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流放,医妃搬空侯府手撕渣爹》 第1章:穿成大怨种来替嫁?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花从筠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身体在摇晃。 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头顶红盖头坐在轿子中。 这……是哪? 她不是死了吗? “听说未来定北王妃可是侯府大小姐花千柔,但这侯府的嫁妆未免有点寒酸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花千柔是个养女来着……” 声音传来,花从筠还没回神,一大段陌生的记忆随即蛮横的钻入她的脑海。 原来如此! 花从筠黑着脸,明艳的脸上满是怒意。 上一世,她为了病重的母亲,拼命赚钱辛苦了一辈子,但最后还是留不住母亲。 自己也因悲伤过度,一口气上不来,跟着没了。 再睁眼,就穿到这本真假千金文中。 原主是真千金女配,小的时候被养父母从上京捡回家收养。 养父母病逝后,为了寻找亲生父母,原主孤身进入上京,因容貌出众,与太师夫妇相似度极高,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查明身份后,他们风风光光将她认了回去,并改名‘花从筠’,成为侯府的二小姐。 几十年前,定北王府和侯府的先辈交好,甚至为花千柔和萧北乾这两个小辈定了亲。 然而就在前几日,太师收到口风,得知定北王府很快会被抄家流放。 他不舍得疼爱多年的假女儿受苦受累,便联合妻子上演了一出苦情戏,让自小在乡下长大的真女儿去替嫁。 原主见不得亲生父母苦苦哀求,心头一软便同意了。 刚嫁过来没两日,定北王府就出事了,她成了大家口诛笔伐的‘灾星’,流放路上被百般折磨,最后惨死在边陲小城的猪圈中。 萧北乾则黑化了,妄图颠覆诏国江山,最终被作为女主的假千金花千柔,以及后面出现的男主给联手杀了…… 捋清楚记忆后,花从筠望向掉落在一侧的盖头,心念一动,弯腰将其捡起来,盖住明艳脸上的阴戾。 按照书中剧情,原主会活到后面再含恨而终。 可这次,原主提前死在了轿子上,得以让她借尸还魂。 不管发生了什么,她既借了原主的身体,自然不会对发生在原主身上的遭遇不管不顾的! “新娘请下轿!” 响亮的喝声将花从筠从思绪中拉出来。 轿帘被丫鬟掀开,而定北王府管家也来到跟前,“花大小姐,我家王爷身子抱恙,不好出来受风,还请大小姐自己跨火盆,进入府中。” 花从筠在听到这番话后,不动如山地坐着。 原著里,萧北乾不喜欢包办婚姻,为了发泄不满,他成亲这日故意不出来迎接,让原主受尽屈辱,之后更是在府中举步维艰。 可惜她不是原主,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都说定北王十岁便领兵出征,杀敌无数,一战成名,之后更是立下赫赫战功,成为诏国新一代战神,可现在不过双十年纪,身体就已经抱恙了,实为可惜啊!且不说日后如何给本小姐幸福,就这破烂身子,还如何担任百姓心目中的战神?” 清脆好听的声音自盖头下传来,还带着一丝惋惜。 众人唏嘘不已。 这未来的定北王妃看来是个硬茬子啊! 管家瞪大眼睛,怒道“休要诋毁!我家王爷的身子好的很,可不是什么破烂身子!” 花从筠浅笑,言语带着玩味,“哦?方才不是你说你家王爷身子抱恙的吗?如今怎又好的很了?还是说,其实你家王爷已经不行了,所以被我戳穿后,你才恼羞成怒?” 她知道,那个定北王萧北乾肯定派人在暗中盯着。 要娶妻子,却找借口不出来迎接? 给她下马威?她允许了吗?! 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发笑。 不行了?堂堂战神王爷不行了? 这话也就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你,你……”管家被气得身体微颤,“莫要胡说!我家王爷只是突然有事耽搁了,我这就去告知我家王爷。” “讲话牛头不对马嘴就这也能当王府管家,还真是……啧。” 花从筠的语气中是满满的嫌弃,不大不小的声音恰好只有她身边人能听到。 丫鬟惊疑,在管家走后便小声叮嘱“小姐,可万万不能再这样说话了,要是您的身份现在被拆穿,会连累到侯府和大小姐的。” “要你多嘴?”花从筠微微侧首,低声犀利道“我知道你是花千柔派来的,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陪嫁丫鬟,惹恼了我,别说盯着我了,就是杀你也轻而易举!” 听闻此言,丫鬟瞳孔一变,闭上嘴不敢再出声,心里却思索起来。 二小姐在府中性子一直怯弱,怎么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难道之前一直在伪装? 如果是这样那进府后二小姐想要处死她,可比大小姐还容易…… 因着吉时还没有到,花从筠丝毫不着急地坐在轿子中思考。 这定北王府可谓是家大业大,人口也多! 若不是萧北乾年少有为,只怕这定北王的位置还轮不到他来坐…… “定北王来了!” 人群中有人一声惊呼,打断了花从筠的思绪。 “这身姿这气质,上京男儿可挑不出第二个啊!” “那可不!便宜了这花千柔了,一个血缘不明的养女,竟然靠着侯府的关系,成了这定北王妃!” “你小声点,虽说她是养女,但太师夫妇最疼的就是她了……” 周围百姓议论纷纷。 忽地,一只掌心带着旧伤疤、指节修长的手伸进花轿,淳厚低沉的嗓音紧随其后“差点误了吉时,是本王的不对,柔儿,我们进去拜堂吧!” 花从筠在这一刻感受到藏在这语气下的冰冷疏离,以及怀疑。 不过更让她不适的是那一声称呼。 柔儿?太恶心了! “不要这样叫我!” 萧北乾微怔。 第2章:真是男色误人啊! 他查过侯府,也曾暗中近距离打量过自己即将迎娶的王妃,但如今这声音明显就不是花千柔的,更像是另一个…… “王妃,误了吉时可不好。” 萧北乾再次开口,声音却充满威严,让人不可抗拒。 从筠应声,避开他的手,利索下轿,径直往府中走,丝毫不顾旁人目光。 望着她的背影,萧北乾嘴角微微勾起真是有趣。 拜堂之后,花从筠就被送入喜房。 在确定房间中只剩下陪嫁丫鬟银杏之后,她一把掀开盖头。 “憋死了!可算能透口气了!” 银杏惊到了,“二……小姐,您不能私自掀开盖头的,这样不吉利!” “我自从进入花家,有吉利过的时候吗?”花从筠冷冷斜睨。 “小姐……”银杏低下头,心中掀起波澜,她以前也接触过二小姐,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二小姐是这幅神情。 花从筠扫了一眼,起身活动脖子和腰身。 瞥见桌子上的糕点后,肚子就叫了起来。 一日未进食,她干脆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 没有什么是比填饱肚子还重要的! “你怕死吗?”花从筠一边吃一边问银杏。 “啊?”银杏不解,但还是点头,“当然怕!” 要不然她也不会听大小姐的话来当二小姐的陪嫁丫鬟,她的任务就是防止二小姐在拜堂前暴露身份。 花从筠拍拍手,起身,“那你可知过不了两日,这定北王府会发什么什么?” “这,这奴婢上哪儿知道?”银杏有些无语,二小姐不仅人变得奇怪,连说话也奇怪。 “过两日,定北王府会因犯事而被抄家。”花从筠身形一定,直面银杏。 “不可能!”银杏瞪大眼睛,眼底满是惊恐,“小姐你莫要胡说,定北王府一家可都是忠君报国,怎会被抄家呢?!” 花从筠嘴角轻勾,嗤之以鼻,“再忠君报国,也会有功高盖主的那天。” 银杏心脏砰砰直跳,她认为定北王府不会破,但二小姐的眼神又太过坚定。 “所以呢,二小姐跟奴婢这么说,是何意?” “以后你忠心帮我做事,我可保你不死,等我不需要你的时候,就还你自由。”花从筠挑眉,笑容浅淡。 银杏没有回答,低头不断揉搓着手。 她内心难以抉择,万一二小姐是在骗自己去背叛大小姐呢? 花从筠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也不催促回到喜床上,倒头就躺下。 躺平的感觉,真爽! 花从筠等的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定北王府本身有问题,我爹娘又怎么可能不让花千柔嫁?” “或,或许是大小姐不喜欢定北王,所以才……才……” “信不信由你。” 花从筠也懒得再啰嗦。 原著里,流放那日,原主心软,用养父母留给自己的玉佩掏出来做交换,将银杏给救了,带在身边。 之后的艰苦生活中银杏也帮了原主不少,甚至还为了保护原主失了性命。 她花从筠呢,向来恩怨分明。 借了原主的身子,恩仇她都会帮忙报。 她之所以现在劝银杏跟着她,是想着让她在王府被抄家前离开。 银杏虽然是奴籍,但只要远离上京,去到偏远地方,用钱换一个清白户籍,照样能成婚生子,平安度过这辈子! 屋外这个时候响起脚步声。 花从筠懒洋洋地坐起身将盖头盖上。 吱呀—— 房门开后,银杏回过神,苍白着脸行礼“参见王爷。” “可以退下了。” “是。” 走之前,银杏看了看端坐在床上的花从筠,快步走出房间。 一身酒气的萧北乾来到床边,嗓音带着气泡,“王妃,让你久等了。” 花从筠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这大反派可不是什么善茬,说话温和通通是假象! 萧北乾此刻理应挑盖头的,但他却不紧不慢地坐在床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那歪扭七八的盖头,笑着开口“本王很好奇,王妃今日在王府门口如此巧言善辩,为何在进府后就开始沉默寡言了?” 花从筠“……” 这大反派当什么好奇宝宝啊!直接掀盖头啊! 见她不回应,他也没有继续说话,学她保持沉默。 良久。 花从筠憋不住了,忿忿开口“王爷,你什么时候掀盖头!” 萧北乾蹲下身子看了看她,打趣道“本王还以为王妃要当小哑巴呢!不过,本王方才贪杯喝多,现在没有力气走到那边将玉如意拿过来。” “所以呢?这是不打算掀盖头了?” “掀啊,不过等本王稍作休息一下。” “……” 花从筠翻了个白眼,想着毕竟别人的地盘,就压住心里的不悦,静静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屁股都要坐麻了。 “呼……噜……” 听着这呼噜声,花从筠忍不住了。 去他丫的! 她可受不了这委屈! “混蛋!”花从筠咬牙切齿,一把将头上的盖头掀开,扭头就要找萧北乾算账。 结果,对上一双深邃泛冷的黑眸。 擦!这大哥装睡! “憋不住了?”萧北乾从床上坐起来,目光硬直,敛去笑容,“给本王一个解释。” 花从筠被这股气势惊住,起身坐在一旁较远的椅子上,看着他“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无非就是花千柔不想嫁你,然后我父母就求我替嫁呗。” 小伙子还挺帅。 作为俊美大反派的萧北乾果然如原著所说的那样,身姿挺拔修长,剑眉星目,谪仙之姿下又不失硬朗。 以前看书还以为是假的,如今亲眼所见,果真如此! “她为何不愿意嫁我?” 花从筠内心翻了个白眼,直接开口说道“我从我爹那里得知,定北王府两日后会被抄家流放,理由是私藏甲胄,蓄养私兵,意图造反,证据确……” 话音未落,萧北乾就大步像她走来直接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眼里闪烁着凶狠,“是谁让你来本王面前胡说八道的!” 花从筠面色涨红,使劲推着他这双手,“我……我没有胡说。” 第3章:逆天金手指来了 她就知道大反派的情绪肯定不稳定,就不该实话实说的! 萧北乾皱眉,看着她那神情信了几分,冷冷地松开手,模样不复刚才那般。 “给你一次机会,将你知道的都说与本王听。” 花从筠缓了好久,才再次开口,声音已然沙哑,“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对此,萧北乾是完全不信的,“既如此,你知我定北王府都要被抄家流放了,还愿意嫁过来?你安了什么心?” 从筠话语一顿,脑海中迅速酝酿答案,“我只是想离开花家!” 她不是原主了,如今又说出自己知道定北王府即将被抄家,自然是没办法用父母哭求她替嫁当借口的。 与其这样,不如随便找个借口。 “说清楚点。”萧北乾坐回到床上,目光如炬。 花从筠搓了搓发疼的脖子,不悦的瞥了他一眼。 “我虽是花家的嫡女,但在花家的处境很惨,他们心里眼里只有花千柔,甚至为了花千柔逼我替嫁,与其在那边受气还不如嫁过来,我猜测,明日我父亲会给我一封断绝书,以免到时候连累到侯府,等我拿到断绝书就可以离开王府!”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兴奋。 按照原著时间线,在原主出嫁后第二日,断绝书就会送到王府。 闻言,萧北乾沉默半会儿。 对于花从筠在花家的地位,他也是查过的,自然知道她没有在这上面撒谎。 但她说拿到断绝书就离开王府,她将他定北王府当什么了? “你莫忘了,你已经嫁入了定北王府,与本王拜堂成婚,纵使太师给了你断绝书,你也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 “众所周知,要嫁给你定北王的是花千柔,并非我花从筠。再者说了,掀盖头的是你,如果你不说给外人听,外人怎知盖头下面的是谁?”花从筠耸耸肩,一脸得意,心里已经幻想离开王府后的美好生活了。 然而,萧北乾听到她这一番话语,冷峻的脸色难看下来,“本王允许了吗?” “什么?”花从筠一怔。 “既已嫁给本王,就是本王的妻子,理应与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岂可离开?”萧北乾抬头,幽深的黑眸静静凝视她。 花从筠听到后,一口气憋在胸口,气呼呼道“拜托!我都告诉你过两日王府会被抄家流放了,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谢,作为交换,你放我和我的丫鬟离开,这个交易不是很好吗?” 萧北乾见状,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本王何时说过要与你做交易?” “刚才不是……”花从筠话语一顿,瞳仁缩了缩。 糟!她刚才说王府会被抄家的时候,确实没有将交易挂在嘴边。 想到这里,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真是男色误人!现在好了,谈判的把柄都没了! “本王还有要事要办,今夜就委屈王妃独守空房了,来日本王再弥补。” 言罢,萧北乾起身,欲要离开。 “不要走!”花从筠回神,小跑过来一把拉住他,委屈巴巴“王爷,咱俩无冤无仇的,你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勉强在一起这怎么能行呢?不如放我走吧?” “本王方才说了,既嫁与本王,那便是本王的妻子。” “可我是花从筠啊!” “与本王拜堂的是你,本王只认你。” 说完,他抽出自己的手。 花从筠咬牙切齿,再次拽他的衣袖,“没得商量吗?” “要么本王死,要么你死。”萧北乾直直看着她,眸光从平淡变狠戾。 “……” 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弱弱地说道“你能死吗?” 萧北乾瞪大眼睛,一秒破了功,嘴角抽了抽,神色怪异,“你觉得呢?” 这女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怎样才能放我离开?” “看本王心情。”萧北乾扫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迈步离开。 不过在跨出房门之前,他说道“不要妄想逃离,否则本王不介意在被抄家前先杀了你!” “……” 花从筠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狠狠翻了个大白眼。 在花轿上的时候不好逃,她就想着等见到萧北乾,再谈交易。 结果,男色误人,看到他长得不赖,自己就傻逼极了,连交易两个字都忘了说。 现在好了,完全被动了! 花从筠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躺回床上,伸展双臂,看着喜庆的帐幔惆怅“难道前世的我死得这么惨,这一世我也要在流放路上惨死?老天啊,我前前世是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吗,你要这样折腾我两辈子……” 突然,她的眼前浮现一道金光。 “这是什么?” 在她愣神的时候,这金光变成水滴形状,直接坠落到她的额头上,悄无声息没入她的识海。 啊??! 花从筠猛地坐起来,摸了摸额头。 什么都没有。 然而,一息后,她眼前的场景变了。 入目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摆了不少架子,上面放着很多东西,诸如泡面,矿泉水,压缩干粮…… 什么都有,就好像一个大型超市一样! 当然那,这只是冰山一角。 她抓起一根火腿肠。 这真实的触感让她一阵恍惚。 就在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吓了她一跳。 也是在这个时候,眼前场景再次变回新房的模样。 “小姐,是奴婢。”银杏的声音传来。 “进来。”花从筠出声,抬起手想弄一下凌乱的衣领,却发现手上拿着异物。 火腿肠? 擦了擦眼睛,不是梦! “等我唤你,你再进来。”花从筠连忙喊道。 杏不解地将刚开一条缝的门关上。 花从筠迫不及待将手中的火腿肠包装给拆开,试探性咬了一口。 是真的! 那这么说,刚才那个是老天爷看她可怜,给她的金手指? 为了能进一步得知金手指的作用,花从筠意念控制,眼前再次浮现出仓库空间的模样。 一番检查下来,她发现仓库里的东西,用了后就会没了,用一样少一样。 “这么看来,这金手指也不怎样嘛……”离开空间的花从筠坐在床上嘀咕。 不过很快,她就灵光一闪,扭头看着旁边的红玉枕,意念一动。 红玉枕瞬间消失,进入空间中。 原来如此! 花从筠一下子来了精神,只是看一眼房间中的东西,东西就能立刻出现在空间里。 “不知道能不能将侯府的东西给弄进来……” 第4章:通通搬走 只是这么一想,花从筠立刻就被一股力量控制着,一阵恍惚后,她来到了侯府的后院。 我去!健步如飞,加快速度? 太逆天吧! 就在她震惊的时候,耳边传来脚步声,她连忙躲在假山之后。 “老爷,咱们已经是亏了筠儿十几年了,当真要写下那断绝书给她吗?” 原主的父母?花从筠一愣,竖起耳朵。 “我知你是心疼那个孩子,可柔儿才是咱们从小带到大的啊,在我心里,柔儿知书达礼又懂事,更像我的女儿。况且,要是不找理由写下断绝书,那日后柔儿就会被牵连,你忍心吗?” “不忍心,可是……筠儿也是咱们的骨肉啊!” “若是二者只能保一个,我希望那个人是柔儿。” “可是……唉,听老爷的。但这断绝的理由,你要如何?” “对外就说是筠儿嫉妒柔儿能有这份好姻缘,她想替嫁,所以抓走柔儿关了起来,届时再让柔儿随意包扎,假装受伤,以免露出破绽。像这样伤害亲人的人,我花家要不起。” “那万一定北王府让柔儿再嫁过去呢?” “你忘了太子喜欢柔儿吗?这一次这么一折腾,太子定能护住柔儿不去定北王府!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回去歇着。” 沙沙,沙沙。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花从筠感觉面颊微凉。 伸手一摸,才发现是身体本能,在听到父母这样舍弃后,落下了不甘的泪水。 断绝书竟然是这样来的! 原著描述不详细,她还以为是为了避嫌,为了保护花家,没想到就只是为了花千柔! 花从筠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沉声自语“花鸿德,你这般算计亲生女儿,那你侯府满门也休想得善!” 她心思一动,当晚整个人出现在侯府的公库中。 银子,瓷器,字画,桌柜…… 拿走拿走,通通拿走! 等她离开,公库变成了空屋子。 然而这些,只是侯府家财的冰山一角。 紧接着,她来到花鸿德的私库,它就藏在侯府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 里面不仅有这些年花鸿德在天子眼皮底下收的贿赂,还有贪污下来的银两,以及暗地里利用他人强抢的民脂民膏。 搜刮结束之后她就要去告发! 花鸿德喜欢记账,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钱财从何而来,又有何用,贪墨了多少之类在账本中全能查到。 花从筠在私库中找到了十本《新华字典》厚度的账簿。 这个最重要,必须揣走! 花从筠美滋滋地将花鸿德的私库搜刮干净。 紧接着她又转向母亲的私库。 母亲的娘家可是家产丰厚啊,别说给母亲的嫁妆,就是每逢年过节,舅舅们送给母亲的东西就价值千金。 首先,是这夫妻俩先对不起原主的,所以就别怪她不客气啦~ 只见她大手一挥,又清空一个私库,连上好布料裁制的肚兜儿都没留下。 薅完侯府所有人的私库后,她将目光放在侯府的厨房上。 接下来要流放,相比于刚才金银珠宝,粮食显得更为重要。 柴米油盐酱醋茶,厨房里看得见的,她一概都不放过。 就连花家最好的一口大铁锅,她也都顺走了,留下个空厨房! 白嫖的感觉真是爽啊! 看着满满当当的仓库,花从筠从萧北乾那里受的气也都消了。 以免他不按套路出牌、中途回新房,所以在搬空侯府后,她急忙回家瞄了一眼,确定他没有回来,她推开门,走出去推了推坐在台阶上昏昏欲睡的银杏。 “醒醒。” 银杏一个激灵,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小姐……” “你刚才找我是要干嘛?” “奴婢……奴婢想清楚了,以后要跟随小姐您,保证忠心!”银杏竖起手指起誓。 作为下人的她没得选,如果真像二小姐说的那样,相对于不跟她说出真相的大小姐,坦诚的二小姐还是很好的,至少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好!识时务者哈!那就麻烦你今晚守在新房外面了!如果王爷来了,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花从筠开心地拍了拍银杏的肩膀。 “可今夜是您和王爷的洞房花烛……”夜啊! 银杏的话还没说完,花从筠就转身回房,快速将身上这麻烦的衣服首饰都给换下来,换上刚才搜刮侯府得到的新衣服。 没多久她出现在上京最大的一家粮油铺中。 这时的粮油铺没有人,昏暗一片。 幸好她手里有从花鸿德私库搜出来的南海大明珠,堪比户外强光手电筒。 有标价的东西,她按照标价算出总价后,便将粮油铺中的东西全都给移到这空间里。 结束后,她再从空间中拿出相对应的银两,以及一张用钢笔写的关于买了这家铺子什么东西的小账单出来。 时间紧张,花从筠飞速来到粮油铺掌柜的家中,将银两和小账单给放在掌柜的枕头旁边。 至于掌柜醒来后怎么想,也和她没关系,反正她东西付钱了。 接下来只要被流放,大家的日子都不会过得很好,去到的地方也是贫瘠之地,粮食短缺。 既然如此,那不能只要这些柴米油盐,不然总会有坐吃山空的那一日。 趁着这个时候,她将上京大大小小的店铺都逛了个遍,把需要用到的都给买了,包括菜种子、粮食种子、果树树苗等等。 反正花的钱都是花鸿德那个大贪官的,她可不心疼! 将这些买了后,她忽然想能不能买家禽之类的放入仓库中,这样吃肉也就不成问题了。 说干就干! 她直接来到专门养家禽去卖的养殖户家中,尝试着将一只小猪放入空间。 等了一会儿,在确定小猪能在空间住下后,她又开始新一轮购物。 转眼间,已经到了下半夜,四周静悄悄。 花从筠回到新房中,躺下来略作休息,之后开始清点空间仓库中的东西,并且归类分好。 望着应有尽有、满满当当的空间,她摸着下巴咕哝 “今晚的速度好快,那我直接带着银杏飞快离开定北王府也行,就算到时候萧北乾找人追杀我也追不上我!” 思量至此,她决定试试看,速度能多块! 第5章:王爷一夜未归 这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她的在二十公里之内,也就是四十里地,都能够健步如飞,但是超出这个范围就不行了。 而且,在提升速度后所在地待的时间长短也有限制,距离越短,时间越长。 至于能待多久,她短短时间内还没记录出来。 也就是说,她的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完全行不通! “难道说,我这辈子都要跟这个萧北乾捆在一起了……真坑爹啊!” 花从筠累得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好一会儿后,她才起身吐了一口闷气,将不爽转移到花鸿德身上去! 她说过,侯府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所以,她偷摸进入皇宫御书房,本想着将花鸿德那几个账簿放下就走的,结果看到桌子上醒目的圣旨。 从未见过真正的圣旨长什么样,她好奇就拿起来打开。 这一看才发现,原著里,定北王府本应该是两日后被抄家流放的,现在竟然将日期提前到明日上午! “难道说是因为我的出现,打乱了一些剧情?!” 不管是什么原因,花从筠庆幸自己走了这么一遭。 将圣旨回归原位后,她把账簿放在圣旨旁边,之后飞速 回到王府,然后开始将王府该拿的东西都给移入空间中。 等明日被抄家,那这历任定北王辛辛苦苦保家卫国得到的奖赏可就要被充公了! 这一顿忙活下来,已经寅时过半,她累得倒头就睡。 但没睡多久她就被一阵剧烈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快醒醒,小姐……” 花从筠坐起身,走过去打开门,“是不是被抄家了?” “小姐……小姐您什么时候换了衣裳?”银杏一愣。 花从筠拧眉,“这不是重点。我问你,是不是有人带着圣旨来抄家了?” “是!真的如同小姐说的那样,定北王府真的出事了,现在宫中的御林军正在将大家都给抓去前院。小姐,咱们……” 银杏说着说着,红着眼睛,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哭什么?”花从筠皱眉看了一眼,“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被带去卖掉的。” 听闻此言,银杏抬起头,眼睛湿热不已二小姐她……她真的是个好人。 “王爷呢?” “奴婢也不知道,昨夜王爷一夜未归。”银杏擦了擦眼睛,摇摇头。 “那咱们先去前院看看。”花从筠揉掉眼睛里的眼屎,越过银杏,大步流星往前院走。 定北王府,前院。 卯时三刻,天色灰蒙蒙。 高低起伏的哭声在这个清晨格外刺耳,盖过了鸟儿在枝头的歌声。 此时定北王府门前站了不少百姓,定北王府满门赤胆忠心,如今却被打上‘私藏甲胄,蓄养私兵,意图造反’的罪名,百姓是万般不解和绝对不信的。 可圣旨在那,没有人敢挑战皇权,所以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花从筠走到这边,放眼望去,发现定北王府其他几房的都被带到这里,衣衫不整,一看就是强行从被窝掳起来的。 如今他们正按照每一房站好,下人和主子也分开站。 一大批御林军进进出出,还在不断将府中的人给带到前院。 萧北乾去哪里了?花从筠的目光扫视一遍全场。 就在这个时候,有眼尖的人注意到她,尖叫道“你不是花千柔!你是何人?” 这一个突变,让呜呜渣渣的前院瞬间安静下来。 定北王府的人全都看向花从筠主仆。 他们认得,这个陪嫁丫鬟就是昨日跟着进府的那个,但丫鬟身边的……确实不是花千柔! 定北王妃被人替换了?! 这个消息可比被抄家还劲爆啊! 花从筠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目光,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不错,也知道后面剧情,可是她不认识这些王府的人啊! 毕竟文字和人脸想要对上,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沙哑沉重的声音“她叫花从筠,是本王的王妃。” 音落,花从筠的腰身一紧。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萧北乾搂着腰走到众人面前了。 围在王府门外的百姓看到后,都议论纷纷。 “花从筠?这不是太师那个遗失十几年的亲生女儿吗?怎么是她嫁过来?据说她以前是在乡下住的,是个土包子。” “这谁知道呢!不过这么一看,这花从筠也不土啊,长得也不比花千柔差。” “大眼睛,小嘴巴,翘鼻子,冰肌玉肤,身姿也不错……” “可惜了这样的美人,今日开始就要受苦了!” 萧北乾闻声,淡淡地将目光移出去。 刚才还在议论的百姓纷纷闭上嘴。 “马统领,本王昨日新婚,今日你们却带人来吵闹,意欲何为?”萧北乾回眸,看向下令之人。 保持沉默的花从筠想起书中的描述。 御林军是专门听从诏帝命令的,设有总统领、左右两个统领,以及将军和带刀侍卫等等。 而眼前这个,正是御林军左统领‘马义’,也曾和萧北乾结过怨。 马统领听到这话,板着脸很严肃,但眼中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既然定北王也到了,那定北王府,接旨吧!” 其余人一听,纷纷下跪。 就在花从筠纠结要不要跟着这样做的时候,萧北乾却揽着她的腰越来越紧,也没有下跪的意思。 “定北王,你这是要抗旨不成?” “先皇有过圣令,无论面圣,无论接旨,定北王皆可不跪。而今,我还是定北王。”萧北乾面不改色。 马统领气到了,将目光放在花从筠身上,“那她为何不跪?” 第6章:让他们抄个寂寞 箫北乾淡淡道“她是本王的妻子,一行一止自然代表本王的身份。先皇也曾说过,夫妻本是一体,定北王妃可不下跪听旨。” 花从筠喜出望外,心想居然还有这种不用下跪的好事? 不过,等今日过后,怕是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吧! 马统领也拿箫北乾没办法,打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北王箫北乾私藏甲胄,蓄养私兵,意图造反,证据确凿。本该满门抄斩,念及已故老定北王精忠报国,免其死罪,贬为庶民,流放凉州,家产充公,不得诏不能再踏入上京半步。钦此。” “定北王,接旨吧!” 箫北乾目不斜视,右手松开花从筠,攥起拳头,负手而立,“本王不曾做过这样的事,这罪本王不认!” 闻言,马统领冷笑“不管定北王认不认,这圣旨已下。来人,将定北王府上下全部带去天牢,待查明身份,统一押送出京。其余人查抄家产!” “我定北王府满门忠烈!你们敢!”箫北乾气得就要动手。 哪曾想马统领早有准备,在箫北乾有动作之际,就有一群御林军冲出来,将箫北乾给按压在地上。 “松手!” “定北王,请您莫让我等难做。” “本王不服!本王要见陛下!”骄傲了十几年的箫北乾哪里试过被这样对待,当即火冒三丈。 虽说早就有花从筠昨夜的提醒,但一夜之间他都还未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清晨便被抄家。 她说本该还有两日,可现下提到今日,说明有可能又出现了什么事情,所以提前了。 其中一人小声道“定北王,我等敬您,是万万不愿伤您的。圣命难违,有些事现在也改变不了,还请您切莫挣扎了。” 箫北乾不理会,青筋暴起,低吼道“你们都让开。” 花从筠看着这些人,面容平静,欲要上前。 “小姐……”银杏害怕且担心地拉了拉花从筠。 “没事。”花从筠说了一声,随后走过去,“各位,能否松开一下,让我跟王爷说两句话?” “这……”御林军面面相觑。 花从筠道“我会安抚好王爷,不让你们为难。” 见状,御林军也就松开了手,毕竟谁都不想真正的和箫北乾作对。 等人松开后,箫北乾站起身,冷然地看向花从筠,眼里带着责怪。 “你在怪我?”花从筠心中咯噔,有点憋屈。 “你说的是两日后。”箫北乾冷声道。 花从筠被口水一噎,尴尬地说道“确实是这样,但提前到今日,我也不知为何。不过你放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反抗也无济于事。而且,他们就算抄家,也只是抄了个寂寞罢了!” 听着她那笃定的语气,箫北乾渐渐冷静下来,拧眉,“何解?” 接下来不用花从筠解释,答案就摆了出来。 “不好了,马统领,这王府的库房是空的!” “马统领,厨房也是空的!” “马统领,书房也空了!” “马统领,王府就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御林军们匆匆跑到前院汇报。 箫北乾一听,眼里满是诧异,看向花从筠“你弄的?” “保密。”花从筠莞尔,轻轻挑眉。 箫北乾见状,不再言语,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似乎有常人不知道的手段。 马统领进入后院走了一遍,铁青着脸回到前院,“好你个定北王,竟然提前将府中家产转移!奉劝你赶紧将家财都交出来,若不然圣上知晓了,可就不是流放这么简单了。” “口说无凭,可有证据?”箫北乾也冷静了下来。 “放肆!转移家财,无异于抗旨!来人,将罪犯箫北乾押下去严刑拷打,势必要问出——” “慢着!”花从筠高声打断,“马统领,你奉命来查抄定北王府是不错,但这圣旨上可有说这定北王府家产多少?都有何物?你需要查出什么?” “这……”马统领语塞,“并无。” 花从筠淡然地道来“既然没有,马统领又为何能断定王爷将王府家产转移?昨日我与王爷大婚,百姓皆知,一夜之间,王爷又没有三头六臂,如何将家财悄无声息的转移?” “这,说不定是藏在密室了。” “什么密室能将这么多东西都藏下来?马统领确定要当着百姓的面,将这无中生有的罪名扣在王爷头上吗?” 既然被捆绑在一起了,那花从筠也只能先心向定北王府了。 这声音并没有压低,所以王府外面的百姓都能听到,纷纷对着御林军指指点点。 马统领面黑齿冷,“你莫要胡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陛下更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定北王府这些年得到的赏赐这般多,不可能只剩下这些,若不是你们转移家产,那这——” “马统领。”这一次是箫北乾出言打断,“按在我身上的罪名不是蓄养私兵吗?那你认为,定北王府的钱财去哪里了?” “什么?!你还真蓄养私兵了?!”马统领脸色一变,脱口而出。 花从筠扑哧一笑,乐了,“马统领,方才不是你宣读的圣旨,说定北王蓄养私兵,如今怎地这般惊讶?难不成……马统领知道定北王是被冤枉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马统领恼羞成怒,“你,你……好你个牙尖嘴利之人,你……” “报——” 一个御林军闯进来,快速来到马统领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马统领听到后,脸上神色复杂,“真的如此?” “确实如此。那边的弟兄来说,查抄安顺候府的时候,也是空无一物,定北王府相比于安顺候府,至少还有这些檀木家具……” 离得近的箫北乾和花从筠也都听到二人这对话。 箫北乾眼里闪烁迷茫,斜睨看向身侧的人儿,若有所思。 安顺候府也被查抄了?这是为何?一夜过去,为何这么多变故? 听那人之言,安顺候府也是空无一物……难道也是这花从筠搞的鬼? 花从筠也知道箫北乾盯着自己,但并没有理会,有的时候越解释越容易出错,不如闭口不言。 “此事很蹊跷,我先进宫禀告陛下,你让弟兄们将他们都给押去天牢。” “是!” 见事已成定局,没有任何迂回的余地,定北王府胆小的女眷们都已哭晕了过去。 第7章:茶壶打掉把儿 天牢中。 因定北王府人多,天牢暂时没有一间大牢房能容纳定北王府的所有人,所以狱卒将男女分开关押。 但尽管如此,牢房还是很拥挤。 “呜呜呜……” “怎么这么命苦啊,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 “娘,我们真的要被流放吗?我不想去凉州,听说那里很荒凉……呜呜呜。” 花从筠坐在角落里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耳边的哭嚎声。 她看原著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吐槽过关于定北王府的设定,真的是人多得要命。 老定北王虽是忠君爱国,但也是个风流将军,娶过两个正妃,纳过一个侧妃,还迎进门两个小妾。 用她现在的身份来喊,那就是大祖母,二祖母,三姨祖母,四姨祖母和五姨祖母。 大祖母生下一儿一女后病逝,老定北王不忍一对儿女无人照顾,就又迎娶了一个正妃回来,也就是二祖母,箫北乾的亲祖母。 她当初看书的时候之所以记得这几十口人的名字,是因为作者给这一大家子嫡庶取名都是按照成语来的。 俗话说得好,添丁进口。 箫北乾父亲一辈,男丁为‘瑞雪丰年’,第五个是‘吉’,即箫北乾的大堂伯箫瑞,二堂伯箫雪,父亲箫丰,四堂叔箫年…… 女口为迎‘春夏秋冬’,多出来的是‘惜春’,即箫北乾的大堂姑萧迎春,二堂姑箫迎夏,三堂姑箫迎秋…… 至于箫北乾这一辈,同样是词语和成语命名。 已逝大祖母留下的儿子、大伯箫瑞生有两个儿子,即‘天纵、天横’。 而箫北乾这四个嫡亲兄弟,中间的字是‘北’,第三个字按照‘夕惕朝乾’来排,这个词寓意每日都要勤奋谨慎,不能疏忽懈怠…… 将原著关于定北王府所有人人设再度捋清楚后,花从筠看了看身侧一直在哭的一群人,无奈地阖眼扶额儿孙满堂在外人看来确实很幸福,但只要身处这之中才知道,头大的很!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关押定北王府男丁的牢房传来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箫北乾!这事是你做的,你去陛下面前自尽也好,怎样也罢,总之这与我们无关,你不能连累我们!” “老六,你去求陛下放过我们吧,保护定北王府不是你的责任吗?” “哼!当初祖父就不该越过我父亲,将王位交给你这个毛头小子身上!” “……” 相对于花从筠所在的这个牢房中的哭哭啼啼声,另一间男丁所在的牢房尽是埋怨和责怪。 说实在的,箫北乾也挺冤枉的。 就因为一道圣旨,被抄了家,还被家里人怪罪,没人相信他。 就算是亲生父母,也都因为他从小不跟随在他们身边,而对他缺乏了信任,也在怪他。 也不怪他最后会心理扭曲,要是换做她,早就发疯了! 见箫北乾坐在地上没吭声、任由亲人责骂,花从筠不免得有点同情他。 在她想着要不要起身帮他说两句公道话的时候,自己倒是麻烦上了。 “都是你,是你这个灾星倒霉货害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一个样貌美艳的妇人走过来指着她,眼神犀利,满是怨恨。 一直低头不语的箫北乾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目光幽冷,让人看不清情绪。 花从筠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抬眸扫过去,“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恶!人太多了,初来乍到,这第一个冒出来责怪她的是谁她都不知道,真头疼! 妇人红肿着眼睛,气愤不已,“你一嫁过来,定北王府就被抄家,是你带来的霉运,你还敢说跟你没关系?” “我……” “二嫂,这跟她没关系,你不要逮到人就撒气。” 箫北乾那不满的声音幽幽传来,打断了花从筠刚开口的话。 闻言,花从筠低头迅速回忆。 二嫂,也就是二堂哥箫天横的妻子钱氏,在原著中可是出了名的泼辣不讲理,尤其喜欢甩锅给人…… 想到接下来的路上要应对这群人,她又要开始头疼了。 钱氏转身,歇斯底里道“那你说,如果不是她的错,我们王府怎么沦落到这一步?还是说,你当真像圣旨所说的那般犯了大错?” “我没有做过那样子的事。”箫北乾冷着脸,眼底浮现出烦躁。 “我不管!就是你们俩的问题,要么是她嫁进来的错,让定北王府倒霉,要么就是你这个乱臣贼子……啊!” 钱氏的话都还没说出来,就被花从筠蹦起来狠狠刮了一巴掌。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还在哭的女眷们都静了下来,对面关押男丁的劳烦亦是如此。 箫北乾我滴乖乖,我娶了个这么强悍的媳妇? 只有另一个牢房中看到这一幕的银杏担忧不已小姐这样冲动,她不在小姐身边,小姐怕是要挨打了。 “你敢打我?”钱氏难以置信地抚上火辣辣的脸颊,直直瞪着花从筠。 “打的就是你!”花从筠甩了甩发麻的手,连珠带炮“你以为臣子犯错,查出证据是一日两日的吗?你张口闭口说我是灾星也就算了,你这臭嘴怎么还无差别开腔呢?咋的,你先前享受了我夫君带给定北王府的一切荣耀和富贵,现在出了事,就打算将锅都扣到我们夫妻俩头上是不是?你可真是茶壶打掉把儿,就只剩张嘴在说了!” 当初看书的时候,她最讨厌就是这个无脑的钱氏,一直被利用当出头鸟来欺负原主。 见原主好欺负,私底下不止一次用过虐打原主来出气。 原著中原主身上的伤,十之八九都是钱氏打的! “尽管二嫂说的有什么不对,你也不应该动手。发生这样的事,二嫂心里有怨言也是应该的,但这个时候我们应当互相扶持,而不是自己人结仇结怨。你打了二嫂,赶紧给二嫂道歉。” “你……又是哪位?”花从筠嘴角轻轻抖了抖。 受不鸟了!这开口让她给一个骂她的人道歉的又是定北王府的哪一位‘神将’? 要吵架可以,要打架也行,但能不能先报个名字啊! 箫北乾沉稳有力的声音钻入她的耳中“筠筠,那是四嫂。” 第8章:笑面虎一个 闻言,花从筠回忆了一下。 四嫂? 原著里,五个妯娌的姓氏按箫北乾这几个兄弟的顺序来排列,就是‘赵钱孙李王’,所以这四嫂就是‘李氏’,是一个小官家的千金。 在外人看来,李氏知书达礼,为人和善,但对于看过原著的花从筠来说,这赞扬都是假的。 相比于二嫂钱氏的泼辣和不讲理,至少钱氏是心直口快,而这李氏就是含糊其辞,说话永远都是阴阳怪气,并且为人自私见利,喜欢装好人博名声,活脱笑面虎一个。 书中,四嫂李氏就经常站在原主敌对的那一边,然后还装好人来劝原主低头认错,其实根本就不是原主的错。 这次就是一个例子。 “你刚才说让我给她道歉?”花从筠回过神,目光如炬地看着李氏。 李氏点头,一副为花从筠着想的模样劝道“咱们日后不免得要挤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妯娌之间应当和睦。你初入王府,有些规矩你可能不知道……不过二嫂肚量大,你道个歉,二嫂肯定能原谅你。” 然而,还没等花从筠开口,二嫂钱氏就说道“哼!打了我就想一句道歉就过去?没门!除非让我扇回去!” 听到这话,李氏连忙来到钱氏身边,小声地开口,左一句‘六弟媳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也正常’,右一句‘纠缠过多怕是会被霉运缠上’,只字片语都是贬低和看不起花从筠。 这二人开口确实很小声,正常来说也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 但是,花从筠会唇语,所以一眼就看出来李氏跟钱氏说了什么了。 真不愧是笑面虎啊,人前一套背面一套演绎得淋漓尽致! 就在这个时候,花从筠看到李氏跟钱氏说等以后有的是时候教训这个女的,现在老六就在对面看着,要是被老六记恨上,那就麻烦了。 在听到李氏这话后,钱氏很明显有些畏惧地用余光看了看对面牢房的箫北乾。 此时箫北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这边,没有丝毫挪开的意思。 思考清楚后,钱氏采纳了李氏的意见,板着脸咬牙道“我就给四弟媳一个面子。只要她跟我道歉,并给我磕一个响头,这一巴掌就算了。” “六弟媳,你给二嫂磕头道歉,这事也就过去了。”李氏嘴角弧度很小,正好掩盖住那道不明的笑容。 这一番话让对面牢房几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箫北乾。 其实,羞辱了花从筠,相当于羞辱箫北乾了,对吧…… 众人以为花从筠会听话道歉,毕竟是初进门的新妇,规矩还是要守的吧? “我需要她原谅我吗?”花从筠嘴角一勾,嗤之以鼻。 李氏没想到花从筠会呛她,淡淡的笑容僵在脸上,“六弟媳,你……不肯道歉?” “我既然打了她,断然不会道歉。”花从筠扫了一眼,“她方才不但骂我,还骂我夫君,我打她一巴掌都算是轻的了!长这么大了,难道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吗?无脑!” 众人瞪大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这刚进门第二天,就要跟妯娌闹掰了吗? “说得好!” 忽然,同个牢房人群中之后传来激动清脆的呼声。 少女走出来,笑容明媚如花,“嫂嫂好,我叫箫南琬,是哥哥的亲妹妹,你可以叫我琬琬。” 这一次,花从筠收敛起不好的情绪,唇角绽放,言笑晏晏,“琬琬,你好。” 箫南琬,箫北乾胞妹,今年14岁,是个乐观活泼的小姑娘,人很好。 在原著里,定北王府对原主不是很喜欢,但这个小姑娘却心疼原主,觉得这不是原主的错,所以私底下经常帮助原主。 只是这小姑娘最后的结局……比原主还要惨! 南琬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挽住花从筠的胳膊,“嫂嫂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可以多笑笑。” “谢谢夸奖。以后我会多笑的。”花从筠垂着眼帘,言语温柔,唇角飞扬。 她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看着她笑!气死他们! 众人这才恍悟,原来这新妇不是没有礼貌没有教养,而是要分人对待啊! 看到自己妹妹和妻子合得来,箫北乾内心也就吐了一口气。 虽说自己和父母关系不如何,但若是花从筠和他父母妹妹相处和谐,他在心里也就能宽松不少。 箫南琬心里认可了这个亲嫂嫂,护犊子的她自然不会让人随意欺负这个新进门的嫂嫂,于是转身看向面前的李氏,“四嫂,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啦!” 闻言,李氏脸色难看地说道“可毕竟都是妯娌,哪有动手的啊……” “我嫂嫂打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呢?”箫南琬撇嘴,心直口快地回道,“而且我嫂嫂也没有说错啊,就是二嫂不分青红皂白先开口侮辱嫂嫂,嫂嫂这才还了一巴掌的。” 李氏“那可以好好说话啊,干嘛要动手呢?” “那是因……” “琬琬。”花从筠开口打断。 她是不会让一个小姑娘帮自己出头的。 虽说她现在这身体是15岁,但前世的自己比现在的箫北乾还要大上好几岁呢! “嫂嫂?”箫南琬不解地回头。 花从筠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我来解决。” 南琬后退一步,她正好也想看看这个嫂嫂的实力有多强横。 站出来后,花从筠看向李氏,犀利的话语带着质疑“四嫂,你句句都是说让我道歉,不要破坏妯娌之间的感情,那为什么二嫂站出来辱骂我的时候,你没有站出来?” 李氏微微垂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那个时候我没反应过来,要是反应过来,我肯定劝二嫂……” “拉倒吧你!”花从筠嫌弃地白了李氏一眼,“想巴结二嫂充当好人、还想借机羞辱我就直说,找这么多借口,我真是看不起你!” 亏这李氏的丈夫箫北夕还是箫北乾的嫡亲堂哥呢! 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帮别人也不帮自己亲近的妯娌! 这定北王府和箫北乾一辈的男丁中,老大老二是已故大祖母房下的,老三老四老五和箫北乾都是掌家的二(亲)祖母膝下的,老七老八是三祖母膝下的。 按理来说,虽说老三老四老五和箫北乾都是堂兄弟,但至少比老大老二亲近一点啊…… 怪不得书中最后流放路上,曾经表面和谐的定北王府会四分五裂,彼此仇视,原来有这么多拎不清的人存在! 第9章:再来一脚 “你,你……不识好人心!”李氏被戳中心思,脸上维持的表情也崩了,灰溜溜地躲开,“我不管了!” 还真是被花从筠说对了。 她就是想继续拉近和钱氏的关系,毕竟钱氏娘家有钱,流放路上肯定不愁吃喝,要是打好关系,肯定能得到一点好处。 当然,她也想侮辱一下花从筠,让箫北乾跟着丢脸,这样的话,自己丈夫肯定会夸她的。 不过算错了,这花从筠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小贱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钱氏见花从筠这么嚣张,压下去的气再度燃烧,扑过去就要暴打后者。 “嫂嫂小心!”箫南琬脸色一变。 “啊!” 钱氏还没接触到花从筠,就被花从筠给一脚踹到人堆里。 “不自量力!” 花从筠早就提防这个泼辣的钱氏狗急跳墙,所以在看到钱氏有所动作的时候,就已经将反攻动作准备好了。 “六弟媳,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动手了,你真当我们这一大房的人是死的吗?太过分了!”又一个女人开口了,话语夹杂着隐忍的怒气。 箫南琬不满地噘嘴,站出来再次挡在花从筠面前,丝毫不惧地看着女人,“大嫂,你更过分耶……明明是二嫂先动手打我嫂嫂的,你干嘛只怪我嫂嫂啊!” 花从筠闻声,眯了眯眼,心中多了几分考究。 大嫂赵氏,萧天纵的妻子。 这老大夫妻二人都是性子沉稳、心机很深的两个人,平日里话很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擅长摘清自身。 若是让她选择,她宁愿对上笑面虎四嫂,也不愿对上这萧天纵夫妇。 毕竟这二人在后面耍的手段,那叫一个比一个狠! 咚咚咚。 拐杖被用力杵地,发出沉重的声音。 “都别吵了,都是一家人,吵来吵去的成何体统?还有琬琬也是,这个时候还瞎凑什么热闹!” 箫南琬看到后,低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嗫嚅道“祖母,琬琬知错了。” 这次开口的是定北王府管事的老夫人,也正是箫北乾的亲祖母。 老夫人看了看狼狈的钱氏,又看了看高傲着头颅的花从筠,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钱氏,花氏,你们双方都有错,这次由我做主,此事罢了。现下定北王府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应当要更加团结才是!” 被打了一巴掌、又被踹了一脚的钱氏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可她也知道老夫人的行事作风,最后只能强憋下这口气,“是,孙媳知道了。” 见钱氏消停了,花从筠自然也不会继续挑事,“孙媳也知道了。” 闹剧告一段落。 箫南琬拉着花从筠去角落那边。 在那里站着的正是箫北乾的亲母‘木沛岚’,而今三十多岁,风韵犹存,样貌也同样明艳。 箫南琬“母亲,我把嫂嫂带过来了。” 花从筠微微行礼,淡笑着唤道“母亲。” 箫南琬笑着走过去,亲昵地挽上木沛岚的胳膊,津津有味地说道“母亲,您刚才看到了吗?嫂嫂那一脚,比哥哥的还要漂亮!我好喜欢哦!” “漂亮归漂亮,但女子还是不要随意动粗为好,不雅观不矜持,外人看来显得没有教养。”木沛岚抬手点了点箫南琬的额头,看似跟后者讲话,实则是话里有话。 花从筠内心无力吐槽。 她知道,木沛岚这也是在点她。 书中世界,男权主义至上,所有女人都认为她们未嫁前要家里学习女红,熟读女诫,没有大事就三步不出闺房,等嫁人后就只要在家中相夫教子就好。 像她刚才那样动嘴动手又动脚,在木沛岚眼里,是有违妇行的。 所以木沛岚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甚至是排斥。 不过这也比原著好多了,因为在原著,木沛岚对原主的态度是厌恶,毕竟在牢中的时候,所有定北王府的人都在说是原主的不是。 这听得多了,也就下意识这么认为了。 “母亲,教养是教养,懦弱是懦弱。如果一条狗咬了我一口,我就此作罢的话,那狗是舒服了,我不就委屈了吗?都是第一次做人,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花从筠淡淡开口,挨着木栏坐在地上。 其余人心中震然。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钱氏后知后觉,发觉自己被骂了,又气红了脸,“花千柔!你骂我是狗吗?” 花从筠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可没有点名道——” “你们,去那边!” 狱卒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花从筠看过去,笑意未达眼底。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花从筠!”这暴躁音出自原主亲弟弟花睿聪之口。 花从筠斜睨,笑容灿烂,“哟,真巧啊,你们也来了?” “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回了侯府后,侯府就没有平静的日子!” 闻言,花从筠扫了一眼,“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侯府的事情,与我何干?还有,我是你亲姐,你竟然直呼我的名字,真是没礼貌!” “你给我等着……”花睿聪气急败坏,想要冲过来。 然而没走两步,就被狱卒一把提溜着衣领子,推进了一间小牢房中。 “放我出去!”花睿聪扒着木栏喊道,“就算不放我出去,你将我和那个扫把星关在一起也行啊,我一定要让那个扫把星知道我的厉害!” “闭嘴!少吵吵!”狱卒烦躁地用刀鞘敲了敲木栏,“要不是侯爷给的好处多,你以为你能和花千柔在一个干净的牢房呆着啊?” 语毕,花千柔也被推进了这个牢房。 花从筠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她毕竟不是原主,只是有些心酸罢了! 书里说了,花睿聪作为花鸿德唯一的儿子,就算被关进牢里,花鸿德自然也不会让这个儿子遭了罪。 这花千柔作为他们夫妻俩最宠爱的女儿,待遇自然也是这样的。 至于最小的妹妹花小婧,因为性子软,唯唯诺诺,嘴巴还笨,不受花鸿德夫妇喜欢,在府中可谓是几近透明。 但这花千柔为了拉拢花小婧对付原主,就假意和花小婧好…… 就在花从筠垂眸沉吟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显然得到谁的命令的狱卒,看向她,并打开门,“你也去那边!” 花从筠面不改色地站起身,余光瞥到不远处的马统领。 这狱卒所谓的那边,就是花千柔和花睿聪所在的小牢房。 看样子……是有意针对她了! 第10章:管他是小葱还是大蒜 先前这马统领在她和箫北乾那里都吃了亏,肯定会想办法找回来,而这天牢显然就是很好的一个出气的地方。 她现在已经嫁给了箫北乾,只要能让她狼狈不堪,那就意味着给那些看不起箫北乾的人一个嘲笑的机会。 既如此……那她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花从筠嘴角轻轻勾勒出弧度,从容淡定地走向那目光要吃了自己的少年所在的牢房中。 “筠筠。”箫北乾担心地唤了一声。 “无碍。”花从筠侧首看了一眼。 且不说箫北乾会不会被嘲笑,就是她自己,也不会让人凌辱的! 等走进牢房中后,花从筠发现不少道幸灾乐祸的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 想看她的好戏? 呵呵。 “你完了!”花睿聪捏了捏拳头,眼里都是嚣张和得意,“只要你还像之前一样认错,小爷我就原谅你!” 花从筠收敛笑容,冷冷地看着花睿聪。 所谓的以前那样,就是让原主跪下来低头认错。 可真是……欺人太甚! 再怎么说,原主也是他的亲姐姐啊! “不可能。” “什,什么?”花睿聪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毕竟以前从未有过她的顶嘴反抗。 “你耳聋?”花从筠不屑一顾地讥笑。 花睿聪一听,当即气得捞起袖子,“你死定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花千柔站出来,扯着花睿聪的衣袖角,一副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聪,不要这样,这是你姐姐啊,不能打……” 这看似是在规劝,实际上只要花睿聪稍微一抬手,就将能花千柔的手给甩开。 事实也是如此,在甩开后,花睿聪说道“姐姐你别拦着我!她才不是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只有你!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才不是我姐姐呢!” 花千柔哎呀一声,故作被他给甩开,一脸担忧地看向花从筠,“筠筠,我拉不住小聪,你快跟小聪道歉,哄一下他就好了,他只是在跟你赌气呢,不是真的想跟作对……” “我管他是小葱还是大蒜,有本事他就来!”说罢,花从筠也挽起袖子,眼里带着嘲讽,“就这瘦骨头也想打我?” 这一次她不将这个没心没肺的弟弟打到求饶,她就不姓花! 花睿聪哪里想过花从筠会说这样的话,当即就怒上心头,挥拳相向。 “啊——”花千柔大叫一声,“小聪,你不要打你筠筠姐……” 牢房中的人,不管是花家还是萧家,都看向这边,有的看热闹,有的是担忧,有的是得意。 箫北乾看到这一幕,眼神狠厉地看向牢房门口那边。 这笔账,他记下了。 站在那里的马统领尽管刻意躲开箫北乾的目光,但后者的目光就好像一道光,直接穿过那厚厚的墙体,直接刺穿他的身体。 都自身难保了,这箫北乾还是这么狂妄! “啊?” 众人大惊。 因为局势竟然不是按照他们料想的那样发展。 花睿聪的拳头快要接触到花从筠的时候,她竟然抬手就限制住他的拳头,然后一个漂亮的转身,背对着他,用力一掰。 靠着利索的过肩摔,她直接将他给狠狠甩到一边。 天牢顿时鸦雀无声,连箫北乾都震惊了。 这……这真的是花从筠? 此刻的花从筠可不理会其他人的神色,既然让她来这里,那她自然要爽快一番才行! 在将花睿聪摔倒之后,她抬脚就是狠狠一踹。 “啊!”花睿聪始料不及,捂着肚子通嚎。 “一脚就受不了了?那你可知我以前是怎么忍耐的?”花从筠眯着眼,眼底尽是无情的冷漠。 之前私底下的时候,原主可不止一次被这个弟弟刁难,甚至是拳脚相向。 这一次,她要替原主全部都拿回来! 随后,花从筠靠着蛮力,弯腰将花睿聪拎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啪啪! 左右开弓。 被一摔一踹打懵的花睿聪丝毫没想到要还手,只能任由花从筠乘胜追击。 “住手!孽女!你住手!” 回过神来的花鸿德大吼,眼里都是愤怒。 花从筠没有理会,而是将没有反抗的花睿聪扔到地上,之后继续用脚。 “不,不要打了……”花千柔一咬牙,扑过来用身体挡住。 她在赌,赌花从筠不会打她。 可惜,花从筠最想揍的还是这个两面三刀的白莲花! “啊!”花千柔疼得大喊,“筠筠别打了,真的别打了……好疼啊……” 这一幕看得不少人于心不忍。 “花从筠!你这个逆女,还不停下来,你找死吗?再这样,我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花鸿德没办法,只能无能狂怒,冲着花从筠大吼大叫。 听到这话,花从筠停了下来,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二人,转身看向花鸿德,“你以为……我很想认你这个父亲吗?一个不称职的玩意也配当父亲吗?” “你,你……”花鸿德气得面红耳赤,捂着胸口喘气。 “老爷,别气别气。”花夫人上前帮花鸿德拍胸口顺气,而后看向花从筠,一脸沉痛地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他们可是你的姐姐和你的弟弟啊!” 先前还觉得老爷写下断绝书要跟筠儿断绝关系,她这心里就很过意不去。 如今看来,老爷的做法是对的,这样的人,哪里配当他们的女儿啊…… 花从筠一眼就洞穿花夫人的想法,脸色如霜,话语没有一丝温度,“在花睿聪骂我的时候,你们没有制止,在他要打我之前,你们也没吱声,现在他们被打了,你们就吱声了?他们可没把我当一回事,你们也没把我当一回事一样,既如此,那就断绝关系吧!” 说罢,她不再理会花家人,上去就将花千柔扯开,随后又开始对花睿聪拳打脚踢。 “不要,不要……”花睿聪嘴里哭喊,“姐姐救我,姐姐……” 花千柔见状,护着自己的脸冲过去,想要将花从筠撞开。 然而,花从筠一个巧妙的侧身,花千柔就一头撞到木栏上,整个人晕了过去。 “晕了省事。”花从筠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只是看着地上没有行动力的花睿聪,抬脚踩在他的胸口上,低头蔑视,“你刚才不是很牛哄哄的要打死我吗?那你现在动手啊,看谁会打死谁!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要让着你?” 花睿聪虚脱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眼里闪过一丝惧怕,但嘴巴还是倔强,“你别得意……我,等我出去,不会放过……” “好啊,那我现在就杀了你,先永绝后患!” 音落,花从筠往身上一摸,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她手中。 第11章:这是好吃的哦 这一次,花睿聪可算是害怕了,嘴巴也软了,“我错了,错了……你不要……冲动……” 看着他害怕得吞咽口水,花从筠就嗤之以鼻,“欺软怕硬的怂包!你现在爬起来,跪着给我道歉,我就放过你,如何?” “好睿聪连连答应,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花从筠收起匕首,让开位置,好让他能爬起来跪下。 可是,得到自由之后的他,直接冲天牢门口喊道“来人啊,她身上有匕首,来人啊,救命啊……” 什么?! 众人大惊,她身上有匕首?哪来的? 站在门口等着看热闹的马统领听到后,使了个眼色,让狱卒进来查看。 “你刚才喊什么?”狱卒问道。 “有匕首!她身上藏着匕首!”花睿聪不顾身上的疼痛,跑到狱卒旁边,将手伸出木栏缝隙,拽着狱卒的衣服,苦苦哀求,“救救我,她身上有匕首,真的会杀了我的……” 说完后,他又看向花鸿德等人,“爹,娘,我不要跟她待在一块了,她就是个疯子……” 看到这一幕,大家不禁唏嘘。 上一秒还叫嚣不已的人,下一秒就成了个胆小鬼,着实是戏剧性啊! 狱卒皱眉,拍开花睿聪的手,抬眸严厉地瞪着花从筠,“赶紧将匕首交出来,若不然按谋逆来定罪!” 敢讲兵器悄悄带入天牢,这女人可真是太大胆了! 闻言,花从筠挑眉,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匕首?什么匕首?进来的时候不是被搜过身了吗,哪里来的匕首?” “你,你……匕首就在你身上!我亲眼看到的!”花睿聪瞪大眼睛,哆嗦着伸手指她。 “哦?”花从筠眯眼抿嘴一笑,伸手进怀中一掏,“你说这个吗?” 花睿聪吓得瑟缩身子,“看,就是这个,匕首,匕首……” 狱卒脸色一变,“赶紧将匕首交出来!” 站在外面的马统领听到里面的变故,也沉着脸走进来。 再这样下去,万一这群人里有一人出了事,都不好交代。 “啧啧啧,瞧你们这胆子……”花从筠嫌弃地啧嘴。 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将‘匕首’的刀刃放入嘴里,用力一咬。 “咔。” 众人? 疯子!真是疯子!竟然吃……匕首! “筠筠?”箫北乾也目瞪口呆,高冷沉稳瞬间崩塌。 狱卒呆滞住了,“你……” 狠人啊! 花从筠一边津津有味地吃,一边眼神意味深长地看向花睿聪,“这是好吃的哦。” 不仅如此,她的嘴角流出红色液体。 在其他人眼里,这是嘴里流出来的血。 花睿聪已经僵住了,身体发麻,脑子短路。 她连匕首都吃,那等下会不会将他吃掉啊…… “花从筠!”箫北乾压不住那看到一抹红而带来的莫名怒气,冲着她大吼,“你给我吐出来!” “不,好吃的。”花从筠神色未改,将‘匕首’一寸一寸吃下去,吞咽进肚子里,还伸舌头舔了舔嘴角溢出来的红色。 酸酸甜甜的,果然不错。 “疯子……”花睿聪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到这一幕,花从筠顿时觉得无趣。 这就被吓晕了?没意思! 其实,这‘匕首’并不是真正的匕首,而是仓库空间里面拿出来的仿真面点‘匕首’。 这仿真程度就跟真的一样,如果不细看,都发现不了这是假的。 至于那流出来的红色,其实是红色草莓果酱。 现在东西都已经吞进肚子里了,不仅能吓唬他们一下,还能让自己填饱肚子,真是一举两得!她可太聪明了! “现在还要我交出来吗?”花从筠转身,咧嘴,露出那还残留着红色果酱的牙齿,似笑非笑地看向狱卒。 狱卒不由得后退一步,咽了一下口水,“不,不用。” 这个时候,马统领来到牢房面前,“开门。” 等门打开后,他伸手一把掐住花从筠的下颚,想要一看究竟。 “放……手!” “马义!你松开她!”箫北乾一拳头锤在木栏上。 木头破裂的声音传来。 花从筠看向眼睛发红、气愤到极点的箫北乾,决定赌一把。 她翻着白眼,假装有气出没气进,“夫君……救我……” 箫北乾见状,暴怒如雷,直接用内力打碎牢房木栏,飞身冲出去。 “拦住!” 马统领脸色大变,松开花从筠。 此时的花从筠已经做好准备,恶狠狠地看着马统领,低声道“敢掐我,你死定了……” 她的手中惊现三根细短银针。 靠着前世所学的知识,她迅速将空间中拿出来的三根银针给刺入马统领的三处穴位。 被冲破牢房的箫北乾吓到的马统领并没有察觉她在做什么,只是在她靠近后,他觉得身体一麻,随后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了。 “别打了,你们统领突发疾病倒地了。”花从筠呼喊。 刚要动手擒拿箫北乾的狱卒一听,纷纷冲过来查看。 “这,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可能坏事做多,老天爷惩罚他吧!”花从筠耸肩。 “筠筠,你没事吧?”箫北乾黑着脸来到她面前,将她挡在身前。 虽说对她没感情,但这毕竟是他的妻子,他断然不能眼睁睁看她再受欺辱。 “没事。”花从筠轻轻摇头,余光对上马统领的目光,满是讥讽。 这三妹银针没入体内后,会迅速封住他的三个大穴,让他成为不能动弹的废人一个。 而银针在稍后就会化作毒药侵入他的筋脉。 这毒是她前世偷学爷爷的,这世上除了她和已故的爷爷,无人会解。 马统领那吃人的目光不甘地盯着花从筠。 他没想到会武功的他竟然会被这样一个奸诈女人给偷袭成功。 这仇,他来日一定会报! 马统领没办法下令,狱卒们只好暂时将花从筠和箫北乾给关押在一个小牢房,以免这两个人跟别人关在一起会惹出别的麻烦。 而箫北乾原先所在的牢房木栏被破坏,那剩下的萧家男丁们只能跟萧家女眷们挤在一起。 晕倒的花家姐弟仍旧在原先的牢房中。 “小姐,您没事吧?” 花从筠和箫北乾住的新牢房正好是银杏等下人被关的牢房隔壁。 “没事。”花从筠扭了扭脖子,回道。 银杏看不到花从筠,但刚才却是看到后者的举动的,于是紧张地问道“那小姐您的嘴巴……还流血吗?” “我……” “让我看看。” 还没等花从筠说完,箫北乾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强行让她面对自己,随即霸道地抬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凑近。 第12章:你喜欢上我了? 这忽然的靠近让花从筠一下子僵在原地,身子绷紧。 真是好俊的一张脸啊! 穿书的好处果然好,文字描述出来的,百分百还原出来了! 噗通。噗通。 花从筠感觉四周都安静下来了,她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那个,你……” “张嘴。”箫北乾开口,语气强硬,其中还夹杂着担心。 “啊?”花从筠一愣,下意识开口。 这么近的距离,箫北乾已经看出了她嘴里的异样,松开手道“不是真的。” 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之后,花从筠哭笑不得地说道“当然不是真的啊!我又不是傻子疯子,也不是什么杂技演员,怎么可能真的吞刀子!” 见她笑得明艳动人,箫北乾目光怔了怔,随即很快移开视线,心里微微不自在,心跳不由得加速。 这女人,抛开其他的奇奇怪怪举动,容貌倒是长得不错…… “话说,你这是在担心我?”花从筠直白的话语从唇齿间蹦出来,星眸眨了眨,直勾勾地盯着箫北乾的侧脸。 该死的,这家伙的侧脸怎么都这么完美啊,简直就跟她以前粉过的影视剧明星一样,帅爆了! 箫北乾本来不想承认的,但是转眸对上她那明亮的眸子,犹豫三息,点头“嗯。” 担心便是担心,似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花从筠见他会承认,当即也开心起来,“好好好,那以后你要是担心我,或者是怎样,你就实话告诉我哦?我不希望咱们存在什么大矛盾,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在咱们不和离或者你不休弃我之前,我们都是一体的。” 她相信,只要解决好以后的事情,将所有剧情脱离原来的道路,改变大家的命运,那他肯定就会感激她,然后同她和离的。 然而,箫北乾看破花从筠的想法,背着手,挑眉抬眸,“我不会休弃你,我们也更不会和离。” “……”花从筠努努嘴,翻了个白眼,“这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没有任何感情,在一起也是徒增烦恼。” “你怎知没有感情?”箫北乾垂眸,目光如炬。 闻言,花从筠轻咳一下,嘴角抖了抖,“你别跟我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喜欢上我了?” “扑哧。” 这道突兀的笑声是从隔壁传来的。 正是来自那个爱好吃瓜的银杏小丫头。 箫北乾黑着脸,心情不自在地撇开脸,“没有。” “既然你没有,那我也不喜欢你,那咱们哪来的感情?”花从筠笑了,无奈地摇头。 箫北乾显示沉默少顷,而后说道“就如你所说,日后的事情谁说说的准?总而言之,本……我与你拜堂成亲了,你我便是夫妻。我箫北乾不会做负心之人,此生也只会有一个妻子,也不纳妾。” 听闻此言,花从筠的笑容一愣。 这家伙是在表白? 不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长得帅还有实力的。 虽说原著里,箫北乾也确实只有原主这一个妻子,但他对这个妻子不闻不问,只是一心干事业,想要报仇。 这书,就在花千柔和后面出现的男主杀了箫北乾之后差不多结束了…… “可不要光说不做假把戏。”花从筠敛去笑容,面色也正经几分。 箫北乾颔首“我不会负你的,但你若是对不起我,那我不介意亲手杀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回首,阴鸷的目光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花从筠讪讪地笑了笑,咽了一下口水,“我做人有原则的,自然不会做那种恶心事。” 更何况,他长得帅,用来养眼够够的,她干嘛还要看别人? 北乾点头,转身去看了看这间牢房。 相对于别的牢房有稻草堆、木床之类的躺着的东西,这里空无一物,要么坐在冰冷的地上,要么就是站着。 而花从筠这个时候,正靠着木栏,和隔壁的银杏对话。 “小姐,您真的不要紧吗?” “真的不要紧。”花从筠摇头,“银杏,你饿不饿?” “饿……” 花从筠一听,当今从怀中掏出来一块油纸包裹好的糕点,“把手伸过来。” “好。” 银杏伸出手,隔着一堵墙探到花从筠眼底。 花从筠知道有人看着自己,但也没在意。 她直接拆开油纸袋,将糕点拿出来放在银杏的手上。 “我的手有一点点脏……不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别介意。” 银杏拿到糕点后,早就感动得眼睛湿润了,“不介意!奴婢怎么会介意呢!奴婢高兴还来不及!” 这么多人,包括王爷,小姐都没有将藏着的吃的给出去,偏偏给了她这样一个丫鬟……她真的很感激。 以后,她一定会好好伺候小姐的! “快吃。”花从筠催促道。 只要将东西吃进肚子里了,谁还有证据?难不成还要开膛破肚不成? 银杏连忙将糕点塞到嘴里,这才解决了一点饥饿。 “小姐,谢谢您。” “不用谢。”花从筠说道,“到时候我保下你,然后你跟在我身边一块去凉州,等到时候我再帮你想办法换回良籍,让你能自由。” “不,我以后就跟着小姐了,要一辈子伺候小姐。”银杏哽咽道。 “傻丫头,要是能自由的话,还是自由好……”花从筠说完,深深叹息,要是像她这样,那可真是遭老罪了。 这主仆二人的对话,箫北乾都听在耳中。 等花从筠聊完后回头,却发现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身上那袍子外衣被他铺在地上,一层又一层。 没有等她将疑惑问出去,他便先一步开口“这地上凉,我为你铺了外衫,方便你坐下。” 他的细腻和对她的好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可以,值得托付终身。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笑容明媚,“谢谢。” 北乾再度移开目光,不去直视她的笑容。 等花从筠坐下来后,她发现自己坐的位置还有很大一块空位,于是说道“站着怪累的,你要不要也坐下来?这里位置够。” 听闻此言,箫北乾看了看这狭小得只能容纳下两个人的牢房,犹豫半晌,才过去坐在她身边。 “你方才吃的是什么?还有你给银杏的糕点,你藏在何处的?” 他很疑惑,凡是被关入天牢的人,浑身上下都会被搜干净,她怎能将东西随意带进来? 第13章:让我抱抱 “有钱能使鬼推磨。”花从筠面不改色气不喘地笑道。 这句话让箫北乾误以为她是在被搜身的时候花钱收买了给她搜身的人,所以才能顺利将吃的东西给带入天牢中。 其实,这只不过是她临时想的一个借口罢了。 反正也无从查起,这点事也没必要查,所以她才会这么说。 “那……府中的东西去了何处?”箫北乾说着说着,将脑袋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朵旁。 那一瞬间,花从筠感觉到触电般的酥麻,连忙伸手搓了搓耳朵,“别对我耳朵吹气!”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诱惑吗? “呃?”箫北乾表情一滞,“我没有。” 花从筠往旁边挪了挪,小声说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以后再说吧!” “怪我。”箫北乾意识到是自己冲动了,竟然在牢中问这些,若是被隔墙听到,怕是会害了她。 花从筠没有回答,只是靠着墙壁,闭上眼闭目养神。 昨夜为了将东西都拿到手里,她折腾了将近一整晚,然后没睡几个小时就又被喊醒,然后被带入这天牢。 之后更是跟人吵架,又跟那根破葱动手。 这一来一回,她早就是精疲力尽了,只想好好休息。 等睡饱之后再想回来的路…… 很快,箫北乾便发现自己右边肩膀一沉。 侧首看来,才发现她已经熟睡,呼吸清浅,睡得安和宁静。 在这个时候还能睡得着,她的心真不似一般女子。 如此沉着淡然,他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那个他调查到的懦弱且温顺还胆小的花从筠了。 “嗯……”花从筠皱眉,动了动脑袋。 似乎是歪着脑袋的姿势很不舒服,她蹭了蹭,最后一头栽进他的怀抱中。 箫北乾下意识伸手抱住她的身子,免得她的脑袋砸到地上。 许是这个姿势舒服,她的上半身蜷缩在他的怀中,脑袋紧紧贴着他的肚子,睡颜恬静,没有丝毫被影响。 箫北乾低头看了看,伸手轻轻帮她拨弄一下凌乱的头发丝,看着她那张侧脸,内心沉吟。 若她的心是向着他的,他自然也会待她好…… 不知过了多久,等花从筠醒来,发现自己正被箫北乾抱在怀中,如同婴儿一般靠在他宽广的臂弯中酣睡。 啊! 她一惊,瞳仁缩了缩,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被闭着眼睛的他抱着紧紧的。 “箫北乾……”她小声地喊了一声。 “睡醒了?”箫北乾睁开出现血丝的眼睛,嗓音低沉嘶哑,富满磁性和诱惑。 花从筠嗯了一声,“我睡醒了。” 北乾点头,继续闭上眼,“我还没睡醒。” “……”花从筠翻了个白眼,“那你先放开我。”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睡觉的时候往他身上靠了。 毕竟她睡觉是出了名的不安分,喜欢动来动去的。 然而,箫北乾沉默不语,更没有松开手。 花从筠见状,开始挣扎。 “别动。”箫北乾眉峰紧蹙,压低声音,“让我抱抱,眯一会儿。” “可是我不舒……” “方才我也没有怨言的抱着你了。”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是交换也好,他抱着她让她睡得安稳,那她也要如此,让他也能顺利睡一会儿。 没办法,花从筠只好同意,毕竟也还是她先躺在他的怀中的。 见她不再挣扎,他也就放宽心,呼吸平稳。 而靠在他怀中的花从筠睁着眼睛,盯着他瘦削的下巴看,目光出神。 她是在抄家之前将该带拿的东西都拿进空间里面了。 但是……她要如何拿出来呢? 而且明日或者后日,就要被撵出上京了,她需要做点什么,要不然路上会很被动,而且也不能随时将东西拿出来。 现在是大中午,行事也不方便…… 花从筠闭上眼,在回忆这本书中的所有剧情和人物。 午时过后,就有人来探视,这些人分别是其他几房的娘家人,有婶子的娘家人,也有嫂子的娘家人。 这些人都带着吃的喝的来给他们。 就连花家,也都有外戚来。 “娘,咱们让舅舅将吃的分一点给哥哥嫂嫂吧?”箫南琬的声音想起来。 花从筠睁开眼,看了看还在睡的箫北乾,只好竖起耳朵。 “要不是因为他,你们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箫南琬的舅舅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第16章:流放当天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如此了解我,知道我的想法,那想必也不简单。如此不简单的一个人却来帮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至于后面会不会因为定北王府而受影响……那都是日后的事情了,日后再说。” 看着陆良这豁然的模样,花从筠眼里的欣赏更是多了几分。 之前看书的时候觉得这个路人甲还挺厉害的,靠着独自一人,从无到有。 这次她给予帮助,希望他之后走得更远! “很好,那就不说废话了。要被流放的定北王府会在明日午时离开天牢,你需在午时之前准备好的东西。” “好!需要什么,恩人尽管说。” 花从筠点点头,从怀中掏出清单,以及银票,“按照这上面准备,一百两银票是给你买东西的,要是有多的,你就留着自己用。至于剩下的五百两,是给你为你父亲还债,以及日后考学用,你自己支配就好。” “谢谢。”陆良心里满是感激。 想到如今家中的情况,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他爹先前好赌,欠下了很大一笔钱,为了躲避追债的,弃他和娘不顾,甚至还将家中唯一的房子给抵押出去。 虽说他借了不少钱来填,但还是差很多,娘身体所受的伤就是被那些债主找来的打手给打的。 他尝试过报官,但因为没钱,很多事情都受阻,于是这件事就拖到如今。 若不是有这个恩人帮忙,只怕明日他和阿娘就要流落街头了…… 交代完之后,花从筠将剩下的药给陆良,然后迅速回到牢房那边。 她之所以会找到陆良,是因为从原书中看到陆良的品性,然后也知道在流放那日会发生什么。 虽然现在抄家的日子提前了,但流放的剧情大差不差的。 等明日,好戏就来了! —— 次日。 花从筠从梦中醒来,看到箫北乾坐在一旁,眼神一直在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样一直盯着我?”她揉了揉眼睛,活动一下睡得酸疼的脖子。 “我昨夜……睡得很沉。”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未曾离开她的脸。 “这不是很好吗?”花从筠打哈哈道,“我昨晚也睡得很沉。” 箫北乾眉头皱起,“我以前从不会睡得这么沉,昨夜吃了你给的糕点后,我就……很困。” 知道他在怀疑自己,她灵机一动,“然后呢?你想说什么?怀疑我给你的糕点有问题?可你明明看到我也吃了。” “但我们吃的不是同一块。”箫北乾接话。 “……”这家伙可真是谨慎啊! 沉默少顷,花从筠一脸无语,“就算糕点有问题,那我想问问你,你睡得很沉,对你有什么损失吗?” 箫北乾一愣,垂眸思索一下,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你何必要纠结这么多?人生苦短,纠结这么多对你没有坏处的事情做什么啊?” 花从筠边说边站起身,略微活动筋骨,借机避开他炙热的目光。 左右思考之后,箫北乾也认为这个纠结也没用,就算她给他吃的糕点下了迷药,但在这层层看守的天牢中,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想清楚后,他也就没有继续问。 半个时辰后,有三个狱卒走进来,打开银杏等下人所在的牢房。 “你们都出来。” 定北王府主人家的人都要流放到凉州,而那些丫鬟全部都要重新发卖出去,不管是一直伺候的贴身丫鬟亦或者是别的。 于是,很多下人跪下来恳求她们伺候了很久的主子想办法救他们。 银杏泪眼汪汪地看着花从筠“小姐,小姐我不想走……小姐……” 被发卖之后会遇到什么主人,亦或者是被卖到什么地方去,她都没有选择,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继续留在小姐身边,就算是去凉州吃苦也没关系。 “别担心。”花从筠说道,“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话音刚落,就又有一个狱卒走进来,在其中一狱卒耳边嘀咕几句。 紧接着狱卒走出来,扫了一眼哭天喊地的下人们,“谁是银杏?” 面如土灰的银杏听到后,眼泪在眼睛打转,不解地举起手,“我是。” “有人买下你了,你跟我出去。” “什么?”银杏眼里都是震惊,“买我?是谁,谁买下我?” “这你就别管了,赶紧起身跟我走。”狱卒不耐烦地催促道。 银杏回头看向花从筠,“小姐……” “去吧!”花从筠抿嘴,嘴角扬起弧度,“对你没有坏处的。” 听到这话,银杏哪里还不明白,这就是小姐帮她准备的后路。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狱卒已经过来将她扯出去了。 剩下的人也都被去别的地方发卖掉。 处理好下人,接下来就是主人了。 花家因花鸿德贪污受贿,被摘掉官职,同样被贬为庶民,流放凉州。 因和定北王府一样要去凉州,所以午时就押出牢房,遣出上京。 花从筠听着狱卒的话,眼底闪过笑意。 果然,这一切都和原书的剧情一样。 尽管提前了,但大部分该有的剧情还是存在的,改动不大。 “你似乎心情很好。”箫北乾说道。 花从筠看着他,“想到可以离开天牢,谁的心情都不会差吧?” “你可知凉州贫瘠,以后的日子会比你在乡下过的还艰难,你不怕吗?” “有钱就过有钱的生活,没钱就过没钱的生活,这有什么好惧怕的?” “好!”箫北乾脸上浮现出满意,“这才配当我箫北乾的妻子!” “……”呵呵。 “你放心,日后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好啊,那我就等着看你行动了。”花从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午时。 所有人的手脚都有镣铐,并且人与人之间是由一条一米长的链子连着的,这样是防止有人中途逃脱。 在去到凉州的时候,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庶民。 上京的街道两侧挤满了人,有人喊冤枉,说定北王不会做出这样谋逆的事情,也有人认为真相就是如此,所以开始用臭鸡蛋和蓝菜叶子砸。 “小心!” 等花从筠回过神,发现箫北乾挡在她面前,承受着那臭鸡蛋的污浊。 “你没事吧?” “你可要紧?” 二人一同开口,相互关心对方。 花从筠摇头,“没事。” “那便好。” 看着他淡定地擦掉额头上的鸡蛋液,她欲言又止。 这家伙骄傲了十年,一直都是百姓心目中的战神,因这次的罪名,从云端跌落泥潭,只怕是不好受吧? 其实,她还知道的是,所处的这本书有很多坑都没有填…… 第17章:城门送别 好比如是谁在暗中操作,让定北王府沦落至今,书中并没有说清楚。 还有,那个男主是哪里的人,也没有说,只是突然冒出来,跟花千柔在一起就成了男女主了。 这真假千金文写得挺烂的,她选择看只是因为女主名字跟自己一样,她想当成平行时空的自己来看。 结果……让她大失所望…… “别分神了,小心点别被砸中。”箫北乾叮嘱道。 从筠点头,跟在他身后,谨慎地躲避那些天外飞物。 从天牢到城门的这一段路并不长,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煎熬般的存在。 等出了城门,众人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始骂箫北乾,将所有过错都怪罪在他身上,并且还说跟他成为一家人很倒霉之类的话。 而花家那边,花从筠将花睿聪打怕了,他不敢正面说她的不是,但眼神很凌厉,就好像跟她有着神愁苦恨一样。 花家其余人也都忌惮她突然‘发疯’,所以只是默默地走着,并没有出声。 城门外。 等走出城门后,解差便说要原地休息,其实就是给花从筠他们这一群人和还在上京的人做最后的告别。 按理说,花从筠他们是庶民,亲戚朋友给的东西,是可以收的。 当然,解差也要打点好,这样流放的路才能好过一点。 如今,就是凭人缘的时候了! 就定北王府来说。 大爷箫瑞是大祖母所出,还有一个已经加入宫中为嫔妃的亲妹妹萧迎春。 诏帝并没有为难萧迎春,她还是原来的地位。 为了避嫌,萧迎春没有出宫送别,而是让嬷嬷准备了银钱和干粮给箫瑞一房,顺便打点好解差。 之后便是二祖母这一大家子,都是靠三个儿子的娘家亲戚来送东西,至于那个已经嫁给官家的小女儿箫迎夏并没有出现,应当是为了避嫌。 箫北乾的舅舅一家再次出现了,送了很多东西,和箫南琬这一家三口依依不舍地告别。 至于箫北乾和花从筠,这木家人都没有理会,任由他们夫妻俩站在一旁。 对此,箫北乾已经习惯,而花从筠也没在意。 三姨祖母的女儿箫迎秋嫁给一个商人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算这些人得到的东西再多,也没有花家的好。 其余人或许不知道是谁给了花千柔一辆马车,也给了换洗衣服和各种吃的,但花从筠是知道的。 这是太子暗地里让人送来的。 也就是说,接下来花家人能解开铁链,只戴着镣铐,坐马车赶路。 解差也都已经打点好了,到时候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哥哥嫂嫂,你们也过来跟舅舅们告别啊……”箫南琬朝着花从筠二人招呼道。 然而,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舅娘给摁下来,“他们两个,一个犯了大错,一个灾星,喊过来作甚?还嫌不够晦气吗……” “不要这样说!”木沛岚难得开口反驳,“不管如何,阿乾都还是我的儿子,筠筠也是我儿媳。” 舅娘瘪嘴,“反正我不想靠近他们……” 舅舅就是个妻管严,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于是也没有坚持让箫北乾夫妻二人过来告别。 这一幕让花家人看到后,都幸灾乐祸。 “逆女。”花鸿德的声音响起。 之后,花从筠就收到一封断亲书。 “从今日开始,你花从筠便不再是我花鸿德的女儿!” 箫北乾听到后,皱眉道“断亲?花鸿德,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都不管你这小子的事!你现在可不是定北王了,少拿高高在上的口吻同我讲话!”花鸿德不悦地瞪了箫北乾一眼。 只有早点断绝关系,日后这二人才不会将花家彻底拖入泥潭中。 等去了凉州,他可以找人打点好,就算没有以前富庶,但至少生活上能过得去。 他可不想有这样一个逆女来眼前碍事…… “你……” 从筠拉住生气的箫北乾,将看过的断绝书收起来,“从此刻开始,我花从筠不再是花家人。” 花千柔站出来,温和地劝道“妹妹,你不要意气用事,只要你跟父亲道歉,父亲肯定能……” “少管我!”花从筠瞥了一眼,“在我面前少拿你那面目来恶心我!” “妹妹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我知你是埋怨我抢了爹娘的宠爱疼爱……你别生气,我可以将位置让出来,我可以不跟你抢的……” 说着说着,花千柔低下头,眼里泛着晶莹。 “姐姐你别哭。让什么让啊,那个女人压根不配当我姐姐,她就是个疯子!”花睿聪咬牙切齿,边安慰边看向花从筠。 “你皮痒了?”花从筠抬起手,晃了晃拳头。 想到昨日的惨状,花睿聪吓得躲闪目光。 “怂包。”花从筠再次低骂。 在大家一群群人里,花从筠和箫北乾二人显得很突兀很惹眼。 别人都是各种温馨话语,只有他们二人默不作声地站着。 一个时辰之后。 解差们走过来,“好了,该走了。” 就在准备启程的时候,一道响亮的声音喊道“且慢且慢……” 众人纷纷看去,包括打算上马车的花家人。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花从筠笑容明媚,心道可算是来了! 来者正是陆良,他驶着一辆能容纳十个人的大马车来到大家面前。 下车后,他先是来到总解差面前,塞了两个大银锭,“官爷,麻烦再等等,这小小敬意,您拿去跟弟兄们喝几杯。” 这是解差们收到的最多的一次。 其余人都是几两银子,只有陆良给了四十两。 “那就再给你半个时辰吧!” “谢谢官爷!” 打点好之后,陆良牵着马车穿过人群,径直朝花千柔等人走来。 花千柔误以为是送自己马车的人嫌弃给的马车太小,特意换了一辆大的,于是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迎过去,“有劳了。” 大家一听,也以为是给花千柔的,当即就没有再看热闹,想着趁这半个时辰,再跟亲朋好友叙叙旧。 陆良一脸迷惑地看向花千柔,“什么有劳了?我们认识吗?” 虽然他没见过定北王妃,但还是见过定北王的面目的。 现在这个时候,王妃肯定就是站在王爷旁边的那个更加美丽的女子! 花千柔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什么……” “哈哈哈哈!” 花从筠再也绷不住,毫无仪态的捧腹大笑,眼泪飙了出来。 第18章:豪横的表哥 花千柔涨红了脸,“你笑什么?” “我笑你自作多情啊,上赶着想炫耀那背后之人对你有多好。”花从筠站直身体,嘴角的笑容带着嘲讽。 这一戏剧性的一幕使得萧家其他人也跟着笑,但很快他们就会笑不出来。 “筠筠。” 陆良牵着马车来到花从筠面前,因为紧张,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众人? “表哥。”花从筠走过去,笑容灿烂,“辛苦你跑来这一趟了。” “表哥?”花睿聪一脸难以置信,“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表哥?” 虽说嘴上总是不承认花从筠是自己的姐姐,但血缘还是没办法磨灭的。 闻言,花从筠白了一眼,“我表哥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花睿聪哑口无言,只能狠狠瞪她一眼。 此时,箫北乾开口问道“筠筠,这是你哪个表哥?” “这是我姑姑家的儿子。” “胡说,你哪来的姑姑?”花鸿德皱眉反驳,“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姊妹?” 花从筠嗤之以鼻,“我跟你有关系吗?何时说过这是你的妹妹?” “我是你爹……不,我曾经是你爹,你有没有姑姑,难道我还不知道吗?”花鸿德一双鹰眸紧紧盯着陆良,似乎要回忆脑海中是否有这个人的存在。 然而,花从筠一脸嫌弃地回道“我爹又不是你!” 众人听到这里,当即就明白了,她口中的‘爹’指的是之前收养她的男人。 得知自己丢脸的花鸿德冷哼一声,拂袖转开身子。 陆良看着面前仪表堂堂的箫北乾,“这就是妹夫吧,我叫陆良,是筠筠的表哥。” “表兄。”按辈分,他箫北乾确实应该这样称呼陆良。 “有些事情可能改变不了,但以后在凉州的日子,希望你们二人能相互扶持,好好过。”说罢,陆良将马车的缰绳交给箫北乾,“这马车很宽敞,吃的喝的穿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一路上你们无需担心这么多。” 这一下,周围人眼红无比。 有这么大一辆马车也就算了,这竟然还准备了吃喝穿的! 接下来有更加让他们眼红的。 只见陆良掏出一张清单,当着所有人的面,朗声读出来“马车一辆,干粮二十斤,被褥十套,换洗衣裳十套……” 大家瞪大眼睛听着,嫉妒使得他们有些站不住了。 这究竟是来送行的,还是来准备东西给花从筠一路游玩到凉州的? 真是豪横的表哥! 真让人嫉妒啊! 不过都是一家人,这一路上他们也跟着吃点喝点,也不过分吧? 在场的人有不少这样没骨气的想法。 陆良将清单交给花从筠,“筠筠,东西都在这里,若是你发现少了什么,想必是被人盗走了,你到时候再自行处理。” “谢谢表哥。”花从筠接过清单,“表哥,咱们就不说这么多了,你还要回去照顾生病的姑姑,就别在这里逗留这么久,免得姑姑担心。” “好,一路注意安全。”陆良点头,随后看向箫北乾,“我妹妹就拜托你了。” 箫北乾郑重点头,语气带着坚定,“兄长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筠筠的。” 他只知道她在回到花家前是被人收养住在上京乡下的,但至于养父母是谁,他还当真没有调查过这么多。 因为他之前不认为会和她扯上关系。 现在看来,也没有调查的必要,对他也无害。 就在陆良转身之际,一个娇小的身影冲过来,“小姐——” “银杏?”花从筠看到背着包袱、已经卸下丫鬟装扮的银杏来这里,很是吃惊。 “小姐,我要跟着您!”银杏跑到花从筠面前,眼泪汪汪。 她已经没有家人了,天大地大,她也不知道去哪里。 既然这样,不如跟着小姐! 一旁的陆良见到后,诧异道“银杏,你这是何苦?筠筠已经给你自由了。” 不错,买下银杏,并将卖身契撕毁,再给银杏良籍的是他! 这都是他和恩人计划好的。 只是没想到银杏竟然放弃过平凡日子的机会…… “多谢恩公。”银杏转身朝陆良鞠躬,哽咽着声音道“我现在才知道恩公是小姐的表哥,小姐让恩公帮我恢复自由身,我很感激……可是天地太大,我实在是不知道去哪里……我想跟在小姐身边伺候。” 说实在的,自己跟小姐只相处过两日,还是当小姐陪嫁丫鬟的时候。 她之前是被大小姐指派来监督小姐。 但这两日的经历让她想明白,让她想真心跟在小姐身边。 听闻此言,花从筠摇头,抬手,心酸地帮银杏擦拭眼泪,“你这个傻丫头,你现在已经自由了,意味着不用再干粗活脏活,你只需要拿钱去过你想过的好日子就行。” 这算是她帮原主还的第一个恩。 原主里,要不是有银杏的陪伴和帮助,原主拍过得更惨。 银杏摇摇头,一把抓住花从筠的手,“我要跟在小姐身边!小姐你不要撵我走好不好?” “可是凉州……” “小姐。”银杏打断花从筠,态度坚决,“小姐说让我去过想过的日子,那反正都是过日子,为何不是和小姐一起在凉州过呢?我意已决,说什么我都要跟着小姐!” 花从筠也知道银杏的倔强性子,见状只好颔首,“好,你要是想跟我去凉州就去,到时候你若是想离开,随时可以离开的。” “谢谢小姐!”银杏喜从悲来,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你比我小,现在也已经恢复自由身,以后你就当我妹妹吧,跟我一样姓花。”花从筠反握银杏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 听到这个,银杏激动万分,脱口而出“姐姐!” 这么多年,她多想有一个亲人存活于世啊……现在可算是愿望成真了! “好妹妹。”花从筠伸手摸了摸银杏的脑袋,随后转身看向陆良,“表哥,珍重。” “珍重。”陆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解差见送别结束,都起身过来喊道“该上车的上车,该走路的走路,我们要启程了。” 花从筠闻声,让银杏先上车,随后笑着朝箫南琬招手“琬琬,你带着父亲母亲也一块上车。” 第19章:气氛诡异的车厢 “来啦!” 箫南琬见花从筠真的跟自己预想的那样会喊她带父母上车,顿时心花怒放,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样的嫂嫂很值得! 箫年和木沛岚夫妻俩很诧异,花从筠竟然不计前嫌,愿意让他们也跟着坐上车。 “爹娘,咱们过去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先前彼此间的不愉快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不少。 木家人看着箫南琬这三人上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复杂滋味。 他们都以为花从筠会因为在牢中的一些不好而记恨上,没曾想人家丝毫没有将牢中三言两语的矛盾给放在心上。 木沛坚深深凝望站在一起的年少夫妻,心里多了几分思量或许定北王府的遭遇真的跟箫北乾没关系…… “我扶你上去。”箫北乾跟花从筠说道。 花从筠摇头“我没这么娇弱。” 区区一辆马车,还爬不上去不成? 然而,就在她要上车的时候,有人不乐意了。 “六弟媳,你这马车这么大,咱们都是一家的,你看这……”四嫂李氏直勾勾地盯着马车,眼里都是期待。 “对哦,还得多谢四嫂的提醒,一家人确实要坐在一起。”花从筠眨了眨眼睛,一脸恍然。 李氏以为可以一起坐车,脸上绽放的笑容蔓延到嘴角,“六弟媳果然是大方,那我们就不客——” “五哥五嫂,你们和堂伯堂婶也一块上车吧,虽然挤了点,但还是能坐得下的。”花从筠出声打断李氏的话语和动作,目光对准另外四人。 这五哥箫北朝,今年也是二十岁。 在原书中,箫北朝是在这萧家同辈的长兄中唯一对箫北乾好的,其妻子‘王氏’为人也很好,但苦恼在王氏小时候为了救箫北朝,从而伤了嗓子,自此就不能言语。 为了报答,箫北朝就娶了王氏为妻,成亲两年,夫妻俩相敬如宾。 至于箫北朝的父亲箫丰,与箫北乾父亲箫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站在一侧的箫北乾很意外,但是没有开口。 他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才嫁入王府……萧家没两日,但所表达出来的,就好似她对萧家众人很熟悉似的。 “这……”箫北朝迟疑了,他惊疑为何会有他们一家子的份。 四嫂李氏见状,眼神幽怨起来,“六弟媳,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我先问的。” “可这马车是我的,我要给谁坐就给谁坐。”花从筠挑眉。 “我们是一家人啊……” “可是马车只能坐得下这么多人,你要是想坐,可以坐那里。”花从筠伸手指向马车前室。 李氏看到后气得脸都黑了,“你这是拿我当车夫了?!” “我可没逼你。”花从筠把手一摊,“你想坐,就只有那个位置可以坐。” “欺人太甚!你给我记住!日后可别求我!”李氏气呼呼地撇开脸,无可奈何。 解差看时辰过去很久了,上前催促,“赶紧的,要上车赶紧上车,我们真的要赶路了。” 若不是陆良给的钱多,这些解差还真不会磨蹭到现在。 箫北朝也不再犹豫,带着妻子和父母也上了马车。 最后上车的是箫北乾和花从筠。 “六弟,你就算不让我们这一家上车,那祖母呢?祖母年迈,你真的舍得让她走这么长的路吗?”四哥箫北惕开口道。 闻言,箫北乾看向花从筠,“这马车是你的,你来决定就好。” 反正这一大家子,待见他的没几个,都是有荣耀时会说上几句好听的话,过后就将他当成工具人一般存在。 花从筠看了一眼杵着拐杖的二祖母,回想起书中所述。 二祖母是个偏心眼的,所有好的都给了大儿子箫雪,也就是箫北乾的二伯。 至于二儿子、三儿子和小女儿,完全是放养型,二祖母没有分毫在意,这兄弟妹三人也都是跟着乳娘长大。 等这三个儿子都娶妻之后,二祖母的偏心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坐不下了。”花从筠淡淡地说了一句,低头钻入马车中。 原主在流放的时候,没少受那老太婆的气,甚至被老太婆无缘无故用拐杖敲打过好几次脑袋。 这样生龙活虎的一个老太婆,就该多走走路! 箫北乾一听,也就知道她的意思,于是没有再理会其余人,跟着上了马车。 “混账!”箫北惕大骂,“一群不孝的自私鬼……” 启程之后,萧家那些不能坐车的人,大多骂骂咧咧,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而车厢中,气氛多少有点诡异。 不仅仅是多了一个新妇花从筠,还有就是箫北乾竟然跟他们一块坐在一起。 在王府的时候,箫北乾向来是有事才回来,没事基本就在军中或者在外面的小宅子住。 就算回了家中,也总是一个人待着…… 最后,还是花从筠先开口打破沉寂,“那个……咱们要不说点什么吧?不然就这样干瞪眼,有点累啊!” “扑哧。”箫南琬忍俊不禁,“嫂嫂,你讲话可真有趣,比其他千金小姐有意思多了。” “你平时都是这样夸人的吗?”花从筠尴尬笑了笑,心里有些懊恼。 她应该让陆良去准备几辆马车的,现在大家挤在一起简直是气氛压抑。 不过这也没关系,她空间里有钱,可以假装成是陆良给的,到时候打点解差,让他们去多买两辆马车回来就好了。 在这尴尬的两句话后,大家又沉默下来。 还好箫南琬这小姑娘好奇心重,“嫂嫂,既然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我能不能知道为何是你嫁给哥哥吗?” 话题一出,车厢中除了箫北乾和银杏以外的人都看向花从筠,眼里写满疑惑。 “这……”花从筠话语一顿,看向箫北乾。 箫北乾声音清冷地说道“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好问的。” 听到这话,箫南琬哦了一声,轻轻吐了吐舌头,转换话题,“嫂嫂,我很好奇你昨日在牢房中……是真的吃了一把刀子吗?” “当然不是。”花从筠摇首,笑着将身后摆放着的一个小箱子拿过来。 打开箱子时,她趁着众人不注意,迅速将里面的东西和空间中的仿真糕点给调换。 “尝尝看,很好吃。” 她从箱子里面又拿出一把泛着油光的‘匕首’。 车厢众人看到,眼里都流露出震惊。 “这……真的能吃?”箫南琬咽了咽口水,脸上出现惊疑。 从筠将‘匕首’给掰开,把刀刃递给箫南琬,“酸酸甜甜,可好吃了。” 第20章:她是气氛达人 将信将疑之间,箫南琬将‘刀刃’给放到嘴里。 “琬琬……”木沛岚担忧地唤了一声,但很快就将怀疑给摒弃,毕竟这么多人在这里,花从筠也不敢真的给刀刃。 喀嚓。 “好吃,脆的。”箫南琬笑眯了眼睛,欣喜地说道,“我第一次吃到这样脆脆甜甜的东西,嫂嫂这是什么?” “这个啊……这是我养父母他们族人的手艺。” 撒起谎来,花从筠面不改色,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其余人看来,也都没有多疑。 她之所以说是养父母一族的手艺,是因为在原书中,养父母已经病逝,而剩下的族人也都定居别的地方,想要找还很难找。 “这么说来,嫂嫂你会下厨?”箫南琬瞪大眼睛,闪亮的眸子都是惊疑。 花从筠点头,“这还只是我会的其中一个本事。” 为了防止箫南琬这个好奇的小姑娘越问越多,她赶忙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分给大家尝尝。 随后,她从旁边拿出一个大大的竹筒,从座椅下方抽出柜子,将茶杯给拿出来,把水一一倒给大家喝。 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这车厢的气氛,不至于大家那么尴尬。 唯一麻烦的一点是,他们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动一动就叮铃咣当的,很是刺耳。 望着手中的镣铐,花从筠疑惑地问箫北乾“如果我们私下将这镣铐给打开,但我们安分跟随队伍去凉州,这样会算有罪吗?” 北乾颔首,解释道“这镣铐只有到流放的地方才会被解开,若中途私自解开,解差有资格怀疑你是否要逃,从而惩罚你。” “原来是这样啊……可戴着镣铐好麻烦啊……”花从筠低头打量手中的镣铐,脸上都是无奈和郁闷。 箫北乾见状,抿了抿嘴,“怪我。” “怪你干啥?”花从筠抬头,不顾其余人都在,字字句句,认真地说道“不是你做的,那就并非一道圣旨就能认定是你。别忘了我跟你说过,别人不信你,我还是信你的。” 车厢中其余的人脸色难堪,都下意识地垂眸低头。 在她的口中,他们就是那不信箫北乾的‘别人’。 可这圣旨都下来了,若不是真的犯事,天子怎会不顾悠悠众口而将定北王府治罪呢? 所以,他们就先入为主,不听任何解释,以为应当如此。 究根结底,他们还是缺乏对箫北乾的信任。 这个刚嫁给箫北乾没两日的妻子都对他这般信任,而他们这些跟他相处了二十年的人,却毫无信任。 既惭愧,又羞愧。 箫北乾微微低头,侧眸凝视她那明媚的笑脸,心口一滞,只觉得心中有火,来势汹汹,像夏日燃起的篝火,莫名炙热。 四目相对。 暧昧的气氛将四周的一切摒弃不剩,仿若车厢只有他们二人。 “咳咳。” 箫年轻咳一声,打破这黏腻的气息。 “北乾啊……” “父亲。”箫北乾抬眸,第一次正视这个在自己二十年来不曾有过多交集的亲人,“您说。” 箫年收敛目光,面露慈意,“筠筠是个好姑娘,你日后要好好珍惜。既然有些事情已经没办法回转,那以后的日子还是要好好过的。” “会的。”箫北乾颔首,左手搭在花从筠的手背上,温柔地说道“我会好好待她的。” 接触的那一瞬间,花从筠身子一颤,有一道电流流过手背,穿过掌心,沿着筋脉,直至心脏。 真是……撩得她有点情难自禁啊! 不过,她很肤浅,就是喜欢长得帅的男人。 “哈哈哈!”三伯箫丰摸着小胡子笑道“看到老六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我这个当三伯的看到也很开心,三伯和你三婶都祝福你们俩。” “我们俩也是。”五哥箫北朝牵着妻子,真挚地说道。 “谢谢三伯三婶、五哥五嫂。”箫北乾嘴角轻扬,表情没有以往那样平淡。 车厢中的气氛也因为这一声声祝福和笑意而缓解不少。 她花从筠,就是一个气氛达人。 一个时辰后,马车忽然停下来,外面还传来争吵声。 箫北乾起身,下车去查看。 在这个时候,木沛岚身子往前倾,隔着箫南琬,伸手握住花从筠的手,歉疚道“筠筠,先前母亲对你有些许意见,是母亲的不是。阿乾是个好孩子,自幼跟在他祖父身边长大,与我们夫妻俩关系不是很亲近,且性子又比较寡淡清冷,我们想弥补也没办法,日后他若有什么不对的,希望你能多担待他一下。” 听到这番话,花从筠浅笑道“谁说没有办法弥补?母亲,等去到凉州后,我们一家子就要一起生活了。他不再是将军王爷,不用时常去军营,我们一家就能过上普通百姓的生活,到时候你和父亲也能和夫君好好修复关系,咱们一家人肯定能和和睦睦的。” 从未设想过会有这个结果的木沛岚听到后,眸色木然,喃喃道“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花从筠双手反握木沛岚的手,语气轻松,“有志者事竟成。关系一直冷淡,是因为相处少了,等以后相处多了,隔阂也就没了。” 其实原书里,这夫妻俩还是可以的。 木沛岚虽然不喜欢原主,但也只是嘴上说两句,之后没有理。 而箫丰作为男人,自然没有女人这么细腻的心思,只是觉得儿子喜欢,那他也接受,儿子不喜欢,那他也不会在意。 他们夫妻俩一直都想跟箫北乾修复亲子关系,但始终失败,直至箫北乾黑化,还是没能好好相处。 最后他们的结局也不好过…… 车帘被掀开,箫北乾看向花从筠“祖母晕倒了,他们正在争辩谁背祖母前行。” “什么?!” 箫丰和箫年一惊,纷纷起身。 “我去背。” “我来。” 他们知道他们二哥箫雪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愿意背母亲的,所以不如他们来。 花从筠眉头垂下,眼里多了几分思考。 其实,那二祖母是假装晕倒的。 原剧情里,二祖母不想走路,就听蛊惑,装晕倒,让人轮流背着走。 原主也背了,只不过原主是最后一个背的,也是唯一一个背着二祖母走到凉州的。 也是这样,大家才发现原主很好拿捏。 “三伯,父亲,你们不如去将二祖母给搀扶到马车里吧!” “筠筠,你说真的?”箫丰问道。 从筠点头,“为了省点麻烦。” 老太婆装晕,肯定不止是想要背这么简单,肯定也想坐马车。 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肯定会有一直跟屁虫跟着,非要跟上车,说要照顾老太婆。 第21章:由她来驾车 果不其然,箫丰箫年兄弟俩搀扶二祖母过来的时候,他们身后还跟着笑面虎四嫂李氏。 “六弟妹啊,也没办法,老夫人身边没办法离人,我也是……” “我们不是人吗?”花从筠挑眉,冷冷地看着李氏,“二祖母在车厢里,有我们照顾就好了,多你一个的话就坐不下了。” 想要蹭车?想得美! 只要开了先例,剩下人指不定要怎么作妖呢! 闻言,李氏脸一黑,但却没有继续跟花从筠扯嘴皮子,而是看向箫北朝,小声不满地说道“大男子汉身强力壮的,怎么矫情到跟妇人一起坐马车呢?叔伯兄弟都在外面走路……” 这话说得箫北朝红了脸,很是不好意思,就想着下车。 结果花从筠却说道“五哥,何必听从他人三言两语呢,这马车是我表哥送给我的,我才能决定谁能坐。就算你被四嫂的话激怒下车,那她也不会上来坐到车里。” 此话一出,李氏涨红了脸,被戳中心思后羞愧道“花从筠,我腿脚不便,就坐一段路而已,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我生来就对外人小气。”花从筠冷声怼道,语气不善,“你再耽搁,小心解差的鞭子抽到你身上。” 正好这个时候解差走过来,因着先前陆良的打点丰厚,他们对花从筠等人也就多了几分耐心。 “你们好了吗?该继续赶路了。” 李氏听到后,目光接触到解差手上的鞭子,瑟缩了一下脖子,灰溜溜地离开马车。 本来就拥挤,如今加上昏迷的老夫人,车厢更是压抑得不行,尤其是里面还有半车的东西。 花从筠在马车要开之前,钻出了车厢,坐在宽敞的前室,“我坐在这里透口气,晚点再回车厢。” 箫北乾见状,上车后也径直坐在外面,“我和筠筠坐外面。” 银杏想着自己一个丫鬟,虽说被花从筠认作妹妹,但面对这车厢中相对于她来说很陌生的萧家人,她也选择坐在前室。 “小……姐姐,你要是需要什么东西,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拿。” 银杏手脚都没有镣铐,所以干什么也方便。 “好,谢谢。”花从筠笑道。 “咱们是姐妹。”银杏瘪嘴,强调道,“姐妹不用这么客气。” “好好好。”花从筠点头,抬手摸了摸银杏的脑袋,“那你以后也不用放低身段,不用对其他人卑微,你现在是我妹妹,不是丫鬟,跟我正常相处就好了。” 银杏“嗯!” 如今坐在前室的,除了银杏和花从筠,就是箫北乾和车夫。 没过一会儿,车夫就忍不住开口道“夫人,陆公子虽然给了我足够的钱财去一趟凉州再回来,可我家中还有重病母亲要照顾,你看……我能否退你一点钱,然后不当这车夫了?” 银杏歪头,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既然不想当这车夫,还收钱干嘛?” “主要是家母需要用钱,我走的时候托了邻里照顾,可又总是担心,怕自己这一来一回会……耽搁很多。”车夫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可以退钱的。当时陆公子给了我十两银子,我可以退一半。” “你这,你这……你走了的话,那谁来驾车啊!”银杏说道。 “我……”车夫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叹气,继续驾车,“罢了,只要路上不再因为事情耽搁,能快点到凉州,我就能快点回来。” 然而,花从筠听完后,问道“你叫什么?” 她看看这个车夫在原文里有没有什么剧情。 被抄家前她就搜刮来花家萧家的公库和所有人的私库,这二十两也算不得什么。 如果这个车夫不是什么坏人一派的话,这二十两就当做是助人为乐,为自己行善积德了。 “我叫张三。” “……”花从筠汗颜。 这样儿戏的名字,文中确实没有出现过。 “那你下车吧,钱不用你退了,你回去后好好照顾母亲,孝顺长辈,这样也就对得起我将剩下的钱给你了。” 听闻此言,车夫眼珠子瞪大,眼底泛起晶莹,满脸感激地说道“夫人!谢谢您!您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的,您和王爷以后肯定不会一直过苦日子的!” “借你吉言。”花从筠莞尔。 因为车速不是很快,所以车夫很干脆就跳了车,然后飞奔离开。 前室,就剩下他们三人了。 银杏将放在车夫背影上的目光收回来,叹气道“姐姐,你让车夫走了,那谁来驾车啊?” “驾车还不简单?我来就行。”花从筠拿过马鞭,嘴里嘟囔,“这可比四个轮子的简单多了……” “什么轮?”银杏歪着脑袋,憨憨地问道。 “没什么。”花从筠摇头。 同坐一旁的箫北乾是听到她的嘟囔的,只是他没有多想,以为她所说的四个轮子,是指那种四个轮子的马车,而非现在坐的双轮。 可惜,花从筠没有驾过马车,确实不知道怎么赶,只能拿着马鞭时不时挥两下。 结果把马儿打得不满意了,马儿后腿一甩,泥巴就糊在她脸上。 “咦惹。” 花从筠嫌弃地摸了摸脸,将手放在面前嗅了嗅。 看着她这娇憨的模样,箫北乾忍不住笑了。 呵呵。 真是个可爱又有趣的人。 “不许笑。”花从筠扭头,恶狠狠地瞪了箫北乾一眼。 “好,不笑。”虽然闭上了嘴,但他的嘴角却没有下来过。 银杏也是憋不住,边笑边用袖子帮花从筠擦拭,“姐姐,你不是说你会驾马车吗?别动,我给你擦擦。” 花从筠努嘴,翻了个白眼,“我没错,就是这马太暴躁了,怪它。” “是是是,你没错。”银杏笑道。 箫北乾见状,拿过鞭子,惬意地说道“我来吧!” “你会?” “很简单。” “那你不早点来,害得我出糗。”花从筠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有本事竟然不亮出来。 箫北乾轻轻甩了一下鞭子,“可你没让我来。” 花从筠挑眉,“哦?意思就是说,我让你来,你就会来咯?” 雨无阻。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 “记住你这句话。”花从筠心情大好,心想自己要是将他收服了,以后是不是就多一个保镖了? 想想就美滋滋。 外面三人的欢笑,可车厢里面,因老夫人没有醒来,大家都沉默着,谁都没有出声,气氛比第一次众人坐在车里还要压抑难受。 第22章:别拿她的东西装阔气 老夫人现在在装晕,自然不会这么快就睁开眼。 所幸接下来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赶路几日,他们也顺利到达第一个休息的地方,那是一个破旧得将近废弃的驿站。 他们这些被流放的人,都是有犯罪的,自然不能去住大驿站,去接触到别的百姓,免得造成慌乱。 在驿站里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驿卒。 这几日,除了花从筠的马车上还有吃的,其余人吃的都已经没了,包括花千柔的。 花千柔那边马车的东西,根本不够她和花睿聪造。 养尊处优惯了的两个人丝毫没有节制,想吃什么就吃,不想吃什么就扔,尽管花鸿德夫妇看不下去出言制止,都无济于事。 他们以为到达驿站后就能吃到上好的饭菜了,毕竟他们手上有太子私下命人给的银子。 然而等来到驿站,他们才发现现实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 这破旧的驿站只有干硬的玉米馍吃,咬下去还会把牙口崩坏了。 “就只有这些,你们爱吃不吃!” 解差将一盆玉米馍放到他们面前,态度恶劣。 除了花从筠他们以外,其余萧家人都怔怔地看着盆里没有任何色泽和口感的玉米馍。 “来,吃饭了。” 花从筠让箫北乾和箫北朝将车上吃的拿下来。 里面不仅有糕点,还有饭团,还有烧鸡,以及酒,应有尽有。 几乎是一群人一张桌子,花从筠这边,将东西都摆好之后,看向解差他们,“差爷,你们也过来一块吃吧!” 解差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对视一眼,笑着起身走过来。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花从筠笑道“这没什么不客气的,够吃。只是……差爷,我们这被戴着镣铐脚铐的……”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但这群解差不笨,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按理来说,解开镣铐是不符合规矩的,但他们看花从筠这为人处世不错,所以也就选择相信给这几人解开镣铐不会有问题发生。 箫北乾看到这一幕,眼里多了几分认可和考量。 若是换做他以前,必然不会做出这样贿赂他人的事情,不管如何,他都要坦坦荡荡,该是如何就如何。 可现在身在囧途,似乎也没必要坚持一些对自己没有帮助的。 四嫂李氏看到花从筠等人可以解开镣铐,眼红得不行,试探性开口“差爷,你瞧你帮他们解开了,那我们……” “一边去!”解差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将鞭子重重放在凳子上,“你们跟花从筠他们怎么一样?” 什么好处都不给,一路上总是抱怨,磨磨唧唧的,他们早就看不顺眼这几房的人了。 李氏闻言,悻悻地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可是看着这冷硬的玉米馍,他们实在是吃不下嘴啊! “阿爹,我吃不下,不吃了!”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将手中的玉米馍扔到地上,眼眶红红的,看向花从筠那边,“阿爹,我想吃好吃的……” “没有好吃的,只有这些。”大哥萧天纵声音冷厉地说道,“你要是丢掉,饿肚子可别哭。” 这一下,小男孩被吓得掉眼泪,不敢哭出声。 还是萧天纵的妻子赵氏见不得儿子这样,于是起身,走到花从筠身边,低声道“六弟媳,你就算看不顺眼我们这些人,但孩子总归跟你无冤无仇,你能不能分点吃的给和儿?” 花从筠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另外一桌,目光定格在五岁男孩那可怜巴巴巴的脸上。 箫永和,同堂大哥大嫂的儿子,今年五岁,性格偏执,说一不二。 因为总是被父亲萧天纵棍棒式教育,小小的内心早就留下暴力的种子,觉得要是和自己意见不合,可以动手来解决。 在原书里,凉州的几年中,这箫永和可没少使坏,还认识了一些比他大几岁的孩子,趁着原主睡觉的时候,将死老鼠扔到原主身上…… 小小年纪就如此不堪,这样的孩子,还是少沾惹为妙。 给了这一次,那接下来的每一次都会让她给,仗着年纪小,从而不断索取…… 见花从筠没有说话,同桌其他人也都没有吱声。 最后还是老夫人看不过去,将面前的糕点递给大嫂赵氏,“你拿去给永和儿吃,不够的话,再来。” 花从筠? 是你的吗,你就在这里装大气? “谢谢母亲。”赵氏松了一口气,接过糕点。 花从筠看到后,将桌子上的糕点夹到自己的碗里,漫不经心低说道“我吃四个就饱了。” 银杏看到后,眼珠子一转,聪明的脑袋瓜子打开,伸出筷子夹了四块,“我也四块好了。” 箫南琬看到她们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她分别给父母各夹了四块糕点,再给自己夹,然后说道“我们也够了。” 解差见状,很了然地将糕点夹到自己碗里,顺便拿起桌上两壶酒。 “我们哥几个去外面赏月,就不和你们一块了。” 等解差走后,箫南琬小声提醒发愣的箫北朝,“五哥,快呀……” 箫北朝回神,给自己父母和妻子都夹了吃的糕点。 最后就剩下五块在碟子里。 “你们这……” 老夫人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就被花从筠打断,“二祖母既然不饿,那就少吃点吧!” 说罢,花从筠将四块糕点夹到箫北乾的碗里。 她本来想着想吃多少吃多少的,毕竟管够。 可现在老夫人这样,让她意识到还是要平均分才行,不然便宜都被占完了! “哼!” 老夫人气愤地将筷子给砸在桌子上,“花从筠!你做人怎能这样自私?都是一家人,区区几块糕点,你何苦护成这个样子?” 花从筠吃了块糕点,从容地回道“在牢中的时候,他们大家指责我和箫北乾的时候,那个时候您怎么不出声说我们是一家人?二祖母,我自私是一回事,但您不能拿着我的东西来装无私和大气啊!” “那个时候大家也是气头上,才会偏激。都是一家人,以后都是要一块生活的,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老夫人气得脸都黑了。 花从筠听到后,余光扫了一眼萧天纵等人一眼,淡淡道“以后一起生活?有这个可能吗?” 第23章:争辩着要分家 这些人到时候去到凉州,因为有娘家人和朋友过后帮助的关系,在凉州也算有了落脚的地方,虽不富,但也不会穷到很落魄。 并且各自有各自住的地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生活在一个大院子里。 大祖母的儿孙单独住,二祖母和大儿子箫雪及其儿子儿媳一起住,三姨祖母和儿孙单住,四姨祖母和五姨祖母住在一块。 三伯箫丰和箫北乾父亲这兄弟俩住在一起,但因为老夫人的逼迫,只能将箫北乾和原主分出去单住。 因为大家都认为定北王府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这夫妻俩。 所以,现在她的手上有可以好好生活的物资,她想给谁就给谁,谁要是通过别的手段来抢夺,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去到凉州后不跟我们一块生活?”老夫人眯着眼睛,锐利的目光从眼底迸射出来,表情严厉。 花从筠听到后,轻轻点头“不跟。” 这样的一大家子,不仅不和睦,还会搞内斗,与其这样,不如分开单住,这样做什么都方便。 “混账!”老夫人气得站起来,用力锤了一下桌面,愤怒地说道“北乾!你也不管管你的妻子,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这是想要让萧家分裂啊……这样的妻子,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箫北乾闻言,淡淡地回道“祖母,孙儿认为筠筠说的没有错。已经没有定北王府了,去到凉州没有大宅子,分开住也没什么不妥。” “你,你……不孝子孙!我萧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男丁啊!老王爷泉下有知,该有多不瞑目啊!” 老夫人坐回到凳子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捶打自己的胸口。 嚎完之后,她又看向箫年和木沛岚,咆哮道“你们俩,是怎么管教这这两个小辈的,竟看着他们与我顶嘴。” 箫年“母亲,北乾也不小了,我们俩也管不着。况且,那是北乾的妻子,北乾自会管,我们夫妻年纪大了,没精力去管了。” 木沛岚也点头,表情认真“母亲,今日趁着大家都在这,儿媳斗胆,想要跟母亲商量,将我们这一房给分出去。” 之前还在定北王府的时候,大家虽然有矛盾,但一见面也还是维持那脸上的和善。 如今出事后,大家说话都已经口不遮拦了。 尤其是看到筠筠有东西,这些人就总是琢磨算盘。 在王府的时候,母亲从未关心过她这一房,对她也从没给过尊重,更是对她招呼即来挥之即去。 她已经累了,既然母亲不在意他们一家子,那去了凉州也没必要再住一起,免得争吵不断。 “你们,你们……”老夫人气得脸涨红,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母亲您别动怒,身子要紧。” 二伯箫雪赶紧过来搀扶,帮着老婆子拍打顺气。 “你们还不赶紧跟母亲道歉!” “二哥,我们说的是实话。”箫年也不再忍耐,想到这几十年都被偏心对待,他喉咙发紧,“二哥,母亲向来只疼爱你这一房,从来不管三哥和我,有什么好东西都只是给你,也从不拿正眼瞧过我们。若非北乾有本事,只怕母亲更不会看我们一眼。我早就受够了!住在一起这样难受,不如趁此机会分家,让母亲与你们一家生活。” 他只知道,要孝顺父母,可除了逝去的老父亲,母亲却从不在意她这个儿子,几十年来,他的心早就寒了。 “箫年你……”老夫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亲儿子会说出这样狠心的话。 “母亲,您既然不喜欢我们这一房,那我们也不会出现在您面前碍眼。”箫年不敢看老夫人,一直低头讲话。 他很早就想这样做了,可是一直没有鼓起勇气,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今因着儿子儿媳的关系,他也终于是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四十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但看到母亲无条件疼爱二哥一房,他还是心里难受…… 木沛岚见状,心疼地伸手安慰道“年哥,没事的,还有我。” 年抬起头,露出笑容,伸手反握妻子的手。 花从筠看到这夫妻俩想清楚,不再愚孝后,将最后一块糕点咽进肚子里,说道“既如此,我们这一大家子就在现在商量一下分家的事宜吧!” “你一个妇道人家,一个外人,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闭嘴!”箫雪皱眉,嫌弃且生气地瞪着花从筠。 若不是这个女人,这个大家也不会四分五裂。 “我是外人?”花从筠嘴角抽了抽,余光看了看箫北乾。 箫北乾摇头,护起了犊子,“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外人。” “二伯,你听到没有,我不是外人。”花从筠挑眉。 箫雪紧了紧牙关,胸口发堵,“就算你不是外人,这分家的事,也轮不到你插嘴!” 花从筠“……”确实,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吱声。 然而,箫北乾却面无表情地说道“二伯,筠筠是我的妻子,代表着我,她的意见,也是我的意见。”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诧异了。 他这一表态,才像是真正的夫妻一体。 作为父亲的箫年看到自己儿子这样深情专一懂分寸,不由得看了身侧陪伴自己二十年的妻子。 “年哥……”木沛岚眼里波光婉转,心脏噗通地跳。 箫年一笑,紧紧握住木沛岚的手,而后转头看向对面,“母亲,二哥,分家一事,我妻子也有话语权。不仅是她,琬琬也有话语权。” 箫雪见状,低声骂道“还要听女人的话,真没用!” 花从筠听到了,嘴角勾起讥笑,“照二伯的话来说,听女人的就是没用,那……二祖母不是女人吗?” “你在曲解我的意思!你二祖母是我母亲,听话是孝顺!”箫雪磨了磨后槽牙,胸腔怒火燃烧。 一个小辈,竟敢一直跳出来! “那我是箫北乾的妻子,母亲是父亲的妻子,这丈夫听妻子的意见,是丈夫给的尊重。我和母亲都是独立的个体,并不是丈夫的附属物,我们也有自己的发言权,而非对丈夫唯命是从。” 第24章 老夫人的条件 花从筠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整个人也表现得格外冷静。 这一番话不仅震惊了在场的萧家人,同样是震惊了隔壁的花家人。 花鸿德夫妻俩从未想过他们的女儿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 “荒谬!”箫雪呵呵冷笑,嫌弃鄙夷,“三纲五常,自古以来,父为子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丈夫便是妻子的天,丈夫说什么妻子就要听从!除此以外,女人更是要三从四德,出嫁从夫,丈夫说……” 没等箫雪将话说完,花从筠便站起来,从容不迫地回怼“我所认为的夫为妻纲,是指夫为一家之主,要立正标杆,要明事理,对妻子坦诚相待,体贴关怀,时而鼓励和安慰,更是要包容,是要同甘共苦、同修同福……至于三从四德,那不过是这个时代强加给女子的精神枷锁罢了,为的就是束缚女子!我花从筠也是个独立的人,若非这皇权,我即是我,谁也不能强行控制和命令我的所为所言。生而为人,无论男女,都应是平等的存在!”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饶是老夫人活了六十多岁,也从未听过这样的发言,真可谓是震天撼地,妄图推翻这时代的高墙。 在花从筠眼里, 夫为妻纲,并非要求为妻的绝对服从丈夫,而是同甘共苦同修同福,不分高低; 三从四德中的出嫁从夫,竟不是顺从,竟成了束缚妻子的枷锁。 她说,生而为人,都应当是平等的存在,女子并非要依附男人,也无需对男人唯命是从…… 箫北乾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反倒是觉得她说得很好,好到他想要鼓掌。 他自小跟在祖父身边,祖父只会教他行军打仗,如何习文习武,从不会教导他要如何和女子相处,更不会教他如何拿捏妻子。 现下看来,真的要感谢祖父,若不然他都怕是难以接受筠筠这一番话! 箫雪抬起手,气得颤抖地指着花从筠“荒唐,太荒唐了,你竟想推翻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与天下背道相驰,你实在是太荒唐了……” “你们只是习惯在这样的到的束缚中生活,所以才会认为我所说的话是背道相驰。对于我来说,这不过是创新罢了。我只不过是想从这样的枷锁中跳出来罢了。既这样,何错之有?” 花从筠仍旧是抬头挺胸,没有丝毫服输的迹象。 如今这场面从一开始的为糕点争论,到争吵着要分家,再至现在的争辩封建社会的枷锁……实在是精彩啊! 只可惜,在场的人里从小接受的就是封建的教育,并非三言两语就接受得了花从筠灌输的观念的。 “筠筠,这样的话日后不要再说了。”木沛岚一言难尽地开口。 这样的话,真的是大逆不道,若是被有心人听到,闹到上京那边,怕是会引起某些人的强烈反抗,届时令萧家再度陷入危险之中。 “知道了。” 花从筠也不是那种非黑即白的人,自然不会再这些上面纠结,更不会强行去掰人家的三观。 她要做的就是遵从自己的本心,该如何生活便是如何生活,决不受这封建观念影响! 也不知是老夫人通过花从筠这一番话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后,说道“罢了,不要再为这件事争吵了。” “是,母亲。”箫雪将怒火压下来。 老夫人看向花从筠等人,问道“你们确定要分家?” 花从筠点头“我想。” 箫北乾连话“我亦如此。” 箫南琬则看了看自己父母,“我听父亲母亲的。” 现在就等箫年和木沛岚的意见了。 箫年看着自己母亲沧桑和心痛的脸,心里一下子堵得慌,那想分家的念头忽然没有先前那样强烈。 他这样不孝,真的好吗?泉下的父亲若是知道,会不会很失望…… 就在这个时候,木沛岚紧了紧箫年的手,“年哥,分家是分家,并不代表你不能再孝顺母亲。” 同床共枕二十年,枕边人想什么,她这个妻子还是了解的。 丈夫不过是以为这样做是不孝,但其实孝顺的方式有很多种,并非要住在一个屋檐下才能孝顺! 许是有妻子的安慰,箫年想清楚了,抬起头,却避开老夫人直直的目光,“是的,母亲,我们想分家。” 老夫人见状,深深叹气,“既然如此,那便分家吧!只是如今定北王府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要分家,那如何分……”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定格在桌子上仅剩的一块糕点上。 想到自己还饿着肚子的儿子孙子曾孙们,她厚着脸皮说道“你们将吃食分出来,这样我就答应分家。” 花从筠一脸黑人问号。 拜托!这吃的是她的,怎么就变成分家要分的了? 她才不要! “二祖母,我不明白,这些东西都是我表哥给我准备的,和分家有什么关系?” 老夫人眼里闪过精光“方才你不是扬言夫妻同甘共苦吗?你既嫁给北乾为妻,那我提出的条件就是北乾要分银子和吃穿用的东西出来,他拿不出来,由你这个妻子拿出来,不是在理吗?” 花从筠“……” 好好好,好一个鸡贼的老太婆,竟将主意打在这里! 这般算计,真是好样的! 本来还心有愧疚的箫年在听到自己母亲这样说,心哇凉至极,那仅有的一点后悔也消失。 他当然知道母亲这样不顾脸面说这样的条件是为了谁。 想清楚之后,箫年看向花从筠“从筠,若是可以,你拿出来,就当是我欠你的,等去了凉州后,我再想办法将你分出去的东西赚回来给你……” 箫北乾见自己父亲都这样说了,自己也转头看向花从筠,俊朗的脸上多了一点红“筠筠,二祖母是给我开的条件,是我欠你的,不是父亲。筠筠,拜托你,求……” 第一次求人,还是求自己的妻子,他后面的话有点难以启齿。 “哎!”花从筠无奈地叹气,“你别说了,分家是我先张咯的,我也该负点责,这点东西,我还是能分出来的。” 只要这老太婆说话算话,去到凉州后不会再来找他们一家子麻烦,那损失这一点东西,也没什么影响。 第25章 心偏到天边的老太婆 随后,箫北乾出去将马车上的东西都给搬进来。 花从筠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东西,心疼极了。 不过也庆幸这东西没有空间里的多,也庆幸重要的东西都放在空间里面,若不然这一趟下来,自己得大出血。 按照清单上面的,除去这路上用掉的,花从筠让箫北乾重新写一个单子出来,之后开始分配。 如今张罗着要分家的是箫年这一房,除去已经嫁人的萧迎春,和没有说要分房的二伯箫雪和三伯箫丰。 那花从筠认为,自己拿出来的东西就要分成两份,自己这一房留一份,而箫雪和箫丰要一份。 然而,老夫人却不满地说道“分家分家,那就是均分才合适。” 意思就是说,花从筠的东西从均等分两份变成分成三份。 想到有一份是给三伯箫丰这一房,花从筠也没有太大意见。 只是她低估了老夫人的不要脸! 片刻后。 在花从筠将东西分成三份之后,老夫人竟然让箫丰将他手中的那一份给交出来,由她来打理。 就算要分配也是按照人头数来分,只因为箫丰还没分出这个大家。 花从筠还是小看了这老夫人的没脸没皮,为了疼爱的大儿子箫雪,竟然做到这个份上,连二儿子的那一份也都贪了。 除去老夫人的一份,那剩下的东西就是箫雪一房和箫丰一房按人头数来分。 箫雪一房六人,箫雪夫妻和箫雪两个儿子箫北夕、箫北惕及其各自媳妇孙氏、李氏。 而箫丰一房四人,箫丰夫妻、儿子箫北朝及其妻子王氏。 至于箫北朝的亲姐姐箫南颖,已经嫁人了,是他这一辈中第一个‘女口’,为大,也就是大姐。 添丁增口,生男为‘添丁’,即男丁,生女为‘赠口’,即女口。 男丁辈分排序和女口的不是一起的,所以箫南颖为大姐,箫南琬排第二,这二人是箫北乾这一辈仅有的两个‘女口’,剩下的全是男丁。 所以在这分配上,三伯箫丰一房注定要在人头上吃大亏…… “二祖母。”三哥箫北夕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声。 老夫人看过去,“怎么了?” “若是按人头分的话,那我这里还需要一份。” “为何?”老夫人有些不解。 箫北夕得意地将自己的妻子孙氏拉起来,将手放在孙氏的肚子上,“因为……二祖母您又要当曾祖母啦!” 闻言,老夫人眼里都是惊喜,“这是真的?” 箫北夕点头,轻轻推了推孙氏,“快回答二祖母。” 孙氏低着头,声音微弱“二祖母,是,是真的……” “那好那好!”老夫人开心至极,从箫丰那一房的东西中再划出来一份,“既然有了,那也算一个头,也要占一份。” 这一下看得箫丰一房四人眼眶泛红,心情如坠冰窟。 如此明显的偏心,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许是看到这样可以多分一点东西,四嫂李氏眼珠子一转,动了歪心思,佯装诧异地说道“二祖母,有了也算一个头的话,那儿媳……” 老夫人闻声,惊喜之余更是欣喜,“你也怀了?” “怀了。”李氏颔首,用手肘轻轻杵了一下自己的丈夫箫北惕。 箫北惕哪能不了解自己妻子心中的小九九,也学着自己三哥样子,将手搭在妻子的肚子上,“二祖母,是真的,我媳妇也有了。” “好!太好了!我老太婆可算是等到亲曾孙了!”老夫人开心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不少,人也容光焕发起来。 又有一个怀孕的,这就意味着,本来只有四份的箫丰一房,如今剩的也不多了。 看到这一幕,花从筠忍无可忍,骂了一句“你们可真是不要脸啊!二祖母,您就算再偏心,也不能如此吧?” 这老太婆做事真是绝,直接寒了两个儿子的心。 老夫人听到后,扫了花从筠一眼,欣喜的嘴角压下去,“如今你们一房已经分出去了,就不能再管我如何分配接下来的。” “太过分了!”花从筠怒道,“三伯也是您的儿子,五哥也是您的孙子,您的心是怎么长的,偏成这个样子!” “闭上你的臭嘴!你个扫把星!”三哥箫北夕说道,“箫北乾,管好你的妻子,二祖母怎么分配,都跟她没关系了!” 箫北乾斜睨过去,眼神冰冷,“箫北夕,你最好对我的妻子放尊重点。再说筠筠是扫把星,我不介意对你动手。” “你……”箫北夕语一顿,将不满的话给咽回肚子里。 看到为自己出头的花从筠,箫北朝笑了笑,苦涩地说道“六弟媳,没事的……谢谢你。” 纵使有很多话想说,但此时此刻,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很难受祖母这样做,但相比于他,想必他的父亲更难受吧! 花从筠傲骨逆骨一身,见不得这样的场面,站起身冷笑一下,目光自孙氏和李氏脸上一一掠过, “突然之间就说怀了,为了争这点东西,你们可真是敢昧着良心啊!” 原书中,三嫂孙氏的人设是个懦弱的女人,成婚多年没有身孕,直到去到凉州,这才怀孕的。 所以现在,孙氏不可能有孕。 就算因为她的举动导致剧情推进,但也不会随意改变配角的剧情。 至于李氏……呵呵,李氏打的什么注意,她就更是清楚了! 孙氏不语,只是一直低着头,站在箫北夕身后。 撒谎成习惯的李氏面不改色的,淡淡笑着说道“六弟媳,我有了就是有了,这有什么好骗人的?况且孩子那一份,我不要也行啊……” “这不行!”老夫人接话,表情严肃,“饿着谁都不能饿着我的曾孙!” “是,二祖母。” 李氏看似乖巧地应声,实则低下头偷笑,余光甚至大胆地对上了气得黑着脸的花从筠。 仿佛在挑衅瞧,不是我非要的,是老人家非要给的,你能拿我怎么着? 花从筠“……” 气煞她也! 既然如此,那她不装了! “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让在场的人都愣了。 李氏一怔,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你又突然笑什么?” 花从筠站起身,敛去大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氏,“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铁板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挑衅!李念秋,你不可能有孕。”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自己有没有身孕,我自己会不……” “我会医术。” 四个字,打断了李氏的话,同时也震到在场的人的内心。 萧家人她会医术? 花家人她怎么可能也会医术? 第26章 人多热闹大 箫北乾在听到花从筠的话后,不由得想起在牢中的关于马统领的事情。 当时就有狱卒来问他花从筠会不会医术的事情,他说不会。 因为他调查了这么多,也确实没有发现花从筠会医术一事。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她在装睡,所以等狱卒走后,他问了她一嘴,她说的是耍了点手段,但他并没有往她真的会医术上面想。 现下看来……她身上的秘密还藏着不少。 “嫂嫂,你会医术?” 箫南琬对花从筠的震惊在不断刷新,她好想知道自己嫂嫂究竟都有什么惊人的本事。 从筠颔首,走向李氏,“你肯给我把脉吗?” “我……”李氏一顿,心里迅速想对策。 万一这小蹄子是故意骗她的,她要是退缩,岂不是就坐实了自己撒谎? 拿子嗣来撒谎,老夫人知道后,肯定会对她有意见的,更别提本就怨她的肚子多年没有动静的婆母了。 可万一这小蹄子真的会医术,自己把手伸过去,岂不是也会暴露? 她千算万算,可真是没有算过小蹄子会医术…… 箫北惕走出来,一把搂住李氏的腰,一脸冷傲地说道“我妻子有没有身孕,关你何事?三叔和五哥他们都没说什么,哪里轮得到你来吱声?你是不是以为你在这萧家地位很高,跟那箫北乾当初一样趾高气扬?现在他可不是定北王了,你也不是王妃,按辈分,你还得唤我一声四哥!” 此话一处,箫北乾站起身,脸色冷戾,无言地盯着箫北惕。 只是眼神接触,箫北惕便快速移开视线,那吃人的目光,他可承受不了多久。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老夫人烦躁地揉着眉头,“从抄家那日就开始吵,到如今也还在吵,这个家都被你们吵散了!” 箫北惕抿嘴,不爽地说道“二祖母,并非孙儿想吵,而是有人故意挑事,害得咱们一家开始内斗。” 花从筠捏着拳头,眯了眯眼,想要上前教训箫北惕。 结果老夫人却也本着脸敲了敲拐杖,说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这点吃食?箫丰,北朝,你们父子俩对我现下的分配,是有意见不成?” “母亲……” “祖母……” 父子二人出声,却欲言又止。 见状,老夫人端着身姿,冷冷地说道“你们若是有意见的话,我就将那两份都还给你们,然后你们一家也分出去吧!” 听闻此言,父子二人抬起头,难以置信。 就因为这点东西,就要威逼他们分家? 箫丰望着自己母亲脸上的冷漠,想到自己这几十年来跟四弟一样被冷落,顿时心也喊了。 “不了。”箫丰摇首,“那两份就留给二哥一家吧!” 花从筠她错付了?不该帮出头的?她是小丑? 老夫人看到这样,当即满意地笑了,“还是你懂事,体贴娘当家的辛……” “我们一家也分出去单过。” 随着箫丰话音落下,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你说什么?” “母亲,那两份孩儿不要了,就当做是孝敬您的。孩儿方才考虑了一下,决定带着妻儿分出去单过,免得拖累母亲和二哥。” 话虽这么说,但谁拖累谁,还真说不定。 与其以后要一直将好的扶持给二哥一家,不如从这个时候开始,赶紧分家,出去单过,还能及时止损。 “混账!”老夫人气得胸口发闷,一口气替补上来,面红耳赤,“我,我本以为你是最懂事最听话的,没曾想你也像箫年一样……气死我了……” 没想到这个百依百顺的儿子会有反抗的一天,因为太激动,老夫人当真就气晕了过去。 “母亲!”箫雪赶紧上前扶住,焦急地摁老夫人的人中,“母亲,您醒醒,母亲……” 要是母亲出事,以后谁还会在他想要什么的时候就给什么呢? 母亲可不能出事…… 可怜的老夫人并不知道,至始至终自己疼爱的儿子,也不过是唯利是图的一个人。 箫丰和箫年也想过来查看,结果被箫雪的妻子给挡住“都是你们的错,现在害得母亲晕倒了!” 木沛岚见状,看了一眼箫丰的妻子。 妯娌之间一个对视,当即明白了,都走上前对上箫雪的妻子。 “二嫂,话不是这么说的,分明是母亲分配不均才使得三哥寒心,萌生分家的想法。”木沛岚说道。 “那可不!二嫂,无论是我家老爷说要分家,还是四弟说要分家,这都是因为母亲所作所为偏心导致,与我家老爷,与四弟又有何关系!” “你们,你们俩……”面对二人,箫雪的妻子处于下风。 这个时候的花从筠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果然啊,三个女人一台戏,人多的地方,意见不合,就容易争吵。 看上一代的吵架,似乎……有点意思。 不止是花从筠,就连解差们,萧家其他人,以及花家人,都在津津有味地看热闹。 看完小辈吵,再看父辈吵,真是热闹极了! “狗咬狗,有趣……” 花睿聪一句随口之言,让本来吵架的木沛岚等人都沉默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他。 “看什么看,我又没说错……”花睿聪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道。 花从筠瞥了一眼,“嘴笨就不要学人开口,小心被打。” “你……不跟你们计较。”想到牢房被她暴打的惨状,花睿聪还是选择闭上嘴。 不过在这样的吵闹下,老夫人醒过来了,但一瞬间,就好似苍老了不少,连连叹气 “分,都分了吧……等去到凉州,各过各的……” 这话的意思是,不仅仅是她膝下的人分家单过,连大祖母、三姨祖母、四姨祖母等人,也都可以分开过。 她也不再管这么大家子了,尤其是跟自己也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孙! 就这样,分家一事闹到现在,也告了一段落。 而此时已经入夜了。 破旧的驿站只有几间房,只能大家挤一挤。 解差们是轮流看守的,除去出恭,半夜是不能随意离开驿站房间的。 片刻后。 箫年走进来看了看拥挤的房间,说道“你们仨睡床上,我与阿乾睡地上。” 箫北乾摇首“我不睡了。等明日去马车上再小憩。” 闻言,箫年想到从未跟自己儿子好好相处过,于是也说道“那为父陪你,正好酒还剩点,咱父子去楼下喝一杯?” 第27章 花姑娘是好人 迟疑一下,箫北乾点头“好……” 等父子俩走出去后,屋子里就剩下木沛岚和箫南琬,以及花从筠。 花从筠不知道想到什么,跟木沛岚说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好困啊……”箫南琬想要上床,可是看了看发霉潮湿的床铺,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好脏……” 木沛岚见状,皱眉,伸出手简单清理一下,道“将就一下,等去到凉州就好了。你舅舅已经找人安排,到时候给咱们找一个房子住下。” “好吧……” 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窘境的箫南琬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这才躺下来。 但是一躺下来,那潮湿的感觉侵袭全身,让她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总感觉身上有虫子在爬。 “母亲,我不睡了!我去找父亲和哥哥。”箫南琬坐起来。 闻言,木沛岚起身,也因为难以接受这环境而脸色难看,叹气道“他们两个爷们喝酒闲聊,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去做什么呢?” “那,那我去找嫂嫂。”箫南琬用手抓了抓后背,那瘙痒的感觉都要让她崩溃了。 “你知道你嫂嫂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这个时候不能瞎逛,免得解差将你抓起来。” 听到这话,箫南琬想起解差手中的鞭子,缩了缩脖子,“听母亲的……” 与此同时。 花从筠下楼后,特意避开在不远处喝酒的父子二人,径直去找到老驿卒,将手中的东西给老驿卒。 那是一床新被子,只不过颜色很深,所以看起来就跟旧被子一样。 这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只是不好亲手给木沛岚与箫南琬这母女俩。 所以只能找老驿卒出面,称这是驿站的新被子,并让他叮嘱母女俩不要说与外人听。 当然,老驿卒也不是无条件帮忙的。 花从筠也明白,将一两银子给老驿卒,甚至给老驿卒一张方子,那是可以压制他深夜剧烈咳嗽的。 老驿卒得知后,不仅帮了她这个忙,还说只要她在驿站一日,他就会帮她一次,让她有事可以去找她。 做完这件事后,花从筠就想着去出恭,然后趁此机会回一趟上京。 如今的距离还在空间限制之内,她需要跟陆良交代一声,还需要去再办一点事,顺便把空间需要的东西补一补。 只要银钱到位,什么都好说,就算她要去出恭一两个时辰,解差都不会管这么多。 同时,房间中。 木沛岚母女俩看着老驿卒放在床上的新被褥,眼里都是震惊。 “我能问问,为什么只给我们这一房吗?”木沛岚惊讶过后,有些怀疑。 有时候突然而来的好意,并不是真的好,如今在外还是警惕一点为妙。 老驿卒笑道“花姑娘给了我压制咳嗽的方子,作为交换,我答应她多照顾一下你们。” 闻言,箫南琬一惊“就是说,我嫂嫂刚才是去找你的?” “是的。”老驿卒点头,“你们不用担心,这被褥都是前两日新买回来的,我尚未用过,你们可以放心用。” “那我嫂嫂呢?”箫南琬眼睛微亮,对花从筠的欢喜达到了巅峰。 原来,嫂嫂从头到尾都在为他们一家好!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那我能不能要一桶热水啊?最好是有一块干净的帕子……”箫南琬动了动身子,那浑身的不自在让她迫切想要清洗一下。 老狱卒应声“可以的,但就是麻烦二位不要与外人说这些是我给的,免得到时候又引来争吵。” 木沛岚闻言,道“谢谢,我们会守口如瓶的。” “要谢就谢花姑娘吧,她是个不错的人。” 说罢,老狱卒转身离开,要去厨房烧水给她们母女俩。 屋中只留下她们二人。 “母亲,我就说嫂嫂人很好吧,您之前还不信我!” “在车上不是已经信了吗?你哥哥能娶到筠筠这样的妻子,真是他的好福气了!”木沛岚笑道。 箫南琬点点头,但还是遗憾地叹气,“只可惜,以后过的日子不像在王府那样了,嫂嫂怕是也要跟着咱们吃苦。” 木沛岚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心想这都是命啊! —— 来到茅房的花从筠确定四周没人之后,利用空间能力,迅速换了个地方,又换了一副面容,最后才出现在陆良家中。 在院子里等得昏昏欲睡的陆良被响声惊道,猛地睁开眼。 “恩人,我可算等到您嘞!” 见状,花从筠诧异“你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等?” 陆良点头,坦诚地说道“是的。因为不知道恩人什么时候会来,又怕恩人来的时候我在睡觉,所以我都会等到子时过半才会入睡。” “不错,真不错……”花从筠笑了,心想自己可算是没有错付,这陆良为人平行就是好,可惜是个路人甲。 不过没关系,以后未必会像书中一样只是路人甲。 毕竟自己都改变了不少小剧情! 陆良抱拳“恩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前几日在城门将东西都交给定北王妃了。” “干得不错。”花从筠颔首,“你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吧?你母亲的身子如何了?” 陆良毕恭毕敬地回道“承蒙恩人关心,我娘的病已经好多了,服用恩人给的药,不日后定能恢复。” 对于这位恩人,虽然不知道恩人的面目和身份,但他打心底是尊敬的。 听到后,花从筠交代道“日后你就以花从筠养母娘家表亲的身份来生活吧,你过后用钱财疏通一下,换一换身份。” “…良也不知道恩人和那位定北王妃是什么关系,但恩人的话,他还是要照做的。 “你现在可还需要钱财?亦或者是其他的?” “恩人,您帮的已经够多了,给的钱财也很充裕,我都够用。” 听到后,花从筠点点头,抬头看了看上京的夜色,侧目看着他,淡然一笑“等下我走后,不知何时会回上京。此次见面之后,祝你心中所想,得愿以偿。若是可以,等你有所成就,日后能帮我几分。” 陆良意外地怔了怔,随后抱拳作辑“会的。山高水远,恩人保重。” 第28章 抽空劫富济贫 “如果真的需要帮助,去凉州找花从筠,她会帮你的。”花从筠说道。 她现在要尽快离开了,距离越远,她能待的时间就越短。 这个时候她可不想一个瞬闪离开,吓到人就不好了。 “谢谢恩人。” “这个给你,以备不时之需。”花从筠走之前,将一张五百两银票放到陆良的手中,“若是有需要,我会来找你的。” 说完后,她没有等陆良从震惊中回神,转身一个跳跃,看似翻墙施展轻功,实则是在跳跃的一瞬间消失。 霎时间,院子里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陆良看着手中五百两影银票,只觉得滚烫不已,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 恩人……究竟是何人,竟如此照顾他…… 站在原地沉默许久,陆良紧紧将银票攥在手中,抬头看向花从筠刚才消失的地方,低语道“恩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的……” 与此同时。 因为距离的问题,花从筠再次回到驿站的茅房中。 又给了陆良五百两,那就意味着空间中就会又少五百两钱财。 虽说这只是花鸿德私库积攒几十年来的几根毫毛,但她不能只出不进。 如今没办法做别的挣钱,只能看看用别的法子来搞钱了…… 思索之下,花从筠灵机一动,再次利用空间的能力,来到距离驿站最近的一个镇子,约十里。 洞溪镇有一个贪官,名叫王杨庄,在原文中也有描述。 只因这个贪官的儿子王少峰在外游玩的时候碰到了原主一行人。 王少峰是个花花心肠的人,并且仗着父亲是这洞溪镇的土皇帝,就在外作威作福,甚至是强抢民女。 这一次,王少峰直接抢到了箫南琬的头上,甚至还想打原主的主意。 虽然大家不喜原主,但毕竟是萧家的一份子,自然不能让外人觊觎了去,尤其那个时候箫南琬还是个清白的小姑娘。 箫北乾一气之下就将王少峰的命根子给剁了,并且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王杨庄得知后,就要抓拿箫北乾,搓搓这个昔日定北王的锐气。 哪曾想箫北乾手里竟然掌握王杨庄知法犯法的证据,王杨庄当即就没了傲气,为了前途,他只能忍气吞声。 但也因此,王家人恨上萧家一家,也给后面萧家带来很大的麻烦…… 花从筠算了算时日,应该不日后就能遇到那个混账玩意王少峰。 既然是贪官,没少坑害百姓,那她就趁此机会,抽空劫富济贫,顺便充实一下空间的银库吧! 打定主意后,她心中一念,空间就能让她来到特定的地方。 洞溪镇看起来很贫穷,百姓住的房子都是破旧的瓦房,但在这一片落魄中,只有一座房屋是格外惹眼的。 不仅是红砖瓦房,门口还有大狮子,雕刻花纹的石柱,以及镶金的府邸牌匾,还有那红檀木制作的大门,金制门环…… 果然是贪官! 这道路坑坑洼洼,从未修缮,百姓住得也很差,整个镇子环境也不好,这王杨庄还搜刮百姓,可真是该死啊! 花从筠速度加快,很快来到王家里面。 她先是搜刮王家的公库。 那一道锁和两个家丁对她来说,形如虚设。 等将公库搜刮完后,她去了粮库,然后将粮库的所有粮食也都搜刮掉。 最后就是王杨庄的书房。 她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找到机关,找到他的私库。 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银子银票,花从筠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眼睛直勾勾的。 一个小镇的小官竟然都能贪污这么多东西,看来这混蛋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啊…… 拿走拿走,统统都拿走,连个子儿她都不给留! 这一顿搜刮后,她回想书中还没有有描述别的。 在确定王杨庄的东西都在这私库中后,她美滋滋地瞬闪离开。 之后,更是借助空间的能力,给洞溪镇所有的百姓吃的用的,还有银子,并且她都会在墙上附上一句不用谢,记得保密。 也因为她一手操作,次日看到此情的王杨庄暴躁如雷,让人去调查关于这‘飞天大盗’的事情,同时也询问百姓。 百姓都受了‘飞天大盗’的恩惠,自然一问三不知,甚至也不会说自己为何会突然有钱起来。 所有百姓都受过迫害,如今都统一起来。 当然,这是后话了。 也因为花从筠插入,拉出别的剧情,使得王少峰那个剧情并不能按照原来的时间线出现。 这一顿劫富济贫下来,花从筠累得不行。 但,累并快乐着! 在回房间的时候,正好遇到陪伴虎花夫人和花千柔,这母女二人相互陪伴出来出恭。 手脚的镣铐叮铃咣当,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你,你怎么在这里?”花千柔皱眉,想到在牢中和城外的羞辱,她的胸口就像被石头压着一样,难受极了。 花从筠挑眉“你管我?” “你!”花千柔语塞,面色涨红,“娘,你看妹妹她……” “打住!”花从筠翻了个白眼,抬起手,“断绝书就在我里,我跟你们花家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少在这碰瓷啊!趁我现在心情好,我不想跟你们纠缠。” 有些该报的仇,去凉州再慢慢报,不着急。 说完后,花从筠就要越过母女二人进房子。 结果花夫人下意识伸出手拉住花从筠的手腕,“筠筠,其实……是你爹他一时冲动,无论如何,你都还是我的女儿……” “够了!”花从筠一把甩开花夫人的手,嫌弃地说道“少在这里装,你心里对我一点愧疚都没有!” “筠筠……”花夫人脸上流露出悲伤,“你别怪娘啊,娘也是迫不得已的……那个时候,为了保全柔儿,只能,只能……暂时牺牲你。” 闻言,花从筠冷笑“那现在呢?保全她了吗?你们在知道定北王府会出事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取消婚事,还哄着我替嫁,你们可考虑过我的处境,可在意过我的心情?” “筠筠……”花夫人欲语却泪流。 花千柔哼了一声,拉着花夫人,“娘,不要跟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说这么多,她现在心里已经没有咱们一家人了,她连小聪都敢打,她已经没将咱们当家人了。” “你们真可笑!”花从筠扫了一眼,没有再理会,转身进房子,免得因此影响自己心情。 说断绝关系的是他们,现在又在这里装可怜,有意思吗? 第29章 鸡被偷了 看着花从筠的背影,花夫人心里一阵酸涩,尤其是看到这个女儿并不像之前在侯府中那样唯诺。 她觉得这样的女儿才是她想象中的亲生女儿才对! 不知为何,看着花从筠渐行渐远,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离去。 “娘,您怎么了?”花千柔假意关心地问道,实则指尖已经抠进掌心了。 夫人摇头,将心思埋在心底。 或许,她跟筠筠没有母女缘吧! 筠筠已经没了,她不能再失去柔儿了。 “柔儿,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娘的对吧?” “对呀!”花千柔轻笑,“柔儿会一直侍奉在娘亲膝下的,当娘亲的乖女儿,听娘亲的话,不像妹妹一样让娘亲难过。” “那就好,果然是我的好女儿。”花夫人顿时放宽了心。 殊不知,花从筠就在不远处听着。 “想不到都到这个局面了,你还是会难过啊……”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呢喃一句,似是在跟原主说话。 不过很快,她就缓过来。 回到房间后,花从筠发现箫南琬已经睡着,但木沛岚还是醒着的。 “筠筠,你肚子不要紧吧?”木沛岚小声且关心地问道。 花从筠一懵“没事啊……” “那你为何去茅厕这么久?”木沛岚疑惑地问道,“我险些要去找你了,担心你是不是水土不服。” 闻言,花从筠心中一暖,“多谢母亲关心,我只是出恭后在外边待了一会儿,之后又碰到……花家那几人,纠缠了一下。” 听到这话,木沛岚朝胡花从筠伸手“筠筠,来母亲这边睡。” 三个人挤一块,木沛岚睡中间,箫南琬和花从筠分别在两边。 本就累得不行的花从筠自然不会拒绝,点点头便褪去外衣躺了下来。 婆媳二人面对面,四目相对。 “母亲为何要这么看着我?” “我瞧你长得也不差,人也好,丝毫不比那花千柔逊色分毫,为何你的亲生父母与亲人都对你如何决绝呢……” 木沛岚心疼地帮花从筠撩了几缕发丝。 花从筠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他们十几年的心血都付诸在花千柔身上,自然是更喜欢花千柔的。” 当然,喜欢花千柔就喜欢,但最不该就是欺负原主,让原主受委屈,甚至诓原主嫁给箫北乾! “孩子,可怜你了,来母亲怀里。”木沛岚叹了口气,下意识伸手,要抱花从筠。 花从筠怔了怔,最后还是钻入木沛岚的怀中。 这个木沛岚跟她在书中看到的不一样。 如此好相处的婆婆,为何在原书中,原主和木沛岚会相处成这样呢? “放心,虽说我和阿乾没有怎么相处过,但阿乾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他跟他祖父完全不一样,他待你会很好的,你们日后要好好相处。” “嗯……”花从筠应声,她丝毫没想过以后会继续跟箫北乾在一起。 木沛岚轻拍花从筠的后背,如同哄孩子一般,“你也放心,母亲以后也会和你好好相处的,之前的不愉快都是因为母亲不了解你,但日后我们住在一块,有的是机会……” 花从筠一边听一边应声,也不知是木沛岚的声音温柔,还是后者拍打自己后背的节奏很均匀,她的困意来袭,渐渐睡着。 等花从筠睡着后,木沛岚平躺下来,伸手将箫南琬也搂在怀中,一块入睡。 对她来说,这两个孩子,都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孩子罢了。 她都不舍得琬琬十五及笄就嫁人,可这花家……唉,无妨,日后她将筠筠也当亲女儿来疼就好了。 家庭和睦比什么都重要! 此时,在楼底下已经喝尽兴的父子二人相互搀扶着回房。 蹑手蹑脚推开门,看到床上三人相拥而眠,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轻轻将房门给关上,并没有踏进去。 这个时候,他们父子俩去楼下凑合一晚还是可以的。 次日清晨。 还在睡梦中的花从筠被吵醒,一睁开眼便发现银杏在敲门。 “姐姐,你们睡醒了吗?” 花从筠起身,看了看身边同样被吵醒的母女二人,揉了揉眉心,回道“醒了。” 随后,她下床穿上外衣,来到房门口。 昨夜,银杏是睡在外面马车上的,因为房间实在是挤不下了,只能委屈银杏在马车上睡了。 况且她也交代了老驿卒帮忙保护着点银杏,所以也就不用担心。 确定母女二人穿好衣服后,花从筠才打开门,“怎么了?” 银杏焦急地说道“现在楼下大家吵起来了,老驿卒说他养的两只鸡丢了,鸡蛋也没了,然后发现有人凌晨在厨房生火将鸡给煮了!” “就这?这有什么好吵的?”花从筠皱眉不解。 银杏咽了一下口水,激动地说道“大家一口咬定是喝醉酒的箫四叔和姐夫所为,说当晚大家都在房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外面!” “……” 花从筠听到后一脸无语。 就算信她会半夜偷鸡来煮了吃,也别相信那父子二人会做这样的事啊,更别说这父子二人喝多了! “不会的。”木沛岚摇头,“下去看看。” 几人点头,一同下楼。 此时楼下。 箫年和箫北乾这父子二人就坐在凳子上,周围站了一圈人。 “不是,我这两只鸡就是留下生蛋的,现在将鸡蛋拿了也就算了,鸡也煮了,这两只鸡跟我时间长了,我都养出感情来了啊……”老驿卒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道。 箫家四嫂李氏听到后,目光打量一圈四周,对着箫北乾二人说道“不过是两只鸡,四叔、六弟,你们也不差这两只鸡的钱,给了便是了。” 箫年气得脸黑了,“我们二人压根就没有碰过那两只鸡,为何要给钱?” “……” 箫北乾没出声,但攥紧的拳头已经预示他现在正在尽力去压制自己的愤怒,若不是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他真的会动手。 “哎哟,不管是不是你们吃的,不过是两只鸡的钱,你们有六弟媳在,也不差钱,给了就是了,省得影响今日的心情……” “你这么大气,你怎么不给?”花从筠打断李氏的话,面无表情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老狱卒看到花从筠,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果实在是没人承认,那就算了吧,不过是两只鸡……” “对呗!不过是两只鸡,一大早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有什么用。”萧家二嫂钱氏开口了,不悦地摇晃脑袋,撇嘴鄙夷。 第30章 不吃就是心虚 花从筠闻言,站出来冷笑道“难道一大早诬陷我父亲和我丈夫的不是你们吗?现在倒好,想要就这样算了?” “你想怎样?”四嫂李氏叉着腰说道,“昨夜就四叔和老六在楼下,也是他们离厨房很近,如果不是他们,那还有谁?” “他们二人喝多了,昨夜趴在桌子上睡着,如果有人悄悄去厨房也不一定啊!”花从筠看了一眼厨房。 “都是借口!”李氏嫌弃地嗤笑。 “如果我能找出是谁偷的呢?”花从筠眯了眯眼,凝视李氏。 李氏闻言,面上从容,挑眉耸耸肩,“那你就找呗,反正又不是我。” 见状,花从筠也知道这不会是李氏做的。 如果是李氏做的,这个时候肯定不会跳出来叽叽喳喳。 而花家人也不会这样做,因为那一家五口都没有进过厨房,生火都不会,更别说煮鸡了。 解差们更不会这样,就算想吃,也只会让老驿卒去炖。 那么就要从萧家人里面找了。 花从筠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是塑料瓶装的,空间原有的东西。 只不过在外人看来,那是稀奇的玩意。 因着没有调查过她养父母的身份,众人也不了解,就误以为是她养父母给她留着随身携带的。 “我昨日不是说过我会医术吗?今日便让你们瞧瞧。”说罢,她倒出来一颗话梅大小的紫黑色东西,捏住后举起来,“凌晨喝的鸡汤,现在才过去两个时辰,定然还没完全消化。只要服下这东西,我就能分辨出来是谁将鸡给偷了。” 闻言,李氏一脸抗拒“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毒……” 听到这话,花从筠也不犹豫,直接塞了一颗进嘴巴里。 银杏看到后,上前来伸出手,“姐姐,给我一颗。” 从筠点头,笑着倒了一颗。 银杏本以为吃进嘴里会像药丸一样,结果酸酸甜甜的,就跟果子一样挺好吃的。 这时,箫北乾站起来,来到花从筠面前“你信我?” “我有的是给你吃的,你犯不着去偷鸡来吃。”花从筠无奈地说道,心想自己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点辨识度都没有。 “给我一颗。” “吃吧!” 花从筠也倒给箫北乾。 随后箫年、木沛岚和箫南琬也相继吃下。 之后就是二伯箫丰一房的所有人也都服用。 不一会儿,除了大伯箫瑞及其家眷没吃,萧家其余人都吃过了。 “你们怎么不吃?是不敢?还是心虚?”花从筠捏着瓶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箫瑞一家。 四嫂李氏见状,捂着嘴巴,一脸惊讶“什么?难道那两只鸡真的是大伯你们……” 虽说平时李氏会和二嫂钱氏一块通气欺负妯娌,但一到能吃各自瓜的时候,她们是毫不客气阴阳怪气对付彼此。 “胡说八道什么!”钱氏气道,“那不是还有花家人没吃吗?还有……万一老驿卒监守自盗呢?还有……还有……” 后面的,钱氏并没有说,但目光却是放到解差身上。 解差们一听,急了,直接抽出一根鞭子,狠狠摔在地上。 “你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们?” “我,我没这么说……”钱氏弱弱地缩了缩身子,躲在丈夫箫天横身后。 “欺软怕硬!”花从筠不屑地冷嗤。 要怀疑谁也不能怀疑这几个解差啊! 他们要是真的想吃鸡,还需要偷偷摸摸的吗? 现在在这里,他们几人是最大的,这钱氏真是蠢脑子! 解差们对视一眼,一同看向钱氏等人。 “现在就你们没有吃,而且还在这里磨蹭,难不成真的是你们吃的?” “多大个人了,竟然还偷吃,偷吃就算了,竟然还不敢认,真的怀疑你们是否是定北王府的人!” “可不是,老定北王当年是何等威信,也不曾做过这等偷鸡摸狗的事,而你们这却……” “别说了!我们吃!”箫瑞听不下去了,沉着脸上前,“给我吧!” 花从筠倒了箫瑞一房七个人的数,交到他手里。 箫瑞第一个将东西吃下去,那酸甜的口感让他不由得皱眉,他说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之后,其余人也陆续吃了,之后钱氏最后一个吃,吃的时候还是忐忑不安的。 这一幕,大家都能看出来这钱氏肯定有问题,只是大家很想知道花从筠要如何去辨别是谁偷吃了鸡。 “你们有没有什么不对吗?”钱氏看向李氏。 李氏摇头“什么都没有……难道你有?” 钱氏摆手“我也没有。” 花从筠笑道“这是李子果肉制作而成的果干,纯天然的。鸡汤和李子是相克的,两者相食,会中毒,引起拉痢,那是由痢疾杆菌感染引起的急性肠道传染病……轻微会腹痛,严重会腹泻,最后大恭的时候会出血,很严重的……” 在场的人里没有学医的,所以听不明白她的话。 但看她说得这么顺口,他们听不懂的东西也是一溜一溜的,大家都下意识信了她真的会医术。 不过她会医术,和她拿出李子果果肉有何关系? 听到这话,钱氏等人脸色一变。 没曾想还没等钱氏说话,大嫂赵氏就弯腰焦急地让自己儿子箫永和张开嘴,“快吐出来!” “吃,吃下肚子了……”箫永和说道。 赵氏闻言,冷着脸看向花从筠“不过是偷了两只鸡,你竟然就要毒害我们,你居心何在?” “这么说,大嫂承认偷吃了鸡了?”花从筠轻笑。 “对!是我们吃的!花从筠,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事,我拿你是问!”赵氏咬牙切齿地说道。 闻言,花从筠从怀中掏出能中和这微弱毒性的解药,“你们跟我丈夫和父亲道歉,我就将解药给你们,要不然你们会撑不到凉州!” “不……” 赵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丈夫萧天纵拉了一下,“永和才五岁,经不起折腾,认了吧!” 见自己丈夫都这么说了,赵氏只好深呼吸一下,上前给箫年和箫北乾道歉,“四叔,老六,是我们的错,对……对不起。” 萧天纵也上前来道歉。 最后,就只剩下箫天横和钱氏这夫妻俩。 他们又不是小孩子,这点肚子疼还是能承受得住的,没必要道歉。 然而,赵氏可不会将锅都背完,狠狠地瞪向钱氏“这都是二弟媳的主意,无论是偷鸡,还是将鸡拿去厨房住,都是她撺掇的!” 第31章 下大雨了 想要撇清楚,不可能! 要不是钱氏这个蠢货非要去将锅推给老六和四叔,也不会引得花从筠那个小蹄子揪着不放。 更何况,要不是钱氏蛊惑,她一家子也不会去吃…… 所以,千错万错,都是钱氏的错! 本来以为能这样过去的钱氏在听到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大嫂,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吧?当弟妹的我有好东西跟你一块分享,你现在吃干抹净就将我暴露出来,你可真是没良心!” 她本来想着要是被发现,有大哥大嫂在,也能将事情平息。 没曾想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悔不当初啊! 少分一块肉还不说,现在还被爆出来! 闻言,赵氏冷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原本打的什么主意!反正今日这锅,我们一家不会全背!” “你,你们……”真是白眼狼! 钱氏气得不行。 偏偏这个时候肚子传来一阵抽痛,疼得她脸色苍白。 “扫把星,把解药给我……”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花从筠白了一眼,“想要解药,就先给我丈夫和父亲道歉,然后再给我道歉。” “给四叔和老六道歉也就算了,为何还要给你道歉?”钱氏捂着肚子,冷汗涔涔,她觉得这就是花从筠故意的。 “因为你刚才骂我扫把星了,你辱骂我,就要给我道歉。”要不然还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啊,谁都可以捏一下? 钱氏从来没有想过肚子会这么疼,担心自己会出事,她也只好低下头,先是给箫北乾父子俩道歉,最后再给花从筠道歉。 “大声点。”花从筠掏了掏耳朵,挑眉嚣张。 钱氏咬咬牙,加大声音“六弟媳,对不起,是我的错!” “很好。这次就暂且先这样,要是有下次,可不是道歉就管用的。”说完后,花从筠将解药丢给钱氏。 服用解药之后,钱氏觉得还是没有很大的缓解,没办法之后拖着沉重的镣铐,跑出房子找茅厕。 “那我们的解药呢?”大嫂赵氏问道。 花从筠摆摆手,一脸天真地回道“你们都没有中毒,哪来的解药?” “那你刚才……你坑我们?”赵氏愠怒,抬起手指着花从筠,手指颤抖,“食物相克,根本就是假的是不是?” “鸡汤和李子却是是不能食用的,但我给你们吃的李子果肉,不足以和你们肚子里的鸡汤产生反应,那一点点毒性,连腹泻都达不到。” 花从筠拍了拍手,一脸的‘打完收工’模样。 “嫂嫂真厉害!”箫南琬非常合时宜地夸赞。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花从筠流氓性地甩了甩额间岁发丝,满脸笑容。 箫北乾看到这样古灵精怪的她,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奇怪,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心土而出。 当然,有人好奇为何只有钱氏会那样。 “因为她贪吃。这几日一路上都是清淡的干粮,一下子这么油腻,她肚子能承受得住才怪!至于解药……只是糖豆罢了!”花从筠解释道。 其实,是因为书中有提过,二嫂钱氏的肠胃并不好,很容易就会消化不良,引起腹泻。 所以她借此机会,利用了这一点,将偷鸡人抓到,并且让他们给箫北乾父子俩道歉。 解决完这偷鸡的事情,大家匆匆吃了点东西,欲要继续赶路去凉州,结果突然天气恶劣,狂风大作。 不过是顷刻间,大雨倾盆而至,天地失色。 没办法赶路,只好继续留在驿站中。 钱氏此时正在茅房继续蹲坑,结果这一场狂风暴雨打得她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脚滑踩进坑里,茅房也塌了。 幸好茅房不是很深,钱氏只能在雨中大吼大叫着爬起来,然后站在外面靠着雨水冲刷身上的味道。 但房子中的大家并不知情,直到一股子怪味飘进来。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臭臭的?”箫南琬捏着鼻子,蹙眉看着四周。 众人试探性闻了闻。 “确实有怪味。”花从筠点点头,靠着灵敏的鼻子,一下子锁定门口。 这个时候,被淋成落汤鸡的钱氏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什么看!” 钱氏惨白着脸,气愤地瞪了一眼众人,然后灰溜溜地去房间换衣服。 等人走后,箫南琬才小声说道“好像是二嫂身上的……难道二嫂掉入茅坑里面了?” 大家听到后,眼里都是嫌弃。 花从筠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心里隐约不安。 按照原书的剧情,在这个驿站的时候是没有出现倾盆大雨的,而如今却出现了,看来是跟她改变了很多剧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洞溪镇县令王杨庄的家都被她给搜刮了,那那个浪荡纨绔少爷王少峰应该不会出现在接下来路上了吧? “在想什么?”箫北乾出声。 “吓我一跳。”花从筠一惊,“你走路没声音的啊?” “是你太专注了。”箫北乾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 “没事没事。”花从筠摆摆手,目光继续看向屋外,“我在想,从这里去到凉州还有好些天的路程,这一路都会发生什么。” 至少在原文中是会出现好几件大事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改变了开局的剧情,后续这些大事还会不会按时按地出现。 “不会出大事的。”箫北乾说道。 “万一……是跟你有仇的人呢?” 想要将箫北乾拉下台的人可不会让箫北乾还活着,抄家流放可能还不能让那些人满意。 闻言,箫北乾伸手搂住花从筠的肩膀,同样凝望着屋外的雨景,眼神坚定,“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 “信你。”花从筠笑着点点头。 本以为这场雨很快能结束,结果一下就下了三天。 三天后的清晨,晨曦之前出现彩虹,天边唯美一片。 众人再次启程,推迟了三日,解差们知道不能再磨蹭了,于是不再像之前那样任由走路的人说要休息。 这谁要是偷懒不走,解差直接一鞭子甩过去。 二嫂钱氏就挨了一鞭子,疼得龇牙咧嘴的。 坐在马车前室有四人,之前是花从筠、箫北乾和银杏,现在还多了箫南琬。 因为老夫人非要坐车,年纪轻的箫南琬受不了这沉重气氛,也就跟着出来驾车了。 就在花从筠和银杏,还有箫南琬说说笑笑的时候,箫北乾忽然拉住缰绳,“吁!” 马车一个急刹车,坐最旁边的银杏差点甩飞出去,幸得花从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怎么了?”花从筠疑惑。 箫北乾皱眉沉默一下,全神贯注之后表情严肃,警惕地看向四周,“有很多骑马的人朝这边包抄。” 第32章 前世技能今生用 “确定是包抄吗?”花从筠脸色凝重地问道。 箫北乾点头。 多年来的征战早就让他练就了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的能力,更是能分辨出二十里外的大动静。 这么多马蹄声,还是一同向着这边,想必是奔着这边来的。 “难道……”花从筠欲言又止,垂眸陷入沉思。 实则上,她是通过意识进入空间,看看空间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防身。 萧家人是武将世家不错,但妇孺皆不会武功,而其余的男丁会武功,但也不过是三脚猫功夫居多,最厉害的当数萧天纵,以及箫北乾。 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她没想到书中应该在王少峰看上箫南琬这个剧情后出现的剧情居然提前了。 一群骑马的人朝这边包抄,那就只有书中接下来才会出现的马匪了。 马匪得知萧家人和花家人会流放凉州,所以在半路上拦截,不仅要抢夺大家手中的东西,还要将女眷都抓回匪窝里。 最后还是箫北乾一个人拼死拼活,才将马匪给击退,也因此,箫北乾身子受了伤,落下病根,每到雨夜就会痛苦不堪。 至于原主,当时想缓解一下自己跟萧家人的关系,于是在老夫人要被伤害的时候上前挡了一刀。 结果过后老夫人不仅不感激,反而将所有过错都推给原主,说原主就是天生的灾星,有原主在,才会导致这样的状况发生…… 这一次,她不要再让大家陷入被动之中。 按照书中剧情,箫北乾拼了命,受了一身伤不说,结果没有一个感激的,这也导致他的性情开始扭曲。 所以,她得想办法让他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箫北乾,等会儿如果真的有危险,我希望你……只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即可,至于别人,你就不要拼命行不行?”花从筠小声地说道。 只要箫北乾没有黑化,以后她的待遇就会好一点。 箫北乾听到后,眼里一愣,“为何这样说?” 她怎么知道等下若是遇到危险,自己就会拼尽全力呢? “你听我的。”花从筠并没有多说什么,“还有,我表哥跟我说过,马车上就藏着兵器,我给你找来。” 随后,她让银杏和箫南琬都进入马车之中,自己则跳下车,蹲下来对着车底一顿摸索。 实际上,她是从空间里面拿出原先就囤积的东西。 其中什么都有,冷兵器更是不缺。 她想到箫北乾最擅长的就是长剑,于是将一柄长剑给拿出来。 又想到不能只有一个人有兵器,于是她又相继将匕首,弓箭之类的拿出来。 当然,这些冷兵器的材质不似古时候那样木制之类的。 长剑是玄铁所制,匕首是瑞士军刀,而弓箭就不仅仅是木制,而是铁制的,并且上面有倒钩,只要命中人,想要拔出来几乎不可能…… 看着花从筠从马车底下掏出来这么多兵器,箫北乾都惊呆了,“筠筠你……这都是表兄准备的?” “对!”花从筠将长剑交给箫北乾,“你拿着防身。” 说完后,她将弓箭背在身上。 前世的时候,她在大学专门参加了射箭社团,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用在实战上。 当时学校举行的运动会,她拿了第一名,只是现在……不知道有没有生疏…… 背好弓箭之后,她推开马车车门,冲里面的人说道“等会儿可能会有一场恶战来袭,三伯五哥,还有父亲,麻烦你们也下来帮一帮。” 说罢,她将手中的兵器都分给车厢中的三人。 “筠筠,你呢?”看着花从筠背着弓箭,木沛岚一脸担心。 “我会射箭,我或许能帮上忙。” 花从筠的话让在车厢中的人都惊讶了。 “嫂嫂还会射箭?”箫南琬瞪大眼睛,眼里无比崇拜。 从筠颔首。 等箫丰箫年和箫北朝下来后,她才将车门关上,并叮嘱她们就留在车厢中,不管外面什么情况,没有让她们出来,她们就在车里呆着。 解差们都意识到有人在靠近,于是朝马车这边后退。 “箫北乾,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来者不善。”箫北乾握着长剑,沉着脸说道。 而萧家其他没有马车坐的人看到这一幕,也都围了过来。 “咋回事?哎,你们手里怎么有兵器?”四嫂李氏疑惑地问道。 箫北乾看了看,问花从筠,“筠筠,不如让她们也进入车里躲一躲?免得她们四处乱走,到时候还要分心。” 花从筠本想想着这些人死了跟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的,但一想到到时候会因为要保护她们而分心,就烦躁。 她在听到有马蹄声的时候,还是点头“让她们都挤进马车里。” 以箫北乾现在的尿性,肯定会为了保护着萧家所有人而拼命的,毕竟老定北王在离世前就交代过箫北乾,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萧家人一命。 分家是分家,有矛盾和怨恨也是一回事,但最主要的还是先解决眼前敌人,内斗的事留在没有外敌的时候进行就好了。 “都上车!”大哥萧天纵脸色严肃地跟赵氏等人说道,“你们女的,都带孩子上车,在车里躲着。” 赵氏一听,第一时间牵着儿子箫永和上车。 看到这一幕,李氏也意识到不对,连忙爬上车。 剩下的人都紧随其后,包括三祖母那些人。 只可惜这么多人都塞进马车里,真的很挤…… “我不上!”一道倔强的声音传来。 “你们俩听话,快上来。”五婶焦急地说道。 五婶是五叔箫吉的妻子,是三姨祖母房下的,他们的夫妻俩有两个儿子,分别是箫安和萧乐,今年12岁和10岁,是箫北乾的堂弟七弟和八弟。 “娘,我要和爹,还有各位兄长们都待在外面抵御外敌!”箫安小脸的稚嫩还没有完全褪去,倔强的小脸仰起来。 “好!不愧是老子的儿子!”箫吉欣慰地拍了拍箫安兄弟俩的肩膀,“放心,爹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五婶见状,没办法,只好放弃劝说,退回到车厢中。 现在萧家所有妇孺姑娘,除了花从筠,都已经挤在车厢中了。 就在这个时候,花家人架着马车悄悄来到他们这边。 花从筠扫了一眼。 驾车的车夫见状,咽了咽口水,“是……是花老爷说大家都是一起的,所以让我将车驾过来。” 闻言,花从筠看了看,冷嗤鄙夷“缩头乌龟。” 第33章 好箭! 不错,花家所有人都在车厢里挤着,其中就包括花鸿德和花睿聪这父子俩。 连箫安和箫乐这样十岁出头的孩子都不怕,这两个竟然怕成这样。 古代男子六艺就有骑射,虽然这父子俩不精通,但不至于弱成这个样子啊,压根就是胆小! 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箫北乾看向她,冷峻着脸“筠筠,你也回马车中,这里用不到你。” 从筠摇头,“我能帮你。” “听话。”箫北乾沉重地呼吸,眼里多了几分担忧。 “你为何不信我能帮你?” 这一句反问,直接让他沉默下来了。 “兄弟们,冲啊,美人就在眼前了——” 马匪的呼喊声传入大家耳中。 “别啰嗦了,一起对抗外敌吧!” 花从筠没有再理会箫北乾,将背着的弓拿下来,抽出一根箭,做好预瞄的准备。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让车厢中的人都忐忑不安。 “怎么办怎么办,不会有事吧?万一打不过怎么办……”四嫂李氏担心得喋喋不休。 箫南琬实在是听不下了,轻喝道“四嫂你能不能别碎碎念了!我相信我父亲和哥哥的能力,肯定能保护好我们的。” “我害怕还不能念叨吗?”李氏抬起头,皱着眉。 闻言,箫南琬瞪了一眼“这是我嫂嫂的马车,你再吵,我就让嫂嫂将你赶下去!” 这下,李氏不敢再出声了。 其余人都是相互抓着手,不敢开窗不敢开门,只敢瑟缩着肩膀。 与此同时。 花从筠站在马车前世上,按照声音轻重来分辨哪边最快出现人。 不一会儿,马匪们从四面八方来了。 “不是,老五老六,你们哪来的兵器?怎么不给我们?” “这是六弟媳给的。”五哥箫北朝说道,举起手中的剑全神贯注看着四周。 “那我们怎么办?”箫天横空着手,脸色难看,“而且我们的手脚还有镣铐,这还怎么对付敌人?” 解差们回过神,赶忙拿起剑帮他们将镣铐都给看砍断。 “这样能行吗?” “虽然说这不符合规矩,但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了!仅仅靠咱们几人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可他们也没有兵器啊……” 花从筠听到后,冷笑一下,“若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管你有没有兵器的,在没有兵器的时候,就要动脑子,用双手去想办法得到一把兵器,而不是在这里埋怨这么多。” 箫北乾闻声,侧首看了高处的她一眼,嘴角扬起淡淡笑容。 意气风发,英姿飒爽,脸上毫无畏惧,眉目张扬…… 果然,他的眼光没错,她从外到内,有的只是无数的优点! “来了。”花从筠说了一声。 咻。 一支冷箭破空而出。 马匪们很显然没有意识到花从筠他们会有弓箭。 一马当先的那个人脑袋直接吃了一箭。 “好箭!”箫年忍不住惊叹。 真是没想到啊,自己这阴差阳错嫁进门的儿媳竟有如此厉害的箭术,能一击就命中敌人的脑袋。 花从筠“……”这话怎么像是在骂她?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在那里震惊。 箫北乾冲过去,直接和马匪打起来,还利落地抢了一匹马。 大哥萧天纵赤手空拳就冲过去,一个飞身踢下一个马匪,并且抢了马马匹和兵器。 大伯箫瑞同样如此。 现在看似在一直对敌,实际上有点像兄弟叔伯之间的比拼了。 若不是老定北王在天子面前亲口说将王位给箫北乾,那按照世袭,嫡长子优先,这位置就应该先落到大伯箫瑞身上的。 结果却被晚辈拿了。 这一口气,箫瑞也是憋了好些年。 自认为天资不比箫北乾差的大哥萧天纵也同样不服,他明明很多方面都比箫北乾好,但老定北王就是从未正眼瞧过他…… 有兵器的箫丰、箫年和箫北朝也都冲过去。 而萧天纵这几个没有兵器的男丁就只好先等在马车旁,等马匪下马靠近的时候再战。 至于花从筠,只是站在高处远程攻击。 为了不受限,她甚至上了马车车顶,这还是靠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利用空间能力上去的。 这一下可把马车中的人吓了一跳。 “是我,别怕。” 听到是花从筠的声音,车厢中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匪,花从筠拉弓,又是一箭,只不过这次命中其中一个马匪的肩膀。 她对着马车周围几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去夺下兵器,将他们给杀了!” 这些马匪手中都不知道沾到多少人的血,死不足惜。 并且已经激怒了马匪,没有回头路了。 说完后,她又放倒一个人。 箫安和箫乐见状,对视一眼,冲过去夺下兵器,将马匪就地解决。 有花从筠这个远程输出在,箫北乾他们打起来也轻松不少。 因为马匪没有用弓箭的,这些马匪都是近战,只要中一箭,战力就拉低了。 忙于杀敌的箫北乾等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花从筠的箭筒里是用之不尽的箭矢。 花家的马车上。 花千柔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却看到让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什么? 花从筠这个小贱人会射箭? 不仅是花千柔看到,连坐在旁边的花夫人以及花睿聪、花小婧,只有花鸿德坐在最靠那边,所以看不到。 花睿聪揉了揉眼睛,目瞪口呆这……这个真的是那个在侯府的时候仍由我欺负的亲姐姐吗? 花小婧眼里升起一抹担心,她以前为了泄愤,没少花从筠麻烦,她从买来没见过花从筠这个样子,如果花从筠记仇,那她以后…… 花夫人心里五味杂陈,有说不清楚的感觉。 又解决完一个马匪的花从筠终于是引起马匪的注意了。 “去!将那个女人给打下来!” 他们被打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在那里不断射箭,消耗他们,并且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箫北乾看到后,脸色大变“筠筠,小心!” 只是他现在被马匪包围,有点分身乏术。 其余的人也同样如此。 不过在马车附近的还有二哥萧天纵、三个箫北夕、四哥箫北惕,但这三人显然没有要保护花从筠的意识。 还是箫安解决掉一个马匪后察觉到,连忙同弟弟说道“阿乐,我们回去保护六嫂,让六哥能专心杀敌!” “好!”箫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狠厉地说道。 萧家人,不该畏惧强敌。 兄弟俩快速回到马车旁。 “六嫂你且放心待在上面,我和七哥保护你!”箫乐抬头说道。 第34章 魂儿差点撞出来 听到这话,花从筠嘴角弯了弯,轻甩额头上的汗,“放心,我们大家都不会有事的。” 其实这兄弟俩年纪小,在书中这个时候还是心地善良,秉性单纯的,只是后来在凉州的日子太苦,兄弟二人为了赚钱,走上了歪道。 那个时候萧家人都自顾不暇,自然不会理会这兄弟俩要怎样过日子。 要是有机会的话,收买这兄弟俩的心,日后在凉州就会多个左膀右臂,还挺不错的…… “啊!” “我受伤了,好痛……” 发出惊呼的是二哥箫天横,不过是被刀划破了一下胳膊,就要哇哇大叫,真的不敢相信这是将门世家的少爷。 花从筠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没有理会。 不过眼看着有马匪突破箫天横的防线靠近马车,她直接掏出一把毒粉洒向那马匪。 “啊……” 马匪眼睛瞬间失明,只能不断挥舞手中的刀,剧烈的疼痛让他焦躁不安,很想砍花从筠。 “安弟、乐弟,你们赶紧一起制服他!” 兄弟俩闻声,靠着仅有的三脚猫功夫,将那个眼瞎的马匪给控制住。 趁着这个时候,花从筠从马车车顶上下来,之后拔出匕首,利落地捅如人马匪的心窝。 “这样伤天害理,会打家劫舍拦路的土匪,就该枪毙了!” 听到花从筠气愤的话语,箫安不解“枪毙了是何意?” “哦,没什么……小心!” 花从筠抬起头要回箫安的那一瞬间,发现他身后有一个面目狰狞的马匪提着刀对准他的后脑勺。 那一瞬间,她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不能让十岁出头的孩子出事。 所以她再次利用空间,来到马匪身边,用力将马匪给撞出去。 而自己也因为惯性,没有站稳,磕到马车车轱辘上,一阵眩晕。 “六嫂!”箫安震惊,赶紧过去搀扶,“六嫂,你怎么样?” “我只是有点晕,没有大碍,你们去解决掉靠近马车的……”花从筠话还没有说完,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一撞可真是把她的魂儿差点都给撞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 等她从昏迷中醒来,屋外夜色渐浓,而自己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入目是破了窟窿的瓦顶。 虽说身下有衣服垫着,但地上的寒意还是侵袭她的后背。 “嗯……”花从筠皱眉,想要坐起来,但那一瞬间额头传来的刺痛让她不由得痛吟一声,“呵!” 幸好,那一撞并没有把她撞成傻子! “嫂嫂?”箫南琬的声音疑惑地钻进来,在看到躺着的人儿睁开眼的时候,她快步走过来,雀跃道“嫂嫂!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哥哥就要将活着的马匪给波屁抽筋了!” 闻言,花从筠扑哧一笑,“哪有这么夸张。” “真的!”箫南琬也跟着笑了,“嫂嫂,你等等,我先去跟哥哥,还有父亲母亲说,免得他们都在担心你。” “好。” 在箫南琬走后,花从筠晃了晃脑袋,确定没有大碍后,才扶着一旁满是灰尘的桌子站起来,环顾四周。 这里……更像是一个破庙。 不一会儿,箫北乾等人都走进来。 还没等箫北乾开口,五叔箫吉和五婶便领着箫安和箫乐过来道谢。 “六嫂,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和爹娘商量过了,以后一定要报恩,所以六嫂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跟我说!” “我也是!”箫乐抱拳弯腰。 见状,花从筠笑了笑,“你们还这么小,我也没有什么要你们做的,只要你们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一直保持初心,好好做人,六嫂就满意了。” 只要这俩不黑化,那以后萧家就不会走到灭亡的那一步,这样也就不会让花千柔和未来的男主夺了这天下…… “我们答应六嫂,以后一定做个好人!” “我也是!” “那就好。”花从筠点头。 想到她刚醒,还要跟更亲近的人说话,箫吉夫妇就很识趣的带着箫安兄弟俩走出去。 “筠筠,你脑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木沛岚担忧地走上前,握着花从筠的小手,“这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大夫,我们都不懂医书,所以只能等你醒来。幸好,等到你醒了。” 花从筠看了看四周关心自己的人,心中暖洋洋“放心,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等会给自己检查一下,应当没有大碍。不过,这里是哪里?” 箫北乾接话“这是离马匪偷袭地十里远的一个破庙中。当时当心还会有别的马匪收到风声后围攻,所以在解决眼前的敌人后,我们就全部挤上两辆马车,然后来到这里暂时歇一歇。” “原来如此……” “筠筠,你先检查一下你的脑袋,看有没有大碍,若是真的有大碍,我带你去看大夫!”箫北乾目色焦急地说道。 从筠轻笑,“我自己就是大夫。” 她稍微检查了一下自己,走了几步,确定脑子不疼,也就放宽心了。 那样一撞,顶多就是有点脑震荡,不至于有别的大碍。 经过这一次之后,其他几房和花从筠他们虽然没有什么好言相待,但也不会像之前一样针锋相对,毕竟能脱离危机,都是箫北乾的功劳最大。 “对了!”箫南琬忽然喊道,“嫂嫂,你快帮哥哥看一下,哥哥他的后背受了伤,之后就没有理会,已经过去两日了。” 也是这个时候,花从筠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昏睡过去两日了。 真是没想到,她帮忙了,箫北乾也有兵器在手,竟然还受伤了。 “我没大碍,不用检查的。”箫北乾摇头。 花从筠没有理会他,只是跟大家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帮他检查一下。” 幸好这破庙很大,大家都能分批待在一个角落。 而花从筠这一房就呆在这观音像的后面歇脚。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花从筠目不转睛地看着磨蹭的箫北乾,直言直语地开口。 还没走远的木沛岚等人踉跄一下,被她言语中的大胆给吓到了。 看来有这么一个彪悍的家人在,他们一房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欺负了! “真的不用……”箫北乾还在拒绝,步伐有点往后。 第35章 夫妻之间,牵手怎么了? 看到这一幕,花从筠总感觉箫北乾在隐瞒着什么。 于是,也不管他这么多,直接就上手,揪着他的衣襟,用力扒开,露出他那黝黑又健硕的胸膛,以及……满目疮痍。 十岁领兵出征,如今二十,已经在战场出生入死十年了,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荣耀’。 见她呆住,箫北乾无奈地说道“是不是很丑?这些伤疤,已经去不了了,至死都会跟随着我。” 正因为这些丑陋的疤痕,他才不想让她看到。 不知为何,在见识到她有他所不知的很多手段的时候,他在她面前,有点说不上来的怯弱,不想让她看到他不好的一面。 闻言,花从筠伸手轻轻抚摸一下,抬眸晏晏笑道“这都是你这十年得到的荣耀,怎么会丑呢?再说了,你又不是小姑娘家的,有疤痕又不碍事,你不用为此感到自卑!” 说完后,她将手收回来,示意他转身,将后背露出来。 见她真的不介意,他也就放心了,不再拒绝,脱开上衣背过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他后背的那一道伤口直接从右肩膀延伸到左边腰部,并且都已经破开皮肤见到血肉了。 两日没有处理,伤口都开始化脓了! “你可真能忍!”花从筠忍不住赞叹地竖起大拇指。 幸好这伤口上面没有毒,要不然他现在早就死翘翘了! “处理伤口的东西被我藏在马车上,我出去取。” “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去。”花从筠挡住他。 她当然不可能让他跟着去,要不然就暴露了。 毕竟东西都在空间里面! 等出去后,木沛岚等人围过来问,她也如实说了,并说自己出去拿一下处理伤口的东西。 银杏非要跟着,说外面天黑了,马车停在外面,不放心她。 没办法啊,花从筠只好让银杏跟着。 只不过没让银杏跟着一块上车,而是让银杏站在外面等着她。 她将需要用的东西都扔到一块方巾中,制作成一个简单的包袱,随后提着下车。 “对了银杏,我从庙里走到外面,怎么都没有看到那些解差?” 难道那些解差都死光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他们岂不是现在自由了? 银杏解释道“因为这一次姐夫救了他们几个,姐夫对他们有恩,他们就说接下来去凉州的路上都不用走路,而且不用戴镣铐,当做是报恩。” “那他们呢?回京城了?” “没有呢!”银杏摇头,“解差们骑马去找马车了,到时候直接用马车启程去凉州,可以缩短路程,也可以防止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花从筠了然。 之前解差们都是骑马,然后被押送的人都是走路的。 只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在出了城门后,天子看不到的地方,可以拿些路上用的东西。 毕竟这次出事的只是定北王府,并没有祸及王府意外的亲朋好友。 现在因这次马匪的事情,得到这样的待遇,也算是不错的了,只怕诏国还未曾有流放的庶民有这样的特殊待遇呢! 回到庙里,花从筠就去给箫北乾刮去白脓,然后上药。 消毒用的是酒精,幸好她空间都有。 “筠筠,你给我用的药,有点怪怪的,刺鼻的很,我从未闻过。” “你又不是学医的,没问过很正常。” 反正他背对着自己,她也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忽悠过去。 等帮他包扎完之后,她迅速将东西给收进包袱中,免得他看到。 “解差什么时候回来?” “明日。” “那我们明日就都可以坐马车去凉州了?” “对!”箫北乾颔首,穿好上衣。 “嗐!”花从筠盘腿坐在地上,托着下巴,深深叹气。 之前折腾了这么久,就是想让其他几房吃吃苦头,搓搓锐气的,结果现在大家都有马车坐了。 “你是不知想着,不让二嫂四嫂她们也坐马车?”箫北乾也坐了下来,和她肩并肩。 从筠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反正她和那两个都不对付,大家都是知道的。 箫北乾一听,侧首看着她美丽的侧脸,解释道“让其余人都能坐车,是因为这样可以快点去到凉州,分家过各自的日子,而不是将生活都耽搁在这路上。并且要是再出现一次这样的事情,有些人真的是累赘……”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答应过祖父,坐上定北王的位置,一定会好好护着王府所有人。 如今被陷害,被抄家被流放,已经是读不起祖父的嘱托了,幸好成了庶民,并没有性命大碍。 这次马匪的事情,他也没办法遵从本心,只能护着所有人,包括自己也厌恶也反感的人。 幸好在驿站的时候提了分家,等去到凉州,他就可以不用管其他人这么多了,毕竟分家后,大家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了…… “行啦,我也不是非黑即白的那种人。”花从筠抬手,豪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平安到达凉州再说!” 箫北乾见状,抬手一把握住她即将收回去的小手,嘴角轻笑“筠筠,你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像男子一样有这种勾肩搭背的小动作呢?” “我这人性子就是这样,你要是不乐意,可以跟我和离啊!”花从筠挑眉,眼里满是嚣张。 要是和离,她就不是定北王府的人,她就可以中途离开,然后去别的地方生活了,不是吗? 然而,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箫北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握着她的手也微微用力,眸色乖戾“筠筠,我说过不会与你和离,除非你死或者我死。不过……” “不过什么?”花从筠咽了咽口水。 箫北乾摇头“没什么。总之,这话日后不要再提了。” 他是不舍得让她死的,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但他呢……命大,战场上十年都没有死,自然不会轻易就死。 所以他和她,注定分不开! “好吧。”花从筠讪讪地回道,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做了无用功,“干嘛?放手。” 箫北乾歪头,厚着脸皮,再次露出笑容,眉宇间没了冷淡,多了逗趣“夫妻之间,牵一下手怎么了?” 第36章 撞到三人诡计 花从筠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小声嘀咕“又不是心甘情愿成为夫妻的,现在就动手,以后可还得了……” 箫北乾自幼习武,这耳功自然不会差,尽管花从筠说得这么小声,他还是能听得到。 他猛地欺身压过去,直接将她压在身下,单手一把抓住她要挥舞的小手,语气霸道“情不情愿,我们都已经拜过天地了。” “可是我们可以和……” 后面的话,花从筠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她看到他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甚至还带着愠怒。 她记得,他好像说过,以后都不想再听到这个。 “当我没说。”花从筠讪讪地笑了笑。 要是这家伙黑化,万一记仇于她,那她以后还有安生的好日子? 还是先哄着吧,以后再说别的。 “哥哥嫂嫂,你们……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箫南琬的惊呼声打断花从筠二人。 “还不让开。”花从筠一把将箫北乾推开,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别碰水就行,最好也别出汗。” 说完后,她快步走开。 那模样像极了因为过于羞涩而快步离开的落荒而逃。 这一幕让箫北乾兄妹来都忍俊不禁。 其实花从筠走这么快,只是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破骂箫北乾。 这个时候,还是好好跟箫北乾相处比较好。 等出去马车上后,她将东西重新放入空间中,随后坐在马车中休息,回想书中接下来的剧情,看看是否有什么大剧情。 确定除了王少峰那件事后不会有的别的,她也就放宽心了。 现在王家已经是个空壳子,想必王少峰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有钱都出挥霍,这次肯定能避开跟王家产生矛盾的…… 在马车中待着的时候清净,她忽然有点不想回破庙中了,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原主怎么会死在花轿上。 因为后文还有很多关于原主的剧情。 难道说,原主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才让她来到这个地方?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其中肯定有一只黑手,一只超出原书剧情,能掌控书中人物生死的大黑手。 难道是作者?但也不可能啊,太魔幻了…… 不过自己都能穿越重生了,也没有什么是比这更魔幻的了! “妹妹,你在里面吗?” 听到是花千柔的声音,花从筠并没有理会,假装没听到。 她本以为是花千柔有什么罗里吧嗦的话要跟她说,结果却是使坏。 花千柔压低声音道“快,她没在里面,你们将这几条蛇放入车厢中,要是等明日有人被蛇咬了,她能制作出蛇毒解药,就能断定她是真的会医书,而不是装的。” 花从筠? 抓毒蛇来试探她是不是会医术?这是什么脑子才能想出来的? 没有花鸿德的允许,花千柔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做的。 想必是因为自己说自己会医术,而且还展现了箭术,所以花家人现在对她有怀疑,不想让她就这样断绝关系了…… 想到这里,花从筠淡定地从空间拿出雄黄。 雄黄的气味是蛇最讨厌的,就算蛇被放入车厢中,也不会靠近身上沾了雄黄气息的自己。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车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因为花从筠在角落中,还是门缝的背面的,所以车外的花千柔并不知道她也在里面。 “姐,这样做的话,被花从筠知道了怎么办?” “是啊姐,她好吓人……” 听到外面又响起两道声音,花从筠可算是明白了。 她还以为花千柔这么胆大,敢一个人拿毒蛇放到她的车厢里呢,敢情是还有花睿聪和花小婧这兄妹俩! 果然,现在还是对他们太仁慈了! “放心,她没有证据证明是咱们做的。更何况,这里荒山野岭的,有蛇也很正常。”花千柔小声说道。 “好吧……” 一个麻袋凑到缝隙这里,麻袋口是打开的。 嘶,嘶,嘶嘶…… 两条毒蛇从麻袋里面钻出来。 等蛇放进来后,马车车门关上了,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花从筠看着在自己面前游走的毒蛇,嘴角一勾,在空间中找到工具,将这两条毒蛇给弄到罐子里面。 随后借用空间能力,来到花家的马车上,将毒蛇放了下来,还在马车几个位置放置了雄黄了。 有雄黄阻挡,这两条毒蛇肯定会安分的待在车厢中。 明天就让这姐弟妹三人自食其果,尝尝是什么滋味吧! 做完这一切,花从筠再次回到自己的车厢中,直到箫南琬和银杏找出来。 “嫂嫂,我刚才看花千柔三人神秘兮兮地走出来,然后鬼鬼祟祟回去了,他们没有来找你麻烦把?” “没有。”花从筠摇首,“走吧,我跟你们一块回去。” 她知道,她们是特意出来找她回去的。 毕竟荒郊野岭的,待在外面不安全,而且解差们也没有看守在外面。 回到破庙中后,大家都已经困了,于是相互依偎着睡。 直到次日清晨,解差们带着马车回来。 这买马车的钱是他们自己出的。 花从筠起来后得知,便将买马车的钱给了解差们,甚至还给了辛苦费,这样的话,去到凉州,就可以又多得几辆马车放在家中。 解差买回来的是两辆只能容纳六个人的马车,有点狭小。 不过幸好,除了之前一直在大马车坐的,萧家其他人分一分,也凑合坐下剩下两辆马车。 “都收拾好,那就继续赶路吧!” 大家纷纷上马车。 不过花从筠上车前,察觉到好几道精锐的目光,她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心想等下就有好戏看了。 看到她上了马车,按几道目光也消失。 就在大家上了车,准备要启程的时候,花家的马车传来惊动。 “啊!” “有蛇!” “这蛇怎么会在我们的车厢中?快,快躲开!” “啊……” 这一下,连花家马车的马儿都惊了,开始狂奔。 解差们见状,赶忙起码追过去。 此时的花从筠从车厢中钻出来,坐在前室上看着,眼里都是冷意和鄙夷不屑。 就那点小伎俩,也敢在她面前显露? “跟你有关?”箫北乾一眼就看到花从筠眼里的情绪。 “是他们自作孽。”花从筠冷哼。 第37章 救人是有条件的 “嗯?” “昨夜我不是给你包扎完伤口后就出来马车上待了很久嘛,我就恰好撞到他们花千柔姐弟妹三人将毒蛇放到咱们的车厢,想要试探我是不是真正的懂医术。” 闻言,箫北乾皱眉,眼底寒霜一片,“虽说这花千柔不是你亲姐姐,但你花睿聪和花小婧都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他们为何这般对你?” “我不是说了吗,他们对我没有任何感情,包括整个花家,对我也是没有感情的,将我认回去,不过是表面工程罢了!”花从筠嗤之以鼻道。 “没事,以后就不回那个花家了,萧家是你真正的家,我娘对待你像亲女儿一样的!”箫北乾边安慰边伸手帮揉了揉她的脑袋。 见状,花从筠不自在地挪开脑袋,“我不是小孩子了,别揉我的脑袋。” “是吗?”箫北乾轻笑,目光从她的脖子往下移。 察觉到他的动作,她瞪了他一眼,“变态!” “呵呵。” 看到她气呼呼的样子,他就很想笑,觉得特别有趣。 很快,解差就将花家的马车给带回来了。 “怎么回事?”箫北乾站起身,率先问道。 解差叹气,回道“他们的车厢有毒蛇,都被咬了。最近的镇子也得走很久,他们怕是撑不到。” 要是花家人出事,他们想要回去好好复命怕是都难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想起花从筠会医术,于是想让她出手救治。 其中两个解差将车厢中的花家人都给抬下来。 大家这才发现花家人大部分都中了蛇毒,嘴唇黑紫,还有口吐白沫,意志不清醒。 如果说谁最轻,那自然就是花千柔了。 有毒蛇的时候,她拼命躲在大家身后,甚至还将花小婧给推出去挡毒蛇,这一幕被花鸿德夫妇看得一清二楚。 但现在花鸿德夫妇都中毒了,压根没有精力去质问花千柔为何会将最小的妹妹退出去。 “我不救。”花从筠扫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 “这……他们可都是你的家人啊……”解差说道。 花从筠冷言冷语,脸上一丝情绪都没有,“他们可是给过我断绝书的,我花从筠已经不是他们花家的人了。” 花千柔听到后,压着恐惧和不解,眼睛湿润,泪眼汪汪地说道“筠筠,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抢了原本属于你的,这都是我的错,只要你救爹娘和弟弟妹妹,还有祖母一命,我就自动离开花家,将原本属于你的还给你……” 听闻此言,花从筠轻蔑地瞥了一眼“花家现在都是庶民,我可不稀罕!再说了,在花家的时候,你们对我怎样,我都是记得的!所以想要我救你们,除非让我满意。” “什,什么意思?”花千柔擦了擦眼泪,可怜巴巴地说道“筠筠,只要你能救爹娘他们,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花从筠灵机一动,笑道“只要你让毒蛇咬你几口,我就帮他们解毒,怎么样?” 听到这话,解差们面面相觑。 “那几条毒蛇被我们给打死了。” “原来是这样啊……”花从筠有些遗憾地叹气。 就在花千柔以为她可以躲过一劫的时候,花从筠再度开口“那你要是愿意吃下我给你的东西,我就帮他们解毒,如何?” “那是什么?是毒药吗?”花千柔脸色惨白,眼泪流了出来,“筠筠,你当真如此恨我,恨不得让我死吗?” 不得不说,花千柔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萧家其余人都看不下去。 “就算有仇也都还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做得也太绝了吧……”二嫂钱氏碎碎念道,没有指名道姓,但却是有所指。 然而,还没等花从筠开口,箫南琬就迫不及待地帮自己嫂嫂出气,“二嫂你有完没完?怎么什么事你都要插一嘴?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二哥的妻子,我早上去给你两巴掌了!” 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针对嫂嫂,嫂嫂明明为人这么好…… “我……” “闭嘴。”箫天横出声呵斥。 钱氏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 至于花千柔那边,她很担心花从筠给的是毒药,到时候自己就要遭罪了,但要是不吃,花从筠就不会出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花从筠自然不会反悔,只要她吃了那东西,花从筠就会出手…… 其实,花夫人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已经目睹了这个自小疼爱的养女眼里的挣扎和犹豫了。 原来,在救他们这上面,柔儿也会犹豫…… “呜呜呜。” 花千柔忽然掩面哭泣,并没有说吃还是不吃。 最后,她扑在花夫人身上,哭着说道“娘,您看看,筠筠真的很讨厌我,恨不得杀了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先占了她所得的,是我的错……” 随后,花千柔越哭越大声,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 众人“……” 现在是哭的时候吗? 现在难道不是应该救人的时候吗? 而且花从筠已经给出条件了,只要花千柔吃了东西,花从筠就会出手相救。 难道说,花千柔根本就不想救花家人? 在大家无语的时候,花千柔哭着哭着竟然真的哭晕厥过去,仿佛很悲伤,就好似花家人都死绝了一样。 花从筠早就看透花千柔的做作,对后者的行为不屑一顾,甚至厌恶。 解差过去喊了喊,才说道“她哭晕过去了……” 这一下,众人更是无语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花千柔就是不愿意接受那个条件,所以才会在那里哭,然后哭晕过去。 “现在怎么办?” “这是花千柔自己放弃机会的,关我什么事?要怪就怪花千柔咯!”花从筠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 想要借此来躲避她给的东西,还想让她白白救花家人?想得美! 解差们一下子犯了难。 花千柔其实是在装晕的,就是想花从筠出手,但等了很久都没出手,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花家除了她,就真的毒死了。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去到凉州,可就是孤苦无依,到时候肯定会被花从筠那个小贱人给害了的…… 想到这里,花千柔决定赌一把,赌自己吃下的是毒药,家里人也会哀求花从筠救自己。 “我……我怎么晕过去了?呜呜呜……对不起筠筠,只要你能救爹娘和大家,我吃,就算是毒药,我也吃……” 第38章 到达凉州 花千柔假装清醒,起身踉踉跄跄走过来,一咬牙,从花从筠的手中夺过瓶子,抬头一饮而尽。 “这下你可以救爹娘他们了吧?” 看着花千柔这满眼噙泪的委屈模样,在场的人都觉得花从筠做事有点过分了,竟然将曾经作为一家人的亲人逼上这个绝路。 然而,花从筠却不理会某些人的目光,只是笑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恭喜你,替他们去死。” “你,你一直都想弄死我……”花千柔眼里满是惊恐,捂着脖子,想要将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看着花千柔这狼狈的样子,花从筠嘴角扬起,没有再理会,径直越过前者,走向花鸿德等人。 发现花夫人竟然还是清醒的,她有些意外,决定先用血清救了花夫人再说。 她并没有让花夫人知道自己是如何施救的。 在注射完血清后,她淡淡地看了花夫人一眼,“这毒蛇,本来是花千柔和花睿聪花小婧三人合谋放到我的马车中,想要让萧家人被咬的,如今你们出事,都是你们自食其果罢了。还有,你们都被咬了,就她一个人没被咬,你觉得合理吗?有时候,要擦亮眼睛识人,有些人是最擅长伪装的!” 说完后,她转身。 在经过花千柔身边的时候,她轻蔑讥讽地笑了笑,“别怕,药效还没这么快发作的。” “解药,把解药给我……”花千柔眼眶通红,丝毫没有往日的温和,脸上有的只是狰狞和怨恨愤怒。 “没有解药。”花从筠摆摆手,“你也知道,我不想让你活着。既然你选择吃了,那就要承受结果。” 话罢,她转身往马车走去。 看到这一幕,花千柔眼里的恐惧无限放大,她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说什么也不要就这样丧失性命! 既然花从筠不将解药给她,那她就不信在爹娘的逼迫下,花从筠那小贱人会不将解药给自己。 思考清楚后,花千柔也转身往自家马车走,将花家其他人给搀扶到车厢里。 解差见状,过去问了一下花从筠,在得知已经没有大碍,可以继续赶路之后,这才在前面领路。 只要花从筠这些人能遵守规矩,安安分分到凉州,那他们自然不会再给花从筠等人上镣铐,毕竟谁不想轻松点啊! 幸好,这次事情之后,花家人也没有再来烦着花从筠,而萧家某些人也安分下来了。 后面的行程都很顺利,因为有马车的缘故,行程缩短,半个月到达了凉州。 只要到凉州,剩下的事情就跟解差没有任何关系了。 此时,凉州。 凉州是西北最偏僻的一座城,底下有六个镇子和八个村子。 萧家和花家的人被流放到凉州,就只是庶民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就是他们的事情了,不管是解差,还是凉州的官员,都不会理会这么多。 不过,因为箫北乾身份很特殊,所以刚踏入凉州的地界,就有很多凉州百姓围观。 这些百姓的目光都是愤怒的,手中都提着菜篮子。 “逆贼!”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我们诏国边境才没有安全之日!” “滚出去!滚出凉州!” “滚!” 群情激奋,所有人都拿起手中的臭鸡蛋给砸到箫北乾等人身上。 箫北乾捏着拳头,黑着脸,沉默着抵挡在花从筠面前,不让那些东西砸中她。 “够了!” 解差们走上前。 “从今日开始,他们就是凉州的百姓,百姓之间应互帮互助才对,你们这样是要做什么?” “不管再怎么说,曾经贵为定北王的箫北乾也是保家卫国将近十年,老定北王更是护国几十年,功大于过,你们这样,真是让人寒心!” “虽说陛下让箫北乾等等人流放,成为庶民,但他们可不是罪犯,你们没权力这样对待他们!” “……” 看到解差们竟然帮着箫北乾等人说话,百姓们都是诧异的。 就连在暗中看着这一幕的凉州刺史和凉州都尉也都难以置信。 凉州作为流放最多罪人的地方,什么样的罪人他们都见过,但能被解差这样好好对待,还坐着马车过来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否说明,箫北乾的威望还是在的? 但是,他们收到命令,不能让箫北乾等人踏入凉州半步,要赶去乡下住,所以他们必然不能让箫北乾等人顺利进入凉州。 至于在凉州置办的房产,只能先封着…… 不过,因为解差们的这一番话,有很多从众心理的百姓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面色愧疚地后退,不再掺和。 但也有人不理会,想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定北王如今跟他们一样只是个普通百姓,那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呸!” “这抄家流放的圣旨都下来了,之前再立功,也挡不住他有乱臣贼子的野心!” “对!对!”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进凉州,省得害了我们大家……” 不过三两句话,长期生活在凉州这贫瘠偏僻地方的百姓心中的不满被点燃。 对于他们有些嫉妒心重的人来说,生来就是凉州百姓,跟箫北乾这些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上京人是两个阶层,他们自然看不顺眼这样的人。 “滚出凉州!” “不许踏入凉州半步!” 就这样,在一群百姓阻挡和僵持之下,凉州刺史在凉州都尉和凉州军的护送下走出来。 “刺史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本来还人声鼎沸的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花从筠抬头看去,回想起原书中所说。 当时原主和箫北乾等人也是进不到凉州的,原因是凉州的官员都被买通,他们接到命令,不会让箫北乾等人顺利进入凉州,并住在相比较繁华一点的凉州。 而书中,箫北乾本就有所怨言,再被这样对待,那骄傲的心被踩碎,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暴躁又不讲道理,甚至不再像以前那样关爱体恤百姓,凡是不顺眼的,他都直接动手。 第一次跟动手,就是进入凉州这一次。 箫北乾直接用拳头去解决周围的议论声,暴力压制,让百姓有怨言也不敢再阻挡这么多。 凉州刺史和都尉欲要镇压,结果那个时候有人来他们耳边说了几句话,刺史他们就没有阻拦,让箫北乾带人进了凉州…… 第39章 出乎意料 “箫北乾,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不要打架。” 花从筠伸手一把拉住箫北乾的胳膊,眼里满是紧张。 “嗯?”箫北乾黑沉的脸一怔,“为什么要打架?” “啊?”花从筠懵了。 这……怎么跟书里描述的又不一样了? 这家伙一点都不想打架? 难道是因为她的干扰而改变的? “筠筠,有事我觉得你说话颇为怪异。”箫北乾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 “没,我只是担心你被激怒而已……”花从筠避开目光,悻悻地笑了笑,脸上写满尴尬。 闻言,箫北乾轻轻摇头,露出笑意,“放心,我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花从筠屁咧,你在书里冲动得跟一头牤牛一样! 当然,现在可能是剧情在变化,所以人的性格貌似也跟着发生了一点改变。 “见过刺史大人,见过都尉大人。” 箫北乾走上前,先拱手行礼。 其余人见状,也在后面跟着行礼。 可是,刺史和都尉都是被收买的,自然不会让箫北乾好过, “放肆!见到刺史大人竟然不下跪?你们是对刺史大人有意见吗?!”凉州都尉怒喝。 这一声之后,萧家和花家人都愣住了。 给刺史下跪? 他们也只有在面圣的时候下跪,其余时候都是简单行礼就行。 在上京的时候不管是遇到官大的还是官小的,都是如此。 “我们之前都没……” “闭嘴!”箫北乾出声打断了二哥箫天横的话,沉声说道“刺史是三品官,我们如今只是庶民,按理是要行跪拜礼的。” 既然是冲着他来的,那他连被诬陷后吵架流放都能忍了,又岂会在乎这区区跪拜礼? 思量之后,他率先跪下来,“草民,见过刺史大人,都尉大人。” 其余人见状,面面相觑之后,也都跪了下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还是识时务者比较好。 刺史看到这一幕后,眯了眯眼睛,心中多了几分揣测。 都说这定北王十岁一战成名,之后更是傲骨不屈,先前还仗着有老定北王的庇佑,行事雷厉风行,丝毫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错就是错。 而如今,箫北乾竟然愿意跪下来行礼,这还真是和流言所说的不一样啊……本来还想着给下马威的,结果看来,箫北乾一点都没受影响! “都起来吧!” “谢大人!” 箫北乾带着一众人起身。 “这凉州百姓不欢迎你们,本官作为父母官,也不好让百姓寒了心,不过你们日后也算是凉州百姓,等稍后对好户碟,会有人带你们去住的地方的。” 听到凉州刺史的话,箫北乾面无表情。 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让他们进凉州,只能任由他们安排。 “可是……可是我们亲人为我们置办的房屋都在里面啊……”四嫂李氏弱弱地说道,但也只敢躲在丈夫身后。 “此事,本官也得告诉你们。这凉州房屋有限,你们的亲人想帮你们置办,但可惜了,凉州百姓自己都不够住,所以……” 后面的话,刺史并没有继续说出来。 这话的意思是,你们的亲人根本没办法帮你们置办房屋。 这一下,萧家人脸面的都变得很难看。 “不过,他们可以进来住,这凉州有他们的房屋,是早一步置办好的。” 听到这话,花家人一脸惊喜。 随后,刺史便让人将花鸿德等人带进凉州。 “凭什么……”李氏不满地说道。 刺史听到后,淡淡地说道“就凭本官是在这凉州的刺史!” 其实,花从筠是知道的,花家能有那些待遇,都是因为太子在暗中的帮助,看来不管花千柔是不是被流放,这太子对花千柔都情深义重啊! 而且,按照书中所写,其实亲戚朋友都帮萧家所有人置办了房子在凉州,但书里是因为箫北乾不服软,强行进凉州,再加之有人在暗中帮了一把,所以才能进去住。 可现在,箫北乾没有狂暴打人,这样下去的话,日后怕是没办法住在凉州了…… 不过没关系,她到时候去找到置办好的,全部收入空间。 就算是不能住,也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萧家人就算有怨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山高皇帝远,被流放到凉州,没有圣旨,都回不了上京。 可能,这辈子都要待在这边……既如此,还不如好好听话,免得被针对,到时候连日子都过不下去。 刺史见萧家人都乖乖配合,眼里都是满意,随后让人将箫北乾一行人带离凉州城。 本以为就算再差,也是去镇上,结果那些士兵将他们带到一个村子里,并说以后他们就是这个村子的一份子了。 带头的士兵交代了村长之后,便离开了。 看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养尊处优多年的某些萧家人都有些抱怨。 只有花从筠和箫北乾这一房,箫北朝这一房,以及三老夫人这一房的人安安静静地敢在村长后面,去到居住的地方。 等来到住的地方后,大家更是傻眼了。 “什么?!我们就住在这里?”二嫂钱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黄泥房子,眼里都是嫌弃。 这黄泥房子虽然看起来兼顾,但是漏风,而且屋顶并不是瓦片,是稻草屋顶,房子前面是一个大院子,还有一口大井。 他们萧家这么多人,怎么住得下? 村长无奈地说道“村子里也没有多少空屋子,这是其中一间最大的,剩下的还有两个小的,只不过是在不同的方向,看你们怎么安排了。” 闻言,钱氏看了看箫北乾等人,说道“现在大家都分家了,我们住这边,剩下的你们分吧!” 四嫂李氏一听,不悦地说道“凭什么?在如何,都是二老夫人当家,谁住在这里,是二老夫人说了算!” 二老夫人,就是二祖母。 虽说分家了,但是在辈分中,二老夫人是最大的。 “这都已经分家了,哪里还有什么二老夫人当家啊!”钱氏环抱着胳膊冷哼道。 “反正,这大屋子,我们一家子来住!”李氏不甘示弱地说道。 “凭什么!” “就凭……凭……”李氏一下子说不出来,憋红了脸。 看到这一幕,花从筠嫌弃地摇摇头,看向村长,“麻烦村长带我们去看看别的地方。” 第40章 这里适合种田 与其在这里争这个所谓的大房子,不如去看看别的地方,看要如何挑选一个环境好一点的。 只不过,现在就剩下箫北乾一家子,还有五哥箫北朝一家,以及三、四、五祖母及其膝下的人没有分配。 剩下两个地方,如果他们这群人分配的话,那就需要将人分成两部分。 如今能确定的是三祖母的孙子箫安箫乐是好的,至于四祖母和五组母……算了,不想这么多,想这么多没用,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解决大家住处问题。 村长很快将花从筠等人带到第二个地方,那是在山坳中,附近一里地都没有村民。 这个位置有点偏僻,没有多少人,也算是清净,并且在旁边就有未曾开荒的田地。 “如果你们住在这里想要用这田地的话,每年都要上交粮食给村里。”村长指着不大点的房屋前边说道。 众人一听,都下意识沉默下来。 种田? 他们长这么大,都不曾种过田,也没人会种田…… “这里,我想要。”花从筠却忽然开口,“有田地的话就好了,这里比较适合我来发展!” “咱们住这里?”箫北乾问道,“你要下地种田?你是女子,这是男人才该做的……” “那你到时候跟我一块种田呗!”花从筠笑颜如花,特别满意地打量这附近。 离村里人远,可以避免一些麻烦和闲言碎语,又能安心种田,将空间的东西慢慢移出来,这多好? 闻言,箫北乾吃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父亲一眼,“父亲,我们住这里,可以吧?” 箫年颔首“咱们这些人里,也就筠筠在乡下居住过,一切听她的吧,相比于咱们大家,她定然是比我们懂得多的。” 花从筠听到这话,感动极了,“谢谢父亲理解!” 现在确定了他们住在这里,那剩下的一个地方,怎么够住…… “村长,能否说一下下一个地方和这个的区别在哪里吗?” 听到花从筠的话,村长点点头,“还有一个地方是住在山顶的,那里就是一个空屋子,下山就是村子,只是那里没有田地,并且那里的房屋比这里还要破……” 花从筠听完后,垂眸略微思考了一下,问道“村长,那个房子是没人住的吧?” “没有。”村长摇头,“那是当年有人喜欢清净,自己盖了房子住在那里,之后他走了,那里就空了,村里没人想住在那里,因为半夜的时候,林中的野兽会出来。” 听闻此言,三四五祖母的脸色都变了变。 如果他们三大房住在一起,那他们这喜人里,就只有箫吉和箫安箫乐这父子三人是男丁,万一遇到野兽,那可怎么办? “村长,就没有别的地方了吗……”箫吉一脸期盼地问道。 “没了……不过,你们要是能自己动手盖房子住,主要不是盖在堵路的地方,都可以。” “那就好!”花从筠听到后,直接松了一口气,上前悄悄掏出来五两发银子,“麻烦村长带我们来这里,这是感谢您的。只是村长,我有一个意见,您看您能不能同意。” 村长一看是五两银子,诧异极了,“这是我该做的,你这钱……” “这是小小敬意,以后在村子还要多多麻烦村长照拂。”花从筠硬是将碎银塞到村长手里,错开话题,“我想问的是,既然山顶那里没有人住,那我是不是可以拆掉,然后再这里再盖一间房屋呢?” “这……可以!”村长看着手中滚烫的银子,对这家人的好感度提升不少,“等会儿我回去后,找一下村里强壮的男丁过来帮忙拆房子,将东西运过来。至于盖房子的话……他们应该都很忙,可能没有闲工夫……” “谢谢村长!”花从筠雀跃地说道,“盖房子的事,我们自己来就好!” “好,那我先去给你找人。” “多谢了!” 目送村长离开后,花从筠收敛几分笑意,深深吐了一口气。 终于啊……可以解决了。 她其实完全可以花钱让人来盖房子的,但是她更想让住在一起的大家一块动手,学着适应在这村子的生活,学着去干一些苦活,而不是再像以前那样以为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空间的东西总会有坐吃山空的那天,如今箫北乾没有黑化,那萧家必定也不会像书里那样能尽快回到上京。 既然时间未定,那她们就必须要解决每日的生活,免得空间东西没了,他们也没有任何存货! 思量至此,她转身看着身后众人,“三祖母,四祖母,五祖母,还有三伯,咱们大家伙一块住在这个地方如何?而且这山坳虽然没有井,但是有一条山间小溪,与我们而言,不管是耕作,还是自用,都是很方便的。” 三祖母一向是听儿子箫吉的,所以在箫吉说出没有意见的时候,三祖母一房也都都同意了。 至于四祖母和五祖母,她们都没有儿子,只有女儿。 四祖母的女儿箫迎冬,也就是箫北乾的堂四姑,今年二十五,嫁过人,有一个将近十岁的儿子带在身边。 箫迎冬嫁人后一心侍奉公婆,照顾丈夫,甚至还生了一个儿子。 只可惜丈夫是个花花肠子的,处处留情,并且更喜欢年轻的姑娘,孩子更是一堆这么多。 箫迎冬担心自己的儿子未来会遭受到不公平对待,就开始一改温顺,为了儿子,她逼迫丈夫不许将留孩子,结果却被丈夫以嫉妒心太重等等为理由,将其休弃,并让箫迎冬将儿子也带走。 用箫迎冬丈夫的话来说,那就是‘我儿子多的是,不差这一个,要是接受不了就滚!’ 并且箫迎冬只是萧家一个庶女,都没有人关注,最后落得的结果就是被休了。 被休了后,箫迎冬就带着儿子一直在萧家生活,平日里深入简出,生怕自己和儿子被议论…… 至于五祖母的女儿萧惜,现在二十岁,还没有嫁人,因为从娘胎出生就生病了。 因当初定北王府的盛大,所以多养一个生病的女儿还是可以。 之后,萧惜就一直在王府,尽管及笄了,也都因为体弱有病,从而毫无男儿登门求娶。 书中,四祖母和五祖母关系好,不仅是因为二人年龄不相上下,彼此都有共同话题。 还有就是她们的女儿都在自己膝下,她们这几人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女子帮助女子’。 第41章 去镇上‘置办\’ 如今听到花从筠的话,其余几人都没有意见。 要是能住在一起,以后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随时出手,这样子不用很麻烦,并且大家住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是绝好的。 “可是,咱们这么多人,要怎么分?” “嗯……我的建议是,一个人住一个小隔间,没有桌子凳子,只是单单有一张床睡觉。可能对于大家来说,这样会比较压抑,但没办法,我表哥给的钱,只怕是能撑几日……不过没事,等我们赚钱了,就能自己盖大房子住了!” 她有钱,但不会一下子拿出来,免得这些人不知道动手去赚! 并且当时分家的时候,也都分出去了,这下更有理由让他们也跟着动手了。 “可以。”箫北乾紧跟着附和上自己的媳妇,“我认为筠筠说的在理。弄几个隔间出来只是用来睡觉就好,之后咱们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啊?”箫南琬犯愁地撅了噘嘴。 她连粮食都没认全,怎么种田? “没事,来日方长,到时候大家会做什么,自然知晓。”花从筠豁达开朗地笑道。 与其在这里怨天怨地怨自己,不如展开实际行动! 现在也快中午了,大家肯定是饿肚子了,只是家中什么都没有。 “这样,你们和我父亲母亲一块商量,看如何划分,先凑合着住。我和箫北乾去镇上置办点厨具,顺便买点吃的,尽量赶在晌午的时候回来。” 只要去了镇上,再找个借口支开箫北乾,自己就能去偏僻角落将空间的东西给移出来了! “我也去!”银杏开口。 相对于留在这里跟萧家人待在一起,她不如跟姐姐待在一块! 箫南琬一听,笑着站出来,“嫂嫂,我也想跟着去。” 见状,花从筠汗颜,但没有拒绝,点头同意让她们也跟上。 刚好可以驾一辆大马车去镇上,等将东西‘买了’就能放到车上了。 花从筠等人并不知道,在她们驾车离开村子的时候,正好被村里人看到,于是村里人一顿议论。 都知道这一大家子是原先定北王府的,然后被抄家流放,之后放逐到这里的。 既然如此,怎么还有大马车呢……可真是让人眼馋啊! 当然,村里人一旦开始议论,那就很快传到二祖母那边。 —— 按照官兵带他们来这村子的路线,花从筠等人摸到了最近的一个镇子。 杏花镇。 因为每年杏花花开的季节,镇子四周的杏花树就会开花,将镇子包围在花的海洋中,故而叫‘杏花镇’。 “嫂嫂,咱们等会儿打算买什么啊?” “等会儿我交给你们一个重要任务。”花从筠莞尔,将马车停靠在一旁,开始分工,“琬琬,你和你哥一块,去买家禽,我给你们银两。” 箫北乾点头,所有所思,“但我从未买过,万一被欺骗了如何办?” “如果你们觉得贵,那肯定就是贵了,就往死里砍价,要是不卖,就换下一家……” 花从筠开始跟面前三人掰扯,将如何砍价,如何购买,如何分清是否被骗都给说了出来。 这下子,箫北乾是听清楚了,但从未听过这些的箫南琬却是一头雾水。 “没事,到时候你看你哥的行动!”花从筠笑道,从怀中掏出她认为的足够的银子给箫北乾。 “那你为何不跟我们一起?”箫北乾接过银子后不解。 花从筠早就想好了借口,“我跟银杏去买别的,但是又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让琬琬跟着。琬琬是个聪明的,有她看着你,我也放心一点。” 本来还有点心酸花从筠不带着自己的箫南琬在听到前者这样夸赞自己后,顿时心花怒放,什么心酸不愉快都抛之脑后。 在箫南琬心里,花从筠就是偶像般的存在,地位甚至比箫北乾还高! “那我就跟哥哥一块。” “对!”花从筠点头,解释道“还有就是,你哥哥能保护好你,我也放心。我只带着银杏,如果遇到事,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和银杏,但再多一个怕是就不行了。” 听到这话,箫南琬懂事地点头“我知道的嫂嫂。等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从筠笑了笑,看向箫北乾,“出发吧,一个时辰后在这里会面,因为我要买的很多,我就用马车了。如果遇到什么事,那就用这个联络。”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根烟花棒,那是单发的,可以当成是信号弹用。 箫北乾诧异地打量她,心想她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掏出东西?她身上究竟藏了多少,都是藏在哪里? 唯恐他会问很多,花从筠将烟花棒塞到他的手中之后,牵着马车带着银杏离开。 看到这一幕,箫北乾也就将自己疑惑的心给收回来,带着箫南琬勇闯‘禽肆’,那是专门卖鸡鸭鹅猪这些家禽家畜的地方。 等确定箫北乾兄妹俩不在自己视线中的时候,她看了看身侧的银杏,驾驶马车来到一个无人的偏僻角落,说道“等会儿我去买东西,你就在车里等我,咋样?” “姐姐,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不用!” “可以的,我听姐姐的。”银杏乖巧地点头。 花从筠眼里闪过狡黠,“那你在车里等我哦?” “好的。” 之后,花从筠跳下车,大脚步离开,又小脚步摸回到马车旁边,将迷烟拿出来,轻轻放入车厢中。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车厢里传来沉闷的响声。 推开车门一看,是银杏晕倒在车厢地上。 她连忙爬上去,将银杏给搀扶起来,随后开窗通风。 在用迷药之前,她早就用了解药,所以丝毫不用担心会迷晕自己。 花从筠伸出脑袋看了看时候走,确定没人靠近后,迅速进入空间,将之前从萧家和花家顺的厨具挑选出来、放到车厢里。 有些厨具因为有‘箫’或者‘花’字,所以暂时不能拿出来用,免得被发现,现在只能先用无标志的。 厨具备齐了,之后就是被褥这些。 也得亏定北王府和安顺侯府不差钱,大家的被褥都是一日一换,不用了就扔给下人用或者给外面乞儿。 所以她现在收进来的都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用的新被褥。 现在还有粮食,她将空间中的粮食分开,只拿一部分够一大家人生活个半个月的量出来…… 第42章 偷偷将东西拿出来 在将东西都放到车厢中之后,花从筠才开始摇醒银杏。 “嗯……姐姐,我,我怎么了?” “你太累了,刚才让你等在车厢里的时候睡着了。我见你睡得熟,就没有喊你。”花从筠语速飞快,趁着银杏刚醒懵然的状态,将话解释出来,“东西我都买好了,咱们去找他们。” 银杏懵逼地摸了摸脑袋,‘啊’了一声后,纳闷地皱眉,她记得她并不困啊,怎么就睡着了。 唉,说好是来帮姐姐的,结果这车厢中的东西都是姐姐一个人去买的! 花从筠一直紧张着,生怕银杏刨根问底,也幸好,银杏并没有问这么多。 因为马车很大,有些街道比较拥挤,根本没办法进去,她只好放弃,重新驾马车回到原先约好的地方。 可是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箫北乾和箫南琬还没有回来,这不禁让她担心。 但是马车不能进街道,去到‘禽肆’那边,如果留银杏一个人在这里,又怕被人盯着,怕会出事。 若果只是自己就好了,完全可以将马车给放到空间里面! “姐姐你放心,姐夫武功这么好,肯定不会有事的!”银杏安慰道。 “嗯……”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银杏忽然指着远处欣喜道。 花从筠闻言,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两道身影。 很快,箫北乾二人来到马车这边。 “一切都顺利吧?”花从筠担心地问道,目光一直放在二人身上流连。 箫南琬摇头,笑道“没事的,我和哥哥在那里走了很久,议论谈了很久,这才将这些都给买回来,并且还剩下钱!” “那就好。”花从筠松了一口气,“我们也将东西买好了,这三个笼子,就先放到车厢里吧!” 箫北乾二人带回来三个笼子,一个是他扛在肩膀上的猪笼,里面有两只小猪,还有一个是他手上提着的,八只小鸭子,最后就是箫南琬手中的十二只小鸡仔。 花从筠看了看,心想到时候可以将空间里面的家禽给混进去,因为大差不差,只要箫北乾不盯着瞧,是瞧不清楚的。 “箫北乾,你来驾车吧,我想休息。” 北乾点点头,并没有多想,上车后就径直坐在前室的位置。 至于花从筠和箫南琬以及银杏,都坐进车厢里面。 等马车驶离杏花镇的时候,花从筠如法炮制,将车窗车门关上,然后悄悄将迷烟放在箫南琬与银杏看不到的地方,并等着她们昏睡过去,这才打开车窗。 专心驾车的箫北乾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去在意。 看着已经昏睡的两个人,花从筠看了一眼地上的笼子,随后快速将空间里面的家禽都给拿出来放在这里面。 在抄家之前,她就在上京将这些家禽类的都给买了,过了一个多月,在空间中饲养的母鸡已经将小鸡给孵化出来了,正好可以和这些小鸡掺在一起。 原先有十二只,她加了八只进去,凑够了二十只,将笼子都给挤满了。 之后就是鸭子,她加进去两只,凑成十只。 现在唯一难搞的就是小猪仔。 空间里的小猪都比较大,至少比这猪笼的两只要大得多了,所以压根不能混进去。 不过也没有什么大影响,两只猪暂时养着也是没问题。 除此之外,她将放置在空间的冰箱中的肉类都给拿出来,放入一个竹篮子里,趁机解冻。 之后便是将蔬菜种子以及树苗这些都拿出来放置好。 反正除了她,没人知道这个车厢里面究竟都有什么东西。 “筠筠。” 忽然的呼喊吓了心虚的花从筠一跳,“怎么了?” “你在车厢做什么?怎么一直传来动静?”箫北乾并没有打开车门,只是隔着门询问。 “我在看看摆一摆里面的东西,琬琬和银杏睡着了,给她们腾一下地方。”花从筠平静地说道。 闻言,箫北乾哦了一声,也就没有继续问这么多。 在车厢中捣鼓了许久,花从筠靠在车厢中,长长吐了一口气。 可算是忙完了。 现在吃的用的穿的都有,还有种子,还有家禽牲畜也都有……接下来只要好好经营,日子肯定能过好的! 杏花镇离福源村距离并不远,马车的话,半个时辰左右就回到了。 这迷药的药效,花从筠也控制得很好,能让箫南琬和银杏在到村子的时候容易被喊醒。 只是让花从筠没有想到的是,刚回到家门前,就看到一群人站在外面。 “好像是二嫂四嫂她们。”箫北乾说道。 “这两个人出现,准没好事!”花从筠撇嘴,扭头去将箫南琬和银杏喊醒。 箫北乾嗯了一声,算是赞同花从筠的话。 “我猜的不错的话,肯定是他们知道咱们去镇上置办东西,现在想厚着脸皮过来讨要呢!” “那你要给吗?”箫北乾打开车门,跳下车,抬起手。 花从筠看了一眼,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他的手上,走下马车,“不可能给!分家的时候已经分清楚了,他们吞了我这么多的东西,现在还想从我这里得到?白日做梦呢!” 听着她这忿忿不平的话语,箫北乾愧疚地说道“都是我没用,是我们萧家欠你的。这本该是你表哥给你的,如今却被当成是我的,分家还要分出去。” 花从筠听到后,脱口而出道“你要是真的觉得欠我的,以后的生活里,你就听我的话!” 然而说完后,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回答,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心不在焉的时候说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瞟了他一眼。 死咯……这样说,该不会触及到他那一条底线了吧?要不然为什么不说话呢? “那个……” “好。” 花从筠刚开口,就被箫北乾给打断。 “啊?你说什么?” “你不是让我以后听你的吗?回去后跟父亲母亲说一声,让你来当家,以后听你的。”箫北乾真诚地说道。 他们这些人里,也就她是在乡下长大的,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所以只要父母同意,以后让她当家,他们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好好好……”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花从筠眉开眼笑。 第43章 让她来当家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哦……”箫南琬走下车,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哥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平日里冷着脸的哥哥会说这样的话,这怎么看都像是妻管严啊!” 箫北乾板着脸,轻咳一下,“皮又痒了?” “略略。”箫南琬吐了吐舌头,“有嫂嫂保护我。” 说罢,她一下子窜到花从筠身后。 见状,箫北乾脸上的严肃消失,无奈地摇摇头。 有村长和村民的帮忙,山顶的屋子已经在拆了,如今那屋子所用的木头泥砖之类的都在开始陆续运下来。 “哟?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花从筠看到钱氏李氏等人,嗤笑一下。 李氏见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箫北乾牵着的马车,“你们……你们刚才是去镇上了吧?你们买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关你什么事呢?”花从筠白了一眼。 “这天色不早了,那三辆马车都在你们家,我们也没办法去镇上,所以问问你们买了什么,分我们一点,等日后我们再还。”李氏收回贪婪的目光,谄笑着看向花从筠。 听闻此言,花从筠冷笑道“要借东西?那可是要收利息的!既如此,你们谁来跟我签字据?” “签什么字句?”李氏脸上的谄媚僵住。 “借东西肯定是要写欠条啊,万一你们不还的话,我不就亏了?” “瞧你说这话!我们都是萧家人,是一家子,怎么可能会不还呢?二嫂你说是吧?”李氏哈哈干笑。 二嫂钱氏点头“是是是,我们都是一家人,借了后,以后会还的。”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更何况不是亲兄弟?”花从筠淡淡地扫了一眼,“你们想借可以,但是要写欠条,并且要交保证金,以免你们到时候不还回来。” “你你你……花从筠,你至于要这么小气吗?我们可都是一家人啊!”李氏气急败坏地说道。 “分家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是一家人?分家的时候将我表哥给我的东西给分走,那个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是一家人?在刚才分房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大家是一家人?现在才来说一家人,未免太讽刺了吧?” 花从筠这一番话直接让二老夫人等人面色难看,眼底隐隐含着怒气。 “箫木氏,现在任由她一个孙辈媳妇以下犯上,你都不教育一下的吗?”二老夫人狠狠地杵了杵拐杖。 木沛岚听到后,二十年来的不满暴泻出来,“母亲,儿媳不认为筠筠说的有错!并且方才儿媳与琬琬她爹商量好了,以后这个家由筠筠当家,不管是收入还是支出,都有筠筠来管。我们与三姨娘、四姨娘和五姨娘他们都住在一块,他们也都同意。所以母亲若是有意见,可以直接跟筠筠提。” 二老夫人瞪大眼睛“让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来当家?你们是脑子生锈了吗?她一个丫头片子能懂什么?更何况,就算要管家,也是箫丰箫年,哪里轮到一个丫头当家的?” 箫瑞等人也都诧异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箫年他们就已经确定好让花从筠来当家了。 让儿媳当家,这可真是……令人费解! “母亲,这是我们大家商议后的决定。筠筠的能力,我们都是清楚的,如今可不是还在定北王府,如今是在乡下,无论是哪里的乡下,都是筠筠最熟悉的地方,交给筠筠最合适不过了。”箫年语重心长地说道。 “一个乡下土包子能懂什么!”二嫂钱氏不悦地讽刺。 箫南琬听到后,气得指着钱氏说道“我嫂嫂虽是乡下长大,但嫂嫂懂的可比你这种只知道吃喝的人多!二嫂你也就是有一张嘴巴在这里说,让你去买荤菜素菜,你知道讲价吗?让你去买家禽牲畜,你知道如何买吗?这些,我嫂嫂都知道!” 钱氏不以为意地挑眉“会这些有什么了不起的?” “总比某些人什么都不会要好。”花从筠上前说道,随后伸手安抚一下箫南琬,“别动怒,没必要为不想干的人生气。” 箫南琬听到后,语气软了下来,心疼地说道“嫂嫂,我就是见不得她们这样说你……你多好啊,这一路上帮了多少,要不是你心地善良,他们怎么可能平安活到这凉州啊!” 被小姑子这般关心疼惜,花从筠心中愈发温暖。 她觉得,这箫北乾极其亲血脉的家人,并非书中写的那样不堪。 “没事的,只言片语影响不了我的心情。”花从筠伸手摸了摸箫南琬的脑袋,“你和银杏,还有五哥五嫂,以及七弟八弟他们将马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吧!” “好!”箫南琬眯着眼睛,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花从筠的手,“嫂嫂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喊我,我来帮你骂人!” “好好好。”花从筠哭笑不得地说道。 之后,被她点到名的人都跟着箫南琬走到马车那边。 箫北乾上车将东西拿下来递给他们,他们则帮忙搬进到屋子门口放着。 看着吃的喝的用的都从马车上搬下来,二嫂钱氏看得眼睛都直了,就差流口水了。 这么多东西,那得多多少银子啊…… 花从筠面无表情地看向二老夫人,“二祖母,还是那句话,想要东西可以,先写欠条,再交押金。等你们将东西还回来,押金自然就退给你们。” 二老夫人听到后,刚想要动怒,就被大儿子箫雪给拦住,“娘,我来跟她说,您别动气。” “还是你孝顺,知道心疼娘,不像别的白眼狼……”二老夫人眼里泛着了泪花,心中的怒气消失。 箫丰&箫年“……” 这白眼狼指的是谁,他们兄弟俩自然是清楚的。 但是,为何他们会成为白眼狼,难道当娘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从小,他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大哥用剩的,从来不被娘关心,就连爹也忙于打仗,更是没空管他们,他们这几十年的心酸和艰苦要找谁诉? 与其说他们是白眼狼,还不如说是当娘的太偏心了! “六侄媳,你方才说写欠条,这个可以,我们写欠条,但既然已经有欠条了,为何还要什么保证金?有欠条的话,我们必然不会赖账的。” 第44章 先盖房子 “你们要想借东西,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做。”花从筠语气冷淡地说道。 “没得商量?虽说分家了,但我们毕竟在族谱上还是一家人。”箫瑞轻咳一下,一副好言好气的模样。 闻言,花从筠抿嘴笑了笑,“我都说了,亲兄弟明算账,族谱上是不是一家人那又如何呢?我记得没错的话,族谱上的名字,是花千柔吧?” 这一番话直接说得在场的人都无言以对。 确实,按理来说,箫北乾的妻子就是花千柔,只是替嫁了,如今换成花从筠。 族谱上还没更改,定北王府就出了事…… “所以,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在说你不是萧家人了?”箫瑞眯了眯眼睛,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如果不是萧家人,凭什么管萧家的事? “是也不是。毕竟和箫北乾拜堂的是我。”花从筠环住胳膊,吐了一口气,“还是那句话,欠条和押金都必须有,若不然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没有说话的份。” “哼!”箫瑞狠狠拂袖,“真是欺人太甚!” 花从筠耸耸肩欺的就是你们! 眼看箫瑞说话都不好使,二老夫人气得是心口沉闷,头昏眼花。 “二祖母您怎么了?”四嫂李氏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二老夫人。 箫丰和箫年见到,下意识上前,“娘……” “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不孝子!”二老夫人伸手挥拂,语气冷漠疏离,但其实眼底有一抹算计。 听到这话,兄弟俩对视一眼,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二老夫人以为用苦肉计,就能逼着两个儿子帮忙开口,将花从筠几人今日从镇上带回来的东西分一点出来给他们几家人。 然而,这兄弟俩早就知道自己母亲的想法了。 之所以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没有反抗,是因为从来没有出现一个人能让他们认为需要反抗母亲。 直到花从筠的出现,她的一番言论,彻底让他们醒悟,若是再不反抗这样一个偏心且不断从他们身上掠夺的母亲,那他们的儿孙日后怕是会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威压这下。 二老夫人见这兄弟俩都不说话,气得瞪眼,“你们是不是分家了就不打算认我这个母亲了?” 箫丰和箫年对视一眼,分别开口。 “母亲多虑了,您还是我的母亲。” “是的母亲,只是分家了,您若是有需要,或许我们能提供帮助,但其他几家,已经分家了。” 听着兄弟俩的话,二老夫人脸上总算是露出满意,“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拿点肉啊菜啊之类的孝敬我吧!我看今天他们去镇上买了挺多东西的,你们兄弟俩去看看分一点出来。” 箫丰&箫年“……” 果然是这样,这母亲还是改不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箫丰率先说道“母亲,这是老六和他妻子,还有妹妹们去买的,不是我这一房的,所以我做不了主。至于孝敬母亲,儿子会努力去赚钱,日后再好好孝敬。” 说完之后,就轮到箫年了。 二老夫人虽然生气,但箫丰说的也在理,不过箫年的话,用这个理由可就不妥了。 然而箫年说道“母亲,儿子要孝敬您是不错,但儿子现在身无分文,也只能等日后再慢慢孝敬了。至于北乾和筠筠他们买回来的东西,就得看他们的,毕竟用的都是筠筠的钱。” 说白了,简单一点来说,就是花从筠买回来的东西,他们都没有过问的权利。 顿时之间,场面陷入一片寂静。 “扑哧。” 良久后花从筠的一声轻嗤声打破这安静。 “笑什么?”二嫂钱氏皱眉。 “我笑你们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没皮没脸的人!”花从筠没有再理会,转身离开,最后才丢下两句,“时候不早了,该吃饭了。” 箫北乾听到后,跟箫年夫妻俩说道“父亲,母亲,回去吃饭了。” 只是这二人一唱一和,其余人也都跟着进屋。 虽说现在另一间房子还没有盖起来,但是一块坐在一起用饭还是可以的。 而且花从筠从镇上‘买’回来的吃的都是熟食,压根不用再做,正好他们可以先吃饱再做事。 见到这些人真就没有理会自己,二老夫人那口气不顺,一翻白眼就又晕了过去。 其他几家见白跑一趟,心觉晦气地骂骂咧咧几句,不甘心地离开。 至于花从筠里面,趁着大家吃饭的时候,花从筠开口道“各位,等会儿吃完后,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盖房子,和将房子房间重新分隔一下。到时候大家能动手就动手,不能动手,就做一点轻松的活。” “盖房子?六嫂,盖房子怎么盖?”八弟箫乐疑惑地问道。 “这个……就是先构建地基,然后顶梁柱,然后横柱……”花从筠将自己在前世刷视频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讲解说给大家听。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眼里露出赞赏。 “你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也盖过房子吗?”箫北乾扭头问道,目光炙热。 花从筠点点头,面不改色,“跟着爹娘干过,所以懂一点。” “好!”箫北乾嘴角轻轻扬起。 真是感谢老天,让这样一个文武双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才艺全能的妻子嫁给自己! 其余人见状,都笑了。 本来还以为来到凉州,苦日子就会接踵而来,而他们也要用很久才能学会适应。 现在看来,有花从筠这样一个领头羊在,他们不至于迷茫了! 吃过饭后,大家纷纷换上旧衣服,女眷都将长发盘起来,其余男丁们都挽起袖子,一起等待花从筠的命令。 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村长和村里人已经帮着将山上的房屋拆下来,能用的木头都运下来了。 村长和村民走之前,花从筠还给他们送上糕点。 这样会出钱,又会给糕点的人,他们当然很乐意相处,于是纷纷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来找,家中缺啥,也可以来借。 送走村民后,花从筠看了看四周,让银杏帮自己将一头秀发给盘起来,之后再换上长裤长袖,拿起一个锄头,跟大家说道 “我们现在这个位置是在山坳,只怕到时候会遇到恶劣天气,导致泥石流之类的,也担心这溪水涨起来,所以咱们不仅要盖新房子,还要修缮旧的……” 第45章 半夜忽然惊醒 片刻后。 她将所有人都分开来,让大家分工合作。 像箫北乾这样孔武有力的,他和五哥,还有箫安箫乐兄弟俩,他们四兄弟去盖新房子。 至于三伯箫丰和公爹箫年,以及五叔箫吉,一块搭建围墙。 一是防止溪水有一日漫上来,二是防止泥石流出现,有一堵墙的话,万一哪天遇到泥石流,这堵墙也能稍微缓冲一下。 剩下的就是收拾屋子,将屋子不用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到一边,这个就交给银杏和琬琬,三伯娘和五嫂。 至于收拾厨房,就交给木沛岚和六婶,还有四姑。 三、四、五这三位老夫人,就看着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五姑体弱多病,不适合干粗重的活,就给大家倒一杯水好了。 最后就是花从筠,她需要将溪水给通到院子里,这样大家取水的话就方便多了,洗衣服就去小溪那边。 当然,她要做的不止是这个,她还需要开垦一块地,用来种东西。 看着荒地那茂密的草丛,她知道这里面的土壤肯定是很好的,用来种菜,产量一定会高。 现在正是丰收的时候,过两天还可以开两块水田来种水稻。 等这些结束,之后就是开始建造家禽牲畜的地方,好方便养殖…… 这一日下来,大家都累得吃饭吃了三大碗。 夜晚的月亮很圆,夜色很亮,大家决定等休息过后继续忙活。 花从筠站在地里抬头凝望月亮,心中一阵感慨。 来到这书中世界已经快一个月了,不知道等书中剧情结束,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到现代。 不过,老妈已经不在了,她回去的话也是孤身一人,那渣男老爸肯定不会管她。 但是她一直待在这里,老妈的坟头草都要比墙高了…… “在想什么?”箫北乾悄然来到她身侧,跟她一样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亮。 “在想……什么时候能解决完所有的事情。”花从筠盯着月亮,心不在焉地说道。 闻言,箫北乾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放心,我一定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的。等安顿下来,我就找人调查定北王府谋逆一事,等找到证据,平反之后,咱们就可以回到上京了。” 花从筠回神,扭头看向他,“好。”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自己就能离开了吧? 接下来,这一晚之后,新房子的框架已经弄好,如今只需要将木板搭建上去,先建一个简陋的木房子。 等以后相对于稳定一些,就再盖青砖瓦房! “都去睡吧,今晚坏了。”木沛岚同大家说道。 只是现在房子还没有完全建成,所以大家还需要挤在一块睡,但男女是分开的。 子时。 众人已经熟睡。 花从筠却忽然惊醒,扭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然后再看躺在自己身边的银杏,慢悠悠地坐起来。 她总感觉心头有点发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然而等她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顿时明白是因为什么了。 在外面,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月色下格外明显。 只是没有看到脸,她一下子分不清是谁。 不过,不管是谁,这大晚上的来这犄角旮旯,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想到这里,花从筠蹑手蹑脚地起床,穿好鞋子后,从房间中走出来。 “筠筠?”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她抬头看过去,“你怎么也醒了?” “我听到声音了。”箫北乾回道,随后招呼她朝自己这边走。 花从筠连忙过去。 下一秒,他就施展轻功带着她蹲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在这里,我们能看清楚一点。” “嗯。” 不一会儿,她和箫北乾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人影。 不过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是萧家其他几家的人,但没想到竟然是几个生面孔。 因为不认识福源村所有的村民,她现在也没办法确定那几个生面孔是不是福源村的村民。 “你猜他们是为了什么来的?” “吃的喝的?我猜测,他们肯定第一时间瞄准厨房。”花从筠小声分析道。 箫北乾点点头,笑道“那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花从筠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最后果然和他们俩猜测额那样,那几个陌生人来这里就是找准厨房的。 “咱们都要拿什么走?”其中一个人说道。 这五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树上有两个人蹲着。 “甭管是什么,只要咱们能带走,他们就说了,会分咱们一成。” “既然这样,咱们干嘛不拿银子?要去找厨房?” “你笨啊,这里住了这么多人,要想不吵到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拿钱,比登天还难!而且拿钱可就要见官了,要是只拿吃的,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构成什么大罪……” “有道理啊……” 在树上的花从筠“……” 没见过这么无语的盗贼。 不过刚才听他们说,只要他们能将东西顺利带走,那就能得到一成。 那不如等一下,直接将让他们这样做的人也揪出来? 想到这里,花从筠转身,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俊俏脸庞,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嘀咕。 那温热的气息吹到他的耳朵上,让他心跳不由得加速。 在她之前,他还尚未同别的女子这般亲近,一下子有些不适。 不过在听完她的计划后,她点点头。 如果真是那几家的人让他们这样做的,那就别怪他到时候翻脸不认人了! 但如果是其他的……那他也不会客气! 一会儿后,几个盗贼发现东西存放的地方,无声的笑容格外狰狞。 因房子还没有盖好,所以这些东西都是没有锁着的。 就这样,花从筠和箫北乾看着他们将东西往出运,每个人身上都挂满东西,走路都是东倒西歪的。 子时三刻。 那群盗贼离开山坳,而花从筠和箫北乾也悄悄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和这群盗贼碰面的人。 “竟然不是二嫂他们……不过那群人是谁啊?”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四周看看有没有人看守,没有的话,我就去将他们都拿下。” “好,你注意安全。”花从筠点头,身影藏匿在石头后面。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箫北乾回来了。 第46章 一场大火 “来人不少,像是特意冲着我们来的。” 听到箫北乾的话,花从筠皱眉,“冲着我们来的,那为什么只是将厨房的东西拿走?” “可能是想让我们没有吃的喝的,让我们更加落魄……”箫北乾猜测道。 “那究竟会是谁呢……”花从筠垂眸思考。 跟她有仇的就只有花家人了。 但是花家人也不知道福源村的事情啊!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必要这样做。 按照花千柔的性子,直接来到她面前狠狠奚落她一顿不比花钱浪费在请人将她所用的东西带走要简单多了吗? “不管是谁,我将人拿下。” “这么多人,你可以吗?”花从筠担忧地问道。 “我在战场上面对的敌人比这还多,就前方这十几个,都不够看的!”箫北乾轻哼,语气轻傲。 见状,花从筠抬起手握拳头,手肘往腰间一缩,“加油!” “嗤!”箫北乾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等我。” “好。” 随后,箫北乾换上冷厉的表情,从旁边捡了一根木棍,径直朝他们走过去。 花从筠本来还以为箫北乾是打算偷袭,将那些人给拿下,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光明正大出现。 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来临。 本来以为会是一场很激烈的打斗,没想到那些人在箫北乾的手下竟然连三个回合都撑不住! 确定他将所有人都制服之后,她从空间拿出一捆绳子,快步走向他,“先将他们都给绑上!” 北乾点头,气喘吁吁地抹了一把汗,将绳子接过来。 等将所有人都给绑起来后,他才回过神,“这是哪来的绳子?” “从那边捡到的。”花从筠面不改色地回答,随后越过他,径直走到一个还剩下意识的人面前,蹲下来拍了拍那个人的脸,“醒醒!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干这个事情的?” 那人迷迷糊糊,在看到花从筠那张脸后,愣了愣,“我,我们是听人命令做事的,求求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闻言,花从筠白了那人一眼,“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告诉我是谁给你们的命令。” “我们也不认识那几人。他们只是说让我们来这里将你们厨房里的东西都给拿走……” “几人?都是什么年纪?是在哪里给你们下的命令?”花从筠皱眉,脸色凝重。 这书中有很多剧情都写得稀烂,作者似乎是不太会写这本书,所以很多剧情都经不起推敲,并且很多坑挖了都没有埋! 随后,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给他们下命令的人说了出来。 给他们下令的没有女的,只有三个男子,就是在杏花镇给他们下令的。 三个人都是二十五岁上下,并且衣着矜贵,面容俊逸,举止气质都是上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哥。 听到那人说到这里,箫北乾的脸色渐渐沉下来,“难不成是他们……” 花从筠听到后,疑惑地扭头“谁?” “今日在杏花镇的时候,我与琬琬去禽肆买你让我买的东西,但是在将东西买完之后,出来没多久,就遇到三个人,看那样子,应当是镇上富庶人家的少爷。他们欲要调戏琬琬,被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之后我就没有理会,想必他们怀恨在心。” “若是如此的话……那是否说明,从咱们离开杏花镇,他们就已经派人跟踪咱们了?若不然也不能解释为何他们能知道咱们住在哪,并且让人将咱们的东西给拿了……但是!有一个问题,他们既然是被你教训了,又怎么会只是偷东西这么简单?” 经过花从筠的一顿分析,她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那些人心高气傲,被箫北乾打了的话,报复起来怎么可能是只偷东西这么简单? 如果是她,指不定放过烧他全家呢…… 等等! 花从筠脸色大变,瞳仁一缩,扭头看向家的方向,站起身一把拽住他的手,“走!我们先回家!先不管这些人了!” “怎么?”箫北乾不解地问道。 “我怕是调虎离山!那三人肯定是知道你有武功的,如果他们心思歹毒,想着将你引开,那现在家里怕是就麻烦了……” “什么?!”箫北乾在听完后,瞬间容色惊边,直接弯腰一把扛着她,施展轻功,快速往家里赶。 很快,他便看到家那个方向出现一片红光。 火光! 之后,他加快速度,直接将肩膀上的花从筠被颠簸得不行! 花从筠也意识到肯定不对,于是强忍着想吐,拼命压住那胃部的恶心感。 等回到家中,果真是发现家周围有一圈火,将屋子给包围了。 “不!”箫北乾瞪大眼睛,目眦欲裂,红着眼眶就要冲进去。 幸亏花从筠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火太大了,你这样进去就是送死!” “可是大家都在里面……” 箫北乾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挣开花从筠的手,欲要冲,但很快身子一软,整个人失去了行动力,瘫倒在地上。 他只知道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发现她走向大火。 不……不要…… 此时。 花从筠看了看地上躺着箫北乾,随后看了看四周,确定纵火的人已经离开,这才利用空间的能力进入房间里面。 滚滚浓烟呛得她呼吸都困难。 这么大的火,没道理所有人都还在睡,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人迷晕了。 许是大家没有料到住在这样的穷乡僻壤也会被人下迷药,因此并没有太大的防备心。 空间能放活着的动物,按理也是可以放人的…… 想到这里,花从筠将睡在最靠近门口的木沛岚移入空间。 确定可以之后,她强忍着灼烧的难受,将挤在一起的女眷全部都放入空间里面。 最后快速去到男丁他们那边,也同样的办法。 因为赶回来及时,所以在房屋被烧毁之前,她将所有人都给放入空间中,并且顺利出了大火的包围。 出来后她带上箫北乾,离开着火的地方,为的就是将人都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她顺便守株待兔。 一般来说,犯罪的人,大部分都会事后回来看看现场…… 第47章 你能活着再说 将人都安置好之后,花从筠再次利用空间,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直勾勾地盯着那已经被大火完全吞噬的地方。 很快,她就看到三个人出现,他们穿着很普通的衣服,但是都是一样的服装,更像是下人穿的。 “烧成这样,应该是烧没了……” “你们说,少爷也太狠了吧?竟然将人全家都给烧了,少爷就不怕被报复吗?” “闭嘴吧!你也动手了,怎能说少爷的不是?再说了,还有两个人没死呢,咱们得赶紧离开,要是被发现就惨了!” “说得对,快走快走……” 花从筠看了看他们的背影一样,而后回首看了看箫北乾等人所在的方向,垂眸一咬牙,利用空间,缩地成寸,尾随在那三个纵火犯的身后。 他们是骑马来的,并且方向是杏花镇,所以她直接就去到杏花镇镇口处等着。 果然不久后,她看到他们进入镇子。 一路跟随,她看到这三人来到杏花镇的‘张府’,之后她更是不费吹灰之力进入张府,并且看着他们进入一个院子。 来到屋顶上,她听到屋中传来讲话的声音。 “少爷,事情都办妥了。” “嗯,这是赏赐。” “多谢少爷!” “你们接下来,找人去将那些个偷东西和下令的人给处理干净。” “是,小的们这就去做……” 随后,三人离开张府,而花从筠本想看一下那个少爷长什么样子的,但可惜,那个少爷将帐幔放下,和通房愉快去了。 没办法,花从筠只好回到先前箫北乾将偷东西那些人制服的地方。 “你可算是回来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你能不能发发善心,将我放了啊?我也是为了银钱,我家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呢……求求你了!” 闻言,花从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做这种事,等事情办妥之后,就会被人灭口吗?现在,杀你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不,不可能……”那人吓得脸色发青。 “那你就等着看,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吧!” 花从筠并不是什么真正心地善良之人,但也不是动手杀人的暴徒。 所以,她转身去了林子,牵出来一辆马车,将被偷走的东西都放上去,之后看了看地上处于呆滞状态下的人。 “要杀你们的人已经从杏花镇赶来了。你不是说你是为了钱吗?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从那群人之中活下来,并且以后为我做事,那以后你的家人,我给你养着!” “真,真的?真的养我一家人吗?” “你能活着再说!” 说罢,她转身离开。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还有一家子要养是真是假,但说这一番话对自己也没有影响,并且顺利的话,还能收一个人帮自己做事。 看她真的离开,那人惊慌不已,可被捆着,怎么都动不了。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现在都需要先离开这里。 这些人说白了都是为了钱,大家才组在一起的,真要是出事,他可不想为了不相干的人丢命…… 就在他挣扎了很久,终于来到一个尖锐石头那边的时候,他喜上眉梢,连忙靠着尖锐的石头去磨断自己身上的绳子。 片刻后,他躺在地上松了一口气。 终于解开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听力极好的他突然听到马蹄声,赶忙起身趴在地上,耳朵贴紧地面,仔细听。 真的有马蹄声! 一般不会有人起码来这个偏僻山村的,所以……真的跟那个女人说的一样?! 想到这里,他迅速起身,躲到林子的高树上,大气不敢出。 很快他就看到了其中一个人,正是今日给命令的时候,站在那个少爷身边的。 他仅仅捂着嘴巴,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只见那几个人下马后,抽出刀剑,就将倒在地上的人都给解决了。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被绑着?” “被他们引走的那两个人中的男子是会武功的,这也不出奇,想必那两人也回去看到家中的惨状了!快点处理好,那两个人回过神来,怕是回过来抓住这些人去见官,到时候虽然对少爷影响不了,但也会有点棘手。” “嗯!” 他们三人带人将地上的尸体都给堆在一起,随后放下一把火。 一盏茶后,看着已经被大火吞噬的尸体,他们一群人快速离开。 这一幕,不仅被那个逃跑的人看得一清二楚,还被又折回来的花从筠看得一清二楚。 这下,花从筠可算是知道箫北乾和箫南琬今日遇到了什么样的人了! 能随便杀人,报官也不会出事,这少爷要么是家中有钱,要么是有为官的,若不然也不会这么嚣张…… 想到这里,她看向那个逃脱之人躲着地方,在林子中慢慢走过去,来到大树底下,淡淡地开口“下来吧!” 窸窣声音后,她就看到树上的人下来,脸色很是惨白,嘴唇颤抖。 “他们如果发现你逃脱,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家人,所以在此之前,你最好就去安顿好你的家人,最好带他们离开这个地方。” 说罢,她转身离开。 能挣脱掉,还能知道躲起来的,脑子是灵光一点的,如果更是为了家人的话,那这人也不算很差。 “等等……” 花从筠闻声,顿了顿,“说。” “你刚才说,只要我替你办事,你就养着我的家人,这话还算数吗?” “算。” “我答应你!但是现在,我需要钱,将他们安置好,让他们离开这里。” “我信不过你,所以我需要跟你一块去你家。” “好!” 商量好之后,她跟着他离开。 箫北乾是被麻醉剂弄晕的,剩下的都是被大火熏晕的,她都检查过了,已经没有大碍,但要苏醒的话,还需要一个多时辰,所以在这之前,她可以先把关于这个人的事情给办了。 这一路上,她知道面前这个人叫做“陈希望”,是家中的长子,底下有弟弟妹妹,还有年迈的父母,家里穷,他只能干一些这样的勾当,想着要让家里人过好的生活。 陈希望家住在福源村隔壁的村子,两个村子很近,所以很快就到了。 “前面就是了……但是,你要怎么帮我?” 第48章 两个任务 “现在这种情况,你的家人断然不可能再留在这里的。所以,我的建议是,你让你的亲人连夜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活。” “可是……我们家很穷。” “路费我会给你,居住的房子需要多少钱,我也给你,之后,你便要跟在我身边办事。”花从筠说道,“你都已经选择这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了,所以你以后只需要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事的时候,你就出现。” 陈希望听到后,愣了愣,“可我武功不好,也没有什么本事,我能帮你什么?” “这个你就别管了,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花从筠淡淡地说道。 “嗯。我答应你,但你说只要我帮你做事,你就会一直养着我的家人,那你要怎么养?” 花从筠就知道陈希望会这样问,所以早就想好了,说道“只要你帮我做事,我会看着给你需要的钱,能让你家里人平凡地生活下去。当然,你要是帮我办成的事情越大,那我给你的赏钱自然也不会少。” 听到这里,陈希望也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点头“好!” “那你现在去喊醒你的家人,钱我现在去给你准备。” “嗯。” 应声后,陈希望走进自己家的院子,依依不舍地环看四周,那种浓浓的无力感来袭。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可以跟家里人简单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那个少爷若是得知自己跑了,那必然不会留下证据,不会让自己和家里人活下去的。 想到这里,他走进屋里。 在外面站着的花从筠看了看亮起的屋子,转身进入黑暗角落。 她从空间里面将马车给拿出来,最后将准备好的银钱也拿出来。 五十两,已经足够这陈家人换一个地方生活了。 如果是要大宅子或者是富裕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陈希望的价值还没有达到那个钱数! 半个时辰之后,陈希望带着一家人走出来。 他没有看到花从筠,但却看到一辆马车,心里忐忑地走过去,小声地问道“夫人?” “是我。” 听到花从筠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陈希望也就松了一口气。 “你上车。” “好。” 等他上车,花从筠将准备好的银两交给他,“这是给你家里人的钱,你自己看着安排。然后,你再服下这个。” 她将一枚黑色的药丸递给他。 “这还是?”陈希望疑惑地问道。 “毒药。”花从筠面不改色。 “什么?!”陈希望脸色惨白,“夫人您这是……” “我现在暂时还不相信你是否能忠心帮我做事,所以这枚毒药,就是你忠心的证明。每个月,我会给你解药,等哪天我确定你不会背叛我的时候,就会帮你将毒给全解了。” 陈希望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在挣扎一小会儿后,点了点头,将花从筠手中的药丸接过来塞进嘴里,吞咽下去。 “这样可以了吗?” “嗯。你下车去跟家里人好好告别吧!” 不知过了多久,陈希望来到车前,“夫人,已经交代好了。” “上车吧,你来驾车。” “是。” 马车缓缓行驶的时候,花从筠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发现坐在牛车上的陈家人都哭着看着自己马车的方向,他们眼里都是不舍。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做什么事都是身不由己,你只能铆足了劲不断去做。 等回到山坳那边的时候,那里只有一地黑炭。 本来还想着修缮旧屋子,盖一个新屋子给大家先住着,现在看来,要重新盖一栋大屋子了,如果不找人的话,照他们现有的人,起码也要磨一个月才能完成。 “这……”陈希望看着眼前的一幕,眼里都是震惊,“夫人,这是您住的地方?怎么就……” “以后叫我主子吧!等哪天不需要你了,我会放你离开,到时候你就自由了。”花从筠打断陈希望的话。 “是!主子。” “说白了,你们也不过是他们算计的人。那少爷让你们去找人到我家偷东西,实际上是知道我丈夫武功厉害,也能察觉到动静,然后追出去,因而来个调虎离山之际。在我丈夫被你们这些人引开之后,真正行凶的人就出来放火了。” 解释完后,花从筠走到还在冒着星星火光的废墟面前,深深叹了一口气。 报官是没必要的,如今处于弱势,说不定到时候发现他们没死,还知道真相,会再次暗杀。 所以,这种人,就要私下用手段来解决! 那少爷不是仗着家里有钱为所欲为吗?那她就看看,没有钱之后,这少爷又会是怎么样的处境! “对不起主子……” “你也是被欺骗的一个。况且现在我的家人没事,所以你的罪可以轻一点。”花从筠淡淡地扭头扫了一眼,“现在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天亮前寻找会盖房子的人过来,价钱你来谈,至于谈成什么样,你知道吧?” 陈希望点头“知道。” 不就是物美价廉吗? “那行。你等会儿就出发,明早卯时前我要见到盖房子的人。多少人都行,我的要求是,三天之内将房子盖好!” “三天?!”陈希望瞪大眼睛,“要多大的房子?” “能住下二十多人的房子。” “这……三天怕是……” “所以我说了,多少人都行。” 陈希望听到后,点点头,“放心吧主子,这些就交到我手上,我保证干得漂漂亮亮的。” 从筠应了一声,“这个银两是给你买马用的,免得你来回很麻烦,如果有马的话,那就方便多了。” “是!” “第二个任务,明早你带人过来的时候,在镇上购买早饭,无论是包子还是稀粥,亦或者是茶水,你都可以买,只需要买够二十多人的份就行。” 说罢,她又将一份银子给他。 “是!”陈希望感叹这次的主子是真的有钱啊,并且爱家护家,一个人掏钱来让一大家人吃饱。 这样的人,才配他跟随啊! 在交代了陈希望后,她就让他离开,自己则站在废墟面前发呆。 这么大的地方,要盖一个能容纳二十人的大房子,也是足够的。 只是现在,她还有两件事要做。 第一件事,就是去山里寻找合适的木头,将它们弄到这里来,等明早陈希望将木工带过来,那就可以盖房子了。 而第二件事,就是去张府,将那个少爷的私库全部都给搜罗干净。 至于张家其余人,暂时还没有惹到她,所以她可以网开一面! 在去山里之前,她来到箫北乾等人身边,检查大家的身体,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利用空间的能力,来到深山老林中。 在这里,不仅有高大的树木,并且人烟罕至,她可以随意的使用烧柴油的电锯。 不一会儿,幽静的林子中传来刺耳的声音…… 第49章 她想单干了 一晃眼,离卯时还有一刻。 花从筠一身疲倦地回到现在只有一片灰烬的地方,随后扭头看了看身侧已经被自己堆了比自己还高的木头,长吁一口气。 也是这次,她才发现她可以利用空间的能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重物给弄进空间,再将其又轻松地弄出来。 老天爷还是有几分眷顾她的,至少没有让她空无一物…… 略微吃了点东西后,她坐在木头上略微休息,直到听到声音,这才睁开因为通宵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此时,陈希望已经带人过来了,一共十五个人,都是盖房子的能手。 他们脸上都写满困意,一看就是没睡醒就起来了。 “陈哥,你确定是来这里盖房子吗?咱们十五号人三天完成,那价钱可不会太低的哦?” “放心吧,我家主子不差钱,三天后你们都能得到钱,并且你们要是能在短短两天内就将房子盖好,说不定我家主子还会额外加赏钱给你们。” “那好哇!陈哥,这次我们就跟着你吃一次好的了!” “嗯。” 不一会儿,他们一行人来到花从筠面前。 他们本以为陈希望的主子会是一个男人,在看到竟然是一个貌美的女人的时候,大家都看愣了。 “主子,他们就是我找来的木工,信得过,平日里干活也勤快,价钱的话……如果不急,一个人一天只需要八文钱,并且包一顿吃的。但若是着急赶工,那一天就要二十文钱,并且要包吃的。” 闻言,花从筠垂眸略微思考,心想这样下来,包吃的话,三天下来也花不了一两银子。 “确定三天能完工吗?” “确定。” “嗯。价钱没问题。不过没办法包吃的,所以看看每个人要加多少文钱。” 听到花从筠的话,陈希望迅速回到刚才那伙人面前,然后跟他们商量这个事情。 众人回过神,稍稍思考一下后,就说不包吃的话,每人要多加三文钱。 陈希望将这个结果告诉花从筠。 在斟酌一番后,她边从木头上走下来,边说道“告诉他们,我可以给他们饭钱加到五文钱,三日后竣工。但如果他们能两天盖完,那每人每天再加二十文钱。” 陈希望听到后,点头,快步回到他们面前传达。 这就相当于,如果两天没日没夜的干完,那他们能得到双倍的钱,再加上不包吃的五文钱,相当于一天能挣四十五文钱。 两天就挣将近一百文了,他们肯定是他要干的啊! 只是现在问题出现在,他们以为会包饭,晚上也可以回家里住,所以大家都没有带干粮过来。 当然,有钱的话,这个事都不是事了。 在动工之前,花从筠给他们半个时辰,让他们在天亮前跟家里人说一声,顺便将干粮带上。 见花从筠这么好说话,还这么阔气,大家都庆幸下来,因为这样的好相处,他们干起活来能更加轻松,也能更快完成任务。 半个时辰后,这群人按时回来了,身上都带着两天的干粮。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生活是常态,所以早就熟练至极。 “既然都回来了,那就开始吧,我现在跟你们说一下要怎么做……” 随后,花从筠将自己的规划跟他们说了,包括要弄多少个隔间,包括要怎样的布局。 这一顿说之后,时辰已经过了卯时。 花从筠心想萧家人也该醒了,于是交代陈希望盯着点这里,自己就走了。 回到那边的时候,大家还没有醒。 只是委屈他们,要在这山林中睡了一晚…… “银杏,醒醒。”花从筠过去摇晃银杏。 “嗯……”银杏迷迷糊糊,一阵难受地皱眉,“姐姐?” 随后,缓缓睁开眼。 “姐姐,你……” 她刚要说些什么,就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而且入目是一片林子。 “啊——” 这一声尖叫惊动林子树梢上的鸟儿,忽然四散飞开。 不仅是鸟儿,躺在地上的众人也被这惊叫声给惊到了,缓缓睁开眼。 “这,这怎么回事?” “我这……” 大家都是懵逼的。 因为大家现在都穿着里衣,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所有人就躺在这里。 至于银杏为什么会叫,是因为自己穿衣太单薄,而这里还有男人在这里。 花从筠看了一眼,趁着众人呆滞的时候,悄悄退开,然后迅速进空间将外衣都给扔到一个竹筐中,之后迅速拿出来。 她来的时候忘了这一茬。 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大家不用担心,先穿上衣服,听我跟大家说发生了什么事。” 花从筠的话让大家都回过神,迅速起身去找合适的衣服穿。 “这衣服……有点眼熟……”箫南琬看着其中一件说道。 花从筠“……” 这些衣服可都是萧家被抄家之前被她收进空间里面的,能不眼熟吗? 不过,萧家人之前一直有下人伺候,所以就算眼熟,也不会去想这么多,毕竟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想到被自己来了一阵麻醉剂的箫北乾,花从筠咽了咽口水,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推了推他,“箫北乾,你醒醒。” 推了好一会儿,箫北乾猛地惊醒,神色冷戾。 这一下,直接把她给看得一阵哆嗦。 “你做了什么?”箫北乾眯了眯眼睛,冷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记得没错的话,昨夜着火的时候,自己要冲进去救火,结果被她偷袭,晕了过去。 她为何要阻止自己救人?她嫁入萧家,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家里人都是无辜的,她就算怨他新婚之夜不放她走,那她也不应该…… “哥哥,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箫南琬的声音响起来,打断了箫北乾的胡思乱想。 他连忙抬头看过去,发现大家都还好好的,就是脸上被火熏得有点漆黑。 “这……你们没事?”箫北乾错愕之下,眼里的怀疑和愤怒荡然无存。 “我们能有什么事吗?”箫南琬也是一脸迷茫,“我们睁开眼就出现在这里了,然后嫂嫂给我们取来了衣裳,说是等我们穿好之后,再跟我们说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话,箫北乾猛地回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声不吭的花从筠,眼底浮现出愧疚,“对不起,我以为你昨晚……” “起来吧,我说说昨晚的事情。”花从筠淡然地将目光收起来,没有再理会他,起身走向大家。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蛮想单干的,只可惜……唉! “哥哥,嫂嫂心情怎么突然不好了?”箫南琬在搀扶箫北乾站起来的时候,疑惑地问道。 第50章 我们没有感情 “怪我。”箫北乾一言难尽地看了看花从筠的背影。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 箫南琬闻言,无奈地耸耸肩,转身回到刚才那边。 等人都到齐后,花从筠看了看众人,将昨夜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然后还说了她和箫北乾找人将他们救出来的事情。 作为她口中当事人的箫北乾听到后,眉宇带着化不开的疑惑和不解。 他知道她在撒谎,并且还是当着他的面撒谎,这么说的话,她过后是不是会解释给自己听? 想到这里,箫北乾在众人看过来的时候,嗯了一声,点点头,又将在杏花镇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谁这么大胆,敢肖想老子的女儿!”箫年气得捏紧拳头,“昨日你们怎么没有说?要是说的话,昨日老子就去将那群纨绔子弟给暴揍一顿!” 箫南琬两步走过去,一把握住箫年的胳膊,“父亲别生气,哥哥已经帮我好好教训过他们了。” “不管是谁,欺负咱们一家的人,就是咱们的仇人!再加上昨夜他们居然放火……气死了!说什么都要报仇!要不是六哥和六嫂,我们都已经烧死了!”箫安气呼呼地说道,眼里都是愤怒。 花从筠闻声,跟众人说道“这件事我们到时候处理,现在就是大家居住的问题。我已经找人去盖房子了,预计三日就能进新房子住,还是原来的位置。” “咱们不会位置吗?万一那个张少爷……”木沛岚皱眉,眼里染上几分担忧。 “这次之后警惕一些,他们要是敢来,就等着回不去吧!”花从筠接话,冷冷地说道“等改日,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卖狗的,买几条大狗回来看家!” 众人一听,纷纷觉得可以。 “啊!”忽然,箫南琬尖叫一声。 “怎么了?”木沛岚看过去。 “咱们的屋子烧了,那说明刚置办回来的东西都已经给烧了……”箫南琬脸色难看,“那接下来我们用什么?” 花从筠扑哧一笑,“有你嫂嫂我在这里,你还担心以后没有用的?” 闻言,箫南琬眼里露出欣喜,“对哦,有嫂嫂在,根本不用担心这么多!” 之后,她带着众人回到山坳那边。 这个时候,因为那十五个人的努力,他们已经将木头都处理好,就等着搭建了。 因为是木屋,并非青砖瓦房,所以盖起来不会很麻烦,而且屋顶也是木头搭建的,也不担心短时间会漏雨了…… “主子。”陈希望看到花从筠回来,快步走过去,随后看了看花从筠身后的萧家人,轻轻点头问好。 众人一脸懵。 主子? 花从筠看到大家的疑惑,解释道“他叫陈希望,日后住在咱们家,专门帮我做事。” 在这里的都是精明的人,她没有完全说出来,大家也知道不该去过问这么多。 但是,箫北乾却直勾勾地盯着陈希望。 因为昨夜,就是他将陈希望等人抓起来的,而且陈希望就是那个最后还有意识告诉他和筠筠究竟是谁下令的人。 可现在自己就是昏睡了一觉,陈希望就成了筠筠手下的人?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主子,大家都说很顺利,应该用不着三日就能盖好。” 闻言,花从筠点点头“若是能尽早盖好,那我自然不会少了他们的好处的。” “好的。”陈希望应声。 “还有,我和家人们都饿了,你将买回来的东西都拿出来。” “是,这就去。” 随后,陈希望一一将从镇上买回来的早饭分给萧家众人。 在吃早饭的时候,箫北乾找到花从筠,并霸道地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另一边无人的角落。 “这怎么回事?那个陈希望不是……还有,你将我打晕之后,是怎么将大家给救出来的?你给我解释解释。” 听着他这迫不及待且蛮横专制的语气,花从筠有些不悦地皱皱眉,“箫北乾,你我现在是夫妻不错,但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非要刨根问底吗?我都从未过问你的事情!更何况,大家平安就行,你非要知道真相?” 第一次见花从筠这个态度,箫北乾愣了一下,眉宇一凝,“你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已经帮你救了你的家人,你还要打探我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花从筠不耐烦地说道。 要不是看这家伙长得俊,再加上是这书中重要的配角,再加之担心他黑化之后会将自己给先噶了,她才不要跟他虚与委蛇呢! 箫北乾脸上的神色愈发阴沉,“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愿意告诉我?” “为何要告诉你?我且问你,你会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吗?包括你手上是否还有势力,包括你日后的规划?箫北乾,其实我能答应你,我会帮助你让你们萧家度过难关,最后我也只是求一张和离书而已。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够了。”箫北乾沉声打断她的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若是不想解释,那便不解释。但我说过的话,不会变。既已拜堂,那你就是我箫北乾的妻子,就算是死,那也是!” 花从筠“……” 果然!这家伙就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 算了,余生建议,不要跟这样的人说这么多,免得生气! 反正最后如何,那就等最后再说吧! “那你就不要问我这么多了,能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北乾看到她这平淡的语气,也渐渐冷静下来。 二人站在原地僵持一下,直到陈希望来找花从筠,这气氛才打破。 箫北乾凝视她的背影,冷眸眯了眯花从筠!不管你身上藏有多少秘密,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就不信,她不会有狐狸尾巴露出来的那天,等那个时候,他就看看她如何解释! 之后,花从筠过去看了看大家搭建的房屋地基框架之类的,很是满意。 现在房子已经在盖了,那围墙和田地之类的,还是需要继续弄,正好这个时候,那些本来应该盖房子的萧家人都闲下来,一块跟着花从筠种地去了。 一日很快过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是花从筠等人随便支了一口大锅,然后煮一锅,一人盛用一碗的。 因为没有房子,恰好天气还行,又是夏日,所以大家就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讲究凑合一晚了。 而那些忙着盖房子的人,仍旧连夜施工。 第51章 意外收获 是夜,花从筠起身,本想着找个机会,去趟张府的,结果一坐起身,就察觉到一道目光。 看过去才发现是箫北乾。 花从筠一脸无语,心想这家伙真是无语。 不过她没有理会,直接起身,去找到陈希望,然后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转身去一侧的林子里。 箫北乾其实也跟着她起身,想要看看她大晚上不睡觉,是要干什么的,结果看到她和陈希望在说话,然后就看到她肚子一人进了林子里面。 只是他想去林子的时候,陈希望过来拦住他,“我家主子不喜欢你这样做。” 箫北乾冷冷地扫了陈希望一样,“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吗?” “主子说过了,若是你非要去,那她也不介意跟你撕破脸。”陈希望冷静地说道,按照刚才她交代自己的,接上,“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管这么多。” “你又不是我,你管我如何?”箫北乾执拗地说道。 “那你这样逼着我主子,又有什么意义?以我所知,我家主子嫁给你之后就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甚至还帮了你们很多,这样的人,若是对你们真的有坏心,你们也就活不到现在了。你自己斟酌吧!” 说完后,陈希望就没有再拦着箫北乾,而是转身过去继续监督那些木工。 箫北乾站在原地迟疑了很久,看了看林子的方向,转身回到休息的地方,没有选择继续跟着花从筠。 其实陈希望说的不错,如果她真的要做些什么的话,那又怎么可能会到现在还在萧家,甚至还帮萧家解决问题? 他一直担心她是有什么目的奔着萧家来的,可现在的萧家什么都没有,甚至还要她去倒贴,那她根本就没办法图任何东西。 可能他多想了…… 此时,花从筠就在林子里,通过望远镜看到箫北乾没有继续跟踪自己,所以才松了一口气,利用空间,来到深夜的张府。 那个张少爷的私库,必定是在张少爷的房间中,所以她直奔那里。 结果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少儿不宜的声音,实在是令人听到后面红耳赤,忍不住想入非非。 “少爷,您什么时候给奴婢名分啊……” “该有的是会有的。” 花从筠站在外面,嘴角勾了勾,给房间里的人加了点料。 趁着他们意乱情迷的时候,她悄然进入房间,开始寻找进入他私库的机关。 很快,她找到了机关,再次利用空间,无视机关,进入后面的密室中。 不得不说,这里面钱财还挺多的…… 花从筠翻了翻,将值钱的都拿走,那些没用的,也就没有放入空间当累赘。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感觉旁边的书架有什么不对劲,于是走过去认真看了看,仔细检查。 很快,她就发现这个书架竟然是有机关的,而且里面就藏着关于杏花镇小县令贪污的证据。 若是这证据拿出来,那想必那小县令就得进大牢…… “原来如此……”花从筠低声呢喃。 或许是因为这张少爷掌握着县令的贪污证据,所以县令才会听从这张少爷,当张家的庇护伞,就算张少爷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被告官也不会害怕。 若是自己将证据给县令,那是否可以让县令将姓张的……处理掉呢? 毕竟这样一个会因为打不过箫北乾而牵连到他家人的畜生,留着也是祸害,指不定先前还祸害过什么人呢! 想到这里,她将所有证据都拿了出来,之后挥一挥衣袖,不留一丝痕迹的离开张少爷的密室。 下一瞬间,她出现在杏花镇的县衙中。 此时的县令正在搂着美妾呼呼大睡。 她蒙着脸,悄无声息走过去,先是将县令的美妾弄晕,随后拿出一把长剑架在县令的脖子上,另一只手轻轻推了推他。 “谁啊……”县令嘟囔一声,想要继续睡,却感觉脖子上传来凉意,那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瞬间惊醒。 “你,你是谁?来……”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喊。”花从筠转变成不男不女的声线,开口道。 县令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美妾,咽了咽口水,“你,你要什么?你可知我是谁?你大半夜来行刺,不要命了吗?” “我想与县令做一份交易。” “什,什么交易?” “你慢慢坐起来。” 闻言,县令一点一点挪起来,谨慎地看着她手中的长剑,“你小心一点,刀剑无眼……” “大人,我没有恶意,我手中有一份东西,或许你会感兴趣。” 说罢,花从筠将从张少爷那里得到的东西扔到县令怀中。 县令低头看了看,翻开后借着屋外微弱的月光,一点一点查看,脸色也随之惨白,眼里都是惊惧,“这,这哪来的……” “我且问你,你一直包庇犯下无数罪行的张家,是否因为这些东西?” 听到这话,县令沉默少顷,点点头“不错。” “那好。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何意?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张家。”花从筠冷冷地说道,“关于你贪污的证据,我已经从张家那里拿到手,我可以都给你,但是我要做的交易是,我要看到张家没办法再在杏花镇生存,亦或者张家所有人进牢狱!” “我怎么相信你还有没有私藏?”县令警惕地说道,毕竟他也被张家算计过,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人。 花从筠冷嗤,“你除了相信我,别无他法。我能悄无声息地来到你房间,又能悄无声息从张家那里得到你的犯罪证据,你认为我这个人简单吗?” “确实不简单……但万一张家还有别的证据呢?” “不会有的。”花从筠冷声道,随后将剑撤开,“这只是一部分,你若是办好张家的事情,我明晚将剩下的给你。” 说罢,她从窗户翻出去,利用空间迅速离开。 尽管县令赤脚下床追过去打开窗户,但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来人!” 很快,衙役过来了。 “大人。” “放下你们可曾看到可以的人?” “回答人,并没有。” “行了,退下吧!” “是!” 县令站在窗户边沉吟片刻,皱眉回到床上。 看来,刚才那个神秘人,真的不简单。 他早就想除掉张家了,只是担心张家握着他的犯罪证据。 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 第52章 独自探查 办完这件事的花从筠想着接下来张家肯定会麻烦,所以也就没有继续在意,转身离开,回到福源村。 她回到盖房子这边,发现大家还在忙活。 “主子,你回来了?” 从筠淡淡地点头,抬头看了看忙碌的众人,“若是大家实在是累了,就先好好休息再继续。” 陈希望应声“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随后,花从筠回到众人休息的那边,看到大家都熟睡,自己也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躺下,心里琢磨着那县令会如何对待张家。 思考许久,她闭上眼睛,享受着山间的夏风,渐渐入睡。 殊不知,箫北乾一直坐在不远处看着,眼里似是疑惑,似是警惕,似是不悦……但复杂的眼中更多的是疑虑。 不知想到什么,他站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昨日在杏花镇的‘禽肆’闹矛盾的时候,周围人说其中一个人姓张。 能在杏花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嚣张,看来之前也没少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说那个张少爷就是杏花镇出名的浪荡公子。 姓张的人是不少,但若是结合‘有钱’‘霸道’这些条件来看,那想要在一个不大点的镇子上找出那个少爷的家还是很简单的…… 良久。 箫北乾顺利找到张府,但是还没等他进去摸清楚,就听到不少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他不由得皱皱眉,一个纵身跃至屋顶上藏匿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一群官兵出现在张府门前。 这样的场景,他在上京不止是一次见过,一般都是要捉拿罪犯的时候才会有这个阵仗。 “将张家所有人都抓起来,别让他们搞出更大的动静。” “是!” 随后,官兵撞开张府的大门,蜂拥而入,丝毫没给张府下人反应过来的机会。 藏在屋顶上的箫北乾就神色凝重地看着这一幕。 一般像张少爷那种在镇子横行霸道的人,那说明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提供保护,而这个人很大可能是县令,毕竟再有钱的人,也不能轻易得罪当官的。 但是现在,大半夜的,官府突然一群人过来将张府的人都给抓住,这是为何? 思来想去,箫北乾继续蹲在暗中,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张府的全部人都被官兵给抓起来,并且都堵住嘴巴。 看样子,在这里是蹲不到事情的了…… 想到这里,在官兵将张家人带去县衙的时候,他也暗中跟随,直至去到县衙。 很快,那个跟自己在禽肆有争斗的张少爷就被衙役押到别的地方。 一路跟随他才发现那是县令居住的后院。 等衙役将张少爷嘴里塞着的布团给拿下来的时候,他就听到张少爷暴怒地喊声 “蔡盛!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敢跟我最对?你将我们张家的人都给抓过来,你就不怕出事吗?! 在箫北乾这个角度,完全是看不到县令蔡盛的脸的,但是能听到蔡盛讲话。 蔡盛“出事?我能出什么事?现在你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张少爷“你可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你……” 蔡盛“你是说这个吗?” 啪。 一沓东西被蔡盛扔到张少爷跟前,这一幕被箫北乾看得一清二楚。 张少爷的手还是被绑着的,但低头看到地上的东西的时候,瞳仁一缩,脸色大变,“这,这不是……这是你从哪里得到的……” 蔡盛“你不过是仗着握着我受贿赂这一个证据而跟我叫嚣罢了!如今没有这个证据,我看你要如何跟我叫嚣!” 张少爷“不,不是……这不应该出现在你手里的……” 蔡盛呵呵冷笑“之前你一直不将我这个绿豆大点小官放在眼里,自以为有几个钱就能拿捏我?但这次之后,就不可能了!” 张少爷终于是意识到危险了,说话都带着颤音“所以,你要做什么?放了我,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行。” 然而,蔡盛却说道“我不差你这点钱。更何况,是有人拿着这个来跟我做交易,让我将你这个姓张的拿下的!” 张少爷闻言,问道“谁?是谁?” 许是因为的罪过的人太多了,张少爷一下子也无法想起来是谁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得到他藏在密室里面的证据,还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威胁到蔡盛来对付自己。 之所以说是极短的时间,是因为在白日,他还进入密室,去检查密室的东西,也在将最新收到的关于蔡盛犯罪的证据给放入密室中。 如今在面前的,就有白日时候放进去的新证据,他想着只要掌握的证据够多,以后就能随意使唤这蔡盛了。 在别的地方或许没什么厉害的,但在杏花镇,他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但是现在……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么你死,要么你家人死,你选一个吧!” 听到蔡盛的话,张少爷脸色惨白得厉害,“究竟是谁想要我的命……” “你惹怒的人这么多,想要你命的人也不少,不过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下,那是一个女人,虽说她的声音不男不女,但是从那个人的体态来看,就是一个女人。”蔡盛说道。 “女人……”张少爷低头,仔细去回想究竟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对待她。 或许在这房中的两人都不知道那究竟是谁,但暗处的箫北乾一听,当即就对上了‘花从筠’,毕竟她方才就是离开村子,然后就不知去向,很久才回来。 那她的本事究竟是什么?怎么可以随时将需要的东西拿到手?是怎么可以进入这官兵看守的衙役,并且找到县令蔡盛的? 箫北乾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奇,也是第一次迫切想了解她的本事……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就是为了处理掉这张少爷? 他忽然想起她说过的话 “箫北乾,其实我能答应你,我会帮助你让你们萧家度过难关,最后我也只是求一张和离书而已……” 所以,至始至终,她都在帮萧家度过难关,不管萧家遇到什么,她都会独自去解决。 可,她这么拼的目的,就只是为了一纸和离书?! 第53章 姓张的还有私库 越是想,他就越生气,越不理解她为何一定要与自己和离。 抛开定北王的身份,他再怎么不济,也不算很差吧…… 这是二十年来,箫北乾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怀疑。 虽说自己的性子冷淡,但凭借这外表和赫赫战功,倒是有不少姑娘倾心自己,可到花从筠这里,她怎么就……一点都不感兴趣呢? 越想越想不通,箫北乾不由得觉得内心一阵烦躁,决定将这个先抛之脑后,现在先弄明白蔡盛会对张少爷做什么先。 张少爷实在是想不到会是谁,一脸惊恐地恳求“蔡……大人,求你饶了我一命,我保证带着张家人走得远远的,张家的钱财,我也会让我爹将它们都留给你……” 向来贪财的蔡盛听到后,心动不已,可一想到自己还有一半的犯罪证据还在那个神秘人的手中,他就很难抉择。 相比于张家的财富,他的犯罪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那东西传到刺史那里,自己怕不是得吃饱了兜着走? “你要是愿意将你们张家所有的钱财都给我,那我可以考虑让你假死,但你必须离开杏花镇,否则你被杀了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好……只要能活下来,离开就离开。”张少爷喜从悲来,心想只要自己还掌握着那一张方子,随时随地可以去别的地方东山再起。 再说了,他在外面还有私财,等离开兴华镇的时候再将私财给拿了,那去别的地方做生意的本钱也就有了…… “你先将你们存钱财的地方说出来,等我派人先去检查一下。” “若是大人你反悔怎么办?” “你可以只说其中一两个,至少让我看看你是否是在愚弄我!” 听到蔡盛的话,张少爷迟疑了一下,将自己几个私下管理钱财的私库告诉蔡盛。 蔡盛得知后,立刻便让人去看看是否真的有东西。 片刻后,派出去的人回来了,确认确实有东西但却是锁着门的。 “钥匙呢?”蔡盛问道。 “我要确认我和我的家人都平安离开杏花镇,我才会将钥匙交给你。” 听到张少爷的话,蔡盛嗯了一声,“明日我就安排你和一个死囚调换一下身份。为了演戏逼真一点,这件事先不能告诉你的家人,免得那个人手段凶残。” “好!听你的。” “来人,将他带下去!” 等张少爷被带走,箫北乾在暗中等待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径直回到福源村。 他看着已经熟睡的众人,在琢磨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花从筠。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本事,但如果将这件事告诉她的话,她说不定在这件事上能做到很多…… 思来想去之下,他来到花从筠面前“筠筠,醒醒。”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花从筠听到声音,猛地睁开眼,惺忪的眼里印入他的脸庞,“什么事?” “你先起身,我有点事情跟你说,我在外面等你。”箫北乾低声说道。 闻言,花从筠坐起身,晃了晃发沉的脑袋,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看到她出来,他确定四周无人后,开口道“我刚才从杏花镇回来。” “然后呢?”花从筠微微皱眉。 箫北乾直勾勾地盯着她,“虽然不知道你是有什么样的本事,但如果张家的事情是你的做的,那我想跟你说的是,我刚才看到县令让人将张家人抓了……” 随后,他将在县衙看到的一切都说给她听,毫无保留。 花从筠在听完后,垂眸沉默起来。 她本来以为那个张少爷的私库就只有房间中的那个,现在看来还不止一个……但现在箫北乾偷听到的只有其中几个。 如果想要将张少爷所有私库都得到,那她必须不断去寻找。 这样一来,今晚又没办法入睡了…… 思量至此,花从筠抬起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睡觉吧,我出门一趟。” “太晚了,我陪你。”箫北乾脱口而出道。 “不用。”花从筠摇首,“你和我,得要一个留在家中,免得出现什么变化。” “……”箫北乾无言以对,心想不想让我跟着就直说,找什么理由呢! 见他没说话,她也就没有继续出声,深吸一口气,径直离开山坳。 其实,他本可以跟上去看看她在做什么,但她已经声明过了,要是他还这不识趣跟过去的话,那她要是生气,说不定直接就离开了。 因此,他只能按讷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着慢慢等,等她甘愿说出一切的那一日! 离开山坳的花从筠还是哈几个时辰之前一样,在确定箫北乾没有跟踪,这才直接利用空间的能力,迅速来到杏花镇。 她先是去箫北乾偷听到的两个私库转了一圈。 这张少爷果然是狗啊,将所有钱财都分散了,怕就是担心有朝一日没有钱吧…… 两个私库, 一个在没有人居住的荒废木屋中,外面草丛比人还高,如果不绕过来看,都不会知道这个废弃木屋里面有一个地窖。 而另一个,是在一座破庙中,入口就藏在已经受损的观音像的座下。 锁,对于别人来说是有限制,但对于她来说,毫无限制! 她将里面的东西统统拿走,连一根毛都没有留下! 拿了东西后,她又去了县令那里,仍旧用威胁的手法,迫使县令说出姓张的都祸害过谁,她需要一份详细的名单。 蔡盛就这样,一整宿都没睡好,不是在担惊受怕,就是被她逮起来写名单…… 等花从筠得到名单已经是寅时了。 她知道县令和张少爷的交易,但是没有说破,因为她需要知道姓张的剩下几个私库。 离开县衙后,她按照名单上所写的地址找去,分别在他们的桌子上放下一笔钱财。 既然是她拿了张少爷的钱财,那张少爷从这些人手中夺到的,她会还回去。 毕竟自己这样做也不是很光明,总要做好事消灾的! 等忙完所有,天边已经吐白。 她想着反正也还在镇上,干脆就吃了早饭,然后再帮萧家人和陈希望等人一块买包子和茶水。 快要吃完的时候,她的旁边来了两个人。 “你听说了吗,那张横死在牢里了,就在昨晚……” 第54章 浑身是血的女人 “哼!那种欺善怕恶的人,死了也活该!不过我听说昨晚张家所有人都被抓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抓了也好,这张家在杏花镇一手遮天,咱们普通老百姓总是被他们压着,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苦……” 就在二人继续议论的时候,花从筠垂眸琢磨了一下,心想这流出来的‘张横死了’肯定是计策之一。 今晚天黑之后,蔡盛肯定会让张横带路去私库拿东西。 而张横如果聪明一点,肯定知道蔡盛这个人贪心不足,必定会威胁他将所有钱财都给交出来。 所以,张横必然会在今晚得到自由的时候想办法逃脱蔡盛的管制…… 思考到这里,花从筠决定今晚出手帮张横一把,等将张横这些年搜刮抢夺百姓的不义之财都给拿,她再将他交给蔡盛。 刚好这个时候也吃饱了,她起身过去牵着装了不少早饭的马车离开杏花镇。 在她走后不久,镇上就传出来一些谣言,说镇上出了‘大侠’,他们不少一贫如洗生活困难的人在昨夜都收到一笔意外之财。 没有人知道,这些钱都是张横私库里的,纷纷对着苍天感谢这样一个‘大侠’。 花从筠回去的路上,一阵风吹来,她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并且离自己不远。 能在这个时候闻到这么浓的血腥味,说明肯定是出血严重,说不定是人,也说不定是动物,这都有可能。 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她自然不会脑抽跑去凑热闹。 然而,有时候就是这样,人在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 就在她打算加快马车的速度的时候,忽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浑身是血、怀抱婴儿的狼狈女人。 “吁!” 要不是花从筠反应快,只怕那个女人就要成为马蹄亡魂了。 本就一脸惊恐的女人被马车吓得跌倒在地,身上的血滴落在草丛上。 看到这一幕,花从筠忍不住皱眉。 虽说自己不想管闲事,可自己怎么说都是学医的,见死不救有违学医的誓言。 想到这里,她欲要下车。 结果那女人先一步回神,一手抱着婴儿,一手爬过来,跪在马车面前,眼里满是恳求“求求你,夫人,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花从筠下车,将女人搀扶起来“你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说说。” “我,我……”女人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因为血流不止,晕了过去。 花从筠见状,别无他法的她只好将女人给搀扶到马车上,并快速离开这里。 她担心有人是追踪这个女人,所以在驾车远离一小段路程之后,她就停了下来,利用空间能力,回到刚才的地方,用东西将路上的血迹给掩盖。 这条路是回福源村的,但也是可以去别的村子的,所以只要将血迹掩盖,就不会被发现,纵使被发现,那也是能在事情找到解决办法后被发现。 回到马车中,她迅速带着女人回村子。 这个时候天光大亮,很多人都已经去田地间干活了,再加之她住在山坳那边,所以村民也就没有注意到她。 等回到山坳这边,她看到站在树底下的箫北乾。 他发现她回来了,收回发呆的目光,径直朝马车走来。 花从筠看到他眼底的乌青,问道“一夜未睡?” 北乾轻轻点头,眉宇一凝,“血腥味。” “你先帮我将早饭拿去给大家,然后去林子里,到时候给你说。” 说罢,她转身进入车厢,将食盒给提出来,还有油纸袋。 这件事必须要跟箫北乾说一说,如果这个女人惹到的是懂武功的人,那箫北乾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等会我过去。” “好。” 随后,她架着马车去林子里,而他拿着早饭回家中。 林子鲜少有人过来,她找到一个相对不错的位置,进入车厢中,先是检查一下襁褓中熟睡的婴儿,确定还有一口气后也就放心下来。 随后她再给女人检查,发现女人身上都是狰狞的伤口,这一直流不断的血,是因为生产后大出血,没有止血,再加之走路劳累,所以这才会一直出血。 空间里并没有血液,也没办法给女人输血,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提女人止血,处理伤口,至于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这个女人的命了! 期间,箫北乾来了,但得知她在忙着救人,也就一直站在外面等着。 一个多时辰后,满头大汗的花从筠从车厢中走出来,身上的衣服都沾着鲜红的血。 “如何了?”箫北乾连忙走过来,眉眼里带着几分关怀,“你如何了?” “我没事。”花从筠轻轻摇头,“这个女人能否活下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那你现在要吃东西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就回去给你拿过来。” “不用。”花从筠摆手,刚接触了这么多血腥,又一夜未睡,这食欲实在是低得很! 箫北乾嗯了一声,伸出手,“我扶你去那边石头上坐一下。” 这次,花从筠并没有拒绝他,将手搭在他的大掌上。 等坐下来缓了很久,她才见在半路上遇到女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至于昨晚去办的事情,她并没有说,只是将银子拿出来一部分递给他。 “这个钱,你就平均分下来,一份给三伯一家,一份给五叔一家,还有三姑四姑五姑这几家。现在大家上都没有钱,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都没办法。如果他们不要的话,你就说当做是我借给他们的,等他们有钱再还。” 箫北乾接过包袱后,点点头“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了。”花从筠耸肩,“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那个女人……哦对了,你让银杏来找我一下。” 北乾应声,需要我的话,到时候就让银杏来找我。 “好。” 交代之后,看着他离开,她转身回到车厢中。 这女人的脸色苍白,气息也很弱,她都不知道这女人能不能撑住。 “喂,你可千万要撑住啊,你还有一个孩子呢……我跟你非亲非故的,可不会帮你养孩子,你不想让你的孩子成为流浪儿,你最好就撑过来……” 花从筠坐在女人身边一直絮絮叨叨。 第55章 可怜的女人 不一会儿,银杏过来了,得知车厢中受伤的女人,惊出一口气。 “姐姐,这是……” “已经没什么了,喊你过来,主要是来陪陪我。”花从筠回道,深吸一口气,“我怕自己在这里呆着会很无聊。” 银杏打量花从筠那疲倦的脸色,说道“没事,姐姐你休息去好了,我来帮你照顾车厢中的女人。我知道你昨晚一晚上都没有睡。” 平时,自己都是睡在她身边的,昨夜自己半梦半醒看不到她在身边,就知道本事大到让人看不清的她肯定又离开家里了。 不过她不说,自己也不会多问,毕竟自己能脱掉奴籍并且成为她的妹妹,已经很难得了! 花从筠笑着点点头,“我就在石头那边眯一会儿,有什么你就去喊我。” 她之所以喊银杏过来,是因为银杏这丫头比琬琬靠谱,且懂的比玩玩多,最主要是和自己关系更亲近一些。 杏颔首应声。 随后,花从筠就去到石头那边靠着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银杏的声音传来“姐姐,醒醒,那个女人苏醒了。” “嗯……” 花从筠睁开惺忪的睡眼,揉了揉眼睛,在银杏的搀扶下站起来,扭了扭脖子,缓一下那全身的无力和困意。 少顷。 她来到马车中。 此时的女人已经醒来,只是太虚弱了,所以动弹不得。 “恩……恩人……” “我叫花从筠。” “花姑娘……我叫柳玉清,是泉水镇人……” 片刻后,花从筠从柳玉清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得知了后者的身份。 泉水镇是凉州城底下的一个镇子之一,比杏花镇繁华一点,但也是偏远小镇。 几年前,柳玉清的夫家家道中落,之后她便跟着丈夫一家子来到凉州城的泉水镇中定居,一开始生活虽然困难了一点,但一家人在一起,至少是快乐的。 直到几个月前,柳玉清的丈夫突然失踪不见踪影,担心丈夫的柳玉清就每日出门来询问,等天快黑的时候就回家。 尽管是这几日快要临盆,柳玉清也坚持出来寻找。 可是就在前两日,柳玉清忽然发现有人跟踪她,之后为了甩开那些跟踪她的人,她就选择了偏僻小鹿,结果发现那是一个陷阱,自己被抓走了。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村子的地窖里,她恳求放过她,却没有人理会。 之后她无意间偷听到,他们是专门将怀孕后的女人给抓过来,等她们生下孩子,再将女人给杀掉,而那些孩子则被卖掉,至于卖去哪里,她并不知道。 这次之所以能逃出来,全是因为其中一个被抓的女人帮助,那个女人对丈夫和家庭心灰意冷,所以逃跑的念头并不大。 可是天不遂人愿,在逃跑的时候,她忽然要生了,而那些追她的人也穷追不舍,她只能强忍着剧痛,随便找了个地方将孩子生下来。 之后她一刻都不敢停留,也不顾身下血流不停,抱着孩子拼命逃跑,直到遇到花从筠,这紧绷的神经才缓过来。 听完柳玉清的话,花从筠拧眉,不解地问道“你之前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丈夫,那你夫家的人呢?他们可有出来帮你一块寻找你丈夫?” 柳玉清听到花从筠的话,一瞬间愣住了。 自己的婆母和公爹,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跟着她一块出去寻找丈夫…… 看到这一幕,花从筠心底有了不好的猜测,但她觉得自己又不是很了解这柳玉清及其丈夫,所以还是不要随意将自己内心的猜测说出来好了,以免是自己猜错了。 她看到柳玉清一个孕妇整日出来寻找丈夫,如果丈夫的爹娘却没有这么做,心里就猜测会不会是这个男人在外面有别的小家了,所以‘失踪’的事情,爹娘知道真相,唯独柳玉清自己蒙在鼓里。 “先且不说这件事。你已经醒过来了,也算是鬼门关走一趟,日后好好珍惜生活。等会儿我给你补气血的药,并送你回去。你回家后好好休养就行。” 闻言,柳玉清从呆愣中回神,眼里满是感激“多谢花姑娘,等我恢复好了,我就登门拜访道谢。” “这都是小事,主要是你,不管是不是我胡乱猜测的那样吧,总之日后你多长个心眼,万事以自己为重。”花从筠语重心长地给柳玉清说道。 毕竟连亲生父母都不出去寻找的,说不定失踪是假的。 听完之后,柳玉清轻轻点头“好…… 随后,花从筠让银杏去将箫北乾喊过来,至于银杏就呆在家里。 在银杏走后,她将补气血的药给柳玉清拿出来,并且交代柳玉清如何吃,还要如何好好坐月子,不要让自己受累之类的。 叮嘱完后,箫北乾也已经等在外面了。 现在只需要将柳玉清给送回家,她就能回来好好休息,好好补一觉了。 泉水镇虽说离福源村有点距离,但若是绕山路的话,可以近一点,就不用再折腾去杏花镇了。 然而,等花从筠二人送柳玉清回到泉水镇柳玉清家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问了隔壁邻居,说是昨日就已经搬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躺在马车中的柳玉清听到后,眼泪瞬间流下来,因为她已经想到了什么了。 外面,花从筠皱眉,一脸不悦“他们就这样搬走了?那他们的儿媳妇呢,不要了?” 邻居说道“他们家的儿媳妇听说两天前就跟人跑了,还说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们家的,他们的儿子在外面得到一门好亲事,对方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像是打开了八卦的话题一样,邻居眉飞色舞的,只有花从筠听得眉头愈发拧紧。 过后,花从筠回到车厢中,看到泪流满面、面如死灰的柳玉清,叹了一口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我送你回娘家?” 听闻此言,柳玉清空洞的眼神流下泪水,声音沙哑道“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在违背家人的意愿嫁给他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现在更是没有回头路了……原来他早就在外面有了更好的选择,所以才会故作失踪。 而公爹和婆母没有去寻找,也是因为早就知道了真相。 最后的最后,只有她一个人被瞒着,跟个傻子一样,最后还被坏人给盯上…… 第56章 暂时收留 越想越难受,柳玉清忍不住放声哭泣。 这一幕看得花从筠顿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为好,总不能再收留柳玉清母子俩吧? 钱财虽然是够的,但毕竟都不认识,以后能在一起好好相处吗? 可若是不将柳玉清带回福源村,那刚生产完的柳玉清就无处可去了…… 思来想去,花从筠深深看了柳玉清一眼,扭头走出钻出马车,坐在前室上陪箫北乾一块驾车。 这个时候,还是让柳玉清自己好好消化一下比较好。 “我打算将她带回村子,然后问问村长,看村子里可还有多余的房子,让他给柳玉清住下。”花从筠说道。 箫北乾闻言,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她这样一个没有丈夫和夫家人的女人,还带着孩子,一个人住在人生地不熟的村子里,怕是……” 不得不说,他想得很细致。 确实是那样,他和大家现在毕竟是住在离村子有点距离的山坳中,对村子里的人并不了解,如果村里有不少盲流子,那对孤儿寡母的柳玉清而言,无疑是羊入狼穴。 “你的意思是将她和她的孩子都带回家住?”花从筠若有所思地问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爱心的啊……” 箫北乾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毕竟都是诏国的百姓,我作为定……曾经的定北王,自然是不想看到有百姓过成这个样子……” 闻言,花从筠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这种爱心是好事,但办事也要力所能及。那就暂时先收留她吧,等她恢复之后,再说别的。” 既然都已经将人给救了,那就没必要想这么多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等车厢中的声音制止住后,她才重新回到车厢中,说收留柳玉清一段时日,等柳玉清出了月子,身子好转之后再说离开的事情。 就这样,三人又折腾回福源村。 当大家伙得知,家中又要新添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并没有排斥,反而很欢迎。 房子如今已经盖得差不多了,今晚天黑之前必定能入住。 花从筠庆幸当时规划的时候多规划了几个空房间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也算是用上了。 在去休息之前,她找到陈希望,一是让陈希望调查一下关于柳玉清丈夫如今在何处的事情,二是查一下那个专门掳走孕妇的窝点在哪里。 按照柳玉清所说,偷听到那是一个专门将孕妇给掳走,等孕妇生下孩子就将孕妇杀掉,从而将孩子给卖掉的组织。 但她认为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如果那些人是奔着卖孩子来换钱的话,那怎么会将能生育的女人给杀掉呢? 毕竟他们不能天天都抓到怀了身孕的女人。 所以,柳玉清偷听到的怕只是冰山一角,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好好查一查,杜绝一切能出现在周围的危险! 交代完之后,她就进入马车中补觉去了。 这一睡,就是一天。 等她再次睁开眼,是银杏过来喊她回去吃饭,说现在已经将饭准备好了。 和陈希望说的一样,现在房子已经建成了,十几号人彻夜未眠连着两日,将一个简单的木屋给搭建出来了。 此时陈希望正在结算工人们的工钱。 花从筠走过去,让陈希望再给他们一人贴五文钱,算是小奖励。 “谢谢夫人,以后要是还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就让陈哥来找我们就行,我们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从筠笑着点头,“等日后赚了钱,我会还请你们过来的。” “好的。” 跟这十几人说完后,她和陈希望目送这十几人离开福源村。 “查得如何了?”花从筠收敛几分笑意,扭头问道。 “柳玉清的丈夫如今住在凉州城,新娶的妻子是凉州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如今住在那千金家中,说白了就是上门当赘婿去了。那个千金……长得有点……一言难尽。” 陈希望回想起自己查到的,真的是一直在捏冷汗。 闻言,花从筠轻轻点头“那千金长得如何,是人家的事,咱们外人不要随意评判。” “啊……”陈希望一愣,震惊地抬起头看着她,发现她的脸上都是正经。 “现在先不说这个。我让你去查的第二件事,办得怎么么样了?” 陈希望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道“主子,其实箫公子在你交代了我之后,就来问我了,我……说了。” 听到这话,花从筠是一脸无语,“你是想偷懒吧?” “真不是!”陈希望举起手对天发誓,“是箫公子一直逼问我,我要是不说,他就要用武力压制我,所以我……我得活着好好给主子办事啊,我不能死啊……” 花从筠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说都说了,再解释这么多没有用!反正这事不许有第二次。还有,你顺便跟他说,他要是真想知道什么,就来问我。我如果说,代表他能听,如果不说,他也没必要问这么多。” “是!”陈希望松了一口气,心想以后可算是不会惹到那个男人了。 回到屋里的时候,花从筠发现箫北乾还没有回来,想必就是查那个掳走孕妇的组织。 “筠筠啊……”木沛岚忽然喊住她。 “怎么了母亲?”花从筠歪了歪脑袋,侧眸看向木沛岚。 木沛岚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先前不是说你要和北乾分开睡吗?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下,我们也不急于抱孙子,所以你可以放心跟北乾住在一块的。” “……”花从筠无言以对。 她跟箫北乾分开住,又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单纯的不想住在一块罢了。 再说了,现在房间还有多余的,她一个人睡,或者和银杏睡都是没问题的。 “母亲,我与他闹了点矛盾,我暂且不想跟他住在一块。” “啊?闹矛盾了?你们怎么闹矛盾了?”木沛岚不解,上前一把握住花从筠的手,宽心地劝道“筠筠,这夫妻之间都是床头打架床位和的,情绪是不能过夜的,有什么还是坐下来说开比较好……” “母亲。”花从筠打断木沛岚的话,叹了一口气说道“母亲你也知道,我嫁给箫北乾,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只是被算计了,所以替嫁了花千柔。说更直白一点,我与他,并未有夫妻之实,我想日后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57章 听她安排 听完这一番话的木沛岚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深深叹息,没有再说别的,“好,你们两个小辈的事情,我与你父亲也就不管这么多了。” “谢谢母亲理解。”花从筠脸上露出笑容,“箫北乾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咱们先吃饭吧,留一点饭菜给他。” “嗯。” 就这样,大家坐下来一块吃。 因为人太多了,要是制作大桌子的话,就会很占地方,所以她交代过陈希望另外找人制作折叠桌椅,等不用的时候就收起来,能让地方宽敞一点。 而今这折叠椅,一次能坐下八个人,家中十几个人,正好分成两桌挤一挤。 今晚的菜是银杏来炒,箫南琬等人帮着打下手的,毕竟对于萧家这些人来说,能进厨房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想要学会做菜,还需要一段时间。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开始吃饭的时候,四嫂李氏又来了,并且是捧着一个碗过来的。 “你来干嘛?”花从筠面露不善地扫了李氏一眼。 李氏悻悻地说道“老夫人最近食欲不太好,身体不太好,我想着来你们这里讨一碗肉,给老夫人改善一下伙食。” 闻言,花从筠轻嗤“食欲不好的话,更应该什么都吃不下才对,怎么就吃肉了?” 本来还担心自己老母亲的箫丰和箫年兄弟俩乍一听花从筠的话,那提起来的心就又沉了下去。 是啊,如果是食欲不好,怎么还能吃得下肉那么? 他们的母亲可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用理由和借口,想从他们这里得到好的。 “这,这……正因为没有食欲,所以才需要吃肉来打开胃口啊……”李氏谄媚地笑道,“再说了,你们这么多肉,也不差这一碗对不对?” “当然是不差这一碗肉的……但是,凭什么要给你们?”花从筠冷笑着瞥了一眼,“别再来找不自在了,当时在驿站的时候你们将我的东西分掉,这笔账我还是记得的。如今这家是我在当家,我说不,你们就休想得到任何东西。” 说完后,她没有再理会李氏,而是让大家抓紧吃饭,不然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大家听到后,也都动筷吃饭,出奇的一致。 李氏站在门口看了许久,对着桌子上香喷喷的饭菜不断咽口水。 见他们真的没有给的意思,她低声骂骂咧咧地离开。 箫南琬看到后,撇嘴道“什么人嘛……不给吃的就骂人,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四嫂是这样的人呢……” 花从筠道“日久见人心。有时候,总要遇到一些让大家都不顺心的事情,这样才能看透人性,才能知道你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人。” “嫂嫂说的对!”箫南琬一脸崇拜地看着花从筠,“如果我是男孩子就好了,我要把嫂嫂给娶了当媳妇!” “咳咳咳,咳咳咳……” 花从筠直接被箫南琬这一番直白的话语给呛到了,米饭黏在嗓子眼里。 “嫂嫂别激动,我也就说说。”箫南琬吓到了,赶紧帮花从筠拍后背。 看到这一幕的木沛岚无奈地笑了笑,摇头道“琬琬你就不要再逗你嫂嫂了,那是你嫂嫂,就算你变成男的,也还是你嫂嫂。” 得亏北乾不在这里,要是让北乾听到亲妹妹要跟自己抢妻子,那可真是……乐了! 缓过来的花从筠面上还有余热,因为呛到而起来的红晕还残留,“好了,吃饭吧,不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了。” 这些日子都没能好好吃一顿饭,累死了! 被流放这一个月来,能在遮风挡雨的屋子里吃饭,可算是看到出路了。 这一顿饭虽说没有箫北乾在,但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到最后洗碗这一步,大家都在等着花从筠分配,因为不能总是固定的人洗碗的,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住在一块生活。 最终,花从筠的决定是,箫北乾这一辈人沦落来刷碗,两人一组。 五哥箫北朝和媳妇王氏,之后就是她和银杏这姐妹俩,然后就到箫北乾和箫南琬这兄妹俩,紧接着就是箫安箫乐。 “我们也来。”说话的是四姑箫迎冬。 “那我和冬姐一块。”开口的是五姑萧惜迎。 就在这个时候,四老夫人和五老夫人都相继开口了。 “我现在身子骨还硬朗,刷碗这个事情也能做,我也想为家里出一份力。” “我也是。那我和四姐一块吧!” 许是在感染之下,五叔箫吉夫妇也认为可以刷完,三伯箫丰夫妇亦如此,包括箫北乾的父母也是这样认为。 那这么说的话,刷碗也不是什么重活,花从筠就分配每两个人一组,每天轮着洗碗,谁若是有事要忙,那就随意组队。 大家听到后,一致同意花从筠的话。 “今天就我们俩先来吧!” 随后,五哥箫北朝拉着妻子王氏过去收拾碗筷。 在这山旮旯,吃饱饭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所以大家都在院子里闲聊。 只有花从筠借着月光,坐在田埂上发呆。 现在田地已经翻耕好,就等着明日栽种了。 至于水田,怕是还要再等两日,这样才可以种水稻。 到时候不说能卖掉大米,至少能保持一大家子的人能够有吃的,且存活下来。 一直等到快子时,花从筠才看到一个在月光下萧条的身影朝房屋这边走来。 居然现在才回来……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迎了过去。 “你……” “送你。” 还没等她开口问他怎么样了,他就朝她怀中扔过来一团东西。 “哼……” 小小的奶奶的轻哼声自她怀中传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扔给自己的竟然是一直嗷嗷待哺的小狼崽。 “这是哪来的?”花从筠一脸惊喜,忍不住多揉了揉奶狼的毛发。 小小的,好可爱啊…… 见她露出的神色,箫北乾知道她很喜欢,嘴角轻轻扬起,“路上捡的,猜你可能会喜欢,就顺路带回来了。” “谢谢!”花从筠一直低着头看奶狼,并没有发觉他脸上的笑意和眼里的温柔。 “喜欢便好。”箫北乾那因为紧张而紧握的拳头适时松开。 蹂躏小奶狼一下后,花从筠搂着它抬起头,“饭菜都凉透了,你回去看看能不能下口,能的话直接吃了,不能就再热。” “无碍。”箫北乾说道,心想在军中的时候,什么没吃过啊,还担心这凉了的饭菜嘛! “走,一块回去。”花从筠爱不释手地抱着小奶狼,眉眼都是雀跃。 闻言,箫北乾忍不住开口,声音夹杂着几分紧张“你是特意坐在这里等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