上他的犟种个性,办差容易钻牛角尖,别事情没做好还把上司气个半死。 子川先生没法想象汉斯做官的样子,更不要提他做的还是管边境粮草军需的重要官职。 一个弟子脸色沉重:“老师,您说,我们有必要回南楚吗?”在汉斯还没有闯祸之前。 “我们现在正在修诸国字典,过两年就能修史书了,怎么能回去,”子川先生不愿回去,但脸上的表情显示他也为这个提议动心。 “边境那里,至少罗凌还在。虽说师兄不能干预师弟的差事,但罗凌也是军械所的所管,同朝为官,有些事他还是要过问过问的。” 想到这里,子川先生立刻表示自己要给大弟子修书一封,罗凌和所有在河套的奇水弟子,都必须时刻看着汉斯,不能让他办差办砸了! 朔方,收到陛下亲封诏令的汉斯并不知道自己如此让老师担心,现在他的嘴角怎么都下不去,手捧诏书都舍不得松开。 果然,还是陛下慧眼识珠,我亦是有能为朝廷做出贡献的潜力啊! 汉斯跟着师傅和师兄弟们也在楚地奔走过,碰见的愚蠢贵族不在少数,他由衷的为当今天子是个如此圣明之人感到庆幸。 汉斯把自己观察的实验报告都交给信使,又当场写了好几页信,里面是他求教陛下的一些问题,托信使带给陛下。 朔方这边一切稳中向好,五原城那边,羊毛纺织产业也在缓慢建立中。 想要把羊毛弄成布料,首先就要把羊毛纺成纱线,再做它用。 一开始,五原郡守召集人手,制作两件事,一是把羊毛清洗干净,二是制作工具。 制作工具有陛下友情提供的图纸,原材料他五原郡还能出得起,把纺织会用上的工具准备好不成问题。 羊毛都准备好,先拿上一些倒出来,分好长羊毛和短羊毛,后面长的精纺,短的粗纺。 等到羊毛都分类好,开始用热水配上草木灰来清洗,去除里面杂质和藏着的羊毛油脂。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中间洗出来的油脂也能收集以备他用,半点都不浪费。等到羊毛都洗好晾干,就开始用提前造好的工具梳毛。 一遍又一遍的梳毛,从粗齿工具换成细齿工具,梳成粗纱和细纱,拉伸成比较细的毛条,再来开始加捻,将毛条拧成线。<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前期剪毛、洗毛、梳毛、捻线的工作是最繁复复杂,需要大量人手的,尤其是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人紧张,哪怕有详尽流程也会出现不少意外。 韩川以往组织下面人,那都是忙着修军事工程,耕种养马,纺织这事他是真的不懂。想起陛下说的,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做,韩川立刻想起了自己的老母和妻女,回家和她们商议。 时下的女性,能完全脱产,一点社会劳动都不参与的极少,哪怕韩川是五原郡守,他家中女性也会纺纱织布,操持家务。 女子的劳动在这时被称为女工,也通功,是社会对本时代女性从事纺织、操持家事等一系列社会劳动的肯定,并不只把她们看做家庭劳动。不像未来的女红,会变成女性限定的针黹刺绣工作。 韩川拜托家中女性来参与羊毛纺织工作这件事,没有什么障碍,他把事情前因后果和要达成的目的一说,韩川的母亲张止、妻子杨少君都欣然接受。 她们从来都是用丝麻织布,还从未想过羊毛也能纺成纱线织布,对新技术的好奇和对五原城的爱,都让她们愿意参与进这项从未有过的新事业中。 张止和杨少君召集了一部分纺织能手,再召集大量家中没有纺织工具,空余时间连纺织都做不了的贫家女性,把她们组织起来。 两个人带头换下了长袖衣服,只把头发简单盘好,穿的完全不像个郡守母亲、郡守妻子,从整理羊毛开始,事事亲为。 这些事那些贫家女性没做过,她们也同样没有做过,大家一起来做,谁能提出什么好的意见就能得到报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84章 草原 天气变冷之前,八、九月份的三天关市也接连开启。 第一次是为了获得足够的盐,右屠耆王部落的人带来了足够多的牛羊去交换,结果他们换到了大量的金银,这些金银买了盐和其他产品都还有大量剩余,被带回来给右屠耆王。 那些颗粒又大又饱满的青盐一带回去,就受到了单于和右屠耆王的喜欢。 虽说和他们在仝拾手上见过的雪花白盐不一样,但大颗粒的盐也好,更容易装袋运输不怕洒漏。 一万五千斤的盐,其中大部分都是右屠耆王出的牲畜,剩下的小部分是下面贵族的。现在盐带回来,除了贵族们自己换的那几千斤盐,右屠耆王主动把手里头一万多斤盐分了大半给单于,自己只留五千斤。 这些贵族带回来的盐让单于和右屠耆王这对父子俩很满意,甚至愿意亲自盯着人搬盐,一边盯一边安排好了这些盐的用途。 动物也是要吃盐的,自然应该要分好给牲畜的,他们自己和家人的盐也要留下来,剩下的要么赏赐给一些勇士,要么就卖给隔壁其他部落。 父子俩商议着,看见最后一袋盐卸下来后,还有不少车子都满满当当,一问才知道,这都是这次去关市的贵族们自己买的。 布料、丝线、剪子、针,这些也能是生活必备品,但是那些个美酒、首饰、玩具什么的,这你们都买? 贵族自己的牛羊卖出去,换的金银怎么花是他们的事,单于也不会插手。 只是一些东西得到了贵族女性们的青睐,有这些晋货的贵族女性自然愿意在其他没有的人面前炫耀,也惹得不少人回家提醒自家男人,下次去关市也记得给她们带上点东西。 第一批来关市买卖牛羊,并且买了超多东西回去的右屠耆王部落贵族们,成了草原匈奴一代倒爷。 挣了超多钱,还收获家人和其他人满满的崇敬眼神。 贵族倒爷们还没有做生意的意思,但已经发现来大晋做生意是不亏,还很有赚头的一个生意。 为了庆祝得到这些盐,当天右屠耆王就开了场宴会,邀请他还没离开的单于父亲一起参加,贵族们也拿出自己买来的酒水献上,清透的烈酒把宴会气氛推向高潮,人人都这为这样的美酒折服。 于是等到第二次、第三次关市,盐依旧被一扫而空,但是匈奴人购买其他商品的数量也节节攀升。 右屠耆王没想做白工,第一次可以免费分给自己父亲,第二次自己父亲也需要出钱,不能仅耗费他部落的牲畜。 开了关市的只有朔方,除掉距离朔方最近的归晋部,和大晋通商基本是右屠耆王的部落最方便,其他部落还尚且不知道大晋开通贸易的事,就是知道了,他们千里迢迢带着牛羊赶去长城也不方便,可以说这大晋和匈奴的关市是被单于父子俩垄断了的。 单于自己也愿意出牛羊去卖,因为大晋给的金银真的很多,那些金银把盐全买了,再买大量的晋货,居然还有的剩,这种挣钱的生意他不做都是脑子有问题。 买来的商品自己用还不够,晋人的生意只在长城边做,单于和右屠耆王可以把晋货再卖去其他部落,他们把这些商品高价卖出,换得了其他部落牛羊再去和晋人做买卖,挣他们的金银,在用金银低价买晋货…… 虽然关市今年才只有三次,但是九月份的关市一结束,满载而归的单于和右屠耆王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及他们麾下的贵族就开始整理商品,给其他部落高价卖出了。 盐,你就说要不要吧,美酒,你是不喜欢还是喝不起,其他的商品同样如此。 比起物资匮乏的草原,这些大晋的商品物美价优,一进入草原就受到贵族们的喜欢追捧。 哪怕不是贵族,普通牧民也需要大晋的盐、布、针线这些日常生活必需品,咬咬牙掏出一只两只牲畜卖掉也可以维持生活。 才联盟起来没有多少年的匈奴,彼此是个统一同族的概念还不甚明确,大家都是更在意自己的部落,不会站在整体匈奴之上去考虑利利益得失。 单于这对父子俩很愿意在大晋和其他草原人中间做倒爷,又能挣大晋的钱,又能损其他部落,肥的都是他们自己,这何乐而不为。 草原上开始发生着一些变化,草原边缘的归晋部,同样也有不小的改变。 有了第一次关市的经验,定居在长城外的归晋部后面两次面对右屠耆王的部落里来换盐的人,也不再那么害怕了,能平常心看着其他部落赶着货物去贩售,只是会好奇他们每次都带回去什么东西。 归晋部现在的生活也步入正轨,所有牧民都在摄图和巴勒姆的安排下开始他们的放牧生活,只是不游牧而已。 也会有人带着牲畜去远些的地方放牧,邻里都会报备,正常三天之内都能回来,三天没回来的就会发动村民们一起去寻找。 摄图和巴勒姆并不担心牧民逃走的问题,没了领头贵族们的牧民家族都在这里,这里还是靠近长城知名的肥沃草场,这些牧民傻了才会去投奔其他贵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85章 启蒙 等到回了归晋部,摄图和巴勒米就发现不少人都围着塔木图,而塔木图正抱着他换来的成年公羊,很是热情的和族人介绍他在外这些天的遭遇,以及自己是如何用盐和呼兰部换到这头羊的。 “塔木图,你这不就是在做生意了吗。” “晋人赶车从长城里来和我们做生意,你又去呼兰部做生意。” “塔木图,你真厉害,你都能做生意了!” “那一袋盐就能换到一头羊,呼兰部这么缺盐啊……”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突然多了段冒险故事,骄傲得意太正常了。 摄图和巴勒米也就比塔木图大个几岁,他们在右屠耆王部落,在归晋部讲起自己在大晋的生活,讲起跟在天子陛下身边的故事时,也是这么骄傲。 已经适应自己大晋官员身份(虽然没有正式册封)、归晋部管理者身份,甚至都能以长者的姿态来看待塔木图和这些归晋部民。 有牧民听完塔木图的故事,过来找两位代理首领询问,他们能不能也和塔木图一样,卖一些盐,给自己家里换得羊。 “你们自己有多余的,怎么做生意,我不会管,但是买了什么,卖了多少,都需要报告给我,上交1/5的商税给陛下。” 摄图看着这些牧民,大声说道。 “你们的盐是从哪里来的,你们清楚。因为你们现在的主人是大晋的天子,所以朔方的商人才会愿意出长城来和你们做生意,让你们用羊毛换取这些珍贵的商品。” 牧民们知道。 虽然他们从未见过大晋的主人,但知道自己主人的身份,也清楚他们现在能比其他草原民族活的稳定的原因。 “但是我要跟你们说清楚,等到下了雪,草原上行走不便,车马难以过来,你们也是知道的。在春天雪化之前,那些晋商都不会再过来了。” 牧民们互相对视、交流起来。 “下了雪,这人都不好走,车子就更是了。” “就是能过来,也没法子和之前那样带那么多的东西。” “我家里的羊毛上次都剪了,现在羊正在长毛呢,等到冬天,羊毛应该能长起来了,不能在剪了换钱了。我家的盐还要自己省着用呢,可不能拿去和别人做买卖。” “那你可以拿自己的羊换盐,再拿你的盐去和别的部落换羊啊。我们买盐要花钱,别的部落想买都没得买呢!” “我们的草场就这么大,羊换多了,哪里吃草?” “单于和右屠耆王的部落不也从大晋买到了盐吗,那么多车,我可都看见了。” “那为什么呼兰部的人还找塔木图来买盐?” 关于自己能够廉价买到的大晋商品,大部分归晋部人都不愿意往外去卖,只想自己留着过完这个冬天。 不过也总有那么一两个大胆的,想要利用这个三方贸易差在中间做倒爷,多买其他部落的牲畜。他们想着,自己可以最近就把手头上的东西卖掉,能挣一点是一点,在冬天到来前再拿卖东西得来的钱去跟晋商买东西,让自己舒舒服服过个年。 摄图等他们讨论完,提醒道:“现在已经九月份了,天越来越冷,还能有多少次买盐的机会,你们自己算。 只是你们要是出去,记得带好武器。落单了又带着那么多东西,你们自己清楚会发生什么。” 巴勒米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说到这里就够了,再多的,需要让他们自己去感受。<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 长安,已经正式更名为中秋的节日过去,所有人又恢复到了忙碌之中。 长安第一个公厕,已经被取名为砖厂公厕,第一个沼气池也被称为一号砖厂沼气。 自从试引火成功,沼气口的陶管上日日都吊着水在烧,水烧开了就拿走,装进陛下烧的保温瓶里,给在场的工匠们喝。 孙令暻等人日日蹲在边上记录,记录这火能烧多久,什么时候减弱,什么时候烧没。他们没有高科技测量工具,只能大致推测出气体体积和利用率,在根据他们总计投入的沼料和发酵时间、温度,来计算大概全年沼气利用率。 现在的沼气池是中型大小,他们还需要测算出够陛下未来决定联通长安城边角的烧水房的大型沼气池所需材料和利用率,以及能够一家几口人用的小型沼气池的利用率。 既然要决定采用沼气,那孙令暻他们就不妨野心大一些,不采纳任何其他薪柴,只按照沼气来供应百姓家中生活来筹划。 他们算了算家用小型沼气池的大小,料的话攒攒一家人也能够用,就现在他们这个粗糙的生活条件和一天一两顿饭的频率,沼气作为燃料一年是肯定够用的,只是需要再琢磨琢磨冬天如何提高利用率,还有要命的安全问题。 这事情若是能干成了,以后城外每家每户都用沼气池来做燃料生活,寻常百姓再也没有无柴可用的困境……这不是名留青史的问题,是一步到位满足了人最高的精神追求,成就感不比在朝廷做官低。 长安城外砖厂那没有柴火也能燃烧的火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也有好事的城中人特意出来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86章 教学 上雍学派的人自从来了洛阳,就一直对当今天子处于一个好感度噌噌上涨的状态。 当今天子先是召集大家修新字,更加简化、抽象的字无疑是能让教育更往前迈一步的存在。 后面又是会组织大家修诸国字典、诸国史书,这是个漫长,但大兴文道的事业。 再是决定兴办洛阳学宫,以教育来培养人才,方言日后会在学宫中抽取人才做官,把教育的重要性更是大大提高。 这样一个有想法、敢作为、有担当还不耳根子软的天子,站在前诸国人的角度看,他们会酸晋走了大运,随手选中的皇位继承人也能有如此天资;但站在新晋人和自己学派的角度,他们可太喜欢了。 而现在,这个出身贵中之贵的天子告诉他们,我需要你们帮我来一起完成一场不论贵贱,全新的扫盲运动。 不要担心那些反对势力,他们跟我一比算不了什么。要么他们学我的东西,做我需要的人才,要么就滚开,我自己来培养人才。 换个上司来说这些,于驭是不会相信的,可今天子不一样,他是真得天眷顾之人。 就算不论那每每祭天之时的异象,光看他继位两年多来就收拢朝堂权利,做了这样多的事,把朝堂变为他的一言堂还能克制欲望不乱搞瞎搞天天就是折腾点新技术,已经很能体现出什么了。 加入天子广开蒙学计划,会得罪很多人。 可,他们上雍学派的门人从前到现在得罪的国君贵族还少吗? 不需要多做考虑,于驭就拱手弯腰,对着天子行了个深揖礼。 “于驭愿为陛下达成此事!” 席飞君也放下手中的书,紧跟师弟,一同行礼,接下了这个任务。 小白立刻起身,左右手一边一个,态度亲切又热络。 “今天开始,你们二人就是长安小学的校长和副校长了。小学的一切事宜,我们一起商量筹备。 今年年底,魏骁也会把他和曹佩整理的小学诗文给孤,你们可以先把这些数学和科学的知识学一学,不会的直接问孤,孤亲自来教你们。” 于驭脸上立刻挂上笑容:“承蒙陛下教导,于驭愿意跟随陛下学这门‘科学’!” 席飞君也很愿意,但他有个疑问:“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了这是为7-13岁的小儿所学之书,为何还要让长安之人都来学。” “为了筛选人才。” 小白扶着他们坐下,拍拍席飞君的肩膀。 “总有很多数学和科学方面有天赋的人,只是他们未曾系统性学过现在的知识,天赋被埋没了。把他们找出来,也是在为大晋培养人才。 就是不能找出人才,也不能只靠你们两个来教书。全大晋不会只有一所长安小学,日后会需要很多小学,这些小学不能等到现在的学生长大再来建设,那根本来不及。” 席飞君若有所思:“陛下,是想把这小学开遍全大晋。那这是作为官学,还是私学?” “官学。” 小白也没想打压私学。这年头愿意开班授课的不多,没必要赶尽杀绝,只要他往后洛阳学宫少选人才的科目和现在的小学教学内容挂钩,那私学也会自主学习官学的知识。 “陈冬,去把黑板推过来,刘德,你把宁宁和华儿喊过来。我来按照教授学生的方式来给你们上两堂课,你们俩一边学一边看我怎么教,下课后我们来复盘。” 刘德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含着对两个小孩以及于驭、席飞君的微妙同情,很快的把两个正在外面玩花灯的孩子抱了进来,还把她们的小书包也拿了过来。 第五宁和陈华看着上首的陛下,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刘德就给她们一人搬了张桌子,把纸笔拿出来摆上。 第五宁和陈华看见书桌都被整上,下意识乖乖坐好。 小白轻轻掐掐她们脸颊软肉,笑道:“今天我来给你们临时加课,华儿你学过一些,宁宁也学了一点,我会慢慢往上教,你们正常上课就好。” 陈华指着那边两个没见过的大人,问:“陛下,那他们怎么也在这里啊。” 小白:“他们今天是旁听生,可以说是你们的同学,今日限定款。” 第五宁很好奇的看着他们:“他们这么大,也需要和我们一起上学吗?” 席飞君对着两个小孩和蔼微笑:“学无止境。年纪再大,只要是我们不知道的知识,都要学。” 第五宁不是很能理解,但是看看他们俩空荡荡的桌面,把自己的纸拿出来分给他们,于、席二人笑着接了,还很有礼貌的朝第五宁道谢。 第一次被大人同学这么对待的第五宁眼睛都亮了,说了句“不客气”就端正坐好,抬着头看向小白。 小白冲着她点头一笑:“都会帮助同学了,我们宁宁真棒。” 陈华也不甘示弱,从自己笔袋子里挑出两只笔,给两个大人一人分了一支,又拿出一瓶墨水给他们,介绍道:“这个是陛下送我的钢笔,是硬笔,放进墨水里蘸一蘸就能写字。你们写的时候需要轻一点,太用力是会把纸划破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87章 小白百科 两节课后,陈华也和第五宁一起低头写作业了,只剩于驭、席飞君两个人还在听课。 这一整天速通小学教材的进度条还是没能成功,因为哪怕是他们两个智商足够的成年人,在上到几何计算的时候,也有不少问题要问。 “陛下,勾股定理为何能够成立?” “陛下,为何圆周率算不尽?如果圆周率算不尽,那为何我们还能直接用3.14来解题?” 不说他们自己也好奇,这些数学知识,以后学生也是会问他们的,为人师者,怎么能不懂呢,自己都不懂这以后还怎么教学生! “因为我们日常生活,比如造车轮,造什么东西的口径,3.14就足够用了,再多几位小数没有必要。” 小白也很麻,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来回答这种问题。 虽然现在还只是在上小学的教学内容,但他已经能想象得到,日后给洛阳学宫发教材,一堆人都会围着他来问“这个函数为什么就是这样的抛物线”这种要命的问题了。 更别提物理的各种定律。 事实上,不需要等到日后,在数学速通完后,第三天的基础科学课,已经场景再现了。 “陛下,如果植物的固态物质是从大气层中经由光合作用取得,那为何植物还会扎根在地下生长,不会飘在空中成长呢?” “因为它还要扎根在地上获得养料和水分。” 你小子脑洞还挺大,无根随风飘就能活的植物也能想得到。 “陛下,植物能通过光合作用和合成糖,那是不是代表着,每个植物,都是甜的?” “它们合成的是多糖,多糖并不拥有甜味,得形成蔗糖才有甜味。” 什么都能甜,山楂不服,它含糖量那么高,还一堆人觉得它酸的牙疼呢。 “陛下,植物会一刻不停吸收二氧化碳,那如果植物太多,整个世界不就都没有二氧化碳了?” “我们人足够多,活着就已经会产生二氧化碳了,这你不用操心。” 什么年代啊,你这就操心碳中和了? “陛下……” 陛下、陛下、陛下…… 于、席二人被这些全新的知识冲击多久,小白就听他们一刻不停喊自己求问多少天。在他们两个大人都这么不耻下问、勤奋好学的带动下,连宁宁和华儿也开始有样学样了。 之前她们俩是小白教什么,她们就学什么,虽然小孩子也会有很多好奇心,但因为是皇帝舅舅/叔爷教的,她们都无条件接纳。 现在不一样了,她们发现不知道的事情是可以直接问的,并且那些问题皇帝是都能回答的。 于是现在天天追着小白问问题的人又多了两个小萝卜头。 “陛下陛下,为什么鸟儿能飞啊?” “因为鸟的身体构造和人不一样,它们身体是流线型,胸肌发达,骨科轻薄,前肢退化成了翼……” 小白每个问题都会一一解释,知道的多就说得多,了解不深就只能说个大概。 除了他这些日子比较忙碌,周劼和成非同样忙碌。陛下回答出的每一个答案都是全新的知识,以后说不准也是会让大晋学子们学习的,这必须记下来! 变成大晋百科全书的小白:…… 行吧,都是他们根据小儿科学教材衍生发散问的问题,就当顺带再编了一本教辅书了。 于、席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是标准的上雍弟子,不止认为有教无类,人人都应该接受教育,对待教育的态度更是严谨。 他们认为人人都应该上学,但大部分人学一些基础的道理,会一些简单的字就可以了,天子安排的数学科学甚至是魏骁那边还在整理的基础语文,这些不是每个人都能学的通的。 按年龄和学龄分年级也不太可以,就应该一起入学,按学习进度一步步往上升。基础的知识都没学通,那就不应该去学后面的内容,并且留级生就应该学费加倍,让他们不要把精力浪费在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上死磕。 未来的洛阳学宫高级教学课程,可以容许有天才偏科,只特别擅长一门科目,但基础小学教学就应该全部都会,做不到的也代表他们不太适合念书。 在搞懂自己需要教书的内容后,于驭开始安排设计起了教学进度,席飞君则是抓着宁宁和陈华演练教学,锻炼起自己的教学能力,争取能在有限时间内用自己的教育手段把教学知识灌进学生脑子里,不浪费他们上学的机会。 第五宁是才启蒙的小孩,陈华是学了点东西的小孩,东方旦是学了点东西的大孩子,刘德是学了点东西的青年…… 小学开办前,他们二人就拿着这几个人作为样本来教学观察,更新自己的教学日志,每天稳步提高自己的教学能力,这份敬业之心,让小白都大受震撼。 他看过席飞君的教学本,为了节省纸张和笔墨,他惜字如金的写,每个字都一针见血。 好敬业、好认真的老师! 宁宁、华儿和东方旦几个孩子还好,对老师很是尊敬,系统性学习再累,都会乖乖听课做作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88章 洛阳趣事 天子久不在洛阳,这事百官已经很习惯了,反正他继位没两个月就跑去河套,再跑去蓟州,一天天都在外面混。 也就是发布招贤令,等待全国各地的人才来的时候,才在洛阳安分待了半年,然后就跑去了蜀郡。 哦,现在那里已经叫益州了。 长安距离洛阳也不远,现在又有了纸这样轻薄方便的记录材料,奏折什么的送去给陛下批阅再拿回来也就三四天的事,就让陛下在外异地办公,问题不大。 在送奏折过来的时候,顺便把陛下需要的一些人也送了过来。 以周胜为首的几个小太监和几个宫女临时练了骑马,跟着信使一起快马加鞭过来,到了长安腿都打哆嗦呢,还要来拜见天子。 小白挥挥手,让他们别忙活了,先好好休息去,起码人能站直了再来和他说话。 几个人感激涕零的拜谢天子,陈冬让人去给他们安排休息的地方。 虽然现在的长安城还在搞最外围的防御城建,宫室和官邸一个没见,但陛下已经建了一些小房子,用来给日后驻守城门的士兵居住,住的地方还是不缺的。 玄雍宫的宫人们安顿好了,信使拿下带过来的奏折,陈冬上前接了。 小白看信使还有话要说,就让他进屋子里,坐着慢慢说。 “可是朝中哪位官员有话要你带给孤?” 不应该啊,有话要说臣子们会自己写在奏折上的,不太会让信使传话。 “是朱司令,”信使很滑溜的就说了出来,“朱司令说洛阳近日热闹很多,马上也要十月了,今年的祭天礼部这就已经备上了,让陛下无事也可以早些回洛阳看看,嘱咐小人一定要见到陛下,亲口对陛下说出。” “哦?洛阳最近怎么热闹了?” 小白已经确定了,朱平是想和他分享八卦,朝廷老人要面子,又不好意思写在奏折里。 信使也憋不住一笑,一桩桩来和天子分享。 “洛阳学宫的《洛字》已经编撰好了,监制所那边正在加紧工夫印呢。成书的《洛字》还没印出来,但洛阳学宫已经知道了陛下要单开几页,把所有编撰人都在最前面记上的事。” 信使嘿嘿一笑,夸夸张口就来。 “洛阳学宫里参与编字的人纷纷感激涕零,称陛下如此,何愁大晋文道不昌。他们写了不少陛下的诗赋,听说魏祭酒还挑出不少好的留下来,等陛下回了洛阳就能看到了。 得知陛下如此圣明,那些还在洛阳,但是没有被上官,也没被选入扶仙宫的士人就心里头不是滋味了……” 这事暴露出来,是真的在洛阳引起轩然大波。 洛阳学宫的大贤们能有好几行介绍,其他参与编纂工作的也能留个姓名年龄籍贯,《洛字》不失传,他们这些人就一直会被后人看见。 学宫里的大贤们都能有好几行介绍了,自然满意,其他能有个一行字的人不是他们的弟子就是这一年多一同参与工作的人,大家都对此很是欣喜。 外面的人,有些人懊悔自己怎么没把家中子弟塞进来,有些人懊悔自己怎么没被选上,这样一个又能履历镀金还能留名后世的机会,居然就让自己这么错过了。 一方全得,一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的那边可不就心理不平衡了。 于是还有不少人去学宫开辩论,指责现在洛阳纸贵,这样珍贵的纸做的书,怎么能浪费几页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书写那么多无名小卒的名字。 他们这嫉妒都不掩盖一下,但这话也不算无的放矢,纸多贵啊,这么多的人,花几页来记录他们,这确实是浪费。 这话一说,学宫的人可不干。 我们不是背靠名师就是被陛下、丞相选上来的贤才,在学宫兢兢业业工作这么久,好不容易成果出来了,陛下都愿意给我们这个荣誉,你个都没被选上的无才之人有何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两边都情绪不爽,那就去学宫开辩。 那边指责他们骄奢浪费,这边说你们是不想署名吗,你们那是没选上;那边又说他们狂妄自大,这说我们是陛下钦点;那边说你们狐媚君上,这边说你们怎敢污蔑天子…… 两边的骂战持续了很长时间,就算最后两边都知道陛下做了决议不会更改,署名权就是不变,他们也依然在每天对骂。 成非想起自己的好友纪泽,纪泽作为洛阳学宫的编撰之一,也是有署名权的,他跟在陛下身边得知这件事后,已经偷偷给好友写了几首贺诗。 现在成非在认真思考,纪泽是不是也参与了这场持续多日的骂战、不对,是辩论。 小白敲敲桌子,进入洛阳的士人们才多久,这就已经分成两个大致派系了,一派是在朝廷里做事和在学宫里做事的,一派是还在洛阳找机会的。 他看向信使:“洛阳这些没被选上的士人,都有什么生计?” “小部分带够了钱来洛阳,一部分投奔洛阳的亲友,一些在冬青街,靠陛下安排的低价租房和不上商税的政策做点小买卖,也有几个,去了洛阳一些贵人家中做老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89章 轮种 洛阳。 “怎么样,陛下想回洛阳了吗?” “陛下、陛下他在长安过得挺好,会在冬至那天回来的,让您几位不必操心。” 朱平咳了两声,“陛下见你们的时候在做什么?” 没在沼气池边上吧? 信使摇摇头:“陛下见我们的时候,还在和上雍学派的两个弟子说话呢,听说他们俩现在也跟着陛下上课。” 没在就好,没在就好。 虽说这沼气池能用粪来取火,是个有大学问,大用途,利民生的好东西,可它毕竟原理都是粪便,池子也太臭了,让太多人现在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有损天子威仪。 天子不在意这事,朱平要替他在意,不能让这成为别人攻击天子的理由。 这沼气池,最好就是让天下人都认为是孙令暻他们四个弄得,不过是因为天子给他们几句话提点了一番,他们就能有如此作为,当是大晋士人的典范。 朱平挥挥手,让信使下去。 “等等,”端起的水杯正要喝一口热水,朱平猛然间反应过来什么,“你刚刚说,那两个上雍弟子跟着陛下上课?” “是啊,听说陛下要让他们负责以后长安的学校,教长安孩子启蒙呢。现在是陛下亲自教授他们,听说是教什么科学。” 这些事,陛下压根就没有瞒人,不止不瞒,教学都还是公开的,谁能听得懂都可以来学,有天份者,不论什么身份都能在陛下身边跟着学呢。 上雍学派…… 朱平在琢磨,上雍学派除了能帮陛下推广新字和官话,还有什么能让陛下这么厚待的,甚至陛下愿意亲自教上雍学派的弟子。 如果说是为了让更多人都能知道陛下的知识,陛下完全可以自己开班授课呀,就在洛阳学宫,把所有学派大贤和弟子集合起来,他们学会了,以后的学子士人不就都会了吗? 为什么陛下偏偏挑中了上雍学派,到底是其他学派哪里让陛下不满意了? 被朱平惦记的小白在长安开始走起了种田流路线。 他在长安城外,沼气池离的比较近的地方,划了一个一百亩左右的田地作为试验田,试着先来种今年的冬小麦。 按照小白脑子里还能找的出来的知识,还在长城以内的地方毫无疑问适合种冬小麦,秋天播种,次年五六月收获,夏至的时候可以再套种大豆,能提高土地利用率、增加产量、改善土壤质量、减少病虫害等方面。 要相信在老家能上课本和考卷的知识! 之前小白在玄雍宫的时候,就尝试过这种轮作方式。 这个时空的大晋水热条件都很好,冬小麦十月之前播种,五月就能收割,收割之后最多休息半个月就能来种大豆。 豆科作物长得快,又容易打理,不需要太尽心尽力的照顾,一般九月份就又能收获,然后让地休息休息又开始轮作麦子了。 这些玄雍宫的人都已经干过了,他们来长安之前,就是收了一茬大豆,播撒了新的麦种。 今天小白带他们出来的时候,也把于驭和席飞君这两个一并带上了,为了让这两个人给玄雍宫的宫人们同步进行扫盲教学。 现在开始,小白要让宫人们不只是过去听他吩咐办事的状态,还要让他们也能了解、掌握知识。 就比如这个麦子和大豆的套种,大豆作为豆科作物,具有固氮能力,能够增加土壤中的氮素,提高土壤肥力。大豆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部共生的根瘤菌可以提供大豆生长所需氮素的58.7%,同时也有助于培肥地力,降低生产成本。? 农业是中原王朝的立国之本,其发展状况直接关系到国家的稳定与人民的生活,没有什么是比让农业能够稳定上升更重要的。 今天天子给他们讲的这些知识,不是天马行空,而是把过去的农业经验总结、精炼起来。 比如轮作、休耕、垄作、顺坡垄作,这就都是它们也会用上的耕种方式,只是没有天子这样简洁明了的词汇形容,也没有关于这些词精准的定义。 除了这些大晋农业也有在使用的知识,还有更多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比如小麦和大豆轮作的理由,大豆的肥地远离,不能长期单一种植某个作物的多种理由,甚至还有长安公厕正在发酵的沼气,那些作为沼料的粪里面都有些什么微量元素,肥力比普通粪肥高多少。 这些知识都是于驭和席飞君在小学科学课本上没看过的,他们听得同样很是认真,提笔就是埋头记录。 不记不行,这个必须得有笔记留存。 不过话说回来,小学课本上没有也正常,不是天才小孩谁能懂,不如等到人能上学宫了在学宫里教授培养农业人才。 用上陛下画出来的新农具犁地播种,分好田垄,每个不同的田上都插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这个田的信息。 干好了这些前期工作后,大晋长安农业研究院试验基地就此成立。 试验田已经开辟好,每天的学习依旧还在进步。 周胜翻阅着自己手里的笔记,一刻不停的要把这些知识都印在自己脑子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90章 蜀中杂事 除了轮作、连耕、休耕这些基础用词和概念教学,小白还有其他更费时费力的东西要教给他们,比如杂交试验和果木嫁接。 现在是秋天,天气逐渐转冷,不适合尝试果木嫁接,立春时节会更好些。 而植物的杂交实验,要选在它的繁殖季节来进行,大部分植物都是要等到春夏才可以进行杂交育种。 而小麦现在才种下,想试着杂交培育也需要等到三月下旬到四月,这个秋冬就是来慢慢学习理论就好。 席飞君和于驭边给这些农学班的学生们补基础语、数、科学,一边跟着天子学习基础农学和基础化学。 不学化学不行,他们后面还要研究肥料呢,各种微量元素得清楚,就比如豆科植物那个固氮。 待在长安开农业教学班的时候,益州给天子寄来了信。 “臣柳珀有本起奏……” 柳珀的奏本一拿起来,略皱的触感让小白都能透着它感受到蜀地还没过去的雨季。 这纸是在洛阳造纸坊的纸张产量全面提升之后,连着第一本日历一起送去全国各郡县的。越偏远的地方肯定量越少,但这是给他们写奏折的定期份例,蜀地也有。 为了方便柳珀记账,送去蜀地的纸不少,消耗也同样不小。 就算是重山也拨了几个造纸熟练工,带着一整本整理好的造纸工艺图文资料一起过去,但蜀地这会儿人力都在忙着煮盐挖河道呢,真拨不出人手来造纸。 慢慢看完柳珀的奏折,小白骄傲的表示这不愧是他认证的人才,柳珀这本奏折写的很满,排句段落错落有致,知道小白的阅读习惯,句与句中间都会空出一个字。 要知道他在蜀地的时候,洛阳的纸都没有造出来呢,柳珀已经能写的一笔漂亮的好字了。 他写的字虽多,偏又惜字如金,每个字都是细细斟酌才落笔写下的。 在问天子请安后,他细细给天子汇报了自己在蜀地的工作。 天子一走,他就和蜀郡郡守杨珺抢起人来了。 一边要煮盐,一边要开山挖水道,就是陛下都允诺蜀郡的刑徒都能来做人力资源,任由他们使用,那也要分个清楚才是。 不过好在蜀郡本地大族们虽然不是很看好杨珺的水利工程项目,但柳珀的食盐产业是已经看见成果了的。 至于为什么他们这么积极,因为私人不许采矿已经是大晋的成文铁令,他们拥有的小盐矿要么被朝廷买了,要么就守着一辈子不要卖盐。 在柳珀手段雷厉风行的处置了胆敢卖私盐的商人后,手持天子两仪剑的柳珀已经是本地大族们眼里的鬼见愁了。 这鬼见愁上头的大靠山是天子,人精明强干不好糊弄,还是上过沙场的将军,耍心眼耍不过他,也没人家手上的兵,他还是朝廷的代表,管着的益州盐政就是让蜀人能吃得起盐,民心也都在他,这怎么和他斗啊! 因为天子和杨珺有过约定,要让食盐的价格低到蜀地百姓都能买得起,同时蜀盐还要往四周贩运,和其他知名盐池一起配合,在朝廷盐铁司的计算调配下,让大晋领土内的其他地方都能吃上廉价盐,那益州盐政想挣钱,只能疯狂扩大生产、提高效率、压低成本,以及卖盐引,做点跨国贸易。 那些挣不到食盐利润的商人,基本都把目光盯在盐引上。 盐引分两种,对内和对外。 对内的盐引,其实商人们就是帮着朝廷做了一回食盐运输。 要去外地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生意的商人们都可以去盐政官署报备,说他们要去哪个地方,路上可以顺路带多少盐去给目的地的衙门,盐政看你家世清白,信用不错,就会给发相应数量的盐引和盐,只要你带过去了,当地衙门就会给你路费和做买卖减税政策。 朝廷是会调配食盐平衡地方,给商人们发对内盐引,这个主要是节省一些人力资源,鼓励商业。 对内盐引赚的不多,但不会亏路费,也能和官府做交易,混个减税和熟脸。 对外的盐引,那才是能赚的大头。拿了盐引,就能去领盐买卖,但是只能外卖,金银铜钱交易还是以物换物都可以,你能在外面挣多少,给朝廷交利润的1/3,剩下的都是你的。 这个政策是洛阳那边讨论之后定下来的,是益州和吴地独有的政策,因为他们一个对着西南百濮和荆蛮,一个对着东南百越。 至于北边盐政,他们要对的是匈奴,又是一套和关市挂钩的独有盐政。 他们益州今年已经发了盐引了,虽然不多,但对南边百濮和荆蛮很有吸引力,换来了很多珍贵的药材、动物皮毛、象牙、角什么的,这些东西他已经挑了一些出来,争取能在陛下过年的时候给您送个礼物。 百濮和荆蛮很喜欢他们雪白细腻的蜀盐,现在盐商的队伍在那边很受欢迎。 不止是南边的人,蜀地本土那些住在山上的山民,也因为这些盐,会想主动和山下的蜀民以物换盐。 只是盐再便宜,那也是蜀民们要自己花钱、花粮食来换的,他们自己盐都不多,本地卖盐的官府对他们每个人什么家庭条件都知道,买多就会引起注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 更精彩! 第191章 悠悠球 进了十月,天气越发寒冷起来,孙令暻为首的四个人,和他们发展起来的沼气小组也开始紧张起来。 孙令暻脸色严肃的翻着手里的数据:“果然和陛下说的一样,天气一冷,那些厌氧菌都不活跃了。公厕还好,每天上的人足够多,也就是可以烧的沼气总量下降了些,日常做饭烧水还是能满足的。 但我们给周翁修建的家用沼气池,发酵速度就不如公厕了,现在为止也就能供烧壶热水。” 鲁渚思索一番,道:“这样一来,想要沼气能入百姓家中,还需要每户百姓至少家里五六口人,还要他们家中养几只大点的牲畜……” 鲁澹很忧虑:“陛下一直以来的想法,都是能让沼气入黎庶之家,让他们不必受冬日没有柴火烧的困境。可黎庶之家,就是能有这么多的人,也没有那些牲畜啊。” 尽管和贵族比起来,能有这些人口和牲畜的小自耕农也是下层中的下层,但这样不多的自耕农,也比真正的黎庶好上不少。 霍邵:“那现在我们有两个方法。一,增加沼料的数量,只要沼料足够多,那就不怕它生产的沼气不够用。二,我们得想办法保温,让厌氧菌尽量活跃起来。” 鲁渚提议道:“埋在地下的管道我们是管不到了,但是整个沼气池系统能和地面接触的部分,我们都可以拿干草铺着,能隔绝一点温度是一点。” 鲁澹有不同的想法:“我们沼气的形成可是化学反应,难道我们就只能加量隔温做这些物理改变?为什么我们不能研究出什么东西,能加速沼气的化学反应,让沼气冬天也能不停反应呢!” 其余三人纷纷转头看他,大家都觉得鲁澹说的有理。 我们可是钻研化学的人,就应该用化学的方式来改变这一切。 小白听说了他们的想法,鼓励他们多去试验。 就他知道的方式,增加沼料和覆盖保温都没错,其次,也可以用碱性溶液来提升pH值。只是这个ph值需要谨慎的调节,记得是要在5-7之间。 还有的话,那就是增加含氮高的沼料,比如新鲜的动物粪便。 不过这样一来,的确不是真正的贫民之家可以用上的,刘芍那种家里五口之家没什么牲畜的就没办法用。 想解决这种情况,也有两种方法,一是他在努力努力,争取全国扶贫;二是村或家族联合在一起修建沼气池。 前者难度地狱级,时间还遥遥无期,后者能更方便,未来的坏处显而易见,却不失为这个时代的一个解决方式。 想着这个话题,小白脑内计算价格,站在长安城墙上俯瞰还没有多少建筑的城内。 这时,两个小东西手牵手远远跑了过来,在小白面前紧急刹停,一齐抬着头,冲着小白笑。 看看宁宁那一口小牙,再看看华儿,小白有些担心,“华儿,你这颗牙还没有掉下来吗?” 好几天前,陈华就已经有一颗牙松了,到了今天还没掉下来,不应该啊。 笑着的陈华立刻闭嘴,两只手捂紧嘴,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睁大,控诉她小舅舅的无情。 小白:“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拔牙吗?” 陈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拒绝小白如此丧心病狂的要求。 掉牙齿什么的,她又不是没有掉过,但是拔牙大可不必,哪怕是皇帝舅舅,也休想碰她的牙! 第五宁扯扯小白的袖子,为了帮她华儿表姑分担压力,缠着小白,要小白带她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去玩。 “陛下,我们功课都做完了,今天可以好好玩的。吹玻璃、做花瓶都玩腻了,真的真的都玩腻了!” 小白蹲下来和她俩平视:“小学还在建设中,滑梯秋千什么都要等明年了。你们要是想玩的话,要不,我送你们回洛阳,去玄雍宫玩去?” 两个小孩齐齐摇头。 “不要,就要在长安!” “不回洛阳!” 小白也好奇:“长安也就建个城墙而已,你们怎么就这么喜欢这里?” 洛阳怎么你们了? 陈华捂着嘴闷声道:“我们回洛阳,陛下你又不在了。阿娘和阿爹每天也都有事,我和华儿都是在阳泉宫写作业。” 长信侯陈菁虽说没个什么朝廷职位,也有自己的交际圈,就是不出门也不会手把手教女儿,广阳公主现在就更忙了,忙着做贵族女眷中的第一人,还是不少士人想要攀附的对象,每天的交际只多不少。 “况且,长安还是我和宁宁一起搬砖建的呢” 那个小推车就是她们搬砖的证明! 第五宁也表示:“阳泉宫不好玩。” 虽然阳泉宫有曾祖母和母亲,但陛下安排的课程和作业该上还是要上,还没有玄雍宫那里的玩具多,更不要说和他们建起来的长安比了。 “好,那就不会去。孤在带你们玩个好玩的!” 小白是大晋手头上最不缺材料的人,他之前无聊拿了一些品质一般的红玉边角料做了几个小东西。现在直接让人去拿细点的长麻线来,打两个结,往小东西上一绑,再把绳子慢慢往中间承轴上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92章 草料上 天气渐冷,伊平和周祀虽说还是会时不时率领骑兵出长城,但为了不让将士和马身体出事,频率已经大大降低。 巴勒米给摄图和部落交代一番,翻身上马去了朔方。 朔方城楼上的守将尽职尽责的看着长城外,忽然瞥到视线中出现了一匹枣红马,随着那马越来越近,骑马之人一手挥舞着旌布,一边大声高呼。 “我是归晋部的巴勒米,有要事求见朔方郡守!” 随着他略带口音的晋话被守将听见,那白底红字的“归晋”二字也被他舞的尽数展开。 城门守将让他在门口稍等,片刻后,城门缓缓打开,巴勒米骑马进了城。 正在吃午饭的朔方郡守匡横直接让巴勒米进来,再让人也上了一碗饭。 这个时候过来,估计是大清早出发的,肯定没吃什么东西,大家边吃边说。 被塞了一碗饭的巴勒米有些茫然,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不不不,郡守,我是来……” “什么事也不妨碍吃饭啊,边吃边说。”匡横说着,给自己也扒拉了一大口饭,夹了块咸菜。 现在他们河套地区有盐了就是不一样,上好的青盐腌出的咸菜,美味! 坐立难安的巴勒米:“……” 您一个郡守 ,就这么和我同桌吃饭真的好吗,我虽说是天子的人,但身份依然是个无名无份也没有任何官职的匈奴人啊。 夹了一块咸菜,扒拉了一口饭,热饭下肚的巴勒米又是狠狠的扒了一口饭,把嘴里东西都咽下去了,开口道:“框郡守,我来找您,是为了归晋部。” 匡横点点头:“归晋部听说在你和摄图的管理下挺好的,去归晋部的商人回来也跟我说你们日子过得挺平和,在外面每日除了放牧也有人劳作。” “现在冬天了,归晋部的面积有限,四万人的牛羊不能还在这片土地上吃草,这会把这片草场都吃没了的,”巴勒米停下筷子,抬头直视着匡横,“能不能,在请一些商人过去,让归晋部的牧民们用他们手上的一些牛羊换些粮食……” 匡横沉思道:“可用牛羊换了粮食,人可以存活,牧民们手里的牛羊就不够了,他们明年怎么生活呢?” 巴勒米放下碗,大胆的朝匡横提出了一个要求。 “去归晋部之前,陛下就和我提过草原生态的话题。陛下说,草原生态是脆弱的,我们草原民族游牧的方式恰恰就是为了保护草原生态,也保证了草原人年复一年的可持续发展。” 从前还在左屠耆王部落的时候,他也会跟着一年不停迁移,那时候也知道不能让动物把草吃完,但不知道什么是草原生态。 直到陛下和他模拟了一番草原人和牲畜数量暴涨之后的情形,吃光草后沙漠化的草原让他惊恐万分。 “只要草根不被吃掉,草原就还有恢复的能力。我们一直是牛马绵羊山羊骆驼混养的,我这几个月,仔细观察了每家每户能生活可以拥有的动物数量,也看了那些动物都吃了多少草。 我认为,可以把每家每户能养的动物数量都固定出来,在现在的归晋部内,大家划分好范围,这样既能保护草场生态,也不会让他们陷入无草可吃的困境。” 想法很好,并且还真的去观察了部民们的生活习惯,出发点也是为了部落的可持续发展,但匡横觉得不太好实现。 “你要怎么来劝说牧民们每家每户只养那一些动物呢?又怎么保证那些动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物足够牧民们生活?” 巴勒米:“目前牧民们手里的动物数量都差不多,只要能有粮食来给他们交易,就能把草原承载能力之外的动物卖来朔方。 朔方可以不游牧,你们很多时候都会把动物拴起来,固定喂给它们饲料,而且你们这里的植物也够多。” 匡横问他:“让他们用一部分动物来交换粮食的确可以,可损失了动物,他们心中会不满的,你这个代理首领,怕是不好压服他们。” 巴勒米想的很开:“动物是我们的财产,也是我们活下去的重要物资。 又不是全换,拿这部分动物换取几个月不挨饿,这为什么不可以?明年他们还可以继续养手头上的动物,能和大晋做生意,还能拿大晋的商品去和其他部落做生意,怎么都能活得下去,还会比从前活的更好。” “我还有一个设想,草原或许也根本不需要家家户户都放牧,一部分家庭放牧,一部分可以做皮革、缝制之类的工作,一部分处理乳制品,一部分做生意…… 所有人都能有自己的职责,一起来完成部落的工作,牧民们也可以从住帐子变成住房子,归晋部可以变成一个草原上的城市。” 说到自己对归晋部的畅想,巴勒米神情专注,眼神亮的不可思议。 匡横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巴勒米和摄图时候,他还是跟在陛下身边匈奴卫兵,穿着陛下卫兵才有的衣服,蓬松的头发梳洗的干干净净扎成碎辫,看着就和那些草原人大不相同。 现在的巴勒米,脸虽然在草原风吹日晒几个月又红又黑,但是整个人精气神更好了,眼睛炯炯有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93章 草料下 巴勒米不在的日子,归晋部里已经些人心浮动了。 天气越发寒冷,就算长城附近他们这块地盘依然有草,那也不能只在这儿吃啊,就是靠着这里勉强度过了,到了来年夏天,那还能有青草长出来吗? 他们不少人都找上了摄图,希望他能够带着部落去游牧,可摄图咬死不松口,要等到巴勒米回来再说。 左右他们归晋部去长城也不远,等就等些天吧。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巴勒米骑着马,远远地就大声喊着“我回来了”,归晋部的人闻声而动,立刻通知家人一起出来,大家就在部落的旗帜下聚集起来,等着巴勒米。 巴勒米下马,和摄图对视一眼,站上了旗杆下被石头垒起来的高台,大声向着部落民众说话。 “我去和朔方,找朔方的郡守说了我们部落的事,郡守仁慈,同意和我们交易粮食,你们可以拿自己的牛羊,和大晋的商人交换粮食。” 摄图立刻跟着大声道:“之前的时候,大晋的商人们会卖给我们盐和各种其他工具,那些甚至你们拿羊毛和一只羊就可以换到。现在,拿动物你们就可以交易到粮食了,有了粮食,你们就不用怕冬天过不去了!” 草原人的食谱不是只有肉类和奶制品,他们只是不怎么耕种,也会狩猎采集,和其他方的人交换谷物粮食。 在能够获得过冬的粮食的前提下,减少一些牛羊数量,虽是让他们心痛,但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事。 有人质疑道:“可是,我们也不能把我们的牛羊全都卖掉啊!” “齐格桑!”作为归晋部新晋名商,塔木图受不了说这话的同族,“做买卖是有价格衡量的,我们的牛羊能换到多少粮食,我们肯定也要和大晋的商人一起商量的。” 这商人都没来呢,你怎么自己都想着全卖了,那也太贵了! “那到底我们一只羊和一头牛能换到多少粮食?” “这我现在又怎么清楚,要等到大晋商人来了再说。” “我家里就二十匹马,四十只羊,十七头牛,八只骆驼,这够换多少粮食?” “牛和马我舍不得,羊我只愿意交换十只……” 牧民们议论着,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对即将开启的未知交易十分害怕。 听够了牧民们的议论声,巴勒米抬手,止住他们的议论。 “我们归晋部也是大晋天子的部落,朔方的晋人不会卖我们太贵的价格。你们都清点一下自己家里的牲畜,看看都能拿出多少来交易。 我先骑马回来,晋商们已经带着粮食过来了,他们还有半个时辰就到。” 再怎么不舍,能换到粮食度过这个冬天才是最重要的,牧民们挨家挨户聚在一起,家族内部讨论能拿出多少动物交易粮食。 塔木图有不一样的想法,他想,如果大晋给他们买的粮食也并不是很贵的话,那他完全可以多买一些,拿去其他部落看看能不能卖,把自己买粮食的损失赚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大晋的商队开始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成群的马和骆驼拉着车子往归晋部过来。 车子很多,很大,就没有进入归晋部里面,在外面停了下来。 摄图和巴勒米迎了上去,和商队领头的人说这话,片刻之后,商队首领一挥手,对着后面喊话,让他们开始往下卸东西。 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被卸了下来,打开来给归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晋部的牧民看,分别是麦子糙米、粟米和豆子。 见了这么多的粮食,牧民们眼神热切,心安了不少。 塔木图主动上前,用他从前在晋商那里买东西学会的晋话问道:“这些、粮食,一共多少,怎么卖?” 他的晋话虽说带着口音,但归晋部除了巴勒米和摄图,其他会主动去学晋话的人不多,因此商队的人看他都还算喜欢。 “这次粮食只拉来了几千斤,分好几种,不同的粮食价格不一样,比如粟和麦……” 塔木图听完,比较一番觉得没有很贵,他们每家付出20-30只羊,就可以让一家人过到明年春天。 要知道粮食这种东西,就和盐一样,在草原上那是想买都没处买的,有的吃哪里还会嫌贵呢。 塔木图在脑子里算了一下,忧虑道:“这几千斤的粮食,我们归晋部可是有七千多个家庭,这些粮食,怕是不够分吧?” 商队领头人指着塔木图,对巴勒米夸道:“这才几天,你们部落里已经都有会算数的了。” 草原民族当然也是有他们的聪明人、学者,可这些一般都是贵族中的中贵族,甚至是管祭祀的神职人员,而归晋部里从上到下都是下层牧民,按理来说是不存在这种人才的。 摄图也笑道:“塔木图是我们部落第一个做生意的,为了挣钱,他自己每天都在算账呢。” 巴勒米拍拍塔木图的肩膀,对着其他同样担忧的牧民大声道:“不知道你们会买多少粮食,就只拉来了几千斤。等今天买完之后,你们可以把要买的粮食都告诉商队,商队来登记,下次在给拉过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94章 改礼 冬至前半个月,李理问:“丞相,陛下快回来了吧?” 公孙弘端着陶瓷杯,慢悠悠道:“这还有半个月呢,不急,不急。” 李理:“……” 你是老丞相,听你的。 冬至前十天,李理问:“丞相,陛下什么时候回来” 公孙弘换了保温杯,吹口热气,“还有十天呢,莫急,莫急。” 冬至前五天,李理叹气:“祭天事宜都准备好了,陛下和上次一样,当天到就行。” 公孙弘又换了玻璃杯,吹吹上面的干桂花,和蔼微笑:“你能有这种想法,可见心态放平不少,好好维持,就能保养身体。” 冬至前两天,李理也端起了自己的玻璃杯,不安道:“丞相,陛下会回来的吧?” 公孙弘放下手里的公文,安慰道“也不至于如此,要相信陛下啊。” 这种还有两天就要到了的大事,天子不在都城,现在已经是我们大晋的常态了吗? 当天下午,天子就带着人快马回了洛阳。 得到消息的李理心想,怎么就是公孙弘这么了解陛下呢? 不解的他坐上马车就进玄雍宫,然后在宫门口和其他几部的部长对上了视线,大家为彼此无言的默契相视一笑,下了马车就加快脚步,都想做前头那个去见陛下,先汇报工作。 毕竟马上要祭天了,李理心急啊,走的脚下生风,其他部门的看见他这样都猜他这身子骨怎么一下健朗了,跟着提高了速度。 宣政殿外的童明老早就看见了这些老臣子,和缀在最后的官重山对上视线,童明心里头明白的很,没有进去给他们通传,而是让左右黄门把殿门都打开,让来此的官员们直接脱鞋进去。 李理急匆匆脱了鞋就进殿,看见坐在上首的陛下,他心中宽慰。 很好,金线白衣的长袖衣袍,是他让带去给陛下换的衣服,看来在他不在的时候,陛下每天的衣服都有好好穿。 “臣李理,拜见陛下!” “李卿起身,先坐下。” 躬身行礼,李理熟练的往边上坐去,给后面的同僚留下位置,结果就看见那里已经坐了个同僚。 不是公孙弘,也不是朱平、姚章,这几个目前职位最高的都不在,居然是魏骁坐在那里。 李理是六部长官,魏骁见了他自然是要行礼的。李理摆手让他也坐下,问道:“魏祭酒什么时候来的?” 魏骁不卑不亢道:“一刻钟前。” 李理算了一下,果然还是年轻人身体好,能直接骑马赶过来。 问题不大,他虽然不是第一个面见陛下的人,但好歹是后面那些臣子里面第一个进来的。 趁着那些同僚刚进来,正在和陛下行礼,李理小声问魏骁:“你刚才和陛下都说了什么?” 他是礼部长官,魏骁人虽然天天在学宫工作,但是礼部体系里的官员,作为上官,李理这个部长问一嘴没有什么不应该的。 魏骁也不瞒他:“给陛下看学宫整理好的教材,是我大晋孩童未来从启蒙到进阶都要学习的。” 教育这也是礼部的职责,只不过现在还没有一整套的体系,未来要担负这个体系的就是魏骁管理的洛阳学宫。 洛阳学宫在几年后会是少年人和成年人学习的场所,现在居然是连孩童要学的东西都整理上了吗? 魏骁是礼部的人,他得陛下亲眼也是给礼部增业绩,况且李理以前负责的都是礼仪,教育方面他不太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擅长,因此很是眼神和善的看着这个部门里的势头最猛的新人。 “好好、你今年才入的朝堂,这些时日已经为大晋、为陛下做出不少成绩了,不愧是吴地的贤才!” 魏骁拱手:“不敢,都是下官职责所在,况且也还并未作出什么成绩。” 而且现在陛下还加了要求,把标点符号也放进教材里,小学课程必须熟练使用标点符号。 对诗赋和歌谣来说,标点符号很好加,但是如果是他引入的不同学派典籍的思想道德内容和上古典籍的一些处世之道,这个就不太好办了。 如果陛下不着急,这部分内容他可以等着《诸国字典》编修的差不多,再把这个抛出来,他们学派内部怎么理解典籍、使用标点符号那是他们事,但是教材上有他们学派的内容还是要和他们通个气的。 可陛下的小学,明年就要在长安先试点了,思来想去,魏骁只能先把他这里的教材赶紧定好,年前就搞定洛阳学宫里的这些学派。 李理不懂魏骁的苦恼,只觉得这年轻人真是有才又谦逊,就是很适合他们礼部。 能把洛阳学宫里那些人压得服服帖帖就是你最大的成绩了! 夸赞正要说出口,看见其他人都坐下来了,李理立刻起身。 “陛下!” 小白抬手:“都是一听孤回洛阳就匆匆赶来,别站着了,直接坐下说吧。” 李理坐下了。 陛下的客气从来都是真客气,不跟你来虚的。 “祭天就在后天,所有的仪仗都备好了,臣想着陛下也不需要再试了,后天早上车驾就会备在玄雍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 第195章 改礼下 轰隆的雷声让宣政殿里的官员们心情复杂。 他们是见识过自家天子能跟天沟通的能力,他们自己私下里也不是没有人回去偷偷尝试,结果是老天什么反应都没有。 结果今天,上天终于也给了他们一点反应,却是为了让他们改个祭天仪式。 李理深吸口气,按住额角,安慰自己好歹四舍五入也算是和上线沟通过了。 小白:“李卿,没办法了,我现在就来给你写曲谱,乐今天加紧排练换掉。至于舞,明年吧。” 李理:“不,今年一并都弄了吧,现在才晌午,到后天还能来得及练一练。” 太常寺卿也表示支持:“陛下您快些把议程都给我们,我们这就回去弄。” 上面点名要的东西,这哪里还能怠慢! 已经工作汇报完的魏骁站起来腰一躬,“陛下,祭天为重。” 其他还没来得及汇报工作的官员们也赶紧表示,陛下您去忙祭天的事吧,我们的事情都不急,祭天为重。 小白抬起胳膊起身,“备马,直接去乐部,再去舞部,今天就开始改制排练。” 虽然工作突然多了一些,但是以后每年的工作都会减少,还能让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能更好一些,这必须要去。 刘德立刻出去安排交通工具,随侍在边上的周劼和成非也赶紧起来,保证自己半步不离陛下身边。 李理想想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让太常寺卿骑马跟着陛下先去,自己的马车慢一些,稍后就到。 天子和几个人先行骑马离开,后面一群官员慢慢离开玄雍宫。 工部部长南维拍拍李理的肩膀,“辛苦了。” 吏部部长张春泉也表情怜悯,“后天就是祭天了,不容易啊。” 其他官员们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表情也基本差不多,都是对李理被迫赶工的同情。 李理被他们看的心里不爽,脸上笑得越发和蔼:“没想到操办祭天大典这么多年,有一天居然还能得到上天的指示,真乃我平生之幸。” 别憋坏水在那假安慰了,我是要赶工,但我是为谁赶工,这可是上天钦点,荣幸之至好吧! “我要去操持祭天事宜,不能让陛下一个人在那儿忙活,诸位,先走一步了。” 一甩袖子,李理大步向前,往宫门外自己的车驾走去。 被他留下的官员们互相对视,眼神默契,都觉得李理压力还是不够大,不然这嘴不能够还这么硬。 李理一路上都催着车夫快点,他生怕自己不在,陛下要改什么,太常寺卿都由着他。 虽说现在已经确定了,祭天仪式陛下要怎么弄都跟着他来,但也还是要考虑别的事情,以完成祭天仪式为主,多少把控一下。 车夫不知道宣政殿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在李理一声声催促下加快速度,马车跑的飞快,把李理一路颠回了礼部太常寺。 李理扶着车夫的手下了马车,匆匆就往乐部走去,还没走进乐部,隔着几十步就已经听见了鼓声喧哗。 一阵鼓声过后,清脆洪亮的编钟声响起,他顺着声音走进去,看见乐工敲钟呢,陛下站在前面,手里拿着一个直直的小棍子,在那里点啊点。 李理心想他都已经让车夫加快速度了,怎么感觉还是慢了,这才多久啊,陛下这是在干什么他都看不懂,乐谱这么快就已经给他们了吗? 指挥家小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侧身,箜篌、琴、瑟、笛、笙也开始奏了起来,只是他们进乐进的似乎有些问题,才奏起来了,就被小白叫停。 “笛子先进,再弦乐一起进,迟个两拍。重来,鼓声起。” 接到命令,鼓声“咚咚”响起,李理想干点什么,发现自己也插不进去,只能和下属太常寺卿一起看着他们陛下在那儿安排,练着练着就喊停,纠正节拍和错音。 李理拉着太常寺卿一起回忆:“以前陛下还在玄雍宫的时候,有学过乐吗?” 太常寺卿小声道:“皇太孙学过,听说那时候陛下摸了摸琴,直接把琴竖着往后放做靠背睡了,气得教乐的老师直接把他赶出课堂,后面都是皇太孙一个人学。” 那时候对这个最年幼皇子,大家普遍都是觉得他不服管还不好学,除了长得好,看着就不像是个能成器的样子。现在看他这么熟练拨弦奏乐,可见他以前是压根不想学。 李理:“……” 突然开始庆幸自己教的是礼,陛下小时候也有很认真的在学。 虽然好好学了以后,现在就开始改大晋的礼了。 李理和下属站在边上,看着陛下安排乐队终于好像工作的差不多了,太常寺卿立刻上去,“陛下,舞部那边也需要排练,这乐部的练习就交给臣吧!” 他信誓旦旦保证:“方才陛下怎么指挥的,臣都看得一清二楚,还请陛下放心,这乐队指挥一职,臣能胜任。” “那你来试试。”小白把指挥棒给他。 这指挥棒是临时做的,找了一个手头能找到的最小最直的木棍,陈冬拔了自己的剑现场削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96章 符号纠纷 洛阳学宫。 作为学宫祭酒,礼部的官员,魏骁虽然来了洛阳还不到一年,却也要去参加祭天仪式。 于是等到他第二天一到学宫,就被学宫中人团团围住,年轻年长的都看着他,没说话,但意思都表达的很明显:祭酒,祭天的事,说说呗。 魏骁坐回自己的桌上,眼睛一扫,很整齐,他都不需要再整理了。 他问众人:“你们这是想知道什么?” 一个年轻人眼巴巴问道:“坊间传闻,天子以剑祭天,得天大喜,当时天上紫光缭绕、瑞气笼罩,百鸟齐鸣……” “没有的事,不可听信坊间传言。”魏骁纠正道,“是金光阵阵,陛下所在的祭坛更是金光一片。后面天山彩云缭绕,没有百鸟齐鸣,陛下上了车以后晴光小雨。” 别的他们没看见,但是天子车驾经过之处,那个大晴天和微微细雨他们都有感受到。 学宫众人很是感慨。 自从来了洛阳,每年天子祭天都能有不一样的新花样,一开始他们还是不信的,后面发现这由不得他们不信。 溧阳学派的一个弟子有点纠结:“可是听闻陛下改了祭天大礼……” 魏骁拿着前天在宣政殿听到的东西现学现卖:“我大晋的祭天定了也没有十几年,这如何改不得?” 该弟子:“……” 这能一样吗,大晋的祭天大典就算也是新的,那也是跟着周礼的祭祀仪式改过来的,就是规格弄得更大了些,礼仪更繁琐了些。 现在天子弄的,那是礼、乐、舞全改了,全改了啊! 魏骁:“祭天一事,不是我等能掺和的,按天子的意思来就好。” 他之前也不是什么无神论者,但是亲自在宣政殿见过天子和天沟通,又见证了祭天现场上天对祭天仪式的满意,现在的魏骁,已经和从前的魏骁不一样了。 和朝诸公一样,对当今天子地位的合法性,魏骁也觉得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了,并且他也很激动,自己遇上的皇帝是个真正的天子。 在这样一个有天意加持的圣贤之君麾下,他感觉做什么都更有动力了。 不止如此,自从看了昨日天子的祭天之剑,他回去之后也有不少感悟,关于天地人的想法也有了新的念头。 只是目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那些关于人生、天地的感悟,只能等到他未来有时间了再整理出来。 想到这里,魏骁从随身公文袋里掏出一沓资料出来,把资料分给几位大贤,又让人推出大黑板,拿上粉笔开始开会。 “诸位,你们手里的,未来我大晋孩童的启蒙教材,至少要把这些东西都学会了,日后才能来考洛阳学宫。” 当然,听说陛下还有数学课科学的教材,只是这个是陛下主编,没必要现在就拿过来给洛阳学宫这些人来看。 一听魏骁这话,大贤们俱是眼神一紧,第一个拿到教材的人赶紧翻开看了起来。 习字、断句,基础的诗书礼易,嗯,却还是很适合做孩童的启蒙教材。嗯?怎么还有我们学派的一些东西,怎么那个谁谁谁说过的话都有,等等,这人已经被开除我们学派,他的东西怎么能也放上来? 一个贤者站了起来:“魏祭酒,这启蒙教材编的很好,合适孩子来学,只是里面有些内容,怕是不太合适。” 又有一个贤者也站了起来,“为何里面会有禽兽之人的文章?”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一个贤者站起来怒视:“我也想知道,里面为何会有小人之言。我大晋孩童,岂能学那些东西!” 学宫不少人都站了出来。 有人为自己学派大贤之言能进入课本而高兴,但觉得东西可以不止这一个,或者换一个;有学派内部纠纷,关于某个观点或者某个人一直就有争议,认为不合适放进去的;也有对家互相看不爽的。 除了曹佩和他的弟子。 毕竟他们也参与了编撰,里面到底放进去什么东西也是经过他们眼的。 至于现在这些人的争执,到底有没有他们插手,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魏骁一直等他们把自己的要求都说完,把装满水的保温杯从公文袋里掏出来,用力放在桌上。 “说完了吗?我知道你们可能会对这些教材里的东西有些意见,不过这份教材我前日已经送去宣政殿给陛下看过,陛下同意了,明年开始就会在长安和洛阳开幼儿官学,教授这些东西。” 刚才一个个气愤不已,争执不休的众人:你早说陛下已经定了啊! 天子都已经定了,那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可一想到自己学派的东西要和那些讨人厌家伙的内容在一本书上,这就抓心挠肝似的难受。 魏骁拿起粉笔,把陛下上次和他讲的标点符号都写上,再默了一篇短文,把符号都加上,把每个符号怎么用都和在场众人讲了一遍,最后才来切入正题。 “这些标点符号,也是陛下要求小学必学的内容。诗书礼易怎么断句,我都已经有了章程,只是你们各自学派先贤的内容,这标点怎么用,你们自己来分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97章 潮流达人上 广阳公主和萧太后很久都没见各自的女儿了,在阳泉宫一人搂一个孩子,问她们在长安过得怎么样。 一切都好,这是公主和太后预料之中的,跟在陛下身边,她们就不可能会收到亏待。结果两个小孩就没一个说想娘亲的,让两个母亲欣慰又有些小生气。 捏着陈华的小脸蛋,广阳公主笑骂道:“小没良心的。” 陈华反而笑的开心:“我跟着陛下在长安,天天都好玩的很,这才不想娘,娘你应该高兴才是。” 萧太后也戳戳第五宁的额头,说她“更小的没良心”,但是第五宁笑呵呵也不反驳,主打的就是一个你说,我就当我听不懂。 问她们在长安都有什么好玩的,那好玩的可多了,一个个争着说,自己做了什么什么,拍着小胸脯在那儿骄傲自己建了长安城,然后一问,就是推着小推车去搬了几块砖。 抱着自己女儿的同时,广阳公主和萧太后也没忘记东方旦。 广阳公主看着东方旦夸道:“这几月不见,旦儿又长高了,身量也结实不少,还是陛下会养孩子。” 萧太后也看看东方旦,在看看自己健康又有活力的女儿,很是赞同的点头。 她从前听太皇太后和还在世的丈夫开过玩笑,说自己丈夫是被比他小一岁的梁王叔养大的。 那时候她没往心里去,只当先帝和今上从小长大关系好,现在再看女儿这陛下养的如此康健,小脸白里透红一看就气色好得很,再联系从前先帝说过的话…… 萧太后甚至有过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她很认真的想过,若是当年先帝初被立为皇太孙的时候,没被武帝带去玄雍宫亲自教养,而是仍旧和封地都没有的十三皇子一起住在阳泉宫,是不是自己先帝也能活的更久。 第五宁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萧太后的袖子着急道:“母后,陛下说我们自己做的琉璃动物都送回阳泉宫了,在哪儿呢,你们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就在阳泉宫,我都让人收起来了,你要看这就让人都搬出来……” 第五宁和陈华在长安,经由小白之手一起做出来的玻璃玩意儿都从箱子里一一拿了出来,两个小孩又凑在一起,开始辨认之前都是怎么分得,开始给自己和几个长辈分了起来。 这些玻璃玩意儿都珍贵异常,广阳公主和萧太后收到的时候打开一看,都以为陛下是为了自家两个孩子这般破费,搜罗了这样的水晶来给她们玩。 还是太皇太后了解养子,直接就说皇帝不是那么奢靡的人,这些东西贵,但肯定没有她们想的一样贵,这才让她们俩放了心。 看着两个小的这么认真送东西的模样,小白大手一挥:“放假三天没功课,好好玩去吧。” 虽说还没到寒假,不过第东方旦他们三个九、十月份在长安几乎是天天学习,还在给于驭、席飞君二人做教育学的试验生,每天功课量都比之前多多了,因此回了长安,小白让他们好好放松一番。 突然被放假的三个人却有点无所适从。 东方旦立刻就说:“那我和陛下回玄雍宫。我昨天已经看了扶仙宫给玄雍宫女侍卫们的新兵器,都是好东西,再训练训练,以后玄雍宫都可以全部换成宫女来执勤了!” 宁宁睁大眼睛:“放假、三天?三天都没有功课吗?” 小白:“三天都没有功课,你就在阳泉宫好好休息,玩一玩。” 陈华纠结的看着母亲广阳公主,再看看宁宁和天子,难以取舍的心情不言而喻。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广阳公主更觉好笑,脑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他们在陛下身边上课上惯了,让她们回来玩也不知道玩什么。正巧明天城阳姐姐家里孩子生日,我带他们几个一起去那儿玩去,也让她们认认洛阳的人。” 萧太后觉得挺好,宁宁也快六岁了,是要再认认洛阳的人,不能一天天只跟着天子身边,这社交等级过于高了。 一听这安排,东方旦大喜过望,大跨步走到小白身边,等着天子一开口就跟着回玄雍宫。 这认人什么的,和他东方旦可没什么关系。 谁承想广阳公主又和陛下说道:“旦儿这孩子也十六了,一直跟在陛下身边,这次就让我带他一起去吧。” 东方旦大惊失色:“不吧,我还要去训练宫女呢!” “这工作你后天再做也不迟,明日就跟着皇姐一起去吧,”小白做了决定,“你也去跟着玩玩。” 广阳公主带去玩,那是去熟悉洛阳权贵子弟的交际圈。 小白自己从未混过,因为他以前目下无尘压根就不爱掺和这里的事,唯一的交际圈是大晋最顶级的几个权贵。 他也没想东方旦能在里面混的多如鱼得水,只想他去玩玩,认认人,能交点新朋友也不错。 于是东方旦第二天一起床,就被童明让人送来了一套红艳艳的衣服。 东方旦“……” 有点头大。 他就算天天上课也不缺体育锻炼,已经窜到了快一米七了,天天高蛋白食物给补着,身体也并不瘦削,换上这教龄袍服,腰带一束,头发一绾,一个年轻英武的小郎君就这么出现了。 本小章还 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98章 潮流达人下 在场的年轻人们,就看见这两小一大一个接一个的掏出个小东西,然后手一甩,三个玉球从手中抛出,仅靠一根长线挂着,三个球都垂了下来还一直在那不停的转。 第五宁人小,悠悠球线比较短,手腕不太灵活,最快收球,陈华多坚持了几秒,也收球了,东方旦最晚。 基础招式睡眠收球之后,三人再次抛球,开始玩侧抛球,收球之后,第三轮开始了搭线、再是前抛…… 这都是他们跟着天子一起学的悠悠球基础招式,一共有三十多个呢。 不止他们,还有陈冬、刘德和其他侍卫大哥们,大家每天到了练习悠悠球时间都是站好,拿球,从最基础开始练习,谁玩的差了就拉出来嘲笑,厉害的排出来,一轮轮往高难度推,每天都选出今日悠悠球大师。 想要和天子一般玩得那么顺畅,各种炫酷招式和造型信手拈来,就必须把这些最基础的东西都融会贯通。 他们三个在这里先练基础动作,三十招基础的练完了再来进阶。 当然,目前能进阶的只有陈华和东方旦,第五宁基础的也只会十多招,练完了她手都累了,在边上给两个人加油。 陈华和东方旦都是年龄更大一些,还身体不错的,能三十招基础的结束开始。 前面他们在玩的时候,一个魔术球就让给周围人看直了眼,更别说后面的单手搭线了。 玩投壶的,下棋的,聚在一起聊天,不由得都停了下来,目光挪向还在换招数的东方旦。 终于等到东方旦收球不再发了,田敢和田繁之立刻带头鼓掌,眼睛一亮,开始夸夸。 田敢:“东方旦,你和公主这玩的是什么呀,我们兄弟俩还从未见过呢!” 田繁之:“你玩的真好,一个绳子,一个这个,怎么玩的啊?” 东方旦掏出自己的悠悠球:“这个叫悠悠球,陛下做的,我没有多的,你感兴趣的话试试?” “那就不客气了。” 田敢接过悠悠球,先拿在手里上下看了看结构,再学着东方旦把中指套进绳索里,手一松,球就滑下,垂落着不停转动。 他记得刚刚东方旦最开始都是怎么玩的,脑子一想,手一动,球就往上飞回掌心。 抛球收球成功的田敢神色惊喜,再抛出、收回,反复玩了起来,让旁边堂弟田繁之都急了起来。 “你也倒是让我玩玩啊,阿兄!” 能够三十个基础动作全都完成的陈华嘲笑道:“比我还大一点呢,就只会玩这么简单的动作吗?” 说着,她抛球出去,玩了个推射,好好炫技一番。 第五宁还做不来难度太高的,但她也想跟着一起嘲笑大朋友,于是玩了个升降机,把球抛出去,另一只手拎起线,球在另一端线上往上爬升,再甩开收球。 被两个小朋友嘲笑的田敢一点都不脸红,还能央求东方旦,让他教教。 封自己为第一批悠悠球选手大师的东方旦也很乐意,他就爱干这种训练人的事,只是手头就一个球,只能又从田敢手里拿回球,做了几个最基础的动作,放慢速度来拆解讲述。 收球回掌,东方旦问道:“你会了吗?” 不等田敢回答,田繁之立刻挤开他堂哥,“我会了我回了,东方旦,你让我试试!” 想着他也在旁边看了好久了,东方旦觉得不能厚此薄彼,就把球给了他。 田繁之一上手,除了最开始不太习惯有些生涩,后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的动作他居然还真会。 田敢琢磨:“东方旦,陛下最近忙不忙,不忙的话,我能不能也找他求赐一个悠悠球?” 东方旦诚实道:“挺忙的,你还不如自己找府里人做一个,这个也不难,自己找人做还能更合你的手感。” 田敢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刚刚想做那个侧抛就不成呢,原来是手感不合!” 陈华:“你分明只是普通抛球,根本都没试侧抛。” 这时,一直在边上看着的一个少年忍不住了,走出来道:“东方兄,在下鲁平侯府刘宛,能否借东方兄的悠悠球一观,回去在下也想做一个来玩。” 东方旦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指着田繁之说:“那你等他结束吧。” 这个不倨傲不藏私的态度一出,不止刘宛大喜过望,其他看了很久的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东方兄弟,我是安阳侯府的,能否在刘宛结束,也……” “我是平侍中家的……” “我先来的,你往后面去!东方兄,我是……”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场面不大,但东方旦下意识就抬手,大声让大家都安静。 “一个一个来,刘宛最先,他在田繁之后面,再是平阆,接着是……” 见不得杂乱场面的东方旦开始安排起来,把先来的先排上,后来的让他们自己一个个排,不大的场面也给他弄得井然有序。 田敢心想,东方旦这也算是天生的才能了。 之前在蓟州的时候他也配合着安排百姓,听说前半年在宫中他还练兵来着,现在安排着十来个贵族子弟不在话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99章 带货达人 广阳公主向来聪明,也一向看得清楚自己权力地位的来源。 但凡是天子递过来的橄榄枝,她从不拒绝,小事办的漂亮,大事更是迎难而上,把自己旺盛的精力分到能施展自己能力地方。 这两年她春天和姐姐们一起为天子操办亲蚕礼,接收了玄雍宫中超过25岁的宫女,自己还成了有品级的媒官,在洛阳越发得意。 她的忙碌也让丈夫长信侯很是欣慰,广阳公主忙起来的,就没精力督促他了,家里有上进的人有公主一个就够了,他负责平衡另一部分。 看着公主从阳泉宫回来,婢女们还小心翼翼捧着一些看着并无光彩的布料,长信侯好奇道:“公主从宫中回来,这是带来了什么?” 从前从宫里回来,带得都是上等丝绸,外面有价无市的瓷器和玻璃,这还是第一次带回来这么平平无奇的东西。 伸手拍开长信侯想摸布料的手,广阳公主横了他一眼:“回头给你做身衣裳让你穿出去,现在你不能碰,这可是陛下都没有多少的料子。” 天子当然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只不过是目前整个大晋羊毛成品布料也就这么一些,一半被留在了阳泉宫给两位太后,一半被天子送给了广阳公主来做宣传样品。 长信侯虽说从小锦衣玉食的,但也从小练骑射习武,手算不上细嫩,广阳公主是真怕他毛手毛脚摸坏了。 “陛下都没有?” 长信侯更好奇了。 “公主,让我看看,我保证不碰坏!” 他要是刚成婚那两年来这出,广阳公主会心软让他碰碰,现在她们孩子陈华都八、九岁了,长信侯也不是什么少年郎君了,这招毫无作用。 公主转身吩咐婢女把这些布料都送去府中手艺最好的针线人处,再找人来给他们一家三口量尺寸,让人尽快赶出新衣来。 长信侯更好奇了。 等到两天后衣服穿上身,他终于能上手亲自摸摸这天子都没有的料子。 “这料子看着平平无奇,染色也就这一些……”手再一拉衣襟,“嗯?它还能挺能扯!” “你手轻点,别太用力,会扯变形的!” 广阳公主能理解他现在这会儿的态度,自己在阳泉宫摸的时候也是这般,但这不是他这会能这么用力的理由。 长信侯哂笑着松开手,“软是挺软,滑也挺滑,比葛布麻布好多了,只是这也和丝绸没得比啊,哪有那么珍贵?再说它也没什么花样,就一块布,怎的不直接贴身穿算了,还要我里头穿个丝织的再来穿它?” “因为这料子吸汗,不怎么透气,怕你出汗闷着着凉。” 长信侯:“这都过了冬至,天越发冷,还能出汗?” 广阳公主轻哼一声,“你看看你现在才穿多少件,再看看你现在冷不冷。” 长信侯闻言低头一看,最里头轻薄的丝织里衣、外面一件这个新料子,他就已经不怎么冷了,昨天的时候可还要穿个四件呢。 对啊,今天这是升温了? 不对啊,大早上的太阳也才出来,一点不热,家里仆人也没都换薄衣服呢。 摸摸身上的新衣,长信侯道:“公主,这新衣,还挺暖和啊。” 广阳公主:“你还不算笨。来人,去叫华儿起床,让她也穿上新衣,收拾收拾出门去。” 婢女去陈华院落的时候,陈华已经起了,在台阶上站着练悠悠球呢。 她跟在天子身边,每天都有固定的学习时间和娱乐时间,起床生物钟已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被刻进身体记忆了,到点就睁眼,怎么闭眼都睡不着。 至于练球,这是因为作为天子身边的红人和悠悠球大师,东方旦是男孩那边的热门人物,陈华是女孩这边的。 跟着母亲一出门,基本不是去这家就是去那家,哪家都会有小姐妹。不管熟不熟悉,关系好不好,人家要是在那一脸崇拜想看她玩悠悠球,这总得表演一下吧。 这群一个悠悠球“遛狗”都能引起一片惊叹声的洛阳土包子,陈华可以允许现在还玩不过东方旦,但不允许自己被被人比下去。 她可是天子舅舅手把手教怎么玩的,不可以输给别人,练,必须练! 把自己收拾好进了马车,跟着母亲一下去,陈华果然又是到了一户不认识的人家。 进去一看,哟,东方旦也在呢。 他们两个已经很熟练了,进来喊了大人就钻去孩子中间,掏出球开始和各自的圈子玩。 不愧是洛阳勋贵,这几天基本上年轻人里已经人手一个悠悠球了,材质什么玛瑙玉石甚至金银都有。 不过玩球,除非有机械工程学方面的专业人士来动手制作,否则外表弄得花里胡哨那都没用,一个球都提不起来是真的丢人。 孩子们那边玩了起来,大人这边广阳公主也热的解下披风。 广阳公主自己今天也只穿三件,里头一件,中间一件羊毛衫,外头一件袍子,再最后加一件羊毛布料做的披风,这还没寒冬腊月呢,可给她热到了。 这披风一掀开,周围贵妇人看见广阳公主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再一看她里头这么少的几件衣服,纷纷好奇的围过来询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 ,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00章 特殊新年 被陛下允许可以一个人出洛阳,东方旦乐得不行,连夜就点好了人手,收拾包袱,第二天大清早,城门一开就打马走了,带着洛阳的大笔订单直奔五原城。 在外人眼里,东方旦没什么品级官职,只是天子身边的一个孩子,他在不在洛阳,也只有天子亲近的人才会关注,引起不了其他人的关注。 比起洛阳少了一个东方旦,大家更关注的是天子。 难得今年陛下过了冬至都没有跑,而是待着在洛阳不走,看样子是一直要待着要过年了。 得知此事,洛阳百官真是难得的感动了。 天子登基到现在,最开始是跑去了朔方,第二年是从蜀地回来祭个天又跑去了长安,就今年昭明二年,过了冬至还没跑。 就说嘛,陛下心中还是有洛阳的,这可是他出生长到大的地方,历史悠久的中原都城,之前那不在洛阳市因为陛下记挂着大晋天下,必须要在外行政,现在手上稍微没那么忙了,这不就在洛阳停下来了。 至于陛下心心念念记挂建造的长安,那等它建成再说,要是以后陛下迁都长安以后就不出门了,那就算长安厉害。 确定陛下至少两个月都会在洛阳,洛阳的贵族官员和士人那是出奇的热闹。 官员们只是好好做年终工作,争取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第一年的吏部考核不能太差。贵族们是想趁着现在变化有限,两宫太后和几位公主还能再天子面前说得上话,争取多表现表现。 洛阳城中的士人们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可着劲的在洛阳表现,什么宴会交际,能露脸的场子大家都愿意去,广阳公主上和西乡侯府上那是最受士人欢迎的。 广阳公主那是有举荐鲁氏和邹氏的先例,没看见这两个学派现在都混得不得了吗;西乡侯是比较低调,那人家也是前齐王室,天子母族唯一剩下的人了,孙令暻不就被他们送进了使团。 因着这些,张宏这个天子另一位表兄走在外面,那都备受追捧,谁都想和他认识认识。 虽说学宫每月的人才选取还有,可是现在文武人才已经满了,朝廷已经明说要的是其他人才,数学、天文、地理、农牧、医学或者别的什么一技之长都行,文武除非你特别出众,否则是暂时没希望了。 文武特别出众的,找个周末时间去学学宫,上台去辩论比剑,只要你有能力压群雄的能力,就能一日成名,名扬洛阳,甚至进入学宫祭酒和大贤的眼。 当然,才能不是顶尖的士人也不是一直没希望,等到学宫《诸国字典》编修完成,学宫就会对外招生授课。这些学宫的学生,可是天子亲口承诺,会从中选人来做官的。 不管是为了能够进未来大晋最高学府学点东西,还是为了入仕做官,士人们都没想离开洛阳,怎么样都在洛阳城中先窝着。 也不是没有人想到长安,也有人去过了,只是那里还在修城,商人可以往来,其他人身份卡的很严,而且去了也不让买房置地,还没有洛阳城机会多,不如就在洛阳呢。 为了出头,这些士人们是写文章的写文章,混社交圈的搞社交,各种能秀出手的都大胆表现,力求不让自己泯然众人。 据官重山那边统计,陛下在洛阳的这几个月,纸张的销售量都节节攀升,因为太多优秀的作品涌现出来需要被记录。 学宫外面的士人这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热闹,学宫里面热闹更甚。 祭天之后,魏骁就要各学派把他整理的小学教材内容标点符号都标好,三天的时间,内部还算团结的学派倒是很快就把这事办好了,内部都山头林立的,那可是糟了老罪了。 比如琅琊学派,虽说一分为二,理念还天差地别,但现在都在太史局给天子当差,关系再差也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关于小学教材里那些基础天象时令的东西,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歧义,大家开个会就能定下来,把东西交给魏骁。 非科学基础的内容也被小白直接从课本里删了,他们没有能杠起来的点。 但是送走魏骁,关于他们祖上一脉相承的琅琊学派的东西,两家关于里面标点符号的使用和内容含义,那可就有很大区分了。 听说他们商议出结果后,派了一个弟子去学宫把东西给魏骁,还给两家在学宫干活的人请了几天假,那是争论了个昏天黑地,大打出手,连两边在太史局有官职的那几个都请假了,就为了回去好生辩个琅琊正统出来。 曹佩那边的溧阳学派更是火药味上天,是连要给魏骁的东西都能辩个不停,没个定数,最后还是曹佩直接把自己标的符号直接拿给魏骁,给自己和弟子请了好几天假,回头和学派里其他人开始没日没夜对着喷。 溧阳学派那边,最毫无疑问曹佩和他师兄姚章是学派里最有名又最争气的两个,奈何他们学派还看辈分,这就让曹佩干起活来很艰难。尤其是其他人知道这小学教材的编纂有曹佩一份力量时,那更是对他意见不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01章 北地 虽然陛下带着平原公主进太庙这事很不合规矩,但公主都是在边上站着,一直到该祭祀的流程都结束,陛下才带着公主去给闵帝磕头烧点东西,也没有过于挑战大家的理智,大臣们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想想公主年幼失怙,闵帝走的早就这么一个血脉,不让人家过来拜拜,他们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就算不想闵帝,想想武帝,平原公主的爹是武帝最爱的太孙,爷爷是武帝最爱的太子,这关系一顺,面对武帝最爱的这支血脉,大臣们也不由得真情流露,更是不会说什么了。 想来想去,只能觉得陛下?敬老慈幼,上对养母关怀备至,下对先帝唯一的血脉无微不至,有此仁德之君,是他们大晋之福。 总而言之,最后就是谢谢上天。 大臣们和宗正闭口不言,陛下带着平原公主祭太庙的事也传不到外面,还是大年初一小白带着第五宁去阳泉宫给姜太后拜年,萧皇后问起女儿都玩了什么,第五宁自己给秃噜出去的。 自从儿子死后,那时的姜皇后就不怎么管事了,孙子死后,姜太后更是心如止水,一心带着孙媳萧皇后在阳泉宫养老。 佛系如她,今天听到第五宁说起她去太庙的事,也忍不住眉头一颤,苍老的眼睛看向天子,里面满是不赞同。 “陛下,年前祭祀,这是何等重要之事,岂能如此胡来。” 小白养母很少会斥责人,有什么事都是不紧不慢的说,小时候小白一度都觉得养母属水豚的,太佛了。 小白解释道:“从前宁宁小,怕孩子身体受不住。现在她大了些,带着宁宁去见见皇兄和求定,这也是重要之事。” 姜太后:“公主去太庙祭祀,这在诸国之中也从未有过。” 她当然疼爱自己孩子唯一血脉的第五宁,就是因为疼爱,才不希望她任何被人诟病之处。 “这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有个新规矩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难得看她生气,小白摸摸鼻子,对着长辈讨好一笑。 “祭庙年年都祭,孤只是改了些规矩而已,从丞相到宗正都没有意见的,母后切莫为此气坏身体。” 真不是什么大事,咱气气可以,别太生气了。 第五宁坐在母亲怀里,歪头不解道:“陛下也干坏事了?” 她年纪还太小,礼仪规矩什么的,大人教了什么才知道什么,这会察觉到了大殿里不太和睦的气氛,下意识就拿孩子的思维去想。 这话不好接,百官都没传出风声的事,谁能来指责皇帝。 完全没觉得自己干坏事了的小白对着宁宁隔空弹了下中指:“也?你是自己干什么坏事了?” 物理上,没有被打到的宁宁捂住额头,哼哼一声,“我才没有干坏事!” 被她这么一打岔,姜太后也想起了早逝的儿孙,疲惫之意涌上心头,苍老的手摸向第五宁稚嫩的脸庞,半阖眼帘。 小白:“母后放心,孤心中都有数。” 相信他,但不相信他这话的姜太后:“……你有数就好。” “对了,今天可是来给母后拜年的,我还给您带来了新鲜年礼呢。” 小白一招手,童明从身后弯腰走上前,打开手中捧着盒子,里面一块块的排着不同雕花的木质小盒。 童明再打开里面的小木盒,露出里面或方或圆的奶白色小方块。 姜太后:“闻着道有些香,这是何物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第五宁从母后怀里跳下来,“我知道我知道,这是香皂!我来教太祖母和母后这个怎么用吧!” …… 洛阳城里沉浸在新年欢腾之中时,北边的河套三郡也在准备过年。 东方旦十月底从洛阳出发,一路骑着马,路上还会时不时停停,花了一个多月,在十二月初的时候到了五原城。 五原郡的人见过王归、柳珀这些有名的将军,也见过跟在天子身边的那些贴身侍卫,虽然对东方旦这个少年是第一次见,但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很眼熟。 一行人骑马进了城,侍卫们比东方旦要熟悉这里,带着他就赶往郡守府。 郡守府的人认出了这些侍卫,忙请他们进去,说郡守韩川不在衙门,去了羊毛纺织处。 被天子钦点作为小队此行队长的穆昇拱手一揖,“我等奉陛下之命前来,有诏命给韩郡守,还请把老夫人和夫人一并请来。” 府衙的郡丞看了一眼穆昇,见他表情和善,半点趾高气昂都没有,郡丞见此心中大定,知道不是坏事,赶紧差人去纺织处喊郡守一家过来。 羊毛纺织处,现在基本上都是纺纱和织布的工作了。 赶在天气变冷之前,老夫人张止和夫人杨少君就让工人们把手头的羊毛全都洗洗晒晒,现在大冬天的,大家就一起在屋子里纺纱织布。 而韩川带着两个奇水弟子在这里计算织布的人工、成本、时间、效率呢,统计完这边的,两个奇水弟子还要去朔方牧场,统计牧场那边的羊毛产量和关市羊毛数量,来计算出这个羊毛纺织处每年需要多少人手、原料,能产多少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02章 农具分配 伊平和周祀带着银甲兵在关市驻扎,过了九月这里虽然不对外通商了,驻扎的军营却定在了这里,由朔方供给物资。 这支银甲骑兵经常在在归晋部边缘地区和朔方、云中、白登山连轴跑,训练长途奔袭和骑射的本事,顺便去白登山天星研究所更换装备。 东方旦跟着侍卫们,就这么在伊平这里落了脚,顺便过了个年。 他们在关市营地里备上了丰盛的过年食材来庆祝,十里外的地方,归晋部也在准备过年。 虽然是草原部落,但匈奴也是跟着一年四季的天气来进行生产生活的,特定的时节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庆祝时节。 正月里,匈奴人都会在草原上开大会,部落首领们开会布置一年的工作,并让适龄男女青年跳舞唱歌找对象,订婚事。 两位代理首领干脆把这时间提前一些,跟着洛阳那边过年的时间一起来庆祝。 木管制作而成的胡笳声音哀怨悲壮,与箅鼓相配,在归晋部落里响起。没有首领和单于的他们,自行准备了祭品摆放好,一齐朝起拜日。 在卖掉自己的一部分牲畜后,归晋部范围内的剩下的草足够现存动物们吃。 而就在拜日的祭祀活动结束之后,巴勒米站了出来,带领大家去看了自己的两个大仓房。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好奇我找晋人建的这两个东西是做什么的,今天,我就带你们来看看清楚。” 被他雇佣的两个少年一左一右拉开仓房大门,露出里面被架子层层堆起来的干草。 “这两个仓房,都是存着牧草,这都是朔方里面的晋人研究出来的,两个仓房是不一样的储存牧草方式。” “我去朔方的时候,跟着朔方最聪明的汉斯贤者学习了两种储存牧草的方式,这里的能让牧草存上三个月到半年,隔壁仓房的,能让牧草存上半年到一年……” 听明白巴勒米在说什么的归晋部一片哗然。 “代理首领,这牧草,能存那么久的时间?” “几个月我信,但能存一年……” 摄图打断他们的议论,大声到:“这两个库房什么时候建的,建了多久,牧草都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你们也都看见了。” “现在虽然没有半年,但也有了快两个月。今天你们都进来看看这些牧草,不准乱碰,我们大家伙后面一起来看,它到底能存多久。 只要它能存个半年,以后我们冬天也可以自己割牧草回来,就再也不怕春天没有草给动物吃了!” 其实并不需要牧草能存上一年,只要能存半年就够了,在天还没冷的时候大家割草入库,撑过了四月,等草原都开始绿了,一年的生活就又能继续。 听懂这话的牧民们排队挤着去看两个牧草仓库,摄图和巴勒米一人管着一个,给这些牧民解答疑问,防止他们手上没个轻重破坏牧草储存结构。 摄图和巴勒米看见越多的牧民讨论、质疑就越开心,他们要的就是归晋部的牧民们都知道这一回事,这样大家就能一起来数着牧草的储存时间,让他们自己质疑再自己确定,未来才能让他们下定决心,自己也来建仓。 年一过,东方旦就跟着伊平去给三个郡的郡守拜年去,周祀带着一些人在关市留守。 花了一天时间去了朔方,却得知消息郡守去了云中,一行人那就干脆再继续往东去云中。云中的城门守将都认识伊平了,很快就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他们入城。 和云中郡守府门口的衙役们打声招呼,伊平领着东方旦和几个属下迈步进去,却看见云中郡守林辅坐在正堂下,朔方郡守匡横和五原郡守韩川围着他,眼神愤怒。 三个人都在那里是脸红脖子粗的,伊平一走进去就好奇道:“三位郡守,大过年的,这是怎么了?” 哪怕去年陛下还在的时候,这三位郡守争夺武器,也没这么凶啊。 五原郡守韩川冷哼一声,眼睛淬火似的盯着林辅。 “哼!好他个林辅!本以为他不过在陛下面前巧言令色,哄着陛下多给他们云中一些兵甲,没成想他厚颜无耻,还找陛下要了白登山的铁骑农具!” 韩川本以为之前他们争军训已经是赶慢了趟,没想到林辅这老儿还有的藏。 那么多的农具,他可真能憋啊! 林辅昂着脖子辩驳道:“都说了,是先管陛下要的农具!陛下白登山那里兵甲造的差不多就打农具,我先开口问陛下要了,陛下给了,这怎么了!” 我就是比你们会赶趟,比你们起得早,怎么了,不行吗? “我和韩川去的时候,你可没跟我们说一句农具的事!”匡横撸起袖子一把揪住林辅的衣领,“你这老儿,都和陛下要了农具,居然后面还有脸和我们俩在那里争兵甲!恬不知耻!” 好东西已经先要到了,怎么后面还有脸和他们在那里抢兵器的啊,混账玩意儿! 林辅倔强回辩:“我争兵甲怎么了,谁家不是北边靠着胡人,谁不需要这些甲胄武器?你们就敢说你们要了农具不要兵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03章 草原有异 伊平带着人才来白登山歇下脚呢,一扭脸,那三个老冤家又来了,给伊平那个吓啊。 这怎么了,不会三个人争不出个高低,一路追过来找我做主吧?这我哪能做主啊! 害怕自己被逮住的伊平在原地僵住了身体,脑子里正在想着怎么才能糊弄过去呢,深吸一口气,正要开个口,结果一扭脸匡横大步向前,迈过了他,接着韩川也是,不过人还对着他点点头,最后是林辅。 伊平:“?” 东方旦也不理解:“伊将军,三位郡守这是怎么了?” “走,上去看看,”既然是跟自己无关的事,那这个热闹伊平就必须看看。 他们紧随其后,眼睁睁看着三个郡守先后进了锻造室,找上了正在吃饭的罗凌。 本来跟着来洛阳的奇水弟子就不多,长安一个,子川先生身边两个,出草原的六七个,剩下都在白登山,然后前些日子还接到了他们老师的信,又不少奇水弟子分别去朔方牧场帮着看顾汉斯,两个去五原做羊毛统计,就剩罗凌带着两个师弟在这里,和白登山的匠人、士兵们一起过年。 难得想趁着过年期间休息休息的罗凌正和师弟们吃着饭,畅想着大家新一年光明的未来呢,忽然门被打开,冷着脸的匡横出现在眼前,紧接着后面又进来两个,让这里最后剩下的奇水三弟子都吓死了。 罗凌赶紧站起来,和两个师弟一起朝着三位郡守行了礼,一脸懵逼的问三位郡守这是来干嘛的。 门口的东方旦不住点头,对啊,他是本来也就一孤儿了,跑哪儿过年都无所谓,三个郡这大过年的,不在自己府里陪着家人,这是做什么呢? 伊平拉着东方旦也不进去,就在门外看着。 匡横三人进去了一个个坐下,匡横直接就说:“今天开始,你们白登山产出的农具不必往云中运了,全都运去我们朔方。” 罗凌瞬间明白这怒气是哪里来的了。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农具这事两个郡守完全都不知道,但至于生气吗,大年初四不在家里应酬休息,这都要跑来白登山找索要农具。 “等会儿!”韩川赶紧喊停,“我们五原城难道就不春耕了,匡横你不能这么做人!” 匡横松了口:“那就一半一半,先产出来送去我们朔方,毕竟路上运也要些时间,” “可以。”韩川想了想,点头同意。 匡横眼睛一斜,表示道:“我可不会贪到什么东西都给自己搂着,和某些人不一样。” “某些人”额头上青筋一蹦,“你们两个,别太过分了。” 其实他是完全没必要来这一趟的,但是看那两个老东西过来,就也下意识跟过来。 即使知道这事已经定了,但也还是不死心的想再争取争取,“我的云中已经都一半安排上了,咱就不能让我云中今年全都弄好了,这过完年没两天就是立春,你们拿了农具也来不及了,不如等等,明年就全是你们二郡了。” 匡横拒绝:“拿不了别的农具,但我们朔方牧场也需要其他不少工具。” 他们自己的手里的人打造的,那无论品质还是其他生产效率,就是没有白登山这里的高。 韩川也表示:“我们五原城的羊毛纺织工业也需要不少东西。” 真不是故意来抢占白登山这边的工时,实在是他们真的也很需要大量工具。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前的时候还担心会耽误白登山这边打造军械,结果是这两个月都在造农具,这一批好农具还都被云中拿了……那匡横和韩川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两个人联手把林辅轰出去,门关上,拉着剩下的奇水三兄弟来好生商议工具订购事宜。 农具可以和陛下商量,照着林辅的规格待遇来,别的工具那可不一样,就是金属原料不怎么费钱,那从晋地运过来煤可都费人费事呢。 过了年,云中不少人家里都拿上了新农具,立春时节,在专人的指导下来进行试耕。 新农具已经在燕地、洛阳、长安以及天子没去过的封地梁地推广开了,蜀地也有鲁氏弟子在推广,只剩下东边和南边的诸侯王封地在缓慢推进中。 毕竟这些地方朝廷做不到直接贴钱发农具,人家不乐意用或者没条件用,那也不可能强行逼着人家买。 等到春耕礼一过,小白就带着两个孩子继续跑去了长安,大晋各处,只要不是特别偏远的,基本都能收到新一年的日历,各地也都开始今年的春季耕作。 今年小学教材内容魏骁已经在年前定好上交给天子了,小白拿上这份大晋语文教材就来了长安,和他整理好的数学、基础科学教材一起,准备开始在长安进行正规教学培育。 而就在小白带着孩子们在长安开始安排长安小学第一届招生工作的时候,北边的归晋部也在发生异变。 从冬天到春天,仓房建立至今已经都过了三个月,巴勒米那两间仓库里的牧草都好好的,连干草都比他们自己存的干草要好,拿出去牛羊更喜欢吃,更不要说那个发酵储存的牧草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04章 草原有异下 一袋大概有个十斤的豆子,一袋五斤的小米,还有三斤的盐和十斤的布加几丈长的粗麻绳。 这些东西都不多,但是粮食、盐、布料,都是草原上绝不可能买得到的东西。 呼兰部首领手攥着青盐的袋子,神色严肃的看着儿子,问他这些货物都是哪里来的。 “我们草原上没有盐,只有单于那里才有,我们呼兰部每年也需要拿大量的财产去和单于换盐。这个青盐,我今年只在单于和右屠耆王那里才看见过,贵得很。” 他们呼兰部也是右屠耆王所属范围内的部落,他也是归属右屠耆王管理的一个区域君长小单于,部落里人还算不少,有个五六万人口。 达里浑摸摸头,“这些东西很贵吗,我拿我的金项链换的。” “你一条链子,换了这么多的东西?” 首领再三和他确定,确定儿子都没骗他后,让他交代这都是哪里来的。 “就是和归晋部的牧民换的,他们说他们之前是西边的,因为首领劫了大晋使团,上面参与劫掠人的都被大晋使团杀了,他们自己就成了大晋天子的战利品,被安置在朔方长城外驻扎。” “他们说,他们的首领还是原来左屠耆王的士兵,白登山那次之后被赔给了大晋天子。” 呼兰部首领脸色一变,“闭嘴,单于发了话,白登山的事不能再说。” 达里浑委屈的低下头,“父亲,你要是不信,就找阿阇里,这些人也和阿阇里做过生意的。” 百长阿阇里被叫过来的时候搞不懂是有什么事,看见首领营帐里熟悉的商品,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但脸上还是装着不知道。 首领坐在地毯上,“阿阇里,今天达里浑去西边,碰见了来找呼兰部做生意的归晋部人,他们说之前和你做过生意,有这回事吗?” “首领,是有这回事,”阿阇里鞠躬行礼,态度很是诚恳,“可那归晋部的人也就拿一些布和丝线和我换来,说是家里实在没东西了,我就拿了几只羊去换。他们那都是些毛孩子,算不得做生意……” 他指着地上的盐和粮食道:“我就看过他们卖的杂货,都是从他们自己家里省出来的,这盐和粮食,我从未见到过。” 粮食阿阇里那是真没见过。 至于盐,买的也就够他一家吃的,不告诉首领那是因为塔木图卖的时候就说是从他们家口粮里省出来的,没再多的做生意,告诉首领那是给自己瞎找事。 首领盯着阿阇里,见他神色不似作伪,这才勉强信了,问他知不知道归晋部是什么情况。 阿阇里说:“只知道他们现在被大晋人管着,住在长城外,听说都只让他们待在那里,不准游牧的。” 他和塔木图也就是请吃了个饭,做做小笔买卖的交易,多得他是真不知道。 达里浑问道:“父亲,您是想去找归晋部做生意吗?” “一群还要用口粮来找你们换金子和羊的牧民,大晋能给他们多少好东西?” 首领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弯刀。 “右屠耆王和单于也发了话,归晋部不是我们草原部落。既然如此,他还不在长城里面,那需要费那么大的麻烦。” 在草原,又不属于他们匈奴的草原部落,那还不好解决吗。 …… 虽然塔哈拉觉得还是能换到动物更保险一些,但塔木图觉得做买卖金子比活物划算,塔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哈拉也只能听他哥的。 二月的河套平原还很干燥寒冷,塔木图兄弟一路跑回来,脸都被吹的快要冻上了。 归晋部的人也就这么多,每个出点远门,两天都没回家的牧民都是重点关注对象,不止周围邻里会问,连代理首领都会过问。 看见回来的塔木图兄弟,部落众人这才放了心,有闲心问他们生意做得怎么样,怎么空着手回来。 看见族人关心的眼神,塔木图兄弟赶紧摇头,连忙表示自己没啥事,还拿出了金链子出来作证。 “那些东西也不多,我们都卖掉了……” 即使知道金也是很珍贵的东西,但大家看着一个金链子,就是没有塔木图赶着一群羊回来的震撼。 才开启了商业这个发展方向的部落,习惯了放牧生活和以物换物,对金子的货币属性尚且没有什么正确认知。 摄图倒是注意到了这个金链子,思考过后把塔木图叫上一起去找巴勒米。 “普通牧民是不会这么大的金链子的,塔木图,你是和谁换的?” 塔木图回道:“一个呼兰部的年轻人,叫达里浑,看着这比我们大个几岁。我和弟弟在之前的位置没有碰上阿阇里,往东有走了半天遇见的他……” 只知道是个呼兰部的年轻人,多得信息那是一点都没有了。 摄图对着巴勒米一点头,让塔木图回去,等人离开了,说出自己的忧虑。 “现在还没到三月,还是草原上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归晋部的牧民们,是过得有点过于安乐了……” 巴勒米明白他担忧什么,沉吟片刻,给出了解决方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05章 边境变动 三月初,人在长安的天子收到了来自朔方的急报,由王归一路亲自送来。 “陛下,朔方和使团有急报!” 坐在长安小学校长办公室的小白猛然起身,神色严肃的接了那一大叠厚厚的奏报,找了个离自己最近的陈冬,伸手拔出他腰间的长剑,剑身一动挑开纸上的火漆印章。 反手把剑插回陈冬腰间,小白取出厚厚一叠信纸,一张张细细看去。 送信而来的王归知道北边都发生了什么,行完礼就退至一边,安静不说话。 其他人不敢直视天颜,看不到天子由紧张化为轻松的表情,只在天子一声“大善!”后,明白过来应该是有好事。 “伊平传来消息,归晋部今年二月遇上了呼兰部袭击。归晋牧民在摄图和巴勒米的带领下英勇抵抗,后伊平率一百银甲兵和五百轻骑直入军中。 呼兰部那边一共一万骑兵,伊平歼敌一半,剩下的一半逃回呼兰部,也由东方旦那小子带着人去追击,直接把呼兰部都围住了。” 小白把手里这份奏报传给陈冬,让他们自行翻阅。 陈冬瞪大眼睛,“东方旦那小子也是够胆大,伊平只是让他去做斥候探听一番消息,他倒好,直接自己绑了归晋部的大旗在背后,伊平的军队都没来,自己就冲进去,带着归晋部牧民进去拼杀。” 王归夸道:“不愧是陛下教出来的少年英雄。” 当然,这话是有点因果倒置了。 应该是东方旦在蓟州的时候就够出彩,小小年纪就能在乱民中说得上话,这才让天子愿意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哪怕有了纸,军情急奏也不可能写的那么详细。 除了这次突然自卫反击的军事行动,伊平还交代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因为归晋部有牧民会拿自己手头的少量物资去和呼兰部做些小生意,让呼兰部首领知道了,觉得归晋部比起他们有的中原物资会多,还又不在长城里,是长城外孤悬的一处势力,抢了就抢了,就当是夏天水草丰茂前打个牙祭。 于是呼兰部首领就率领自己部落的一万多骑兵过来,想要给归晋部一个出其不意。 却不想归晋部的两个代理首领每天都兢兢业业巡逻,警惕性非常高,呼兰部没靠近他们就发现了,短时间内就整顿牧民起来反击。 女人们去拿马鞍套马绳,男人们拿出武器骑马上前,整个归晋部都在这突如其来的外地入侵下被动员起来,对自己归晋人的身份再次刻骨铭心。 也有少数人试图上去和呼兰部讲和,想着大家都是草原子民,没有什么矛盾,为什么要一上来就这么喊打喊杀。 只可惜呼兰部的人早就得了吩咐,这里的人不是他们单于管辖范围的,大家随便动手,没有任何压力。 就这样,在几个试图上去沟通的归晋部牧民,被那边同样说着一样语言的呼兰部人毫不留情的解决之后,归晋部彻底转换了心态,生死关头,不再犹豫。 正是由于摄图和巴勒米的警惕细心,这才让呼兰部的突袭没有成功吗,而东方旦找准时机进入战场,带着归晋部牧民在里面冲锋反击,也给伊平的支援留足充分时间。 这次最关键的,就是试验了伊平所在的定州骑兵杀伤力到底如何。 根据伊平汇报的数据,他的银甲骑兵给马和人上的都是最轻薄的战甲,白登山那边研究出来防御力和重量的最佳平衡,每人拿上武器,也就比轻骑装备重个十斤。 银甲骑兵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冲进去,首先那天太阳很好,他们一进场就打了呼兰部一个措手不及。 归晋部牧民们偶尔也会看见银甲兵在草原练习奔袭,看见他们也能知道是援军来了,没有搞错敌友。 他们有甲胄,冲锋起来丝毫不畏惧,拿着白登山出产的最新武器进去,砍没有盔甲的呼兰部人很轻松。 以往的骑兵较量,刀砍了没几个人就会钝,但是现在的新武器,武器变钝的时间大大延长,能让他们骑兵冲锋的时候,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换句话说,装备了最新护甲和武器的银甲军,砍呼兰部牧民那就是降维打击。 从呼兰部入侵到他们断了呼兰部,整个过程中只有两个银甲骑兵因为高兴过头,下马的时候脚抽筋栽了给摔伤,剩下的就是归晋部牧民,死伤五百多人。 陈冬和刘德还好,他们一个工作就是保卫天子,一个听爷爷的话跟在天子身边捞点情分,王归和张巍那是真遗憾。 不说他们自己的军事水平,就这归晋部和呼兰部的战役,都是靠着陛下的白登山天星研究所,全方位升级了武器护甲,硬生生养起来的银甲军。 这是什么,这是行走的军功! 虽然人数不多,呼兰部那边也就来了一万人,但人家忽然袭击,我方以极小的代价就能解决对面一半骑兵,还直接去草原反包了人家,这种反击战和从前的防守战,意义是截然不同的。 陛下初继位祭天那会儿,河套三城、白登山被围,刘太尉和王归领兵解围,那也是反击战。现在 伊平、东方旦他们的,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场对外反击都反打到人家老家的胜利,这意义非同凡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 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06章 又见阿提拉 早在河套奏报送到洛阳之前,河套和匈奴的会谈已经开始。 二月底呼兰部入侵的归晋部,当天就遭遇了抵抗,并且被来支援的晋军把一万骑兵砍得只剩一半,剩下的一半疯狂逃窜回去,也被东方旦率归晋部和晋军追击,路上又解决了一半,还成功摸到他们部落,把剩下的三万牧民也一起包围了。 匈奴人战斗起来,是不分老幼妇孺的。 之前是归晋部来抵御呼兰部,现在也就路上奔袭了两天的功夫,换成呼兰部来抵御归晋部了。 只是逃窜回去的几千士兵把呼兰弄得士气大减,而归晋部这边乘胜追击,士气节节高升,又有大晋装备精良的的银甲骑兵和轻骑兵,一路过来他们可以说是如履平地。 最后的结果,是呼兰部只剩下一万五左右的人口,这些人口和他们的动物暂时先全部被带到了归晋部,伊平发信邀请了三郡郡守和定州牧过来,一起商议后续安排。 东方旦这小子率领几千士兵追击呼兰部所在地成功,现在那是意气风发,所有人也都知道他的封赏早晚会下来,已经不把他看做孩子了,这场内部会议也邀请了他来。 第一次参与这种正经会议的东方旦很兴奋,提议道:“牵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动物,抢走他们的东西作为补偿给归晋部的财产损失,再把他们人都歼灭了,不可以吗?” 虽然他在洛阳的时候和一些匈奴士兵混的也很好,巴勒米和摄图就是他的朋友,并且还带着归晋部人追击呼兰部,可在见过呼兰部男女老少齐上阵的抵抗后,东方旦很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外面的胡人始终是胡人,和被陛下留下来的不一样。 归晋部的两个首领虽然也是匈奴人,但在洛阳住过,跟在天子身边受过一些天子的教育,打理归晋部的底层逻辑和方法都是按照中原官员的思路来,和草原截然不同。 面对呼兰部这种没有经历过一点中原文化熏陶,这种天然就和大晋、归晋部有了生死之仇的草原部落,东方旦觉得最好还是斩草除根。 伊平摇摇头:“不能全歼灭了,我们需要有草原人记住大晋的厉害,一个活口不留,那会太神秘。” 这次战役不大,但晋对草原的胜利是绝对的、压倒性的,伊平认为,需要留足人口,让整个草原都知道大晋的威名,震慑一番。 朔方郡守思考片刻,说道:“归晋部不可太大,就现在四万人的规模,最多再增长到十万之内。” 十万的归晋部,就当是个大县,他们大晋还能管,太多了的话,牧民还分散,不利于管理。 五原城郡守也有想法,“为何我们不能在草原养一只我们自己的草原大部落呢?” 以前常被胡人侵扰,韩川他是真的烦了。 云中郡守立刻阻止他的危险想法:“草原人之所以是草原人,那是因为他们生活在草原,一到冬天活不下去就会南下,和他们是匈奴人养的还是别人养的,没有关系。 想要养起一支归晋部,那需要我们三郡能有这么多的粮食。” 把草原人变成在草原的中原人是可以,物资那可都是我们这边境三郡来出的,我们哥几个都很穷,也就自己温饱,手里的兵平时都是农,也就去年就近有了盐,日子好了点,能便宜吃上盐了。 东方旦看看几个比他年纪大一轮或者好几轮的在场官员,小声问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真的不能把呼兰部斩草除根吗?” 五原郡守韩川目光温和的看着他,态度坚定的否决,“陛下想要的,不会是我大晋去干这个事,把呼兰部弄得现在只剩这些人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最好来让草原解决。” 洛阳使者来的时候,不止给韩川一家带来的封赏,东方旦这一个还给五原城带来了大笔的羊毛订单。 那些订单在年前的时候来的,加紧生产之下,过年时候是送不到洛阳,但是在元宵前基本都能送过去。那时候时间还早,天没热,羊毛织物能让洛阳贵族们穿个一段时间。 因此韩川看东方旦这个给他带来金蛋的,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大家又商讨了一番,最后目光齐齐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定州牧安廉。 自从来了定州做定州牧,安廉就没怎么插手过北边三郡的事,也就是重点跟着盐政管管盐务,上次帮忙提交了下朔方的肥皂产业计划书而已。 不过现在发生了小规模战争,到了该拿大主意的时候,安廉就是必须要拿主意的那个人。 “我来先给陛下写奏报,把这两天的事都紧急发往长安告知陛下。匡横,朔方郡之前和右屠耆王谈判过关市事宜,这次依旧还是在关市,我来写封信给匈奴单于,请他派个代表来谈后续安排。” 安廉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呼兰部剩下的一万多人,我们留下一半在归晋部,剩下的想办法送回匈奴部落离去,任由他们怎么安排人,呼兰部的草场,靠近归晋部的一小部分得归他们,或者让归晋部和其他部落共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07章 归晋人心 虽然定州牧安廉压根就不想要归晋部扩充地盘和人口,但谈判嘛,肯定是不能一开始就把底线抛出来的。 “按照草原的规矩,我这么做可有什么不妥?” 阿提拉:“……” 别说阿提拉了,他身后的贵族们表情都有些古怪。 草原上对草场、水源、牲畜等资源的争夺那可是从未停止过的,小部落被大部落消灭、兼并也是常态,现在的匈奴就是这么不断对其他部落战争扩充来的。 归晋部打败了呼兰部,那就有了对呼兰部的支配权,这再合适不过了,没半点不妥。 但阿提拉也是带着单于给的底线来谈判的。 他只能说:“如果是归晋部自己打败了呼兰部,那按照这个规矩来办就成,可归晋部是在晋军的支持下才能战胜呼兰部,这不能算是归晋部的胜利。” 阿提拉反问安廉:“这是大晋要插手我们草原的事吗?” 安廉当然只能说大晋对草原的事没有兴趣,同时心里一想,这个匈奴的右屠耆王确实就和匡衡说的一样难缠。 两边一番拉扯,互相讨价还价,最后都取得了自己满意的成果。 战利品牲畜等财产,全都归了归晋部,归晋部和晋军自己再分。 东边呼兰部的草场也不会分给归晋部,但在特定几个月允许归晋部过去放牧。 剩下的一万多乌兰部人,归晋部可以留下三千,剩下的都由阿提拉带走,他要充入自己部落还是另派人来管理这个新部落,那都由他做主。 安廉、三个郡守还有两个归晋部代理首领一起,陪着右屠耆王一起去了归晋部,看着他带走剩下的人,顺道给归晋部牧民们宣布这个两方的安排。 听到牲畜都归了他们,归晋部牧民们是开心的,可一听完后面的,果不其然,就有人不服气了。 “草原上的规矩,赢了的我们能支配呼兰部的一切,凭什么人和草场还要和别人分?” 阿提拉身边的一个贵族大声呵道:“那是你们自己赢的吗?如果不是晋军支援,你们和呼兰部谁胜谁负有谁知道!” 如果不是晋军来支援,到底最后战果如何,其他人谁也不能说个定数,加上他们对匈奴大贵族们的还有些惧怕,就只能接受这些安排。 此时来自长安敕封诏命还没过来,摄图和巴勒米仍然是代理首领。送走右屠耆王的人和大晋官员后,他们俩要来收拾残局了。 “到手的动物,我们清点一番,一部分送去关市给伊平将军作为感谢,剩下的每家每户都分一些,这次在对呼兰部战役中家里有死了伤了的,都能多分一些……” 只有几百人的伤亡,这对他们这个新部落来说损失已经很小了。 本来这个时候牧民们手里就有动物还有粮食,足够他们生存到明年水草丰茂的夏天了,现在还又多了一部分动物,归晋部都能算是富裕了。 好在他们现在还能赶着动物去呼兰部的草场,也算给他们自己的这片草场恢复生机的时间。 到手的东西分一部分给晋军,部落牧民们都不反对,他们自己也清楚在当时那个僵持的时刻,是东方旦突然出现,靠着一杆旗帜一马当先,带领他们一起杀敌,后面大晋的骑兵来了,战况才彻底逆转。 如果晋军晚来一会儿,他们归晋部的损失绝不会是这么一些。 晋军是他们的恩人,还是一个比他们强许多的恩人,给他们上贡,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应当。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归晋部牧民们现在都记得他们目睹浑身银白的军队往他们这里冲来的场景。 银甲军的入场恍若天兵降临,他们一过来,就晃花了归晋部和呼兰部的眼,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冲了过来,兵器一亮,呼兰部人就从马上栽下。 呼兰部人想反击,可他们的兵器砍在银甲兵身上根本就造不成什么伤害,后面的大晋轻骑在上来,同样拿着锋利的武器,以锐不可当的姿态来解决呼兰部人。 在银甲军的威慑下,看着一个个倒地的呼兰部族人,呼兰部首领咬咬牙,紧急回撤。银甲军没有跟上去,轻骑也没跟上去,是东方旦在请示了伊平后,带着一部分想要复仇的归晋部族人,借了晋军的兵器,跟上去追击。 那样锐利的兵器,那样坚硬的盔甲……经此一役,银甲军在呼兰部族人心中,依然是天神才会拥有的军队。 正巧,他们的主人就是大晋天子,天神在人间的代行者。 而在大家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后,有人开始追究这次战役的起因了。 “都怪塔木图!要不是他去和呼兰部做什么生意,我们也不会被呼兰部盯上!” “就是,他自己做生意得到了牲畜和金子,却害的我们来替他战斗!” “塔木图这个祸头子!” “把他赶出归晋部!” “赶出去!” “赶出去!” 从呼兰部入侵开始,塔木图就知道自己给部落闯了祸,主动拿起武器,骑着马拼杀在最前线。 当大家开始喊出塔木图的名字,他脸色一白,有人提议驱逐他后,他咬紧牙,身体颤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08章 大晋诸事 上 “陛下,我们需不需要回一趟洛阳?” 距离洛阳不远的长安,陈冬也在询问天子此事。 平时没什么军国大事,您四处跑跑也问题不大,现在这都已经是决定大晋要发兵月氏了,咱真的不需要去洛阳吗? 小白翻着教材,淡定回道:“不用,洛阳诸公会安排好此事,所有公文发往西北的,也会途经长安。” 去什么洛阳,要去也是办事的人来长安。各种府衙和官邸还没修呢,他们要来就来吧。 看陈冬还是很担心,小白安慰他,“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洛阳诸公可比你我要清楚的多。周祀率兵去前线,伊平和王归在后给他支援,朝中还有太尉、丞相他们,宽心些。” 这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们了,不比小白自己这个工龄三年的皇帝靠谱得多,他还是抓教育吧。 “最近长安里头,听说也有很多人想要来长安小学上课?” 陈冬天天跟着小白,这事他不清楚,但是刘德清楚。 “一开春,陛下就亲自来为长安小学的开学来讲话,那时候长安里头那些本地人还不信任陛下呢。 陛下招生都是招的小门小户,要么就是在建城时候表现优异的工匠,那些人觉得自己和家里孩子来这里上课不雅。” 说到这里,刘德都觉得长安人不知好歹。 这可是他们陛下特意请了上雍学派的学者来做老师,自己亲自教授的知识。 这等无上知识,长安人居然还挑三拣四,真是不识好歹。 “不过他们听说小学教授的语文教材是洛阳学宫众贤者们编纂而成,数学和科学知识是您亲自教授,就有些后悔了。那些洛阳小户的孩子每天放学,都会结伴在路上唱学到的诗歌,小学里的功课和体育课学什么也被传出去了……” 所以那些洛阳大户们就有些后悔了。 他们不送孩子过来,除了自恃身份在那端着,另一重原因是天子在长安直接高价砸钱买地,强买的那种。 虽然天子买了地,他们还能再长安房子里继续住,但是地的所有权是天子的,他们只有房子的居住权,住在天子的地上,这安全感太少了,以后随时都有被天子赶出长安的可能。 他们也不想卖,但是买家是天子,天子甚至还是重金高价买的,这就算是想找洛阳高官来抱怨都没得可抱怨的。 去年长安小学在建的时候,长安府尹就和他们这些城中大户说过这事,还特别说了来上课的是上雍学派的核心弟子,提醒他们别错过机会。 一开始,城里人也不是不心动,但是后面一听小学里除了孩子还有大人跟着一起学,他们一对照这个学生的身份构成,就觉得不行,不让孩子去了。 现在长安小学开起来了,去上学的孩子每天背着书包上下学,他们口中偶尔漏出来的一些学校知识,都让其他孩子羡慕不已。 同样的年级,没什么区别的资质,去了长安小学的孩子,每天都能稳定进步的学知识,从识字到识文,背诵诗歌和各种歌谣,熟诵各家学派精华的知识,还有每天学习进步一点的基础数学,更别提那些他们都不知道的科学了。 听说数学和这能解释万事万物运行之道的科学,可都是天子亲自编纂的教材。 大人们还能再多端一段,但是自己孩子和其他孩子在一起,念了长安小学的孩子每天都在交流他们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功课,自家孩子也学,但是学不到数学和科学,跟他们就玩不到一块去。 人家背乘法表,画三角形,说的都是雪和雨是怎么来的,植物为什么能开花结果,他们家孩子只能在旁边张大嘴听。 时间久了,孩子里也是会有鄙视链的。 这些大人能忍住再看看长安小学的情况,可也抵不过家里小孩一天天的哭闹。 只是他们也知道这时候中途进去不太好,还给长安府尹送礼,想托他办这事,结果是府尹都没敢收礼,说小学有固定的教学进度,想插班插不了,都别说等下学期了,只能等明年。 好不容易决定来给自家孩子报长安小学的人家傻眼了。 长安府尹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他也没办法。 他自己都把几个儿子和孙子一起送进去读一年级了呢,以后孙子读上来去洛阳学宫,儿子们做小学老师,全方位支持陛下的政策,把追随圣意展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他都这样了,长安这些老伙计都跟上,现在还想找他开后门。 别说他没有这个开后门的权力了,就是有,这也不可能给他们开。 只要富的做个人,小白也没想过干再分配的事,听了这些长安大户的事,他一笑了之。 “明年他们想要入学,来报名即可。” …… 河套地区忙着种植生产和围绕畜牧业搞手工产业,蜀地在种田、煮盐、修水利工程,西北忙着筑城屯兵,长安在搞教育、城建,洛阳在搞政治、文化,朝廷实控的地区忙忙碌碌,远在外面的诸侯国也不见得有多安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