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生了,傻子才惯着你》 第315章 囚禁老太君 “乡下娃,你只是个乡下娃!” “听懂了吗,乡下娃!” “乡下娃!” “乡下娃……” 老太君一脸恶毒,一遍遍重复着“乡下娃”三个字,仿佛不如此贬低木邵衡的出身,就不足以泄她心头之恨。 不料,木邵衡丝毫不以为耻,反倒得知自己不是亲生儿子时,猛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挺好的。 真挺好的。 他再也不用夹在舒儿和老太君之间为难了。 只见木邵衡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坐在椅子里,看着老太君,直接问道: “成,既然我是乡下娃,那我究竟是哪个村子里的?爹娘是谁?” 老太君:??? 瞬间怔住。 都爆出不是西南木府的血脉了,他不是该…… 立即诚惶诚恐地乞求她千万不能告知别人,从此匍匐在她脚下,卑微地讨好她,以换取他余生的荣华富贵吗? 怎的,木邵衡还能气定神闲地询问他的亲生父母? 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老太君怔了怔,为了重新拉回到正轨上来,她“啪”地一声巨响怒拍桌案,努力给自己拉满了氛围感。 然后才避开木邵衡的提问,吼出自己的小算盘道: “木邵衡,你给我听好了,要想本太君不将你的身世抖露出去,你、你必须给我立即办好五件事。” 木邵衡淡淡一笑:“请讲,本王洗耳恭听。” 但凡老太君聪慧一点,都能看出来此时此刻木邵衡的态度是一反常态的。 ——既不像曾经那样尊称她为“母妃”,也不像曾经那样自称“儿子”,而是……直接略去了对她的称呼,且自称“本王”。 “本王”二字一出,便是彻底的生分了。 且地位的悬殊也拉开了。 人家木邵衡压根就不屌她啊。 如今,木邵衡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镇边王,而老太君还能不能是王太后,是老太君,就得看木邵衡的心情了。 可惜,老太君真的很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顾自地提出五个要求: “第一,我要你立马休掉傅玉舒,娶我娘家侄女沈奕柔为王妃!且不许纳小妾,只能跟柔儿生孩子。” “第二,立马给蝶衣退亲,让她改嫁沈奕笑。” “第三,从此,我是西南木府唯一的当家主母。前朝由你负责,后院之事唯有我点头才能作数。” “第四……” 木邵衡听着这些荒唐的要求,直接笑了:“沈氏,你做什么美梦呢?” 沈氏? 是了,这是老太君的姓氏。 如今,木邵衡毫不客气地直呼老太君为“沈氏”,这里头包含什么意思,但凡是个人都能听明白了。 所以,此言一出,老太君还未出口的第四条和第五条要求,就直接噎死在了喉咙里。 她盯着木邵衡一脸玩味的笑容,险些没气炸了肺。 “你、你唤我什么?”老太君怒火冲天道。 木邵衡淡笑道:“既然你不是本王的生母……除了唤你‘沈氏’,本王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别的称呼来。” “总不能随随便便称呼你……‘老太婆’吧?” 老太君:??? 难以置信地盯着木邵衡。 “木邵衡,你、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老太君拍着桌子叫嚣。 时至今日,木邵衡还能把她当长辈敬重? 做什么美梦呢。 只见木邵衡翘起二郎腿,淡瞥她一眼,笑道:“喂,老太婆,别给你脸不要脸。” 老、老太婆? 听见这话,老太君险些没气死过去。 结果,木邵衡的下一句话才真正快把她给气死了。 只听木邵衡道: “老太婆,你若想囚禁的日子好过点,有基本的一日三餐,就老老实实给本王交代……本王到底是从哪个村子里抱来的?亲生爹娘究竟是谁?” “囚禁?你还敢囚禁我?”老太君半分都不配合,一个劲地龇牙咧嘴怒视木邵衡。 “得,看来本王从你嘴里是问不出真话来。”木邵衡没耐心陪老太婆继续耗着,索性拍拍手站起身道,“那就后会有期。” 说罢,木邵衡抬脚就走,再没回头看老太君一眼。 一眨眼的功夫,就走出堂屋,走出院门,整个人消失在了院门外。 老太君直接气得上不来气。 一手捧住绞痛的胸口,一手死死地撑住桌子,憋得整张老脸涨红。 “来人,我呼吸不上来了,快来人啊……” “老人啊……” “香橘……秋桃……来人啊……” 平日一喊就来的丫鬟婆子,如今哪里还喊得来? 不仅丫鬟没喊来,院门还迅速从外头关上、落锁,不多时,院门外响起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似乎是一队人马包围了整座院子。 “木邵衡,你个黑心肠的,你这是……真要囚禁我?” “你个白眼狼,你不得好死啊——” 猜出自己被囚禁后,老太君直接一口气没上来,彻底憋死了过去,从桌椅上一头栽倒在僵硬的地板上。 原来,木邵衡走出院门的那一刹那,就吩咐心腹小厮遣散了所有丫鬟,另外派遣了一队心腹侍卫,直接将整座院子给封了。 从此,这里就是老太君临时的囚禁之所。 为何是临时的? 因为京城各方势力盘踞,人多眼杂,老太君不能一辈子囚禁在这里。要囚禁也得挪回西南,回到木邵衡自己的地盘上才万无一失。 至于何时回西南,眼下大雪封山,很多道路都断了,只能年后开春了才能启程。 好在已经腊月下旬了,距离年后开春不远了。 ~ 话说,木邵衡表面云淡风轻地戏耍了一顿老太君,实则内心对“自己并非西南木府血脉”这一点……还是很介意的。 西南木府,他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居然不是他真正的家? 他手里握着的滔天权势,居然是窃取的西南木府子孙的? 是吗? 是吗? 真的是吗? 真他娘够讽刺的! 正当木邵衡憋闷无比地穿梭在花园里时,突然,斜前方走来一道紫色的身影。 是蝶衣。 “王兄,我刚刚去探望王嫂了,王嫂面色红润,想来太医的药很管用,几副下去身子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蝶衣并不知傅玉舒中毒之事,一心以为那日晕倒是普通的身子孱弱。 是以,见木邵衡面色不虞,便急忙向木邵衡道喜,想让木邵衡也开心开心。 不料,她刚接近木邵衡。 木邵衡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 蝶衣:??? “王兄,你做什么?”蝶衣整个人惊呆了。 却见木邵衡目不转睛地打量起蝶衣的面部轮廓和五官来,一寸一寸,细细地打量。 结果,这一打量就足足打量了一刻钟。 “以前,高镍说过,你和本王有一分相似。到底是哪里相似呢?”木邵衡自言自语道。 蝶衣:“啊?”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个了? 结果却发现,木邵衡不仅仅是想起高镍这句话了,还叫来了府里养着的十几位画师。 木邵衡拉着蝶衣坐在石桌边,十几位画师拿着画板,一遍遍地描摹出他俩的面部。 “面部轮廓和五官,给本王放大,尽可能地画精细些。画得栩栩如生的,有赏,重赏。” 木邵衡看着蝶衣的脸,如此吩咐十几位画师道。 第316章 不是亲兄妹? 木邵衡带着蝶衣坐在凉亭的石桌边,十几位画师以他俩为中心,围坐成了半环形。 那些画师们,哪怕不为了丰厚的奖赏,只单单为了在王爷面前露脸,也会拼了命地拿出绝活来。 何况,还有丰厚的奖赏呢。 于是乎,一个时辰内,那些画师们孜孜不倦地画啊画啊,一幅接一幅…… 最后,直接出来四五十张面部特写。 木邵衡迫不及待地拿起蝶衣和他的画像,一幅幅比对…… 脸型轮廓不像。 眉毛不像。 眼睛不像。 鼻子不像。 嘴巴不像。 下巴也不像。 呃,脸型和五官哪哪都不像。 难道当初高镍判断失误?恰好误打误撞捡回了蝶衣? 木邵衡失望至极,不由自主抿紧了薄唇。 十几个画师们瞥见王爷这副神情,纷纷失落极了。 唉,他们的画像王爷很不满意啊。 别说奖赏了,可千万别问罪于他们啊。 思及此,一群画师们全部战战兢兢地垂下了头颅,努力减少存在感。 “王兄,您到底在研究什么?”蝶衣则一脸疑惑地凑过脑袋来,小声询问自己的哥哥。 话说,下雪天,蝶衣陪坐在冷风嗖嗖的凉亭里,一个时辰下来两只手全都冻红了。 木邵衡心细,一眼瞥见蝶衣微微冻红的手指尖,莫名的……心疼她,大手轻轻摸了摸她后脑勺,挤出大哥哥般温暖的笑容来: “蝶衣,你先回去吧。” 被突然摸后脑勺的蝶衣:…… 明显愣住。 说实话,认祖归宗以来, 木邵衡一直待她不错,甚至算得上很不错。 ——毕竟拥有郡主身份后,她还能依着自己的性子偶尔登台唱戏。 但是,兄妹俩之间始终少了一份亲近感,与别家一样嫡庶有别,横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可今日…… 木邵衡又是掐她下巴,又是轻柔地摸她后脑勺,这样亲密的姿势一出来,蝶衣整个人都、都有些懵圈。 一向聪明伶俐的她,霎时脑子不够用起来。 好半晌,才傻乎乎地……“哦”了一声。 而此时的木邵衡已经离开了凉亭,只有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换言之,蝶衣那声“哦”是对着木邵衡的背影说的。 她一直怔怔地注视着那道背影,直到彻底消失成一个小黑点,蝶衣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神。 这时,目光触及石桌上的几十幅画像,蝶衣忍不住回想起方才木邵衡仔细比对的样子。 “确实一点儿都不像呢。” 蝶衣自己也仔细比对了起来。 明明是兄妹,当初高镍也确实说过有一分神似,怎的画出来……全然不像? “你们的画技,到底过不过关啊?” 蝶衣斜了那群画师一眼,吓得那群画师越发战战兢兢起来。 最后,蝶衣抱上这沓画像,回了自己的院子。 ~ 话说,木邵衡离开蝶衣后,因为心里很乱,烦躁地不想回屋,便一直迎着寒风行走在飘飞的细雪里。 漫无目的。 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 与此同时,上房,温暖的卧房里。 嗜睡的傅玉舒一觉醒来已近黄昏,她第一时间摸了摸身边的褥子,冰冰凉的,显然木邵衡已经起身很久了。 “王爷在书房么?”傅玉舒唤来大丫鬟青栀,小声问道。 青栀笑着走过来,一边搀扶主子坐起身来,一边低声回道:“两个时辰前王爷去了一趟老太君的院子,再后来具体去哪了奴婢也不知道。” “可是出府了?”傅玉舒问。 “这倒没有,奴婢听闻从老太君院子里出来后,王爷似乎……心情不好,在府里四处溜达。” 闻言,傅玉舒抬头望向窗外。 哎呀,雪花越来越大,已经飘起鹅毛大雪了,邵衡哥哥还没回来,会不会冻坏身子啊? 傅玉舒心疼极了。 连忙吩咐青栀拿来一件男款的厚实斗篷,又带上两个紫铜手炉,她穿戴齐整后便要出门去寻木邵衡。 “王妃,还是奴婢去吧,您身怀六甲若是冻着了可不得了。”青栀急坏了,连忙阻挠道。 傅玉舒却异常坚定地摇头。 以前老太君多次惹恼木邵衡,木邵衡都能淡然处之,今日却倔强到不肯回屋,肆意在冷风里自虐。 可见今日事态严重! 老太君铁定对木邵衡做了异常过分的事儿! 身为妻子,她心疼她的夫君,只想给她的夫君送温暖。 所以,傅玉舒淡淡笑道: “青栀,无碍的,我才饱饱睡了一觉起来,精神好着呢。正好出去溜达一圈,带肚子里的宝宝散散步。” 青栀:…… 大雪天的散步? 一听便是借口。 但青栀从主子的眼角眉梢里,看出了对王爷的担忧,心知劝不住的,便默默多带上一条厚实斗篷和两个热水袋,若自家王妃身子发冷也好及时加上。 如此一来,傅玉舒一行人就带上了两条斗篷,两个紫铜手炉和两个热水袋。 不想,府邸太大,傅玉舒在风雪里转悠了半天,也没瞧见木邵衡的身影。 “王妃,风雪越来越大了,您……您先回去吧,奴婢差人……继续寻找王爷就是。” 青栀刚一开口,就呛了好几口风雪,简短的一句话硬是断成好几节才说完。 傅玉舒却执着地摇着头,她有预感,她的邵衡哥哥正在某处等着她。 她执意不肯回,顶着寒冷的北风继续前行。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结了冰的湖面上发现了木邵衡的身影。 此时,空旷的冰面上,只站着木邵衡一人,孤零零的,说不出的可怜。他周边是呼啸的北风和肆虐的大雪…… “邵衡哥哥——” “邵衡哥哥——” 傅玉舒莫名哭了,身孕两个月的她肚子并未隆起,基本身轻如燕,她提起裙摆就奔了过去。 边跑边喊,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木邵衡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虑里,琢磨着该如何应对自己并非西南木府血脉的事儿,搞不好……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正琢磨时,忽然听到熟悉的“邵衡哥哥”,一回头,居然瞧见傅玉舒哭着奔跑了过来。 他吓了一跳。 什么血脉啊,血雨腥风啊,手中权势啊统统抛之脑后,急忙朝着傅玉舒的方向疾奔而去。 一把将小孕妇媳妇搂进了怀里。 “舒儿,你怎么来了?” 傅玉舒哽咽道:“邵衡哥哥,我看不到你,我想你。” 她暖呼呼的小身子没像以前那般乖巧地扑进木邵衡怀里,而是挣脱出来,双手执意捧住木邵衡的脸。 看着男人的双眸,深情地表白。 这通及时的表白,在漫天风雪里犹如一股暖流,霎时暖遍了木邵衡的四肢百骸。 “舒儿,有你真好。” 木邵衡忍不住低下头,重重吻上了傅玉舒的唇。 亲吻的过程中,傅玉舒察觉男人双唇冰凉,甚至连一向温暖的胸膛都是冰凉的,显而易见,风雪里待太久了,男人全身都快冻僵了! 傅玉舒心疼坏了! 于是乎,傅玉舒只稍稍吻了两下,便一把推开男人,雷厉风行地从丫鬟手里拿来厚实斗篷强行给木邵衡穿上,并将三个紫铜手炉强势地塞进男人怀里。 三个紫铜手炉? 呃,这确实有点夸张。 “不许拒绝,快抱着它们!”傅玉舒奶凶奶凶地命令道。 说罢,她一把握住木邵衡的手,就强势地带着自己的男人离开冰面,径直寻了个避风避雪的小轩奔了过去。 “乖,今天都听我的,敢不听,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傅玉舒使出吃奶的劲,大力拽住木邵衡的手。 傅玉舒嘟着嘴走在前头,边走边回头囔。 木邵衡跟在后面,看着难得霸道的傅玉舒,蓦地笑了。 这一刻的他,真的品尝到了浓浓的幸福。 第317章 要灭老太君娘家! 外头狂风暴雪,天气恶劣。 小轩里,燃烧着三四个炭盆,温暖如春。 这份温暖,让心弦紧绷了一路的傅玉舒终于稍稍松缓了些。 踏进小轩后,傅玉舒立马身手敏捷地关上房门,把狂风和暴雪统统阻隔在外。然后转过身,一把紧紧抱住木邵衡。 真的是紧紧抱住哦。 双臂抱得死紧死紧的,险些把她自个给箍得上不来气。 “舒儿,别担心,我没事的。”木邵衡感觉到了小媳妇的紧张,便摸了摸她脑顶,柔声宽慰道。 不料,傅玉舒非但没被安慰到,反而仰起小脸,泪盈于睫地凝视着自己的男人。 声音哽咽道:“邵衡哥哥,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出了事,我腹中孩子就……就永远没有爹爹了。” 听见这话,木邵衡的心莫名痛了起来。 他一把搂紧自己的小媳妇,紧紧搂着,没说话。 过了好半晌…… 他才徐徐保证道:“舒儿,不会的,咱们的孩子……不会没有爹爹。”他一定会将世间最浓的父爱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 让他的孩子一出生,便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一定会! “好,邵衡哥哥,我信你。” 傅玉舒双手捧住男人面庞,一字一句郑重道: “所以,请邵衡哥哥为了咱俩以后的孩子,好好保护你的身体,再不许故意在狂风和暴雪中……自虐。” 自虐? 原来舒儿是这么看他的? 这就难怪舒儿如此紧张和担心他了。 了解原委后,木邵衡反倒笑了,笑得一脸轻松。 他木邵衡是什么人? 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遇到再大的困难和再痛心的真相,永远只会迎难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光速摆平问题! 譬如,过去的一个多时辰里,木邵衡已经给西南连续下达了八道政令。 第一道,立即秘密调遣大批军队守住天崇关、险崖关等重要关卡,以防发生政变。 第二道,暗中监视老太君娘家人。 第三道,搜集贪污受贿罪证,预备一举端掉老太君曾经举荐过的一系列高官(全是老太君娘家人)。 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这八道政令一旦全面执行起来,老太君娘家直接就大地震了。 ——木邵衡当政的十几年来,曾给过老太君娘家多少恩惠,今后就要讨回多少! ——让老太君娘家一夜回到草民时代! 呃,这般狠? 对,就是这般狠! 老太君抱养了他,从小就不肯给他母亲该有的温暖,一味地冷待他,甚至各种精神虐待,他都能原谅。 但是,敢处心积虑对傅玉舒下手。 还下了死手,一出手便是绝育。 那对不住,他木邵衡身为丈夫和父亲忍不了。 丁点都忍不了。 不猛烈地报复回去,他就不配为人丈夫和父亲! 当然,这些事情木邵衡不会对傅玉舒讲,因为他的舒儿太过善良和心软,告诉她不过是平添烦恼。 所以,木邵衡什么都没解释,只是笑着保证道: “好,舒儿,都依你。夫君再也不会故意在寒风里受冻了,好不好?” 傅玉舒闪着泪光道:“一言为定?” 木邵衡郑重地点头:“一言为定!” “好,姑且信你这一回,再有下次,我绝不饶你……”傅玉舒捶着男人胸口道。 不过,话音未落,那些声音已经发不出来了,因为木邵衡的脸急速压了下来,重重吻上了她。 这一吻,便是一刻钟…… 直到傅玉舒呼吸不畅,怕对肚子里的胎儿不好,才不得不松开了她。 这时,傅玉舒突然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说是木邵衡在老太君那受了气,才心气不顺在冷风暴雪里自虐。 她忍不住问道:“邵衡哥哥,母妃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竟让她的邵衡哥哥失态至此。 不过,问出口前,傅玉舒心头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八成是老太君疯子似的喊出了“非亲生”“非西南木府血脉”的事儿,并以此要挟她的邵衡哥哥做些违背良心的事。 话说,木邵衡并不知舒儿早已猜出这件事,但这个秘密他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妻子,当即附在妻子耳边,坦诚道: “舒儿,有件事儿我要跟你坦白。” “今日,老太君说,说我……并非西南木府的子孙,是她当年为了巩固地位,从、从乡下抱来的。” 听见自己男人毫不保留地托盘而出,傅玉舒心头一暖。 说实话,这样的惊天大秘密,换成别的男人,哪怕再爱自己的妻子,也未必肯第一时间透露。 甚至想方设法隐瞒一辈子。 可她的夫君却愿意第一时间告知她,这份信任让傅玉舒再一次幸福地意识到——她嫁对了男人。 真的嫁对了男人。 所以,木邵衡话音刚落,傅玉舒就紧紧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表态道: “邵衡哥哥,你是打哪里出来的都不要紧,我这辈子都与你共进退。” 说到这,她还握住木邵衡的手触摸自己的小腹,语气越发坚定道:“我们一家三口同进同退。” 富裕也好,贫穷也罢,只要一家三口在一起就好。 什么王权,什么富贵,统统不在她眼里。 当初嫁给木邵衡,她图的便是木邵衡这个人,而不是他身后的权势,更不是王妃的地位。 听了这话,木邵衡眼底的笑意直接飙升到了顶峰。 所谓的患难见真情,说的便是此时此刻吧。 “舒儿,你真好。此生有你,乃我木邵衡今生里第一大幸事。” 不过,傻舒儿,有我木邵衡在一天,你的荣华富贵就注定长盛不衰。 ~ 《通知》:放假期间更新不正常,因为坠坠要带孩子出门玩呀,没时间码字。 明天假期结束,能正常双更啦! 第318章 卸妆后,确定是亲兄妹 这夜,因为有妻子浓烈的爱,木邵衡睡得很踏实很安稳,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得知身世、该焦虑的人。 他搂着小孕妇媳妇,睡得香甜。 反倒是傅玉舒一向心思细腻,这夜稍稍有些失眠。 次日清晨,木邵衡早起去上朝,傅玉舒也没多睡,天大亮后就起床梳妆了。 她早饭也没心思吃,随意对付了几口,便坐上马车前往镇国公府找筝儿去了。 结果,抵达镇国公府时,筝儿还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傅玉舒看着妹妹红润润的睡容,不忍心吵醒她,便轻轻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瞅着筝儿的睡容。 这时,傅玉筝翻了个身,大长腿不知不觉就露在了外头——架在了大红色的锦被上面。 “都成亲了,还是这般不老实。” 傅玉舒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她还像小时候那样照顾妹妹,很自然地弯下腰轻轻抬起妹妹的小腿,把夹在里头的被子扯出来重新盖上。 不料,刚盖上没一会,傅玉筝又一个翻身,腿又露外头、架在锦被上了。 傅玉舒笑了笑,又重新握住妹妹的小腿,轻轻抬起,扯出被子,再次给她盖严实了…… 这整个过程,大丫鬟巧梅看得清清楚楚,她忍不住心下感叹,自家大姑娘真真是个心细、又极有耐心之人,将来一定是个好娘亲。 谁托生在大姑娘肚子里,真真是有福了。 正在这时,傅玉筝感觉小腿痒痒的,像是被谁摸了一把,她本能地就以为高镍又偷偷回来揩她油了。 看也不看,嘟着嘴就伸手打过去:“镍哥哥,别闹……我还没睡饱呢……” 骄气十足。 结果,话音未落,就听见“噗嗤”一声笑。 等等。 不大对劲? 傅玉筝这才睁开眼睛,一看……竟是姐姐来了,臊得她脸蛋绯红绯红的。 直接拉高被子将整张脸都给盖住,躲在里头不好意思出来了。 傅玉舒看着自己害臊的妹妹,柔声笑道: “筝儿,看你这撒娇的样子便知高镍待你极好,作为姐姐,我也就放心了。” 听见这话,傅玉筝越发面皮滚烫了。 不过,几个瞬息过后,她突然想起——今日姐姐怎么来了? 要知道,她这个姐姐比她规矩很多,每回来她府上都会提前一两日递上拜帖的。 似今日这般,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擅自登门,委实是破天荒头一遭。 别是出大事了吧? 思及此,傅玉筝再顾不得羞不羞了,一把拉下被子露出脸蛋来,就仔细盯着自家姐姐的眉眼瞧。 果真,双眸里隐隐藏着一丝焦虑。 傅玉筝连忙屏退屋里伺候的所有丫鬟,凑近姐姐悄声问道:“姐姐,莫非你肚子里的胎儿……不稳?” 除了这个,傅玉筝暂时联想不到旁的。 傅玉舒咬了咬唇,终究还是说出了口:“筝儿,上回你猜对了。” “猜什么?”傅玉筝一脸懵。 “还记得老太君唤我夫君白眼狼的事吗?当时你一听就猜测说……说不是亲生的。”傅玉舒压低嗓音道,“昨儿证实了,确实不是老太君亲生的。” 哦,这件事啊。 傅玉筝早就从高镍那儿得到证实了,是以半分吃惊都无。 她一脸无所谓地道:“不是就不是呗,依我看啊,不是才好呢。” 如此一来,木邵衡就能一边倒地对她姐姐好了,再也不会夹在姐姐和老太君之间左右为难。 岂非好事一桩?! 说实话,若木邵衡是老太君亲生的,那她姐姐的未来日子……才真的是充满凶险呢。 那个死老婆子就不是个善茬,恶棍来的! 不说别的,光是下毒之事多来几次,她姐姐指不定都得丢掉小命! 所以,得知木邵衡非老太君亲生后,傅玉筝是打心底里……替姐姐高兴的。 但傅玉舒就没筝儿这么轻松了,她更忧心木邵衡的心理问题,想了想,说出了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 “筝儿,能不能让高镍帮个忙,秘密调查一下邵衡哥哥的亲生父母是谁?” 亲生父母? 这是怀疑木邵衡不是西南木府的种? 傅玉筝蹙眉道: “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指不定姐夫是老王爷某个小妾生的呢?老太君偷了来占为己有,也是有的。” 听了这话,傅玉舒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略带兴奋道: “妹妹,你可能又猜对了。当初,能顺利寻找回蝶衣,不就是因为她眉眼间有一分相似我夫君吗?” 傅玉筝点头道: “对啊,蝶衣千真万确是西南木府的血脉,姐夫又怎么可能不是?”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回头让姐夫调查一下,当年,到底有哪几个小妾与老太君同一时间段怀孕,不就有结果了?” 调查这个容易得很,西南木府的小妾何时来月事,何时怀孕,何时流产,何时生产,都是有详细记载的。 找出当年的记录册便可。 说干就干,傅玉舒当即告别妹妹,坐上马车满脸欢喜地离去了。 两刻钟后,回到京城木府。 恰好,傅玉舒刚下马车,就见蝶衣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今日的蝶衣依旧一身淡紫色袄裙,但外头系着白狐裘斗篷,在冬日暖阳下,衬得她眉眼格外的亮堂。 傅玉舒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蝶衣的眉眼间。 然后惊奇地发现…… 咦,今日的蝶衣,怎么找不到相似木邵衡的地方?说好的眉眼有一分相似呢? 一直被盯着瞅的蝶衣:…… 呃,昨天王兄盯着她瞅,今日王嫂也盯着她瞅? 这对哥嫂是怎么了? 蝶衣忍不住上前打趣道:“王嫂,您不愧是我王兄的媳妇,连打量我的眼神都与王兄神似。” 傅玉舒:??? “怎么,昨儿王爷也如我一般打量你了?”傅玉舒回过神来,笑着问道。 蝶衣点点头: “何止啊,还叫来了画师给我和王兄画像呢。可惜,画来画去没有一张相似的,王兄还挺失望来着。” 闻言,傅玉舒越发好奇起来,到底是何缘故,当年初见蝶衣时明明觉得眉眼间有一分神似的,如今……居然消失了? 正在这时,一个京城纨绔寻上了门,他远远瞥见仙女似的傅玉舒和蝶衣,就故作潇洒地上前请安道: “小的见过镇边王妃和小郡主。” 傅玉舒瞥了眼对方吊儿郎当的站姿便不大喜欢,耐着性子问道:“阁下有何贵干?” 纨绔满脸堆笑道: “镇边王妃是这样的,半个月前,贵府的沈公子(老太君的娘家侄子沈奕笑)约我今日出城踏雪寻梅。可我等了小半日也不见沈兄踪影,生怕沈兄出事了,特来贵府瞧瞧。” 蝶衣:??? 合着,是沈奕笑那个混蛋的知交好友? 当即就嫌弃极了,冲口而出道:“你嘴里那个姓沈的病了,这阵子都出不了门的,你也赶紧麻溜地滚吧,少在这自讨没趣。” 说罢,蝶衣高傲地偏过头去,再不看对方一眼。 纨绔见自己被嫌弃了,哪里还敢继续逗留讨贵人嫌?忙不迭地告辞离去。 而这时,傅玉舒却看着蝶衣笑了。 笑了? 为何? 不为别的,就因为方才蝶衣气势凛然地训人时,眸子里迸射出来的眼神与木邵衡像极了。 不怒自威。 这时,一束阳光恰好落在蝶衣眉眼间,将她的眉眼照得通亮,连同眼睑上涂抹的朱砂、炭黑和铜绿(类似于现代化妆所涂抹的眼影)都照得寸寸分明。 等等,朱砂、炭黑和铜绿? 现在蝶衣的眉眼与木邵衡一分都不相似,会不会与妆容有关? 思及此,傅玉舒拉住蝶衣就返回了府里,刚绕过影壁,隔绝了外头人的目光,傅玉舒就掏出帕子来打湿。 对准蝶衣的眉眼就抹了过去…… 三两下就擦去了蝶衣的眼部妆容。 蝶衣:??? 王嫂这是要干嘛? 却见傅玉舒一脸开怀地笑道:“果然是被妆容给掩盖了!” 此时卸了妆的蝶衣,眉眼间的那股神似感立马回来了! 虽然不多,只有一分神似,但足以肯定木邵衡一定是西南木府的血脉。 那个老太君,撒谎了。 ~ 《通知》:争取晚上12点二更,若12点还没更新,那就别等了,小可爱们早点睡。 第319章 亲生母亲究竟是谁?芍侧妃? 眼妆卸去,一丢丢神似的眉眼展露在眼前,傅玉舒激动地笑了。 一把抱住蝶衣。 她兴奋地囔道:“蝶衣,有你真好!” 蝶衣:??? 一脸懵,完全搞不懂嫂子这突如其来的兴奋是怎么了。 傅玉舒没解释,抱过蝶衣后,她一脸欢喜地回到上房,坐等木邵衡从宫里回来好分享这个好消息。 蝶衣则摸着自己被毁掉的妆容,没法子,只得回屋重新装扮。 不料,大半个时辰后,好不容易重新化好妆,刚走出房门要迈出院门,居然迎面走来了木邵衡夫妇。 “王兄,王嫂。” 蝶衣迎上前去请安。 这时,木邵衡完全不避嫌,一个大跨步就站定在了蝶衣身前,距离她的身躯只有半步之遥。 这距离…… 贴得太近了! 完全短于正常的社交距离! 蝶衣正一脸不解时,只见木邵衡又一把掐住她下巴,仔细凝视起了她的眉眼。 凝视了小半晌,啥也没看出来。 后来,木邵衡一把搂住她肩膀,就把她往屋里带。 蝶衣:……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回到堂屋,木邵衡握住她双肩,一把给按坐在了圈椅里。 这时,傅玉舒递来一块……湿巾子。 蝶衣一看就紧张,不会又要抹去她的妆容吧? 还真猜对了,木邵衡拿起来就往蝶衣的眼部擦去。 蝶衣内心一阵哀嚎,救命,她还急着出门赴约呢! 今日三叔特意向户部请假一日,陪她去逛街,挑选出嫁该准备的物什。 结果,木邵衡不仅擦去了她的眼妆,连同她整张脸的妆容全给卸得一干二净,刹那间成了素面朝天的一个小姑娘。 蝶衣:…… 呃,好吧,又得重新化妆了! 正在这时,蝶衣突然注意到木邵衡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和温暖。 虽然,她已经认祖归宗大半年了,但木邵衡还是头一次用这种眼神看她。 ——说实话,以前木邵衡待她再好,多多少少流露出一股“高高在上,施恩于她”的意味。 ——可今日,完全不同于以往,好似今日才真正察觉她是妹妹似的。 这怪异的感觉,直接把蝶衣给看愣了。 其实,类似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昨天木邵衡拉着她坐在凉亭里画画时,已经感受过一次。 尤其,昨日离别时,木邵衡还摸了摸她后脑勺。 只不过,今日感觉更甚。 蝶衣正沉浸在木邵衡的目光中时,木邵衡突然喊来小厮:“去,把府里养着的画师都给本王叫来。” 蝶衣:??? 不会还要再画一次吧? 还真的是再画一次。 不过,这回,还不等小厮去叫人呢,傅玉舒及时笑道:“邵衡哥哥,何必麻烦画师?你俩并排坐好,我来画便可。” 傅玉舒擅长琴棋书画,画工颇为了得。 木邵衡笑着点头:“甚好,由你来画,更有意义。” 很快,笔墨纸砚、丹青、朱砂和画板等一应画具摆上了桌。 “邵衡哥哥,你坐在蝶衣旁边。”傅玉舒落座后,指挥木邵衡道。 这个“旁边”,指的是兄妹俩同时落座,中间隔着一张高几那种。 蝶衣也以为该这样。 不料,木邵衡并未照做,而是蹲去了蝶衣身后,下巴搁在蝶衣肩膀上……兄妹俩的头近距离挨着。 如此亲密的姿势,让蝶衣心头的怪异感越发浓烈了起来。 不过,哥哥愿意亲近她,她自然是乐意的,哪个从小流浪在外的孩子……会不喜欢亲人的靠近呢? 傅玉舒见了,会心地抿唇一笑。 提起画笔,开始临摹起来。 一刻钟后,画纸上栩栩如生地呈现出一对兄妹,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妹。眉眼间带着一分神似,尤其眼神如出一辙。 木邵衡凑过去一看,满意地笑道:“舒儿,还得是你!”比那些画师强多了! 傅玉舒只笑看木邵衡脸庞,见自己男人满心满眼迸射出无尽的欣喜和兴奋,她也跟着欢喜起来。 眉眼笑成漂亮的月牙儿。 蝶衣也凑过来看,笑道:“嗯,今日的很神似。” 捧着“自己和哥哥头挨着头的画像”,蝶衣也莫名雀跃起来。 这时,木邵衡只觉她可爱万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大手触摸上的一瞬间,蝶衣微微一愣,旋即她仰起小脸,冲着木邵衡甜滋滋地笑开了。 此时此刻,一股久违的亲密感静静流淌在兄妹俩之间。 傅玉舒在一旁瞧见了,只觉温馨极了。 ~ 一个上午,蝶衣画了三次妆,等最后一次画好出门时,已是午时。 直接迟到了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 “郡主,傅大人(三叔)还会在茶馆里等着吗?”一个大丫鬟疑惑地小声道。 蝶衣系好斗篷,捋了捋后面的帽兜,大声笑道: “当然!” “别说区区一个半时辰了,就是三个半时辰三叔也会等的。” 说得那个自信非凡。 另一个大丫鬟跟着笑了:“是,别说区区一个半时辰,便是一天一夜也会等的。” “那是自然。”蝶衣戴好兜帽,提起裙摆就带上三个大丫鬟出门了。 不曾想,一行人刚走到大门口,蝶衣就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大门外的石狮子前,正一脸笑容地望着她。 不是三叔,又能是谁? 原来,傅啸贞在茶馆里等了一个多时辰,迟迟等不到蝶衣,便主动来了木府。 “三叔——”蝶衣立马提起裙摆,小跑了过去。 傅啸贞张开双臂,一把接住了她。 “你等多久了?”蝶衣感觉男人身上冷冷的,忍不住心疼地问。 “没多久,刚来。”傅啸贞笑道。 却被一旁的侍卫长出卖道:“郡主,傅大人已经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 这么久? 蝶衣心疼地骂道:“你怎么这么傻,不会进来坐啊?我王嫂是你亲侄女,你还跟我们讲什么客气嘛。” 讲客气? 自然不是讲客气。 木邵衡如今是傅啸贞的大舅子,作为亲戚,走动越频繁关系越亲,他又怎么会讲客气到门都不进? 没让门卫通报,不过是以为蝶衣马上就出来了,便想安安静静等候着,不给蝶衣压力罢了。 闻言,蝶衣用手指戳了下他额头,笑骂道:“你真傻!” “本来不傻的,自从遇上你就变傻了。”傅啸贞附在她耳畔,小声笑道。 蝶衣:??? 这、这是在说情话? 反应过来的蝶衣,顿时有股“话本子里的场面照进现实里”的欣喜感。 果然,恋爱中的女子就没有不爱听情话的,只见蝶衣轻轻捶了男人胸口一下,以此掩饰她内心的羞涩和甜蜜。 不料,正在这时,傅啸贞察觉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盯着他。 顺着那道视线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年轻男子站在影壁后,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瞪着他。 “那位公子是?”傅啸贞忍不住问蝶衣。 蝶衣回头一看,就紧蹙双眉嫌弃道:“臭狗屎一个,甭搭理他。” 说罢,蝶衣挽住傅啸贞的胳膊,就亲密地并肩朝马车走去。 原来,那个年轻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老太君的娘家侄子沈奕笑。 几位太医开的药极其管用,卧床到了今日,身上溃烂的痘痘已经基本消下去了,能下床走动了。 能走动的第一天,他就惦记去探望蝶衣,哪怕蝶衣不肯放他进院门,能在院门外偶尔瞧上蝶衣一眼也是好的。 不想,运气爆棚,刚出门就远远遇上了仙女似的蝶衣。 于是乎,一路尾随到了大门口。 然后,就见到了刺心的一幕——蝶衣扑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蝶衣,你只能属于我!”沈奕笑恨恨地咬牙道。 要知道,长这么大,他看上的女人就从没有漏网过,甭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只要他看上了,就必须得到。 呃,这沈奕笑之所以能屡屡得手,最主要的原因是——在西南那块土地上,除了西南木府,便属老太君娘家那伙人(外戚)权势最大。 作为老太君娘家的贵公子,沈奕笑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什么女人都能得手。 可如今还是当年么,还能顺风顺水么? 显然不啊。 可沈奕笑看不清形势,一味觉得只要老太君点头,便一定能迎娶到蝶衣。 “姑母也真是的,上回明明答应要将蝶衣许配给我的,都过去好几天了,也不见兑现!” 待傅啸贞和蝶衣坐上马车离去后,沈奕笑捏紧双拳,恨恨地抱怨道。 抱怨完毕,沈奕笑决定亲自前往老太君的院子,去催促一下进度。 结果,甭说见老太君了,连院子的门都进不去啊! ——只见院子外围了一圈带刀侍卫,将院子守得固若金汤,别说沈奕笑这么大一个人了,便是一只苍蝇都甭想飞进去。 见状,沈奕笑大吃一惊:“姑母,姑母,您怎么了?” 里头自然无人应答,因为老太君的嘴早已被帕子给堵上了,整个人捆绑在美人榻上,压根动弹不得。 唯有饭点时,才会扯出帕子,能说话。 所以,沈奕笑等不来老太君的回应,反被带刀侍卫给驱赶上了: “去去去,表公子,老太君最近身子不适,谁都不见。” 说罢,还推了沈奕笑一下,推得他一个趔趄,险些仰摔在地。 “你们、你们是奉谁的命令?王妃吗?”沈奕笑怒道,“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王爷告状!” 区区一个王妃,居然敢禁足婆母,当真是反了天了! 沈奕笑说告状就告状,急匆匆地奔去木邵衡书房,就要参傅玉舒一本。 呃,结果可想而知…… 木邵衡淡瞥他一眼,一脸嫌弃道:“沈奕笑,王妃身怀六甲,你一身的花柳病出现在上房不合适。以后别来了。” 沈奕笑:??? “不是,表哥,王妃她委实过分了,居然派人封锁了我姑母的院子……” 闻言,木邵衡冷冷打断道: “与王妃无关,是母妃抱恙在身,太医说需要静养,不许人打扰。尤其不许聒噪的你打扰,本王才特意封锁院门的。” “待母妃康复了,自然能恢复正常。” 说罢,木邵衡再不想理会沈奕笑,直接让小厮送客。 沈奕笑走后,傅玉舒从书房里间走出来,担忧地问道:“邵衡哥哥,不禁足沈公子吗?” 万一他向西南传递一些有的没的,岂非不妙? 木邵衡笑着握住妻子的手,安抚道: “我就等着他传递消息回西南呢。老太君娘家人不自乱阵脚,不捅出点乱子来,我也不好贸贸然动他们。” 听了这话,傅玉舒懂了。 不料,沈奕笑远没有他俩料想的那般关心老太君,一连监视了三天三夜,硬是没传递出一张纸条,一个消息。 听伺候在落桐院的小厮讲,沈奕笑压根没担忧过老太君,一心以为老太君是真的身体抱恙,在院子里闭关静养呢。 木邵衡和傅玉舒:…… 对沈奕笑委实是无语了。 心头的鄙夷和轻视又多了一分。 不过,沈奕笑没动作,这几日的木邵衡却是动作不断。 其中,木邵衡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身世问题,派遣五名心腹小厮连夜赶回西南,彻查当年府里与老太君同时怀孕的几个小妾。 很快,得到了答案。 当年,同期怀孕的只有一人——芍侧妃。 芍侧妃先诊出喜脉,半个月后,老太君也宣布怀上了。 生产时,两人一前一后仅仅相隔一个时辰。 但芍侧妃当年诞下的是个死胎,男婴刚落地就没了气。而老太君则“生下了”木邵衡。 得知这些信息,木邵衡突然难受得要命。 “舒儿,你说,我会不会是……芍侧妃的儿子?” 木邵衡握住傅玉舒的手在隐隐发颤,芍侧妃是他当年“第一仇视”的人啊。 现在却极有可能是他亲生母亲,这叫他如何原谅当初的自己? 想当年,在芍侧妃从池塘里救下溺水的他之前,七岁的木邵衡还曾躲在假山里,用石子偷偷袭击过芍侧妃,害得芍侧妃面颊上落下了永远的疤。 虽然疤痕很小,但也影响了容颜。 而当年年仅七岁的木邵衡却沾沾自喜,如同得胜归来的大将军似的,一连欢喜了大半年。 “舒儿,我、我……” 木邵衡痛苦地埋头在傅玉舒怀里。 傅玉舒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的男人。 只能说,老太君太狠了,居然暗中离间骨肉——让芍侧妃和自己的亲骨肉互相敌视,互相残杀。 第320章 确信,生母乃芍侧妃 这夜,木邵衡没有留在木府陪伴傅玉舒,而是翻墙跃入了镇国公府,直奔高镍的书房。 很不凑巧,书房里漆黑一片。 高镍不在。 “王爷,咱们高大人还未下值回府,您看您是先打道回府,还是坐在书房里等?” 负责看守书房的小厮,迎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询问。 木邵衡毫不犹豫地道:“本王愿意等。” “好的,王爷请随小的来。”小厮当即打开书房门,将木邵衡带往窗边的暖榻上坐着。 小厮怕王爷一个人闷得慌,还特意找了几本王爷可能感兴趣的古籍过来打发时间。 木邵衡瞥了几眼,居然全是他平日里爱看的类型! 怔了怔,立马笑道:“你怎知本王爱读这类?莫非你懂得看相?” 小厮哪里敢抢功,连忙笑道:“非也,是咱们主子知晓王爷爱读这些,一早就嘱咐小的备下了。” 哟,原来是高镍吩咐的呀。 木邵衡越发愉悦地笑起来,高镍不愧是他的好兄弟啊,不声不响已经摸透了他的喜好,还不忘交代下人伺候好他。 于是乎,木邵衡一边翻阅着高镍给他准备的书,一边静等高镍忙完归来。 不料,直等到三更天,高镍也没回。 不得已,怕家里的舒儿没有自己睡不安稳,木邵衡只得叫来小厮道:“明晚本王再来。” 说罢,便跃过院墙,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 小厮见堂堂镇边王也学自家主子“有门不走,专爱翻墙”,先是怔了怔,旋即摇摇头笑了。 果真应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啥……”来着。 ~ 木府。 夫君没回来,傅玉舒还真的满心挂念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没法子,自打出嫁后,她就从没自己单独睡过觉,夜夜都有木邵衡火炉似的怀抱哄她入睡。 今夜突然孤零零一个人,她哪里习惯得了。 直到耳畔传来一声“舒儿”,她欣喜地睁眼一看,果然是木邵衡回来了! “邵衡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傅玉舒打着哈欠,依赖地窝进了丈夫暖暖的怀抱。 “对不住,舒儿,我回晚了。” 木邵衡搂着小媳妇钻进被窝,轻轻抚摸了四五下她的小腹,正要轻声哄她入睡时,居然发现——小媳妇已经睡着了! 呃,这是他一回来,她立马秒睡了? 真的是秒睡啊,今夜太晚了,傅玉舒这个嗜睡的小孕妇太困啦。 看着秒睡过去的舒儿,木邵衡幸福地笑了。 ——他喜欢舒儿对他的依赖,喜欢舒儿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舒儿,我会做你一辈子的依靠。”木邵衡探出食指,一边轻轻抚摸着舒儿的面颊,一边承诺似的喃喃自语。 正在这时,一个纸团从窗外飞来,轻轻地砸在了大红色的锦被上。 木邵衡及时望向窗外,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窗外。 “高镍?” 还真的是高镍,他从小厮那得知木邵衡来找过他,便立即策马奔来了这。 不多时,木邵衡再一次检查舒儿有没有盖好被子,便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寝殿,带着高镍来到了前院书房。 “大哥,今夜急着寻我可是有事?”高镍开门见山问道。 木邵衡没拐弯抹角,直言道: “二弟,说来话长。近日得知我并非老太君亲生,很可能是父王的宠妾芍侧妃所出。但是少了关键的证据。” 闻言,高镍懂了:“大哥放心,半个月内我给你办妥。” 不就是寻找“他是芍侧妃所出”的证据吗,去年木邵衡和傅玉舒陷入爱河时,高镍就已经率先调查过一轮了。 完整的证据链早已在手。 千真万确乃芍侧妃所出。 只不过,提前着手调查他的事儿,不能让木邵衡知道。所以,高镍才谎称需要给自己“半个月”时间。 木邵衡点点头:“成。二弟,你另外帮我调查一下当年老太君怀孕的事,我怀疑是假孕争宠。” 这个…… 高镍笑道:“成,一并给你办了。大哥,还有别的事没,若没有,我就先回了。” 木邵衡无声地对着高镍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鞠躬里,代表着千言万语,千谢万谢。 高镍没躲开,也没侧过身去,心安理得地笑纳了。 随后,他笑着扶起木邵衡,额外提点道: “大哥,年关将近,宫里一定会给老太君下帖子,除夕夜请她入宫赴宴。称病不好,大哥提前找个模样相似的替身,代她入宫便是。” 如此,才不会惊动京城里的各方势力。 免得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木邵衡点点头:“二弟考虑甚是周到,大哥照办便是。” ~ 一眨眼,六日过去了。 再有三日便是除夕夜。 高镍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索性提前写了封密信,让心腹青川亲自转交给木邵衡。 木邵衡打开密信,只见上头只有寥寥几句话,却句句是王炸。 “……大哥乃芍侧妃所出,老太君假孕争宠……某些细节还在核实,后续提供完整证据链……” 假孕? 看到这个字眼,木邵衡自动脑补出了完整剧情。 ——毫无疑问,从芍侧妃怀上他的那一刻,老太君就已经计划好谋夺芍侧妃的孩子了。 ——并在后续的教养过程中,老太君处心积虑地在他面前诋毁芍侧妃,从小在他心中深深埋下一颗“仇恨亲生母亲”的种子。 ——以看木邵衡敌视芍侧妃为乐。 “该死的老妖婆!” 想明白了这些,木邵衡心中充满了悲愤,他紧握双拳,恨不得立马掐死那个老妖婆! 事实上,木邵衡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双脚,“咚咚咚”地大步来到了关押老妖婆的院子。 ~ 【温馨提示】:沈奕笑比木邵衡小14岁,沈奕笑目前年仅20岁。 《通知》:今日二更来啦!明天下午2-3点见。 第321章 高姝,就嫁给沈奕笑吧 院子里静悄悄的。 老太君关押这么多天,早没了最初的闹腾劲。 她双手双脚全被粗粗的麻绳捆绑在美人榻上,手腕脚腕全被勒出了红印子,嘴里也塞着帕子。 想哼唧几声都难。 但当木邵衡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时,老太君霎时激动起来,双手双脚疯狂地挣扎起来,把一张美人榻搞得“嘎吱嘎吱”作响。 一双老眼更是死死瞪向木邵衡,破口就要大骂。 奈何,嘴里有帕子啊,无论她怎样歇斯底里地吼叫,发出来的永远只有“呜呜”声,“呜呜”声啊。 像极了一个跳梁小丑。 木邵衡冷冷看着面前的老妖婆,似乎想听听事到如今她还有脸说什么,于是,“唰”地一下拔出她嘴里的帕子。 “木邵衡,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枉费我辛辛苦苦带大你,将西南木府几百年的家业全赠给你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你撺掇了西南木府的祖业,得了巨大的好处,却不知感恩于我,你会遭报应的!” 呵呵,他木邵衡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他撺掇了祖业? 他明明是父王和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唯一儿子,是最有资格继承家业的人! 老妖婆明明知道,却故意否定他的真实身份,绞尽脑汁地给他泼脏水! 真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木邵衡轻轻笑了两声,索性顺着老妖婆的话,不疾不徐地回她道: “对啊,本王就是不感恩你。” “不仅不感恩你,接下来的两个月,还要将你的沈家人全部抄家、落狱、流放,无论男女老少,一律逼死在流放的路上……” “将你沈家连根拔起,彻底从西南消失。” “你敢!”老太君怒瞪双眼,用力过猛,险些目眦尽裂。 木邵衡却偏要在她耳畔再追加一句话: “尤其是你最最偏爱的沈奕笑,本王一定会……‘重点’关照他的。老妖婆,你知道的,我木邵衡一向说到就必定会做到,你尽管等着瞧。” “你——”老太君直接急红了双眼,两只眼球迅速布满红血丝。 结果,因为怒急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吐得胸前血淋淋的。 看着仇人着急崩溃的样子,木邵衡第一次觉得报复人贼爽。 ~ 镇国公府。 话说,傅玉筝决定将高姝远嫁,交代媒婆三日内挑选出合适的婆家人选。 姻娘不愧是京城第一大媒婆,还真在第三天登门了。 呈递上一份外省名单。 只是可惜,傅玉筝瞅来瞅去,还是不大满意。 于是乎,姻娘继续回去挑选。 又过了六日,姻娘抱着一份崭新的名单再次登门,这次她信心满满。 “哦?又有新人选了?”傅玉筝落座在堂屋主位上,瞥了眼一连失败三四次的姻娘,笑着打趣道。 姻娘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来,递上花名册道:“这回,保管高夫人满意。若高夫人仍不满意,一千两尾款老身不要了。” 哟,如此自信? 傅玉筝给面子地接过名册来。 翻开一看。 里头只写着一家儿郎——西南沈家的三公子,沈奕笑。 只扫了一眼,傅玉筝就笑开了。 “沈奕笑?西南木府老太君的娘家侄儿?”傅玉筝点着头道,“姻娘果真有心了,这个人选深得我心。” 你道为何? 沈奕笑是个经常逛窑子的花花公子不说,目前还是花柳病后期患者,活不了几年那种。 (关于他的花柳病,原本负责治疗的三位太医,极有可能传得满京城沸沸扬扬。但木邵衡给了封口费,严禁外传,是以京城人士没有知情的。) 而西南当地的风俗,一旦沈奕笑死了,寡妇是绝不能再嫁的,只能一辈子老死在婆家。 你说这门亲事合适不合适? 尤其对外,人人都知道西南木府权势滔天,外戚沈家亦是西南的名门望族,因为傅玉舒这个王妃的关系,两家也算是“亲上加亲”。 作为长嫂,傅玉筝给小姑子找这样一门亲事,旁人只有夸她的份,绝没有诋毁的。 你说这门亲事合适不合适? 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好吗! 所以,傅玉筝爽快地给了姻娘一千两尾款,并笑着给了她一个新任务: “这门亲事,明日我会先给镇边王夫妇透透气。至于你何时登门提亲,等本夫人的消息便是。” 说罢,傅玉筝又追加了二百两银票当跑腿费。 姻娘瞧见这额外的二百两银票,激动得简直想当场尖叫。 说个媒,她一下子就赚了二百、一千、二百,天呐,三次给的加起来……整整是一千四百两啊! 发达了,真心发达了,干完这一票,她直接可以歇息好几年了啊! 高夫人,老身简直爱死您了。 因为这个,姻娘接下来就更是卖命地撮合高姝和沈奕笑了,无论去哪个高门府邸串门,但凡逮住机会都要佯装无意地透露一句。 “高姝真是命好,遭人退亲后,居然和镇边王的表弟看对眼了……怕是要亲上加亲呢。” 于是乎,亲事还未正式定下,高姝已经和沈奕笑捆绑到一起了。 一传十,十传百。 没几日,京城的贵族圈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第322章 高姝要倒追沈奕笑 满京城流传着高姝和沈奕笑看对眼的事儿,高姝这个当事人反倒后知后觉,临近除夕时才知晓。 当然,并非有人刻意知会她。 而是府里的下人偷偷议论时,高姝恰好行尸走肉似的游走在花树后,无意间飘进耳里的。 “听说了吗,咱们的大小姐时来运转,被镇边王的表弟给看上了。” “真的假的?世子爷整日窝在酒楼买醉,国公夫人又被关进祠堂,至今没能放出来……就这样,镇边王的表弟还能瞧得上咱们大小姐?” “别是瞎说吧。” 听了这些讽刺她的话,高姝直接气炸了。 怎么的,她再不济,也是当朝皇后的嫡亲侄女,怎么就配不上木邵衡母族家的表弟了?! 气炸了的高姝,当即什么也顾不上了,冲出花树对着那两个说风凉话的丫鬟就是一通吼: “你俩胡说八道什么,本姑娘可是当朝皇后的侄女,要配不上,也是他沈奕笑配不上我,岂能是本姑娘配不上他?” 两个丫鬟:…… 面上不说什么,心底纷纷一嗤。 西南沈家是什么身份?那可是镇边王的母族啊。听闻沈家三公子还是老太君最最宠爱的侄子。 这身份,早甩了落魄的高姝一万条街了! 也就高姝还沉浸在过去的辉煌里,以为自己依旧是香饽饽呢。 嗤,实际上,她们这些下人都听说了,自打被荣国公府恶意退亲后,大少夫人(傅玉筝)已经托关系给高姝找了四五十个对象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 居然一听说是给高姝相看,男方家纷纷第一时间摇头:“咱们家的少爷年纪还小,不急着相看。” 可讽刺的是,刚拒绝完高姝没两日,男方家的少爷就与别家姑娘坐在茶楼里相看起来了。 最讽刺的是,这样的少爷还不是一个哦,而是……一群! 啧啧啧,可见如今的高姝,在京城贵族圈里有多不受待见! 有多被排斥! 就这样,她还幻想着自己是香饽饽,觉得沈奕笑配不上她? 丫鬟们都偷偷瘪嘴,讥讽她痴人说梦。 偏偏这两个丫鬟瘪嘴的那一刹那,高姝瞧见了,于是乎,点燃了炸药包似的,激得高姝冲上去就狠狠扇了两巴掌。 一个丫鬟给了一巴掌。 “啪”“啪”。 发出两声清脆的耳光声。 恰好这时,傅玉筝从后面的石子小径走来,瞧见这边不对劲,便特意走过来询问: “你们俩怎么回事,竟惹得咱们大小姐‘自降身份’,也要怒甩你们两巴掌?” 自降身份? 是喽,傅玉筝出言即讽刺“高姝没个大小姐样,居然亲自动手殴打奴婢”,真真是掉价。 高姝听了,很是不满地瞪了傅玉筝一眼。 而两个丫鬟则知道来了救星,纷纷朝傅玉筝跪下,哭诉道: “大少夫人,奴婢们冤枉啊。奴婢们只是陈述事实,说沈家三公子看上了咱们大小姐……” 结果,话未说完,傅玉筝就打断她俩,“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错了,难怪咱们大小姐要扇你们了,确实该扇啊,你俩怎么连基本事实都能搞错?” “啊?”两个丫鬟一脸懵,完全不知道错在哪。 这时,傅玉筝才道: “沈家公子何时瞧上咱们大小姐了?半个眼珠子都没瞧上,好吗?!人家沈奕笑只是善良,又不是脑子出了毛病,哪能瞧得上她啊。” 高姝:??? 两个丫鬟先是一怔,旋即没忍住,齐齐“噗嗤”笑出了声。 高姝回过神来后,直接气坏了,冲傅玉筝嚷道:“傅玉筝,你瞎说什么!” 高姝越是气呼呼的,傅玉筝越是一脸得意,顺带胡诌道: (划重点,是胡诌瞎编的哟) (划重点,是胡诌瞎编的哟) (划重点,是胡诌瞎编的哟) “我没瞎说啊,是事实。” “昨儿为了你这桩亲事,我特意前往木府询问了我姐姐,我姐姐就是这么告诉我的,说‘沈奕笑半个眼珠子都看不上你,让我别再惦记这门亲事了’。” “你!”高姝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傅玉筝偏要继续瞎编道: “我姐姐还委婉地提醒我,相亲讲究门当户对。如今的你破落户一个,还是找一个同样‘母亲犯事、哥哥天天酒楼买醉’的男子成亲比较好。” 这话说的,真真是够讽刺的。 于是乎,气得高姝火冒三丈,冲上来就要怒扇傅玉筝耳光。 可傅玉筝的耳光是那么好打的么? 只见高姝高高扬起的手还没落下呢,武婢侍画就冲上前来,一脚踹向高姝膝盖弯。 高姝立马站立不稳,整个人跪去了地上。 “砰”“砰”两声。 是两只膝盖先后撞上石板地,发出的两声巨大的脆响。 那么激烈的撞击,直接疼哭了高姝。 傅玉筝可不同情她,还冷哼一声,挖苦道:“真真是个爱哭鬼,就你这样的,沈奕笑能看上你才是见鬼了。” 说罢,傅玉筝绕过地上跪着的高姝就走。 再不屑看她一眼。 而高姝听了一连串的讥讽,却莫名燃起了斗志: “傅玉筝,你少狗眼看人低,我高姝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不就是一个沈奕笑吗,我这就将他搞到手给你看看!” 高姝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 她发誓,要走出低谷,东山再起。 而一个女子,如何才能东山再起?毫无疑问,最迅捷的方式便是嫁个好婆家。 西南沈家无疑是个好选择。 一旦她得到了沈奕笑的青睐,嫁进沈家,当上了老太君最喜欢的侄媳妇,就有能力与傅玉筝继续斗下去了。 如何斗? 首先便是给老太君献谗言,持续挑拨老太君和傅玉舒这对婆媳的关系,让老太君恨毒了傅玉舒,继而达到让木邵衡休妻的目的。 干掉她姐姐傅玉舒,便如同断掉傅玉筝的一只臂膀。 然后,再想法子挑拨离间高镍和傅玉筝的关系,让高镍厌弃傅玉筝,继而休妻…… 如此一来,便大仇得报。 思及此,高姝笑了:“不错,就这么干!”先拿下沈奕笑,再进一步铲除傅玉舒和傅玉筝两姐妹。 话说,高姝如此恶毒地做着白日梦时,那边的傅玉筝突然回头瞥了她一眼。 傅玉筝对高姝多么熟悉啊,瞧见她一脸沉思的蠢样,就知道已经掉入了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陷阱? 当然,傅玉筝上辈子就知道,高姝是个受不得言语刺激的人,越是讽刺、挖苦她,她为了证明自己……就越是来劲。 瞧瞧,方才若不用“沈奕笑看不上她”去刺激她,高姝又怎么会下定决心倒追沈奕笑呢? 要知道,沈奕笑也算是傅玉筝娘家那边的亲戚,高姝排斥还来不及呢,哪能轻易上钩? 第323章 木邵衡同意这门亲事 那边,用激将法刺激得“高姝决定倒追沈奕笑”后,傅玉筝乐呵呵地拍了拍小手,计划挑个日子前往木府……跟姐姐透个口风。 嗯,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就今日吧。 傅玉筝美滋滋地坐上马车直奔木府。 此时,傅玉舒因为怀孕嗜睡,用过下午茶点后又沉沉地睡下了。 傅玉筝舍不得吵醒姐姐,但又想见姐姐,便轻轻地坐在床沿,静静地瞅着姐姐的睡容。 只见姐姐眉眼舒展,整张脸蛋睡得红扑扑的,真正的白里透红。 气色好极了。 一看便知,在木邵衡的全方位精心照料下,姐姐的小日子过得很幸福,甜到了心底那种。 远不像上辈子,每每去探望怀孕的姐姐…… 姐姐要么正愁得难以入睡,要么入睡了也眉头微蹙,在婆母、丈夫和宠妾的三重打压下,姐姐时时刻刻心情紧绷,不得放松。 两世一对比,无疑,这一世的姐姐幸福太多了。 待日后铲除掉老太君及其娘家人,属于姐姐的太平盛世就彻底来临了。 思及此,傅玉筝的嘴角不由自主上扬,翘起一个漂亮至极的弧度。 恰好这时,傅玉舒睡饱醒来了。 她一睁眼瞧见的便是自家妹妹嘴角的那个“笑容”,妹妹生得美,笑容更美,看得傅玉舒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起来。 “筝儿,你在笑什么?” “姐姐,你又在笑什么?” “看见你笑,我心情好,便也跟着笑了。”傅玉舒总是那么实在,有一说一,从不撒谎。 傅玉筝就没那么老实巴交了,狡黠地一笑,随口逗她道: “我以前听闻,怀孕后会长褐色的孕斑,吓得我都不敢要孩子呢。可今儿我发现,姐姐非但没长孕斑,还越来越漂亮水灵了。” “赶明儿,我懒得护肤时,也跟姐姐学,怀一个孩子试试。” 一听这话,傅玉舒就知道妹妹在瞎掰呢,当即抬手打了妹妹手臂一下,嗔道:“瞎说。” 姐妹俩打趣了几句,傅玉舒便问道:“筝儿,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如今的傅玉筝掌管着整个镇国公府的中馈,那可是个庞大的家族,大房、二房和三房加起来,光是主子就有五六十口人了,算上下面的丫鬟婆子小厮,那可是一千人都打不住的。 所以,平日里的傅玉筝挺忙的。 见姐姐主动问了,傅玉筝笑道:“自然是有事,这不,最近正愁着高姝的婚事嘛。” 高姝? 听到这个名字,傅玉舒想起了什么,蹙眉道:“最近不知怎么回事,高姝居然和沈奕笑传出了绯闻。” 傅玉筝:…… 呃,还能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她搞出来的事了! 不过,傅玉筝是不会对善良的姐姐说破的,毕竟姐姐没有上辈子的记忆,没法理解她对高姝一家子的痛恨之情。 理解不了她心底的仇恨,很多时候就没法子认同她的做法。 所以,保险起见,傅玉筝压根没提自己背后的小动作,只是用帕子掩饰性地压了压鼻尖,笑道: “小姑娘情窦初开,喜欢上沈奕笑了呗。” 傅玉舒:??? 不是吧,沈奕笑那样的也有少女喜欢? 顿了顿,傅玉舒想起来了——沈奕笑出身不错,皮相也俊美,不知内情的高姝喜欢上他……也委实正常。 可傅玉舒是知道内情的啊——有花柳病不说,沈家还即将被木邵衡连根拔起,整个家族都面临着覆灭。 这样的沈奕笑,哪里是良配? “筝儿,你要不……劝劝高姝,能不嫁……就别嫁了吧。” 傅玉舒不忍心看高姝那样的花季少女被沈奕笑给糟蹋了,便握住妹妹的手,试图说服道。 傅玉筝没直接反驳,而是拐着弯道: “这个自然,只是姐姐知道的,高姝那姑娘一向与我唱反调。我若真劝了,怕是会激起她强烈的逆反心理,一意孤行更要嫁了。” 换言之,劝不得。 傅玉舒怔了怔,然后叹了口气。 她知道,妹妹说的是实情。 当然,她也知道,这并非全部的实情,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筝儿厌恶高姝,不乐意为高姝做嫁衣。 若是曾经的傅玉舒,一定会据理力争,努力说服妹妹做个“好人”。可经历过那么多事后,傅玉舒的心性到底硬了几分,没再多说什么。 但傅玉筝怕姐姐心软坏事,索性握住姐姐的手,进一步说服道: “姐姐有所不知,如今的高姝不单单仇视我,连同姐姐你也一块敌视呢。所以,姐姐可千万别私下里劝说她什么,免得更快地酿成悲剧。” 换言之,不仅傅玉筝自己不会去劝,姐姐也不能去劝。 听了这话,傅玉舒明白妹妹的意思了,果断点头道:“好的,筝儿,我明白。” 得到姐姐的再三保证后,傅玉筝放心了。 随后,换了个话题闲聊了半个时辰,傅玉筝便起身告辞了。 不过,离开木府的傅玉筝,并未直接回镇国公府,而是让马车停在了一条巷子口的路边,在这儿等候……木邵衡。 木邵衡? 对,傅玉筝今日前来木府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见木邵衡。 “筝儿,找本王有事?”没多久,木邵衡的马车从宫里出来了,被傅玉筝给截停了。 傅玉筝毫不客气地登上了木邵衡的豪华大马车,压低嗓音道:“姐夫,明日便是除夕了,筝儿有一件事需要姐夫帮忙。” “何事?” 傅玉筝越发压低了声量,附在木邵衡耳边道:“姐夫,我要将高姝嫁给沈奕笑,还望姐夫成全。” 要想两家成功定亲,非得得到木邵衡的首肯不可。 否则,绝无可能。 木邵衡是个明白人,一听便知,自己这个小姨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道: “成,姐夫帮你便是。甭管沈奕笑喜不喜欢高姝,这门亲事都结定了。何时方便去你府上提亲?你定个日子。” “便是今日也行。” 这就提亲了? 今日都可以? 真真是神速啊! 果然不愧是雷厉风行的镇边王,做事就是爽快! 不过,傅玉筝并不着急提亲,她要等着“高姝和沈奕笑勾搭上”后……再提亲。唯有那样,才能顺利过高老夫人(高镍的祖母)那一关。 毕竟老人家舍不得孙女远嫁。 至于高姝和沈奕笑何时能勾搭上? 傅玉筝猜测,依着高姝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肥样子……从除夕夜到正月十五,足足有十六天呢。 这十六天的时间,估计是够高姝用了。 毕竟沈奕笑又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多一个送上门的大美女,他还能不要? 所以,傅玉筝笑道:“姐夫,提亲之事不着急,安排在年后便成。” “行,年关过后,本王立即安排媒婆去你府上提亲。”木邵衡爽快地应下了。 ~ 《通知》:今天坠坠身体不舒服,今晚没有二更。明天尽量肥点 第324章 她胖了? 除夕这日,大周官员们依然要当差,并不放假,好在能比平日早下值一个时辰,耽误不了除夕宫宴。 曦光微亮,高镍早起去上朝时,傅玉筝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不过当高镍探下身子给她一个离别之吻时…… 傅玉筝似乎心有感应,嘟起红唇就跟高镍“啵”了一个。 “真乖。” 高镍怜爱地摸了把小媳妇的脑袋。 结果,这一摸就把傅玉筝给彻底摸醒了,她瞅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撒娇似的抱住狗男人的手臂,呢喃道: “镍哥哥,晚上回来时记得给我带好吃的,昨晚吃的那个烧鹅我还没吃够。” “真真是只小馋猫。不过,今天可不能给你带了。” 说到这,高镍爱怜地捏了捏小媳妇的小鼻尖,故意使坏道:“你都吃胖了一圈了,肉肉再长下去,我都快……掐不住你的腰肢了。” 傅玉筝:??? 哪、哪掐不住她的腰肢啊? 昨夜敦伦时,明明是他自己抹油后忘了擦手,手滑才掐不稳的好吗? 哪里是她胖的! 傅玉筝一下子不干了,坐起身就双手一推,把狗男人给推出了床帐外,娇嗔道: “你不给我买烧鹅吃,今夜就别碰我了。不吃烧鹅的小身子,没力气被狗男人碰!” 这赌气的话,可把高镍给听笑了。 他几乎本能地上前一步,就凑到傅玉筝脸蛋前,一脸得意道:“那岂非正好?你刚好没力气反抗,可任由我随意摆弄了。” 要知道,平日里很多“造型”小媳妇都不肯配合的。 傅玉筝:??? 真是低估了这狗男人的厚脸皮程度! 不料,她正要说句什么时,高镍已经一把扑倒了她,凑过嘴来就开始吻她。 “高镍,你给我打住,你给我打住,高镍——” 起初她还能叫出声来,到了后来,只剩下“呜呜”声了,全被狗男人给吞了! “你还要……上……朝……上朝啊!” 半刻钟后,傅玉筝总算又逮住了一个间隙,努力喊了出来。 听到“上朝”二字,狗男人总算放过了她,松开她柔软香甜的双唇,意犹未尽地笑着道别: “媳妇儿,今晚,皇宫见。” 说罢,高镍撩开身上的床帐,拐过落地屏风阔步离开了。 “狗男人,真心狗!”傅玉筝一脚撩开被高镍压塌半边的床帐,坐起身来不高兴地低声嘟囔道。 呃,怎么了,咱们的筝儿怎么不高兴了? 还能因为什么,被高镍嫌弃长胖了啊。 这让傅玉筝怎么开心得了? “我就不信我长胖了!”傅玉筝跳下床,“咚咚咚”就奔到衣柜前。 待大丫鬟巧梅和弄月闻声赶来时,只见傅玉筝整个小脑袋都钻进了衣柜里,正在那卖力地翻找着什么。 “少夫人,您要找什么呀?奴婢给您找。”巧梅和弄月异口同声地道。 正在这时,傅玉筝嘟囔道:“终于找到了。” 说罢,从衣柜里拽出一条窄窄的夏裙。 夏裙? 这可把巧梅和弄月看愣了,大冬天的,穿什么夏裙啊? 傅玉筝没工夫解释,还不等两个大丫鬟过来帮忙,她就自己三两下给穿上了。穿上的那一刻,她震惊地低下头看着的腰肢。 居、居然……还瘦了? 不敢置信地奔到穿衣镜前,天呐,腰部比出嫁前还宽松了半个小拇指呢! 原来,傅玉筝衣柜里的那些衣裙,全是成亲后新做的,唯独这条窄窄的夏裙是出嫁前在娘家穿过的。 所以,变胖还是变瘦,一穿便知。 “瘦了,瘦了,真心瘦了半个小拇指。”傅玉筝开心地掐着自个腰肢笑了。 “狗男人,就会骗人,害得我白担心了一场。” “狗,真心狗。” 傅玉筝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美美的自己,不住地数落坏蛋高镍。 就在傅玉筝数落时,乘坐马车出门的高镍却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他几乎能想象到——此刻的小媳妇一定火急火燎地站定在镜子前,来回掐她自己的小蛮腰,死劲儿比对,看看到底有没有变胖呢。 “傻媳妇,有为夫夜夜伺候你,你要还能胖得起来就怪了。” 谁不知道,房事极耗体力啊? 尤其是他高镍,更耗体力,好么! 那么问题来了,明知自个媳妇腰肢更细了,却故意骗她“变胖了”,高镍他怎么这么坏啊。 呃,若你这么想,就太不懂闺房情趣了。 高镍就是故意逗傅玉筝玩的呢,他深知当家主母日日处理后宅杂事,一整天下来有多烦闷无趣。 所以,特意找了个乐子,给傅玉筝沉闷的后宅生活……增添一点别样的趣味。 至于媳妇儿爱吃的烧鹅,买呀,必须买。 还得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呈现在媳妇儿面前才行。 “诶,有了。” 高镍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当即唤来青川吩咐道: “青川,你去御膳房的掌厨那儿说一声,就说今夜宫宴的菜肴多添加一道。让御膳房的采办赶紧去那家酒楼预定。” 青川听罢,立马快马加鞭赶往皇宫御膳房,生怕迟了来不及。 ~ 那边,高镍让御膳房的采办去徽家酒楼大批量地订购。 这边,傅玉筝吃完早饭,见过一批府里管事,处理了小半个时辰的杂事。完事后,她突然又想起昨夜那只烧鹅了。 味道是真心好吃啊。 “狗男人不肯买给我吃,那我自己买来犒劳自己!” 说干就干,当即掏出一锭银子抛给弄月,吩咐道: “让小厮去徽家酒楼跑一趟,买一只肥肥的烧鹅来,要刷一层厚厚的辣椒酱。” 弄月领命,去外院找了个小厮,让快马加鞭去了。 不料,半个时辰后,小厮两手空空回来了。 傅玉筝:??? 烧鹅呢? 只见小厮低着头复命道:“回少夫人,徽家酒楼的东家说,他们今日的烧鹅已经全部售罄,最快也得明日早上才有了。” 已经全部售罄? 这是有多火爆啊? 傅玉筝无语地看了眼窗外的日头,眼下撑死了才巳时正(上午十点),居然就已经全部售罄,一只都没剩下? 呃,她想吃一只烧鹅,怎么就这么难啊。 (大伙儿猜猜,酒楼那么多的烧鹅都去哪啦?) 得,吃不着烧鹅,也只得作罢。 傅玉筝舔了两下嘴唇,索性起身前往祖母高老夫人的院子,琢磨着与高老夫人提前进宫算了,免得自己老惦记烧鹅的好滋味。 不料,刚抵达高老夫人的慈水居,就听见高姝气急败坏的声音: “祖母,谁稀罕嫁给林郁智那个破落户,就自己嫁去!反正我高姝不稀罕,我不嫁!” 林郁智? 这是谁? 傅玉筝顿住脚步,冥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一个人来。 “哦,是他啊,高姝舅舅家的大表哥。” 换言之,是镇国公夫人林氏的娘家侄儿。 想起那个人,傅玉筝笑着直摇头。 林郁智人品不坏,老实忠厚,上辈子很疼媳妇的。只是,人……不咋聪明,属于老实得过分那款。 这样的男子,在官场上注定……前途有限。 高姝心比天高,看得上就怪了。 ~ 《通知》:昨天开始坠坠病了,如果明天身体舒服些,就多更新一点。 今天就这样了,码不出二更了。 第325章 沈奕笑简直是高富帅的代名词 傅玉筝走进堂屋时,瞥见高姝一脸怨气地站在高老夫人身边,嘴唇高高撅着,还把脸给偏到了一边去! 啧啧啧。 依着傅玉筝上辈子对高姝的了解,摆出这副模样的高姝啊,最是刚愎自用之时。 所以,傅玉筝毫不犹豫地来到高老夫人身边,当着高姝的面,故意笑问道: “祖母,您是在给大妹妹挑选夫婿么?” 高老夫人拍着傅玉筝的手背,笑着解释道:“筝儿,昨儿夜里林家来了家书,说是皇上有意提拔她大舅舅进京。” 这便是要高升当京官的意思了。 这事儿,傅玉筝上辈子就知道了。 高姝的大舅舅在陕西当了大半辈子的知府,才能有限,一直干不出什么政绩,哪怕有高皇后和太子殿下这层关系,也始终没能晋升。 不料,大舅舅为人厚道,一个月前当街被贼人行刺时,他身为父母官,在护卫们抽不开身时,勇敢地飞扑上去……救下了一名险些被刺的女娃娃。 这光荣事迹,恰好被微服出巡的景德帝瞧见了。 景德帝欣赏他的“果敢”和“视民如子”,当即拍板给予嘉奖。 就这样,没啥大才干的大舅舅,政绩平平的大舅舅,终于迎来了他人生里的曙光——由景德帝钦点,即将晋升为京官! 回想起这件事来,傅玉筝当即琢磨明白了高老夫人的意思。 ——如今,高姝的亲事异常艰难,与其嫁给别家去受苦,不如嫁去她大舅舅家。 虽然算不上泼天的富贵,但胜在知根知底,一家子都是实在人。 她大表哥跟她大舅舅一样,都是老实巴交的实在人。 嫁得。 真心嫁得。 所以,高老夫人有意撮合高姝和她大表哥林郁智。 可这…… 显然与傅玉筝的规划相悖——高姝得嫁给沈奕笑啊,哪能嫁给大表哥? 想了想,傅玉筝故意瞥了高姝一眼,然后朝高老夫人双眼放光地笑了起来,故作一脸惊喜道: “大舅舅要高升啦?岂不是大表哥等人也会跟着一块常驻京城?“大表哥还未婚配吧?到时正好来个亲上加亲……” 亲上加亲? 高姝一听这四个字就心头冒火。 她瞬间想起十日前,她和傅玉筝发生口角,傅玉筝凶狠狠地警告她——“不把你嫁去能磋磨死你的婆家,我就不姓傅!” 看来,傅玉筝挑中的婆家就是大舅舅家啊。 大舅舅家可穷了,一辈子外放当个穷知府,手里穷得叮当响。纵使将来进京当了京官,那点才干也捞不着油水,赚不着大钱…… 照样是个穷京官! 回想一下几个表哥和几个表姐妹的穿衣打扮,啧啧,奢侈品一样买不起,从头到脚一身的穷酸样,与一众京城贵族圈的站在一起,一眼就能瞅出廉价感来。 跟个贱民似的。 这样的婆家,光是想想便知嫁过去有多受罪! 要知道,高姝可是镇国公府娇养长大的大小姐,打小穿金戴银,奢侈品摆满屋的,哪里受得了嫁过去受穷? 所以,傅玉筝表现得越想撮合她和大表哥,高姝就越排斥。 “不,不,我才不要嫁给破落户表哥,不要嫁,不要嫁,不要嫁!” “就算要嫁,我也只嫁沈奕笑!” 高姝的内心在疯狂地呐喊。 在西南木府的泼天富贵和舅舅家的穷酸破落之间,高姝毫不犹豫只愿选择前者。 此时此刻,她内心的沈奕笑,简直就是高富帅的代名词,甩了她大表哥一万条街! ~ 《通知》:今天发烧了,字数少了点,别嫌弃。 第326章 高姝初见沈奕笑(上) 高姝越不乐意嫁大表哥,傅玉筝就越夸大表哥好,一张甜甜小嘴啊从府里夸到宫里,乘坐马车的路上还整整夸了一路呢。 “祖母,我瞧着大表哥挺好的。如今这世道,再想找大舅舅家这种老实本分的家庭,真真是难。” 可不是难吗? 就高姝那样蛮横霸道的性子,明明她娘亲和哥哥都落魄了,爹不疼庶兄(高镍)不爱的,嫁去别人府上……却还想称王称霸,唯我独尊! 这样的婆家上哪找去? “好不容易,咱们这有个现成的,难不成咱们自己不要,却便宜了外人去?” 傅玉筝当着高姝的面,恨不得游说高老夫人立马定下这门亲事。 高老夫人听了,心头满意得不得了,频频笑着握住傅玉筝的小手,心头赞叹——高镍这媳妇娶得真心不错,是个能看明白事、也能办明白事的人。 日后镇国公府交到傅玉筝手里,她放心呐。 最后,高老夫人笑着点头道:“林家那孩子确实不错,早几年见过他,为人敦厚老实,与我的大孙女确实很配。” 很配? 配个鬼哟! 高姝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敦厚老实也能算优点? 呸,老实巴交有屁用! 不说别的,单说仕途,大表哥通过科举进入官场都已经五六年了。 结果呢?却跟他老子多年不挪窝一个熊样,始终窝在小小的县令位子上,硬是没晋升过一回! 再看看腹黑鸡贼的高镍,进入仕途还不满十年,已经权倾天下了!走哪都是王者,几乎没人敢跟他呛声! 连带着傅玉筝都牛逼轰轰的! 两厢一对比,大表哥这样老实巴交的男人有啥用? 谁嫁,谁跟着受窝囊气,好吗! 思及此,高姝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还背着祖母狠狠瞪了傅玉筝一眼。 傅玉筝自然瞥见了,索性朝高老夫人低声请示道:“既然祖母也很满意,不如春节过后……就让大表哥上门来提亲?” 春节过后就提亲? 那岂非没几日了? 听到这话,高姝心头急吼吼的,差点将手里的帕子给拧烂了。 正在这时,马车突然在三岔路口停住不走了。 “怎么回事?”傅玉筝随口问道。 马车夫恭恭敬敬地回答:“老夫人,大少夫人,另一条道上冲过来一条队伍,把咱们的马车给堵住了。 换言之,在给对方让道。 让道? 高姝眉头一蹙,他们镇国公府可是有高镍罩着的,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逼迫他们让道? 活腻歪了么! “唰”地一下拉开窗帘,高姝就探出脑袋向外望去。 只见逼停自家队伍的是一支更为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光是行走的青衣婢女就有一百多号人,小厮和侍卫还没算。 这排场,比她太子表哥出行都大! 这时,傅玉筝顺着窗口也瞟了一眼,只一眼就笑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姐姐和姐夫啊。” 听到这话,高姝的心怔了一下,竟是镇边王和傅玉舒他们? 正在这时,只见豪华大马车窗户边跟着个骑马的高大少年,那少年白狐裘斗篷猎猎翻飞,一张俊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轻轻一笑,就笑出了勾人摄魄的魅力。 仿佛古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只一眼,高姝就被他的俊美给吸引了,不由得看痴了。 高姝的花痴状,傅玉筝自然留意到了,所以她故意笑了一句: “咦,那不是老太君的娘家侄儿沈奕笑吗?几日不见,越发精神抖擞,神采飞扬了。” 沈奕笑? 这个美男子就是沈奕笑? 与自己传绯闻的那个?高姝蓦地心花怒放。 原来,近些时日沈奕笑和她的绯闻传得满天飞,但作为当事人,高姝其实并未见过沈奕笑,只知道对方是西南木府老太君的娘家侄儿,身份高贵,地位非凡,仅此而已。 今日,才是高姝第一次知道沈奕笑长什么样呢。 居然如此俊俏! 完全长在了高姝的审美上。 只一眼,高姝就越发坚定了,要嫁只嫁沈奕笑! 什么大表哥,死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