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乾最称职驸马》 第3178章 曹三豹早早的在机场恭候，天象的官媒也是第一时间抵达现场。 飞机落地，无数长枪短炮伸了过去。 秦墨有些恍惚，有那么一刹那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另一个世界。 恍然间才想起，这里是大明。 当然了，这些人在秦墨面前也非常的拘谨和收敛，面对这么一位传奇皇帝，没人敢胡说八道。 “微臣叩见太上皇。”要说谁最高兴，曹三豹必然是最高兴的。 自打秦墨微服私访后，曹三豹就铆足了劲整改天象，小半年时间，天象的大环境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都起来吧。”秦墨看了一眼曹三豹，又看了看那些官员，见他们都是一脸惴惴不安的样子，不免一阵好笑。 想来也是，原本天高皇帝远，现在可好，直接坐他们脑袋上了，能高兴的起来吗、 “太上皇，您看这采访......” “简单说几句吧。”秦墨说道。 提问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有听话的份，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秦墨也不是第一次站在媒体面前，只是这些年，他极少在公众面前发言，也是为了逐渐淡化自己的影响。 “第三京落成，朕也是奉了西京的命令过来坐镇。” 第一句话，就告诉所有人，他也是奉命行事，强调了主次顺序。 虽然没问题，但是落入众人耳朵里，竟显得无比的突兀。 这可是秦墨，是大明的奠定者，是几千年来最伟大的帝王。 他居然说奉命行事，听起来都有些不真实。 在众人心目之中，秦墨是无敌的，是神话一般的人物。 但是这一刻，看着他微微泛白的双鬓，眼角的皱纹，才陡然惊觉，眼前的人，已经是古稀高龄的老人了。 他为了这个国家不辞辛苦，奋斗了几十年，未敢停歇。 寻常人这个年纪，早就在家安详往年了，可他还要拖家带口，远赴万里坐镇天象。 莫名的，众人都有些心酸。 “天象，是个好地方，四十多年前，朕讨伐逆贼，便经略天象两年。 那时候，朕就爱上了这个地方。 时过境迁，天象也经过了大起大落，但是朕任然相信，它依旧会再次矗立在西域之巅。” 秦墨也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简单的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随即便带着妻子们离开。 这些媒体也没敢追问，只是在想，该如何撰写新闻。 车内，曹三豹正在向秦墨汇报这小半年的工作成果，“目前，新都正在修建，按照您的指示，第三京皇宫大小，只有东京的三分之一。 工期大约是三年左右。 微臣已经借调了五十万西域劳工过来，如果顺利，最快两年就能完工。” 今时不同往日了，各种机械辅助，就算是修建皇宫也很快。 秦墨不要求奢靡，一切从简。 东京财政部预估要五个亿才能修建好。 秦墨点点头，车队经过新皇宫的时候，大体的轮廓已经修建好了，皇宫虽然小，但是城墙修建的很高大。 而围绕陪都皇宫，将设立天象行政区域，也就是说，天象九成的机构都将围绕皇宫，到时候百姓办事，一站式服务，不用跑来跑去。 想让天象快速恢复，就必须提高办事效率。 主打的就是一个高效，不让百姓跑第二次。 秦墨看了一眼，“不错。” “微臣暂时给您安排在官府大院！” 秦墨点点头，他高调过来，肯定不能随便住，安全是关键。 车队很快停在了天象衙门大楼，这里已经铺好了红毯，只等秦墨抵达。 秦墨虽然不喜欢这种仪式，但有些时候，无法避免。 发言之后，曹三豹又带着秦墨去看了新的办公地点，一个大院子里，很安静，环境也很好。 “小豹子，用心了。” 听到夸奖，曹三豹腼腆一笑，“微臣日盼夜盼，就盼着太上皇过来，这辈子最快活的日子，就是在太上皇手底下当差，真痛快。 现在又能时刻聆听太上皇的教诲，微臣做梦都能笑醒。” 秦墨指了指他，好笑道：“以前要知道你这么能拍马屁，朕就不要你了。” 曹三豹嘿嘿一笑，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太上皇，请移步餐厅......” 秦墨也真的饿了，随便吃了午饭，休憩了一会儿，下午便是轮番会议。 首先就是跟天象军事基地官员的会议，其次是天象本土官员的会议。 包括，接下来，李勇猛等人还要过来，在这里设立临时的小朝廷。 第三京的朝廷规格，是要低于东京半级，低于西京一级，理论上说，是王级的规格。 但是权力半点不小。 忙活一天，秦墨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大院。 大院是四进四出，用来安置他们这一大家到也够了。 相比混泥土修建的别墅，秦墨还是喜欢江南庭院。 饭后，他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萧鱼柔端着人参汤过来，“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要这么拼命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年轻？” 秦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是有些老花了。” 他不得不服老，但是也够知足了，人家四十多老花，他七十多了才老花，比人家多了三十多年呢。 “年轻时候天天偷懒，老了还账。”萧鱼柔打趣道。 秦墨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谁让我自己犯贱，非要整这么一出。” 说着，指着桌子上的地图道：“第三京的出现，导致国内的格局又变了。 原来的一百零八州，显然又有些不够用了。 而且，三京划分区域，小朝廷的权力就大了。 好在，现在两京已经没有直接调动军队的权力，只有监督权。 算是釜底抽薪，稳固了大后方。” 这也意味着，西京彻底把兵权收了上去，只给了小朝廷民生的治理权，而且这个治理权，还是要根据西京大方向去的。 虽说，特殊区域，特殊对待，但大体上是不能有分歧的。 萧鱼柔看着划分的区域，“罗斯那些州府，也划入天象了？” 秦墨叹了口气，“这一块区域大，但是人口却少，第三京管辖还是太难了，要不是不现实，我甚至想设立第四京！” 第3179章 西域很大，但是罗斯那地方，虽然偏僻，人少，但是比中原还要大不少。 这些年，罗斯的人口也上了八百万，破千万也指日可待。 不过那地方，冬天太冷了。 大多数人，都是去那边开发资源，输入中原或者西京。 “算了，暂时这么做也够了，安排三个军事基地在那边，应该不会出问题。”秦墨这么说。 “别想那么多了，事在人为，总要一步步来。”萧鱼柔说道。 “再过两天，我要下去巡视，顺便去南国基地那边看看，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因为精神寄托的问题，越靠近西边，这个问题就越严重。”秦墨道：“靠北那些劳工还在努力，沙漠里那些人蠢蠢欲动，有一些穷凶极恶之辈，频繁闹事。” 萧鱼柔也听过，那是上一个大国残留的余孽，这些人不怕死，非常的极端，就跟草原余孽一样。 不过早几年，玫瑰一事后，草原余孽基本被打杀干净了，剩下一些人，也无关紧要，有消息说，这些人逃到了沙漠里面，跟那些人勾连在一起，无恶不作，破坏当地的平静，散播一些极端的宗旨，影响深远。 “你又不是小年轻了，不要逞强。”萧鱼柔担心的道。 “我心里有数呢，这一次来，不仅仅是整顿西域的官场，还有很多要做的。 我收到消息，有人打入了内部，再更加偏远的地方，那些人甚至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行走。 我要是不来，再过个七八年，肯定酿成大祸。”秦墨说道。 萧鱼柔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秦墨脾气她最是了解。 秦墨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整顿天象官场，连发三十多道命令，百姓无不拍掌称快。 天象的资源很好，是少数几个有潜力成为超一流都市的地方。 有秦墨坐镇，那些宵小自然不敢露头。 而这些日子，李勇猛等一众老伙计也过来了。 徐缺也来了，那老小子捡了一条命，也是个闲不住的，现在还拄拐呢，说什么也要过来，说死也要死在路上，当初说好了退休，现在却是不提这件事了。 秦墨也由着他了。 窦遗爱这家伙酷爱天象，这不，刚开春又纳妾了，但是这一次却不是小姑娘，而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寡妇。 用窦遗爱的话来说，他都七老八十了，　半截脖子入土的老家伙了，把人家小姑娘娶了，也算是耽搁人家。 要是徐娘半老的寡妇就没这种担忧了。 但是秦墨了解他，这家伙，八成是贪图人家的美貌。 那寡妇他看了，那叫一个风骚入骨，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三十出头一样。 他真怕这寡妇把窦遗爱给坐死了。 有心提醒几句，想到他都浪到这个年纪了，死女人肚皮上也是活该。 索性就没有管他。 也不是真让他过来打下手，闲来无事跟自己聊天解闷也挺好，最重要的是，新罗州就在旁边，他儿子也在那里任职。 西域这边，七成的长官，基本都是秦墨一手提拔起来的。 各家的子嗣也没少任职，当然了，都是从基层做起来的，这一点不管是谁来，都一样。 不是秦墨任人唯亲，这种时候，还真就要任人唯亲了。 移民填充人口多年，西域人口比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平衡。 但是已经比往年好太多了，随着秦族人口的增多，各种条例的实施也更加的稳当。 往年西域上报的事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现在，已经降到了五百以下，这就是改善。 秦墨来这里后，争取降到一百以下，甚至更少。 移民人口，不仅要达到平衡，还要反超。 以人心换人心，的确是长远之计，但是现在更需要手段。 他跟几个老伙计开了会，以几个老伙计为主，组建了小朝廷，提拔了当地一些比较年轻的官员。 曹三豹也在其中，天象京的长官还是他，平日里秦墨不会插手天象的事宜。 不过天象京不好听，最后秦墨改为了‘象京’。 确定了象京在西域的地位。 长乐十五年四月，最新的国家地图行政区域划分出来了。 天象统辖三十六州。 北至南国基地，东至罗斯，南至逻些，西至南洋州。 州府划分也很简单，本州的要道设在它州境内。 要不然，地图上那些歪歪扭扭的疆域线是怎么来的，总不能是艺术吧？ 那也是有大学问在其中的。 那也是为了防止地方做大闹事。 特别是大明的国情，这一点就更是重要。 沙漠那边，几个重要的地方都被几个州府瓜分干净，落在中间的，基本躺平就可以了。 本来资源也少，人口也少，秦墨也不奢望那些人能做出什么大贡献。 加上地方不平静，那边常年处于落后。 因为不平衡，所以那些屁股有问题的人心生妒恨，责怪朝廷，怨恨上天，把不满洒向平头百姓，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哪一点私欲。 到了现在，秦墨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随着新政策下来，天心也交代秦磊监国，并且在大明电视台面向全国发表申明。 秦墨此时也在看，因为转播和时差的关系，晚了两天。 电视上，天心穿着龙袍，告知百姓，即将启程前往东京。 正看着呢，小八过来了，“陛下，东京的电话。” 秦墨坐在那里都快睡着了，天心太能说了，拿着稿子照本宣科，也没有太多的干货。 “谁的电话，我爹的？”秦墨一个激灵，想到了秦秀英，顿时睡意全无，“难道是.......” “不是，是陛下的电话，他已经抵达东京了。”小八急忙说道。 秦墨松了口气，接过小八递来的湿巾擦了一把脸，来到了电话室。 “爹，我已经到东京了，　刚下飞机，第一时间就给您打电话了。”天心笑着道。 “西京那边都交代好了？” “您放心吧，小磊那孩子，比您想的更优秀，这小子，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电话里，天心各种夸赞，秦墨也乐呵呵的听着。 他觉得自己当初革新继承法案，简直太对了，要不然，哪有这种温馨和谐的场景。 第3180章 听着儿子絮絮叨叨的讲话，秦墨并不觉得厌烦，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他知道，天心有些反常，准确的说，是有些紧张。 足足讲了大半天，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才停下。 “好受一些了？”秦墨说道。 天心一愣，随即笑着道：“好多了，爹，这还是您第一次听我啰嗦。” 秦墨哈的一笑，“我是你老子，你什么心思我能不了解吗？”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既然选择了小磊，那就相信他肯定能把这件事做好。 他不是你一个人选出来的皇帝，而是百姓，是百官，是他靠自己的硬实力拼出来的。 就算他未来做的不好，也怪不到你的身上，只能说，他底蕴不够。” 天心点了点头，“您说的是，我刚来东京，就坐立不安，总觉得那小子做不好，虽然他在我眼里，已经很好了。 还有他大哥等人帮衬，但是我就是不放心，不瞒您说，昨天坐飞机，我一夜没睡，闭上眼睛都是那些事情。 我怕他被百姓唾弃，也怕他一时昏头，做出不利于国家的事情来。” 他长出了口气。 秦墨道：雏鸟总是会长大的，他也一样，要知道，你当皇帝的时候，并没有比他强多少。 当然了，你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他不如你，但是他绝对不比你愚蠢。 你想想，他的主张是多么的艰难，想要在这些人中杀出一条路来。 这孩子远比你想的更加的有城府。” “您说的是，我有些过于焦虑了。”天心苦笑起来。 “这不是还有我吗？天塌了，有我顶着。”秦墨一句话，天心突然就不焦虑了。 他松了口气，也没有那么紧张了，说道：“爹，谢谢您。” “行了，我这边还有一堆事呢，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挂了。” 挂了电话后，天心笑了笑，这种事情，他也不好去烦祖父。 祖父年纪大了，现在鱼也不钓了，就天天守着姑祖母，他心里有些不好受的，姑祖母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父亲也不在这边，他只能替父亲尽可能的尽孝。 好在姑姑，姑父，还有表弟，都陪在这里，老太太虽然身体情况每况愈下，但是心态却很好。 五月，东京的天气越发的炎热起来，老秦推着秦秀英在御花园散步呢，时下都开始穿短袖了，老太太还穿着秋天的衣服，甚至膝盖还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燥热的太阳照射在她身上，好似没有一点温度一样。 “哥！” “嗯？怎么了？”秦相如停下。 “你说，如果当年，族兄他们没有找到你，我跟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面了？”秦秀英问道。 “那不会，就算他们没找我，我也要找回去的。”秦相如说道。 “我还记得当年你走的时候，我还去送你了，你发现我了，还让我走，你可狠心了，不让我跟着。”秦秀英虚弱的很，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但是说起年轻时候的事情，浑浊的眼球却变得明亮起来，脸上也多了一丝微笑。 “我那时候年轻气盛的，只想着吃饱，什么都没想，你跟着我，吃不饱，穿不暖的，那么小一个丫头片子，跟这我老吃苦了。 族里虽然穷，但是大家都很团结，肯定能度过去的。”秦相如说道。 跟发妻徐氏不同，秦秀英是自己真正的青梅竹马，按道理说，同族不能通婚，不过秦秀英不一样，她是捡来的孩子，虽然姓秦，却没有秦族的血脉。 徐氏是他贫苦时期的白月光，在他最难的时候不离不弃，那时候，她是书香门第的小姐，酷爱文学，总是诗书不离手，可就是他这样一个大老粗，却甘愿弃文从武。 妻子死后，他只是一门心思扑在照顾秦墨身上，也没有心思再续，但是碰到秦秀英让他沉寂已久的心跳动起来。 都说秦秀英是母老虎，是石女，可秦相如知道，她十年如一日等自己回去。 要不然，也不会四十岁了还是孑然一人。 他秦相如是有福气的人，要不然，怎么两个女人都这么死心塌地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娶了秦秀英。 “我当时在想，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一辈子当鳏寡老人好了，到时候我就收养一个孩子，陪陪我。 但是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你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不过你那时候已经位极人臣，是国公爷了。 我这样一个乡野村妇，根本配不上你。 但是我豁出去了，我相信，我的大哥，肯定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 就算我徐娘半老了，肯定也不会嫌弃我的。” 她努力的伸出手，握住了丈夫的手，“哥，这辈子嫁给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等你这么多年，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如果有下辈子，妹子还嫁给你，给你洗衣做饭生娃娃。 只是下辈子，不要让我再等这么久了。” 老秦眼泪止不住的流，攥着秦秀英的手道：“什么下辈子，这辈子都没过完呢。” “哥，我是真的要撑不住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遗憾了。 双双有人照顾了，晚生也过的很幸福，大明四皇治世，我这个乡野村妇，也名留青史了。 我前半生，过的孤苦无依，下半辈子，却过的锦衣玉食。 我值了！” 她虚弱的将脑袋靠在秦相如的身上，“哥，我快不行了，你把孩子们叫过来，让我看他们最后一眼！” “妹纸，撑住，一定撑住，你还没有看到憨子呢，我这就去打电话让憨子回来。” 秦相如整个人都慌了，“昝赢，昝赢，快叫昝赢来，快啊！” 很快，昝赢就过来了。 而此时，公主府内。 秦双双正在逗弄孙子，李晚生挺厉害的，陈芮这又揣上了。 只不过，她眼皮突然狂跳起来，心口也一阵发紧。 许节觉察出她的不对问道：“怎么了？” “我心口有些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是不是这两天太累了？”许节关心道。 话落，外面焦急的声音传来，秦双双当时就哭了出来！ 第3181章 秦双双此时已经慌了神。 “许节，快，快进宫。” 许节倒是没有乱了手脚，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给秦双双做心里建设，就是害怕真到了这一天，她会受不了。 “你别急，咱们现在抱着孩子进宫。”说着，他让人去打电话给李晚生，让他们夫妻抓紧过来。 秦双双这一脉，人也不多，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在把女婿一家子叫了过来。 宫内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天心坐在旁边，神情凝重。 昝赢正在施针，可就算是他医术通神，此时也已经回天乏力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器官都在衰竭了，生机已去，我只能强行争取一点时间，有什么想说的话，要见的人，就抓紧吧。” 说着，便走到了一旁，他心中也有些惆怅，人老了，就见不得这些。 秦相如此刻倒是镇定，看不出丝毫悲伤。 不多时，秦双双夫妇，李晚生夫妇，还有女婿一家也都过来了。 “娘，我来了。”秦双双握住母亲的手，泪流满面。 秦秀英此时倒是红光满面，可谁都知道，她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双双，莫哭，生离死别，是正常的，我这辈子过的挺高兴的，没什么遗憾了。” 秦双双不住的摇头，“不，娘，您不要丢下我，求您了。” 秦秀英慈爱的抚摸她的脑袋，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抚摸她头了，“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我的小双双也老了，当年你生出来，就那么一丁点道。 不要难过，想开一点，我希望你以后高高兴兴的。” 秦双双强忍着悲痛，没有哭出声。 “许节！” “岳母大人，小婿在！” “我对你很满意，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女婿，替我照顾好双双。” 许节也是双目通红，向她行了一个大礼，认真的说道：“岳母大人放心，小婿一定会照顾好这一家子。”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秦秀英知道许节是个真君子，说话算话。 秦秀英目光挪移到了李晚生的身上，“孩子，过来！” 李晚生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眼泪根本就止不住，他向来孝顺，跟眼前这位老人相处没几年，却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她。 她真正把自己疼到了骨子里。 “外祖母，我在呢！” 秦秀英拭去了他的眼泪，“外祖母撑不住了，你要好好照顾小芮儿，要孝顺你母亲，她这辈子过的太苦，太委屈了。 就当是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 我多么想多陪陪你，多照顾照顾你。” “你老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孝顺我娘的。”李晚生说道。 陈芮也在一旁，不住的抹泪。 寝宫之内，气氛无比的悲伤凝重。 “天心，好孩子，我不在了，替我多照顾照顾你爷爷，这小老头倔强的很，不要让他吃太多肘子，让他少喝点酒，不要给他抽太多烟，他身体也不好。” 天心强忍着难过上前，“姑奶奶，您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老爷子的。” “玉澜，玉澜......” “姑母，我在呢。”李玉澜急忙上前。 “好孩子，这一大家子，可全都靠你照顾了。”秦秀英说道。 李玉澜作为当之无愧的大妇，自然有照顾一家老小的职责，她难过的道：“您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大家的。” 秦秀英笑着点点头。 “老头子！” “在呢。”秦相如说道。 “就别让墨儿回来了，他也年岁不小了，飞来飞去的，多劳累啊。”秦秀英道：“那孩子是打心底尊我，敬爱我，我不想看他难过啊。” “他该回来，也必须回来，我已经通知他了，他晚上就能到，老婆子，你撑住了。 要是那小子回来看到你，肯定怨死我了。”秦相如满嘴苦涩，眼中满是不舍。 秦秀英握住他的手，“哥，替我跟墨儿说，谢谢他这些年的关，关照......” 握紧的手失去了力度，秦相如却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眼里的光逐渐散去，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也逐渐闭上，一副祥和的样子。 短暂的沉寂后，寝宫内哭声一片。 “娘！” “外祖母！” 李晚生跪在地上，大哭。 天心仰天长叹，姑奶奶还是没有等到父亲过来，“姑奶奶，薨了，通知下去，全国降半旗，全国娱乐活动停止三日......” 秦相如则是木讷的坐在那边，有些麻木，看着秦秀英的，有些木然。 他走到天心的跟前，开始安排后事，“你爹晚上就能回来了，这件事不要办的太隆重了，也不要劳民伤财，你姑奶奶她不喜欢这样。 就简单一点。” “爷，节哀。”天心说道，他很是担心老爷子，见秦相如不哭不吵，一副冷静的样子，害怕他憋坏身体。 “她走的时候没有遗憾，是笑着离开的。”秦相如道。 很快，京城内的官员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纷纷进宫悼念。 京城的百姓也自发的在皇宫外送花，相送这位老太妃。 秦相如坐在灵堂里，跟众人交谈，抽着烟，甚至还谈笑风生，好似一点事都没有。 他越是这样，众人越是担心。 天渐渐黑了。 秦墨在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往东京赶。 终于，几个小时后降落机场，而第一时间，他就收到了噩耗。 一时间也是脸色苍白。 京城街道很堵，百姓自发走路到皇宫，人群一眼望不到头。 秦墨从白虎门入宫，一片缟素。 他踉踉跄跄的跑进去，就看到了灵堂。 “太上皇回来了！” “太上皇！” 众人全都站起身行礼。 秦墨却没有心情搭理他们。 原本还谈笑风生的秦相如看到儿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 他站起身，走到秦墨的跟前，“回，回来啦！” “爹，我回来了！” 秦相如看着儿子，霎那间嚎啕大哭起来，拳头一下下砸在了儿子的肩膀上，“憨子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姑走了，我心里痛啊！”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老皇爷不是不难过，是一直在等太上皇回来。 家里的主心骨没回来，他不敢哭，害怕别人笑话！ 第3182章 秦墨搀着父亲，强忍着难过，轻抚着他的背，“没事的爹，一切有我。” 说着，他冲着天心招了招手，“把你爷搀扶到一旁休息。” 天心点点头，搀扶这老秦到一边坐下休息。 臣子看着这一家三代君王，竟不觉得他们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哥！”秦双双扑进兄长的怀中，大哭不止，“娘走了，我没娘了......” “你还有我们！”秦墨安抚道。 许节看着秦墨，也是眼眶通红。 “让我给姑上一株香。”秦墨声音沙哑了。 许节抱住妻子，“让大哥给岳母大人上一炷香。” 秦墨这才得以脱身，他走到秦秀英的遗体旁，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脑子里浮现出昔日的情景。 每次老秦要揍他，都是秦秀英跑出来替自己解围。 二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多年的相处，也早就成了亲人。 “姑，我回来了！”秦墨难掩悲伤，轻轻的握了握她冰冷僵硬的手。 萧鱼柔等人也跪在了秦墨的身后，向秦秀英磕头。 她值得。 一时间，众女都哭声大作。 秦墨太遗憾了，没见到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跟她说上最后一句话。 李晚生走到秦墨的跟前，说道：“外祖母留了话给您。” “她老人家说什么？” “她说，这辈子，值了，感谢您的关照，下辈子，还跟您当一家人！”李晚生说着，却是忍不住再次落泪。 秦墨点点头，拿起香，插在了香炉之中。 随即穿上孝服，以儿子的身份给她守灵，“传朕旨意，追封皇太妃，为孝慈太后！” 他的生母是孝仁太后！ 此时追封秦秀英，是一种认可。 秦相如愣了愣，也是欣慰了不少。 文武大臣，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 虽然秦秀英一辈子没有诞下龙子，但是她的贤淑是有目共睹的。 众人纷纷附和。 “太后发丧期间，一切娱乐活动停止，全国旗帜降半旗......”秦墨吩咐着，这些自然有人去照办，对于百姓而言，这也是一件沉重的事情。 所有人都害怕大明的四皇治世盛世会因此而住。 老秦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但是又不愿意离开，就让人扑了个躺椅，睡在灵堂里。 说是睡觉，实际上根本没有合眼，嘴里絮絮叨叨的，跟一旁的秦秀英说着过往。 “爹，天气太热了，让姑进冰棺吧。”秦墨道。 “我在说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秦相如翻了个身，看着没有气息的妻子，眼中满是不舍。 他这辈子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危难与共的发妻，一个是青梅竹马的秦秀英。 这两个女人，都是顶好的女人，是改变他人生的女人。 “爹，我也不舍，但......” 秦墨叹了口气，算了，由他去吧。 老秦才是至情至性的人，他比不了。 说了好一会儿，老秦才道：“你姑怕热，就让她凉快凉快吧。” 秦墨许节几个人，把秦秀英抬到了冰棺里，一行人最后看了她一眼，盖上了盖子。 秦双双是最难过的，一度哭到昏厥。 第二天，来瞻仰的人更多，秦磊想过来，但是他要监国，根本走不脱，只能让秦川等人过来。 第三天，该来的人都来了，秦墨举行了盛大的悼念仪式。 七天后，秦秀英葬进了明陵之中，就在秦墨的生母旁边。 陵墓不是很大，却很精致，秦墨对自己小气，没有给自己修建庞大的陵墓，但是却给老秦，给秦秀英修建了庞大的陵寝。 墓石封上，老秦倒是没有在哭，只是说不出的可怜。 众人该散的都散了，秦川等人陪了老秦几天，也不得不离开。 秦双双沉浸在母亲离去的悲伤中，难以自拔，好在有许节陪着。 这一天，老秦又坐在玄武湖钓鱼，只是眼中没了往日的精神，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秦墨不动声色的坐在他旁边。 还没等他说话呢，老秦道：“你回象京吧，天天守着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意思，有天心在呢，我能出什么事？” 自打高士莲去世后，秦相如身边就没有太监了，做什么都是独来独往的，安排的太监都只敢远远跟着。 用老秦的话来说，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在祸祸别人了。 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到头。 “爹，我多陪陪您！” “你可别陪了，我现在看到你就烦。”秦相如嫌弃的摆摆手，“你老子我可没有那么脆弱，我都这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当年你娘离开我，我是真的差点陪她一起去，要不是还有个你，我早就不在了。 你姑，是寿终正寝，这是喜丧。 她没有受太多折磨，这一点我很高兴。 你说人怎么可能长生不死呢？” “老爹，要不您跟我去象京吧？”秦墨说道。 老秦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期待，可最终摇摇头，“不要，我都这年纪了，死也要死在这里，你让我去象京，万一死在那里怎么办？ 我要是无聊了，就去明陵找你姑说说话，这不是还有昝赢陪我吗？” 秦墨看了一眼昝赢，他只比老秦小一岁而已，不过也是，他们也有话题。 去了象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反倒无聊。 “我再陪您两天，这一次，鱼柔会留在这里。”秦墨道。 “不用了，我也不需要她们尽孝，生前一碗饭，胜过死后哭坟，你们都是个孝顺孩子，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秦相如看的开，反倒是劝诫秦墨来，“你年岁也不小了，鱼柔这么大的年纪，还是带在身边的好。” 秦墨愣了愣，旋即点点头，萧鱼柔，是不年轻了，再有几年该八十了。 虽然看起来还算年轻，但那都是表象。 “晚生也很孝顺，他也在京城，隔三差五来看我，陪我解闷，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要是有心，一年半载回来看我一次，我也满足了。” 秦相如收了鱼竿，站起身，对秦墨说道：“走，陪老子喝杯酒，这以后，喝一杯酒，就少一杯酒，也不知道下一次咱爷俩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第3183章 “以往你姑在的时候，克制我抽烟，克制我喝酒，克制我吃肘子，我偷摸着抽烟，喝酒，吃肉，总觉得特别香。 现在没人管我了，你猜怎么着。 我居然觉得半点也不痛快了。 人就是贱骨头，喜欢被人管着。” 秦相如一手夹着烟，一手端着酒，面前热气腾腾的肘子却完好无损，没有动筷子。 秦墨也没胃口，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虽然我姑不在了，但是我还在，双双还在，孩子们还在。 您可要保重身体，就当是为了我们，您也得好好的。” 秦相如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秦墨也没有限制他，只是说道：“我呢，以后也不会限制您了，只要您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说句难听的，老秦还能抽几根烟，喝几杯酒。 临了了，就让他高高兴兴的。 “那感情好，来，老子敬你！”秦相如笑了笑，一口将酒饮尽，“没意思，这酒泛苦，不合我胃口。” 说着嫌弃的把他以前最爱的酒推到了一旁。 而秦墨没想到的是，也就是今日起，老秦居然真的戒酒，往后的日子里，没有在沾一滴酒。 父子二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聊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秦没有封闭自己。 这一次，秦相如没醉，但是秦墨醉了，毫无形象的倒在榻上，鼾声大作。 他累了，真的太累了。 秦相如明白。 秦秀英的事情，几乎是他一手操办的，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合眼。 要说难过，他绝对不比自己少半点。 秦墨一滴眼泪没留，但是他心里的苦，半点不比别人少。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所有人的大家长，别人可以哭，他不敢哭。 这不，借着酒劲，他对自己说，“爹，我这心里跟刀割似的，我想哭，但是我不敢哭。 我这一哭，大家就都没主心骨了。 人这一辈子，挺苦的。 跟你是谁，有多大权力，没太大的干系。 看着长辈，同辈，一个个离开自己，我亲手送他们离开。 我第一次觉得长命百岁，是一件难过的事情。 我不想长命百岁。 您说，要是有一天，我那些女人，先我一步离开，我该怎么办？” 秦相如知道，他说的是萧鱼柔。 这个儿媳俨然是所有人中年岁最大的，这两年就经常生病，虽然养尊处优，但是权力怎么敌的过岁月呢。 这小子，最大的优点是重情重义，最大的缺点，也是重情重义。 每一次相送，对他而言，都是莫大的折磨。 他心里都明白呢。 拿起褥子，盖在了秦墨的身上，秦相如用慈祥的眼神看着他。 一如当年，他刚刚出生时那样。 “憨子，爹可以陪你走大半辈子，却不能陪你走一生，这辈子，能当你爹，是我最大的幸运。”秦相如喃喃道：“但是爹希望你，长命百岁。” ..... 一觉醒来，并没有舒坦的感觉，有的是醉酒后的难过，当初千杯不倒，现在却不行了。 老秦不在了，是高瑶守在边上。 “小高，我爹呢？” “咱爹去休息了。”高瑶递过来醒酒汤，看着秦墨疲惫的样子，说道：“咱们在东京休息几天再走？” “不了，明日咱们就启程回象京，有天心在这里，肯定能照顾好我爹。”秦墨果断说道。 第二天，秦墨带着众女离开皇宫。 天心要送，秦墨不让，看着不在年轻的儿子，他说道：“我走了，照顾好你爷，我会隔三差五回来看看。” “恭送父亲！”天心只能目送父母离开。 秦墨这一走，东京又安静了下来。 天心也担心老爷子，每日都陪着他在玄武湖钓鱼，东京事务不多，成熟的体系，除了一些大事外，并不需要他出面。 这也让他的状态越来越好，再一次把父亲教的养生功捡起来。 而此时，西京。 秦磊在授意下，开办了法治栏目，节目一经播出，广受好评。 此外，他即将召开第十次全国大会，这一次将修改一些旧法。 随着这些日子监国，他身上的威严也越发的重。 不过，相比公务，他的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纳妾，传宗接代。 他子嗣并不算多，监国时，也只有五子四女。 虽然他还年轻，但依照现在的国情来看，未来皇帝，也只能从五个儿子中当选。 亦或者，他要任职超过十五年。 不过这件事，他已经沟通过，如果大选时，人太少，可以适当延长任期，但是不能超过十八年。 这也是秦磊心里的极限。 把持权政太久，并不利于国家，也不利于身体。 父亲当皇帝前，可是出了名的壮汉，当了皇帝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他的身体可不如父亲，所以十八年是他的极限了。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牛马。 也好在，他自己也争气，这几个月来，妃嫔陆陆续续都揣上了，让他松了口气。 在这期间，他还通过了一项提议，那就是让电影部门，拍摄一部有关于太祖皇帝的电影，供后人观看。 不过让谁来演，是个问题。 下面那些人没人敢接这个角色。 秦磊亲自发电报到东京，询问父亲的意见。 天心的意见很简单，拍摄电影过早，但是可以拍摄一部纪录片，用来记录太祖皇帝的一生。 秦磊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太祖皇帝还在，拍什么电影。 那不纯纯没事找事吗？ 倒不是他想拍马屁，而是纯粹的想要在秦相如活着的时候，留下一点念想，他这一次就没有回东京，内心也很是惭愧，只想着弥补一些。 西京大会开的如火如荼的，如果不出意外，未来国家该如何运转，都会由这一次大会决定。 会议持续了整整三天。 不仅修改了一些法条，也增设了一些规定，堵住了一些法律漏洞。 其次便是确定全国性的查案，增派一百个法学队伍，全国巡游，接受百姓伸冤。 而这一百个队伍，都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一时间，百姓拍掌称快。 此外，更是进一步确定了天下大同的时间，以及新南道未来的归属！ 第3184章 大会决定，用两年的时间解决历史遗留问题，既新南道问题。 根据情报显示，新南道那边，黑龙部完成了整合，人数一度超过了百万。 不仅如此，他们在武器上，也有了长足的突破。 秦磊得意思很明确，投降，然后参加劳动十五年后，给与他们正式的身份，可以让他们享受正常人的待遇。 如果不投降，直接精准打击。 用两年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来，秦磊还没有登基。 二来，皇太妃刚仙逝，并不适合开仗，也是顾虑到这一点，才会提出两年解决新南道问题。 这一点也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秦墨点点头，“这小子办事倒是老成。” 李勇猛也笑着道：“大明这制度，真是好，四代同堂，简直无敌了，而且每一代皇帝，都如此英明，一代扶持一代，能确保他们最少出错。 大哥，有些时候，我真是敬你如神。” 他发自肺腑的一句话，却得到了房间里众人的认同。 “咱大哥可不就是神吗？”窦遗爱很是认真的说道。 “少拍马屁。”秦墨摆摆手，“我要是神，这世界就没有这么多分纷争，也没有生离死别了。” “新南道的事情，咱们不用插手，不过你们的孩子，倒是可以过去混个功劳，孩子们也需要功劳，未来就很难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秦墨说道。 当然了，他也不会直接命令秦磊，用那些人，而是给建议。 在秦墨看来，一代有一代大臣，他们这些老东西，不可能参与国事。 而且现在他们来到了第三京，西京的决策，就不该过多的过问，甚至都不要问，拥护就对了。 那孩子需要认可和尊重。 “这个我就不插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我享福。”程大宝乐呵呵的说道。 程小宝也笑嘻嘻的道：“老子辛辛苦苦创立家业，他们能守住，我死都瞑目了，还管那些，有本事的人，怎么都能起来，没本事，就算把我这一把老骨头埋进去，都没用。” 众人倒是看得开，秦墨也叹了口气，便懒得再说什么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 “行了，说一说正事吧。”秦墨说道：“我决定，成立维稳队伍，去中部清理那些害虫。 不是军队，从警署挑选精锐，成立的和平队伍，旨在保护家园。 我需要一个领头羊。” 程大宝缩了缩脖子，“我就不去了吧，一把年纪了，也耍不动了。” “大哥，您可是说好了的，我来这里，主要做文官的工作，武将的事情，我是做不动了，程小宝，也不愿意再揽这个摊子。” 倒是窦遗爱拍着胸脯道：“我去！” 随即，还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没志气的东西，这么点任务就怕了。” “狗东西，你会个屁，维护地方和平，可不是打仗那么简单的，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你又不懂，不要瞎搞。”李勇猛骂道。 秦墨也道：“你就别掺和了。” 窦遗爱委屈道：“凭什么这么说我？” 曹三豹憋着笑。 “小豹子，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你来比较好。”秦墨说道：“你是象京的一把.手，由你来发起这个计划最好。” 李双安也点点头，“没错，这个计划由他来执行最好，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姐夫你到底是太上皇，有些事情，不好插手的。” 曹三豹干笑一声，“太上皇，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分身乏术呀！” “你就别推脱了，做得好有赏，做不好，朕也不怪你，有些事情不是一簇就成的。 朕已经做好了长期的准备，这些人背后，肯定有金主在支持他们。 必然不是一般人。” 秦墨抽着烟，露出了凝重之色，“所谓寄托，也不过是精神上的，他们也是要吃饭，要睡觉的，没有来源，他们不可能长久跟朝廷作对。 所以，揪出背后的人，才是关键。 他们必然有地下产业。” 正如秦墨以前说的，这个世上，有人喜欢你，就有人恨你，恨你的人，一定比爱你的人多，这是一定的。 天下大同后，不甘寂寞的人，总是想着挑起争端。 曹三豹叹了口气，直到在拒绝就不好了，拱手道：“太上皇有令，臣领旨！” “你别觉得这是一件苦差事，朕答应你，做好这件事，朕让你再进一步，很多人都觉得，朕来天象成立第三京，第三京辐射区域内的官员，这辈子最高的上限就在这里了，永远要比东京低半级，比西京低一级。 这是错误的。 只是在行政区域上，象京的确是要掠地两京，那是因为地里条件和政治因素，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象京立功，跟在西京立功是一样的。 未来官员调动依旧是大范围的，这一点从来就没有变过。 而且，在象京履职，更有优势。 偏远基层的履职优势，在提拔上，会更被朝廷看中，这是默认的。” 曹三豹摇摇头，“不瞒太上皇，微臣从来没想过这些，能不能再进一步，微臣从来不在乎这些。 只要能跟着太上皇，伺候太上皇，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下面人的确颇有微词。” 秦墨笑了笑，他喜欢曹三豹，就是因为这小子实诚，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主政一方，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没有改变的。 他就知道，自己来象京，有的是人不满意。 要是以前，这些人哪有这个胆子，比说微微抱怨，就算是流露出一丝想法，都要被镇压。 时过境迁，他也老了，这些人倒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但是秦墨不在乎，不管你在嚣张，再霸道，再传奇，终究会死亡。 这一点，老天是公平的。 所以他也不在乎这些虚伪的尊敬。 在他看来，完成自己的目标才是关键。 这也恰恰说明了，象京的复杂，和当地官员的焦虑。 这一点是人之常情。 他也是想通过曹三豹的口，去告诉众人，他们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第3185章 “你就一五一十把我的话告诉那些人，要是他们有意见，可以提，朕很好说话的。 要是不适应，那就不用适应了，朕换能适应的人过来。 要是觉得朝廷安排不满意，也可以提出来，真可以让满意的人过来。” 秦墨还是那个秦墨，只是这些年来，不太愿意用粗暴的手段行事。 他甚至能猜到，提出这些反对意见的人都是什么成分。 曹三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是，微臣明白了。” 他并不认为太上皇是开玩笑，他是这么说的，也肯定会这么做，真要触怒了这位主儿，管你是谁，脑瓜子都给你掀飞了。 李双安冷笑一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要不是来到象京还不知道这些人这么有能耐呢，一个个想上天吗，他们凭什么有意见？” “可不是怎么的，我们只是老了，不是死了！”程小宝拳头捏的啪啪作响，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看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来是这些年日子太好过了，忘了以前是什么光景了。 我看，得让他们忆苦思甜才行。”李勇猛笑了笑，看着秦墨，“我以为，应该召集那些人，来一场忆苦思甜，让他们都说说心里话。 有些事情，不吐不快，他们还以为自己真的了不起一样。 现在年轻人也很优秀的，这么多年来，大明培养了这么多优秀人才，没有一个人是不可以替代的。” 曹三豹听的是浑身冒汗，这些老宝贝们说话就是硬气，大有这些人不同意，就把他们全部给摁死的准备。 他们是这么说的，也肯定敢这么做。 这些个主子，以前是什么人？ 那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要说最厉害的，还属太上皇，那才是天上魔神，地下太岁，是正儿八经的混世魔王。 曹三豹转念一想，算了，由他们去吧，这些人有意见，爱闹腾就闹腾，各路派系，一个个倾轧，一个个拉帮结派的，也是时候该整理一下了。 这样也好，分开管理，免得这些人不可一世。 他们觉得这位混世魔王老了，已经提不动刀，杀不动人了。 但是别忘了，他的子孙们孝顺着呢。 这天下可是他打下来的。 谁敢不听他的？ 这些小年轻，还真以为世道变了。 他索性充耳不闻，不管不问，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秦墨觉得有意思，抽着烟，也不免有些好笑，象京的乱，不是存在于民间，还有地方的乱。 中部的乱子，他觉得有一部分余孽的关系，可更多的还是内部的问题。 有人赚昧良心的钱。 朝廷的法度管不到他们。 因为在这个地方，他们就是法度。 秦墨不止一次听说过那些让人恶臭的事情，真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其实也能接受。 没有不会腐朽的王朝，没有无法钻漏洞的条例。 但是，只要他是持刀者，杀一批，终究会有新一批冒头。 人间正道是沧桑，这一刻，秦墨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那就，来一场忆苦思甜的大会，把象京，这些个官员，全都叫过来，就说，朕请他们吃饭。 毕竟，象京未来还要多多靠他们努力才能够繁荣，你们说是不是？” “可不是么。”徐缺冷笑一声，“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有杀过人呢，都有些手生了。” “一把年纪了，打打杀杀的不好，那叫教育！” 李勇猛道。 “对下贱的人，只有刀才是最好的应对。”徐缺咧嘴一笑，拐杖一下下的敲打在地面上。 曹三豹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知道，新一轮的洗牌要开始了。 象京，要不了多久，必然要血流成河。 要知道，大明的刑罚很重，特别是对官员的刑罚。 大明对官员也很优渥，但优渥的同时，约束也很严苛。 “是，微臣遵旨！”曹三豹急忙说道，随即找了个理由，告辞离开。 走出房间，一阵冷风吹过来，他感觉脚都软了，随即冷笑道：“这些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看你们能蹦跶多久。” ..... 太上皇要请大家吃饭的消息火速传遍了象京。 众人都不明所以。 有人认为，这是老皇帝在向他们示好。 毕竟，象京的权力等同于十二王的王庭，这在高度集权的大一统王朝，几乎没人在意。 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前途。 哪怕坐镇象京的，是秦墨，这位活着的传奇，千古一帝。 不过这些人可没有百姓这么有良心。 百姓家中供这秦墨的长生牌，没有一个亿，也有八千万。 但是这些官员家中供的却是财神，升官发财才是他们最爱的。 长乐十五年，七月初一，象京皇宫，大食堂内。 近千个大大小小的官员齐聚一堂，一个个都穿着低调朴素，生怕别人知道他们不是两袖清风似的。 有些人的衣服上甚至还打着补丁。 秦墨看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看着那官员，“现在都流行乞丐风吗，我走了一路，就看到了不下二十个打补丁的衣服。 怎么，朝廷的俸禄，让你们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了吗？” 不少人都面露尴尬之色。 这不是想让您老人家看到大家的清廉吗？ 这也有错？ “好啊，看来象京的官员都是清廉的好官，朕实在是太高兴了。”秦墨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食堂回荡，没人敢说话，只觉得气氛愈发得意严肃起来。 这时候，徐缺带着不少人进来，一个个都是荷枪实弹的。 看到这些人，众人腰背都不由挺直了。 曹三豹跟在秦墨的身后，面无表情的。 随着大量的武装士兵入场，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不仅是武装士兵，还有审查的人。 这一下，众人都觉察出了不对劲。 一个个都有些心慌。 头顶的风扇不住的转悠，一个个却热的满头大汗。 “人都到齐了吧，到齐的话，就开餐吧，这一顿忆苦思甜饭，咱们要好好吃，细嚼慢咽的，千万别噎着了！” 第3186章 秦墨话音落下，却没有一个让你敢动筷子的。 “怎么，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秦墨笑着问道，随即走到了主桌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窦遗爱紧随其后，也是大快朵颐，“这个菜好吃，合我口味。” 李勇猛等人也是动起了筷子。 其余人面面相觑，看着桌子上粗粮窝窝头，还有野菜，没有半点荤腥。 说实话，这样的饭菜，根本入不了口。 大明建国这么多年，早在大乾中后期，国家就强盛了，摆脱了缺粮的困境，有几个人吃的下这种拉嗓子的粗粮？ 给狗，狗都不吃。 但是这一刻，一个个却是浑身冒汗，没人敢不吃。 曹三豹拿起一个窝窝头，吃的很香，“怎么，太上皇让你们吃，你们不吃，还要我亲自来喂你们吗？” 此话一出，众人才争先恐后的吃了起来。 拿起桌子上的窝窝头吃了起来。 有饭菜没有汤，没有水，有些人被粗粮噎住了嗓子，一个个撑长了脖子，噎的翻白眼，不断的捶打自己的胸口。 有的人甚至吃吐了。 但是不敢吐，吐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 怕是劳工营的人也没有吃的这么差。 食堂里，众人出奇的安静，似乎一个个都在忆苦思甜一般，面露凝重之色。 那饭菜能少吃一口就是一口。 反观秦墨，倒是吃的津津有味的。 他从小还真没吃过什么苦头，但是行军打仗，缺衣少粮的时候，也没少吃野菜梆子，他并不挑剔。 “尤记得当年，很多地方还是缺衣少食的，后来百姓的日子才上来。当时，那些人，有这些粗粮野菜吃，已经很满足了。 你们却在这里挑三拣四，我看，你们吃的是太好了。” 秦墨喝了一口水，吞下口中最后一口窝窝头，说道：“你们穿着粗布麻衣，打着补丁，那并不能表示你们的清廉，那是在打朕的脸。 开国三四十年了，治下的官员，居然这么多穿补丁的衣服。 朕的脸火辣辣的，真疼呐。 不过，清廉与否，你们心里清楚。 一个个胖的都要走不动道了，红光满面的，那是缺衣少食的表现吗？ 我看，你们是吃的太好了。 今天，朕就好好跟你们说道说道。” 他拍了拍手，紧跟着锦衣卫的象京指挥使，徐敏起身，“经过锦衣卫，联合象京警署，吏部，刑部等高级部门，在三个月前成立了暗箭行动，成功的收集了很多贪官污吏犯罪的证据。 这些人，知法犯法，滥用公权，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其中有些人，更是令人发指。” 徐敏是徐缺的儿子，倒不是说，锦衣卫是子承父业的部门，但是锦衣卫的特殊性，再加上徐敏的确有这个天赋，经过多年的打磨，这才被提拔到了象京指挥使。 相比徐缺的东京都督，他还是差太远。 但是，在象京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的能量无疑是巨大的。 最重要的是，他身后站着的，是秦墨！ 就这一点，他可以横行无忌。 不少人听到这话，身子已经软了，要不是双手撑在桌子上，怕是早就滑到了桌底下。 大多数人都是神情凝重，一个个说不出的害怕。 他们的屁股底下是否干净，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他们其实去过西京和东京，看过那种高效率的模式，也知道当地的官员是怎样工作的。 完完全全的就是超时代的，相比西域这边，那就是温水煮青蛙，说实话，朝廷的策略到了这边，力度怎么着也要下降两三个档次，落到下面，就不痛不痒的。 象京成立，很多人嗅到了危机，他们害怕呀。 他们不想累死累活的。 千里当官之位钱财，谁费劲巴拉的去拼命呢？ “王等，收授贿赂一千四百万，在外设有私人财产不下三十处，有私生子六个，协助当地公司，低价侵吞国有财产......” 被点名的，是向京一个五品高官，身材中等，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当时，他整个人就滑落到了桌子底下，连冤都喊不出来。 “刘敢，收受贿赂两千万，联合嫌疑人，屈打成招......” 徐敏每念一个人的名字，便有人上前把这些人抓出来，铐上银镯子。 “跪下！” “老实点！” 士兵粗暴的把这些人摁在地上。 “太上皇，冤枉呐！” “冤枉，放心好了，点名的人一个被冤枉的都没有，全都是证据确凿的，后面会公开审讯，公示，朕做事，从来都不会公报私仇。” 秦墨淡淡道。 徐敏念到一半就不念了，已经有近百人落网。 不远处跪了一片。 秦墨笑着道：“朕手里还拿捏着很多证据，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全都按照大明律，从重处置。 该革职革职，该蹲号子蹲号子，该吃枪子就吃枪子，绝不姑息。 一人犯罪，五代遭殃，三代之内，无论直系还是旁系，五代之内直系绝对不能参考，这一点，也会列入大明律之中。 朕没有点名的人，希望你们自己主动找自己的上官交代，要是你们的上官没了，就去找更上面的人。” 他们算是明白了，这所谓的忆苦思甜饭，就是鸿门宴。 这么说也不对，太上皇的手段，彻底让他们回过神来，这才明白，他们有多愚蠢，跟这位主作对，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他的确是上了年纪了，但是依旧提得动刀。 就这位的长寿，怕也是能活到八九十岁，甚至百岁。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张张嘴，就能要他们的命。 一时间，众人都慌了。 也有真正两袖清风的人，并不在乎，只是默默吃着野菜，啃着窝窝头，风轻云淡。 这些害虫腾出位置，可以让更多人才上来。 太上皇坐镇象京，百姓的好日子才是真正来了。 甚至有人为秦墨欢呼喝彩，胆子端的是大。 有人扫了一眼，发现穿补丁的人，全都落网了，几乎没例外。 这就是秃子头上的狮子，明摆着的。 象京的富裕，是有目共睹的，这些人，纯纯作死！ 第3187章 忆苦思甜的饭局点到为止，秦墨也没有把他们一网打尽。 曹三豹不太理解，“太上皇，既然掌握了证据，为什么不把这些人全都弄死？” 秦墨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钓过鱼吧？” “当然了。” “你钓鱼，会一次性把窝子里的鱼钓干净吗？” “不会，因为钓不干净！” “对了，就是因为钓不干净，我今天要是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了，那些藏的深的人，怎么会露出马脚呢？” 秦墨笑呵呵的说道：“今日说的，都是小鱼，真正的大鱼还没有浮出水面呢，这就是一场游戏，你要用第三视觉去看。 这些人，在我眼里，都是大肥鱼，养肥一点，随时可以宰杀。 一鲸落，万物生，懂了吗？” 曹三豹若有所失，拱手道：“太上皇圣明。” “有句话说得好，你想要干实事，就要比清官更清流，比贪官更贪，要么你就要有无比强大的靠山。 你运气好，背后是我，所以不用拐弯抹角的。 只要防住了来自暗处的冷箭，就没人动得了你。 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强大的靠山的。 这时候，规则就成了他们的保护伞。 明面上的规则，是保护弱者的，节制强者，对某些人而言，他们的话就是规则。 所以强大的人碾压规则，聪明的人利用规则。” 曹三豹是他的直系，秦墨不介意多教他一些东西，象京需要一把刀，但是曹三豹还不够锋利。 所以他带来了这些老伙计，他们的刀子足够锋利。 当然了，他们也胆大，不会害怕那些明里暗里的东西。 他们的根扎的够深，各行各业，都有他们家的影子。 他们跟皇室共进退，秦族不倒，他们就不倒。 当然了，大明四帝，也就这几个家族罢了。 或有增减，但是这些不成文的规定和规则，是每一代皇帝都要掌握的。 老秦的人脉，帮助秦墨度过了最难的时候。 这些人脉，最后被秦墨消化吸收，成为了自己的后盾和帮手。 所以才有了大明。 到了天心，他这些叔伯依旧成了他的助力，与他同辈的这些孩子，都被天心给打服了，那都是穿开裆裤打出来的交情，就像秦墨跟李勇猛等人一样。 秦磊这一代又不同了，孩子们相处变得更加文明，不讲究打打杀杀了。 他们在学校里瞎混，而且秦磊这孩子，小时候挺乖的，也不喜欢做太多出格的事情。 总而言之，不够皮实。 这也是必然的。 曹三豹认真听着，若有所思，“微臣受教了。” “小豹子，朕知道，你心里可能会怕，但是朕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完全的对错，做事靠的是本心，只要你初心不变，你是奸臣也好，清官也罢，只要你不做伤害百姓的事情，不违背自己的初心，你一定可以好好退休。”秦墨意味深长的道。 曹三豹神情凝重，点了点头，“微臣明白了，请陛下放心！” 他知道，自己要成为一把刀，不过自己这把刀，还不够锋利，这就有了陛下这一番话。 “下去休息吧。” 曹三豹离开后，秦墨也没闲着，而是翻看下面人送上来的资料。 此时，象京，人人自危。 有些人撑不住压力，主动去投案了。 有些人则是害怕连累家人，朋友，自我了解在书房里。 人死债消。 一晚上时间，秦墨就收到了三四十个自杀的官员的消息。 “还真是够果断的。”秦墨摇摇头，他并没有继续清算，原因很简单，如果这都被清算，一定会逼着这些人更加的穷凶极恶，做的更加的绝。 就好像弹簧一样，压缩到了极致，它一定是会触底反弹的，而且这反弹一定会更加的凶猛猛烈。 不是秦墨提不动刀，这件事，在他看来，没有完美的解决办法。 任何时候，任何朝代，都不例外。 没人是圣人。 “太上皇，这些人怎么处理，还清算吗？”曹三豹有些忐忑的问道。 “死了就死了，不要清算了，把赃款追回来就行了。”秦墨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不是他善良。 就好比人贩子，历朝历代都不能杜绝，但是为了最大程度杜绝人贩子。 在他的主持下发行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所有在外的乞丐，流浪儿，那些被拍花子打断手脚的乞儿一律被孤儿院，养老院收养，而且是无条件的那种。 东京的丐帮，是最早消失的。 这么多年下来，京兆府已经找不到一个乞丐和流浪汉了。 西京更是如此。 这是大势。 当然了，朝廷出钱，压力是很大的，但是有必要做吗？ 他一定是有必要的。 朝廷那些官员，不理解，他们甚至觉得秦墨在浪费国库的银子。 有同理心的人还是少的。 他比谁都想天下无拐，想要处死人贩子。 不是不能，是不敢。 这也不是被裹挟了，是可以给那些无辜者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你不处在这个位置上，根本不知道掣肘和压力。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以前在他看来，是个笑话，但是现在愈发明白，这是至理名言。 当年秦墨什么都不是，他自然可以豁出去一切，现在呢？ 他已经没有豁出去的胆量了。 幸福者退让原则，从来都是这样。 曹三豹叹了口气，“微臣明白了。” “那些投案的人，从轻发落，不要把路逼死了，还要严查，时刻关注那些官员的动向。 最晚下个月，会有一批年轻的官员抵达象京，这一批人才，可是我从西京可东京截过来的，都是最新一批从基础历练上来的，业务素质扎实过硬，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曹三豹也是一喜，“这好，跟年轻人交流，就是比这些老毕登交流起来方便，虽然直来直往的，但是效率很高，也不用太过勾心斗角！” 秦墨哈哈一笑，说了一句，“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唯有保持初心，不管多少岁，你都是少年！” 曹三豹挠了挠头，“太上皇说的太高深，我不懂，我只知道，听您的，不管上刀山下火海，闭着眼睛去就行了！” 第3188章 象京诸多官员罗马，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电视里，报纸里，揭露了这些人贪墨的全过程和数额。 最高官，是曾经天象的三把手，百姓唏嘘不已，要知道此人在天象那可是有名的好官，却没想到，他才是真正的大贪官，大奸贼，不声不响干了这么多件坏事。 不只是报纸出了专题，电视上也出了纪录片，叫《落马官员的一天》，这里面讲的是这些人被抓之前的奢靡生活。 那三把手在电视里痛哭流涕，说自己是寒门出身，以前家里穷，穷怕了。 搜刮了这么多钱银，却不敢用一分。 这讽刺的一幕，让百姓冷笑连连。 不过，忆苦思甜的饭局最终也是传开了，对太上皇的手段，也有了直观的了解。 “你们这些小年轻根本不懂太上皇的厉害。”一个年迈的老人道：“我跟太上皇应该是同岁了，太上皇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带着一帮勋二代，打遍东京无敌手。 那时候，还不叫东京，就是京城。 等太上皇及冠之后，才能显露，惊为天人。 你们可不知道太上皇的手段呐。 那些朝廷重臣，都怕他，畏惧他，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咱们太上皇，不仅仅文采一流，领兵作战的能力，那也是天下一等一的。 纵观历史数千年，都找不出第二个能与陛下相提并论的皇帝和将领。 所以，大家才叫陛下叫做大皇帝。 这千百年来，又有几个人担得起这个‘大’字？ 这些不怕死的东西，真以为太上皇是个好脾气，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贪墨，那不是找死吗？” 老人身边围绕着一群少年，还有穿开裆裤的娃娃，都听得津津有味的。 其中有一个少年道：“但是太上皇现在都没有声响了！” “谁人不老，谁人不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太上皇是活着的传奇，但是太上皇又不是霸权者。 你们看看那些皇帝，七老八十了，还霸占着皇权，享尽荣华富贵，又舍不得把位子交给自己的孩子。 历朝历代，又有几个人向我们大明这般安详的禅让？ 父传子，子传孙，没有杀戮，没有血腥。 给天下人树立了一个多好的榜样？” 老人摸了摸那个少年的脑袋，“真是因为太上皇博爱，胸怀宽广，他才愿意主动放弃自己的权柄。 现在已经到了明四代了，也就是说，太上皇在春秋鼎盛的年纪，毅然决然的放下了手中的权柄。 这就好像你把一家之主的位子让给你的孩子，你们舍得吗？” “这个......” 这些小娃娃都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老人也不奢望他们现在能懂，便说道：“历朝历代都是吃人的，只有大明是真心为我们这些泥腿子考虑。 你们家现在不用交农税，不用征徭役，募兵时节，也不用去当兵，这都是太上皇宅心仁厚，废除了传统的规矩。 以前只有世家大族，只有地主才能吃饱，我们这些泥腿子，连混个温饱都难。 住的，是茅草屋，穿的，是粗布麻衣，一家一户，怕是连一套完整的行头都凑不出来。 在看现在，就算是农村，那也是红砖房，穿的，那也是体体面面，就算是挂着大鼻涕泡的小娃娃，都有好几套衣服。” 老人把一个脸上挂着鼻涕泡，穿着开裆裤的娃娃抱在怀里，眼中隐隐有泪光，“你们呐，生活在一个富足和平的年代，根本不知道以前是怎样的苦日子。 若是风调雨顺，老百姓还能吃两天饱饭，若是碰上灾年，莫说吃饱饭，不死人就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那几年，关中大旱，粮食颗粒无收。 乾帝也是热锅上的蚂蚁，却于事无补。 是咱们太上皇，出海捕鱼，派人打井，想尽一切办法弄来了粮食，救活了无数的百姓。 都说南番那边家家户户都供着太上皇的长生牌。 可又有谁知道，关中也是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台上换进关，没有几个百姓阻拦的原因。 大家都盼着太上皇来呢。” 孩子们都听痴了，这一刻，太上皇的高大形象，在他们心中树立。 也不再质疑。 老人还在继续说着往事，说到心酸的地方，当真是直抹眼泪。 “不过现在都好了，日子好起来了，咱们这些泥腿子，都有机会把握自己的命运了。 只要你们好好读书，就有机会入朝为官，能造福一方。 你们呐，可千万不要学电视里这些贪官污吏。 你们要记住，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好与不好，大家都清楚。” 孩子们点点头。 老人也不在意他们是否真的听进去了，但是有这些孩子，大明才有希望。 事情发酵。 以至于开始向象京周围的州府辐射。 有不少人也有样学样的弄了‘忆苦思甜’的饭局。 秦墨也随着他们，并不干涉。 他真正要做的，是引蛇出洞。 只是，这个幕后黑手，远比他想的更加狡猾。 “这些人还真是能沉住气。”秦墨抽着闷烟说道。 “我怕这一次不仅没能把蛇赶出来，反倒是打草惊蛇了。”李勇猛说道。 “那倒不会，必然会有人出来遮掩痕迹，但是人过留影，雁过留声，他们想要抹去痕迹，是不可能的。”秦墨笑了笑，充满了自信，“就算这一次没抓着，也不打紧，还有下一次。 人总是会得意忘形的，有些人在刀尖跳舞，就是痴迷那种感觉。” 秦墨看过很多疯子，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自信，盲目。 他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这么多年来，多少敌人被他给整死了，主要是因为他有耐心。 他的确是老了，脑子也没有以前灵动了，但是他还有经验，还有这一群老伙计。 “不想这些了，来，喝酒！”秦墨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今天之后，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别凑在象京了。 咱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扫平西域的渣滓，让所有人过上和平的日子！” 众人举杯一口饮尽！ 第3189章 金碧辉煌的房间里面，两个男人正在吞云吐雾，数个妖冶的女人正在伺候这两个男人。 两人眯着眼睛，看着电视里的纪录片，谁都没有说话。 等到靡靡之音褪去，女人离开，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才开口道：“你那边都处理干净了吗？” “我没乱来，只是把结果引导到了另个方向，要不然，很容易查到我这边。 不过，近几年，是要低调一些了。 沙漠那边，也不能太乱了。”另一个那你说道。 “老皇帝没事非要来这里做什么，这不是阻挡大家晋升的通道吗，大明这么大，为什么非要在西域过不去。” “我看他是杀人杀上瘾了，他骨子里还是贪恋权力的，七老八十了，嘴上假惺惺的说着，不贪恋权力，结果呢，搞出一个第三京来。 他娘的，真不是个好东西！” “可不是么，当他的后代，也真是够倒霉的，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偏偏这个老东西很能活。 上一次见他，伸手矫健，龙行虎步的，你说他四十岁都有人相信，哪有半点老态。 难怪外人都说，秦家是长生种呢。”微胖的中年男人，眯着眼睛，说道：“把老子逼急了，也不让他好过。” “可不敢乱来，你别看他老了，西域这边的人，畏惧他到了骨子里，就算是沙漠里那些穷凶极恶的东西，也害怕他。 当年他在这里造下的杀业，可不是假的。”瘦男人提醒道：“他就是霸道，想要这个世界按照他的意志去运行，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三五十年内，西域的问题，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就那些劳工，都不是好解决的。 加以引导，这些人就是不稳定的因素，你说呢？ 他想要天下大同，四海归一，咱们就偏不如他遂他的心意。 四两拨千斤，他再厉害也是人，也老了，还有几年好活的呢？ 他要是在西域做不好，不单单是百姓有意见，皇帝跟太子也有意见。 这不，明摆着太子年底就要登基了，要是把西域弄乱，这烂摊子，不是给太子添麻烦吗？” “你说的有道理。”胖男人哈哈一笑，拿起香烟抽了起来，看着电视里那些受苦受难的人，嘲讽一笑，这些都是背锅的，真正的幕后黑手，从来不会在台前的。 老皇帝以为自己聪明，不可一世，但他挡住了多少人的路？ 他心里不清楚吗？ 把大家逼急了，把他掀翻了。 大不了造反，看他秦墨能怎么办。 到时候天下大同，就是个笑话。 他奢望的和平，永远都不会到来。 有本事，就让他用卫星锁定，直接无差别轰炸。 就秦家人那虚伪的样子，根本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人合计了许久，在烟酒的催发下，又一次叫进来一批女子。 就在二人享受的时候，却不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被包围了。 听着耳机里面传来的声音，徐缺咂舌道：“玩的还挺痛快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经不经打。” “都督，咱们的人手已经布置到位了，这周边有不少人，都是对方的人，而且真枪实弹的。” “霍，果然是大鱼，既然荷枪实弹，那就是叛军，这么说也不对，那就是......贼寇，咱们杀贼寇，不需要理由，只需要坐标。 能抓活口抓活口，不能抓活口，就保护好自己。” 说着，他手一挥，荷枪实弹的士兵飞快的冲进去。 两人正在享受呢，房门就被敲响了，“快，出事了，外面出现了大批的官兵，快从地下通道走！” 二人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后，眼中都有些慌乱，“咱们分开走！” 说吧，两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就跑了出去。 不过一个东一个西，没有凑一块。 胖男人慌极了，这个地方如此偏僻，是怎么找过来的？ 他意识到，自己或许暴露了。 “快，准备退路，咱们乘直升飞机，然后走海，我已经准备好了其他的身份证明，只要跑远一点，就安全了。” 大明这么大，虽说科技越发的发达，但是有些东西想要证明也是比较麻烦的，比如户籍证明。 罗斯那边有很多逃犯逃去那边，有几个人被抓住了？ 当然了，你要是在京兆府，或者发达的州府，肯定是会被抓住的。 听说，朝廷研究出了一个叫计算机的东西，以后就要全国联网了，这也是在百年大计之中的，一旦联网，这身份证明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当然了，短时间，是不会的。 “快，这边走。” 瘦男子也吓坏了，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抓住，那就不是牢狱之灾这么简单，说不定九族都要遭殃。 这一次雷霆行动，力度是很大的，普通人可能感受不到，但是内部的人，人心惶惶。 被抓的，没有一个逃跑的。 而且，会清算。 这些个人，有几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家里人哪一个不是参与了的？ 事实上，朝廷的策略是很有成效的，对普通百姓而言，是公平的。 但是人心向来自私，他们以为天高皇帝远，所以行事肆无忌惮的。 甚至军队里面都渗透了。 可他清楚，西域的兵力是远远不如两京的，一旦有问题，两京可以直接远程打击，半点机会都不会留。 所以那些人没有一个人敢动的，再加上频繁的调动，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扎根一个地方。 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拿着一根马鞭抽打你，让你不得不努力，不得不为百姓服务。 年轻人或许还行，但是他们年岁大了，实在是动不了了。 于是乎，就形成了这种不成文的规定。 他们制造了一种假象，可以快速升迁的假象，没人再愿意务实。 形成了庞大的关系网，他们自以为可以通天。 老皇帝下来，他们也是这么以为的，以为自己可以隐瞒。 可几个月后的今天，老皇帝雷霆出击，几乎把整个关系网络，给一网打尽了。 他这才开始畏惧！ 但，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