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欢》 第55章 第五十五把刀,让他下跪 周氏依旧是趾高气扬的表情,不管谢舒窈做什么,她都不满意。 在她心里,就是公主也配不上沈冲,她的儿子是全天下最优秀的儿子。 “母亲这么笃定,是亲眼见着沈冲去请萧御医的吗?”谢舒窈问道。 萧文州知道有场好戏要看了,也不着急走,斜斜地坐在椅子上,身体没有骨头一样,还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甚至还问周氏:“沈夫人,上点葡萄蜜瓜呗,啊对了,顺便也来点瓜子。” 周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这私生子真是看见就烦。 这老东西中的是毒,除非是解药,否则就是太医院的院首来了,也没有用! 她自然而然的就把这气撒在谢舒窈身上:“都不需要亲眼所见,除了冲儿还能是谁?你谢舒窈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嫁给我家冲儿,你怕现在都还在庄子上做个泥腿子。” 正说着沈冲从外面走了进来,走进来的时候两条胳膊挂在胸前,左腿还一瘸一拐的,看起来格外滑稽。 他昨日被陆世子小厮灌下一坛子酒,又到陆世子跟前去做孙子伺候着,直到刚刚才回来。 一回来,他就立刻冲到远香院,听闻谢舒窈来了这,二话不说又往这边来了。 “冲儿,你这是怎么了?”周氏一脸焦急,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沈冲却是径直冲到谢舒窈跟前,想要打她可两条胳膊都挂着,哪里有手能打。 想踢脚踹她,却发现一条腿瘸的踹不了,另一条腿想踹她,可瘸的腿就站不稳。现在关键是第三条腿,好像也……废了。 沈冲最后一顿输出只能靠怒喊:“谢舒窈你这个贱人,你都对陆世子说什么了?” 谢舒窈冷冷地看着他:“我没见着陆世子。” “怎么可能没见着他?我明明都和他说好了就在兰花雅间等你的,你难道没去兰花雅间?”沈冲的理智已经都被愤怒冲没了。 “我是去霓裳阁找萧御医的,我为何要去找陆世子?”谢舒窈循循善诱道。 “什么狗屁萧御医,我怎么知道他在不在霓裳阁,我就是约好了陆世子的。”沈冲一进门就直接朝着谢舒窈走过来,都没看到最边上的萧文州。 周氏扶着他,听到这话连忙掐了他胳膊一下,结果掐在了沈冲最疼的厉害,嗷叫出声,周氏心疼的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谢舒窈趁着周氏告密前,立马道:“所以,你骗我说打探到萧御医在霓裳阁,让我去请他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就是为了骗我去伺候陆世子?” 沈冲现在都不知道这一肚子的火要怎么发泄了:“贱人,伺候陆世子那是你的福气,还能为我谋取利益。我好了你自然也会好,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何就不肯去伺候?” “这福气给你,你去伺候吧,反正听说那陆世子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的。”谢舒窈回头看向沈老夫人,“祖母您听到了吧?这便是您好孙子的安排,您的身子远不如他自己自己的利益重要。” 沈老夫人气得胸口一阵阵钝痛,眼前一阵阵发黑,指着沈冲:“祖母真……真是白疼你了!” 周氏迅速把沈冲进来之前这里发生的事和沈冲说了,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去骗一骗这死老太婆。 沈冲果然开口道:“祖母啊,你可别听这贱人胡扯,我怎么可能不尊重祖母,不把祖母的身子放在心上呢?” “这都是她故意这么说的。”沈冲指着萧文州,“萧御医来,根本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谢舒窈一个内宅妇人怎么可能请得动萧御医?除非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的交易。” 萧文州啧啧两声,往嘴里丢了颗葡萄:“我看沈少爷脖子上的这个是腚,不是脑袋吧?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沈冲一噎。 而这时,沈老夫人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人都已经有些抽搐了。 王嬷嬷连忙上前道:“萧御医,还请快给我们老夫人看下。” 萧文州不为所动。 王嬷嬷又对沈冲道:“少爷,您既然说萧御医是您请来的,还请您快些说服萧御医替老夫人诊治。” 沈冲依言上前劝说几句。 萧文州晃着腿,又吃看一块蜜瓜:“我本来是能治的,但刚刚沈少爷这番污蔑我的话,让我这心太受伤了,我现在心神不定的,没办法诊脉。” 说罢,又开始嗑瓜子了,谁都看得出来他就是在胡说八道! 沈冲又眼神示意谢舒窈,见她无动于衷又道:“祖母也是你祖母,你想活生生害死她不成?” 谢舒窈捂着心口:“昨日被你这一番欺骗,我心伤到一夜未眠。刚刚又如此污蔑我,我……” 她身体晃了晃。 寻溪顺势上前扶住她,惊道:“不好,少夫人气愤过度,晕过去了。” 萧文州都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了,这沈少夫人太上路了。 沈老夫人抽搐的更厉害,都开始口吐白沫了。 萧文州啧啧两声:“这沈少爷逼死自己祖母的事要是传出去,沈少爷这辈子就毁了吧?” 沈冲阴沉着脸不说话。 萧文州站起来:“怎么,想杀我啊?别说你现在四肢不全了,就是四肢健全的时候也不是我的对手。” “想让府里的人杀我?我再不济那也是萧伯府的庶子,也是在太医院挂了名的御医,你觉得沈家能抗得下来?” 字字句句说的都是实话。 坐在椅子上假装昏迷的谢舒窈心想,果然权势是个好东西。 她要加快研制解药的进程了,但最近几次都不成功,看样子还是亲眼看一下皇后娘娘的身体更为保险。 周氏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萧文州道:“跪下来求我咯,我要是心情好,我就给老夫人治了。” “萧文州,你别太过分了!”沈冲怒道。 “想要以后的名声和前途,还是忍一时之气跪下来,随便你怎么选。”萧文州又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这葡萄可真酸。” 沈冲知道萧文州说的都是事实,最后只得深吸一口气,朝他跪了下来。 第56章 第五十六把刀,再让他跪 “萧文州,现在够了吧?”周氏上前要去搀扶沈冲。 却听得萧文州道:“我看沈少爷实在难受的很,还是让沈少夫人和我说这些吧。” 沈冲气结。 他回头看过去,却见谢舒窈靠在椅背上微微颔首,在这一刻他竟然第一反应就是她好美。 清冷的绝美。 “哎呀,沈少夫人还被你气晕着呢,你要不说点忏悔道歉的话,来唤醒少夫人?”萧文州道。 这要是六哥在,他铁定让六哥吻醒。 他多上路啊,要是没有他,沈六哥还不知道在哪哭唧唧呢。 沈冲给萧文州道歉也就算了,可没想到还要给谢舒窈这个贱人道歉忏悔,凭什么? 可萧文州却是一副谢舒窈不开口的话,他依旧不给老夫人看病。 “少爷,老夫人晕过去了!”王嬷嬷一声惊呼,“老奴求求少爷了,救救老夫人啊。” 如果沈冲现在手能动的话,估计也气得要把手指给折断了。 “刚刚是我说的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谢舒窈依旧“昏迷”着。 “对不住。” 谢舒窈还是“昏迷”着。 沈冲最后只得朝谢舒窈跪下。 周氏想要上前阻拦,却被王嬷嬷拦腰抱住:“夫人去阻拦,莫不是早就盼着老夫人死了?” 周氏做贼心虚,哪里敢再上前阻拦。万一真查出来是她下的毒可怎么办? 谢舒窈微微颤着睫毛,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灵气十足的眼睛就这样冷冷地看着沈冲。 沈冲面对这么一双眼睛时,竟有片刻的被震慑住。 那眼里的滔天恨意,恨不得将他撕碎。 她……原来这么恨他的吗? 可他也没做什么啊,伺候他是伺候,伺候陆世子也是伺候。烛火一灭,男人的那个物什长得都一样,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都是谢舒窈自己迂腐! 想要得到更大的趋势和利益,就要舍得付出,小小身体算什么。 他根本就没有做错! 谢舒窈站起来,对萧文州屈膝道:“萧御医,还劳烦给祖母看看。” “得咧。”萧文州爽快地应下,上前给老夫人装模作样的诊脉,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止住老夫人的抽搐,反正毒是解不了了。 很快老夫人就苏醒过来了。 王嬷嬷激动的道:“谢谢御医,谢谢御医!” 萧文州道:“要谢就谢沈少夫人吧,我可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来的,毕竟沈府也就她一个脑子清楚一点。” 他伸了个懒腰:“走咯。”要跨出门槛了,他又回头对沈冲道,“沈少爷,你这身体啊有时间也得找御医好好看看,这萎了呢不是什么大毛病,可一直萎的话,断子绝孙的话,我估计你爷爷就要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你了。” 周氏顿时惊慌不已:“冲儿,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萎了,什么叫断子绝孙?” 沈冲气得不行,可他也知道萧文州说的是真的,这要是再不去找大夫看看,只怕这玩意真就成摆设了。 沈冲后来有没有去找大夫看过,谢舒窈并不知道。 但这几日没来找她麻烦,倒是让她能全身心的研究这毒的解药。 看着最后一只耗子吃了这解药还颇有精神的上蹿下跳,谢舒窈有些意外,这是成功了? 可她没想到到了晚上,这只耗子又死了。 这解药再次陷入停滞。 “少夫人。”寻溪快步走了进来,“奴婢听闻三日后皇后娘娘寿宴,给京城大大小小的世家官员家都发了帖子了。” 谢舒窈一怔,反应过来。 是啊,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前世皇后娘娘生辰,她因为被沈冲送到陆世子床榻一事日夜以泪洗面,消瘦的不成样子。周氏就抬了周湘莲做平妻,让她陪着沈冲进宫。 而在沈冲出宫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谢舒窈送到了丞相那个糟老头身上。 谢舒窈捏紧了拳头。 这次周湘莲被赶出府了,而她完好无损,周氏再没有理由不让她去了。 可谢舒窈还是给了寻溪一包药,让她悄无声息地下在周氏的饮食里。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就是让她腹泻个三五日,没空来折磨她,在让她进宫这件事上阻拦她。 她会用毒,自然有办法毒死沈家这些人,可这样死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杀人不如诛心。 她要毁掉这些仇人最在意的,最想要的东西。 果然,周氏因为腹泻,人几乎都焊死在木桶上了,可怜的孙大夫看完儿子又得看老娘。 儿子萎得厉害,老娘泄得厉害。 这娘俩是坏事做太多了,遭报应了吧! 沈冲原本也要进宫的,可他现在两条胳膊挂着,一条腿瘸着,有辱龙眼不说肯定还会被人嘲笑。 于是沈冲就在当日一早,给老夫人灌下两大碗蒙汗药让她昏迷过去,只对外说家中祖母突发恶疾昏迷不醒,他只得在床前伺候,让谢舒窈代表沈家去给皇后娘娘贺寿。 这不仅不用去了,还能获得一个孝顺的好名声。 杜皇后寿宴,她虽然缠绵病榻,可到底皇后身份还在,加上惠帝也命内廷好好操办,用喜气冲去病气,因而皇宫上下也都不敢掉以轻心。 谢舒窈一早就梳洗打扮好,坐着沈府的马车进了宫。 她前世并未进宫过,今生进宫因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而且格外谨小慎微,也没抬头四处查看。 马车在皇宫门外停着,女眷则由宫女带着从侧门进去。 一路都铺了地毯,周边都摆满了鲜花,皇宫点缀的确实漂亮。 “哎呀你干什么!”忽然有道凌厉的声音在众人都安静走路时显得格外突兀。 紧跟而来的就是“啪”的耳光声。 “杨心柔,你不长眼吗?都踩到我的裙摆了!我这裙子可是用御赐的孔雀锦做的,你有几个胆子损坏贡品?” 谢舒窈跟在最后面,她听到声音寻声望去,竟然是她。 若是别人,谢舒窈定然不会管这件事。 可眼前这人不同。 当初谢舒窈被沈冲送到丞相床榻上时,翌日一早被丞相夫人丢出了门外。当时她什么都没有穿,是路过的杨心柔脱下披风将她裹住,还命婢女去买衣裳和热汤过来。 谢舒窈当时并不知道她是谁,后面又一直瘫在床上,想报恩也报不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遇到了。 “不是我踩的。”杨心柔道。 “还敢顶嘴?”那姑娘又打了杨心柔一个耳光,“我精心准备的衣裳被你踩坏了,你就是死了也不够赔我的!” “等下。”谢舒窈喊了一声,从队伍最末尾走了出来。 第57章 第五十七把刀,当面揭穿 众女眷的视线都落在了谢舒窈身上,不少人都面露惊讶。 这夫人很是绝色,平日里那些高门世家的聚会怎么没见到过啊。 谢舒窈走到杨心柔身边,语气温和却不容质疑的道:“我看到了你的裙摆不是这位姑娘踩的。” 杨心柔有些意外的看着谢舒窈,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夫人,这位夫人为何宁可得罪平瑶县主也要帮她说话?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平遥县主冷哼一声。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谢舒窈不卑不亢的道。 平遥县主被这不软不硬地刺了下,当即仿佛被踩到脚的猫,当即跳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和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谢舒窈依旧微笑:“知道,柳国公府的嫡女柳若蓁,也是皇上亲赐的平遥县主。” 三殿下的表妹,柳贵妃的侄女。 也是她的仇人之一。 或许柳若蓁是吃的好东西多了,见得男人多了,竟然都已经成为人妇了还能和沈冲勾搭在一起。 谢舒窈清楚的记得,柳若蓁是怎么当着她的面和沈冲欢好的,也清楚记得她是怎么拿着刀,一片一片剐着她身上的肉,掐着她身上的肉,只因为柳若蓁觉得谢舒窈长得比她漂亮。 “你既然知道还敢这样和我说话?”柳若蓁眯着眼,“你看到是谁踩的?” 谢舒窈指着杨心柔身边的姑娘:“是她。” 杨千雪当即道:“沈少夫人,我看你是瞎了狗眼的,哪里看到是我踩的?” 杨心柔更加意外了,这位沈少夫人为何宁可得罪平遥县主,也要出面帮她? 谢舒窈蹲下来,看到杨千雪鞋面上珍珠上有一根线,她捏着线抽出来,起身递到柳若蓁面前:“县主,你这裙子是孔雀锦做的,丝线特别,想必你也认得出来这根丝线到底是什么吧?” 孔雀锦在阳光下是能熠熠发光的,柳若蓁撇了一眼:“我认不出,这么看哪里看的出来不一样?” “我来。”一身墨色锦袍英姿飒爽的宁知许走了过来,抬起胳膊,“沈少夫人可以把这丝线放在我这墨色衣袍上,可以反衬出丝线的光。” 谢舒窈依言把丝线放了上去,果然可见熠熠发光。 大家议论纷纷。 “这闪着幽蓝的光,确实是孔雀锦不假。”宁知许道,“说杨千雪,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阴暗和恶毒?自己看平瑶县主不爽,毁了她今日赴宴穿的裙子还嫁祸给你妹妹,啧啧啧。” 若是别人说也就算了,可这人偏偏是宁知许,宁大将军的独女。 现在宁大将军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别说这些女眷了,就是朝臣们都不敢得罪宁家人。 何况宁知许跟在宁大将军身后杀了不少敌人,听说这次皇上还打算趁着皇后娘娘寿宴上,给宁知许一个县主封号呢。 众女眷惊呼,而杨千雪脸色大变,可她也不敢造次,只得狠狠地剜了杨心柔和谢舒窈。 尤其是谢舒窈,关她什么事,要这么多管闲事! 此时有宫女再过来领路,说是皇后娘娘请各位女眷先去请安。 杨心柔低垂着头,朝着谢舒窈微微屈膝:“多谢沈少夫人。” 说罢她就提着裙摆急匆匆的跟在嫡姐身后离开了。 “她是庶女没办法,要看主母和嫡姐的脸色过日子。”宁知许道,“不过没有附和嫡姐反咬一口还和你道谢,倒也算不错。” 谢舒窈笑笑,她自然知道杨心柔是善良的,前世的一衣之恩,她今生定会想办法报恩。 “宁姑娘英姿飒爽,倒是让人羡慕。” “你认识我?”宁知许有些意外。 “传言都在说宁大将军的独女是巾帼英雄,上阵杀敌,虎父无犬女。且偏爱头发简单束起,穿墨色劲服。”谢舒窈看着她,“今日一见,一眼就认出来了。” 宁知许挑眉一笑:“你倒是和别家的世家夫人不一样,挺对我胃口的。” 二人便并肩跟在队伍后面往里走。 引凤宫。 宫里的布置不可谓不奢华,松柏文竹,牡丹满院,还有不少嶙峋假山,满塘锦鲤的小池塘随处可见。 女眷们对这些景色叹为观止,进主殿的时候听到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女眷齐声说道。 “都起来吧。”杜皇后带着柔声道,“赐座。” 谢舒窈离得远,看不真切杜皇后,心想还得寻个合适的机会到皇后跟前,最后还能把把脉,看杜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杜皇后今日着红色宫装,缎裙上锈金银牡丹,苍白的玉颜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只是体虚的厉害,她端坐了一会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只是今日来祝寿的人,有不少人都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杜皇后就是再难受也得咬牙强撑着。 这殿虽然大但来的女眷不少,显得整个殿拥挤了一些。 谢舒窈和宁知许坐在最末尾,人多也关注不到她们,两人时不时低头说说话,而谢舒窈则耳听八方就想抓住机会到杜皇后面前。 突然整个宫殿都安静下来了,众女眷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谢舒窈这边。 谢舒窈也抬头看向前方。 说话的正是平遥县主。 “沈少夫人,我怎么听说你嫁给沈冲那晚,还去勾搭了陆世子呢?”明显就是要找茬,就只为谢舒窈刚刚和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够尊重。 谢舒窈笑着道:“我记得那日县主没来参加我和我夫君的喜宴,却对我们沈府的事这么清楚,莫非县主是一直关注着我夫君?” 柳若蓁愠怒:“沈少夫人,慎言!” 谢舒窈依旧态度温和:“县主身份比我高贵,都不知道慎言,我这身份低微不懂礼数,若说了什么让县主不高兴的话,还请县主多担待着点。” 不少女眷们都是幸灾乐祸的看着谢舒窈,这沈家的那些事多多少少都传了出去,今日见着谢舒窈被她的绝色容颜震惊。 容貌这么出众的人还不是被夫君当棋子利用? 她们心里也就平衡了些。 第58章 第五十八把刀,当众羞辱 谢舒窈这番话,说得柳若蓁脸色变了变。 她倒看不上沈冲,可当初沈冲在她面前那姿态可是放的比狗还低,随叫随到不说,不管她说什么沈冲都是笑呵呵的受着。 就这份表现,在京城世家公子里可找不出第二个。 柳若蓁知道自己不会嫁给沈冲,却一想到自己当初的走狗娶了别人,她心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柳贵妃坐在杜皇后身边,姿态慵懒而高贵,光是那份气度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皇后了。 “牙尖嘴利。”柳贵妃涂着嫣红蔻丹的手指指着谢舒窈,“你,到跟前来来。” 柳若蓁面露得意。 姑姑这是要帮她出气了! 宁知许拉着谢舒窈,低声道:“小心些。” 谢舒窈一路莲步轻挪到跟前,屈膝行礼:“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贵妃。” 人走得近了,柳贵妃才看到跟前人的样貌,她脸上闪过一阵惊讶和错愕:“你……” 柳贵妃到底是浸润后宫多年的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立即回过神来了,神色转而嘲讽:“你这模样倒是出色。” 可她心里却是忍不住发颤。 怎么和那个贱人这么像! “你是谢家的?”柳贵妃又问道。 坐在下面的谢韵诗连忙起身:“回贵妃娘娘,这是臣女的庶妹谢舒窈。” 柳贵妃又多问了几句,谢韵诗对答如流,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没有半点关系。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两个毫无关系的人长得相似也不足为奇。 只是看着这张脸,柳贵妃就生恨! “你新婚夜这事,不管是蓁蓁听说了,便是我也听说了。”柳贵妃道。 柳贵妃在后宫,若不是特意打听,按理来说不会知道。 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这柳贵妃就是故意找谢舒窈的麻烦,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的没有出声,就等着看谢舒窈出丑。 谢舒窈依旧温和的道:“都说贵妃娘娘疼爱平瑶县主,今日一看还真如此。为了县主的心事,娘娘费心了。” 一句不软不硬的话,刺了柳贵妃又刺了县主。 在场的人没想到谢舒窈竟然这么硬气,敢和柳贵妃顶嘴。 就连杜皇后都多看了谢舒窈一眼,她知道柳贵妃是什么货色,可现在自己身体不适,只能任由她嚣张。 但有人和柳贵妃顶嘴,让柳贵妃心里不舒服,杜皇后还是心里愉悦的。 “好了,这一后宫的事交到妹妹手里,妹妹还有别的心思操心不该操心的。”杜皇后一开口,虽然语气淡淡,却到底暂时堵住了柳贵妃的嘴。 毕竟杜皇后身体才不好,那也占着皇后位置,惠帝也给她几分颜面。 谢舒窈这么近的距离看着杜皇后,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毒已经很严重了,若是再不及时解毒,只怕最后研制出了解药也救不回了。 “皇后娘娘,臣妇平日里喜欢看些医书毒经之类的杂书,臣妇瞧着皇后娘娘眼下有些青黑,不如让臣妇看看或许能帮皇后娘娘调理调理?”谢舒窈道。 杜皇后有些意外,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身体不好?莫非真懂医? 这一年多,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来给杜皇后看过身体,也开了药方,可一点都不见好不说,这身体竟是越来越虚弱,到现在她都觉得只怕撑不过半年了。 可她还年轻,她若是死了,谁能在这吃人的后宫护住她儿子? “妹妹不可。”谢韵诗先开口了,“你在府里胡闹也就罢了,这可是在宫里,皇后娘娘身体何等金贵,岂是你能随意诊治的?” 谢韵诗又屈膝行礼道:“皇后娘娘,我这妹妹自小在庄子上长大,她娘亲有些疯癫,对她属于管教,因而不识礼数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谢舒窈却道:“皇后娘娘若是信不过臣妇,可让太医在一旁候着,若是臣妇有半点胡来,即可拿下便是。” 杜皇后凝眉,似乎在思虑。 而谢韵诗一脸悲痛的道:“妹妹,我知道你嫉恨我和谢府,可你不该任性的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沈家和谢家都被诛啊。” 众人议论纷纷。 谢舒窈转头,冷眼看着谢舒窈:“你口口声声喊我妹妹,我怎么听着姐姐就是不想我给皇后娘娘诊治,就怕万一真的诊治成功了,得了功,压过你这个嫡姐的风头?” 这时,宁知许也附和道:“我可听说了原本要嫁给沈冲的是你,为什么最后会变成你妹妹的?有脸让你妹妹替嫁,自己准备给三殿下做妃子,做了这么恶心的事还不知道感恩?” 宁知许跟她父亲宁大将军一样,最烦这些娘们唧唧的破事。看不惯她就直接开怼,跟在营地里这么多年,荤话素话那可都是一套一套的。 这就是不能动手,要不然她就直接丢谢韵诗出去了。 高门世家家里谁没点龌龊事? 替嫁这种事,很是寻常。所以众人都不会觉得是什么大问题,可真的没当面揭穿,又是另外的说法了。 谢韵诗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宁姑娘,你对我肯定有什么误会,我……” 宁知许挥挥手:“少在我面前整这一套,我可不是三殿下,没用。” 谢韵诗气得不行,这谢舒窈什么时候和宁家的人这么交好了?还能让宁知许当面替谢舒窈说话,而且还当众这么羞辱她。 柳贵妃的面色也不好看,她早就和自己那儿子说过,她是绝不允许让这谢韵诗做正妃的,这么点破事都耐不住性子。 杜皇后这才开口道:“既然你这么信誓旦旦,不如就让你试试看。” 谢舒窈心里一喜。 然而她才伸出手,就听到柳贵妃道:“姐姐凤体金贵,不如让她先给妹妹我诊治诊治,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医术?” 柳贵妃都说这话了,谢舒窈也没合适的理由拒绝了,只得上前诊脉,她擅毒,可医毒不分家,一般的毛病也都能看出来。 可刚搭上这脉搏,谢舒窈没想到这一诊,没想到让她发现柳贵妃竟然有身孕了! 只是这脉像很不稳,极有可能会流产。 第59章 第五十九把刀,逼她落水 柳贵妃懒洋洋地坐着,她把谢舒窈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当然知道自己有身孕了,也知道自己这胎像不稳是留不住的,所以准备把流产这一事栽赃给杜皇后,在皇后失宠的火候上再添一把火。 至于让眼前这人嘛,看得出来是死,看不出来也是死。 而此刻谢舒窈则在脑海里迅速想着。 柳贵妃有身孕,太医院定然会记录在案。若是没有记录在案,则说明要么没有找过太医诊治,要么就是故意不让太医记录在案。 根据她的判断,多半就是故意不记录在案了。 若是她诊治出有身孕,柳贵妃会找来太医院里的自己人,当面污蔑谢舒窈并不懂医术在这胡说八道。 而她若是诊出柳贵妃有身孕,或许下一刻柳贵妃就会假装流产,她又被扣上一个谋害皇家子嗣的罪名。 反正进退都是死。 “可是本宫的身子出问题了?沈少夫人要诊这么长时间的。”柳贵妃语气里有丝嘲讽。 在面对不知的危险时,谢舒窈决定先示弱。她收回手,故意神色尴尬:“让贵妃娘娘见笑了,我医术有限看不出娘娘有什么问题。” “那你刚刚怎么还口口声声说要为皇后娘娘诊治?”柳贵妃不悦,但她心里更不爽的是没想到谢舒窈竟然躲开了这个陷阱。 谢舒窈微微低垂着头:“臣妇只是被欺压的熬不住了,想要出出风头碰碰运气,能得皇后娘娘一点青睐。” 这话一出,就连宁知许都有些意外了,但她本能的觉得谢舒窈这么说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安排。 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宁知许看谢舒窈的眼神,不像是阿谀奉承就想要攀附权贵之人。 柳贵妃缓缓站起来走到谢舒窈面前,冷笑一声,直接一抬手就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谢舒窈等的就是这个耳光。 借着这个耳光,故意踉跄着往后退,正好退到杜皇后身边,抓着她瞬间凝神把脉。 杜皇后何等聪慧之人,立刻明白过来了谢舒窈的意图,借着宽大的衣袖挡住她的手腕。 见她诊得差不多了,杜皇后伸手去扶她。 谢舒窈在她耳边用气音寻思道:“皇后娘娘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说罢,她已经站直了身体,朝杜皇后微微屈膝:“多谢皇后娘娘搀扶,皇后娘娘对臣妇的攀附之心非但没有半点责罚,还愿意屈尊搀扶,母仪天下尊贵不凡。” 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便是捧着杜皇后,拉踩柳贵妃了。 谢舒窈因为对柳贵妃一家的恨意,做不到对她阿谀奉承,加上她也是一心想要给杜皇后解毒,自然在最开始就站好队了。 柳贵妃盯着谢舒窈:“沈少夫人这是何意?” 杜皇后已经被谢舒窈的话震惊了。 她的病越来越严重,太医院这么多能人都没有治好,那谢舒窈说的极有可能就是真的。 而且她光是这么一把脉就知道自己中毒了,说不定有解药! 无论如何,杜皇后也要保住谢舒窈! “妹妹一向识大体,怎得今日对沈少夫人这么咄咄相逼?莫非妹妹是觉得沈少夫人夸本宫这话,夸错了?”杜皇后强撑着身体,摆着皇后的威严。 杜皇后这阴阳怪气的话,柳贵妃听得眉眼阴狠,只冷笑道:“倒是妹妹不识数了,那就不打扰姐姐了。” 说完拖着长长的裙摆径直离开,根本就不给杜皇后说话的机会,明显就是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 杜皇后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连着一直咳嗽。 她身边的嬷嬷上前轻轻拍着杜皇后的后背,对坐着的女眷道:“皇后娘娘累着了,你们就先下去吧。” “是。”众女眷纷纷起身告辞。 杜皇后对身边的嬷嬷道:“寻个合适的机会,悄悄地把人带回来。” 几十年的默契,嬷嬷自然知道杜皇后说的是谢舒窈:“是,老奴一会就去,皇后您先休息休息。” 走出宫殿,众女眷纷纷散去。 宁知许原本想要去找谢舒窈的,但被找来的宁夫人喊去了,只得作罢。 谢舒窈往前没走多远,就听到谢韵诗的声音传来,咬牙切齿的道:“谢舒窈,你给我站住!” 谢舒窈冷眼看着她。 谢韵诗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扬手就要往谢舒窈脸上扇过来。 谢舒窈一抬手准确无误地扣住她的手腕。 谢韵诗使劲要往回抽却挣脱不了,她怒道:“谢舒窈,你非得害死我,害整个谢府落寞你才甘心吗?若不是嫁给沈冲,你哪有现在风光?” 谢舒窈抬头看到谢韵诗脸上的巴掌印明白了,这怕是被柳贵妃或者是平遥县主为难了,来找她撒气。 谢舒窈松开手,语气淡淡:“这风光给你,我不要。” “不要你也得给我受着!嫁给沈冲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谢韵诗发了疯一样,“我美貌我有才华,沈冲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我?” 若是放在平时,谢韵诗是说不出这样的话。她自认为自己是优秀出众之人,三殿下正妃也是囊中之物。 可今日在这宫里,柳若蓁受了气,不管不顾的就打她耳光出气,让她对权势更加渴望,也把所有的恨意都撒在谢舒窈身上。 谢舒窈不想和她多说,继续往前走。 谢韵诗没想到竟然被谢舒窈一个下贱的庶女无视成这样,这如何能忍?她现在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要让谢舒窈死! 四下无人,而她们的婢女都不准带在身边,没了理智的谢韵诗提着裙摆朝谢舒窈冲过去,要把她往湖里推。 但被谢舒窈轻巧避开,倒是谢韵诗收不住趋势,人直直地往湖里跌了进去。 “啊!”谢韵诗一声尖叫,眼看要被水淹了,她死死地抓着水草,连声喊道,“谢舒窈救我!” 谢舒窈故作惊慌:“姐姐怎么落水了呢?可我不会凫水呢怎么办?我现在去叫人来救你。” 谢舒窈是在庄子里长大的,会一点凫水,在这湖里救了谢韵诗不是什么难事。 但她不能救,她要去找个男人来救。 这都没了清白的人,还哪里有脸做三殿下的正妃呢? 第60章 第六十把刀,让她丢脸 然后这是在后宫,连着见到的几个都是太监。 这要是再晚点找到男人,怕是不能让着计划如愿了。 要不,去找沈棣? 反正沈棣一向荤素不忌也不在乎名声,就让他受累一下? “沈少夫人?”萧文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舒窈看着他:“萧御医,你来的正好,我嫡姐落水了,麻烦你去救一下。” 萧文州是何等聪明之人啊,他马上就明白过来谢舒窈的计划,他示意谢舒窈带路:“到前面看看去。” 萧文州笑着道:“沈少夫人,我今日若是帮了你这忙,你可记得要在六哥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啊。” 谢舒窈不由脸颊发热:“大都督位高权重的,又怎么会听我的。” “怎么不会听你的。”萧文州朝她眨眼,“六哥现在可听你的了,你说啥他都会答应。” 这越说越没边了,谢舒窈索性不再说话了。 萧文州走到湖边,大概丈量了下这湖水的深度,觉得没问题便准备下水。 “不准过来!”谢韵诗歇斯底里的大喊,“不准过来!” “姐姐,现在是名节重要还是性命重要?这再耽误下去你可就没命了。”谢舒窈也故作是一脸的着急,又催促着萧文州,“萧御医,快些救人吧。” 萧文州煞有其事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人一向善良,这见死不救的事我是万万做不出的。” 萧文州伸手去拉谢韵诗,可还没碰到人就夸张的“哎呀”一声,顺势下了水。 谢舒窈忙扬声大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她嗓门一喊,引来不少宫女太监过来。没一会儿那些在前头赏花的女眷们听到呼救声连忙往这边而来。 结果就看到了浑身湿漉漉的谢韵诗,还有一旁好整以暇的萧文州。 太监下去救人,两人都湿漉漉的不说,谢韵诗更是衣衫不整,不该给人看的也都一览无余。 杜皇后和柳贵妃不在,在这里面位份最高的便是兰妃了,她冷声地道:“谢姑娘,在皇宫里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谢韵诗捂着自己,可哪里捂得住全身! 有人道:“萧御医救了谢姑娘,是不是要以身相许了?这隔着衣衫触碰的,怕是得嫁了吧?” 谢舒窈为难:“可是我这姐姐早就心仪三殿下,不然也不会让我去替嫁。” 这谢韵诗可真是大胆,都这样了还想嫁给三殿下? 谢韵诗指着谢舒窈:“明明就是你推我下去,还把萧文州这狗东西叫过来的!” 萧文州再不济,那也是萧伯府的庶子,而且还是太医院的御医,这身份都比谢韵诗高贵,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他狗东西? 刚好回来的宁知许看到这一幕,嘲讽道:“谢姑娘,若没有萧御医救你,捞上来的就是一具尸体了。你救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也是,你都能这么狠心的对自己的妹妹,何况萧御医这个外人呢?” 谢韵诗想指着谢舒窈,那些丢了的理智被水一泡后反而回来了,泪眼汪汪地道:“如果不是她推我下去,我怎么可能会掉到湖里去?我丢了清白本就有苦难言,嫁不嫁的也不是现在要追究的。” “可她在这宫里就想对我下手,这么阴险恶毒的人,难道就没有惩罚吗?”谢韵诗想着自己手里有几个已经都在逐渐打入朝臣府邸,陆陆续续抓把柄了,就算无法做正妃也能让三殿下抬自己做侧妃。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弄死谢舒窈,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是你想推我,但被我避开了,你自己掉湖里了,怎的还赖在我身上?”谢舒窈道。 谢韵诗当时觉得这里没有别人,自然没人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一口咬死了就是被谢舒窈推下去的。 兰妃虽然不喜欢谢韵诗这幅样子,可若谢舒窈真的在这宫里动手,那也不能容忍。 “除了你这张嘴,你还有别的证据能证明是我推得你吗?”谢舒窈问道。 谢韵诗反问:“那你呢?你除了这张嘴,还有别的证据能证明是我自己落的水儿诬陷你吗?” 她语气笃定,神情也看起来好像很委屈很诚恳。 “你就是因为替嫁一事对我怀恨在心,所以处心积虑的坏我名声,还想弄死我。”谢韵诗说得头头是道。 “那我若是有证据呢?”谢舒窈挑眉看着她。 谢韵诗心里一惊,眉宇间有些惊慌,她回忆刚刚的画面,确实没有人在这。 谢舒窈肯定是在诈自己! 谢韵诗努力稳住心神:“那你就拿出来便是,清者自清。” 谢舒窈指着一块大石头后面:“我刚刚去找人救你的时候,石块后面有人。” 谢韵诗这下真的神色惊慌了:“有……有人?可明明没人啊。” 在场的众人,哪个不是人精? 就谢韵诗这语气和神态,怎么会没有问题? “姐姐,人证就在那大石块后面,若是你现在知错的话,我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便不计较你污蔑我的罪,不让你的罪孽更深。”谢舒窈盯着谢韵诗,见她无动于衷,转身朝着大石块走去。 那大石块足足有两丈多高,一丈多宽,就在大槐树边上。 后面躲着个人,也不容易被发现。 谢韵诗看着谢舒窈朝着大石块一步步走过去,她心口也在狂跳。 “妹妹!”谢韵诗忽然叫住了她,“你把人证请出来,且听听人证是怎么说的。” 这种讹人的手段,她也用过。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谢韵诗怎么也不死心。 “人证刚刚还在的,只是现在不确定还在不在。”谢舒窈确实是在诈谢韵诗,可没想到都到这地步了还诈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玉树兰芝的身姿出现在石块边上,飞鱼服穿在身上让沈棣气势凌厉磅礴。 他漫不经心地拢着束腕,语气冷冷:“本督倒是想看看,谁这么想见本督。” 在场的女眷几乎没有和沈棣直接打过交道的,如今被他的气势所迫,都不由自主后退。 谢舒窈却是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意外甚至还有点小惊喜。 大都督怎么会在这里? 还出现的这么及时? 最重要的是,他的出现无意是佐证了谢舒窈说的是对的! 石块后面确实有人。 而且还是这么个骇人的活阎王! 第61章 第六十一把刀,再丢水里 沈棣朝着谢韵诗走过去,在经过谢舒窈身边时,修长的手指看似无意间的触碰到了她的手背。 但只有谢舒窈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因为他触碰的时候,还用指腹轻轻刮了她一下。 这个荤素不忌的家伙,这里有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就不怕惹人非议吗? 谢舒窈耳垂粉红,都不敢直视沈棣。 沈棣走到谢韵诗身边,离得一丈远收住脚步:“你想见本督?” 谢韵诗现在看到沈棣,就想到荷香的惨死,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本能畏惧的后退几步。 她哆嗦着唇:“我……我不想见大都督。” 沈棣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那你是想见阎王爷?” 谢韵诗腿脚一个发软。 而偏偏这时候萧文州上前,一脸委屈的告状:“大都督来的正好,我好心好意下去救她,她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叫我狗东西。” 众人:“……” 一个大男人朝另一个大男人这么委屈的告状,怎么看怎么奇怪。 都知道萧文州和沈棣走得近,而沈棣看谁都不顺眼却偏偏看萧文州顺眼。 莫非这两人…… 众人神色各异,总觉得好像窥探到了什么天机。 而萧文州心里却道,果然姜还得是六哥啊,他先一步走在前面,沈棣就跟在他后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到谢舒窈说什么石块后面有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躲到石块后面去。 这是权臣能做的事? 还口口声声说谢舒窈不过就是个容貌不错的尤物罢了,他真的是信了六哥的鬼! “这胆子倒是不小。”沈棣幽幽开口,“再给你个机会,救还是不救?” “当然不救。”萧文州道,“我现在都恨不得把她丢回去,真是气人。是吧,沈少夫人?” 冷不防被点名的谢舒窈也叹气道:“人,贵在要感恩。” “玄九。”沈棣喊了一声。 玄九从他身后走出来,一把揪住谢韵诗的后衣领,直接往湖里一抛。 “咚”的一声,谢韵诗又一次落到了湖里。 伴随着她的惨叫声,还有女眷们的惊呼声。 萧文州早就猜到了沈棣会这么做,双手抱胸幸灾乐祸的看着落水狗谢韵诗。 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就是沈棣冲冠一怒为蓝颜,看二人的脸色更加怪异。 “救命!救命啊!”谢韵诗起起伏伏。 沈棣眉眼凌厉:“沈少夫人是沈家的人,欺负沈家的人,问过本督的意见了吗?” 在场的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活阎王这是在给谢舒窈撑腰!不少人都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怎么为难过谢舒窈。 “去把人救上来。”兰妃吩咐身后的太监再次去捞人。 这稍微惩戒下就算了,真要在这出事了,她也会被皇上问责。 谢韵诗被捞上来后,态度已经没有刚刚的嚣张跋扈了,缩着身体被兰妃的宫女带走了。 “沈少夫人,你的裙摆湿了,不如也随本宫去换身衣裳。”兰妃看着谢舒窈。 谢舒窈看到了兰妃眼里的深意,颔首跟着嬷嬷走。 兰妃和柳贵妃不是一伙的,自然不用担心谢舒窈被为难。 刚刚还热闹的花园一下就安静下来了,萧文州拧着衣袍上的水,抬头看到宁知许还没走。他挑眉道:“宁姑娘?你怎么还没走?” 宁知许把手里的玉佩丢了过去:“这是你的吧?刚看掉在地上。” 萧文州一看,确实是自己的,许是从水里上来的时候掉地上了。他把玉佩挂回腰间,欠揍的表情:“宁姑娘对我倒是挺关注的啊,该不会对我有什么意思吧?” 宁知许冷笑一声:“叫姑姑,大侄子。” 萧文州翻了白眼:“叫爷爷,大孙女,你……啊!” “扑动”一下,他被宁知许一脚踹湖里去了,萧文州惊得不行:“我……我不会凫水啊,救我。” 宁知许哼了一声:“不会凫水你还下去救人?” “那是就在湖边,脚都能踩到啊。”萧文州在湖里起起伏伏,“姓宁的,快救救我。” 宁知许蹲在湖边,手里拔了根草在手里甩着:“叫姑姑,我就救你上来。” 萧文州手脚并用扑腾着,眼看着扑腾的力度逐渐小了下去,直到沉了下去。 宁知许有些意外。 这……真的不会凫水? “姓萧的?”宁知许连着喊了几声都没听到回应,而且这咕噜咕噜的冒泡声也没有了。 不会真沉下去了吧? 宁知许二话不说跳了下去,潜入水里看到萧文州真的沉了下去,连忙抓着他的手迅速救上了岸。 “喂?喂?”宁知许拍了拍他的脸,可萧文州依旧闭眼昏迷着。 “这不是弱鸡吗?”她忍不住嘀咕一声,手撑在萧文州的胸口,按照军营里学到的救人办法,一下一下的摁压他的胸口。 然而还是没有反应。 萧文州心里那个苦啊,原本是想吓唬吓唬宁知许,可这女的力气大得都能胸口碎大石了,他感觉肋骨都要被摁断了。 感觉吓唬的差不多了,萧文州正打算幽幽醒来时,下巴被捏住,他还在意外该不会是索性杀人灭口的时候,就感觉到嘴唇上一软。 宁知许怕萧文州真的溺水而亡,一咬牙捏着萧文州的下巴,低头贴着他的嘴唇给他渡气。 躺在地上的萧文州,手骤然捏住衣摆,睫毛颤了颤。 原本想睁开眼,索性就一直装昏迷。 宁知许再第三次渡气的时候,发现了萧文州颤抖的睫毛,顿时怒火中来。 这玩意装昏迷呢? 她揪住萧文州的衣领,直接把他举起来。 “喂喂喂,你该不会还想杀我吧?”萧文州连忙道。 宁知许气得不行,直接一甩把他甩在地上,疼得他嗷嗷叫。 看着宁知许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萧文州不由自主摸着嘴唇。 脾气臭的很,人硬邦邦的很,没想到嘴唇倒是柔软的很。 而这边谢舒窈跟着那位嬷嬷东绕起绕,结果是进了杜皇后宫殿的后门。 “沈少夫人,只有一盏茶的功夫,老奴在这等你。”嬷嬷道。 谢舒窈心口狂跳,迅速跟着一直等着那的叶嬷嬷进了宫殿,果然杜皇后在那等着她了。 第62章 第六十二把刀,嫁祸给她 谢舒窈认真地给杜皇后诊脉。 确实是中毒,也是和她前世了解的一样,就是睡美人的毒。 这个毒,顾名思义就是死的时候犹如睡美人一般,悄无声息的在睡梦中死去。 看到谢舒窈蹙眉,杜皇后低声问道:“如何,可有解毒之法?” 确实是睡美人的毒不假,可谢舒窈找来的那些耗子也是按照睡美人的毒来调制解药的,可为什么耗子都死了呢? 杜皇后身份尊贵,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前,谢舒窈不敢随便把不成功的解药给皇后用。 谢舒窈和盘托出,也把顾虑一并说出来:“若是皇后娘娘信得过臣妇,再给臣妇一些时日,臣妇一定调制出解药。” “需要多少时日?”杜皇后慢慢收回手,“本宫等得住,只怕有人等不住了。” 谢舒窈从袖筒里取出一个瓷瓶:“臣妇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久治不愈便猜测有可能是中毒,提前备了这解毒丸,虽不是可解万毒,但压制毒性不是问题。” 杜皇后看着谢舒窈手里的瓷瓶:“本宫如何信你?” “毒杀皇后娘娘,臣妇也没有活路可走,不如尽心尽力为皇后娘娘效命,还能为自己搏出路。”谢舒窈大着胆子微微抬头,“臣妇斗胆,事到如今皇后娘娘只怕也只能搏一把了。” 杜皇后何尝不知道呢? 她这段时日甚至都在想后事了,如今有一线生机自然是要搏一把了。杜皇后接过谢舒窈手里的瓷瓶,倒出一颗棕色小药丸吞了。 “这能吃半个月,但在这期间还要委屈皇后娘娘装病。” 杜皇后颔首。 “皇后娘娘,时间差不多了。”心腹翠姑上前道,见杜皇后挥挥手,她带着谢舒窈离开。 “谢姑娘。”翠姑是个明白人,今日谢舒窈所作所为显然不打算继续留在沈家了,“若是姑娘真能救皇后娘娘,定然能风光离开沈家。” 谢舒窈朝翠姑屈膝,转而离开。 “沈少夫人,继续往前便是今日宴会的百花殿了,奴婢就不送您过去了。”兰妃身边的人道,“奴婢担心离开长被人盯上。” 如此看来,兰妃算是杜皇后的人了。 “有劳。” 谢舒窈按照她说的继续往前走,可这御花园实在是大,走了一段路好像迷路了。 宫里是非多, 谢舒窈谨慎起见,索性就折返宁可按照之前的路返回,却没想到在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喘息声。 她经历过人事,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传来的声音。皇宫里谁这么大的胆子,大白天的就在御花园做这羞人之事? 谢舒窈不敢想,转身一路小跑。 可没跑几步,迎面撞上一个太监,一看到她倏然收住脚步,眯眼盯着她。 出现在这个地方又面露不善,很有可能就是刚刚做羞人之事身边伺候着的太监。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太监上前,冷声喝道。 “我是柳国公府的庶女,不慎走迷路了。”谢舒窈故意这么说,今日进宫她没见过这个太监,所以她只能赌一把故意说是柳国公府的人,希望对方看在柳贵妃的面上,放过她这个“假”柳国公府的人。 可这太监不可能只凭她一句话就相信她真的是柳国公府的人,极有可能会对她下毒手! “咱家领你出去。”太监语气和善,可眼里却是已经有了杀意。 谢舒窈跟在太监身后,从袖筒里取出了毒药。不行,不能用毒药,否则很容易被查到。 她又把毒药塞回了袖筒里,转而从发髻上拿下了发簪。 又拐过一个弯,已经离刚刚听到声音的地方很远了。 谢舒窈眼角扫到太监袖筒里露出了匕首,若是不先出手,就只能等着被弄死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发簪狠狠地刺入太监的脖子。可她力气不够大,这一簪子刺下去竟没能让太监死。 太监吃痛,一转身抬手打了她一掌,伸手摸了把脖子,看到上面的鲜血整张脸都阴狠起来。 “看来柳国公府的身份也是假的,该听到的也都听到了,那就别怪咱家狠心了。”太监满脸狰狞,从袖筒里取出匕首,朝着谢舒窈举起匕首,朝着她刺下去! 谢舒窈不得不从袖筒里迅速取出毒药,朝着太监挥了过去! 而在同一瞬间,有只修长的手迅速从太监手里夺过那把匕首,下一刻那匕首就利落狠辣地朝着刚刚发簪刺过的地方狠狠地刺了下来。 沈棣还不忘扭了扭匕首,把发簪的伤口给掩盖了。 太监瞪圆了眼睛,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谢舒窈抬头,看着犹如谪仙降临的沈棣,她心口那股酸胀顿时充盈胸膛。 沈棣捡起地上的簪子,擦了擦又插回她的发髻上,扶着她站起来。 “倒是能惹祸。”沈棣冷清冷的声音在响起。 如天降谪仙,岿然犹如无法撼动的高山一样护在她面前。 谢舒窈看着他深邃的眉眼,眼眶有些发热,像被人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的感觉。 风吹来树叶沙沙响,阳光透过斑驳的树缝落在了地上。 这一刻若是说一点也不动容,那是假的。 沈棣往不费力气地揪住太监的尸体,低声道:“走。” 谢舒窈没有半点犹豫的跟了上去。 沈棣回到谢韵诗落水的那个湖里,往尸体身上绑了石头丢了下去,看着尸体慢慢沉入湖底,又把刚刚杀太监的那把刀也丢了下去。 刚杀死太监的边上就有个池塘,但沈棣却偏偏把尸体带到这里来丢,显然是万一被人发现尸体的话,就准备嫁祸给谢韵诗。 至于这么嫁祸的,谢舒窈相信沈棣自有他的办法。 沈棣拍了拍手:“皇宫虽大,但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 谢舒窈沉默不语。 “给皇后看过了?”沈棣又问道。 谢舒窈用沉默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深潭,还是踏进来了。”沈棣语气听不出喜怒,“走吧去百花殿。” 他什么都没说,但谢舒窈知道他其实最想说的是,忘掉刚刚在御花园里听到的声音,也不要做什么揣测。 第63章 第六十三把刀,以毒攻毒 百花殿。 礼侍太监唱和后,惠帝和杜皇后先后到达了殿上。 杜皇后在来之前吃了谢舒窈给的解毒丸感觉舒适不少,但身子发虚也不是一颗解毒丸就能治好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惠帝一身明黄龙袍,走路步步生风,面容冷酷,煞有气势。 其他皇子公主也依次进来,在这些人里最引人注意的,当属三殿下祁渊。 祁渊如今也是最得惠帝信任和宠爱的儿子,他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尤其不少还不曾婚配的姑娘们,都用充满崇拜的眼睛看着他。 祁渊一直唇角上扬,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如果期和偷看他的姑娘视线碰上,他还对偷看的姑娘温柔一笑。 柳若蓁也会忍不住偷眼瞧他。 在场的女眷里,恐怕只有谢舒窈非但没有对三殿下崇拜,甚至还是滔天恨意。 谢舒窈低垂着头,把眼底的愤怒尽数掩藏,桌下的双手死死攥着手指,指甲掐进肉里也浑然不觉。 祁渊,宠爱谢韵诗的人,他在背后纵容谢韵诗和沈冲拿她做棋子,前世里摧毁她的人。 她恨不得扑上去撕他的肉喝他的血,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和镇定。 撕肉喝血只能让他痛苦一时,她要亲眼看到他离那把龙椅越来越远,看着他一步步沦陷到狠狠地摔下来,她要亲眼看到他最后如一条丧家之犬,一无所有! 对于野心勃勃的祁渊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痛苦。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沈玉瑶从祁渊身上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她是公主伴读,一早给杜皇后请过安后就一直在公主殿里陪读,直到寿宴要开始了才来这百花殿。 谢舒窈努力稳住心神,摇头表示无碍。 察觉到谢舒窈刚刚的不自在,沈玉瑶善解人意地来握她的手,语气担忧:“嫂子你手怎么这样冰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谢舒窈反手捏住沈玉瑶的手,如伺机已久的狼突然伸出爪子,看向她的眼神阴狠森冷,眼眶发红可脸色却苍白不已。 沈玉瑶吃痛惊呼出声,心颤了颤。她虽然因为公主伴读缘故对谢舒窈不算熟悉,可不妨碍她知道谢舒窈所有的事。 也知道现在沈家不安宁,这多半都和谢舒窈脱不了干系。 所以现在这个谢舒窈,绝不是打听到的那么愚昧蠢钝,只怕心思深沉且阴狠。 谢舒窈很快就松开了手,柔和一笑,仿佛方才令人心惊的表情根本不曾出现在一般。 谢舒窈道:“吓着你了吧?”她小声的道,“我第一次见到皇上,被皇上龙威所慑所以很紧张。” 沈玉瑶掩嘴笑起来:“嫂子不用害怕,皇上他其实没那么吓人的。” “妹妹怎么知道?”谢舒窈若无其事地问。 “我……我是公主伴读,自然是见过皇上的。” 谢舒窈将眼底的怀疑抹去,只笑笑不说话。 她知道沈玉瑶的心思,既然这样不如就推她一把。 毕竟狗咬狗的戏码才好看。 谢舒窈很快就平静下来,正回身发现桌边有一杯热茶。 她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给她添茶的宫女,宫女对她灿然一笑,用唇形无声地说了“大都督”三个字。 谢舒窈下意识抬头朝沈棣方向看去,他却目不转睛的看着献贺礼的人,仿佛这边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等献贺礼的环节告一段落,宴会才正式开始了。 随着丝竹声起,娉娉婷婷的舞姬们也翩然而至,宫女们捧着一道道御膳鱼贯而入。 殿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宫宴渐入佳境,美酒佳肴,歌舞欣赏,在场的人都乐在其中。 沈玉瑶给谢舒窈倒了一盏茶,笑道:“嫂子,你嫁给我哥也有段时间了,我因为是公主伴读的缘故,都没有和嫂子好好说过话。” “这盏茶,玉瑶就敬嫂子,这段时间怠慢了嫂子,嫂子可别往心里去。” 谢舒窈看着她手里的那杯茶,一时没有接。 沈玉瑶道:“嫂子这是对我有意见吗?” 谢舒窈笑了笑,道:“我只是意外,你这么识数懂事。”说着就把茶接了过来,不过一闻便知道这茶里下了媚药。 谢舒窈把茶盏放到嘴边想要喝下时,抬眼看了对面的柳若蓁一眼。 发现柳若蓁正狠狠地看着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她的死状一样。 谢舒窈唇角噙着冷笑,放下茶杯与沈玉瑶轻声道:“玉瑶妹妹,我看三殿下一直往这边看,好像一直在瞧你。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沈玉瑶一听顿时满脸娇羞,下意识往祁渊方向看去,没想到他真的往这边看过来。 她顿时嗔道:“嫂子,你怎么打趣起我来了。” 这份心思,沈玉瑶以为隐藏的很好,其实她费尽心思做公主伴读只是为了更方便的接近三殿下。 沈玉瑶抬起盈盈水润的眼睛朝那祁渊看去。只不过很快就被歌姬的水袖挡了视线。 这些舞姬真是烦死,让她错过了祁渊柔情蜜意的眼神。 趁着沈玉瑶看祁渊的时候,谢舒窈借着宽大的衣袖,把两人的茶盏换了过来。 沈玉瑶失望地收回视线,看见谢舒窈把茶喝了,她一直盯着谢舒窈。 这盏茶是柳若蓁让她送到谢舒窈面前,务必要让谢舒窈把这盏茶喝了。 沈玉瑶不知道这盏茶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但依照对柳若蓁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今日在谢舒窈身上吃了这么大的亏,能给好东西? 沈玉瑶只当不知道,就把这盏茶给谢舒窈喝下去了。 谢舒窈若真出什么事了,也正好给沈家出气,而且也算不到她头上。 毕竟这盏茶是柳若蓁让她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舒窈给自己倒了盏茶,也对沈玉瑶道:“那我也敬你一盏茶,希望我们一家人可以一条心。” 沈玉瑶连忙端起茶杯,笑道:“是,一条心。” 如果沈玉瑶给的这盏茶没有问题,那她喝了就喝了也无伤大雅。可如果这盏茶有问题,那她含着泪也得咽下去。 沈玉瑶毫无疑心,就想看看谢舒窈会有什么反应。 第64章 第六十四把刀,沈玉瑶破 没一会儿,谢舒窈就手撑着脑袋,说头疼的厉害想要出去吹吹风。 见她起身,沈玉瑶也跟了上去,因为她自己也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厉害,关键是身上还燥热的很。 二人并肩走出了大殿。 谢舒窈搀扶着沈玉瑶,还故意把身体压弯了些,在外人眼里看来便是她身体不舒服,要沈玉瑶搀扶着。 走出大殿,迎面吹来的风让谢舒窈倒是觉得舒服的很,可对沈玉瑶来说却是一点都缓解不了。 谢舒窈关心道:“妹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如我扶你去偏殿找个无人的地方休息休息?” 沈玉瑶看谢舒窈时,眼前出现了无数个谢舒窈,迷迷糊糊的点头。 夜色如墨,檐角下的琉璃宫灯勉强照亮殿外守着的太监那面无表情的脸。 出了这大殿不远就是御花园。 殿上的喧哗热闹显得外面格外宁静。 谢舒窈搀扶着沈玉瑶朝偏殿走去。 没走多远,沈玉瑶就已经神志不清的瘫软在谢舒窈的身上。 “沈少夫人,这里。”有个小太监忽然出现在前面,压低声音道,“咱家是皇后娘娘的人,吩咐盯着今日几位姑娘,平遥县主买通了宫女要在沈少夫人出百花殿时引得来这的。” “多谢公公,也劳烦公公帮我转达对皇后娘娘的感谢。” 谢舒窈扶着与她差不多大的沈玉瑶,摇摇晃晃地跟在小太监身后。 绕过一条幽静的林间小道,就看到有灯火在闪烁。 小太监推开门偏殿的房门,示意谢舒窈自己扶着沈玉瑶进去,他转身离去。 走进偏殿,屋子门外有两个太监一丝不苟地守着,想来是事先已经打过了招呼,见谢舒窈和沈玉瑶什么也不说,只打开屋子的门让她们进去,继续静悄悄地等守在外面。 沈玉瑶体力不支,谢舒窈扶得摇摇晃晃的。经过太监跟前时谢舒窈又刻意低着头,一时间难以分辨中了药的到底是谢舒窈还是沈玉瑶。 谢舒窈搀着沈玉瑶就这样顺利地进了屋子,她不客气一把将沈玉瑶丢在了床上。 这时沈玉瑶浑浑噩噩地睁开眼,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忍。 看到谢舒窈在面前晃的脸,沈玉瑶咬牙道:“这是哪里?” “我只瞧着这里有偏殿就扶着你进来了。妹妹是不是很难受?”谢舒窈故作担忧,“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就去找御医来。” 但在离开之前,谢舒窈还趁着沈玉瑶难受顾不上身体时,在她某一处扎了一针,让她想喊都喊不出来。 沈玉瑶揉着发紧发疼的眉心缓了缓,看到迅速离开的谢舒窈,终于察觉到不对。 她勉力朝四周看了看,那股不安充斥心头,可她身体实在难受的很,想要喊都喊不出声来。 害怕得双唇发颤,没有一丝血色。 谢舒窈低垂着头离开,守门的太监也没说什么。 她离开偏殿后找了个地方躲着,谢舒窈倒是想看看,柳若蓁借沈玉瑶的手给她下药,到底是找了哪个货色,想让她来苟且? 这时,林间小道上有宫人走在前面掌灯。走在后面的人一脸猥琐,脚步急不可待。 竟然是陆康安。 谢舒窈也是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这些人到底有多轻贱她,每次都要找陆康安。 陆康安推门进去时候,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角落点的烛火。他可不在乎这里有没有点灯,推门进来时借着这点烛火,一眼就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陆康安走到床边,伸手去碰床上的人。 沈玉瑶轻颤了一下。 入手温腻光滑,手感甚好。 陆康安凉笑一声,从上抚摸到下:“没想到柳若蓁这药倒是这么有用,让你这贞烈之人也给迷倒在这。” 陆康安已经急不可待,一件件除去她身上的衣服,整个人压了上去。 沈玉瑶呜呜蹬着腿,没办法发出声音。 可陆康安觊觎谢舒窈已久,此刻都这样了他才不管能不能说话呢,最好不能说话,免得一会喊大声了引来人,又失手了。 他在女子身体上使劲的揉着,仿佛要把这几次的失手都狠狠地加倍要回来。 这茶里的药很足很烈,沈玉瑶到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没有清醒的意识了,也渴望被更多的触摸和宠爱。 屋子里发生的事,都不需要多想就知道了。 谢舒窈觉得没什么好看了,正要走时发现背后有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 她一转身,果然看到面无表情的沈棣。 “戏好看吗?”沈棣就贴着她的后背,几乎是用气音在问她。 那些呼出的热气尽数都喷洒在她耳后,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沈棣今夜的精力都放在谢舒窈身上,自然也看到了她换走了沈玉瑶递给她的那盏茶。 就算杜皇后没有安排好小太监,沈棣也会顺势安排好的。 今日进宫,沈棣其实算到定然会有人想要欺负谢舒窈,也请了后宫某位贵人照拂一二。 只是没想到,谢舒窈竟然自己找到了杜皇后。 没想到她聪慧的让他有些意外。 “狗之间的戏码,不甚好看。”谢舒窈嘲讽道。 “走吧,怕是还有下一场戏等着你。”沈棣道。的 这时宫宴已接近尾声,杜皇后因为身子不适就先回了引凤宫,惠帝和朝臣们依旧在觥筹交错。 殿上的丝竹声再度传来,谢舒窈觉得不真实。 宁知许等在外面,看到谢舒窈才上前道:“你出去好一会儿了,我原本打算去找你的,但大都督让我在这等着。” 谢舒窈抬头,有些怔愣地看向沈棣,英俊的侧脸在明黄的烛火下显得有几分凌厉。 “还好大都督找到你了,一会你和我一起进去,我便说是我在花园遇着你,而一起回来的。” 谢舒窈深吸一口气,大都督这是在帮她善后。 他明明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却连问也不多问一句。 谢舒窈又有些眼眶酸涩。 一进百花殿,原本还得意洋洋的柳若蓁在看到谢舒窈进来时,脸上的表情骤然凝住了,几乎破声而去。 “谢舒窈?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偏殿吗?”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尖锐,丝竹歌姬都停了下来。 殿上的视线一下都聚集在了谢舒窈身上。 第65章 第六十五把刀,一起围观 谢舒窈在进来时脸上就露出了焦急神色:“县主这么问,肯定是知道了我玉瑶妹妹出事了吧?” 一时间,这殿里人的视线又都聚集在了柳若蓁身上。 在场的谁不是个人精,柳若蓁这激动的话,显然是知道内情的。 不等柳若蓁开口,谢舒窈就对皇上屈膝道:“皇上,臣妇的妹妹玉瑶身体很是不舒服,臣妇瞧着是什么重疾病,恳请皇上能派一位御医去给玉瑶妹妹看看。,说来还要劳烦诸位一件事。” 谢舒窈这话显然是要带大家去来个现场做奸。 柳若蓁下意识就开口说不可。 谢舒窈道:“县主,你对我有意见,但是和我玉瑶妹妹没有,怎么能把对我的气撒在玉瑶妹妹身上呢?玉瑶妹妹是我小姑子,更是公主伴读。身份地位是没有县主高贵,可也不能这么无视吧?” 柳若蓁没话说了。 如果没有这么多人看到,陆康安完全可以掩盖下这件事,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而谢舒窈就是要让大家都亲眼看见这一幕,把沈玉瑶和陆康安的关系坐实,赖都赖不掉了。 沈灵珊身份低只能做妾室,但是沈玉瑶这身份,嫡女又是公主伴读,再亲眼被这么多人看见,镇平侯府但凡还要点脸,就只能应下这门婚事,让沈玉瑶做世子夫人。 沈玉瑶一心爱慕三殿下,自然看不上一点水平都没有的陆康安,夫妻俩就不可能好。 而原本没脸没皮的想做正室最后却得了妾室的沈灵珊又怎么会甘心? 那就让这对堂姐妹成日里狗咬狗吧。 “皇上,正好萧御医在寿宴上,不如就让他去看看。”沈棣道。 “准。”惠帝道。 萧文州和沈棣默契十足,听到这话后马上道:“皇上,微臣自然是愿意去看诊的,只是这孤男寡女的,微臣担心坏了沈姑娘的名声,毕竟微臣的纨绔也是出了名的。” 惠帝似是无奈的指了指萧文州:“既然知道自己这纨绔是出了名的,也不知道收敛一些?”他对沈棣道,“沈爱卿,沈姑娘也是你们沈家的人,你和萧御医一起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 于是,沈棣和萧文州跟着去了,柳若蓁心里不安一直在扩大,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 这一弄大家就都跟着去了。 这百花殿和偏殿是属于前宫不是后宫,今日又是杜皇后的寿辰,御花园这一片都是供人游玩的,因而大家出入也相对自由。 “这偏殿可偏僻的很,沈少夫人你怎么把人往这么偏僻的地方?”杨心柔的嫡姐杨千雪阴阳怪气的道,“该不会是想在这地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谢舒窈带着大家来到林间小道附近,道:“我扶着玉瑶妹妹出了百花殿,是有个宫女带我们来这的。” 而一路进去,太监看见众人前来,和之前贵人吩咐的一个样子,确实是有人来“捉奸”了。 于是太监故意一脸的慌张后强装镇定主动迎了上去。 太监行礼后道:“各位贵人,为何不在百花殿怎得都来这了?” 谢舒窈道:“我找来了御医,要给玉瑶妹妹看看。” 太监摇头:“里面没有人,你们走吧。” “怎么会,我明明扶着玉瑶妹妹来这了。”谢舒窈道。 太监摇头:“这是禁地,咱家没见着有被人来过。” 他越是这样说,大家就越想进去看。尤其是这偏殿外平时都有宫人或者侍卫把守,今夜却只有这么两个太监。 尤其此刻漆黑的偏殿内,太监口口声声说里面没人,却一直有声音传来。 似是隐忍的愉悦,还有男欢女爱的喘息。 在场不少人都是过来人,自然一听这声音就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众人都微微色变。 谢舒窈颤抖着声音问道:“里面是不是玉瑶妹妹的声音?” 太监嘴里说着“听错了”,可身体却是往边上挪,方便他们进去捉奸。 谢舒窈急切道:“萧御医,我妹妹肯定是难受极了,麻烦赶紧进去看看。” “不准进去。”柳若蓁现在哪里还不明白里面的人是谁,也能猜到男人便是陆康安。 她从人群里大步走过来,恶狠狠地太监道:“这里是偏殿,你都说了没有人,是禁地,怎么能随便让人往里闯?” 太监也是个人精,马上明白过来是出了变故,伸手去拦。 玄九一脚直接把人踹开:“大都督奉命带御医来给沈姑娘诊治,你还有胆阻止?若是因为你耽搁了沈姑娘的病情,脑袋落地都算轻的了。” 太监跪在地上不说话。 沈棣已经带着萧文州大步走了进去。 众人一进门,女人痛苦里又带夹杂着愉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人耳朵里。 谢舒窈故作震惊问道:“那……是不是……” 这里面柳贵妃的脸色最难看,期间三殿下就不见了,正要派人去找时就听闻沈玉瑶身子不适在偏殿。 柳贵妃是和等人,沈玉瑶对祁渊那点心思哪里瞒得过她? 一直没动,不过就是让沈玉瑶做她的眼线,毕竟萱宁公主是杜皇后之女。做个眼线传递消息也算是她有用。 若今夜这沈玉瑶为了做正室而用如此龌龊手段对付祁渊的话…… 柳贵妃眼里闪过狠绝。 那就别怪送她去见阎王爷! 柳贵妃的脸色阴狠的能滴水,沉着声音问道:“里面的人是谁?” 没有人应她。 柳贵妃又喊了一句,却传来了陆康安的声音:“姨……姨母?” 不是祁渊的声音,柳贵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不是自己儿子就行。 但转而又愠怒,这陆康安可真是和畜生没什么分别,这辈子迟早死在女人怀里! 谢舒窈故意露出急得想哭的表情:“我这玉瑶妹妹怎么会和陆世子在一起?这……我妹妹还怎么有名声啊?” “还不赶紧滚出来!”柳贵妃一声怒斥。 陆康安正进行到酣畅处,哪里能中途打断。 沈玉瑶痛得死去活来,声声啼泪。可她越是这样,陆康安就越兴奋。 倒是外面站着的一群人尴尬不已。 第66章 第六十六把刀,把她赏了 沈棣抚摸着玉扳指,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熟悉他的人自然清楚,这是动了杀意。 他看向柳若蓁的方向,她面色发白嘴唇颤抖,显然这事就是她的手笔。 竟是睚眦必报到这程度。 萧文州伸了个懒腰后对谢舒窈道:“沈少夫人无需担心,我听着这声音倒是没什么问题,现在也不需要看诊了,最多就是给她熬一份避子汤。” 柳贵妃对太监道:“你进去让陆世子赶紧出来,本宫就在外面等他。” 太监应下躬身走了进去。 陆康安从沈玉瑶的身上走下来,跨过满床凌乱披衣起身。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谢舒窈了。 只是沈玉瑶样貌和身材都算不错,何况吃了药后那个浪荡劲也让陆康安有些不舍,索性就将错就错到底。 床榻上的沈玉瑶犹如被丢在地上的布偶,身子动一动都疼得很,也没有得到陆康安半句关切。 陆康安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走到宫殿外,没想到外面站着不少人。 “陆世子,我妹妹在这偏殿休息,你却对她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谢舒窈道。 陆康安的母亲和柳贵妃是亲姐妹,而柳若蓁的父亲柳国公则是他们的亲大哥。 柳若蓁上前道:“表哥,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是陆康安的表妹,陆康安什么龌龊心思她能不知道?无非就是现在出了筹划外的事,现在要把锅甩出去拔了。 陆康安也说是有误会,他对着柳贵妃道:“姑姑,今日这事实在非我所愿,我也是被骗到这里来的,我也委屈的很。” 这一副都吃到了腥还怪鱼主动跳到嘴里的吃相,实在是难看了些。 “如何个委屈法?”柳贵妃明知故问。 “我在寿宴上喝多了些就出来透透风,有宫女悄悄和我说,沈少夫人有要事和我协商,请我到偏殿一叙,我这才来这的。”陆康安道。 “可哪知我进了这宫殿,这贱蹄子就扑了上来,还在这宫殿里放了情迷之香。”陆康安道,“姑姑赎罪,我也是个血气方刚之的年轻人,实在是情难自禁。可到后面我才发现这人竟然是沈玉瑶。” 他这样直接承认情难自禁,反而比找其他借口更有说服力,因为他确实是京城第一纨绔。 这时,沈玉瑶从里面走出来,她现在意识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发现睡了自己的是陆康安后,愤怒得不行,恨不得把陆康安给撕了! 听到陆康安这话,沈玉瑶不住摇头哭泣,“不是这样的,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被人陷害?这是在宫里谁能陷害你?”萧文州冷笑嘲讽,他突然“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原本想勾搭的是某个皇子,是不是三殿下?我可瞧见了寿宴上你一直盯着三殿下看呢。” 柳贵妃的脸色难看急了,就知道这个贱蹄子死心不改,还想着嫁给祁渊。 看来是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 沈玉瑶现在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不是的,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我喝了我嫂子递给我的茶后,我就觉得一直不舒服。” “玉瑶妹妹是觉得喝的那盏茶有问题?”谢舒窈神色严肃的道,“妹妹,你递给我的那盏茶,是谁给你的?” 沈玉瑶没说话。 “你递给我的那盏茶,我没喝。我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和你的茶对调了下。”谢韵诗道,“妹妹别怪我,我只是谨慎了些,毕竟今日宫里想害我的人,也有。” 沈玉瑶倏然看向柳若蓁:“那盏茶,是……” “嬷嬷。”柳贵妃忽然开口,“这么不懂规矩的人,教训一下。” 事已至此,她是明白了始作俑者是谁。 可平遥县主是她娘家的人,当然要保。 而沈玉瑶在这时候,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一个老嬷嬷立刻上前揪住沈玉瑶的头发,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绣花针,对着她的指甲缝就刺了下去。 沈玉瑶发出惨叫声,可摁着她的宫女力气大到她根本就无法挣扎。等十个指甲缝都被针刺过了,老嬷嬷才松开她。 沈玉瑶吃痛地在地上挣扎,哭着道:“真的是有人要陷害我,茶里的药不是我的下的。肯定是这宫女得了谁的吩咐来害我的!” 倒是没蠢笨的彻底。 沈玉瑶知道是不能供出柳若蓁了,可又不想白白受这位委屈,定然是要撇清自己的。 谢舒窈连忙故作慌张:“玉瑶妹妹,这话不可乱说,今日百花殿里都是比我们高贵的贵人们,怎么会想要有人害你呢?” 有个妃子不满道:“你是公主伴读,若真想害你,还用得着选在今日这么多人的时候松手吗?” “就是,再说了你有值得我们害你吗?” 沈棣的人已经把引路的宫女和守在偏殿外的太监绑了过来。 “扑通”一声,引路的那个宫女跪了下来,磕头求饶:“贵妃娘娘赎罪,其实是这位沈姑娘吩咐过,等她和沈少夫人出来便带着她们来偏殿。她是贵人,而奴婢只是个奴婢,只得听她的吩咐。” 太监也跪在地上道:“贵妃娘娘,确……确实是沈姑娘提前给了咱家一些银子,按照她的吩咐守在外面。” 谢舒窈有些意外,沈棣是什么时候买通这两个下人说出这番话的。 显然他也知道这时候肯定不能把柳若蓁和陆康安怎么样,毕竟柳国公府百年根基还没倒。 索性就一步步来,同时还让柳贵妃记这个所谓的恩情,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 今夜这时,便以沈玉瑶想谋害谢舒窈却反遭反噬结束,自己丢了清白丢了脸。 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念及当初沈老爷子对他还有启蒙之恩,便做主让把沈玉瑶赐婚给陆康安,让镇平侯府选个最近的黄道吉日早日成婚。 离开皇宫时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谢舒窈走出皇后,一直等在外面的寻溪迎了上来:“少夫人,还好吗?” “无碍。”谢舒窈看到寻溪带她往另一边走,有些意外,“我们的马车挪位置了?” “不是,是……”寻溪眨眨眼,仿佛在问谢舒窈,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谢舒窈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道空灵淡漠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上来。” 是沈棣。 第67章 第六十七把刀,揭她秘密 一进马车,谢舒窈就看到沈棣端坐在马车里,因为天气热里面还放了一盆冰。 “事情办妥了?”沈棣靠着车壁微微阖着眼。 今日皇后寿宴,进个宫却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可谢舒窈却偏偏知道他问的是哪一件。 “皇后娘娘确实是中毒了,只是……”谢舒窈语气有一丝低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制的解药都不行。” 今日沈棣出手帮了她两次,而且都是在关键时刻,谢舒窈可以判定他至少现在对自己没有杀意。 沈棣缓缓睁开眼睛,仿佛沉睡中的雄狮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淡淡地问道:“还需要多少耗子?” “嗯?”谢舒窈想好了应对他各种问题,却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和皇后娘娘所求什么了?”沈棣又问道。 宫里有不少眼线,极有可能她和皇后娘娘说了什么,也瞒不过他。 谢舒窈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马上觉得还是说实话:“我要名正言顺和沈冲合离,甚至休夫。” 休夫听起来天真了,可她若是真的能解了皇后娘娘的毒,再天真也有办法做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舒窈的错觉,总觉得她说了休夫后,沈棣唇角微扬,好像心情不错。 一路无话回到沈府。 沈玉瑶已经被提前送回了沈府,而且公主伴读的身份也没了,只能在府里等着最近的黄道吉日下来,嫁进镇平侯府。 听说沈老夫人知道这事后,一口鲜血吐出去直接晕了过去。 沈家精心培养沈玉瑶,可是为了让她嫁给皇子的,而不是陆康安的。 谢舒窈和沈棣在回廊处分开,她才回到远香院就有婢女来请,说是夫人有请,她只得又去一唐周氏的院子。 看到谢舒窈回来,沈冲倏然站起来大步走到谢舒窈面前,鼻尖凑到她身上,果然闻到了和沈棣身上一样的冷凝香。 “贱人!你竟然不知廉耻的勾搭上了六叔!”沈冲怒斥道。 谢舒窈抬眸故作不解:“我身上有六叔的味道便说我勾搭六叔?是不是太武断了?今夜寿宴结束我坐六叔的马车回府,沾染马车里的熏香也不奇怪吧?” 周氏也怒道:“伶牙俐齿,沈棣是沈家六爷,为何今日在皇宫不帮玉瑶,反而要帮你这个外人?” “母亲这话冤枉我也冤枉六叔,六叔今夜也回来了,不如着人去请他过来?”谢舒窈看向沈玉瑶,“玉瑶妹妹,你回来了和母亲还有你哥哥说的,怕都是挑挑拣拣说的吧?” 谢舒窈把今日寿宴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末了道:“这分明就是平遥县主借妹妹的手对付我,妹妹身为公主伴读也有两年了,这些后宅的阴私手段果真不明白吗?” “你当然明白,只不过你是想借平遥县主的手对付我罢了。至于我为什么要换那盏茶……”谢舒窈神色自嘲,“你们不在意我,想我死,但我自己在意我自己,我想好好活着。” “那盏茶没有问题,玉瑶妹妹自然也不会有问题。若是有问题,那也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语气轻柔缓和,却带着一股不容欺负的威严。 沈冲直到这一刻才不得不承认,他娶回来的不是一头任由拿捏的绵羊,而是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亮出了利爪的狐狸。 “镇平侯府家世煊赫,沈郎不是一向想要攀附吗?如今玉瑶妹妹就要嫁进侯府,成为世子夫人,而且还是皇上亲自赐婚,这也是莫大的荣耀,该高兴不是?” 谢舒窈屈膝:“今日劳累一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先提前恭喜妹妹。” 沈冲看着谢舒窈的背影,脸色依旧不好看。从背后看去,谢舒窈玲珑有致的身段,即便不看脸,光是这身段就足够诱人的了。 而且他总觉得现在谢舒窈光是走路都散发着不自知的媚惑,举手投足都诉说着难言的撩拨。 他眯了眯眼睛,等身体好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和谢舒窈洞房,尝尝什么滋味。 他把她送人是正常的,也是谢舒窈的福气,但如果这贱人敢背着他和别的男子亲热,他非打死她不可! 沈冲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是看谢舒窈的背影就看出神了,更加烦躁和恼火。 …… 沈玉瑶和陆康安的婚事很快就定下来了,就在秋分那一日出嫁。算算也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沈府开始陆续忙碌起来。 女儿出嫁这么大的事,沈冲自然也让人书信快马加鞭送去给沈父,希望他能回来一趟。 然而掌管中馈的沈老夫人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到后面每日清醒的时间都不多了。 这一日,谢舒窈给沈老夫人请安时示意屏退众人,她对老夫人道:“祖母,这是萧御医让我给您带来的新药,他说这药吃下去老夫人定然能好起来。” 其实这是海棠散的解药,谢舒窈原本不打算给的,只是前两日她意外发现了一个秘密,而解决这个秘密最好的人就是沈老夫人。 于是,她连夜赶制出了解药,今日来给老夫人服下。 “果真?”沈老夫人哆哆嗦嗦地接过药丸吞下,又道,“这几日,你日日都来请安,有心了。” “这是孙媳妇应该的。”谢舒窈笑着道。 她就是故意日日来请安,一来衬托周氏母女的懈怠懒惰不孝顺,二是等那个秘密揭开时,她更掌握主动权。 对症下药后没两日,沈老夫人的身子已经好多了,连连夸赞萧御医妙手回春。 “祖母。”谢舒窈端了一盏茶给沈老夫人,“萧御医说这药是特意在菩萨跟前求过的,所以才会更加灵验。让祖母最好能在吉时吉地烧香,把感激回向给菩萨,菩萨会更加保佑祖母。” “自然,自然。”沈老夫人连忙吩咐王嬷嬷去买一些上好的贡品来。 所谓的吉时吉点自然是谢舒窈定的,就在换翠苑拐过去的那条鹅卵石小路口。 沈老夫人上好香,在王嬷嬷搀扶下准备回去,就看到有个男子脚步匆匆地往环翠苑走去。 “老夫人,老奴瞧着那人不像少爷,怎么深更半夜去夫人的院子?”王嬷嬷疑惑道,“莫不是……” 沈老夫人沉着脸,事关儿子的事她哪里会放过? 撑着身子示意王嬷嬷扶着她,从环翠苑后门进去。 第68章 第六十八把刀,沈勇之死 环翠苑。 周氏端坐在桌子前,神色喜怒难辨。 听到脚步声响起,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摘下大大的衣帽,露出沈勇那张脸。 “勇哥。”周氏扑了上去,紧紧地搂着他,“这几日不见你,我都想死你了。” 沈勇二话不说话,先抱着周氏一顿狂啃,只把周氏啃得腿脚发软才作罢:“你吩咐我的事我办妥了,你放心。” 自从上次大理寺来查过井水尸体一事后,周氏就一直惴惴不安。 前几日沈勇借口回家探亲,其实是去找井水尸体的亲属,发现确实都死了没有一个漏网,这才心安的回来。 “你来的时候可有人看到?”周氏柔柔地问道。 “放心,没有人瞧见。”沈勇已经迫不及待地脱了周氏的衣裳,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丢到床榻上,人就覆了上去。 颠鸾倒凤,浪声浪语,风流快活。 当然,这只是前半场。 后半场已沈老夫人带着谢舒窈忽然闯入,二人惊得发出尖叫声开始。 周氏捂着光溜溜的身体躲在被褥里,而沈勇则随意套着外袍跪在地上。 “丢人现眼!”沈老夫人气得不行,把手里的拐杖都飞了过去。只是力气不够,飞到脚跟前就掉地上了。 谢舒窈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拐杖,又递回给老夫人,她什么话都没说,可脸上却是嘲讽十足。 “浸猪笼!沈家没有你这样浪荡媳妇,今夜定要将你连夜浸猪笼!”沈老夫人因为太过愤怒,连着咳了好几声。 “母亲,留她一命吧。”一道似有些无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在场的人除了谢舒窈,俱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沈老夫人转头,没想到真的是自己的大儿子沈闵,她意外:“大儿啊,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儿子接到冲儿书信时已经在半道了。”沈闵风尘仆仆,确实看得出来是赶了几日的路。 原来,沈冲成亲时,沈闵因为公务繁忙实在走不开,后来得了空便想着回来看看。 没曾想半道就收到了沈冲的书信,说了沈玉瑶被皇上赐婚嫁给陆康安一事。他当初千叮咛万嘱咐,莫要让沈府的姑娘们嫁进镇平侯府,可没想到沈府就没一个人听他的。 先是沈灵珊上赶着去给陆康安做妾,现在沈玉瑶又做了正室。 这都什么事! 周氏也震惊无比,怎么也没想到沈闵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惊慌失措地穿好衣裳下了床榻。 夫妇俩算起来也有五年没见了,沈闵除了疲惫些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看她的眼神更加嫌弃厌恶和鄙视。 周氏忽然心里一阵悲凉。 她就算不做这件事,他看她的眼神也是嫌弃厌恶。 如今不过多了分鄙视罢了。 “你便是冲儿的新妇?”沈闵看着谢舒窈,见她点头后又道,“你先扶着老夫人回院子,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是。”谢舒窈搀扶着老夫人离开。 前世她和沈闵并无交集,她瘫痪在床时沈闵虽然回来了,却一次不曾来看过她。倒是沈闵那外室来看过一次,恰好遇到了周氏,二人便当着她的面争执起来。 是以谢舒窈才知道沈闵的这些事。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 沈闵也不废话,径直走到沈勇面前:“胆子倒是不小啊。” 沈勇身体已经抖得如筛子一样了:“老爷,都……都是夫人勾搭我,她说太……太寂寞了,让我帮帮她。” 周氏震惊的瞪圆了眼睛:“你怎么说这种话?当初你对我日日嘘寒问暖,对我海誓山盟,如今却这般说法?” 沈闵倒是淡定:“哦?我该如何信你?” 沈勇环视一圈,视线落在了不远处掉在地上的茶盏,他狠狠一砸,捡起地上的碎片朝着周氏的脸就划去。 周氏“啊”的一声,捂着脸:“沈勇,你好狠的心啊!” 沈闵从袖筒里取出一把匕首,拔出后递给周氏。 于是,刚刚还互相抱着啃来啃去的二人,就这样当着沈闵的面刺了起来。 沈勇忽然朝着沈闵道:“老爷,我有要紧的事要和你老爷说,事关少爷……啊!” 周氏发了癫一样,冲后面狠狠地一刀刺入沈勇的后心口,把他要说的话都堵住了。 周氏跪在沈闵面前:“还请老爷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替我杀了这畜生!” 沈闵拔出剑,放在周氏的手里,他从身后拥住她,握着她的手,朝着沈勇就挥了过去。 成亲到如今,从未有过这般亲热,却没想到是在教周氏如何杀人。 沈勇头颅滚在了地上。 寂静的夜空里,被周氏凄厉的惨叫声划破,惊扰了整个沈府。 远香院。 “少夫人。”寻溪道,“这大老爷也是个狠人,直接一刀砍了沈勇的脑袋,直把夫人吓得当场尖叫昏阙过去。” “大老爷这次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一位美娇娘和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孩子。”寻溪撇撇嘴,“怪不得不肯回府呢,敢情是养着外室呢。” 和前世听到的一样。 早知道沈闵这般早回来,谢舒窈就不让沈老夫人解开这个秘密了。不过沈勇死倒也没有白筹谋,毕竟这人也是前世的仇人。 她感叹一句,即便是重生知道很多事,也无法掌控每一件事。 翌日一早,沈府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连玥阁,这是沈闵自己的院落。 沈闵坐在上首,神色威严倒是颇有几分家主之风。 “父亲。”沈冲上前请安。 沈闵蹙眉:“身为嫡子,怎么成了这个德行?” 沈冲两条胳膊还没好,一条腿走路也不利索,确实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沈冲恶狠狠地瞪了谢舒窈一眼:“父亲有所不知,这都是这个毒妇害的我!” “口口声声喊人家毒妇,那也是你同意换亲换来的。”沈闵冷声道,“自己没本事驯服,还有脸在这嚷嚷?” 驯服…… 这两个字就让谢舒窈听了很不舒服。 在沈闵眼里,女子和马匹等牲畜没什么区别,都是用来驯服的,也就意味着……一文不值。 “休了。”沈闵道,“休书我已经写好了,你们在上面摁手印便好。” 第69章 第六十九把刀,周氏之死 沈冲虽然现在对谢舒窈起了些执念,可父亲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只得抿唇应下。 但谢舒窈却不同意。 先不说若是被休离开沈府,她没办法继续如此便利的手刃仇人,便是这份休书也无法接受。 这份休书里字字句句都是她的错,若是真因此被休了出去,她的名声彻底毁了。 “父亲。”谢舒窈开口道,“这份休书,舒窈不会摁手印。” 沈闵似乎早就猜到了她会拒绝,冷冷地道:“要么摁手印,要么一盏毒酒喝死,自己选。” “我都不选。”谢舒窈直直地对上沈闵,“我要继续留在府里。” “你既不爱慕冲儿,又无法为沈家做出贡献,莫非留在沈府就是为了搞乱我沈府?”沈闵语气虽淡,可眼神却是犀利的很,不放过谢舒窈脸上的表情。 “父亲虽是昨夜才回来,怕是已经知晓沈府发生的种种。那父亲也该知道,沈府种种,都是母亲和那周湘莲表妹所为。”谢舒窈道。 看沈闵神色不似刚刚那么凌厉,只怕刚刚的话多半是为了试探她。 谢舒窈又继续道:“何况祖母现在的身子还没好透,还需要萧御医的解药,而萧御医说了,这解药只会给我。” “这是为何?莫非你和萧御医有点什么?”沈闵语气嘲讽。 “几年不见,没想到大哥没见多少升迁,反倒是多了几分长舌妇的多事。”一身飞鱼服的沈棣从外面跨了进来。 沈闵不像其他沈家人一样,看到沈棣就神色微变,他倒是淡定的很:“闲来无事自然也就多了些喜好热闹之事了。” 沈棣顺势在沈闵下首坐下,抚摸着玉扳指:“看来是没把辖地管好了,若是上达视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再龙颜大怒,看在六弟的份上也不会过多惩戒我。”沈闵不冷不热地道。 “只怕以后我还得仰仗大哥了。”沈棣也不咸不淡地道。 谢舒窈听了这话心里一动。 沈棣不是多话的人,今日一进来就和沈闵说了这么多,而且还说以后要仰仗沈闵。 莫非这沈闵要升迁? 还是别有深意? “侄媳妇手里拿的是什么?”沈棣忽然开口,侄媳妇三个字惊了谢舒窈一下。 谢舒窈起身,把手里的休书递给沈棣。 沈棣挑眉看着休书:“休了也挺好。”他把休书一丢,飘在了地上,“镇平侯府陆世子可是对侄媳妇上了心的,放话说志在必得。” “正在想办法说服沈冲休妻,欲要娶侄媳妇为妻。” 沈冲当即道:“他做梦!而且皇上都赐婚了,让玉瑶嫁给他!” 沈棣嘲讽:“陆世子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侄子也不清楚吗?” 沈冲脸色发白。 陆康安一心想要占有得到谢舒窈,若是真休了谢舒窈被陆康安接走,那沈玉瑶在镇平侯府又岂会又好日子过? 沈棣缓缓起身,一脚踩在休书上:“本督还要上朝,就不耽误大哥一家团聚了。” 跨出屋子了,沈棣又道:“大哥既然把人都带回来了,何必还藏着掖着?” “六弟倒是消息灵通。” “管的就是这点破事,不灵通也不行。”沈棣径直离开。 如今为了沈老夫人的病和沈玉瑶,沈闵只得暂时让谢舒窈继续留在府里。 沈老夫人因为昨夜一事气血攻心又病倒了,原本起来时都没什么精神,可哪知道床榻前竟然出现了个八九岁大的孩子。 长得颇为帅气,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定定地看着她。 “祖母,身子好些了吗?”少年开口说话就让人喜欢。 “祖母?”沈老夫人意外,“你是何人?” “母亲,他就是我信里和你说熹儿,是姿娘的儿子。”沈闵从外面走进来,低头抚摸着沈熹的脑袋,“这孩子聪慧伶俐又孝顺,母亲肯定会喜欢他的。” 沈府其他人不知道沈闵的事,但是沈老夫人却是知道的。可她对儿子这事的态度便是,这是她儿子的魅力,至于孙子,那自然是多多益善的好。 沈熹给沈老夫人倒了茶,又亲自扶着她喂了药,吃了早点。 沈老夫人确实越看越喜欢,都握着沈熹的手不肯放。 这时候沈闵才让苏清姿进来,沈熹的乖巧在前,她伏小做低在后,沈老夫人没有二话就答应让她进门了。 但没想到沈闵是要她做继室。 “那周氏呢?你打算如何处置?”沈老夫人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昨夜一事迟早传出去,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周氏岂有脸面活着?”沈闵说这话的时候,还对着苏清姿勾唇温柔一笑。 环翠苑。 周氏发髻散乱地瘫坐在地上,地上沈勇的血还没有冲刷掉,便是那颗人头都还在角落里呆着,已经没有下人在这伺候了。 听到脚步声,周氏也没抬头,嘲弄一笑:“你早就想我死了,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沈闵走到周氏面前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不是你费尽心思要嫁给我吗?” 周氏许是哭了一夜,双眼红得吓人:“我最后悔的事,便是爱慕你,嫁给你。” “便是因为你当初给我下药,当众坐实你我关系,逼得我父亲直接去周家提亲,害得我和梅儿分开。”沈闵说到往事,那一向不辨喜怒的脸上覆着一层狰狞之色。 他有心爱的姑娘,有心爱的女子,只等着高中后就八抬大轿娶她。 可这一切都被周氏破坏了。 而周氏嫁给了他还不够,还找人坏了梅儿的清白,逼得梅儿从高高的摘星台一跃而下。 沈闵这辈子都忘不了赶到摘星台,正好梅儿坠下摔在他面前的样子。 血肉模糊,脑浆迸出。 梅儿遭受过的一切,他都要周氏也一一双倍遭受。 周氏癫狂一笑:“你带回来的美娇娘,可知你不过就是把她当梅儿的替身?” “知如何,不知又如何?”沈闵拿出麻绳从后面勒住周氏,缓缓收紧,“那也不是你该操心的。” 周氏已经心死,也没有挣扎:“沈闵,你恨我,更恨你父亲,也恨沈棣的母亲,他们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沈闵没说话,一脸阴狠地缓缓收紧了麻绳,直到周氏彻底没了气息。 第70章 第七十把刀,回去刺人 周氏死了。 沈府的人对外都是说她没脸见人,悬梁自尽。 如今沈府都把心思放在沈玉瑶出嫁一事上,自然也没人多想。 而沈闵在周氏“去世”的第二日,就正式让苏清姿做继室了。 谢舒窈前世和苏清姿打过交道的次数不多,但她也知道这不是个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温柔。 “舒窈,我听说过两日便是你父亲的寿宴,我命人准备了些寿礼,就劳烦你转交了。”苏清姿说话的时候温和,而且总是微笑。 “原本是想让冲儿陪你一起去的,可他这几日身子不适又脾气急,你父亲说就让他在家里好好养着。” 沈冲身子不适…… 谢舒窈嘲讽,当然不适了。 这辈子怕是都要不适了,毕竟这辈子都举不起来了。 “还有这是给你娘亲准备的。”苏清姿又指了指旁边的两套衣裳,“也不知道你娘亲喜欢什么样的,但我想能生出你这么国色天姿的姑娘,想来也不是庸俗之人,便擅自做主选了这两套。” 谢舒窈有些意外,没想到苏清姿没给朱氏准备礼物,却被她娘亲准备了礼物。 这人揣摩人心的程度,已经到了有些骇人的地步。 谢舒窈起身屈膝:“多谢母亲想得周到,这些正我娘亲喜欢的款式和颜色。” “那便好。” 转眼就到了谢茂生辰这日。谢茂虽不如世家那么煊赫,但在朝廷中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发了帖子出去也来了不少人。 今日沈府就只有谢舒窈一人回谢府,带的礼物倒是不少。 马车上谢舒窈昏昏欲睡。 寻溪道:“少夫人睡一会儿吧,这两晚都忙着写东西,奴婢瞧着少夫人都是后半夜才睡的。” 谢舒窈在写《南周密录》的第二卷上,沈棣让玄九暗中来催过一次,她只得抓紧时间写。 原本都是晚上偷偷拿耗子来试用解药,本就时间紧张。现在还要挪出时间来写《南周密录》,她只能不睡觉了。 “少夫人先睡一会吧,这瞧着还有段路呢。”寻溪道。 这马车颠颠簸簸的,谢舒窈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谢舒窈眼睛惺忪,声音还有些沙哑。 “撞人了。”犹如雨天滴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音,带着难言的诱惑。 谢舒窈冷不防被这声音一惊,缓缓转过头。 果然看到沈棣端坐在旁边,衣领依旧是交叠的一丝不苟,干净利落的侧脸彰显他的英武。 “大都督?你怎么来了?”谢舒窈意外,“《南周密录》我让寻溪给你了。” “嗯。”沈棣淡淡地应道,“伤好了?” 谢舒窈这才想起来,因为她受伤的缘故,加上沈府最近出了不少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 她脸颊微微发热:“还没好透。” “让我看看。”话落,沈棣霸道地长手一捞把人捞到了跟前,一提就把人提到额腿上。 谢舒窈挣扎着想要下来。 “再动,这马车就晃了。” 谢舒窈顿时不动了。 不然外面的人还以为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沈棣长手解开她盘扣,看到她锁骨处的伤已经好了,只留下疤痕。他从袖筒里取出瓷瓶,指尖勾了点药轻轻涂抹在伤口处。 谢舒窈一直秉着一口气,这伤都好了,为何还要涂? “这是祛疤的。”沈棣仿佛猜到她心里所想,“你们女子不是都是喜欢肌肤柔滑,不愿意看到疤痕的吗?” 谢舒窈总觉得有些怪,不过也没阻止。 待擦好了,沈棣把瓷瓶放在她手心里,唇瓣在她耳边轻声道:“现在轮到你帮我擦了。” 谢舒窈:“??” “我小腹的伤口。”沈棣声音沙哑。 沈棣小腹的伤口虽然深得多,但已经在逐渐愈合不会流血了。 可这小腹的伤口涂抹什么祛疤的药膏啊,又没人看。 似乎是又猜到她心里所想,沈棣一手轻轻捏着她的耳垂:“不是说不愿意看到疤痕吗?” 所以他当然也要涂抹这祛疤的药了。 谢舒窈坐着没动。 沈棣捏着她的手指在瓷瓶里勾了点药,在她耳边用气音道:“还不开始吗?” 谢舒窈觉得身体在发软,身体有些颤抖:“坐着不……不好擦。” 沈棣松开她的手,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精壮的小腹。 外面争执声,喧闹声都一一传来,因为过不去马车停在原地没动。 这荤素不忌的家伙,非得在这抹药吗? 看到她坐在旁边不动,沈棣揽过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带着她涂抹了药膏的手轻轻放在他小腹那道深深地疤痕上。 他微微侧头,说话的热气如数喷洒在她的耳垂和脸颊边:“轻一些。” “太重了,它会疼。” “对,就这样轻轻地抚摸。” 谢舒窈羞红了脸,涂抹药就涂抹药,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一手被他的大手扣在腰间无法动弹,一手被他另一只大手摁在伤口上抹药,无法捂住他的嘴。 眼看他越说越离谱,谢舒窈一侧头,轻轻吻在他的唇瓣上。 用自己的唇,堵住了这个荤素不忌家伙的浑话! 沈棣眉眼幽深里簇起火苗,扣在腰间的手转而稳稳地扣在她的后脑勺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攻城略地,一处都不放过。 吻着她,感受她的柔软。 被她抚摸着,感受她的温柔。 谢舒窈也感觉到了沈棣的火烫和咯人,她被吻得七荤八素,黑白眼睛湿漉漉的,更惹人怜爱。 直到外面传来玄九的声音:“大都督,路通了,下一个路口就是谢府了。” 沈棣还不舍得松口。 谢舒窈轻轻捶打他的胸口,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转过路口,无人时沈棣下了马车,下车前他还不忘抚摸她嫣红而水润的唇瓣:“晚上再抹药。” 抹什么药! 谢舒窈娇嗔着瞪了他一眼,深呼吸调整有些发软的身体。 转眼就到了谢府,没想到今日谢府来了不少往年从不会出现的贵客。 比如柳若蓁。 谢舒窈眉宇间俱是冷意。 看来朱氏母女是想借柳若蓁的手,出口恶气。 而柳若蓁上次在皇宫吃瘪,也等着受气呢。 进了谢府,果然看到柳若蓁被人众心捧月的维护着,而身边的谢韵诗看似一脸讨好,眼里却是嘲讽。 得,今日又有好戏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