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大师兄他重生了》 1. 逃走 “季观棋!你别跑了,玄天宗上下有阵法保护,你的玄天令已经被毁,你是走不掉的。” 一道声音自上而下传入了前面白衣修士的耳中,他脚步下意识微微一顿,但立刻抬起手用剑刃挡住了后方的一把斜刺而来的刀,又飞快转身避开了另一把刀刃。 但说到底重伤的身体让他动作迟缓了一些,手臂还是被划伤了,鲜血立刻泅湿了衣袍,他顺着声音看去,一瞬间后退数十步。 “双刃刀……”季观棋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说不清是嘲笑这武器的主人,还是嘲讽他自己。 但他不敢停留,正准备继续逃走之时,却因这片刻的耽误,身后一阵破空声响起,一支利箭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竟然直直穿透了季观棋的肩胛骨,血液喷溅,季观棋反手握剑直插入地,这才险险稳住身形。 他再次仰起头时,就看到一少年模样的人手握追月弓疾驰而来。 双刃刀,追月弓……无人比季观棋更懂这两把武器,因为这两把武器的所有者就是他的两位好师弟,而如今想要杀他的,也正是这两位曾经和他情同手足的师弟。 季观棋的衣袍已然染血,整个人站在了悬崖高处,再往后退一步便是万丈悬崖,他已然无路可逃。 “季观棋,交出毒蛊的解药,我可以饶你不死。”二师弟萧堂情手握双刃刀,冷漠无情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被自己逼入绝境的大师兄。 “季观棋,你心思歹毒,竟然给小师弟下毒!枉费小师弟竟然还为你求情,你这个蛇蝎心肠者,怎配修仙,怎配做我等的大师兄!”三师弟乔游将季观棋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对方身型狼狈的模样,眼神不屑道:“废物。” 万丈崖上的人已经快要站不稳了,他握着剑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着,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淌,将剑身染红,眼神却无比清明,一字一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只说一遍,我从未背叛宗门,从未盗取宗门至宝,从未做过残害同门之事,至于给小师弟下毒,更是无稽之谈。” “撒谎!难道小师弟还会用自己的命来诬陷你吗?!”乔游就听不得有谁说他那身体虚弱,温柔善良的小师弟。 二师弟萧堂情也微微皱眉,看季观棋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杀意。 “荒谬……”这等情形,季观棋早就不知道经路过几次了,他低着头,染血的唇角微微扬起,仰起头大声笑着:“荒谬极了!” 眼前这两个师弟都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如今最想要他死的,却也是他们,无论他如何解释都没有半点用处。 季观棋握着君子剑,腰背挺直,声音冷冽道:“今日一战,你我恩断义绝,无论生死,我季观棋与尔等再无关联,来吧。” 他虽然身受重伤,但眼神清亮,显然是抱了死志的,然而忽然听到万丈崖下一阵清啸声,季观棋眼神微动,有些诧异道:“青鸾!”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一只灵兽青鸾便从崖下冲了上来,季观棋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青鸾的用意,他反手劈开了数道剑刃,而后直接转头跳了崖,骑着青鸾冲向了护宗大阵,准备离开此处。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季观棋拍了拍坐骑,笑了声:“走!这个破玄天宗,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师尊闭关即将结束了,咱们去找师尊,这天底下,唯有师尊能懂我!” 他原以为青鸾已经被他们杀了,没想到这只傻鸟还活着,季观棋咬着牙道:“我不欠他们的了!” 青鸾仰起头鸣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季观棋的话,振翅而飞,冲向了玄天宗护法大阵。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去的那一刻,季观棋的后背猛的直起来,他下意识骤然回头,瞬间明白了什么,猛的一脚踹向了青鸾,毫无防备的大鸟被他踹的微微偏移了一瞬,而站在原处的季观棋只来得及抬手,甚至都没机会出剑就被一道光刃直接笼罩,眼睁睁地看着那炳无比熟悉的方天画戟带着凛冽的雷鸣声刺穿了他的胸膛,将他牢牢钉死在了悬崖上。 一声巨响下,碎石飞散,万丈崖的崖壁甚至都有了无数道如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缝,而中间正是被方天画戟刺透胸膛的季观棋。 鲜血几乎是喷涌出来的,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胸膛前的神兵利器,甚至都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眼神里只有震惊。 “师尊……”鲜血自他口中狂涌,季观棋伸出手想要抚摸这柄武器,却没什么气力了。 “交出解药。”镇南仙尊踏空而来,衣袍翻滚,他眉眼之间带着一丝冷冽,瞧向自己这位受伤的大弟子时眼中只有冷漠。 “师尊也相信是我下毒?”季观棋的嘴唇血色尽褪,他颤声道:“师尊。” “尧儿已醒,指出是你下毒,除了你,再无他人。”镇南仙尊口中的尧儿,便是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师弟,他再次道:“交出解药,我饶你不死。” 周围是一片静默,只有崖底的风声,季观棋浑身上下已然被鲜血浸透,被方天画戟穿透胸膛,今日即使是不死,日后也是废人一个了。 他一言不发盯着镇南仙尊看了许久,片刻后颤声道:“原来师尊也不信我。” 镇南仙尊眼神微不可查地轻轻动了一下,他再次道:“交出解药,饶你不死。” “不必了。”季观棋竭尽全力握住了胸膛的利器,他嘴里的鲜血一直往外涌,呼吸已然吃力,最后笑了一声,这样子看得乌行白心中微微一动,总觉得有点不安。 “今日一别,再无重见之日。”季观棋声音嘶哑,虚弱道:“但弟子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死也不承认!死也不承认!” 他紧握着方天画戟,直到最后垂下了头颅,松开了手,鲜血早就沿着石壁蜿蜒淌下。 乌行白心中一跳。 他准备上前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凄厉的鸟鸣声,而那柄代表着季观棋本命武器的君子剑骤然崩裂,失去了灵性。 本命武器碎裂,代表着主人身死道消。 而季观棋不仅仅是身死道消,他甚至主动碎裂了自己的魂魄,再也不入轮回,死的彻彻底底。 2. 重生 “没想到堂堂玄天宗首席弟子竟然干出下毒这种龌龊事情。” “你不配为我等的大师兄!” “季观棋,你该死的。” …… 躺在床上的青年骤然惊醒,他猛的睁开眼睛,呼吸急促,几次换气之后才缓过神来,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胸膛处,本该破个大洞的地方此刻毫无受伤的痕迹,只是经脉灵力有些不稳而已。 他几乎是立刻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明明身上没有伤口了,但还是觉得那种疼痛锥心刺骨,他的脸色逐渐苍白,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季观棋声音嘶哑道:“谁!” 他音调警惕,下意识翻过身,随手拿起了身边的剑,剑身略有点温凉,古朴的花纹遍布剑柄,此刻的君子剑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裂痕,这让季观棋下意识微微愣住了,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这屋子,这剑,这衣服,这具毫发无伤的身体……完全不像他死前的模样,但确确实实就是他。 不等他细想,外面就传来了外门弟子的声音,十分恭敬道:“大师兄,前面的来人说三日后宗门大典要招收一批新的弟子,您是否也去观礼?” 这话瞬间将季观棋的思绪拉回了三年前。 在他尚未身败名裂前,他还是一个人人称好的大师兄,为人正直,关爱同门,勇敢无畏,努力修炼,可一切的转折点都是在三年前的宗门大典,那位惊才绝艳的小师弟出现了。 他叫奚尧,一出现就惊艳世人,直接被镇南仙尊收为了关门弟子,而后更是深受全宗门上下的喜爱,一时间风光无限,而这一切本不与季观棋有什么关系的,他对这位小师弟也是关怀备至。 直到—— 小师弟不断受伤,遭受危险,被下毒,而一切证据都指向了季观棋,最后他更是亲自指证了季观棋,以至于季观棋有口难辩,被禁锢水牢,修为损失大半,最后惨烈身死。 “宗门大典……三年前……” 季观棋握着君子剑,他声音微颤,低不可闻:“我居然……居然重生了!” 曾有修者说过:“道法万千,法天象地,皆通为轮回。” 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更没想到这居然能真的发生在季观棋的身上。 “师兄?”外面的人没有听到季观棋的声音,再次敲了敲门,道:“师兄,你在里面吗?” “咳咳……”季观棋咳嗽了两声,道:“不去。” 外面的人顿了顿,而后道:“好的大师兄,那你好生养伤。”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了,季观棋这才翻身起来,他掐了自己一下,这痛感这触感都太过真实了,他顾不得其它,死前的悲愤还充斥着胸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自己死后那些人是否如愿以偿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尸体是否被拿去泄愤,这些他都不想知道了,只想这辈子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垃圾玄天宗。 难怪都说首席大弟子是宗门里最难担任,且死亡率最高的位置,就说去年万花宗首席弟子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前年丹霞宗首席弟子踏入小洞天之后便再无音讯,大前年更是三个宗门的首席弟子一起死在了抵抗魔宗的前线上。 季观棋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除了往日他自己寻找到的一些东西和丹药都塞进了乾坤袋中,其它的他一样不带。 属于他的,他全部带走,不属于他的,他分文不取。 他就是要跟这个玄天宗断的干干净净,不沾因果,有多远逃多远,自己惹不起还不能溜走吗? 然而就在他收拾完包袱,立刻负剑离开,走到山崖下面的时候,见到他的人都会跟他招呼他,平时季观棋的人缘就不错,大家看到他来了都会笑呵呵地尊称一声:“大师兄。” 不过季观棋知道,三年后这群人可就不是这幅样子了,为了小师弟,他们恨不得让他立刻自戕才好。 “这宗门大典就快要开始了,大师兄这个时候下山是要做什么?”守卫宗门的弟子问道:“师兄可得早点回来,一旦大典开始,这四周护宗大阵可就开启了,到时候谁也进不来的。” “嗯。”季观棋应了一声,他面色平静,实际上握着剑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任凭谁在短时间内经历了死亡和重生,都无法做到如此淡定,而季观棋深知此处不宜久留,至于其它打算,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慢慢细想吧。 “师兄的玄天令可否一观,需要记录在档的。”守卫弟子说道。 季观棋也是紧张,忘了这茬子,他立刻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代表自己玄天宗弟子身份的玄天令,交给了守卫弟子,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守卫弟子将玄天令在宗门外石碑上贴了一下,记录了时间后,便双手捧着玄天令重新还给了季观棋。 他的眼底略过了一丝厌恶,但面色平静地接过了玄天令,将其扔到了乾坤袋里,直接准备离开,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要离开这里,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管它什么玄天宗首席弟子,什么镇南仙尊座下大弟子,他通通不要了,只带着一柄剑走遍整个修真界。 然而季观棋想的很好,可当他刚刚踏出第一步,还未掐御剑诀的时候,就忽然听到一阵撞钟声,所有弟子纷纷停下手中事物,转头看向了山顶上,金色的光刃自山上射出,投向四方,如同一个巨大的玻璃罩。 “护宗大阵……”看到这个熟悉的阵法后,季观棋心中咯噔一下。 “这阵法本该是三日后宗门大典时开启,怎么如今就开启了?”守卫弟子问出了季观棋心中的困惑。 然而季观棋却是走不掉的,他太清楚这个阵法了,看似这些光华是慢慢覆盖整个宗门,实际上在钟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整个护宗大阵就已经形成了。 外人不得进入,里面的人不得出去。 “什么情况……”季观棋低声喃喃,握着手中的剑,脊背紧绷。 他摸不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太清楚上辈子是否护宗大阵也是提前三日开启,毕竟上辈子的时候,他当时修行出了岔子,灵气乱窜,以至于在床上躺了几天才能起来,错过了宗门大典。 “宗主有令!”一道雄浑的声音自山顶处传来,咬字极为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护宗大阵从即日起正式开始,不得私自进出,直至宗门大典结束。” “现在就开启了,难道说招生试炼现在就开始了吗?”一个外门弟子困惑道:“今年有点奇怪啊。” “也没什么奇怪的,反正该参加招生的都已经到了宗门领域了,至于还没来的……那只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天命难违,命该如此了。”另一名外门弟子说道。 一道白色身影从他们面前走过,两人皆是愣怔一下,而后纷纷回过神,恭敬道:“大师兄。” 等季观棋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其中一人才道:“听闻大师兄师承镇南仙尊,乃是如今修真界第一人,仙尊座下只有三名关门弟子,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收新弟子。” “想什么呢?仙尊早就有言,只收三位。”另一个外门弟子笑着道:“反正不管是谁,天才也好,蠢材也罢,那都是他们的天命,与你我这种外门弟子有何干系?咱们就做咱们的吧。” 这些话自然是传不到季观棋的耳中,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绕着外围人少的地方转悠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最后才不得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的住处只是一个小木屋,十分简单,但是非常雅致,还未走近就已经察觉到了屋子里还有别的气息,季观棋顿时停下了脚步,他冷声道:“谁?” 门被打开,一道紫色衣袍的身影半靠在门边,冷着脸看向季观棋,声音不咸不淡道:“听闻你受伤了,你不在屋子里好好养伤,到处跑什么?” 来者正是之前“裂魂双刃刀”的主人,也是季观棋的二师弟,萧堂情。 “闲来无事,随处走走。”季观棋站在门口,没有直接进来,他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剑,眼神略微垂下,略显生疏道:“你若无事就先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往常季观棋是最性格温和的,特别是对于萧堂情,因为自己这位二师弟总喜欢琢磨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所以他总是在旁边劝诫着,甚至惹得人烦了。 如今想来,对自己的厌恶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季观棋心中叹气。 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萧堂情下意识愣了一下,他微不可查地轻皱眉头,有些不太适应现在这个有点话少冷淡的季观棋。 “你不问问我来干什么?”萧堂情问道。 “不想问。”季观棋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径自绕开他,往屋子里走,道:“正如你说的,我最近受了点伤,需要静养,就不送你了。” “……”往常都是季观棋在后面念叨他,哪有他用热脸贴季观棋的时候? 萧堂情顿时脸色不太好看了,他张了张口,最后只是将怀中的药草包丢到了桌案上,道:“七叶灵芝草,煎服。” 上辈子这人也是丢下了一包药草给自己,那时候季观棋高兴得不得了,觉得自己的师弟总算是长大了,懂得心疼师兄了。 如今季观棋看着桌案上的药草,心中冷笑,他随手一挥,将东西扔回到了萧堂情的怀中,而后闭眼直接打坐,道:“我灵气受损,不宜进补,现在要修炼了,还请师弟勿要打扰。” “季观棋。”萧堂情刚要说话,就听到季观棋低声咳嗽了一下,他顿了顿,面色不虞地握着手中的药材,而后冷声道:“随你。” 言罢,他直接转身离开, 他总觉得今天的季观棋有些奇怪,好像不像以前那样关心他,不像以前那样话多了。 现在的季观棋,好像在跟他撇清关系,这种认知让萧堂情略有点儿不爽了,他看着手里的药材,直接捏碎扔了,自言自语道:“算是我多此一举,随便你吧!” 3. 虚夸一下 季观棋的确是受了点伤,但并不严重,主要就是为了让萧堂情离开这里,他现在能忍着没有动手已经废了很大的力气。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季观棋在床上坐着,体内的灵力流动有些缓慢,他这一辈子在灵力错乱之前醒过来的,所以没有像上辈子那样重伤,那么这宗门大典也就没理由避开了。 “如今只能等宗门大典结束。”季观棋低声喃喃,他轻声叹了口气,只希望这几天能安稳度过,不要再起波澜。 晚上林间有些微冷,季观棋出门前喜欢披上一件外套,他灵力不比两位天赋卓越的师弟,加上曾经经脉受过重创,所以格外怕冷一些。 不过这山上小木屋处也就他一个人住,旁边两个房间都是空着的,萧堂情被他给气走了,估摸着是去后山修炼了,三师弟乔游在外历练尚未回来。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他披着外袍走在门外的竹林里,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也只能出来走动走动了,手中的银剑是向来不离身的,这银剑名为君子剑,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之意,是季观棋的本命剑。 剑在人在,剑毁人亡,料想上辈子自己惨死之后,这剑应该也毁了。 “唰!”一只飞鸟忽然从眼前慌张掠过,季观棋握住剑柄,转身立刻道:“是谁?!” 他刚刚在飞鸟振翅的时候,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灵力气息,然而当他再次查探的时候,却完全没了踪迹,仿佛是他的错觉。 季观棋记得上辈子宗门大典并未出什么岔子,可难保自己重生之后,也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偏差,他警惕地朝着飞鸟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往前几步,一柄刀斜刺过来,他下意识抬剑阻挡了一下,出手的人显然也没想到是他,立刻匆匆收住了攻势,语气不悦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不知道别人修炼时不要贸然闯入吗?若是伤了你,又得……” 他后面的话忽然停住,没有再说了。 “我夜间闲来无事,随处走走,感觉到了有灵力波动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季观棋不欲与他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对方摁住了肩膀,他不动声色地轻轻一抖,脱离了萧堂情的掌控,语气不咸不淡道:“二师弟。” 被莫名挣脱了掌控之后,萧堂情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心中那点不快逐渐扩大。 “我的灵力波动你会感觉不出来?”萧堂情显然觉得季观棋这是个借口,他道:“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若是你现在不说,以后也别来我面前说了,到时候我也不想听。” 难得萧堂情肯听季观棋说几句话,若是换做上辈子的季观棋,肯定得要跟他好好说说潜心修炼,勿要走歪魔邪道的事情,可是如今的季观棋满脑子只有死前萧堂情追杀他的那两刀。 没抽出君子剑送对方一剑已经算是他非常理智了。 “二师弟多虑了,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也许是灵力有些混乱,所以一时间未能察觉是你的灵力波动。”季观棋拢了拢自己的外袍,他因为本来是睡着的,所以头发不似往日那般用玉冠一丝不苟地束起,如今看上去有些松散,他脸色稍有点苍白,说完这句话后利落地转身准备离开。 “师尊今日出关了,你可知晓?”萧堂情忽然开口。 此话一出,季观棋下意识停顿住了脚步,上辈子这个时候,镇南仙尊还在闭关,就算是收奚尧作为关门弟子,也是通过他人传令,并未亲至,如今怎么突然出关了? 他心中重重一跳,隐隐有些不太妙的预感。 “看来你是不知道了。”萧堂情往前走了几步,他拦住了季观棋的去路,道:“午后,师尊骤然出关,开启了护宗大阵,宗门上下严加防备,直接擒拿三名扮作修士潜入我宗的邪修,若非师尊即使处置,只怕这些人会在新生处引起大乱,这些你都不知道?季观棋,你是门派大师兄,修为落后便罢了,如今连这些琐事都管不了了吗?” “仙尊在哪?”季观棋问道。 “又重新闭关了。”萧堂情拧起眉头,往常都尊称为“师尊”,如今季观棋忽然称呼为“仙尊”,让萧堂情下意识顿了顿,那种异样的违和感再次浮上心头,他将季观棋上下打量了一番:“往常这些消息你是最灵通的,如今人尽皆知,你却不知道?” “嗯。”季观棋听到镇南仙尊再次闭关了,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死前的恐惧太甚,对镇南仙尊的恐惧,对他手中那柄方天画戟的恐惧。 “季观棋。”萧堂情刚要再次说话,却被对方直接打断了,季观棋说道:“我身受重伤,无力管理宗门事宜,你若是有心,你管便是了,不必来告知于我。” “你……”不等萧堂情再说第二句,季观棋已经直接绕开了他,朝着自己的小木屋走去。 “身受重伤?”萧堂情反复咀嚼这四个字,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时候,脸色已然变了,低声道:“伤得真的很重吗?” 他没看得出来季观棋伤得很重,但对方一向不是个乱说话的人,而且季观棋向来做事井井有条,亲力亲为,从未像今日这般完全不理会宗门事务,萧堂情想到这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而刚刚还说自己“身受重伤”的人,此刻已经回到了小木屋,他走到门口准备推门进去时,却忽然停住了,抬起手直接握住了剑,轻轻走进了门边,而后飞快出剑。 剑气顿时震开了木屋的门,里面什么都没有,然而窗户却是打开的。 “好快的速度。”季观棋上前几步,扶着窗户看了眼,早就没了对方的踪影。 他之前感觉的果然没错,这座山峰上有了其它外来者,且灵力甚至在萧堂情之上,否则自己那位狼心狗肺的二师弟不至于被人潜入眼皮子底下了还未察觉到。 “怎么了?”萧堂情在感觉到了季观棋的剑气后,就立刻赶回了小木屋,只见对方站在门边,而门框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剑痕,上面还残留着君子剑的剑气。 他一摸就被剑气稍稍划伤了一点手指,微微抿唇,而后看向了季观棋,道:“怎么突然动手,是有谁来了吗?你身受重伤,还敢这么用剑气?” 季观棋并未回答,只是目光斜睨了他一眼,而后便径自上床打坐,一副气力衰竭,无心多话的样子。 若是装的虚弱点能避开大部分的麻烦,那装一下也无妨。 “我就在外面,你有事直接叫我。”萧堂情以为季观棋要疗伤,他转身靠在了门边,道:“称你一句‘大师兄’,你有事自然可以找我,何必拖着伤硬扛,若是为此错过了宗门大典,多不值得。” 这话听着可真是兄弟情深,可如今的季观棋只觉得可笑。 若是没有上辈子,也许他真的信以为真了,然而实际上上辈子他向萧堂情求救的时候,对方冷眼看着他,轻飘飘地下了定论:“小人行径,蛇蝎心肠。” 他闭上眼睛,将思绪全都藏匿与心中,等宗门大典结束,护宗大阵关闭,他随便找个由头就直接溜走了。 因为他知道,在此之后,萧堂情会因为修炼出了岔子,误入邪修,被仙门百派讨伐,上辈子是季观棋拼命保住了他,这辈子,他要冷眼旁观,看着萧堂情究竟是何下场。 “季观棋。”萧堂情完全不知道床上人心中在想些什么,他看着外面的月亮,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床上人一声不吭。 “话多惹人烦,修为平平却偏偏要去做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萧堂情说道。 萧堂情觉得如果季观棋能一直像今天一样话少不烦人就好了,指不定有一天,他也会心情好起来,心甘情愿地叫他一声“大师兄”。 这人不就最喜欢他和乔游叫他“大师兄”的吗? 4. 小师弟出现了 第二天一早,季观棋起床的时候,还看到站在外面的萧堂情,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是站了一夜,浑身都沾了点寒气。 他看了眼萧堂情之后,便径自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以至于本来准备开口的萧堂情下意识顿了顿,反应过来后立刻跟上去。 “再有两日就是宗门大典了。”萧堂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道:“昨夜之事是你上报上去,还是我来?” “你。”季观棋随意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下走去。 正如萧堂情所说的那样,还有两日便是宗门大典,护宗大阵已经开启,大家都猜测是否是提前进入试炼阶段了。 修士们的住处不在这边,都在山脚之下,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待着,不敢在这个有天下第一宗之称的玄天宗面前放肆。 “听闻昨日镇南仙尊出关了,但是很快就再次闭关,这种情况可是没听说过的。” “不知道,谣传吧?” “这可是玄天宗内门弟子说的,怎么可能是谣传,你说这一次宗门大典,镇南仙尊会不会收第四位关门弟子?” “仙尊早就说了,此生只会收三位。” …… 一堆外来修士们凑到一起,好奇地打量着玄天宗的一草一木,而此刻季观棋正坐在屋顶上看着他们,他嫌这些场面有些烦闷,以前碍于自己“首席弟子”的名头,不得不担下这些繁琐之事,如今他都准备撂挑子了,谁还管这些。 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看一下当年那个小师弟奚尧是如何惊才绝艳,震惊世人,以至于他那个常年闭关的师尊都打破誓言,再次收徒。 “当年宗门大典之后,便是下山历练。”季观棋在脑海里捋顺了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他单手握着君子剑,随意坐在屋顶,喃喃道:“这次历练是出了事的,罗县的被邪修入侵,祈求玄天宗的庇护,也是在这一次,奚尧被邪修掳走了,回来的时候身受重伤,而其它师弟也有伤亡,作为领队的大师兄未能尽到保护师弟的责任,因此被罚。” 十道戒鞭,鞭鞭到骨,以至于他趴在床上整整半个月都下不了床,走不了路。 他下意识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仿佛还能摸到那时候留下来的疤痕。 “我还以为你是去修炼了,没想到是来这里了。” 萧堂情的声音响起时,季观棋并未有什么惊讶,他早就感觉到了对方气息的靠近,只是原以为对方是来找奚尧的,却没想到是来找自己。 “你哑巴了吗?”萧堂情几次三番挑起话头,偏偏季观棋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让他略微拧起眉头,何曾被这样冷待过的他顿时觉得不悦:“往常叽叽喳喳的话多,如今倒是学的安静了。” “不是你让我少说点话吗?”季观棋忽然开口。 这话噎得萧堂情半晌没吭声。 忽然下面出现了一阵骚动,季观棋被这动静吸引住了,转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两个人为一枚丹药争了起来,由于这里禁止发生冲突,违者都会被踢出玄天宗,所以这两个外来修士暂时还不敢动手,矛盾冲突也只在口角争辩的层面上。 季观棋看了两眼便觉无趣,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道:“二位道友都是来玄天宗参加招选的,若是发生了冲突,引来外门执法弟子,反倒会误了大事,不如各退一步,互相讲和吧。” “可这灵丹只有一枚,难不成还要劈开吗?”其中一人不满道。 “奚尧……”季观棋的瞳孔骤然紧缩,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对方穿着白色衣袍,看似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刚成年不久的样子,模样还有些青涩。 这幅温和良善的模样和当初陷害他时那副委屈难忍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季观棋只觉得灵力微微有些乱了起来,他立刻心生警觉,平复心绪。 他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萧堂情,只见对方的目光早就被奚尧给吸引住了,似乎是从奚尧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奚尧的身上。 季观棋心中冷笑,又觉得这样才合乎情理,上辈子已经发生过一次这种事情了,无非是再经历一遍而已,又有什么值得诧异的。 “这……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一些灵石,足以再买下一颗灵丹了。”奚尧似乎是有些为难,他取出了自己的乾坤袋,从中拿出了一袋灵石道:“二位道友不如商量一下,一个拿灵石,一个拿灵丹吧,各自退让一步……” “谁要你的灵石?”另外一人直接推开了奚尧,冷笑道:“都是来参加入门弟子的招选的,谁不知道现在灵丹才是最要紧的东西!” “这……”奚尧被推的一个踉跄,而后便被一人扶住,那人将唯一的灵丹握在手中,随意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瞥视了一眼,低声道:“下品丹药。” “你!你干什么!” 两名修士眼睁睁地看着萧堂情将这枚丹药直接碾碎,就要上去动手时,却被强大的灵力直接压制住,顿时有些骇然。 “现在丹药没了,你二人也无需争斗,再有这种事情,直接逐出玄天宗。”萧堂情本就不把普通修士放在眼里,他眼神里透着冷意:“滚。” 有人立刻认出了他,连忙拉住了还要上前讨个说法的修士,低声道:“道友别去,这是萧堂情,镇南仙尊座下二弟子。”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安静,而后众人皆后退了一步,萧堂情早就料到会是这种场面,并不觉得诧异,身后的奚尧嗫嚅道:“多谢二师兄……不,多谢道友……” 萧堂情应了一声,抬起头去看季观棋的时候,却微微一顿,发现原本季观棋坐着的地方已经空了,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的心情顿时沉了下来,说不上来哪里不高兴,但就是觉得不太痛快。 此刻的季观棋正坐在树上喝酒,人太多的地方就是噪杂一些,不如这林子里安静,最主要的是还能避开萧堂情,不过一想到最吵闹的还不是萧堂情,而是三师弟乔游,顿时觉得头疼起来,对方向来看不上他,萧堂情好歹只是冷漠了点,而乔游则是嘴毒得厉害。 “我上辈子是怎么忍下来的?”季观棋想想自己上辈子的遭遇,就觉得自己可真是能忍,他深深叹了口气。 此处其实距离镇南仙尊闭关的地方并不远,但季观棋看的并不是这里,而是万丈崖。 那个他身死道消之处,如今崖壁还完好无损,未被方天画戟直接捅进去,他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处,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飞快握着酒壶,狠狠灌下了一大口酒,闷声道:“镇南仙尊……乌行白。” 他忽然猛的回头,手中的酒壶骤然砸向了身后的树干,直接碎片四溅,他手握剑柄,厉声道;“谁!” 身后什么也没有,一片安静,但刚刚分明就有轻微的灵力波动。 那感觉,与昨夜在小木屋里感觉到的一模一样,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来这人的灵力远在他之上,若非刚刚忽然波动了一下,恐怕人走到他的身后,他都未能察觉出来。 一想到这里,季观棋顿时后背冒出了冷汗。 5. 三个月前的伤 树林里如往常一般,若非那点轻微的灵力波动,季观棋也不会察觉到有人都跟到他身后了,他竟然一无所知。 可他虽然一直被两位师弟说资质平平,可实际上能稳居宗门首席之位,他的修为也是不错的,比不得旁人天资卓越,却也算得上是上等,如今却是出了这样的纰漏。 “这玄天宗果然不能待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再次打定主意,等宗门大典一过,就立刻请辞首席之位,若是不允,那就借着游历的名头,趁机溜走。 反正无论如何,总比继续留在宗门被人陷害要好。 话虽如此,他还是将整个小树林翻了一遍,一无所获之后,才抬起头再次看了眼万丈崖,但他没有胆量上去,不是谁都能去自己曾经身死的地方再走一遍的。 他踏出的那一步还未落地,就再次收了回来,握紧了手中的剑,静默良久之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因此季观棋并未发觉到,在他离开后不久,旁边树杈上正站着一人。 若是他能看到,必然会觉得这身影无比熟悉,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错的。 * “萧师兄,我的伤没事的。” “嗯。” “其实,我也是一时情急,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无碍。” 季观棋回来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对话声,他微微皱眉,听声音就知道是萧堂情和奚尧,听这意思不难猜出是奚尧受了伤,萧堂情带着他回来治疗。 只是这里是他们三个的住处,一般不允许外人进来,更何况只是一个还未入门的修士,严格来说现在的奚尧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季观棋在要不要阻拦之间犹豫了两秒钟,最后觉得反正萧堂情是把人安排在他的屋子里,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管了。 果然没一会儿,萧堂情就来叩门了,季观棋开口道:“何事?” “有疗伤的丹药吗?一名修士受了伤,我带他来医治,手中没有治疗的丹药了。”萧堂情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是你之前看到的奚尧。” “没有。”季观棋正在冥想,他闭着眼睛道:“我要修炼,不要打扰我。” “……”萧堂情碰了一鼻子的灰,他也没想到向来乐于助人的季观棋会拒绝给疗伤的丹药,毕竟平日里季观棋手中这种丹药最多,一想到这里,萧堂情微微皱眉道:“我知道你手中疗伤丹药甚多,只是需要一枚而已。” “用完了。”季观棋说道。 “用完了?”萧堂情有些不信。 “不是说过了吗,我之前身受重伤,全部用完了。”季观棋咳嗽了一下,示意自己伤势未愈,还需修炼疗伤,不欲在跟外面的人多说什么,便直接送客道:“若是需要,自己去药堂那边。” “萧师兄。”奚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他看着萧堂情,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局促,道:“不如我先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我能来的地方。” “……”萧堂情盯着紧闭的木门看了眼,想要直接推开,但思及对方之前说自己身受重伤的事情,手已经贴到了门上,最后还是收了回去,转身道:“我带你去药堂。” 屋子里的季观棋早就睁开眼,手握君子剑,但凡刚刚萧堂情敢直接开门,他就敢直接出剑,无非就是打一架,倒也没什么。 日后迟早要崩的,早崩晚崩都是一个下场。 不过他也没料到对方竟然就这么算了,竟然真的带着奚尧离开了这里,顿时这个小院落安静了许多,季观棋眼神微微沉了沉,最后指腹轻轻摸索着剑柄,低声道:“他转性了?” 药堂是玄天宗给弟子发丹药的地方,萧堂情带着奚尧过来疗伤,看着药堂的弟子为奚尧清理伤口,敷上膏药,又给了丹药让奚尧拿回去服用。 “季观棋前些日子来了这里吗?哪里受伤了?”萧堂情忽然问道。 “大师兄吗?”药堂的弟子顿了顿,而后道:“前些日子没来,倒是三个月前来了一次,被震碎了肩胛骨,伤得极重,险些再也拿不了剑,如今应该是好了。” 萧堂情闻言,脸色微微一顿,三个月前……那时候他正好在小洞天那边历练,发生了意外,以至于几乎一行人全部死了,只有他被传送回了宗门,整整昏迷了大半个月才醒过来。 “三个月前……”萧堂情低声喃喃:“难怪那时候发给他传音符没有回应,原来是受伤了。” 他当时几乎濒死,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张传音符,迷迷糊糊之中发给了季观棋,却怎么也等不到回应,直到传音符都化为灰烬了,他才绝望地昏死过去。 算了,当时他是怨过季观棋的,平日里一副关爱师弟的大师兄做派,真到需要他的时候,就没了人影,如今想来是因为受了伤,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师兄,奚尧道友的伤并无大碍,只要回去好好敷药,修养一两天便好了。”药堂的弟子笑着说道。 萧堂情有些心不在焉,匆匆点了点头,便带着奚尧离开了。 “奚尧。”萧堂情将人送到了山下外来修士的住处后,便道:“你自己小心一点,若是有事便捏碎这个传音符。” 说完,他不等奚尧说话,便径自直接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奚尧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握着手中的传音符,他皱起眉头盯着这东西看了一下,而后将传音符放进了乾坤袋中,捂着肩头的伤有些遗憾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季观棋早就躺下休息了,他原以为今晚萧堂情会带着奚尧回来的,虽然宗门规矩森严,但是萧堂情的行事做派本身就有些不把规矩放在眼里,季观棋也没指望他能守规矩。 只是睡到半夜时,却忽然听到敲门声,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一个乾坤袋扔到了季观棋的面前,他愣怔了一下,就听到眼前站着的萧堂情说道:“听闻你三个月前肩胛骨碎裂了,这是续骨灵丹,极品,对治疗伤骨最是有效。” 这药季观棋自然也听说过,非常难得。 “现在伤势已愈,这丹药师弟还是收着吧,别改日你需要用的时候,反倒没有了。”季观棋的声音实在是太过正经,以至于萧堂情都没有听出其中嘲讽的意味。 “三个月前,你被谁所伤?”萧堂情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他拧起眉头道:“虽说你修为……但也不至于被轻易伤得那么重。” “被……”季观棋微微半眯了一下眼睛,他半坐起身子,看了眼萧堂情,而后嗤笑道:“被一个被瘴气迷住的畜生所伤,愚蠢至极。” “此人是谁?”萧堂情直接问道。 “怎么,难道你要替我去报仇?”季观棋有些好笑道。 这一次萧堂情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分明就是这个意思,季观棋意识到这点后,他坐直了身子,唇角略微下压,眼底满是讽刺,他盯着眼前人道:“那你想要怎么做?” “无论如何,我们也算是师兄弟,他伤着你了,我自然不会放过他。”萧堂情轻轻握着腰侧的双刃刀,缓声道:“我会废掉他的修为,交给你处置。” 屋子里一片寂静,就在萧堂情有些不适地想要开口时,就听到季观棋意义不明道:“那你可得记住这话……记住要废掉他的修为。” “这是自然,我向来说到做到。”萧堂情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他只是道:“你的伤完全好了吗?” “与你无关,我要睡了。”季观棋心烦意乱,他毫不留情地直接送客道:“萧堂情,以后不用送药给我了,你我之间,本身就还没到能互相送药的关系,就此打住吧。” 说完,这乾坤袋被他扔了回去,顺便直接将门关上了,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而已,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他很烦,他怕自己再停留片刻,真的想要杀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但是现在离开玄天宗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现在杀人,他就真的走不掉了。 6. 一口淤血 乔游回来的时候,正好赶在了宗门大典的前一天。 上辈子乔游也是这个时候赶来过来的,季观棋还记得当时对方直接踹开了他的小木门,将带回来的小玩意扔在了他的床上,说是随手给他带回来一点小礼物。 实际上,都是一些他挑挑拣拣懒得要的东西,就随手扔给了季观棋。 乔游脾气有些冲,之前在宗门的时候就总是容易和别的弟子打起来,往往都是武力压制,季观棋有时候看不过去,上去说两句反倒被一起针对了。 但他的确是天赋出众,并且又是宗主的独子,的确是有自傲的资本。 “这一次我可是赶回来的,听说师尊前两日出关,而后又忽然闭关了,这事情是真的吗?反正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有说师尊是看到今年的修者里有惊才绝艳者,想要收为咱们的小师弟,这才提前出关的,又有人说是师尊在闭关时出了岔子……反正各种猜测都有。”乔游一回来就去找了萧堂情,在旁边说道:“你知道这事儿吗?”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萧堂情说道。 “我这些时日不在这里,只有你和季观棋待在一处,有些烦了吧?”乔游笑着上前准备拍一拍萧堂情的肩膀,却被对方直接避开,便哼了一声道:“我可算是来解救你的,你说要是这天底下没有季观棋这个人就好了……” “乔游。”萧堂情加重了语调:“不要胡说。” “你和我想的不是一样吗?装什么装。”乔游拍了拍手站起身,道:“能当咱们的大师兄,也算是他三生有幸修来的福分了,难道他真的以为能做咱们的大师兄?咱们叫他一句大师兄,那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不然谁搭理这种修为平平,只知道苦修的废物。” “你今天话太多了。”萧堂情下意识看向了木屋处,季观棋的小木门还是紧闭着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不过乔游的声音不小,按照季观棋的修为,只怕全部都听进去了。 “我说的不对吗?”乔游冷下了脸,他一挥手,道:“难不成你还真的要承认一个废物也能做我们的师兄?我叫他一句‘大师兄’他敢答应吗,也不怕折寿。” “咔。”的一声轻响,两人顺着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季观棋从小树林里出来,他显然是刚刚练剑回来的,额头还有着汗水,瞧见乔游和萧堂情之后,本来上扬的唇角顿时压下,一声不吭地从两人面前走过去。 “师兄。”萧堂情上前刚要说话的时候,却被乔游直接拉住了,他皱眉道:“季观棋这是什么意思?不爽我了?” “他三个月前肩胛骨碎裂,受了重伤。”萧堂情说道:“前几日修行出了岔子,灵力伤了经脉,心情有些不好,你别招惹他。” “我招惹他?”乔游抱臂冷笑道:“早就说了,修行之道只适合像我们这样的天才,凡人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我就不明白了,当初师尊为何会选择了他作为首座大弟子?” “我也很想知道。”一道声音传来,萧堂情和乔游都看了过去,之间季观棋已经换了件衣服,他抱剑半靠在木门边道:“你们若是想要这个位置,大可以去找师尊,反正我也腻了。” 季观棋就这样半靠着,身着白衣,容貌俊朗,眉目之间一派正气,怀里的君子剑上缠着灵气,衬得他整个人极为夺目。 其实季观棋长得很好看,至少乔游无数次否定季观棋的天赋,否定他的苦修,却从未否定他的容貌,的的确确是难得一见的俊朗,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旷神怡。 “大师兄。”萧堂情在听到季观棋这话后,脸色微变道:“这话不能乱说。” “师兄,既然他不想做首席弟子了,那就更好,反正我们也不想认一个废物当师兄。”说完,乔游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追月弓,他随意抬了抬下巴,有些挑衅道:“不喜欢听我说你是废物啊,那就打一架啊,你若是赢了,我心甘情愿地教你大师兄,若是你输了,你必须去跟师尊说甘愿逐出师门,让出这个首席的位置,季观棋,你敢吗?” “乔游!”萧堂情立刻出言制止了乔游,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然而季观棋却沉默了下来,不知道为何,看到季观棋的样子,萧堂情忽然觉得心中一沉,有种不安。 “不吭声了?说到底还是不敢啊。”乔游冷笑着准备收回追月弓,道:“果然还是死皮赖脸要霸占着这个宗门首席的位置,季观棋,你说你虚不虚伪,你……” “好。”季观棋忽然出声,直接打断了乔游的话,他道:“现在?还是什么时候?” 这话一出,本来在一旁的萧堂情立刻坐不住了,他起身摁住了乔游的肩膀,而后对着季观棋说道:“你打不过乔游的,不要逞强。” 乔游回望了一眼萧堂情,而后用挑衅的眼神继续看着季观棋,仿佛就是在说“你敢吗?废物。” “来。”季观棋本身就想找个机会丢掉这个“宗门首席”的名头,最好是能直接逐出宗门,他立刻道:“若是我输了,我便自请去掉宗门首席的名头,离开宗门,再也不回来。” “你最好说话算话!”乔游顿时眼前一亮。 “季观棋。”萧堂情皱眉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或者你也要一起来吗?”季观棋唇角微扬,可眼中却不带半点笑意。 乔游生怕萧堂情会阻止,立刻道:“就现在,如果我输了,我立刻离开宗门。” 他的灵力修为在季观棋之上,手中的追月弓更是宗门的镇宗之宝之一,当日被追月弓所射出的利箭穿透了肩胛骨,那种疼痛季观棋记忆犹新。 “追月弓所射出的箭不仅仅能伤人躯体,更能损伤灵力经脉,极其难以恢复。”萧堂情声音沉了下来,道:“不要闹了,若是师尊知晓,大家都得挨罚。” “……”一听到镇南仙尊的名号,乔游还是微微打了个寒颤,说到底还是有些忌惮的,但季观棋则是直接君子剑出鞘了,冷冽的剑光掠过几人的眼底,他道:“若是仙尊问起来,有何罪责我一力承担。” 又是仙尊。 那种违和感又回来了,萧堂情再次看了眼季观棋,发现对方是真的铁了心的要跟乔游打一架,这并不符合季观棋一向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性子。 乔游平时脾气很大,出口很不客气,一般来说季观棋都是直接包容了,性格宽厚,难得有像今天这样针锋相对的时候,这样的季观棋,或者说这几日的季观棋都很不对劲,让萧堂情觉得陌生。 追月弓被乔游握着手中,弓弦拉开,他的灵力立刻汇聚成了利箭的模样,箭尖直指季观棋,他不屑嗤笑道:“你可别输了抵赖!” 话音刚落,利箭已出,君子剑直接横在了季观棋的面前,当下了一击,而后便是三只箭从不同方向射来,被一一打落之后,箭再次翻倍。 这就是追月弓,一击不成,再次追击,直到天罗地网,将人困死其中。 “真是一柄好武器。”季观棋压根儿没想拖延到天罗地网的生死之战,他卡准了差不多的时机,就直接露出了一个破绽,准备借此认输。 他是想要离开宗门,可没想要受重伤的,拿捏住了分寸后,直接让其中的一只利箭从身侧擦过。 只是季观棋计划的很好,却不想这只箭刚刚到他身侧的时候,忽然直接被震碎了。 由灵力化为的利箭立刻化为了无数四散的灵力,消散于空中,这一变故别说让季观棋一愣,就连萧堂情和乔游都顿时愣住了。 “师尊。”乔游喃喃道:“只有师尊能震碎我的追月箭。” 这此的灵力距离季观棋太近了,他也能感觉出来这灵力的确是镇南仙尊的,他的身体下意识微微颤抖了一下,握剑的手略有点发颤,明明胸膛没有伤,可是却觉得疼痛锥心刺骨。 季观棋的脸色瞬间苍白,他额角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而后就听到只有三人能听到的传音在耳边响起,正是镇南仙尊的声音,他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一字一句道:“你们三个,速来镇南殿。” “噗——” 季观棋心绪不宁,体内本就有些混乱的灵力顿时暴动,一口淤血喷溅出来,顿时白衣染血,他反手握剑撑着身体,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 “季观棋!”萧堂情脸色顿时变了,立刻上前扶住了对方,灵力温和地灌入了季观棋的体内,为他引导混乱的灵力。 同样脸色变了的还有乔游,他看着眼前脸色瞬间惨白的人,站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后才想起来上前一步道:“我没有伤到你,你怎么回事?” “我没事。”季观棋推开了萧堂情的搀扶,抬手随意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神情淡漠道:“你赢了,我会按照之前的约定。” 说完,他便直接转身朝着镇南仙尊所居住的镇南殿走去,身后的乔游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下意识看向萧堂情,道;“我真的没有伤他。” “而且……”乔游顿了顿,他皱起眉头道:“他不会……把这个赌约,真的当真了吧,其实只要他跟我说点服软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之前是想要季观棋消失在他眼前,可如今对方真的说要离开宗门,乔游反倒心中重重一跳,下意识跟了上去。 如果季观棋离开了……如果他离开了…… 乔游忽然不想继续想下去了。 7. 惩戒 镇南殿位于玄天宗护宗大阵的中心位置,四周灵兽众多,其中一只便是青鸾。 这只青鸾是当初季观棋从小洞天里带出来的,亲自孵化,而后送给了镇南仙尊作为生辰贺礼,他本意是想送给师尊一个坐骑灵兽,不过镇南仙尊向来御剑飞行,这坐骑也就有名无实了。 不过想到死前这只青鸾鸟还要拼命去救自己,季观棋顿时觉得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 “咻——” 巨大的翅膀从几人面前掠过,乔游有些不爽地看着这只到处乱飞的青鸾,而后看向季观棋,嘴里念叨着:“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师尊向来御剑飞行,你竟然送他飞行坐骑,纯粹是多此一举。” “你若是不满,可以让仙尊将这只灵兽放归山野。”季观棋抬步往上走。 他这话噎得乔游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怒道:“季观棋!” “你声音再大一点,就得让仙尊听到了,指不定还得受到惩戒。”季观棋一边走一边说道:“仙尊喜静,这点不用我提醒了吧。” 乔游在口舌之争上没落得好处,顿时将这件事情记仇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季观棋消瘦的肩背,而后向旁边的萧堂情抱怨道:“他倒是胆子大了,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萧堂情本想问乔游有没有觉得季观棋有些不对劲,但看到对方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便歇了想要说话的心思,这人不添麻烦就不错了,也不指望他能看出什么来了。 三人走到镇南殿前,就看到了正中间的方天画戟,浑身透着澎湃的灵力,旁人只是走过都觉得异常压抑,这种威压足以让普通的低等修士无法抬头。 季观棋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后面的乔游没注意,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以至于季观棋往前踉跄了两步。 “你干什么?”乔游摸着自己被撞疼的鼻梁,恼怒道:“好好的停下来干什么?” “你走路不看路的吗?”季观棋毫不客气地回头瞥视了他一眼,而后重新看向了这柄神兵利器。 方天画戟,常人甚至根本无法将它舞动,光是名号就足以威震整个修真界,更何况它的主人还是镇南仙尊,这柄方天画戟收割了无数修士的性命,其中也包括曾经的季观棋。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悸动,握紧了自己的剑,挺直腰背,朝着殿前走去,而后停下来恭敬道:“弟子季观棋拜见师尊。” “弟子萧堂情拜见师尊。”萧堂情跟着说道。 乔游狠狠瞪了眼季观棋的背影,但在镇南仙尊面前也不敢造次,立刻跟着道:“弟子乔游,拜见师尊。” 眼前的门轰然打开,殿内空无一人,只有门口的两名洒扫弟子恭敬道:“三位师兄,仙尊已在殿内等候,请进吧,我等不便跟随。” 乌行白向来不喜外人进入殿中,除了他的三名关门弟子之外,即便是宗门派给他的洒扫弟子都不敢踏入其中一步,只敢在外收着。 不知道是不是季观棋的错觉,大殿的门一开,他似乎就嗅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血气,但也只是一瞬间,快得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不等他细想,乔游便已经撞开他,径自朝着里面走去,季观棋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不前,身后是穿透了他胸膛的方天画戟,眼前则是上辈子毫不留情杀了他的人,季观棋只觉得冷汗涔涔,直到萧堂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声道:“你怎么了?” “无碍。”季观棋回过神来,他狠狠闭了闭眼,复而睁开,将恐惧压下,心中已然有了思量,便立刻大踏步朝前走去,跟着乔游一起跪在了威名远扬的镇南仙尊面前,躬身恭敬道:“弟子季观棋拜见师尊。” 头顶的人没有吭声,甚至刚刚走近大殿的威压都荡然无存了,季观棋有些不明所以,往常其实乌行白并不在意自己的这群弟子是否能经受得住自己灵力威压,以至于每次季观棋回去都得躺上半日才能缓过来。 而如今,这身居高位者倒是忽然收敛了气势。 同样有些奇怪的还有乔游和萧堂情,不过他们纵然再桀骜不驯,也不敢当着乌行白面前放肆,纷纷低着头颅不吭声,直到头顶人开口道:“你受伤了?” 这话是对季观棋说的。 实际上在季观棋进来的时候,乌行白就注意到了他,眼神隐晦又克制,知道看到了对方唇角残留的一点血痕,骤然瞳孔紧缩,语调沉了下来:“谁做的?” “弟子不小心自己磕的。”季观棋有些意外于乌行白会询问这点小伤,他略微垂眸,深觉讽刺,小伤倒是会询问,但是用方天画戟直接捅穿他胸口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留情。 这就是乌行白啊,他可是镇南仙尊,执掌方天画戟,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一个资质平平的弟子有半点留情。 一个普通的弟子而已,死了就死了,刚好还能让出这宗门首徒的位置出来,岂不妙哉。 季观棋低垂的眼底尽是讽刺,说不上来是嘲讽眼前身居高位者,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自己磕的?”乌行白微微皱眉,显然对这样的说辞并不相信,他有些不满于季观棋开始对他撒谎了,但是刚准备开口,就看到季观棋再次跪在地上,他道:“你这是做什么?” “弟子有一事请求。”季观棋立刻说道:“还请师尊恩准。” 这话一出,一旁站着的乔游顿时心中一沉,他下意识看向了季观棋,有些猜到了对方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怀有着最后一丝侥幸,心道:季观棋最在乎他这宗门首席的位置,又怎么舍得真的离开玄天宗,一定是装的。 然而不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好好挖苦一番季观棋时,季观棋就已经直接说道:“弟子请师尊准许弟子脱去这关门弟子的衣袍,就此离开玄天宗。” 他居然说了,他居然真的说了! 乔游的瞳孔骤然紧缩,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人,脸色微变,而后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萧堂情,却发现对方根本没看他,而是也盯着地上的季观棋,而后更是上前一步,直接跪在了季观棋的身边,道:“大师兄今日受了伤,思绪不清,请师尊莫怪,当不得真。” “我愿赌服输。”虽然不知道萧堂情为何忽然阻止自己,但不妨碍季观棋吃了秤砣铁了心,今天就非得将这件事情给办妥了,他跪在地上,再次道:“请师尊准许弟子离开玄天宗,弟子资质平平,实在难为师尊的首席弟子,有碍师尊威名,还请师尊……” “谁说你资质平平?”镇南仙尊忽然开口,打断了季观棋的话,他语调平静,和往常并无二样,可熟悉乌行白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已经有些怒气的征兆。 他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的灵力威压,三名弟子都跪在了地上,乔游连忙道:“师尊息怒!“ 乌行白立刻发现了季观棋一声不吭,但手臂显然已经微微发抖,他几乎是立刻收敛了自己的灵力,不让外泄一丝一毫,而后平静道:“你想离开本座,离开玄天宗?” “弟子愿赌服输。”季观棋当日听得出来乌行白已经有些不悦,但是机不可失,他立刻道:“既然弟子答应过若是输给了乔游师弟,必将脱下首席衣袍,就此离开玄天宗,此生再不回头。” 这誓言着实是有些重了,就连乔游都抬起了头,他们之间的赌约分明不是这样的,后面一句话是季观棋自己加上去的,但这句话也等于堵死了他季观棋的退路,顿时乔游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想要辩驳,却无从说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季观棋,心中忽然升腾起来一个怪异的想法—— 他觉得季观棋根本不是真的输给他,而是故意的。 因为他就是想要离开玄天宗,他就是想走了! “不允。”乌行白看着季观棋,眉心微不可查地轻轻皱了一下,而后道:“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季观棋猛的抬起头看向乌行白,他的眼神太过赤忱,以至于乌行白难得地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 乔游自然是不想走的,但是既然师尊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起身起来,旁边的萧堂情则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季观棋,最后也被乔游给拉走了。 两人刚刚走出去,乔游便立刻道:“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不会舍得离开玄天宗的,明知道师尊肯定不会同意,他还非得做出这么一出戏来。” “我倒不觉得是做戏。”萧堂情微微皱眉。 “你是怎么回事?我出去一趟,你怎么为他说话了?”乔游不满地拍了一下萧堂情,道:“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你之前也说你最烦他了。” 萧堂情没有吭声,这话的确是他说的,在此之前他的确是很烦季观棋,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季观棋太安静了,安静得都不像他了。 甚至有时候萧堂情有种季观棋很不想看到他的错觉。 “不管这个了,我跟你说,明日宗门大典,我要带你认识一个人,这个人可是我在游历的时候认识的朋友。”说起这件事情,乔游两眼放光道:“你绝对想不到他是怎样一个人,绝对让人第一眼便觉得心生好感,而且为人善良,乐于助人,反正到时候你看到就知道了!” “嗯。”萧堂情有些心不在焉,总是下意识看向殿内,随意道:“什么名字?” “奚尧。”乔游笑了声,道:“是不是名字都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好听。” 萧堂情闻言,猛的转过头看向了乔游,他的眼神稍稍冷了两分,而后道:“你认识奚尧?” “难道你也认识?”乔游也皱起了眉头。 刚刚还在讨论的季观棋瞬间便被他们抛之脑后了,所有只要奚尧出现的地方,哪怕只是这两个字,这个名字都足以占据所有的注意力。 而此刻的殿内十分压抑,至少对于季观棋而言是有些压抑的,他想要直接离开,可乌行白却将他留下来了,他知道对方大概率又是要惩罚自己,毕竟乌行白就是这样,绝对公正,冷漠无情。 所以当初季观棋被诬陷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找师尊,虽然师尊并不会庇佑偏袒他,但是至少师尊是公正的,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打了季观棋狠狠一巴掌。 在如今的季观棋眼中,眼前这人不仅是师尊,也是曾经杀他的仇人。 “我看看你的伤。”乌行白走到了季观棋的面前,将人扶起,灵力毫不客气地直接灌入了季观棋的体内,将他有些混乱的灵力疏通,顺便说道:“若是打不过,直接认输也行,何必弄的自己一身伤。” 他语调总是那样毫无波澜,以至于旁人根本无法揣度他心中所思所想。 乌行白上一世从未对他如此轻声细语过,更未关注过他的伤势,季观棋心中微微一顿,他再次抬头看向了乌行白,两人四目相对,乌行白淡漠的眼中瞧不出半点情绪,两人贴的很近,季观棋几乎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恭敬道:“多谢师尊。” “嗯。”乌行白应了一声,而后道:“这是丹药,回去吞服疗伤,此次与师弟打赌便算作罢,若是还有下次用宗门首席的头衔作为赌注,便加以严惩。” 季观棋这才从这冷漠的语调中找到了一丝熟悉感,他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乌行白是否也是重生的,否则这人怎么变化这么大,但仔细向来,若是乌行白真的是重生,恐怕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直接用方天画戟将自己杀了。 毕竟自己可是给他最宠爱的小弟子下了毒蛊啊。 他唇角微扬,轻声笑了一下,而后抬手恭敬道:“谨记师尊教诲,弟子一定铭刻在心,再也不敢犯了。” 说完,季观棋便直接转身离去,因此并未看到身后乌行白有些难看的脸色。 等季观棋从殿内出来时,就发现乔游和萧堂情还没走,但显然也不是在等自己,他们两个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依稀间“奚尧”两个字闯入了季观棋的耳中,他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便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直接离开了。 “季观棋!”乔游刚准备上前,就被冲过来的青鸾直接扑脸,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再准备上前的时候,却已经看不到季观棋的身影了,咬着牙要回去找季观棋算账,却不想洒扫弟子连忙喊住了乔游,恭敬道:“乔师兄,仙尊让您过去一趟。” “师尊叫我?”乔游愣了一下。 “是的,仙尊已在等候。”洒扫弟子说道:“还请师兄前去。” 乔游虽有困惑,但也不敢耽搁,只能在去之前对着萧堂情怒道:“你回去告诉季观棋,下次再敢欺负奚尧,我饶不了他!” 说完,他便立刻走进了大殿,不敢有所耽搁。 然而不等萧堂情抬步离开,就忽然听到了身后一阵劲风,他下意识侧身躲开,只见一个身影直接摔了出来,砸在地上尘土飞扬,可见摔得不轻。 萧堂情定眼一看,竟然发现被扔出来的竟然是乔游,对方甚至顾不得疼,几乎是立刻爬起来跪在了地上,对着大殿方向有些惶恐道:“师尊,弟子不知犯了什么错,惹得师尊如此大怒。” “若是下次再以宗门弟子身份作为赌注,你等都立刻逐出玄天宗。”乌行白的声音从殿里传出来,带着一丝震鸣声,这显然是专门针对乔游的,因为旁边的萧堂情都未曾感觉到什么,可乔游却被震得吐了口血。 他虽然是宗主独子,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乌行白向来是说到做到,立刻低头认错道:“弟子知错,再也不敢犯了。” 殿内再无声音,直到两个洒扫弟子过来让他们离开,乔游这才敢起身捂着胸膛,脚步虚浮地离开了这里。 而这一切,季观棋是完全不知晓的,他正回到了小木屋,思索着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那只能偷偷摸摸离开了,看来还是得等到大典结束,才能借着下山历练的理由离开玄天宗。 “什么镇南仙尊,公平正义,绝不偏私……”季观棋靠在了床上,嗤笑道:“骗子。” 若是乌行白真的是正义的,那他季观棋上辈子为什么会死呢? 8. 宗门大典开始 “师兄?萧师兄在吗?” 外面传来了一阵询问声,小心翼翼的语调让季观棋从半睡半醒间骤然惊醒,他几乎是猛的坐直了身子,猝然转头看向门外,小木门隔绝了他的视线,但是不难从声音里判断出来者是谁。 季观棋的脸色微变,他坐在床上缓了缓,外面的人执着地喊着:“萧师兄在吗?我是奚尧,你的衣袍在我这里……” 季观棋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就认出了是奚尧,他闭了闭眼睛,深觉这山峰上还是要加几名洒扫弟子才行,不过又觉得即便是加了再多的人也没用,毕竟奚尧能堂而皇之地上山,大概率也是有萧堂情在他身后做靠山的缘故。 他深深叹了口气,本不欲多事,只是外面那人着实是烦人得很,似乎是不见到萧堂情就不肯离开,以至于那声音都快如同魔音穿耳了。 “咔嚓”一声轻响,木门被推开了,季观棋抱剑斜靠在门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院子外面搂着紫色衣袍的青年,对方依旧身穿白衣,样子看上去十分清瘦,在瞧见季观棋之后,脸上带笑,但不难看出眼神中的惶恐,立刻低声道:“大师兄。” “萧堂情尚未回来,你若是要等,就勿要出声,若是不等,衣袍放在门口即可,他回来后自然会看到的。”季观棋声调平静,眼神更是毫无波澜,只是瞧见那专属于萧堂情的衣袍时,眼底掠过了一丝玩味,而后道:“上山之前,应当有弟子告知过你,无弟子令是不得进入此峰中的。” 奚尧似乎没想到季观棋会直接这么说,立刻脸色有点羞红,他顿了顿之后,轻声道:“是我不懂规矩,定不会再犯。” 要说的话已经说了,季观棋料想应该不会再扰他清净了,至于奚尧是要离开还是等在外面,那都与他无关,只要别出声就行。 思及此处,他便径自转身回了屋子里躺着,结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外面再次传出了一阵吵嚷声,指名道姓地喊着季观棋,一听便是乔游的声音。 “季观棋!你给我出来!”乔游怒气冲冲回来的,愤怒道:“你居然敢跟师尊告状,害得我被重罚,你要不要脸!” 告状?重罚? 季观棋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最重要的两点。 “季观棋!你……咦,奚尧?”乔游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响起的便是奚尧一如既往的温和语调,他道:“乔师兄,我是来给萧师兄送衣服的。” 萧堂情跟在后面姗姗来迟,倒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奚尧,顿时微微一愣,而后目光便落在了对方怀里抱着的衣袍上,之前奚尧受伤,加上天气微寒,所以他便将身上的衣袍给了对方御寒,倒是没想到奚尧会将其洗净送了上来。 “你们两个也认识?”乔游顿时将季观棋的事情抛之脑后,在看到奚尧之后,什么都不重要了,他的目光在萧堂情和奚尧之间来回看了几眼,而后皱眉道:“你们……” “之前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受了伤,幸得萧师兄相救,只是血沾染到了师兄的衣袍上,这才洗净送来。”奚尧顿了顿,声音稍稍轻了点,似乎是带着一丝歉意:“但是似乎是给师兄带来了困扰,实属我考虑不周。” “倒也无碍。”萧堂情说道。 “谁把你弄伤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他!”乔游向来脾气很大,一听奚尧受了伤,立刻火冒三丈,小木门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开的,季观棋眉眼带着一丝困意,他叹气道:“三位真的不用休息吗?” 被季观棋的声音打断了对话,三人朝着季观棋看了过去,他的的确确是准备休息的,所以就连长发都只是随意束在脑后,眼神似乎是有些无奈。 乔游刚刚忘掉的事情,这一下立刻被提起了,怒气冲冲道:“你敢告状?” “你几岁了?”季观棋撩起眼皮看了眼乔游,自己这位三师弟向来是被惯坏了,有着卓越的背景,傲人的天赋,足以让他在修真界横行无忌,偏偏还得被一个修为平平的季观棋压在头顶,不得不喊他“大师兄”。 也难怪乔游总是看他不顺眼,这可真是难为这位三师弟了。 “什么?”乔游一顿,继而警惕地看着季观棋,总觉得他又在给自己挖坑。 “十八岁成年,如今年后一过,你便是二十岁了。”季观棋向来君子剑不离身,经历过上辈子的事情,如今更是不会将剑放在一旁,他身着白衣长袍,简朴的布带束腰,看上去即洒脱又俊俏,眸光看向乔游的时候,带着一丝嘲讽:“快二十岁的人了,整日只知道斗气争抢,没有证据胡乱冤枉人,还真是年少有为,天纵奇才。” 乔游哪里被人这么说过,更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季观棋,那个向来都惯着他,老实木讷,在他后面帮他收拾烂摊子的季观棋! 一时间乔游没能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直接关上木门回屋子里去了,他抬起追月弓就要上去打架,却被一把刀刃直接拦住,乔游咬牙道:“你让开!我今天就得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天赋!修真界中向来强者为尊,可不是他这种人能比的,还真的以为叫他一声大师兄,他就真的可以以大师兄的名头自居了?!” “忘了今日师尊说了什么吗?”萧堂情不得不搬出了镇南仙尊的名头,这才稳住了乔游,追月弓上的灵力散去,他气得满脸涨红,最后狠狠一箭射穿了木门,擦着季观棋的侧脸过去,被君子剑直接拦截,硬生生劈断了箭羽。 本命武器和主人心意相随,季观棋厌恶他们,君子剑同样也厌恶他们。 压着怒火的不仅是乔游,还有季观棋,甚至他比乔游更加愤怒,但他万分清楚自己不能再同乔游立刻争执起来,若是真的引得镇南仙尊降下惩罚,那会耽误他离开玄天宗的计划,那才叫做不值得。 “走,去我屋子里。”乔游带着奚尧,将对方怀着衣袍扔给了萧堂情,道:“你不能带他进来,我可以!若是有他人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他才不惧所谓的门规处罚,他的父亲就是宗主,谁敢真的对他这个名副其实的少宗主做什么? 当然,除了他的师尊,乔游唯一畏惧的人也只有乌行白了。 奚尧被他强行带回了木屋里,本来他们三个的住处就是在一起的,只是各自有着小屋子而已,乔游的则是距离季观棋最远的那一间。 原本乔游以为季观棋会阻拦,却不想直到他将奚尧带回了屋内,都没听到有人阻拦的声音,眉头稍稍皱起,不明白季观棋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萧堂情也只是看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而后走到了小木门前,抬起手轻轻敲击了两下,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问道:“何事?” “师兄。”萧堂情说道:“你早点休息。” 屋子里再无声音,萧堂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他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后才转身离开的。 夜色正浓,一人站在院子外面的树荫下,他的目光落到了季观棋屋前的小木门上,手指微微紧握着树干,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外面第一缕阳光落下,他才转身离开的。 早起准备去参加宗门大典的季观棋刚刚走到这棵树旁,下意识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了树干上,几道深深的痕迹让他略微皱眉,四下查看了一番也没发现异样。 “之前分明没有的。”季观棋低声喃喃,“估摸着又是乔游用树撒气,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吵闹呢?” 宗门大典,往往也是宗门招收新弟子的时候,由于今年护宗大阵在三日前就已经开启,没来的修士自然是无法进入了,因此门口的人倒是少了一点。 上辈子季观棋因为重伤的缘故,未能参加这一次的宗门大典,这一辈子倒是补上了。 “大师兄。” “大师兄,早。” “大师兄,这边请。” …… 来来往往的弟子看到季观棋都立刻喊了声“大师兄”,毕竟往常这些事情都是季观棋亲自督办,只是今年不知为何,他什么也没管。 不过这都不是他们这些外门弟子需要操心的。 “听闻近日那些外来修士里出了一个天赋极高者。” “每年不是都会出那么一两个天才吗?”另一名外门弟子说道:“一般这种人都是被长老看上收为内门弟子的,和咱们不是一路人。” “但是我听闻,这次的不太一般。”又有人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我听闻这一次的那人,天赋与萧乔二位师兄不相上下,也不知道镇南仙尊是否会破例再收一名弟子。” “我觉得不会吧,仙尊自己当年说的,只收三个。”外门弟子顿了顿,又带着点可惜,道:“萧乔二位师兄的天赋自然是不必说的,只是季师兄……哎,算了,人家命好。” 这话听着有些酸溜溜的,不过季观棋从旁边走过的时候,他们倒是立刻不说话了,恭恭敬敬地行礼,目送季观棋离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实这些话这些年季观棋早就听习惯了,他也有点可惜自己的灵力天赋,若是能重生的更早点就好了,那他也许也应该是众人口中惊才绝艳者之一。 若是重生更早点,他必然不会认乌行白为师尊,更不会为他而损伤经脉,以至于经脉碎裂,灵力四散,直接废了根基,以至于如今都是修为平平。 “若是……”他看着自己的掌心,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能再活一世已经算是幸运,至于灵根,等离开了玄天宗,他总能找到重塑灵根的方式的,天大地大,奇珍异宝,总有一样能做到。 等季观棋走远了,那群人才再次低声道:“也不知道为何仙尊会收季师兄为宗门首席。” “不知道,只听说是当年仙尊闭关出来,宗主向仙尊提出的要求,说是让仙尊收下季师兄为弟子的。”说话这人也是一头雾水,道:“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算不得真。” “肯定是假的啊,若真是宗主提出的,又何必让乔师兄当老三,而让季师兄做宗门首徒呢?”那名外门弟子笑着道:“不过季师兄和那把君子剑是真的匹配,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用这把君子剑的人了。” 季观棋负剑而立,站在台阶上,他脊背挺直,银冠束发,腰间配着花纹简单的腰带,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潇洒俊逸,正气凛然。 奚尧出现的时候引起了一阵骚动,也许他名声不显,但旁边一个是萧堂情,一个是乔游,足以让他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了。 “别紧张。”乔游在一旁安抚道:“玄天宗几个长老都很厉害,而且昨日我已经同父亲说了,让他收你为徒,反正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凭着你的天赋,是定然会留在玄天宗的,这一点我保证。” 奚尧低声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乔游途径季观棋的时候,阴阳怪气道:“你是真的天赋卓越,所以把你举荐过去十分正常,总比有人德不配位要好。” 季观棋斜睨了他一眼,目光再次落在了奚尧的身上,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很快就挪开了,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让乔游顿时警惕起来,警告道:“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就来找我,不准给奚尧使绊子,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昨天说你什么来着?”季观棋有些好笑,他本来没想再跟乔游起争执,奈何乔游总是招惹他,平日里也没见乔游这么烦人,一般看到他都十分不屑地走开,怎么回来一趟更闹腾了。 “什么?”乔游立刻反应过来,怒道:“季观棋!” 季观棋嗤笑了一声,摆了摆收道:“看来我什么都不用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了。” 说完,他就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留下萧堂情和乔游在原地。 奚尧的目光也盯着季观棋,片刻后微微垂眸,收敛了神色,而后低声道:“两位师兄,我去自己的位置上了,多谢二位师兄带路。” “去吧。”乔游道:“以后有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罩着你!” 他话音刚落,就瞧见萧堂情也去了自己的位置,他们三个是乌行白的弟子,所以位置都是在一起的,以季观棋为首。 不过最前面的是乌行白的位置,只是着位置还是空着的,虽然现在乌行白已经出关了,但是大家也没对他会来参加宗门大典抱有希望。 “师兄。”萧堂情坐在季观棋的身边,他开口道:“近日感觉好些了吗?灵力可还混乱?” “无碍了。”季观棋说道。 “等宗门大典结束之后,你……”萧堂情的话尚未说完,就听到有人喊道:“镇南仙尊!” 季观棋下意识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只见乌行白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这里,他一向是不出席这样的场合,就连旁边的宗主都十分诧异。 众人纷纷起身,恭敬道:“仙尊安好。” 而季观棋三人则是起身道:“师尊。” 乌行白果真是重视这个奚尧,甚至都亲自来到这里了。 季观棋微微低头,看似恭顺,他眼底藏着一丝了然,只是将上一辈子没有参与的事情再参与一回罢了。 而此刻,即便他没有抬头都能感觉到乌行白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季观棋更加恭顺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乌行白起冲突。 更何况,他是真的打不过乌行白,死在他手上一次就行了,季观棋可不想再死第二次了。 9. 不识好歹 乌行白的出现无疑是引起了轰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位镇南仙尊的身上。 “仙尊似乎没有带方天画戟。”有人低声道。 “那不是仙尊的本命武器吗?”另一人也惊诧道:“仙尊竟然没有将本命武器随身携带。” “不过这是玄天宗,谁敢在镇南仙尊的眼皮子底下造次,这不是找死吗?”一道声音横插过来。 那些议论纷纷灌入了季观棋的耳中,他能听到,台上的乌行白自然也能听到,只是他早就不在意这些,察觉到季观棋似乎是在躲避自己目光之后,乌行白的唇角微微下压,眼神也冷了几分。 “我就说看他不顺眼的不止我们两个吧。”乔游一抬眼就发现了乌行白似乎是有些不悦,他立刻低声道:“你看师尊,他明显也不喜欢季观棋。” 旁人不知道,他作为宗门独子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当年就是他的父亲亲自开口,镇南仙尊才收了季观棋为弟子,如今季观棋排在他之前成为了首席,他说什么都不服。 但是他却没有等到萧堂情的回答,原本跟他站在同一条线上的人此刻正注意着季观棋。 “你在看什么?”乔游皱起眉头道。 “你没觉得大师兄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吗?”萧堂情平静道:“往常他的目光都会跟随师尊,可如今……” 如今的季观棋,却看都不看一眼,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甚至觉得疏离。 “故弄玄虚呗。”乔游才没放在眼里,他的心都在奚尧那边,低声道:“你说奚尧会成为谁的弟子呢?若是能和咱们一样做师尊的弟子就好了,这样就能住在一起的。” 可惜镇南仙尊说过只收三名弟子,这着实是让乔游有些发愁。 乌行白的出现算是拉开了这场宗门大典的帷幕,主要就是分为测试灵根天赋的高低,以及各个长老过来挑选弟子,运气好的成为外门弟子,运气不好的则是直接离开玄天宗,再无入门希望。 若是被哪个长老挑中了,则直接收为内门弟子,甚至是亲传的关门弟子。 “测试灵根开始,现在请诸位修士一个一个上来测试灵根天赋。”前面负责这件事情的弟子看着台下的修士,他道:“这测试球越亮,则代表天赋越高,越适合修行,诸位请吧。” 这一个个测试球放置在眼前,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今日能到这里来的,放在凡尘之中都算是佼佼者,各有各的傲气。 “我记得咱们之前测试的时候,你的测试球可算是大放异彩了。”乔游低声说道。 这话是对萧堂情说的,萧堂情当初也是通过这样的测试后被乌行白捡了回去,当初的的确确是天赋惊人,但乔游也不弱,自小便有天才之称,两人都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了。 但萧堂情知道对方忽然提起这件事情,绝不是想要夸他,大概率是想要针对另外一个人。 果然乔翊这话音刚落,就继续语气一转,道:“可我记得季观棋当年也触碰过测试球,那颜色……可真是灰暗啊,若是放在现在,只怕外门弟子的水平都算不上了吧,不过这等天赋也能修行至此,只能说咱们师尊可算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然而不等他说完,就戛然而止了,萧堂情本想阻止,却发现倒不需要自己了。 “呜呜——呜呜——”乔游怒视季观棋,他指着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说不了话了。 “被禁言了?”季观棋摊开手,他道:“你这可赖不了我吧,这里能将你禁言的也只有宗主和……” 他下意识停顿了一下,没有再说出后面一个人的名字。 “你问你爹去吧。”季观棋心情大好地靠在了椅子上,笑道:“早跟你说了,你年轻气盛,要多压压火气,少说电话,这不……你爹都看不下去了。” 乔翊气得要拿追月弓,季观棋眼神骤然紧缩,显然只要乔游敢动手,他就还手。 萧堂情见势不对,立刻摁住了乔游的肩膀,低声提醒道:“这是宗门大典,你别胡闹。” 乔游紧握着追月弓,他胸膛起伏得厉害,可见的确是气得不轻,这样的公子哥脾气又被骤然禁言,难怪气成了这样,季观棋抬眸看了眼宗主,正好宗主也看向这边,季观棋立刻恭敬抬手。 整个玄天宗,估计他也就对宗主的印象好些了,可惜他却也知道宗主活不久的,上辈子宗主是忽然死亡的,就连季观棋都不知道他为何而死。 宗主死后,乌行白暂代宗主之位,他本就是玄天宗最强的武力,以往宗主在的时候,宗门内还能松口气,可他担任宗主之位后,整个玄天宗都压抑得很,根本无人敢嬉笑打闹。 宗主看待季观棋也非常温和,他点了点头。 这一切都落在了旁边一言不发的乌行白眼中,他眼底已经没了半点笑意。 “蒋明袭,中等。” “郑瑶瑶,上等。” “妙桥,上等。” “木叶,下等。” …… 那边还在测试天赋,季观棋注意到已经快要到奚尧了,他知道奚尧是什么灵根天赋,之前也听别的弟子提起过当日盛况,倒是没想到今日自己也能亲临现场去看一眼。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灵力缓缓聚集,轻轻一握,继而消散。 “奚尧,到奚尧了!”乔游推耸了一下萧堂情,可惜他的嘴巴没法出声。 萧堂情不喜别人触碰,就算是乔游也不行,稍稍退让了一下。 奚尧上去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一方面是因为他气质特殊,站在人群里都让人忍不住去看他,并且一开始在众多修士居住的地方,就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几日萧堂情和乔游都在他身边,足以让他出够了风头。 所以一上台,便有人在下面小声议论着。 “奚尧。”奚尧自报家门之后,上前抬起手,触碰了测试球,按照要求将自身灵力灌入其中,那原本黯淡的测试球在停顿了一下后,猛地亮起了刺眼的光芒,众人纷纷惊叹,但这还没有结束,没一会儿,测试球竟然开始出现了裂缝,直接爆裂,碎片四溅,不过这点杀伤力对于修者而言算不得什么。 冲到了季观棋面前的碎片尚未被他用灵力挡住就已经消散了。 台上的乌行白轻轻动了动手指,便将这些化为虚无,季观棋恭敬道:“多谢师尊。” 听到了季观棋的道谢,乌行白却笑不出来,他的目光从对方的脸上仔细看了下,最后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好厉害!” 有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叹道:“好强大的天赋,测试球都无法测出天赋上限,这似乎是跟当年镇南仙尊刚刚入门时的情况一样了吧?!” “修真界上万年以来,也只有镇南仙尊曾经有此情况。” “这……此子果真是天赋惊人啊!” …… 只要话题提到了镇南仙尊,大家都将目光看向了乌行白,难得他亲自出来,更难得的是会出现一个和他当年一样天赋卓越者。 季观棋却没有看,主要是没什么好看的,接下来的情况他都背熟了。 当年是镇南仙尊派人传出口谕,收奚尧为第四位关门弟子,一时间众人哗然,不知道是惊叹于奚尧成为了镇南仙尊得第四位亲传,还是震惊于镇南仙尊一改多年前的承诺,破了他自己当初的话。 如今……如今和上辈子唯一的不同就是镇南仙尊亲临至此了,这样也好,对于奚尧而言,更算是风光无限了。 季观棋等着乌行白说出那句“奚尧,为本尊第四位亲传弟子”,然而他等了许久,就连场上都开始出现了窃窃私语,他也没等到乌行白说这句话。 他抬起头看向乌行白时,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师尊。”这是无法装作看不到了,季观棋起身恭敬道:“师尊可是有何吩咐?” 由于奚尧的天赋到了这种程度,其他长老也根本不敢收他,甚至他最后不是成为宗主的亲传弟子,就是成为镇南仙尊的亲传弟子,谁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和他们抢人。 “你在等什么?”乌行白开口问道。 季观棋被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他继续道:“师尊可是需要弟子做什么?” “不用,你坐下吧。”乌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抬起手,灵力轻轻压着季观棋的肩膀,让他坐回了原位,而后便将目光看向了宗主,他一言不发,宗主便立刻明白了乌行白的意思,起身道:“好一个天赋卓越,果然是人才辈出啊,既然如此,从即日起,奚尧便为……” “宗主。”季观棋忽然开口,他本不该这个时候出声的,但他不得不说,当年宗主忽然陨落,实际上季观棋怀疑过奚尧,可是没有证据,但他的的确确在现场感觉到过奚尧灵力的残存,却只有一瞬间。 而后奚尧的种种做法,更是印证了当初季观棋的判断。 他可以今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他做不了,因为他是季观棋,因为眼前站着的是曾经对他施以温暖过的宗主,季观棋这个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宗主。”季观棋盯着众人的视线,低声道:“奚尧师弟天赋卓越,与当年师尊境况相同。” 宗主目光温和地看着季观棋,并未打断他的话,反而让他继续说下去,可季观棋偏偏说到这里就不吭声了,他看向了镇南仙尊,其他人也看向了镇南仙尊。 “你想要本尊收奚尧为第四位真传弟子?”乌行白声音里都是寒意,甚至带着怒意。 季观棋不明白明明已经顺着他的意思说了,怎么乌行白还是生气了,果然这位仙尊不好伺候,他此刻只能低着头道:“弟子不敢替师尊做决定,然而,奚尧师弟的确是天赋惊人。” 只有让奚尧远离宗主,宗主才有可能避开灾祸,若是奚尧直接成为宗主的弟子,只怕宗主得死得更快了。 “好,很好。”乌行白冷冷看着季观棋,半点余光都没有分给旁人,以至于季观棋压力太大了,他直接半跪在了地上,反手扶剑,这才不至于双膝跪地,拧起眉头道:“师尊。” 这样的姿态让乌行白骤然一愣,他透过眼前的季观棋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手下意识微微一颤,压力顿时散去,他沉默良久之后问道:“你想要我收他为第四位真传弟子吗?” 他问的是季观棋的意见,这让其他人有些捉摸不透。 任凭谁都知道镇南仙尊是最看不上自己这位宗门首徒,作为他乌行白弟子,就应该天赋超绝,就应该是天之骄子,可季观棋偏偏资质平平,只知道苦修,着实是堕了他镇南仙尊的威名。 而如今,再收亲传弟子这种大事,乌行白却在询问季观棋,似乎是只要季观棋点头,他就收,季观棋摇头,他就立刻拒绝。 别说是旁人了,就连萧堂情和乔游都看不明白了。 “是弟子越矩了,还请师尊责罚。”季观棋还是半跪在地上的样子,他虽然跪着,和腰背挺直,抬头看向了乌行白,咬字清晰道:“还请师尊收下奚尧为第四位真传弟子。” 周围传来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这出戏实在是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大师兄。”萧堂情虽然也想要奚尧成为他们的小师弟,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替师尊做主的,立刻跟在旁边跪下,低声道:“师兄,你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在让事情回到正轨。 以奚尧的天赋,不是乌行白,就是宗主,季观棋想试一试能不能救一下宗主,但也仅仅是如此,以报宗主当年给他的一点温情。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吭声,直到乌行白自己开口道:“好,那就依你,从今日起,奚尧为本尊第四位真传弟子。” 他语调平静,和往日并无不同,但季观棋听出了其中的怒意。 “明明是你上辈子就想要收他为亲传弟子,如今我只是顺水推舟,你倒生气了。”季观棋叹了口气。 一场宗门大典在最后堪称闹剧般的收徒仪式中结束了,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乔游,他虽然被禁言了,但是奚尧成为了他的小师弟,他怎么能不高兴。 在解掉禁言后,他难得对季观棋露出了好脸色,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瓶丹药,扔给了对方,道:“拿着吧,这是调理灵气的极品灵丹,算是对你识趣的奖励。” 季观棋看了眼,将其扔回给了乔游,连半个字都没回他,直接转身离开了此处。 “这人……真不识好歹。”乔游咬牙说道。 10. 别太过分 “行白。”宗主看着坐在面前的好友,忍不住笑着道:“今日怎么亲自去宗门大典了?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那个新弟子前去的,要说此子的天赋,的确是惊人,即便是与当年的你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乌行白坐在茶案对面,他一向话少,宗主也习惯了好友这个样子。 “只是今日你似乎看起来并不想收奚尧为徒,这是为何?好在观棋懂事,才没让你错失一个好徒弟啊。”宗主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笑着道:“不会是因为之前的承诺,所以才不愿意收第四名亲传弟子吧?” “不是。”乌行白在听到季观棋的名字时,握着茶盏的手稍稍停顿了一瞬,神情有点不自然地说道:“今日他……他们似乎对我有些敬而远之。” “他们?”宗主顿时反应过来指的是谁,便道:“你的性格向来不近人情,且常年闭关,你的那些弟子们有些敬畏你是正常的,往常也是这般,怎么没见你多问?” “往常……”往常萧堂情和乔游是这样,可是他的首徒不是,季观棋一向会在他出关之前就在外等候,会在他出关之后接手他的一应生活起居,向来不假借他人之手。 可是如今,他出关至今,除了那日对方和乔游打起来,来过殿中,便再也没看到对方来自己这里。 乌行白有些不解,更是有些烦闷,他垂眸盯着手中茶盏,平静道:“大概是还在生气吧。” “什么生气?谁敢生你的气啊?”宗主没懂这个意思,还以为乌行白指的是乔游,便随意一挥手笑道:“你是说场上你把乔游禁言的事情吗?哎,那孩子口无遮拦,禁言也好,他向来大大咧咧,不会记仇,更不敢对你生气的。” 乌行白指的当然不是乔游,他指的是另一个要求他收奚尧为第四位真传弟子的人。 他想到对方半跪在地上的模样,心中微微一颤,有点想要起身去看季观棋,但最后还是继续坐在茶案旁,只是道:“你觉得观棋如何?” 难得乌行白会主动提起这个问题,宗主先是一愣,而后才道:“观棋当然是很好的,品行端方,配得上他那把君子剑,剑如其名,我知道你一直介意着当年让他成为你宗门首徒之事,只是你信我,这件事情你不会后悔的。” 见乌行白没有吭声,宗主便继续道:“他虽资质比不得另外两个,但日日苦修,心智坚韧,日日天不亮就开始起来练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未懈怠过,如今修为也算上等了,行白你听我说,再继续了解一下观棋,你会明白他的好处的。”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乌行白顿了顿,片刻后才道:“他很好。” 季观棋很好,但是那个很好的季观棋现在似乎已经不愿意跟他多说什么,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乌行白纵横多年,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 他无法形容自己看到季观棋和其他几人凑在一块的时候,心里有多么不爽利。 “你的方天画戟呢?”宗主忽然想起来,道:“难得看你没把那把武器带上。” 乌行白手中茶盏微微一颤,热水泼在了他的手背上,顿时红了一片,他垂下眼眸,语调平缓道:“没带。” 屋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宗主本不欲开口,准备让旁边人去处理一下,却不想吵闹者直接闯了进来,张口便喊道:“爹!今日那个季观棋他——” 来者正是乔游,只是这桀骜不驯的公子哥在看到自家师尊也坐在这里时,顿时没了声音,立刻讪讪道:“师尊……” “你又为何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宗主看到自家这个逆子就心烦,挥了挥手道:“长幼有序,观棋是你的师兄,按道理你应该敬重他,怎可张口闭口就唤师兄名讳?” 乔游本来是来告状的,结果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总是有些不爽,但看到师尊在旁边,之前被扔出去的伤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只一眼就立刻清醒过来,不敢多话。 “我和镇南仙尊还有事情要说,你退下吧。”宗主颇为烦心。 乔游只能看了眼自己亲爹,又看了眼师尊,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我就说这逆子整日都在闯祸。”宗主也是对乔游没办法,这才舔着老脸找了乌行白,把乔游丢给了乌行白,毕竟也只有对方能镇得住自家这个逆子了。 只是宗主却没听到乌行白的回应,抬头看去,只见好友盯着茶盏发愣,片刻后豁然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便也没管宗主,径自离开了殿中,只留下宗主一人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一下,可有得闹腾了。” * 奚尧成为了镇南仙尊座下第四名真传弟子的消息顷刻就传遍了整个玄天宗,乃至修真界,而比这个消息更让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季观棋台下一跪。 谁人不知季观棋从未被镇南仙尊放在眼里,如今却听他一言,竟然再次收徒,足以让旁人惊掉下巴了。 而不管如何,奚尧成为真传弟子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行李都由其他弟子拿到了小木屋这边来了。 “屋舍不多,一共只有四个,正好咱们四个住。”乔游带着奚尧来的时候,他一挥手,随手指着最大的屋子,道:“这是我的,旁边是萧堂情的,最那边的就是季观棋的,你少往那边走,季观棋最近吃错了药,看谁都不顺眼。” 之前宗主才让他对季观棋放尊重点,显然自家亲爹的话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奚尧来的时候正好季观棋也出来了,他立刻十分恭敬道:“大师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上辈子的样子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季观棋觉得没什么新鲜的,点了点头后按照流程问了声:“去见过师尊了吗?” “师尊去宗主那里了,让我明日再去。”奚尧声音很温和轻缓,听着便让人觉得舒服。 季观棋其实并不关心这些,也只是随意问一下,在得到了回答之后,他想着明天还得找个机会避开跟乌行白的见面才行,他一点都不想看到那柄方天画戟,更不想看到乌行白。 如今宗门大典已经结束,接下来就得下山游历,算起来也就这两日,罗镇那边的人便会来报了。 “奚尧你不用管他,你的天赋远在他之上,你若修炼一天,是他苦修一年都比不上的。”乔游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根本不顾及旁人看法,他直接道:“对他那么客气干什么,若非是走了大运,否则就凭他……当个外门弟子都难。” 季观棋伤了经脉之后,虽然天赋的确下降很多,但也没到乔游说的这种地步。 一旁的萧堂情有些听不下去了,轻轻踹了一脚乔游,对方这才闭嘴了。 若是乔游和季观棋在同一起跑线,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季观棋,可世间就是如此不公平,有的人一出生就能什么都拥有,而有的人却只能埋头苦修,勉强才能踏入上等行列,这已经算是极大的幸运。 季观棋任由乔游逞着口舌之能,只要对方不动手,他就不动手,其他的多说无益,他低声告诫自己:“勿要动怒,勿要动气,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切勿多生事端。”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季观棋这样,他每日避开其他三个人,倒也算是平安无事,可挡不住其他人会挑事,这日季观棋刚刚才从林中练剑出来,就看到有弟子匆匆来报道:“大师兄,您快去看看吧,出事了!” “什么事?”季观棋问道。 能让对方跑到这里来,无非就是那三个惹事儿了,他真是不太想理会。 “奚尧师弟和执法队起了冲突,本来只是口舌之争,倒也无事,可偏偏被乔师兄看到了。”这名弟子跑的很急,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乔师兄二话不说,就将执法队的人给打了,如今执法队的领头人围着他们不让走,乔师兄拿出了追月弓,眼看就要打成一团。” “追月弓都出来了?”季观棋顿住了脚步,他拧起眉头,道:“执法队带头是谁?” “是江相南江师兄。”这名弟子说道。 季观棋的脸色顿时变了,几乎是立刻转身御剑而行,朝着发生事端的方向去了。 江相南,与季观棋其实并无瓜葛,甚至可以说两人之间毫无关系,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被奚尧诬陷的时候,曾经仗义执言,但这人最后是陨落于一个秘境之中,死无全尸。 11. 扑面而来 吵吵嚷嚷的人群里,乔游将身后人护得严严实实,他拧起眉头看着眼前执法队的弟子,有些傲然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等是谁吗?” “知道,镇南仙尊的二弟子乔游和四弟子奚尧。”说话这人穿着一身执法队的制服,他眼神凌厉,盯着乔游看了眼,而后将目光落到了他身后的奚尧身上,道:“但是门规就是门规,无论是谁都得遵守门规。” “你!”乔游那个火爆脾气,顿时就上了头,他的追月弓显露出来后,四周的人顿时散开了,有人惊呼道:“乔师兄出追月弓了!” 这柄号称玄天宗镇宗之宝的神兵利器可是非常出名的,杀伤力很大。 而江相南也没有露怯,反倒也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一把刀身雪亮的弯刀,上面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看得出也是一把不错的武器,但是和追月弓一比就立见高下了。 乔游眼底露出了一丝不屑,眼看双方武器就要打在了一起,不知从何一把利剑直接飞来,挡在了两把武器中间,硬生生将它们两个都给挡开了,而后斜插入地面,有人顿时认出了这就是玄天宗首徒佩戴的君子剑。 这把剑可以说比季观棋还出名。 而季观棋则是在后面姗姗来迟,他顶着乔游都快要杀人的目光,冷冷瞥视了一眼他,而后直接对着江相南说道:“发生何事?” 江相南本以为季观棋是来帮乔游的,正浑身警戒,却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偏袒的意思,打量了这位名声在外的宗门首徒之后,才道:“真传弟子奚尧闯入了天机阁附近,我等将他捉拿,但乔游却进行阻拦,意图包庇,打伤了执法弟子。” “奚尧根本不知道周围的禁区,他刚刚才进入玄天宗,懂得什么?”乔游一听,立刻护上了,道:“你就是接着执法的名义,意图欺负他。” 说完,乔游又将这矛头扔到了季观棋这边,道:“你说句话!” “若是季师兄也想包庇他们二人,那便不用开口了,自可以将此事禀明执法长老。”江相南丝毫不畏惧乔游的身份,也自然不会畏惧季观棋,不过说到底季观棋并未做过什么欺辱他人的事情,江相南的话还算是客气了。 季观棋知道这人就是这个脾气,倒也不生气,只是笑道:“我还没说话,你怎知我就是要包庇?” 江相南闻言,抬眸看向对方,眼前的人眉目俊朗,眼中带笑,而后便听到这位名声在外的宗门首徒说道:“奚尧若是真的闯入了禁地,自然应该按照门规处置,只是念在他刚刚进入宗门,对周围不太熟悉,可从轻发落。” 紧接着,不等江相南和乔游说话,季观棋便语调一转,骤然沉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乔游道:“真传弟子乔游,明知故犯,打伤同门师兄弟,在宗门内意图使用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追月弓,这件事就按照门规处罚……从重处罚。” “季观棋!你敢!”乔游比刚才还要生气,他怒道:“你帮外人,胳膊肘往外拐,我要告诉师尊!” “你去告诉师尊,就说你仗着追月弓欺压同门。乔游,你敢说吗?”季观棋可不惯着这公子哥了,他手握君子剑,将其收入剑鞘中,四散的灵气立刻收敛,语气平淡道:“我在给你留面子。” 季观棋站在人群中间,乔游看着他,感觉眼前这人和以往看上去并无不同,一样的白衣,一样的君子剑,一样的眉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眼前这人似乎又跟以前不一样了。 至少以前的季观棋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给他这样的难堪。 “散了吧。”季观棋抱剑往回走,顺便说道:“你自己跟执法队走一趟,省的若是执法的孙长老过来,反倒你更加难堪。” 执法长老的脾气大多数可都十分耿直,对于这一点,季观棋深有体会。 这件闹剧最后还是传达了镇南仙尊和宗主耳中,宗主大怒,气得要用鞭子去抽乔游,最后还是被旁边人拦下来这才作罢的,咬牙道:“我就知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乔游向来不记打,越打越叛逆,宗主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旁边的镇南仙尊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听到君子剑挡下了两把武器的时候,才微微动了一下,开口道:“季观棋如何?受伤了吗?” 本命武器和主人心意相随,主人身死,本命武器也会碎裂,然而若是本命武器受损,主人也自然会因此重伤。 这让乌行白想到了一些他不愿意回忆起的事情。 “回仙尊的话,季师兄没事。”前来回话的江相南开口说道。 乌行白只关心季观棋怎么样了,其他的都不在意,只要不是宗门覆灭等大事,一般都没什么能让他出手的了。 等执法长老带着江相南离开后,宗主深深叹气,而后道:“你说乔游一直这样,我该如何跟他母亲交代?” 乔游的母亲是之前和邪修战斗,为了保护宗门而战死,那个时候乔游尚且是襁褓婴儿,几乎没有感受过一天的母爱,所以宗主对他总是纵容一些,却不想养成了如今这个骄纵的性子。 对于好友的抱怨,乌行白也只是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对了,行白。”宗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事情,他忽然开口道:“我记得之前曾经预言天道在近十年里将会遭受重创,这天道……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这预言着实是看不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乌行白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哎!”宗主刚想拦着,结果乌行白速度太快,径自绕开他直接走了,徒留宗主一人站在原地,叹着气道:“你还没说你闭关的成果如何了,这怎么就走了?” 乌行白还是放心不下季观棋,那人即便是受了伤也是从不吭声的,乌行白依稀记得有一年季观棋从山下回来,为了救人而被邪修围攻,虽然赢了,但自己也受了剑伤,却偏偏忍着疼,从不肯吭一声,都是自己慢慢治疗,慢慢痊愈。 若非后来他看到季观棋身上的伤疤,都不知晓这件事情。 “师尊?”萧堂情本来正在和乔游说话,忽然感觉到了灵力波动,他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转身看向院子外面,恭敬道:“弟子恭迎师尊。” “师尊。”乔游也连忙跟着道:“弟子乔游恭迎师尊。” “观棋呢?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乌行白问道。 “他去林子里练剑了。”乔游本还想多说两句损季观棋的话,但一想到之前乌行白的眼神,立刻噤声了,他那点身份放在乌行白面前可不够看,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他那个身为宗主的爹过来,也不敢跟乌行白叫板的。 乌行白一听季观棋不在这里,顿时没了和另外两个徒弟说话的兴趣,径自转身朝着林子里走去。 “你猜师尊是找他干什么?”乔游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知道,但如果你很想知道,可以去问师尊。”萧堂情的双刃悬于腰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四处看了眼后问道:“奚尧呢?” “这不是在……”乔游刚准备指着什么,而后一顿,他皱起眉头道:“咦?刚刚他还在这里的。人呢?” 原本奚尧站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 乌行白朝着林子里走去,他脚步稳健,双手空空,原先从不离身的方天画戟已经几日没有出现了,然而就在朝着季观棋的方向走去时,忽然停顿住了脚步,眼神骤然沉下,出声道:“出来。” 林子里鸟雀和往常一般,叽叽喳喳地叫着,小动物藏匿在山野之间。 “奚尧。”乌行白准确无误地说出来藏在树后人的名字,这两个字一出,距离他还有点远的树后便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奚尧抱着一只兔子出现在了乌行白的面前,他恭敬道:“弟子奚尧,恭迎师尊。” 兔子在他的怀里十分安静,睁着眼睛看向奚尧,又看了看乌行白。 “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做什么?”乌行白问道,他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只是随意问问。 “弟子并非是有意跟着师尊,只是……”奚尧低声道:“只是弟子来这里已有几日,大师兄似乎是不太喜欢我,所以我想着送他一只兔子,听闻大师兄曾经养过兔子,只是后来跑了而已。” 他养过兔子吗? 这话让乌行白微微一愣,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送礼则是投其所好,若不是他喜欢的,即便是金山银山,恐怕大师兄也不会放在眼里。”奚尧温和道:“不想这一举动打扰到了师尊,是弟子的错。” “兔子给我。”乌行白走到了奚尧的面前,直接将兔子截胡了,而后一挥手道:“你回去吧。” 奚尧手中空了,他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就只能看到乌行白径自离开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却不敢再跟上去。 小树林里剑气凛冽,数丈之外就能感觉到每一道剑气里都裹挟着天地灵气,十里开外便可取人性命,剑刃所指之处十分精准,剑气控制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只伤目标,绝不牵连旁边花草半分。 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天赋,更需要苦修,每一次挥剑的力道都需要不断调整,寻找感觉。 乌行白刚刚踏入了季观棋的剑气笼罩范围,本来四散的剑气似乎是一瞬间找到了方向,猛地停顿住,而后骤然全部朝着他疾射而来。 这要是旁人避之不及,将直接被捅成了筛子,而季观棋也没有收手的架势,任由剑刃朝着乌行白的门面奔袭而来。 12. 兔子死了 乌行白是什么人? 随便抓一个人问一下他的名号,只怕普通修士连提都不敢提。 说他是修真界第一人也不为过,他担当得起这个头衔,而如今剑光掠过,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他的一缕发丝斩断,他竟然都没有阻止。 他甚至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似乎是料定了季观棋绝不会真的伤他。 “师尊。”季观棋受了剑赶过来,他见乌行白被剑光斩断的几缕发丝,立刻半跪在地上认错道:“弟子不知师尊在这里,险些伤了师尊,是弟子的错。” 乌行白随意抬手,将季观棋扶了起来,他道:“无碍。” 两人之间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以前都是季观棋找着各种话题,不会让场面尴尬,有时候会说一些宗门趣事,有时候会谈一些修真界的异闻,往往乌行白都只是听着并不说话。 而如今季观棋却什么都不说,似乎连一个字都不想跟乌行白分享了。 “你的剑术有所长进了,只是出剑太过着急,不够稳重。”想了想,乌行白还是主动开口,但他能说的话题也只是在修行上面指点一二,说道:“欲速则不达,一切慢慢来即可。” “多谢师尊教诲,弟子铭记在心。”季观棋恭敬应道。 忽然,乌行白身后的衣袍微微动了动,季观棋目光看了过去,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而对方则是将手从身后抽出,季观棋这才看清楚乌行白手中竟然有着一只兔子,浑身雪白,看上去并不大,整只兔子似乎是被乌行白的威势吓着了,有点儿瑟瑟发抖,眼神里透着畏惧。 季观棋没想到乌行白不随身带着方天画戟,倒是带着一只弱小的兔子。 “听闻你养过。”乌行白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眼神难得地有点发虚,但季观棋正低着头,因此错过了,只听到对方在说:“来时的路上看到了它,便捡了过来,你养着吧。” “弟子养兔经验不足,还请师尊勿怪。”季观棋往后退了一步,以至于乌行白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处,那只兔子将自己盘的更小了。 “听说你之前是养过的。”乌行白不明白季观棋为何拒绝他。 他哪里被季观棋这样忤逆过,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悦,但更多的则是疑惑,印象里自己往往随手给的任何一样东西,哪怕只是一根小小灵草,季观棋都会照料得无比仔细。 想来季观棋很久不去他的镇南殿了,后殿的那些灵草都快枯死了。 “曾经养过,但因照料不周,兔子已经死了,所以后来弟子便再也不养这些。”季观棋声音平和,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 这话倒是在乌行白意料之外,他就连季观棋养过兔子这件事情都还是刚刚从奚尧口中得知的。 “怎么死的?”乌行白问道。 他不悦的时候,周身的灵气总能察觉到一点波动,这位仙尊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威压到底多大,季观棋无奈抬头,他直视着自己的师尊,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唇角忽而上扬起来。 好久没有看到季观棋一个笑脸的乌行白有些愣住,他顿时心情大好,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眼前人开口道:“被师尊的方天画戟带起的灵力绞杀,成了一捧血雾。” 那日,季观棋正在给兔子喂食,骤然听闻师尊回宗,立刻前去相迎,却不想乌行白抱着受伤的奚尧匆匆回来,心情极其不佳,随手一挥拂开了眼前的季观棋,劲风推得他一个踉跄。 而乌行白压根没有理会这些,带着奚尧去了殿内疗伤,方天画戟带着主人的怒气立于殿外,浑身灵力凛冽,不许任何人靠近,而就在旁边的兔子更是被肆掠的灵力直接绞杀成血雾。 季观棋曾经想要保护兔子的,但君子剑直接被弹开,季观棋自己都吐了口血。 他护不了兔子,也护不了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带着兔子给师尊,而他自己也不应该来这玄天宗,成为乌行白的宗门首徒。 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乌行白的笑意甚至都还没有传到眼中就顿时僵住了,他刚刚上扬的唇角一时间看上去有些讽刺,目光落在季观棋脸上的时候,对方一脸坦然地和他对视。 “什么时候?”他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季观棋能怎么说,他能说是上辈子的事情吗,当然不能,他只是盯着已经在乌行白手中浑身发颤的兔子叹了口气,道:“不记得了,但是弟子真的不会养兔子。”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乌行白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无措,真是难得,能从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季观棋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再养一次。”乌行白性格有些执拗,他略微蹙眉,将兔子不由分说便塞到了季观棋怀中,道:“这次定然护它周全。” “弟子怕养不好,也护不住。”季观棋感觉到在怀里发抖的小兔子,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兔子的身体,对方似乎是感觉到了季观棋的善意,有些好奇地竖起耳朵去打量着对方,但季观棋却只是将它放回了地上,拍了拍它的脊背,道:“走吧。” 而后他半跪在地上,对着乌行白说道:“兔子本就在野外生存的好好的,若是放在弟子身边,才是白白送了条命,弟子着实是无法养它,也忘不了之前死掉的那只兔子,弟子对不起它,因此不能再养一只了。” 说的到底是兔子还是曾经的他,只有季观棋心里清楚。 原本乌行白还想要说什么,然而最后却只是抬手将人扶起来,明明距离很近,不过一尺而已,但他却感觉季观棋好像距离他特别远,仿佛只要一不小心,这人就立刻转身就走,再也天涯不相见。 但乌行白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有谁比季观棋更爱他,他是他的宗门首徒,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你既然不想养,那就算了。”乌行白看着对方消瘦的肩背,顿了顿之后道:“你若得空,就来镇南殿中找本座。” “好的,师尊。”季观棋应道。 乌行白转身离开后,季观棋还在原地站了许久,他垂眸看了眼地上的一缕长发,那是被他的剑光斩下来的,而草丛里刚刚还偷窥他的兔子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走了就好。”季观棋看着兔子消失的方向,低声道:“不是我养的,你就不会死了。” 上一世死掉的那只兔子,就是奚尧给他的,没想到重来一世,还是会走这么一遭,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把兔子给他的却是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白,但无论是谁,季观棋都不想再沾染分毫。 当初也是奚尧刚刚入门没几天,带着一只兔子,说是捡的,但是又不会养,于是便给了季观棋。 “走吧,走了就能活着。”季观棋随手挽了个剑花,而后将长剑收入鞘中,转身离开了这里。 镇南殿内十分安静,只有两名洒扫弟子在殿外候着,乌行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本来在修炼,但总是无法静下心来,心中不断地响起之前季观棋说的那句话,兔子死了,死在他的方天画戟之下。 上辈子的季观棋也死了,也死在了他的方天画戟之下。 “唤萧堂情和……”乌行白召来了洒扫弟子,本来是想要让萧堂情和乔游一同前来,但想起乔游骄纵的样子,他就立刻歇了心思,只让人传唤萧堂情前来。 萧堂情来的很快,他不知道乌行白忽然召他所为何事,上前恭敬道:“弟子萧堂情,拜见师尊。” “观棋养过的兔子,什么时候死的?”乌行白没有半点缓冲,直接步入了正题,倒是把萧堂情问得一愣,而后立刻道:“师兄养过的兔子……好像是逃走了吧?我不太清楚。” 他从未关注过季观棋做什么,往常那人总是劝他要行的端做得正,盯着不许他弄歪门邪道,弄得萧堂情都烦了,只能躲着那人走,自然也不知道季观棋是否养过兔子,兔子又是怎么死的。 乌行白问了几句问不出个所以然,一挥手就让萧堂情也走。 萧堂情满脸雾水地被召唤过来,又被直接推开,他走出镇南殿的时候还不明白师尊找他来难道就是问一下关于兔子的事情吗? 不过刚走到外面,冷风吹过来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听到季观棋叮嘱他修行切勿急功近利了。 上一次叮嘱……似乎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将同样的问题也问了乔游,对方比他还茫然,道:“兔子?不知道啊,季观棋养过什么东西吗?那东西烦死了,又臭又脏,丢了算了!” 他豁然起身,道:“不过你提醒我一件事了,走!咱们去给奚尧抓个灵兽过来玩玩。” “别惹事。”萧堂情并未起身,慢慢放下酒盏,道:“新弟子入门不久还需要下山历练,估摸着也就这几日了,你刚刚才从执法队出来,可别惹是生非。” “呵。”乔游摸着自己的武器,道:“难道我会怕执法队吗?笑话。” 但他立刻想起了季观棋给他的难堪,眼神瞬间阴冷下来:“不过季观棋胳膊肘往外拐这件事情,我记住了,改日定当奉还!” 话音刚落,就听到山下传来了一阵鼓声,几人立刻出来看向了山下宗门入口处。 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钟鼓法器,一般无大事发生,是不会有谁敲响这个的,除非是在玄天宗庇佑范围内,有城镇发生了大事,或者邪修入侵了! 季观棋也豁然起身,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去,听着和上辈子几乎无差的鼓声,便知道是罗镇覆灭,幸存者跑出来寻求玄天宗庇佑了。 而罗镇,实际上是一个多月前,就已经覆灭了。 而这人,也不仅仅是幸存者,更是一个邪修用来刺杀乌行白的工具。 13. 罗镇来人 上一辈子,罗镇被邪修入侵,庇护镇子的修真家族牧家被灭门,整个镇子被邪修屠戮,由于罗镇实在是镇子太小太偏僻,以至于消息被封锁,好不容易才有幸存者逃离出来,一路赶往玄天宗。 然而这人却已经被邪修种下毒蛊,进入了玄天宗之后,见到了乌行白,就被邪修引爆了体内的毒蛊,想要和乌行白同归于尽,即便是杀不了他,也能伤到他。 然而乌行白是何等人也,这种袭击对于他而言不过是随意挥手,便将人直接灭杀。 但当时和季观棋一样冲在前面的,还有奚尧,季观棋是用灵力阻挡,而奚尧修为尚未步入正途,便是以肉身阻挡的,虽然未曾受伤,但这等情谊足以让乌行白和众师兄弟对他高看一眼。 这样一个天赋极高,性情纯良,能为师尊挡刀的弟子,谁会不喜欢呢? 众人在听到鼓声之后都纷纷赶往宗门门口,只见宗主和镇南仙尊已经到了,而他们面前的人浑身是血,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念叨着:“杀……杀人了……杀人了!” 有人在为他治疗伤势,暂时稳住了他的伤。 “到底发生了何事?”宗主转头看向旁边的外门守卫弟子。 守卫弟子立刻道:“这人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受重伤,嘴里念叨着罗镇,他说他是罗镇牧家的小儿子,牧家被灭,邪修占领了牧家之后就开始大肆屠戮整个镇子,又在周围布下了阵法,阻挡视线,他也是拼了一条命才侥幸逃出,立刻赶往玄天宗报信的。” “近日来邪修愈加猖狂了。”旁边的执法长老拧起眉头道:“多地城镇都出现了邪修的身影,没想到他们竟然胆大到直接屠戮整个镇子。” “罗镇靠近春水城,本来就小,仅有一家修仙家族,且修为平平。”旁边一人说道:“若是罗镇被屠戮的消息封锁了,那么极有可能也有大批的邪修进入了春水城,或许他们的下一步,就是春水城了。” “正好这一次宗门大典结束,弟子们需要下山历练,不如这次就让他们去处理罗镇的事情吧。”宗主说道:“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立刻传音宗门。” “我觉得可以。”另一名长老也点了点头。 他们话音刚落,刚刚重伤的人似乎是缓过了一口气,立刻扑到了地上,对着乌行白的方向伏地痛哭道:“求仙尊庇护!求仙尊庇护我等!” 乌行白没有吭声,季观棋也在旁边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那人的眉心,对方脸上早已盖了一层黑气,毒蛊入心,神仙难救。 果然不等乌行白回应,那人的脸骤然扭曲了一瞬,猛地朝着乌行白扑了过去,速度很快,完全不像是一个重伤的人,毒蛊被引爆的瞬间,季观棋就已经准备用灵力阻挡攻击了,然而没等他动手,爆炸的血肉和毒气都被禁锢在了一处,完全没有向周围飞溅。 “这是……画地为牢?”孙长老的眼底露出了一丝诧异:“我记得这是镇南仙尊的方天画戟才能使出的招数。” 一旦圈下这片天地,便如同一个囚笼,一个无人可破的阵法,无论是人还是虚无的灵力,都会被锁死在这里,一丝一毫也出不去。 但是季观棋并未看到乌行白带着那把方天画戟,可是却能使出必须要本命武器才是使出的招数,这个和季观棋学到的修炼基础知识完全不同。 他有些不明白,却也只能将其归类于乌行白的修为又进步了。 “不愧是镇南仙尊,即便没有将本命武器带在身边,也能使出画地为牢这种招式。”另一位长老立刻恭维道:“不愧是仙尊。” 乌行白全程眼神都没变一下,仿佛对这人的动作没有半点诧异。 这人突然的自杀式攻击让周围人立刻警戒起来,有其他弟子过来清理现场,宗主一脸严肃道:“看来此事刻不容缓,立刻挑选几个修为不错的弟子,带着其他新弟子下山历练,处理这件事情。” 能做玄天宗的弟子,即便只是外门,放在外面都是天纵奇才的级别,让他们去处理这件事,也是完全可行的。 然而就在宗主准备安排的时候,季观棋忽然走出来,他抬剑抱拳恭敬道:“宗主,此事情形恶劣,邪修滥杀无辜,引起恐慌,弟子想带人前去,请宗主允准。” 季观棋会主动要求倒也在大家意料之中,他这个大师兄向来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哪里危险去哪里,只是这一次镇南仙尊就在旁边吗,宗主也不好越过他直接应允,毕竟季观棋还是他的亲传弟子。 宗主看向了乌行白,压低声音问道:“镇南仙尊,你看如何?” “允准。”乌行白应道。 这倒是在季观棋意料之中,毕竟上一辈子也是这样。 但很快,乌行白就继续道:“本尊一同前去。” 这话一出,众弟子连着长老宗主都一阵哗然,毕竟往往能让乌行白亲自出手的事情,那可都是涉及宗门存亡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死大事,宗主的脸色顿时变了变,连忙道:“行白,倒也还没到需要你亲自出手的地步。” “本尊顺便办点私事。”乌行白抬手定下了这一次的出行,道:“就这么定了。” 宗主:…… 他这个宗主当得其实也挺心力交瘁的,一个两个都这么难搞,也就一个季观棋听话一些,偏偏还最容易被欺负,一个个的都不知道珍惜。 “师尊。”季观棋比在场所有人脸色都难看,他压根儿没想到乌行白竟然亲自前去,这等变数让他脑子懵了一下,立刻上前道:“这等事情,弟子前去便可。” “本尊还有私事。”乌行白再次说道。 “师尊……”季观棋咬了咬牙,只得道:“既然师尊亲自前去,那么就无需弟子了,弟子在宗门内等候师尊归来。” “你跟在本尊旁边。”乌行白略微蹙眉,他本身就是为了季观棋才去的,如果季观棋不去,那他何必亲自跑一趟,直接交给其他弟子或者长老处理就行。 “师尊,镇南殿内的灵兽和灵草还需照料,弟子可以在殿内好好照顾它们,待师尊归来。”季观棋想要再挣扎一下,大不了等乌行白离开了玄天宗之后,他再随便找个由头溜走就行。 但事情哪有那么顺利,乌行白听到季观棋这话,心中那点不爽逐渐散去,语调都不易察觉地温和几分,而后道:“这一些交给其他人即可,你跟在本尊身边。” 季观棋还试图找其他理由,但都被乌行白直接驳回,他算是明白这一趟自己是非去不可,而且还得跟在乌行白的身边,本来就想要溜走,此刻看来,只得另寻他法。 不过一旦出了玄天宗,这护宗大阵就不好用了,玄天令一丢,天大地大,人海茫茫,谁还能找得到他。 一想到这里,季观棋心中又轻松了两分。 然而让人烦心的还不只是乌行白,还有乔游,他一听乌行白和奚尧都去,立刻也要去,宗主干脆把乌行白连同他四个弟子一同打包了,省的留下一个专门喜欢研究歪门邪道的萧堂情在这里,出了问题反倒不好交代。 季观棋:…… “你不高兴吗?”乌行白的声音在季观棋身旁响起,他下意识往旁边让开一步,低头躬身道:“弟子恭送师尊。” 乌行白顿了顿,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季观棋看了眼,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他有种错觉,感觉季观棋对他越来越不好了。 14. 出发 青鸾总是喜欢绕着镇南殿飞,但是往往乌行白回来的时候,它就老实了,乖顺地蹲守在旁边。 乌行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只鸟站在角落里,他想起这只青鸾是三年前季观棋送他的生辰礼,不过送给他生辰礼的人太多了,各种奇珍异宝都有,没有一样能让乌行白动心,包括这只青鸾。 “过来。”乌行白朝着这只鸟招了招手,青鸾左右看了眼,没发现还有别人,这才歪了歪脑袋,确定仙尊叫的是自己,有些踌躇地抬爪朝前走去。 “养瘦了。”他目光微微沉了沉,抬手准备摸一摸这鸟的脑袋时,这只青鸾畏惧般地低了低头。 乌行白的手停顿在半空,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你是他送来的,他都不来看看吗?”乌行白似乎是为自己的气闷找到了一个理由,随意拍了拍青鸾,而后径自回了殿里,两名洒扫弟子大气都不敢喘。 以前只要他一出关,殿内总能看到季观棋的身影,那人正如宗主说的一样,天不亮就起来练剑,而后来殿中服侍他,养灵兽,弄灵草,但凡只要镇南仙尊需要的,只要他季观棋能寻到的,就算是千难万难也会为仙尊拿回来。 可如今大殿里冷冷清清,说话都有回声,似乎只剩下乌行白一个活人。 他不喜欢这样,就像是当初季观棋离开后,他在殿内坐了很久很久,总觉得少了什么。 这一冷清,就是数十载的光阴。 乌行白再次起身,径自走出了殿门,站在门口的洒扫弟子看仙尊回来还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就又走了,低声询问同伴道:“仙尊怎么走了?你有没有感觉仙尊这次出关有些不太一样?” “你疯了?仙尊的事情也敢议论吗?”另一名洒扫弟子立刻道:“更何况哪里是仙尊不一样了,分明是这镇南殿不一样,冷冷清清的,除了咱们两个,还有谁在?” “说的也是。”这名弟子点了点头,道:“说起来,大师兄许久未来了。” 乌行白其实也没走多远,他只是站在小木屋外面的树影下,明日就会一起出发去罗镇,但总觉得有点儿心神不宁,修行到了他这个地步的人,对一些事情总会有所预感。 这也是他为何这次一定要亲自前去罗镇的原因。 小木屋内的人也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季观棋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坐起了身子,想着明日就得出发,又将自己的君子剑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 他的行李不多,为了跑路走准备,早就全部装在了乾坤袋里。 行李最多的莫过于乔游,各种丹药武器符篆,应有尽有,还有这辈子也花不完的灵石,他的乾坤袋永远是装东西最多的,好在级别够高,否则还真装不了他那么多的行李。 屋外鸟雀格外安静,月光照在地上,恍若白昼,他觉得有点儿刺眼,想要将窗户关上,好睡个安稳觉,却不想刚刚走到门边,眼角余光便瞥视到了站在院子外面树荫下的人。 起初他还以为是什么闯入者,正准备拿剑,仔细一看却是乌行白。 乌行白显然也察觉到了季观棋的目光,不等开口,对方就已经“啪”得一声将窗户阖上了,他迈出去的步子顿时僵住了,但又觉得估摸着是季观棋没有看到他。 “半夜睡不着吗?竟然跑到这里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仙尊还有这个癖好?”季观棋坐在床上,他低声喃喃着:“估摸着是来看奚尧,还真是重视这位真传弟子,哎,等我走了,给你们挪位置。” 一想到可以出玄天宗,再偷溜出去,纵横四海,畅游天下,季观棋就顿时心情大好。 以前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在他眼里,乌行白就是正义公平的化身,是绝对的公正无私,但后来,他用命明白了这一切,再次看到乌行白的时候,感觉对方身上再也没有曾经的光环了。 三年前,他送青鸾的时候,那人高座台上,方天画戟立于身旁,周身灵力几乎如同实质,眼神平静,仿佛除了修行什么也容不下,后来季观棋才明白,师尊不是什么都容不下的,只是看不上他而已。 果然人死一次,什么都看开了。 季观棋原以为自己睡不着,但真的睡过去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等到第二日醒来时,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外面已经传来了乔游的吵嚷声,其中伴随着几句萧堂情的声音。 “奚尧,这次是你第一次下山历练,可得跟在我身后。”乔游笑着说道:“有我保护你,你放心吧,我可是能单挑一个邪修门派的人。” 这一点乔游倒是没有夸张,他虽然脾气差,但实力的确很强。 “此次是由师尊亲自带着,应当无事。”萧堂情似乎还准备说什么,只是听到了小木门打开的声音,下意识朝着季观棋的方向看去,而后改口道:“大师兄。” 季观棋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朝着山下走去,和其他弟子会和。 “你什么时候开始叫他大师兄了?”乔游还记挂着之前的事情,记仇道:“咱俩可是要把小师弟保护好的,这可是咱们两个唯一的小师弟。” 奚尧带的东西也不多,他看到季观棋的时候,正准备打招呼,却不想季观棋走的极快,只能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可把一旁的乔游给心疼坏了,立刻从乾坤袋中拿出了披风给奚尧穿上,道:“你不必与他说什么,估摸着这一次历练归来,你的实力就在他之上了。” “哪有那么夸张。”奚尧笑着道。 “师尊亲自带着,亲自教你,自然比旁人进步快许多。”乔游自己就深有感悟,他的父亲就是宗主,有人在后面亲自教着,可以少走很多修行的弯路,否则除非是天赋异禀且运气极好,不然是绝无可能追上他们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季观棋的听力着实是不错的,这话自然一字不漏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昨天他还在想为什么这次乌行白竟然亲自前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罗镇,但乔游的话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是为了保护奚尧,那乌行白的行为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包括昨晚这位仙尊半夜站在树荫下的事情。 他们来的不算早,弟子们都已经在宗门石碑旁边集合好了,他们都是修士,完全可以御剑飞行,但是从宗门到罗镇着实太远,除了乌行白,恐怕无人能一次性御剑飞行这么远。 “今日从宗门出发,前往南边,御剑而行,准备在日落之前找个城镇落脚。”季观棋说道:“此次一共是二十二名弟子,其中除了咱们三个之外,其他都是新入门的弟子。” “加上师尊一共就是二十三人。”萧堂情说道。 乌行白看着他们做准备,这次出远门,方天画戟就得带着了,季观棋下意识距离这一人一武器稍微远一些,以至于乌行白的身形都略微一顿,他微蹙眉头,看了眼自己的本命武器。 “若是时间安排得当,估摸着三日之内就能到达罗镇。”季观棋说道。 “嗯。”乌行白应了一声。 宗主特地过来送行的,然而在大家准备离开之前,他不动声色地传音给了乌行白,道:“此次前去,有你在我必定放心,只是刚刚预言石碑出现异样,只怕这天道的预言,要出问题,行白你速去速归。” 乌行白轻轻点了点头,便立刻带着众人直接御剑离去。 往常出行,都是季观棋跟随在乌行白的身后,萧堂情和乔游跟在两边,然而这次,却是奚尧跟在了乌行白的身边,萧堂情和乔游倒还是原来的位置,看上去似乎是小心地护着奚尧。 “观棋呢?”乌行白开口问道。 “大师兄去最后了,说是防止有落队的弟子。”萧堂情说道。 “你去队尾,换他回来。”乌行白说道:“本尊有事同他说。” 萧堂情应了一声,立刻去了季观棋的身边,将乌行白的话传到了,刚刚才清净没多久的季观棋只觉得有点烦闷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避开乌行白,只能和萧堂情换了位置。 这一下好了,旁边不是乌行白就是奚尧,还有一个嘴毒的乔游,他都快两眼一黑。 “你们两个,也去队尾。”乌行白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大弟子,唇角微不可查地微微上扬,而后道:“以防止有邪修偷袭,去吧。” 乔游觉得有点不可能,这可是乌行白亲自带领,即便对方不知道是乌行白,但这方天画戟凛冽的灵力,哪个邪修这么不要命,敢来袭击他们。 但这话是乌行白亲口说的,乔游只能认了。 顿时只剩下乌行白和季观棋二人,他看到了季观棋腰间的乾坤袋,而后道:“此次跟紧本尊,勿要离开本尊身边。” “是,师尊。”季观棋口不应心地答应了。 “青鸾瘦了,灵草也枯死了不少。”乌行白开口道:“等回了宗门,你去看看。” “……是,师尊。”季观棋应道。 15.没带行李 一行人朝着南方罗镇的方向御剑而行,下面的凡人见了,纷纷仰起头,跪拜在地,恭敬道:“仙师!” 不过这都不在他们这些修者的眼中,一般玄天宗庇护之下的城镇,都会有专门的修仙家族,而往往这些修仙家族都会和玄天宗有些渊源。 “罗镇的牧家也只有五年前送来过一个,不过天赋一般,测试之后只是当了个外门弟子,两年前出去执行任务的途中遭遇邪修,被杀了。”季观棋上辈子就整理过这些卷宗,所以这次稍稍一核对,就找到了牧家的事情,他道:“那名邪修是个无名无派的散修,被执法队找到之后,竟然直接爆体,因此关于他的消息并不多。” “难保这次不是找牧家寻仇。”季观棋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 毕竟上一世其实查到后来,就是这名邪修的门派找牧家报仇,导致了灭门。 而这群杀人如麻的邪修不仅杀了牧家,还在镇子里大肆屠杀,试图将整个罗镇炼化,以至于那里像是个人间炼狱,然而当时季观棋带人前去,灭杀了他们,本来此事到此为止就该终结,可却不想这些邪修的功法落到了萧堂情的手中。 这也是后来萧堂情走火入魔的导火索之一。 想到这里,季观棋回头看了眼正在队尾的三人,而后收回了眼神。 “他看我干什么?”乔游本来正和奚尧说话,忽然感觉到了前方的视线,抬眼望去,就正好和季观棋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对方径自挪开目光,乔游却是有些不满了:“什么眼神?” “你近日对他越来越差了。”萧堂情说道。 “?”乔游满脸困惑地看着萧堂情,最后冷笑一声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近日怎么对他好起来了。”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奚尧连忙劝架道:“二位师兄,不要争执,师尊还在前面呢。” 这话才有效制止了一阵争吵。 原定是三日赶往罗镇,但乌行白带队的速度着实有些快,然而对于他而言其实已经算是龟速,但后面的那些弟子已经累得不行,季观棋看了眼便道:“师尊,眼看天色将晚,不如找个城镇落脚。” 既然是季观棋提出来的,乌行白便应了声。 他们落脚处只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镇子,来往的修士并不多,所以当乌行白他们出现的时候,着实是引起了一阵骚动,季观棋立刻找到了这里最大的客栈,带着一行人入住进去,正好占据了客栈的全部客房,一间不多,一间不少。 “师尊一间,弟子和三位师弟分别两人一间,其他师兄弟三人一间。”季观棋将银两给了客栈老板,道:“烦请准备热水,多谢。” 这对于客栈老板而言简直就是天降横财,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刻笑呵呵地将银子揣到了怀里,道:“公子放心,都交给我就行。” 此次出行,大家把要带的东西都放在了乾坤袋里,一切井然有序。 乌行白被安置在了最好的客房里,而剩下的客房在分配的时候,就稍稍有了点争执,主要是乔游直接开口道:“我是不会跟季观棋住在一起的,平日里看着就烦,难道还得睡一起?” 季观棋早就料到如此,他道:“只有两间,要不你们三个一间,我自己一间。” “凭什么!”乔游瞪大了眼睛,怒道:“你想得美,你和萧堂情一间,我和奚尧住在一起。” 萧堂情闻言微微蹙眉,虽然近日他的确对季观棋态度好一点了,但不代表他想要和对方住在一起,毕竟他可不想每日都听到季观棋聒噪的声音。 “大师兄。”奚尧忽然开口道:“如果大师兄不嫌弃,我想和大师兄住在一起。” “小师弟,你不知道他……”乔游刚要说话,就被奚尧制止了,奚尧开口道:“总得有人要和大师兄住在一起的。” 这话听得……季观棋像是没人要了似的。 不过就现在的情形看来,他的确像是没人要的。 “不必。”季观棋刚准备说话,却听到楼上传来了开门声,他和其他三人仰头看去,只见乌行白站在三楼的天字号客房,冷声道:“我的衣物呢?” 大家的衣物都在各自的乾坤袋中,乌行白这话让大家都看向了季观棋,往常乌行白出行,这些都是由季观棋一手操办的,可如今他却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道:“师尊的乾坤袋丢了吗?” “……”乌行白顿了顿,而后才道:“没带。” “这……”季观棋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他无奈道:“弟子的乾坤袋中也只有弟子的一些东西,弟子还以为师尊的东西师尊自己带着。” 言下之意是他压根儿没给乌行白准备行李,但也没提醒乌行白,反正现在什么都没有,你就自己凑合着吧。 乌行白站在原处,他垂眸看着自己这位一直以来事无巨细,心细如发的大弟子,这种纰漏出现在季观棋的身上,他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似乎感觉到了一点微妙,有种事情一点点超出他控制的感觉。 其他几人也看向了季观棋,乔游第一个就发难,指责道:“季观棋,你怎么回事,师尊的东西——呜呜——” 后面的话,他就说不出来了,嘴巴直接被下了禁言。 而这一块,能有实力给他下禁言的,也只有乌行白一个人了,乔游万分不解地看向乌行白,不明白师尊怎么禁言他呢。 “师尊若是需要,乔师弟的乾坤袋中应该装有不少东西。”季观棋唇角带笑,看上去并非有意如此,他温和道:“乔师弟想必非常乐意。” 一旁的乔游怒视了一眼季观棋,而后便立刻半跪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既然乌行白禁言他,他也只能立刻认错。 “嗯。”乌行白有些不悦,他眼神都冷了几分,季观棋也并不畏惧,两人之间短暂地僵持了一瞬后,季观棋立刻十分知趣地半跪下来道:“师尊勿要动怒,请师尊恕罪。” 这人跪在自己面前,语气不卑不亢,腰间的乾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坤袋看上去就有点刺眼了,他的视线在季观棋身上停留了很久,最后才道:“观棋和本座住在一起,你们三人分两间房。” 他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里,压根儿不管自己的话给这四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凭什么!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占着便宜了!”乔游解开禁言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季观棋麻烦,他咬牙切齿道:“往日师尊的乾坤袋都是由你收拾,师尊的行李都是你打点,如今你说你什么都没管,你这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和师尊住到一起去。” “你想和师尊住一起?”季观棋压根儿不计较乔游的话,只提取其中关键词。 然而乔游却飞快摇头,拒绝道:“我不去。” 季观棋:…… 乔游这三个字刚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表现得太明显了,又立刻补充道:“师尊让你去的,我可不敢违背师尊的命令,只是我提醒你,明日我们就启程赶路,你用尽心机顶多也只得和师尊共住一夜。” 他似乎是又感觉自己的话有点歧义,想要继续补一下的时候,一旁的萧堂情看不下去了,他道:“既然师尊说了,那就按照师尊的安排,师兄早点休息,明日还得继续赶路。” 最后乔游如愿以偿地和奚尧住在了一个屋子里,而萧堂情自己住了一间。 夜深人静时,乌行白坐在床上打坐,他忽而睁开眼,开口道:“为何站在门外不进来?” “弟子为师尊守门,师尊安心修行。”季观棋就抱剑靠在了门边,他看着外面浓浓的夜色,道:“师尊早点休息。” “你进来。”乌行白直接起身,拉开了房门,正对上有些诧异的季观棋,他道:“进来休息。” 但季观棋没有进去,他始终只是站在外面,不肯进入这门半路,嘴上十分恭敬道:“弟子不能逾矩,还是请师尊早点休息,明日还需要师尊带着赶路。” 他的样子看上去这样恭敬,似乎是对乌行白敬若神明,一丝一毫不敢怠慢。 “观棋。”乌行白在沉默了一阵后,忽然问道:“等回了玄天宗,你搬到镇南殿住吧。” 季观棋的肩背微微一震,他站直了身子,抱着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乌行白。 “青鸾不肯吃本尊喂的东西,它瘦了。”乌行白微微垂眸,他道:“那是你送给本尊的礼物,应当负责到底。” 乌行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端端的提起青鸾,只是想起自那日季观棋身死之后,这只青鸾鸟便不吃不喝,直到有一日撞死在万丈崖的石壁上,乌行白就站在旁边,听着那只鸟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最后整个身躯朝着万丈崖下坠去,尸首无存。 “谨遵师尊的安排。”季观棋恭敬道。 乌行白总觉得眼前人和以前一样,又似乎有一点不太一样,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总觉得不太安心。 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至少曾经的季观棋绝不可能连乌行白的行李都没安排。 16.假奚尧 夜间偷袭是邪修的惯用手法,只是季观棋本以为有乌行白在这里,应当没有哪方宵小敢动这个念头,却不想他还是低估了邪修的不怕死。 客栈外门响起了扣门声时,季观棋本来靠在门边的,他骤然惊醒,猛地转头看向了客栈大门处,一手握住了剑柄,一旦有问题就立刻出剑。 “还有客房吗?借住一宿。”门外响起了声音,似乎是夜间赶路人想要来客栈落脚,这声音不仅弄醒了季观棋,也让其他弟子都醒了,不过乌行白倒还是稳如泰山般地坐在床上闭目修炼。 他此次就是带着弟子历练,不是生死大事,一般不出手。 “没有房间了,阁下换一家客栈吧。”有弟子朗声应道。 季观棋目光斜睨了一眼说话的那名弟子,心道有些不妙,果然外面的人在听到声音后就停止了敲门,但不待众人松口气,对方便猛地一脚将门踹开,邪修独有的灵气顿时侵入了整个客栈,季观棋看到那人浑身散发着黑气,站在门口,长发披面,发出着刺耳的笑声:“果真有修士进来呢,好香的灵力,好香的味道啊!” 话音刚落,他便已经疾冲而来,说话的那名弟子惊得连连后退,邪修的速度极快,转眼便已经到了他的跟前,这名弟子只来得及拿出武器,却连施展都来不及,眼看就要命丧邪修之手了,却不想一道剑光闪现,直接挡在邪修和这名弟子中间。 剑光异常凛冽,灵气却控制的极好,那邪修顿时往后连退三步,歪了歪头看着自己被划伤的手臂,低头嗅了嗅味道,有些诧异道:“君子剑,季观棋?!” “乔游,你随我迎敌。”季观棋只一次交手就察觉到这邪修绝不是什么小喽啰,若是如他上辈子遇到的那群小喽啰,早就死在他这一剑之下,怎么可能只是受伤。 不过上一辈子,他们也并不是在这个小镇子休息的,似乎发生了一些小变动。 萧堂情被安排着保护剩下的弟子,乔游虽然不乐意,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拿出了追月弓,他灵力凝聚成了利箭,出现在了追月弓上,朝着眼前邪修身影疾射而去。 这追月弓名气着实不小,刚刚出现,邪修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居然是玄天宗的少宗主。”邪修嘿嘿笑了起来:“要是杀了你,只怕那老东西要哭死!” “该死的东西。”乔游暴怒道:“不识好歹!找死!” 有了乔游在前面,这攻击大多数都是冲着乔游去的,季观棋反倒是落了个清闲。 但来者并非只有他一人,很快就又有两人冲了进来,季观棋只能抬剑迎敌,一边转头道:“目前不知道这群邪修是什么来路,不要让他们靠近其他弟子。” “这还用你说?”乔游烦躁地射出了利箭,三道利箭,一次比一次快。 这后来的两个实力明显是不如第一个,这两人连君子剑的剑刃都挡不住,本命武器都被季观棋直接猛地斩下来,直接出现了裂缝,本命武器受损,主人也跟着连连吐血,直接重伤。 季观棋就趁着这个时候,直截了当地将他们割喉了。 而此刻那个跟乔游打起来的也有些力不从心,似乎是想要找个机会溜走,乔游哪能放他走,特别是在季观棋的面前,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被对方嘲笑,立刻直接飞身上了栏杆,站在上面,反手搭箭,九道灵力化作的利箭即刻出现,带着破风声朝着正要逃离的身影疾射而去。 利箭穿透那人身体的瞬间,不等乔游露出笑容,眼前便发出了“铿”的一声,一把浑身黑色的短刃直接落在了地上,发出了碰撞声。 乔游的脸色都变了,额角冷汗冒了出来,他下意识看向了一脸平静直接收剑的季观棋。 若非刚刚季观棋用君子剑挡了一下,只怕这刀刃就伤到他了,黑色的刀身完美融合在夜色里,这明显是特制的武器,隐蔽性太强了,就连乔游都险些没能察觉到。 “多管闲事。”乔游声音比平时更冷了,带着烦躁道:“谁要你管了,就凭他的刀难道还能伤到我?” 在嘴硬这方面,乔游可算是榜上有名,他其实比谁都清楚这刀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是让他受点轻伤还是可以的,毕竟这刀直到他眼前被君子剑击落,他才发现原来距离自己不足两公分的地方,竟然飞来一把利刃。 季观棋收了剑,他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三个人,而后半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那柄飞刀,仔细辨认着。 说实话,一般像他们这样的修为,对于别人的杀意都是非常敏感的,更别提武器近身了,可是这把刀已经距离乔游不足两公分乔游竟然未曾察觉,这一点着实是有些出乎意料。 季观棋可不认为这是因为乔游的修为问题,要知道自己的这个三师弟是出了名的天才,修为和一些长老比起来都毫不逊色。 而他注意到这刀刃的尾部有着一个不易察觉的符文,可也只是看了一眼,这符文就快速消散了,等再次去看的时候,这符文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你在看什么?”乔游不满道:“跟你说话呢。” “刚救了你,你就这个态度?”季观棋头也不抬,将这柄飞刀收了起来,道:“三个邪修,看来这里也被邪修入侵了。” 其他几名弟子已经下去查看这三个邪修,这三人已经毙命,死的最惨的莫过于被乔游杀的那个人,浑身上下都被利箭穿成了筛子。 “师兄,这三人已然身死,身上除了灵石和一些丹药,并无其他东西。”其中一名弟子说道。 季观棋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旁边的乔游就已经道:“他们身上还有没有黑色刀刃或者其他武器?” “没有。”这弟子摇了摇头,道:“什么都没有。” 看来那柄黑色的飞刀也算是不易得的东西,否则这等好用的暗器,他们身上不会只有一把。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我对符文有些浅显的研究,也许我可以看看。”一直没有吭声的奚尧忽然开口,他声音温和,甚至有些怯生生的,似乎是提起这个想法都是思虑已久的。 这话一出,乔游立刻看向了季观棋,不等他讨要那柄飞刀,季观棋就已经扔给了他。 反正季观棋也不太懂的符文,而且他要离开玄天宗了,这浑水他避之不及,没有半点犹豫就把东西交出去了。 季观棋让两名弟子守夜,而后自己也准备去门口守着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正在二楼的奚尧,声音微冷道:“奚尧师弟留步。” 奚尧正准备回房的脚步微微一顿,转身看向季观棋,温声问道:“大师兄找我可是有什么问题?” 季观棋不动声色地握着剑,他唇角略微紧绷,眼神定在了奚尧的身上,对方穿着来时的衣服,神情似乎是有点儿倦怠,但浑身灵气和往日并无不同,但—— “我从未说过那刀上有符文。”季观棋冷声道:“你从何得知的?” 此话一出,就连其他弟子也看向了奚尧。 的确,从头到尾,季观棋都未曾提到过符文,那奚尧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奚尧本来微笑的脸顿时一僵,他的眼神下意识飘忽了一下,而后道:“我刚刚瞧见的……” “撒谎。”季观棋往前走了一步,他的样子看上去是要和奚尧理论一番,然而下一秒,君子剑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这个“奚尧”的身后,对方几乎是以极快的速度弹开,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季观棋却已经飞身接过了君子剑,欺身迎击上去。 乔游和萧堂情也反应过来了,第一时间堵住了出口,而后从两面夹击。 这假奚尧为围在了中间,压根儿就招架不住,不出三招就被乔游的利箭穿过了喉咙,当场身死,露出了本来的面容,却竟然是这个客栈的老板。 “小师弟呢?!”乔游的脸色异常难看,旁边萧堂情的眼神也阴沉了下来。 其他弟子立刻四处寻找奚尧的踪迹,而他们两个则是去跟一直在房间里待着的乌行白说明情况,只是很快后院就传来了弟子的声音喊道:“找到了,奚尧师兄在这里!” 乔游和萧堂情顾不得其他,连忙去了后院,只是在路过那店主尸体的时候,萧堂情的脚步不动声色微微停了一下,但很快就追了上去。 “师尊。”季观棋见乌行白坐在原处未动,有了那个假奚尧的前车之鉴,他顿时警惕起来。 “嗯。”乌行白睁开眼应了一声。 只一眼,季观棋就确定眼前人就是真正的乌行白,并非是谁冒名顶替的,那样的威势是旁人无法模仿的。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叹气道:“还真是多事之秋。” 上一辈子可没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17.护身玉佩 “奚尧!”乔游直奔后院,就看到了被弟子们围起来的奚尧,他倒在柴房冰冷的地面上,似乎是昏迷了过去,乔游顿时脸色一变,上前将人抱到了怀里,查探一番确定只是轻伤,这才松了口气。 萧堂情比他慢了一步,过来的时候看到被乔游抱在怀里的奚尧时,稍稍一顿,而后问道:“他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只是受了点外伤,昏过去了。”乔游看着怀里人道:“可能是被下药了,我带他会屋子里。” “好。”萧堂情跟在了身后,他在整个后院扫视了一圈,而后吩咐道:“两名弟子守客栈,四名守后院,其他的回去休息,明日继续赶路。” 死掉的几个邪修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什么线索也没有。 由于奚尧受伤了,于是乔游自告奋勇去照顾他,而萧堂情便自己独占了一个房间,途径季观棋的时候,萧堂情稍稍停下了脚步,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径自回了屋子里。 关上房门之后,一张卷轴出现在了萧堂情的手中。 这张卷轴看上去有些破破烂烂地,但是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萧堂情将其用灵力封住,而后翻阅了一遍,眼底露出了一丝惊诧,在挣扎了许久后将这张卷轴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这是途径店主尸体的时候,他无意发现的,以他多年接触邪修功法的经验来看,这东西绝对是非常厉害地邪修功法。 “正邪本无界限。”萧堂情盘腿坐在床榻上,低声喃喃道:“实力才是唯一的正途。” 而此刻,季观棋就站在乌行白的门外,他已经来回走了四五圈了,终于乌行白忽然开口道:“有话就说。” “师尊,奚尧师弟被替换,您是否早已察觉?”季观棋恭敬道。 乌行白睁开眼,他眼神平静,不用回答任何一个字,季观棋就已经知晓答案了,立刻再次躬身道:“弟子明白了,夜已深,还请师尊歇息,弟子就守在外面。” “你进来。”乌行白说道:“与本尊一同歇息。” “弟子不敢。”季观棋是千万个不想跟乌行白靠近,要不是实在是跑不掉,他都想立刻住到距离乌行白最远的客房里去,哪怕是柴房都行,此刻也只得道:“弟子为师尊守门,师尊歇息便好。” 原先乌行白还觉得季观棋对自己不如以前上心了,可如今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心中又愉悦起来,他眼底带笑地看着站在门外的人,觉得自己果真是多虑了。 季观棋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对他好,一心一意对他好。 “进来。”乌行白起身走到了季观棋的身边,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了屋子里,随手关上了门,道:“休息去吧,有本尊在,不会再有谁来打扰了。” 季观棋:…… 他其实想说之前乌行白也在,还不是有邪修来了吗,可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到了四周灵力产生了轻微的变化,他仔细辨别了一下,顷刻脸色微变,立刻抬头看向乌行白,吃惊道:“师尊用了方天画戟?” 乌行白下意识微微偏开了目光,迟疑了一瞬,而后点头道:“不算,是画地为牢。” 季观棋这才想起之前乌行白也用过这一招,并且是在不用本命武器的情况下直接使用的。 整个客栈都被直接禁锢在了一定区域内,算是顷刻间形成的一个阵法,别说是邪修了,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季观棋知道乌行白一直没打算出手,却没想到现在随手一划便是这个,他可不觉得这是为了自己,想到受了伤的奚尧,顿时就找到了乌行白此举的理由。 “是,师尊。”事已至此,季观棋只能在屋子里休息,他可不敢坐在床榻上,只是在一旁盘腿坐下,闭眼调息。 “去床上。”乌行白忽然开口,他道:“本座出去一趟,你好生休息。” 说完,乌行白忽然推门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季观棋了,他一头雾水地看着骤然离开的乌行白,又看了眼床榻上,最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继续坐在自己的地板上冥想。 乌行白去了哪里季观棋不清楚,也不关心,只是第二天一早赶路的时候,他看到方天画戟已经不在乌行白的身边了,但他也并没有开口询问。 “师尊。”奚尧一醒来就立刻过来了,他恭敬道:“昨晚被邪修偷袭,给师尊和各位师兄添麻烦了。” “伤势如何?”乌行白语气平淡道。 “并无大碍。”奚尧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耽误赶路。” 季观棋看着他们几人站在一起,这才算是真正的师徒几人,而他站在旁边只会显得格格不入。 他有些释怀地轻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怀中的剑。 看,只有他们才是一类人,才能走到一起,不是一类人的非要挤进去,最后只会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果真世间万物,都不可强求。 可惜这个到底,是季观棋死过一次才明白过来的。 “大师兄。”旁边一名弟子问道:“那四个邪修的尸体怎么办?” “烧了。”季观棋说道:“不知道他们修的是何功法,留着尸体反倒是祸害,直接烧了,才是万全之策。” “是,大师兄。”这名弟子立刻应道。 一行人整顿好了之后,便再次踏上赶往罗镇的路,乔游和萧堂情则是站在奚尧的身边,一左一右地站立着,嘘寒问暖,奚尧一路上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我没事,多谢师兄”的话。 然而季观棋则是从头到尾都没开口,只是跟在乌行白身边,样子看上去有些木讷,是乔游最烦的模样。 “师尊。”在一行人已经靠近罗镇的时候,季观棋忽然开口道:“师尊,还有半日就应该到罗镇了,弟子先去查探情况,还请师尊允准。” 如果季观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棋记得没错,罗镇现在已经没有人了,上辈子到罗镇的时候,小小的村镇就像是个人间炼狱,家家户户都挂了白幡,停满了棺材,而最后死的那些人甚至连棺材都没有,尸体都腐烂得不能看了。 为何邪修人人得而诛之,就是因为他们总喜欢四处杀戮,且异常喜欢屠戮那些无辜的凡人。 想到这里,季观棋就想到萧堂情,上辈子这人就是修习了邪修功法。 “弟子随大师兄一同前去,请师尊允准。”奚尧受了伤,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他在听到季观棋的话之后,立刻走上前恭敬道:“昨夜是弟子防备不周,以至于被邪修偷袭,此次下山历练,是想要跟着师兄们长些本事,若是能跟随大师兄一同前去,定能学到不少。” “奚尧师弟受了伤,不宜奔波劳碌。”季观棋想了不想就拒绝。 “你不必去,好好修养,本尊和观棋前去看一眼即可。”乌行白这话刚说完,季观棋的脸色都变了,立刻又调转了话头,道:“但,弟子认为奚尧师弟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弟子愿同奚尧师弟一同前去。” 比起和乌行白一起去,季观棋宁愿和奚尧一同前去。 非要他二选一,他选谁都不会选择乌行白。 比起奚尧当初的诬陷,实际上,季观棋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乌行白最后的致命一击,季观棋从未对奚尧有过什么期待,但是曾经的他把全部的信任都给了乌行白。 但最后,无论是奚尧也好,萧堂情和乔游也罢,他们都杀不了他,能杀了他的,只有乌行白。 何其讽刺。 乌行白垂眸看着眼前的大弟子,目光凝聚在季观棋身上,宛如实际,给了他巨大的压力,季观棋不得不开口道:“师尊。” “你与萧堂情一同前去。”乌行白目光挪开,挥手道:“万事小心,有事就捏碎这个。” 说完,他将一枚玉佩丢给了季观棋,季观棋低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件护身玉佩,而后就听到乌行白说道:“遇到危险就捏碎它,里面有本尊的灵力,全力一击下大概有三成攻击力……能护你周全。” 其实乌行白想说的是,只要捏碎这个,他就会立刻感觉到季观棋的具体位置,马上赶过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直觉让他不要开口说这个,否则结果一定不会是他想要听的。 “多谢师尊。”季观棋抬手应道。 他将这沉甸甸的玉佩放在了腰间,而后带着萧堂情先行赶去了罗镇,看着两人御剑而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乌行白这才收回了目光,一旁的乔游顿时感觉到压力倍增。 “师尊。”乔游上前正准备说话,却见乌行白再次抬手将他禁言了。 任凭谁都能感觉到乌行白的心情不佳,顿时一个人都不敢吭声,本来就鸦雀无声的队伍这一下更是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大家只能低头赶路,连大气都不敢喘。 18.差点就能溜了 罗镇和上一辈子一样,季观棋一进去就看到了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白幡,一阵风刮过,门口纸糊的白色灯笼摇晃了几下便掉了下来,显得有些凄凉。 “有很浓重的血腥气。”萧堂情在周围看了一圈,而后走过来说道:“整个镇子几乎没有活口了,看这样子这村子里的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邪修还在不在这里。” “若是不在这里,那就是流窜到了旁边的城镇,或者是……”季观棋顿了顿和萧堂情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春水城。” 其实上一世这群邪修也是在附近城镇徘徊,最终被季观棋带人剿灭的。 当初他都能带人剿灭这群人,更何况现在可不止他一个坐镇,料想这群邪修也是翻不出什么风浪的。 然而他自告奋勇前来查探,可不是为了这些。 “再找一遍吧,假如还有活人呢。”季观棋往前走了几步道:“你左我右,一个时辰后在这里会和。” 现在乌行白已经甩开了,接下来把这个萧堂情给甩开就行了,一个时辰……足够他御剑而行去较远的地方,然后再隐姓埋名一段时间,想必乌行白他们也不会真的搜查寻找他。 也或许,他离开玄天宗,才是顺了大家的心意。 季观棋的主意打得很好,可实施性也很强,可是问题是萧堂情却不怎么配合,一个劲地跟在了季观棋的身后,惹得季观棋有些无奈道:“二师弟。” “师兄,此地疑点太多,不宜单独行动。”萧堂情看着眼前人,明明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萧堂情就是觉得眼前人似乎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他最反感季观棋的絮叨,厌恶他总是管自己太多,可如今却忽然惊觉已经许久未曾听到季观棋的劝阻了。 若是以前遇到邪修,季观棋总会说一句:“邪不能胜正,修行一途最忌急功近利,师弟悟性极高,假以时日,必定能登顶巅峰。” 萧堂情知道,那些都是托词,实际上季观棋总能在他想要去试着修行邪门功法时一眼看穿他的意图。 “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是若是一点一点地寻找也会耽误不少时间。”季观棋果断拒绝了萧堂情想要同行的请求,义正言辞道:“现在多耽误一点时间,活着的人就多一份危险。” 萧堂情顿了顿,还准备说话的时候,季观棋便立刻道:“听我的,一个时辰之后,无论有没有找到其他人,都来这里集合。”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萧堂情也只能答应。 “大师兄,若是换做以前,你是不肯让我独自行动。”萧堂情忽然开口道:“你总怕我经受不起诱惑,会被这些歪门邪道的功法所吸引。” 这话说得突然,正准备朝着东边走去的季观棋脚步微微一顿,而后便道:“我只能盯着你一时,也无法盯着你一世,一个人若是能守住本心,那不需要监督也可,若是守不住本心,即便我日日夜夜看着也没用,师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修道一途的正解是什么,师兄相信你。” 说完,季观棋也不管萧堂情的反应,径自继续朝着前面走去,没一会儿身形便消失在了萧堂情的视野里。 “相信我?”萧堂情垂眸看了眼自己的乾坤袋,那一张附有邪修功法的卷轴就在里面。 到底是相信他,还是懒得管他了……萧堂情心中重重一跳,仿佛漏了一拍,他一直盼着季观棋能信任他,能不碍着他的事儿,可有朝一日对方真的不管他了,萧堂情自己反倒是先无法适应。 “晚了。”萧堂情握着自己的乾坤袋,低声喃喃道:“修道一途,重在修为,不在过程,师兄你应该多盯着我一些的。” 难得这种话有朝一日能从他萧堂情的口中说出来,说出的时候,他自己都愣神了一瞬间,而后掩饰一般地快速朝着西边的方向走去。 他得快点找个邪修,试试自己才得到的极品功法。 “极品功法,吸收他人的修为为己所用,修为进步尽快,如同神速,只是这样一来,便会心魔丛生,极易走火入魔,滥杀无辜。”季观棋走在路上的时候,想着上辈子萧堂情修炼的那个功法,不过这都是萧堂情自己的事情,他也管不着,更不想管。 难不成上辈子盯着萧堂情的季观棋都管不了,他这个放养的大师兄能凭一句话就拦住萧堂情? 季观棋自认为自己是没这个本事的。 “一个时辰……”季观棋看了眼四周,确定萧堂情真的走远了,这才立刻加快脚步朝着相反的方向去。 却不想,他刚刚才走出村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四周不知道何时升腾起了山雾,且越来越浓,大有伸手不见五指的趋势了,季观棋尝试直接御剑从高出飞行,可着山雾似乎是带着抑制灵力的效果,季观棋稍稍尝试了两次都没能让体内本就滞涩的灵力运转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季观棋脸色微变,上辈子可没这个雾气。 他飞快地拿出了剑,警惕地朝着一个方向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骤然停下脚步,看着脚边的树桩子,顿时停了下来。 他刚刚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树桩子,此时又看到了,一个想法从他心中升腾而起——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一直在一个地方绕路。 然而就在此时,雾气中忽然传出了一阵闷哼声,这声音还听着有点耳熟,季观棋用两秒的时间确定了这人是谁,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不想那人已经冲出了迷雾,直接撞到了季观棋的怀中,将季观棋都撞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萧堂情。”季观棋伸手扶住了对方,看着这人唇角带血,看上去仿佛是受了伤的模样,季观棋眉头紧皱,这模样可真是眼熟。 “你干什么了?”季观棋怒道:“你刚刚干了些什么?” 现在的萧堂情显然没法回答季观棋,他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干脆就这样挂在了季观棋身上,重重地喘气道:“难受……” 从灵力进入萧堂情脉络的那一刻,季观棋就确定这人绝对是修炼了邪修功法。 因为上辈子,萧堂情就是捡到了邪修的功法然后据为己有,融合了多个功法进行修炼,险些走火入魔,就是如今的这幅架势。 经脉紊乱,灵力乱窜,这熟悉的感觉让季观棋怒上心头,他撤回了自己的灵力,咬牙道:“萧堂情,松手!” 上辈子他废了不少灵力才将萧堂情从走火入魔的状态下拉了回来,可后来对方却嫌弃他多管闲事,对他冷脸相待,明明是救恩之恩,却只是冷漠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勿要挡我修行之路。” 所以这次,季观棋可不打算再管这个忘恩负义的人了。 “难受。”萧堂情被推开后就靠在了树边,坐倒在地上,他微微仰起头看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觉得眼前人有些眼熟。 他什么都听不清,半眯着眼睛瞧着季观棋转身离开的背影。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18112|146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是你……”萧堂情哑声道:“别走,别走……” 季观棋的背影稍稍一僵,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顺便反手劈下一剑,君子剑带着雷霆之势从中间爆开灵力,硬生生将这迷雾给冲散了。 他收了剑,转头斜睨了一眼靠在树边已经昏迷过去的萧堂情,不知道这人是自己灵力暴乱而晕过去还是被季观棋的灵力震晕的。 “后会无期。”季观棋毫不留恋地朝着远处御剑而行,他得快些走了,被萧堂情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估摸着乌行白一行人已经快要到了。 若是和乌行白碰面,那又走不了了。 萧堂情在陷入深度昏迷前,只感觉站在前面的身影那么眼熟,和三个月前将重伤的他从秘境里背出来的人的背影看上去很像。 “你是谁……”昏迷前,萧堂情低声喃喃着。 等萧堂情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耳边似乎是有些嘈杂,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他醒了,顿时围了过来,于是他一睁眼就看到奚尧在自己的身边,对方满脸担忧道:“二师兄,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萧堂情思绪渐渐回笼,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破庙里,四周残破不堪,而庙上的神像倒是十分干净,他道:“这是哪里?” “奚尧来的时候就看到你躺在树边,便带着你来了这庙里。”一旁的乔游抱臂走了过来,道:“小小一个罗镇而已,怎么就能让你经脉乱成了这样,差点走火入魔。” “师尊也来了?”看到奚尧和乔游,萧堂情顿时坐起身来,道:“我在路上遇到了邪修,一时不备才被偷袭了。” “料想也是如此,否则这里怎么会有邪修能拦得住咱们。”乔游满脸不屑,他向来自持修为甚高,从不将这些小事放在眼里。 “师尊和大师兄正在外面。”奚尧温和道:“说来也巧,我们来的时候正好这边升起了雾气,还没来得及驱逐,就看到了君子剑的剑光。” “君子剑的剑光……”萧堂情忽然想起了之前迷迷糊糊中看到的背影,便立刻问道:“在哪看到的?” “在村尾那边,正好和你的方向相反。”奚尧语调温柔,继续道:“这雾气着实是有些怪异,不过好在已经破除了,有师尊和几位师兄在,倒是安心许多。” “君子剑的剑光算什么?”乔游听到这话,立刻笑了,道:“你是没见识过师尊的方天画戟,那神兵利器,若是全力一击,便能画地为牢,引得万象变动,轻轻松松就能粉碎一个修士的神魂,令他不入轮回。” 乔游本意就是想要吹嘘一下乌行白的厉害,这世间能让他心服口服的,也只有乌行白了。 可他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又说不出话了,显然是再次被禁言,顿时异常困惑地看向门外,只见乌行白走了进来,冷眼瞥视了他一眼,漠然道:“聒噪。” 季观棋是跟在乌行白身后进来的,他的剑就在身侧,神情和往常一般,仿佛刚刚的话对他并无任何影响。 他在乌行白面前向来是微微垂眸,不会去直视这位镇南仙尊,因此并未瞧见乌行白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 季观棋也是心塞,但只能自认倒霉,明明乌行白他们应该半天才到,却不想行程缩减了大半,以至于季观棋刚刚走出了村子就和乌行白一行人遇到了。 这场面,季观棋也只能说:“师尊来的正好,二师弟似乎是受伤了。” 他现在比谁都烦躁。 19.奚尧受伤 神庙的神像是季观棋擦干净的,重生一事着实是有些荒诞,让人不敢相信,也让季观棋对神佛更加敬重。 只是乔游见状却有些不以为然,季观棋也懒得纠正他。 “师尊。”萧堂情本身就受伤不重,只是修行出了岔子而已,见到乌行白进来了,立刻爬起来半跪在地上,恭敬道:“弟子一时不备,被邪修偷袭,幸得师尊相救,已经无碍。” “无碍就行。”乌行白向来对这些并不上心,实际上季观棋跟在乌行白身边这么多年,都很少见他为谁失态过,所以全修真界都知道他是最铁面无情,公正无私的。 如今想来,能让他上心的,也就只有奚尧了。 大抵是察觉到了季观棋的目光,奚尧也朝着这边看了眼,愣怔一瞬后,立刻笑着道:“大师兄的君子剑剑光凛冽,十里之外就感觉到了剑意盎然,正气十足。” 这等恭维的话,季观棋也只是听听,微笑回应道:“小师弟谬赞。” “师尊,这整个村子里我找了一遍,已经没有活人。”季观棋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而后道:“看来这些邪修已经朝着其他地方去了。” 这边是一个月前灭门的,邪修大概率是不在这里了,但是他们还得来寻找线索,最主要的是毁掉一些邪修留下来的东西,以防止危害其他村镇。 “师兄。”一旁的奚尧忽然开口道:“虽然罗镇里已经没有人了,但是在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行逃出罗镇,准备前往春水城的人。” “逃出罗镇?”季观棋将目光投向了奚尧,问道:“罗镇是一个月之前覆灭的,该逃出去的,早就逃出去了,逃不了的……也不可能活到一个月之久,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 “就在罗镇前面的林子里,他们说他们是趁着邪修屠杀村镇的时候躲到了后山,这才能保住一命,看那些邪修都走了,才敢出来投奔在春水城的亲戚们。”奚尧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经验不多,也不能判断其真伪,一切都得听师尊和师兄们的。” “宗门的规矩,长老以上带新弟子出来历练,非生死大事不可出手。”乔游说道:“这件事情虽然可疑,但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总而言之,先把人带在身边,是人是鬼总能看得清的。” “大师兄觉得如何呢?”奚尧看向了季观棋,将问题扔给了他。 季观棋才不想继续搅和在这里,他道:“几位师弟都有各自的见解,那就依照师弟们的意思吧。” 那几个凡人衣衫褴褛,看上去瘦骨嶙峋的,的确是遭了不少罪,看向季观棋他们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希望,又藏着更深的绝望。 季观棋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手中的君子剑发出了轻微的争鸣,他撩起眼皮看着这几人,忽然道:“去春水城,投奔亲属家眷?” “是的是的。”这几人颤颤巍巍道:“仙长,多谢仙长相救!” “亲属家眷身在何处?住在什么街巷?姓甚名谁?”季观棋微微笑道:“我曾经在春水城住过一段时间,指不定我还认识。” 这几人微微一顿,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咳嗽了几声后才道:“去积水巷那边的,我家妹妹住在那边,说出来仙长您也不太知晓。” “积水巷?”季观棋继续道:“那巧了,我在春水城的时候,正是住在了积水巷。请问你们是哪家的亲戚?” “这……这……”为首的人支支吾吾了半天,而后才勉强道:“我妹子前些年住在那边,现在也不住在那里了,现在她……她……” 话音未落,一柄剑便已经横在了这人的脖颈上,季观棋提醒道:“想清楚再说,刀剑无眼。” “仙……仙长……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要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邪修一般吗?”这人问道。 “你知道的倒是多。”季观棋眼底没有半点笑意,他道:“我倒数三声,若是你说不出你妹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那我只能将你视为邪修同伙了。” “三。”季观棋说的。 “仙长!仙长!”这人急了,连忙道:“我以后多年不与妹妹见面,我……” “二。”季观棋说道:“几年前住在积水巷的人我都认识,你说吧,你妹妹叫什么,不至于今年不见面,连她叫什么都忘了吧?” 庙里的其他师兄弟也都走了出来,看着这一场面,乔游虽然偶尔脑子有点抽,但好歹也是一个有着玄天宗少宗主身份的人,平日里也只在奚尧的事情上有些分不清主次,他见状立刻反应过来,上前道:“可别想跑,我的追月弓可不认人,一箭穿心对于我而言,并不是难事。” “大师兄,三师兄,这是怎么了?”奚尧也跟着走了出来。 这话一出,有些想跑的其他几人顿时跪了下来,磕头喊道:“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仙长饶了我们,仙长救命!” 话音刚落,季观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几乎是立刻就用灵力挡在了前面,但这群人爆体的实在太快,和之前那人爬到玄天宗在乌行白面前爆体一样。 首当其冲的就是奚尧,他几乎是连退都没来得及,就被这爆体之后的血冲到了身上,毒气蔓延的很快,即便是马上就被乔游揽到了怀里,依旧直接昏迷不醒了。 “奚尧!”乔游顿时慌了,那些人已经爆体,好在其他师兄弟都在庙宇里,所以未曾受伤,季观棋也只是躲避不及被溅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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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下丹药,带他回宗门。”乌行白扔下了一枚解毒丹,但是这一枚就是普通解毒的丹药,并非是之前季观棋寻找到的,乌行白没有察觉到季观棋诧异的目光,他面色平静道:“药堂长老会处理,去吧。” 乔游仰着头看向乌行白,问道:“师尊……师尊不带着小师弟一同回去吗?我的御剑速度不及师尊,恐时间耽误长了,小师弟会根基受损,还请师尊出手。” 本来季观棋还无所谓,只是忽然听到这里,顿时灵光乍现,也跟着乔游一同说道:“三师弟说的对,这毒素说到底还是会伤人根基,小师弟灵根聪慧,万不能有所损伤,还请师尊亲自带小师弟回去医治,至于罗镇的事情,交给弟子处理即可,请师尊放心。” “你想要我走?”乌行白准确地捕捉到了季观棋的意思。 “弟子不敢。”季观棋违心地摇了摇头,道:“但小师弟的伤势万万不敢耽搁。” 20.本尊先走 季观棋说话的时候,那神情实在是太过坦然,加上他以往一向是尽心尽责,对师弟们关怀备至的大师兄,所以倒是没人怀疑他这句话的用意,一旁的乔游更是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乌行白,道:“师尊,您快看看小师弟,他伤的很重。” 乌行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季观棋的身上,心中明知这的确是季观棋能说出来的话,可就是有些不爽。 “我已经封住了他的灵力,你立刻带他回宗门。”乌行白没打算离开,他一挥衣袖道:“去吧。” 这倒是在季观棋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乌行白会立刻答应下来,毕竟这可是他最在乎的小徒弟。 不过乌行白向来说一不二,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么无论乔游说什么都是改变不了的,于是便让乔游带着奚尧暂时离开,快速前往宗门。 “你不去吗?”乌行白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而这句话却是对着萧堂情说的,顿时众人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萧堂情的身上,只见他脸色稍稍变了变,而后应道:“三师弟修为颇高,想来也无人拦得住他,弟子在这里跟随师尊便可。” 本来乌行白就是随意一问的,既然萧堂情这么说,他便轻轻瞥视了一眼对方,这眼神看似平静,却让萧堂情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立刻垂下脑袋,不敢直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大家顿时比之前更加警惕了,乌行白依旧回了庙里坐下休息,季观棋准备去处理掉外面的东西时,却被乌行白直接开口拦住,他道:“观棋。” 季观棋脚步一顿,转身道:“师尊有何吩咐?” 他话音刚落,一个东西便扔向了自己,季观棋顺手接住后,就听到乌行白闭着眼睛说道:“吃下去,解毒丹。” 原先还在犹豫的季观棋微微一顿,他藏在衣袖的伤处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本来准备自己处理就行,却没想到乌行白眼里倒是好,只是这沉甸甸的药瓶子放在手里显得精致小巧。 “多谢师尊。”他以为是和对方给奚尧那个一样的解毒丹,便干脆直接打开,却不想刚刚打开瓶子,一股异香便顿时涌了出来,任凭谁都能看出这枚丹药的品阶不一般。 然而最震惊得莫过于季观棋,他可是清楚记得这枚丹药上辈子是给了奚尧的。 “师尊。”季观棋立刻道:“师尊可是给错了,这枚丹药实在是太过贵重。” “没有给错。”乌行白睁开眼后定眼瞧着季观棋,他语气平静道:“就是给你的。” 他想了想,还是起身朝着季观棋这边走过来,原本他就比季观棋高出一些,身上威压又重,季观棋下意识就想往后退,只是未等行动就被乌行白直接摁住了肩膀,他顿时有些愣住,紧接着就感觉到一股极其纯粹的灵力涌入他有些杂乱的经脉中,让因为中毒而有些滞涩的灵力重新运转起来,顺便道:“还等什么?把药吃了。” 季观棋握着小瓷瓶,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干脆直接将丹药倒出来吃了下去。 他可不比奚尧,有那么多人护着,他这身灵力经脉本身就乱的一塌糊涂,若是再不小心点,有了什么后遗症,那才是哭都哭不出来,既然乌行白把这个丹药给了他,他也没理由拒绝。 反正……这本身就是他找回来的,他吃了也是应该的。 “感觉怎么样了?”乌行白见季观棋的灵力逐渐好转起来,才道:“不要距离不明来历的人太近。” “师尊,刚刚奚尧师弟比我伤的更加严重,为何那枚解毒丹……”季观棋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他看着眼前乌行白,觉得对方着实是有些反常,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了一个可能,眼神微沉,而后和往日一般恭敬地问道:“师尊近日怎么没将方天画戟带在身边,此地邪修作祟,若是遭遇突袭,恐对师尊不利。” “无碍。”乌行白说道。 季观棋以前就觉得乌行白嘴里的话是真的十分金贵,一字千金,要不不说话,要不就是一两个字,他也极少搭理人,平日里除了修炼还是修炼。 等季观棋出去的时候,他稍稍回望了一眼站在神像旁边的乌行白,为自己一时间冒出的念头感到有些可笑。 他怎么会突然觉得乌行白也许也是重生回来的呢?若是乌行白真的是重生的回来的,估摸着早就将他踢出师门了,又怎会容忍他至今。 至于解毒丹没给奚尧,季观棋仔细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自己重生而带来的一些细微改变,只是不知道这些改变是好是坏。 庙宇里的神像被季观棋擦拭的很干净,神像的目光微微低垂,似乎是在看着下面的人间百态。 乌行白忽然转过身看着这尊神像,沉默片刻后,他竟然缓身跪下,低声说了些什么,只是无人在侧,更不会有人知晓。 乔游带着奚尧离开后,那些弟子们还叽叽喳喳地询问了一番,可见短短时日奚尧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了,只是这群弟子不敢去找萧堂情询问,只能去找季观棋。 “乔游师弟修为颇深,有他带着奚尧师弟回宗门,又有宗门丹药相助,想必是无碍的。”季观棋微微笑道。 听到这话,其他弟子才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问询的时候,却发现季观棋已经离开了。 “大师兄果真如同传闻一样,温文尔雅,有君子之风。”一名弟子低声道:“就是可惜了修为……” “大师兄的天赋不高,但修为也不低,只是相比起其他宗门的首徒而言,的确是……”另一名弟子说道:“有些可惜了。” 两人话音刚落,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他们身后一脸阴郁地萧堂情,对方眼神从他俩身上轻轻扫过,不咸不淡道:“自己领罚。” “是,师兄。”这两名弟子自知理亏,哪里敢说什么,立刻跪了下来。 于是季观棋路过的时候就瞧见了刚刚问话的两名弟子都跪在了地上,他从这两人身边经过时,就瞧见了不远处的萧堂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干脆直接转身又走了。 他贴着神庙的墙角,背对着萧堂情,肩背挺直,略显偏薄,束腰略显简单,但只是这背影都让萧堂情多看了几眼,他总是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在雾气中看到的那个身影,和三个月前背着自己走出秘境的背影非常相似。 而那背影,和眼前的季观棋的背影也有几分相似。 可其他人都说当时季观棋在村尾那边,那么应该就不是他了,否则按照季观棋的性子,看到重伤的他又怎么会置之不理地离开,更何况三个月前……三个月前季观棋自己也受了重伤,又如何能进秘境去救他? “果然是日思夜想,都产生幻觉了。”萧堂情低笑一声,摇了摇头。 整个罗镇算是彻彻底底没了活口,但也不算是毫无收获,至少在自爆的那几人身上又搜罗出了一点东西,上面还是有着暗金色的符文,只是不明白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连想来喜欢研究这些歪门邪道东西的萧堂情都辨认不出来。 “等我回宗门之后,再去翻看一下关于符文的卷轴。”萧堂情说道。 “好。”季观棋应道。 萧堂情稍稍停顿一下,他状似无意道:“只是这符咒似乎是能扰人心智,让人对使用和修炼它产生很大的兴趣,有很强的诱导性。” “那师弟小心点。”季观棋不咸不淡地说道。 萧堂情握着这些东西,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季观棋的身影都消失在视线里了,他才将这些东西扔到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从罗镇离开前往春水城的时候,路上一行人遇到了几个被邪修,只是这几个邪修已经死了,且浑身经脉全部碎裂,如同枯草,乌行白只是随意看了一下便知道对方是被吸干了修为灵力而死的。 “这又是什么邪门功法,以前未曾见过啊。”一名弟子低声道。 但没有敢回答他。 不过周围并没有其他邪修的踪迹了,乌行白也没有追究,便无人敢说什么,萧堂情正准备跟在乌行白身后的时候,一抬头便和乌行白对视了一眼,顿时觉得仿佛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那种感觉无法形容,让萧堂情有种自己师尊已经看透一切的感觉。 可是他明明已经做得十分小心仔细,按道理是不会出现什么纰漏的。 然而乌行白什么都没说,仿佛只是萧堂情自己心虚产生的错觉。 靠在树边的季观棋看着这地上的尸体,一眼便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他低声叹了口气,终究萧堂情还是走上了老路,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有谁去拼命地庇护他。 反正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是他季观棋了。 从罗镇御剑而行前往春水城,也不过一个多时辰,那枚解毒丹效果的确很好,不愧是极品丹药,季观棋手背的那点毒素很快就消散了,体内灵力不仅没有觉得滞涩,反而运行得更为流畅了。 要不是这东西太难得,他自己都没有,他是真的想要再弄一些过来。 “你在想什么?”乌行白就在季观棋的旁边,身边人稍稍走神,他马上就注意到了,开口问道:“还是不适?” “弟子已然无恙,多谢师尊关怀。”季观棋立刻说道。 他总是这样十分有礼,绝不逾矩半分,以前也是这般,只是乌行白总觉得现在和以前有着点不一样。 要真说哪里不一样了,那大抵是觉得季观棋以前多多少少会透着想要亲近的欲望,只是在努力克制着,可是如今他在季观棋的身上只感觉到了疏离。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乌行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说了一句。 “弟子不敢。”季观棋的头更低一些了,低声道:“弟子敬仰师尊,不敢有所怠慢。” “只是敬仰?”乌行白的目光微沉。 “……”季观棋有些诧异地抬头,乌行白这问话着实是有些不像平时的他,但这茫然的眼神很好地取悦到了乌行白,他眼底难得带了几分笑意,看着季观棋的模样说道:“此次回宗,你便搬来镇南殿。” 季观棋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的神情微变,只是这点落在了乌行白眼中,他眸光微沉道:“不愿意?” “不,弟子非常愿意。”季观棋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得乌行白不高兴,虽然也不知道这位镇南仙尊到底想要做什么。 若是上一辈子的季观棋听到这话,定会高兴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可上辈子的季观棋已经死了。 还是那句话,人死一次,总得看开点什么。 被哄到的乌行白心情倒是非常不错,这一点就连正在队尾忙碌的萧堂情都感觉到了,他凑到了季观棋身边低声问道:“你说了什么,师尊这么高兴?” “师尊说等回宗门之后,将小师弟接到镇南殿。”季观棋一脸淡定地撒谎。 “……”萧堂情稍稍顿了顿,他下意识看向了乌行白的方向,低声道:“小师弟?” “师尊觉得小师弟天赋惊人,未来无可限量,因此想要带在身边亲自教。”季观棋这样子看着实在是太正直了,加上之前的好名声,倒是让萧堂情对他没什么怀疑,只是这话一出,萧堂情的情绪稍稍低落了一点,后面的行程都没有再去找季观棋说话了。 这倒也在季观棋意料之中,别看萧堂情最近对他很亲近,实际上要知道这位可是对奚尧情根深种。 只是萧堂情和乔游相比,一个藏得深,一个表露在外,当然,藏得最深的还是莫过于他们的这位师尊。 萧堂情不来找季观棋,季观棋乐得清静,沿途的风光都变好了,只是半路又被乌行白召了回去,两人一前一后,一句话都没有,气氛既尴尬又压抑。 “青鸾总是不愿意吃东西,且难以管教。”乌行白自己率先开口,道:“它只听你的话。” “青鸾本属于灵兽,有自己的想法,许是吃食不合胃口而已。”季观棋低声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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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前的确没有来过春水城,对这边也并不熟悉,只是无论到哪里无非就是找客栈歇脚而已,刚刚进城几人便发现了春水城和罗镇是有着天壤之别的,虽然只是相隔这么远,但是两者繁华程度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春水城,城如其名,四周环绕护城河,中间还有一道长长的春水河,上面白天停着游船,夜晚则是停着带着彩灯的花船,远远便看到了中间的城主府,雕梁画栋,灵气环绕,极为气派。 这种城镇往往是不止一个修仙家族在这里的,因此乌行白他们刚刚入城便立刻收敛了气息,他不喜有外人打扰,季观棋便嘱咐下面的弟子不要泄露身份。 “这城里倒是不少修者。”萧堂情随意扫了眼,便发现这座城镇着实是不错。 “大多都是散修。”季观棋虽未来过,但也有所耳闻,道:“春水城位于玄天宗领地的边缘地带,正好是玄天宗和万兽宗的交接处,因此这边散修就格外多,交易市场也很多。” 也得亏之前那几个自爆的人自己心虚,扛不住事儿,若是换个滚刀肉,一口咬定他就是去投奔春水城的亲戚,那即便是季观棋心细如发也拿他没办法的。 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清净雅致的客栈,银子花出去了,客栈几乎都被包了下来。 乌行白径自让上走,停在了自己的房间前,本以为季观棋还会跟自己住在一起,却不想对方竟然直接去了最拐角的一个房间。 这客栈的确是有点大了,客房都住不满,哪里还需要挤一间房。 眼看着季观棋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乌行白眼神沉了沉,他回头扫视了一眼这间十分雅致地客栈,顿时有些心生不悦,对这个客栈都有点不满了。 早知道他就找个小一些的。 季观棋倒是十分开心,径自躺在了床上,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走近时,他立刻坐起身子,而后就瞧见了萧堂情站在门口,道:“师兄,我能进来吗?” “何事?”季观棋并没有允许他进来,以至于萧堂情刚刚踏出去的脚微微僵住了一下,而后装作没听懂季观棋的言外之意,走进了房间后站在门边道:“师兄,我记得师尊给你的解毒丹是你之前进献给师尊的,一共两颗,给了师尊一颗,你自己还留下一颗,小师弟中毒颇深,我想师兄可否先拿出这一颗,待日后我定然寻到这种解毒丹还给你。” 季观棋倒是有耐心听他把话说完了,而后忍不住笑了声。 这声笑听得萧堂情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他迟疑道:“师兄何意?” “你当我是怎么在瘴气毒蛊横行的地方拿到解毒丹的?”季观棋正起身推开了屋子旁边的窗户,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春水河,等到了晚上必然能看到花船游湖了,他心情略微好了些,笑道:“的确是两颗,但其中一颗在当初就已经被我吃了,否则我能活到今天?那师弟你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萧堂情微微一顿。 他其实根本不是来要解毒丹的,就是想要跟季观棋说几句话,但好像这个话题聊的不太对。 可明明季观棋之前是最关心师兄弟的,若是谈起谁受了伤,他必然非常上心。 “师弟还有其他事情吗?若是无事,我便想休息一下。”季观棋见这人还不走,便直接下了逐客令,这话都说得这么明了了,即便萧堂情脸皮再厚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他只得往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旁边房间的门打开了,乌行白冷着脸走出来的,只留下了一句:宗门有事,本尊速去速回,尔等在此地等本尊回来。 而后便直接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刚才还有些困倦的季观棋直接翻身坐起身来,眼里透着兴奋。 刚刚还在心里骂着老天,现在最难缠的那个走了,季观棋顿时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21.逃离 “师弟。” 萧堂情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被季观棋叫住了,他有些吃惊地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以前他嫌弃季观棋聒噪,后来季观棋很少跟他说话之后,他现在听到季观棋喊自己都竟然觉得有点受宠若惊的滋味,意识到这点之后,萧堂情有点哭笑不得。 “师尊不在此处,不如咱们带着诸位师弟出去走走吧,别把他们给憋坏了。”季观棋说道。 他神情温和,看起来的确是为其他弟子考虑的样子。 萧堂情略微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点头,道:“不过还是别走太远了,也不知道师尊何时就回来了,若是回来没看到我们,估摸着会不悦的。” 这句话正中季观棋的心思,他立刻点头,装作有点纠结的模样。 “大师兄,你是有什么要说的吗?”萧堂情问道。 “我在想,你说的也对,师尊也不知道何时回来,他临走前也没说宗门是因为何事。”季观棋顿了顿,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眸光低垂,故意将事情往奚尧身上引,一脸担忧道:“奚尧师弟中毒不浅,也不知道乔游有没有将他带回宗门了,更不知晓如今他伤势如何。” “师兄若是担心,给乔游传音便可。”萧堂情在听到奚尧重伤的时候,眼神微微动了动,难掩担忧。 “乔游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晓,若是你们传音便也罢了,若是是我,只怕他连传音符都要烧了。”季观棋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道:“不过如今师尊回去了,想必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不知道师尊何时回来而已,正如你所言,若是师尊回来看到客栈空了,定会不悦,可这些师弟难得出来一趟,又是第一次历练,若是一直困在客栈,也未免无聊了。” 说来说去,萧堂情算是听出了季观棋的意思,他试探着问道:“你是想要带着他们出去,让我留在这里等着师尊?” “师弟可答应?”季观棋笑了一声,又给出了第二个方法,道:“或者,师弟若是不嫌麻烦,那就你带着诸位师弟出去逛逛,我在这里等着师尊。” 说完,他忽然眉头微蹙,抬手掩唇低咳了好几声,大有些止不住的架势。 “你的伤还没好?”萧堂情上前一步,正准备查看的时候却被季观棋直接避开了,他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说道:“师弟选吧,我的伤势无碍,只是解毒丹还需要慢慢消化,不是什么大事。” 就在萧堂情有点犹豫的时候,季观棋又给出了一个理由,道:“如今师尊不在这里,但屠杀罗镇的邪修,定然已经混入了春水城中,我们不可坐以待毙。” “邪修”二字一出,季观棋敏锐地察觉到萧堂情神情微动,他显然是动摇了。 “你带着诸位师弟出去的话,可得注意点,若是遇到邪修,务必保证自己和诸位师弟的安全。”季观棋趁热打铁,直接定下了,道:“去吧,今夜的花船似乎要开了,若是等师尊回来,只怕你也出不去了。” 若是乌行白回来了,谁都走不了。 萧堂情看了眼季观棋,而后应道:“好,那我带着师弟们在春水城到处走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看看风景,师兄你好生休养,若是有事直接传音给我,我立刻就来。” “好。”季观棋温柔极了,这模样才是萧堂情记忆里的季观棋,谦逊有礼,温文尔雅。 但,他们总是忘了,外人评价季观棋的时候,除此之外总是还会加上“洒脱俊逸,意气风发”几个字。 其他弟子一听可以出去玩,顿时兴致来了,只是碍于萧堂情的性格有些冷,所以不敢造次,有弟子发现季观棋并没有一同出去,便问道:“萧师兄,大师兄不同我们一起去看花船游湖吗?” “他体内毒素未清,伤势未愈,还需静养。”萧堂情说道。 其他弟子闻言,虽心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季观棋就斜靠在窗台上看风景,瞧着一行人的背影,心中轻松了许多,他就知道萧堂情必然会出门,因为他若是想要修炼速度加快,就必须吸收其他修士的修为,而这一切都不能被乌行白看到,否则按照乌行白的性情,直接一个方天画戟下来,估摸着萧堂情也就跟上辈子的季观棋一个下场了。 他哼笑了一声,反正萧堂情也只敢去吸收那些歪门邪道的邪修修为,万万不敢做背德之事,否则上辈子那些名门正派的长老们想要逼死萧堂情,翻来覆去却也拿不出他杀害了正派修士的证据,其中那点伪证还被季观棋给破了,不然他季观棋纵然再想护着萧堂情,那也是护不住的。 路过窗台下的萧堂情似乎是感觉到了季观棋的视线,他扭过头看向了靠在窗台上的人,只见对方随意摆了摆手,似乎是让他快些走,而自己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我很快就回来。”萧堂情说道。 季观棋稍稍挑起眉梢,顺势应道:“好,等你。” 萧堂情唇角微扬,而后便放心地带着几个弟子一同前去花船游湖处逛一逛了,逛游船是假,他要寻找邪修才是真。 “欲速则不达。”季观棋低声喃喃道。 他眼看着萧堂情已经走远了,便一改刚刚的神色,直接从窗台上翻身下来,快速将屋子里扫视了一遍,确定没有自己拉下的东西后,这才准备离开,又忽然顿住了脚步,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枚白玉一般的令牌,上面写着大大的“玄天令”三个字。 “只要有这东西,我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我,但若是直接打碎,只怕乌行白立刻就能察觉到。”季观棋拧起眉头,四处看了一下,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一只路过的狗身上。 此刻什么都不知道的乌行白正坐在宗主的主殿中,他冷着脸道:“什么天道异相?” “刚刚守着天道石碑的弟子回禀,说是石碑上出现了裂纹,恐天道有变。”宗主看着眼前的好友,笑着道:“只是让你回来一趟,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罗镇一事我已然听乔游说起了,这件事情有观棋和堂情二人在,定然无事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道向来捉摸不透,不要介怀。”乌行白憋了半天也只是冒出了这么一句,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就听到宗主继续道:“瞧你这样子,以前从未见你如此这般失态,想必是着急你的那个小徒弟了吧?放心,他中毒虽深,但好在经脉及时封住,已经服下了解毒丹,如今正在休养,不日便可恢复了,你若是不放心自己去看看便是。” “为何你觉得我是因为奚尧而急着走?”乌行白有些不解。 为什么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因为奚尧而担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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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行白没空跟他们说话,两名弟子只是感觉一阵风掠过一般,而殿内的灵草没有人侍弄,已经枯死了大半,乌行白路过的时候稍稍顿住,忽然发觉并没有看到那只总喜欢到处飞,显示自己存在感的青鸾。 他取了白鹤羽斗篷之后,离开镇南殿之前,向两名洒扫弟子开口问道:“青鸾呢?” 乌行白一向不与他们交流,这忽然开口,两名弟子顿时受宠若惊,连忙跪倒在地,而后紧张地应声道:“青鸾……青鸾应该是在殿内的,若是不在,应该是去后山玩了。” “嗯,好好照顾它。”乌行白吩咐道。 “遵命,仙尊。”两名弟子连忙应道,头都不敢抬起。 “顺便,收拾出一个房间,要靠近我旁边的。”乌行白说道。 “是,仙尊,是奚尧师兄要搬进来了吗?是否要将师兄的行李先行搬入殿内。”这两名弟子连忙说道,试图想要讨个好,却不想眼前的镇南仙尊脸色一沉,看得他们心头一凉,顿时跪倒在地,不敢说话,颤颤巍巍之时就听到头顶传来乌行白的声音,他道:“不是奚尧,是本尊的首徒过来住,日后他就住在镇南殿内。” “是大师兄啊……”两名弟子连忙道:“弟子一定收拾好,请仙尊放心。” 乌行白出门前,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转头补充道:“日后不要在观棋面前提起旁人的名字。” 这话来得不明不白,两名洒扫弟子虽然不懂,但还是乖乖地回应了。 然而此时,季观棋已经收敛了周身灵力,独自行走在街头,他变换了样貌,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修士。 “兄台,可是前往花船处啊?”季观棋瞧见萧堂情走过来,他立刻找了一位路过的修士,假装攀谈起来,萧堂情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都未曾察觉,径自离开了,季观棋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气息收敛的的确不错,就连萧堂情这种对灵力十分敏感地人都未曾发现季观棋就在他身边。 “前面就是花船,不过得要去早点,现在去的话只怕没有位置了。”好心的修士提醒道,季观棋笑了声,拱手应道:“多谢提醒,我也就是去凑个热闹,多谢。” 说着,便朝前走去,和萧堂情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