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易孕娇妻被绝嗣军少宠哭了秦姝谢澜之》 第93章 赤条条的谢澜之,深夜吓到阿姝 赵永强受惊不小,脸色都有点泛白。 谢澜之站起身,骨相清贵的脸色一片阴沉,嗓音森寒地催促:“赶紧去!” “好!” 赵永强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往地窖外冲去。 他跑了数米远,倏然回过头,看向站在墙洞口的谢澜之。 谢澜之的身影倒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潮湿而腐朽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氛围格外惊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赵永强哆嗦了一下,声音压低地问:“你不害怕吗?要不要把郎野那小子拎进来陪你一起?” 谢澜之盯着阴风阵阵的洞口,头也不回道:“不用,你速度快点!” 这次,赵永强麻溜地跑了,仿佛身后有吃人的恶鬼在追他。 当天傍晚。 云圳市有权威的考古学家,都被请来了洛西坡村。 通往巴家的窄小土路上,被一群荷枪实弹,威风凛凛的战士把守着,严禁任何人靠近。 巴家地窖里。 骆师脸色阴沉地盯着,被探明灯照亮的地窖洞口里面。 谢澜之跟赵永强,站在骆师的身后,脸色同样不好看。 对比被巴家藏在外面的黄金,里面的黄金、珠宝、青铜器等物件更多。 说是堆积如山都不为过。 让人感到瘆人的是,在墙壁倒塌的位置往前一米,有个人坐在椅子上。 是个身穿红裙古装的女性干尸。 她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子快脱离眼眶了,神态诡异,看起来恐怖又瘆人。 这也是,之前把赵永强吓一跳的罪魁祸首。 此时,女人干尸的眼睛闭合,像是沉睡了一般安静,跟活人一般无二。 好似一点动静,就能把她给吵醒了。 几个戴着手套的考古学家,扒拉着女人干尸的头发,还撩起她的衣袖抚摸皮肤。 他们神色无比激动、兴奋,还时不时说出让人头皮发麻的话。 “这皮相太完美了!没有一丝腐烂迹象。” “干尸保存完好,非常鲜活,手上的汗毛都根根分明。” “她唇上涂抹的胭脂也没有褪色,只是这衣服似乎穿得不太对……” 干尸的衣服明显是穿错了,轻如薄纱的内衬,也凌乱不堪。 一个考古学家,在整理干尸的衣裙时,忽然动作一顿。 只听他惊呼道:“这具干尸被人亵渎过!” 藏在干尸裙摆里,逐渐变色的腿部组织,有轻微的腐烂迹象。 这也没什么,只是质感不错的衣衫上,残留着…… 是个成年人,都会秒懂的痕迹。 经过考古学家的仔细查探,确定这具干尸,真的被人无所顾忌的……冒犯过。 骆师、谢澜之、赵永强三人,听到里面专家的惊人之言,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沉了几分。 “呕——!” 赵永强受刺激不小,恶心地干呕。 里面的考古学家更是气急败坏,一群看似温文尔雅的人口出脏话,骂骂咧咧的。 干尸上的恶心物,尽入谢澜之的眼底,让他心理上感到不适。 这比在战场上的残肢断骸,更让人无法接受! 谢澜之眼帘低垂,对骆师说:“我去外面看看。” 骆师:“去吧,问问审讯巴家人的进展如何。” “好——” 谢澜之转身就走,顺手拎起脸色惨白的赵永强。 两人刚出地窖,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谢团长,嫂子……” “不对,是包子!肉包子来了!” 郎野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跑来。 为了防止出现昨天的错误,他这次不敢再大喘气,甚至不敢提嫂子二字了。 如果是以往,听到有吃的,赵永强肯定第一个冲上去。 今天他先是受到惊吓,刚刚又被恶心了一番,食欲大大减退。 谢澜之从郎野手上接过,装着包子的小布袋。 刚一打开口,浓郁的肉包子香气扑鼻而来。 谢澜之像是没事人一样,拿起又白又松软的包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浓郁的汤汁在口中爆开,肉质嫩滑不柴,皮薄馅大。 两口解决一个包子的谢澜之,又从布袋里拿出一个包子。 他凝向郎野,薄唇轻启:“趁包子还热乎,给大家分一分。” “是!” 郎野转身冲向,望眼欲穿的一群战士,热火朝天地分享皮薄馅大的肉包子。 谢澜之朝赵永强走去,递给对方一个包子。 他笑着问:“还能吃得下吗?” 本来没食欲的赵永强,嗅着往鼻孔钻的诱人肉香味。 他铁青着一张脸,咬牙道:“吃得下!” 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他的胃! 赵永强抓着包子就往嘴里塞。 香喷喷的肉包子,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汤汁儿。 赵永强一下子被勾起了食欲,另一手伸进布袋里,又拿起一个热乎乎的包子。 在众人吃得热火朝天时,柴房传来嘶哑痛苦的嚎叫声。 是上面派来的人,在审讯巴家一家三口。 有个长着正经国字脸的中年男人,闻到诱人的肉香味,推开紧闭的柴房门。 站在院子里的战士们,正在大口地吃包子。 吃的那叫一个香! 中年男人吞咽了几下,笑着询问最近的一个小战士。 “食堂送饭来了?你们的伙食挺不错。” 小战士笑容满面,腼腆道:“不是,这是我们团长媳妇做的。” 中年男人是京市人,不了解这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哪个团长的媳妇。 他盯着小战士手中的包子,心平气和道:“那你们团长对你们这群兵倒是不错。” 小战士察觉到中年男人的眼神,不禁抓紧了手中的包子。 他眼底闪过警惕,吭吭哧哧地问:“首长,你、你是不是饿了?” 中年男人乐了,笑着说:“我可不是什么首长,就是个跑腿的。” “詹处长,您还没吃饭呢吧?” 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在两人身侧响起。 赵永强拎着被他跟谢澜之,吃得只剩一个底的布袋。 “我们团长说,你们实在是太辛苦了,先吃几个包子垫垫底,食堂那边的饭估计还要再晚一些。” 詹处长没有立刻接过,而是温声问:“你们团长是?” 赵永强指向站在院落里,身姿卓越,宛如青松,气度游刃有余的谢澜之。 男人的个头很高,气度沉肃温雅,军帽下深如幽潭的眼眸,衬得周围景物都黯然失色。 詹处长立刻察觉出,这位行为举止松弛自得的男人,身份绝不简单。 谢澜之烙印在骨子里的矜贵,未免太过根深蒂固了,这可不是一般家庭培养出来的气度。 詹处长眼底闪过精光,朝谢澜之微微颔首。 他接过包子,对赵永强说:“替我谢谢你们团长。” 赵永强:“您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哈哈哈……” 詹处长颔首,脚步一转回到柴房。 站在门口的赵永强,在房门打开的时候,闻到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脸色有一瞬扭曲,强忍着才没变脸。 房门刚关上,赵永强就冲到谢澜之面前吐槽。 “我去!你是没闻到,里面的味儿那叫一个冲,他们怎么吃得下去东西!” 谢澜之轻描淡写地说:“他们是情报局的人,早习惯了。” 赵永强疑惑地问:“你认识那位处长?我看他怎么好像不认识你。” 谢澜之:“不认识,只知道他是情报局的副处长。” 赵永强竖起大拇指:“搞情报的都是这个!” 紧接着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忧愁道:“咱们今天不会又要熬个通宵吧?” 谢澜之黑眸瞥向紧闭的柴房门,“他们估计还得折腾几个小时,审讯不是个轻松活。” 赵永强听着里面越来越低的惨叫哀嚎声,了然地点了点头。 “知道知道……这活儿很消耗体力。” * 时间一晃,到了深夜。 谢澜之披着柔和的星月光辉,回到了家属院。 他在客厅里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地脱在洗衣盆里,径直往洗澡间走去。 等他从洗澡间出来时,裹挟着满身的冰冷水汽,浑身赤条条的。 谢澜之笃定秦姝早就睡了,缓缓推开卧室房门,放轻脚步朝衣柜走去。 吱呀——! 做工粗糙的柜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动静。 “是谁?!” 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秦姝,被惊醒了。 她快速爬起来,清冷逼人的美眸,警惕地盯着床尾的黑影。 第94章 救命!这是她不花钱能看的吗? 站在衣柜前,身姿笔挺的谢澜之,高大身形一僵。 他摸着黑从衣柜里,随手拿出一件衣服,快速地遮挡身体。 清脆声响起! 谢澜之还是晚了一步。 手快的秦姝,拉了室内的灯绳。 在室内灯光大亮的那一刹那,秦姝娇凶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床尾的人。 怪她太过清醒,怪她眼睛睁得太大。 然后,秦姝看到此生,让她极为震撼的一幕…… 不,应该说是往后余生。 秦姝的表情震惊而惊恐,浅色红唇微张。 “啊——!” 一声娇声娇气的尖叫。 “你……你怎么都不穿衣服!” 秦姝面红耳赤地捂住眼睛,气急败坏地低吼。 救命! 这是她不花钱能看的吗? 眼睛被刺痛的秦姝,觉得要长针眼了。 沐浴在暖光灯下的谢澜之,精壮有力的身材露在空气中,腰腹八块腹肌排列紧实,还有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堪比超模,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散漫不羁的劲儿。 老天爷对谢澜之这个天之骄子,究竟是有多优待! 不止给他令人羡慕的家世,还有让女人见了腿软,令男人见了羡慕,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 这个男人性感的,就像是上帝的宠儿,全身上下都完美到让人触目心惊。 该看的,不该看的,秦姝全都看到了。 她此刻除了心惊,还感到恐惧。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清楚见识到谢澜之的完美身躯。 他根本就不是人! 秦姝捂着眼睛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心底的惧意溢于言表。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沉稳的脚步,朝秦姝的方向逼近。 秦姝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深呼一口气,手指泄露出一条缝。 站在床边的谢澜之穿戴整齐,斯文俊美脸庞露出浓浓的歉意。 “抱歉,吵醒你了。” “今天出了点状况,来不及进来拿换洗衣服就……” 不等谢澜之的话说完,秦姝羞恼地打断:“那你也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穿就进来,毛巾总是有的吧!” 毛巾不比浴巾,也勉强能遮掩…… 不能想,烙印在秦姝脑海中的画面,越发清晰了。 她羞得快哭了,双眼泛红地瞪着男人。 谢澜之薄唇紧抿,如墨般沉寂的眸子暗了暗,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怠倦。 他刚要张口,再次被秦姝打断:“知错就要改!下次不许这样了,你眼睛黑得都快成熊猫了,赶紧上床睡觉!” 秦姝把谢澜之眼底的青色,以及脸上的疲惫,都清楚看在眼中。 意识到男人忙到这么晚回来,肯定是累了。 她往床里侧挪了挪,把带有余温的空地让出来。 谢澜之到嘴边的歉意,就这么被堵住了。 他一颗疲惫的心,仿佛被注入一股暖流。 谢澜之从善如流地躺在秦姝身侧,略显薄情的唇抿了抿,还是轻声开口。 “抱歉,下次不会了。” 温润嗓音因为刻意压低,带着些许撩人的音调。 秦姝转过身打了个哈欠,声音淡淡道:“关灯,赶紧睡觉,我还困着呢!” 此时此刻,她不想跟男人多言,好怕惹火上身。 谢澜之静默一瞬,伸手去拉灯绳,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毫无睡意的秦姝,悄无声息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比两人初次同床共枕时,感受到更大的危机。 谢澜之太危险了。 仿佛一个定时炸弹,随时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秦姝平复胸腔快速跳动的心跳,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行! 为了小命着想,她决不能纵容男人为所欲为。 谢澜之今天可能是太累了。 他刚躺下没多久,就快速陷入浅眠状态。 男人带有节奏的呼吸声,在静谧房间格外清晰。 受到不小惊吓的秦姝,这一夜翻来覆去。 天刚微微亮,她顶着一双熊猫眼爬起来,离开了卧室。 躺在床上的谢澜之,在听到门响动时,虚眯着睁开一条眼缝,把秦姝模糊的曼妙背影捕捉在眼底。 房门被轻轻带上时,谢澜之眼皮子发沉地闭上。 * 临近中午。 秦姝在院落里摆放竹匾的架子上,翻弄着药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糅杂合在一起的药材清香味儿。 在秦姝的身后,睡了八个小时的谢澜之,穿着军裤白衬衣走出来,姿势散漫慵懒地倚在门框上。 他由上而下地打量着,穿着宽松衣服,都难掩曼妙身姿的秦姝。 谢澜之精雕细琢般的脸庞,沐浴在暖意阳光下,凉薄深邃的眼眸似是含情。 他看似深情的目光,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强烈不容忽视的视线,很快引起秦姝的警惕,倏地回过头。 她猝不及防地对上,谢澜之脸上让人目眩的和煦笑容。 秦姝脑中白光乍然闪过,迅速回想起芝麻馅的谢澜之,独天得厚的纯天然优越。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干笑道:“你醒了,饿不饿,厨房还有早餐,不过估计都凉了,要不我现在就去做晚饭?” 语无伦次的她,说话有点颠三倒四的。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的不对劲,温润眉眼浮现出淡淡的疑惑。 他薄唇缓缓翕动,不确定地问:“晚饭?” 中午还没过去,确定要做晚饭? “是午饭,午饭!” 秦姝放下手中抓着的药材,拍了拍沾染的药粉。 她故作镇定地朝谢澜之走去,声音平静地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随着秦姝的走近,谢澜之看到她肤色白皙的眼底,有很浅的青色痕迹。 他眸光微凛,凝着眉问:“昨晚没睡好?” 谢澜之朝秦姝伸手,想要抹去她眼下的淡淡痕迹。 秦姝受了惊般的后退,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脸上都挂着显而易见的害怕。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谢澜之伸到半空的手,就这么僵住了,墨色眼眸紧紧地盯着秦姝。 他仿佛吃人的侵掠性目光,让本就情绪紧张的秦姝,差点转身就逃。 她仿佛受了惊的兔子,已经做出随时逃跑的姿势。 谢澜之目光在秦姝身上扫过,静静地看着她,倏地抿唇轻笑。 “一起吧,正好今天没什么事。” 他转身往厨房走去,徒留身后拍着心口,一副劫后余生的秦姝。 秦姝等人走远了,才迈着不甘不愿的小碎步进屋。 不算宽敞的厨房里,谢澜之在洗菜,秦姝动作熟练地淘米。 两人各自忙碌着,等在大锅里蒸上米饭,秦姝帮谢澜之一起择菜。 为了缓和两人之间,无形间产生的尴尬,秦姝主动开口了。 “你说今天不忙,巴家的事都解决了?” “差不多了,巴家三口已经转交给其他部分。” 情报局的人连夜审讯,在天亮之前把巴家人带走了。 秦姝双眼亮晶晶地盯着,站在身侧的谢澜之,追问:“你们在巴家找到什么没?” 她更想问,有没有前世众人八卦的传国玉玺? 秦姝恢复往日的正常状态,之前的抗拒害怕,仿佛都是一场错觉。 谢澜之眉梢轻扬,饶有兴致地问:“你希望找到什么?” 秦姝张口就来:“比如古董珍宝,青铜玉器,或者传国玉玺什么的。” 她的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谢澜之漫不经心地问:“你好像很确定巴家藏有宝贝?” 秦姝听出他的试探,心下警惕,嘴上轻哼道:“我可没这么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她扭过头不看谢澜之,故作生气的傲娇神态,可爱到似曾相识,分明是恼羞成怒了。 谢澜之低笑一声,嗓音轻柔的哄人,把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巴家祖上是盗墓的,到了巴书记爷爷那一代断了,巴家积累的财富全都是不义之财……” 在谢澜之的陈述中,秦姝得到与前世不一样的版本。 巴家藏着各个朝代的古董珍宝,最远时期的青铜器,是两千多年前,古今中外,第一个称皇帝的君主那个时期。 大量的珍贵文物,已经连夜被一团三连的士兵,护送运往京市。 秦姝听得心下唏嘘不已,表情一会震惊,一会皱眉。 她皱眉是因为,藏在地窖的那具女人干尸。 那应该是位身份尊贵的古人,人都死多少年了,竟被人如此羞辱。 秦姝不得不联想到,毫无底线的巴家人,声调冷冷地问:“巴家人会怎么处理?” 谢澜之:“欺压当地百姓,残害无辜少女,用金条收买干部,窃取部队机密,如今再添一项盗取文物,他们的结果可想而知。” 这么多罪状,他们死得不能再死了。 秦姝唇角浅勾,疑惑地问:“巴家还窃取部队机密?” 谢澜之把发现巴家饲养信鸽,怀疑当初抓到的那只小特务信鸽,可能跟巴家有关系的事,言简意赅地跟秦姝说了。 在情报局的人审问下,巴家人把所有事都交代了,早在十年前他们就通敌了。 秦姝摇了摇头,感叹道:“他们胆子可真大。” 谢澜之墨色眼瞳里倒映着冷冽寒意,嗓音讥讽道:“巴家人骨子里的恶,是与生俱来的。” 秦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谢澜之手上的动作忽地顿住了,眼神错愕地盯着菜盆里,被蹂躏的惨不忍睹的菜。 两人都没心思择菜,只是为缓解之前的尴尬,手里想要找点事做。 一个不小心,菜汁儿都被揉搓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秦姝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见谢澜之盯着菜盆看,她也缓缓低下头。 然后,就看到菜盆里惨不忍睹的菜叶,堪比榨汁。 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凝固的气氛,比之前更加让人窒息了。 “咳咳——”谢澜之低咳一声,说道:“骆师跟上面沟通了,这件事结束后,营地的战士们会更换新的武器装备,也会统一换发新装。” “挺好的。”秦姝愣了一会,缓缓点头。 谢澜之继续道:“这件事的功劳在你,之前窃取情报的精密仪器,经过京市研究人员研究有了突破进展。 还有这次从巴家找到的那些珍贵古董,上面也比较重视。营地能申请下来这么高的经费,有上面奖励的缘故。” 这么大的功劳,秦姝可不敢认领。 她摆手道:“跟我没多大关系,我也就动动嘴皮子,辛苦的是你跟那些忙前忙后的战士。” 秦姝的话音刚落,外面响起急破音的惊恐声。 “谢团长,出大事了!” 第95章 谢澜之荷尔蒙爆棚,阿姝媚眼含情 谢澜跟秦姝听到外面的动静,两人同时往外走。 秦姝没看路,被脚下的板凳绊了一跤。 落后一步的谢澜之,眼疾手快地去扶秦姝的纤细腰肢。 奈何,秦姝身体往后仰的速度太快,柔软腰肢擦过修长有力的手,直直撞入谢澜之的怀中。 “嘶——!” 自秦姝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倒吸冷气声。 秦殊不知察觉到什么,整个人都弹跳起来,快速脱离男人的怀抱。 她盈盈美眸视线下移,看到谢澜之不自然的站姿。 秦姝面红耳热,媚眼好似含春,怔然不语。 好半晌,她声音低不可闻地开口:“我、我不是有意的!” 秦姝的身体再柔软,突如其来的这一撞,也让谢澜之吃了点苦头。 毕竟他,天生就比别人得天独厚,卓异过头了。 谢澜之脸色快速恢复正常,柔声安抚:“没事,不疼了。” 他坦然的态度,反倒是让秦姝尴尬的脚趾抠地。 前世,秦姝行医一辈子,治疗的严重功能患者不少,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人的身体,还有不可言说之地。 唯有谢澜之的,吓得她心惊胆颤。 秦姝都想问问谢澜之,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 眼见男人表情不再痛苦,秦姝低声道:“我先出去了!” 谢澜之紧跟其后,两人刚走出来,就跟冲进客厅的郎野碰上。 “谢团长,赵副团长的爹娘来了!” 郎野满头大汗,眼底流露出惊恐的情绪。 好似赵永强的爹娘,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谢澜之蹙了一下眉头,沉声问:“来就来了,你大惊小怪什么!” 963营地这么多的战士,时不时会有家人来探亲,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郎野急得不行,语速极快道:“孙玉珍同志怀孕了,赵副团长的爹娘让他退伍。” 谢澜之浓眉微蹙:“你确定?” 秦姝不敢置信地问:“孙玉珍又怀孕了?” 两人同时出声,一声比一声高,把郎野问得一愣一愣的。 郎野用力点了点头,“孙玉珍同志就在卫生院,吕院长亲口说的她怀孕了。” 秦姝跟谢澜之对视一眼,表情精彩极了。 他们是知道赵永强身体情况的,他绝不可能让孙玉珍怀孕。 孙玉珍流产的小月子还没满月,这又怀上了。 她究竟是有多……寂寞难耐。 太可怕了! 孙玉珍是不要命了吧! 谢澜之薄唇扬起一抹冷意弧度,问道:“这事跟赵永强退伍有什么关系?” 郎野说:“赵副团长要跟孙玉珍离婚,他爹娘死活不让,说了一些特别难听的话,骆师去了都被骂得狗血淋头,骆师还说赵副团长是一团的人,放不放人让您看着办。”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郎野的声音明显低下来。 赵副团长的爹娘好可怕,把骆师都骂得恼羞成怒了。 谢澜之一听这话,就明白骆师是既不想放人,又让他把这事给摆平。 毕竟,他留在963部队的日子不多了。 如果赵永强这时候退伍,一团日后由谁来管。 谢澜之垂眸对满脸无语的秦姝说:“我去看看情况。” 秦姝点头:“行,你去吧。” 郎野这时弱弱地说:“吕院长让嫂子也去一趟,好像是孙玉珍同志身体出了问题。” 谢澜之本就不虞的脸色沉了沉,冷声问:“孙玉珍快死了?” 死不了人,凭什么折腾他媳妇,去管一个生活不检点,还对他们抱有敌意的人。 郎野哪知道孙玉珍的情况,茫然地摇头。 谢澜之刚准备拒绝,郎野又道:“吕院长说务必把嫂子请过去。” 秦姝察觉出谢澜之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拉了拉他的胳膊。 她低声说:“吕院长应该是有急事,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谢澜之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薄唇紧紧抿着。 他不放心地叮嘱:“孙玉珍要是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别理会她。” 谢澜之的关心,令秦姝勾人心弦的媚眼溢满笑意。 她乖乖点头:“知道了。” * 卫生院,病房。 “我不管,阿珍怀了孩子,这孩子就是我们老赵家的种!” “爹,那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又怎么样,你能让阿珍生出儿子来?靠你老赵家就绝户了!” “要认你们认!我已经打了离婚报告!” “你敢!不认下阿珍肚子里的孩子,你就退伍滚回家!” “您这是在逼我!” 谢澜之跟秦姝还没走进病房,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他们能听出气急败坏的赵永强,被年迈咄咄逼人的声音,逼得节节后退。 “你们可算是来了。” 站在病房门口的吕敏,仿佛看到了救星。 她拉着秦姝的手,语速极快道:“孙玉珍的孩子保不住,距离上次流产时间太近,已经开始见血了。” 秦姝点了点头,问:“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吕敏没好气道:“老人知道赵永强不能生育,非要认下孙玉珍肚子里的孩子。” “这么离谱?” “还有更离谱的!孙玉珍说梦到肚子里是男孩,把赵家老人从乡下喊来的。” 秦姝不知道说什么好,孙玉珍还真是有恃无恐。 谢澜之听到两人的对话,走到郎野身前,跟他低语了几句。 郎野眨了眨眼,清澈眼眸露出浓浓的八卦光芒。 他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跑着离开的。 秦姝看到这一幕,好奇地问:“他干什么去了?” 谢澜之眸中精光乍现,老神在在地说:“去找能摆平这事的人。” “嘭!” 病房里,传来砸东西的声响。 “让我离开部队是不可能的!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婚我是离定了!” 病房门被人用力打开。 脸色发青,双眼通红的赵永强,咬着腮帮子走出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他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团长,弟妹,你们怎么来了?” 谢澜之凝着满身愤怒的赵永强,低声呵斥:“瞧你像什么样子!” 他走上前,把赵永强被人抓皱的军服,用手快速抚平。 “之前说的时机已经到了,今天就能出结果。” 赵永强一米八的汉子,闻言差点哭出来。 他强忍哽咽,鼻音粗重道:“麻烦你了。” 谢澜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声低沉:“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他视线掠过赵永强,看到从病房走出来的老人,对赵永强说:“你去洗把脸,调整一下情绪。” “好——”赵永强头也不回地离开。 赵爹冲儿子的背影吼道:“你这个废物,给老子站住!” 赵永强充耳不闻,前行的脚步加快几分。 赵爹气坏了,口不择言地怒骂:“丢人现眼的玩意,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快滚回来给你媳妇道歉!” 赵永强走到拐角处,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愤怒地低吼。 “既然您嫌我丢人,就当没生过我!” 赵爹破口大骂:“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大呼小叫!你一个伤了根本,不男不女的废物,连个种都不能给赵家留下的窝囊废! 就你这样的人还想着继续当兵!你根本就不配!你手底下的那些人,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你呢……” 眼见赵爹越骂越口不择言,脸色阴沉的谢澜之走上前。 他以绝对优势的身高,在气势上死死压制着赵爹。 “您这话恕我不认同,赵永强是在战场上伤了根本,他是民族英雄,是963部队的骄傲! 组织关怀每一位战后受伤的战士,赵永强已经在接受治疗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痊愈!” 谢澜之语调低沉,咬字清晰,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 赵爹能对自家当兵的儿子随便打骂,面对不怒自威的谢澜之,就静默无声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怀疑地问:“大强真的能好?” 谢澜之没有回答赵爹,而是去看眼角眉梢透着冷冽的秦姝。 秦姝娇嫩红唇下压,不甘不愿地点头。 她就没见过这么极品,逼自己孩子认下野种的父母! 在秦姝点头后,谢澜之的底气更足了。 他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黑眸,沉沉地盯着赵爹,一字一句道:“赵副团长很快就能好!” 赵爹面部沟壑很深的脸上,立刻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老人的思想观念,儿子跟孙子才是最重要的,也只有男孩才能传宗接代,继承香火。 自从赵永强伤了根本,赵家父母把他当做不男不女的怪物。 如果儿子好了,那老赵家就不会绝后了! 可老人忘记刚刚的口不择言,给赵永强带来多大的伤害。 令人心寒的话。 注定他们父子心有隔阂,渐行渐远。 “玉珍!玉珍你在哪?” 走廊里,忽然出现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 他惊慌失措地冲到,穿着白大褂的吕敏面前,急促地问:“请问孙玉珍在哪个病房?” 第96章 秦姝高调炫夫,谢澜之被撩心动 吕敏见男人神态焦急,以为是孙玉珍的家人,指向身侧的病房。 “人在里面。” “玉珍!我来了!”男人高喊一声,冲进病房。 孙玉珍倚在病床上,享受婆婆的嘘寒问暖,脸上的表情好不得意。 听到男人的声音,她猛地坐直身体,导致肚子痉挛了一下。 孙玉珍脸色刹那间惨白,抬眸去看男人:“青哥!你怎么来了?” 吴青冲到病床前,紧紧握着孙玉珍的手。 “你有孩子了?” 赵永强的老娘盯着他们亲密的动作,脸色沉下来。 然而,吴青的下一句话,让她差点栽倒在地。 “玉珍,我们又有孩子了!” 吴青亲了亲孙玉珍的手,脸上的笑容灿烂,让人看了刺眼。 赵母用力去推吴青,谩骂道:“你个鳖孙哪冒出来的!阿珍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赵家孙子!” 文质彬彬的男人,被干惯农活的妇人一把推倒在地。 恰在此时,赵爹也冲进病房,指着病床上脸色越来越白的孙玉珍。 “好啊!你说是为了我们赵家着想,随便找了个男人,要给赵家留个后,现在你姘头都找上门来了,你这是把我们蒙在鼓里糊弄!” 得知儿子能生育的赵爹,一改之前对儿媳妇的殷勤。 赵母压低声说:“老头子,你瞎说什么呢!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赵家的。” 赵爹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赵母的脸色跟着变了变。 她忽然冲到病床前掀开被子,把孙玉珍翻了个身。 病床上的那一滩血色,清晰暴露出来。 赵母立刻翻脸了,指着孙玉珍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啊!你这个小骚蹄子,孩子都保不住了,还让老娘来伺候你!” “说什么要喝麦乳精,吃糖水罐头,你吃个粑粑你!” 被推了一把的孙玉珍,脸色更白了,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滴落。 她捂着小腹,声音痛苦:“好痛,我肚子好痛!” 赵母横眉竖眼,冷哼道:“我看你就是装的!装模作样!” 文质彬彬的吴青从地上爬起来,担忧地问:“玉珍,你哪里疼?” 孙玉珍搂着他的胳膊,委屈地哭道:“青哥,我肚子疼,疼得好厉害!”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她!” 吴青好像真的好担心,梗着脖子低吼喊人。 洗了把脸回来的赵永强,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他名义上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搂在怀中。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底的愤怒与难堪,早已在日如一日中被消磨殆尽。 吕院长见孙玉珍的表情不对,“估计是子宫出血了。” 秦姝点了点头:“需要再次做清宫手术。” 不管孙玉珍的人品如何,两人第一时间把人送进手术室。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吕院长把秦姝也留在里面了。 医者救人,不分善恶。 他们的善恶忠邪,自有律法来审判。 手术室门外,赵家父母走到儿子身边,脸上挂着喜悦的兴奋。 赵爹拍了拍赵永强的胳膊:“你小子,马上就要痊愈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像里面的破鞋早就该离了!” 赵母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不要脸的浪货,被人搞了怎么有脸做我们赵家的媳妇。” 赵永强脸色铁青,低声怒吼:“你们闭嘴!” 赵爹赵母被吼得一愣,神色茫然无措。 赵永强指着手术室,双唇轻颤道:“就算是没了她,我这辈子也不会娶妻生子,要么你们自己生一个,要么去抱养一个孩子,别想着让我传宗接代!” 话说完,他转身离开,不想在这窒息的空间多待一秒。 在路过坐在长凳上的吴青时,赵永强脚步顿了顿。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你想娶孙玉珍?” 插足他人婚姻的吴青,眼神带着一丝挑衅,神色坦然而兴奋,脸颊微红地点头,好似是在害羞。 知道他底细的赵永强,被恶心坏了。 “你们还真的是狗……” 赵永强想要骂狗男女,想起还穿着军装,又缓缓闭上嘴。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你跟孙玉珍直接锁死得了。” 又娇又媚的嗓音,带着点嗲甜,却难掩讥讽。 此话一出,走廊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刚走出手术室的秦姝。 秦姝冷眸睨向文质彬彬的吴青,精致冰冷脸庞溢满厌恶。 吴青那双不老实的眼睛,藏着恶心人的贪欲。 在秦姝能看透人心的美眸注视下,吴青眼神闪躲。 他气愤道:“你怎么能骂人呢!” 秦姝轻嗤一声,嗓音不紧不慢,“我从来不骂人,毕竟你干的可不是人事!” 不干人事的人,还能是人么? 答案是否定的! “嫂子!” 静谧的走廊内,郎野忽然开口。 秦姝望去,得到一枚竖起的大拇指。 郎野什么都没说,以手势表示他的佩服。 秦姝实在是太敢说了,且一针见血,形容得不能更贴切了。 身为受害者的赵永强,唇角也没忍住翘起来,随口问了句:“里面情况怎么样?” 秦姝轻描淡写道:“小手术,已经结束了。” 她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开了,孙玉珍被推出来。 孙玉珍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眼神怨毒憎恨地盯着秦姝,明显是听到了她的话。 孙玉珍被送入病房后,一名兵哥哥走来,把手中的表递给赵永强。 “赵副团长,离婚申请表已经盖章,组织无条件支持您结束这桩婚姻。” “谢谢——” 赵永强捏着手中的表,走进孙玉珍所在的病房。 坐在长椅上的吴青,眉头紧皱,眸光闪了闪。 他满脸遗憾的表情,仿佛失去了一件心爱的玩具。 赵永强走进病房没多久,里面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离婚,我最好的年纪都给了你!” 也不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孙玉珍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没过多久,赵永强如释重负地走出来,表情说不上开心,眼眶微微泛红。 “秦姝呢?你个贱人,被人玩烂的婊子!” “你家男人也是废物!你早晚会跟我一样耐不住寂寞!哈哈哈……” 孙玉珍在病房内大吵大闹,把所有的不甘愤怒,都往秦姝身上发泄。 被骂了的秦姝,表情无辜又愤怒。 她脸颊气鼓鼓的,“我又没招她惹她,她疯了吗?” 此话一出,吴青眼神发光地盯着秦姝,仿佛找到了新的玩具。 谢澜之敏锐地察觉到,吴青盯着秦姝的婬邪目光,藏着让人恶心的心思。 他脚步一转,走到吴青的身前,二话不说,把人从长凳上踹下去。 谢澜之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的男人,眸底迸发出沁人心脾的寒意。 “收好你的眼神,再敢盯着我妻子,我废了你!” 谢澜之太了解吴青的底细了。 这是个惯犯,就喜欢跟已婚妇女纠缠不清。 他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腐烂的臭虫,早就烂透了。 趴在地上的吴青,身体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秦姝!秦姝你滚进来!” “你个狐媚子,都是因为你,老赵才跟我离婚的!” “是不是你勾引赵永强?!早就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秦姝本不想跟一个病人计较,可心底的火压不下去了。 在谢澜之教训有特殊癖好的吴青时,秦姝抬脚踹开病房门。 “嘭——!” 倚在床上的孙玉珍,双眼爆发出慑人的光芒。 “贱人!你终于来了!” 走进病房的秦姝,警告道:“不想挨打,劝你把嘴闭上。” 孙玉珍神经质地笑起来,用手砸病床,整个人都疯癫了。 她手指着秦姝,“你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嫁给军官又如何,还不是守活寡的命!” “像你这样的狐媚子,早晚有一天耐不住寂寞,你日后的结果比我好不到哪去哈哈哈……我等着!我等着看你的笑话……” 秦姝算是看出来了,孙玉珍在羡慕嫉妒她,幸灾乐祸她嫁的男人不能人道。 这可如何是好…… 谢澜之不止是普通军官,还是四九城里最根正苗红的军少。 谢澜之也不是废人,是比普通男人,资本还要雄厚的男人。 秦姝红唇扯了抹冷意弧度,琉璃般纯净的眼眸中,折射出冷芒。 她忽然朝门外喊道:“谢澜之,你进来!” 击垮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内心崩溃,产生极强的落差感。 “怎么了?” 宽肩窄腰,骨相帅气的谢澜之,推开病房门走进来。 秦姝轻轻一笑,既显娇俏动人,又有让人心醉的风情万种。 她对男人勾了勾手指,仿佛招猫逗狗似的,带着几分刻意的撩拨。 谢澜之不知道她这是要玩哪出,乖乖配合地走上前。 秦姝踮起双脚,抬手搂住男人的脖子,红唇吐气如兰。 “老公,你知道我昨晚……为什么害怕你吗?” 她声音本就娇软,带着一点鼻音,像浸过蜜糖一样撒娇。 谢澜之嗅着鼻息间的幽馨体香,喉结滑动,嗓音发紧:“为什么” 秦姝眼尾余光扫向,倚在病床上的孙玉珍,看到她眼底的嫉妒,与浓浓恶意。 秦姝捧起谢澜之贵气逼人的浓颜系脸庞,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啵——” 声音又响又亮,可见有多用力。 秦姝神态娇羞,语气夸张:“老公,你晚上好厉害的,我害怕啊,因为你好……” 谢澜之箍紧手中的那把柔软细腰,沉如墨玉的眼眸凝着秦姝。 他已经确定,秦姝就是在故意撩他。 谢澜之并未揭穿,想知道她究竟在怕什么。 可秦姝就这么戛然而止,勾人神魂的媚眼,斜睨着满脸狞笑的孙玉珍。 秦姝没让两人多等,娇嫩红唇微启,嗓音又娇又媚。 “……大。” 仅一个字,宛如一把利刃,狠狠扎进孙玉珍的心尖。 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脸色变得狰狞扭曲,差点没被气昏过去。 “嘭!” 病房门口传来声响。 一道高壮人影,摔进虚掩的病房内。 第97章 夫妻坦诚交谈,阿姝解心结 “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秦姝惊人之言的郎野,趴在地上装死,扬高声音喊道。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郎野此刻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看似身娇体软的秦姝,实在是太敢说了,好彪悍! 那种事…… 真的是能随便说出来的么! 秦姝周身的气势锐减,整个人都开始红温冒烟了。 “你、你……”她指着郎野,又仰头去看满脸忍笑的谢澜之,迁怒地质问:“他为什么会在门口偷听?” 趴在地上装死,身体一点点往外挪的郎野,没忍住为自己辩解。 “嫂子,我没偷听,是来找谢团长的,然后就听到你……” 后面的话,很快戛然而止。 郎野眼珠子一转,看向坐在病床上,脸色扭曲恐怖的孙玉珍。 他指着孙玉珍说:“我听到她大吼大叫,真没听到嫂子说谢团长大!” 短短一句话,漏洞百出。 秦姝整个人都傻眼了。就这?还没听到她说什么?! 骗鬼去吧! 一声清朗低笑,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 谢澜之以拳抵唇,肩膀一抖一抖的,从内而外散发出愉悦气息。 秦姝神态又急又臊,眼眶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 “你还笑!都怪你不关好门!” 她也是要脸的好么! 这种事被外人听到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被迁怒的谢澜之,见秦姝潋滟眼眸酝酿着水汽,都快急哭了,赶紧把人搂进怀里安慰。 “没事,没事……郎野不会往外传的。” 他眸光如刃地睨向从地上站起来,自知说错话,浑身僵硬的郎野。 郎野打了个寒战,后背也蹿起一股凉意,连忙出声保证。 “是是是!我绝对不往外传!” 这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啊,谁能想到娇滴滴的秦姝,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 秦姝根本不买账,把脸埋到谢澜之的胸膛上,又羞又恼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呜呜呜……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谢澜之对郎野挥了挥手,后者逃似地离开病房。 房门刚关上。 孙玉珍歇斯底里的愤怒大吼大叫起来。 “我不信!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在装模作样!” “我当初亲耳听到你说谢澜之不举,以后也不会有孩子!是你亲口说的!” 本就心里憋火的秦姝,正急需转移注意力,孙玉珍好巧不巧的撞上来了。 秦姝一改之前的害羞,肃着一张冰冷小脸,径直走向病床。 她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孙玉珍的脸上。 秦姝甩着发疼的手,抱怨道:“都说了让你管好嘴,你不知道打人手很疼的吗?” 皮糙肉厚的,疼死她的手了! 孙玉珍捂着被打歪的脸,气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你凭什么打我!那些话是你亲口说的!” 秦姝嗤笑一声,沁着寒意的美眸饱含怒火,倾身捏住孙玉珍的下巴,盯着她不甘又阴暗的脸色。 “打你是因为你嘴欠,偷听别人讲话!还说了我不爱听的话!” “还有,谁说谢澜之不行?我的男人天下第一棒!” “我也绝不会像你这么不知廉耻,和专门跟已婚妇女纠缠不清的变态在一起,我这一生会非常非常非常的性、福!” 眉眼间溢满愉悦笑意的秦姝,一连用了三个非常,气死人不偿命。 孙玉珍通过她的言行举止,怀疑谢澜之也许真的好了。 可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凭什么秦姝跟她的男人,同样都是羊尾,自己却落到这个境地! 以秦姝的异类身材相貌,天生就是被人唾骂的骚狐狸精,人人避讳不及的娼妇。 内心崩溃的孙玉珍,疯癫地喊道:“假的!都是假的!你就是在装模作样!” “啧啧——” 秦姝没有辩解,由上而下地打量着孙玉珍,摇头轻啧。 她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可怜虫,或者说是在看垃圾。 秦姝红唇微启:“阴暗又自私,天生的坏种,见不得别人比你过得好,喜欢把自己的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以此来让自己获得心理上的快感,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活得比阴沟里的臭虫都不如。” 被揭露内心阴暗面的孙玉珍,眼神怨毒地怒视着秦姝,恨不得挠花她的脸。 孙玉珍瞥向身高腿长,丰神俊朗,全身散发出禁欲气息的谢澜之,她倏然狞笑起来,无不嘲讽地开口。 “就算谢澜之不是羊尾,他也不可能满足你这样的骚狐狸,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离不开男人,还长了张勾引男人的脸,注定是千人骑万人睡的婊……” “啪——!” 秦姝扬起玉藕般的胳膊,一巴掌扇在孙玉珍的脸上。 “都说了打人很疼,你怎么就管不好自己犯贱的嘴呢!” 这一巴掌,比刚才的狠多了。 孙玉珍的脸瞬间肿了半指高,唇角流出一丝血迹。 秦姝黛眉轻蹙,眼神幽幽地盯着孙玉珍,满脸委屈地抱怨。 “你要是说谢澜之力不从心,我才是真的要烧香拜佛,感谢老天免遭我不痛之恩。” 毕竟谢澜之的傲然,是她前世今生所遇之最。 秦姝话音一转,又道:“你骂我就不行了,我这人耳根子最软了,只喜欢听些顺耳的话,要是被人骂了,我这手它自己就控制不住了。” “……”孙玉珍被打懵了,也被怼得不吱声。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秦姝分明就是在炫耀!还在威胁她! “……”谢澜之抬手扶额,满脸的无奈与纵容。 秦姝的真实性子……还真是别具一格。 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该软的时候软,该硬气的时候,那叫一个简单粗暴。 虽然被秦姝摆弄着花样夸了。 还是这种是个男人,都会心生骄傲的夸法。 可谢澜之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反而满心惆怅。 因为秦姝说的是事实,他的确有点过了……秦姝又这么娇气。 孙玉珍敢怒不敢言地瞪着秦姝,眼底的恶意不加掩藏。 她就是见不得秦姝过得好! 在孙玉珍看来,秦姝就该被人狠狠踩在泥泞里,爬都爬不来,人人唾骂她,人人都能踩上她一脚。 毕竟秦姝的容貌与身材,就是老一辈人说的那种坏女人,她就该是被男人玩弄的命。 秦姝迎上孙玉珍满满恶意的眼神,撇嘴道:“你好恶心,希望以后不会再见到你了。” “我们走!” 秦姝握住谢澜之的大手,声音娇凶道。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手,站在原地没动,锐利黑眸直视孙玉珍,一句话让她脸色煞白。 “你跟吴青在赵永强受伤之前,就已经厮混在一起了,不要想着继续纠缠不清,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是赵永强想放你一马,否则你现在绝不会躺在这里。” 话说完,谢澜之牵着秦姝的手离开病房。 “那又如何!我乐意,你们都是一群不解风情的木头,只有青哥才能给我快乐!” 秦姝、谢澜之都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 眼见他们拉开了房门,孙玉珍不甘地怒吼:“秦姝!你凭什么!像你这样狐媚子一样的异类,就该被人唾弃,招摇过市都是要被浸猪笼的!” 秦姝磨了磨牙,这是没完没了了! 她把谢澜之推出房间,目光怜悯地睨向,五官尽显扭曲的孙玉珍。 “大清早就亡了!还浸猪笼,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秦姝不给孙玉珍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你知道自己像什么样子吗?手握一副好牌,却输得一塌糊涂,没了引以为傲的身份,你现在就是一条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孙玉珍破口大骂:“你放屁!我再不济还有男人爱我!” 秦姝冷笑一声:“认清楚现实吧,你被人白玩了,你的情哥哥早跑了!” “不可能!”孙玉珍冲着门外大吼大叫:“青哥!青哥你在哪?!” 吕院长沉着一张脸走进来。 “那就是个专门喜欢给人戴绿帽子的惯犯,他知道你离婚后,早就跑没影了!” 实则,吴青是被谢澜之给打跑的。 就吴青那小身板,踹上他几脚,浑身骨头都得散架,不跑,命就要留下了。 孙玉珍瘫坐在床上,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嘴里呢喃道:“不可能,青哥说过会娶我的……” 秦姝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对吕院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病房。 * 回家属院的路上。 谢澜之垂眸望着身侧的秦姝,满脸的欲言又止。 任谁被这么盯着,都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秦姝忍了许久,抬眸瞪着谢澜之,没好气道:“你别一个劲的看我,有什么话就直说。” 谢澜之薄唇紧抿,轻声问:“你真的害怕?” 秦姝秒懂,意识到他在问什么,脸颊快速泛红,仿佛涂了一层胭脂,漂亮又诱人。 她忍住内心的羞涩,扬起漂亮的天鹅颈,自认为很有气势的神态 “不然呢,长得跟榔槌似的!还不许我怕啊!” 秦姝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娇憨可爱。 让人恨不得搂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被夸了的谢澜之,低咳一声,极力压下疯狂想上扬的唇角,眼底溢满掩藏不住的笑意。 他偏过头,调整面部表情,怕把秦姝给惹恼了。 秦姝盯着男人努力下压的唇角,心底的恼意压下了羞涩,她破罐子破摔地摊开讲。 “谢澜之,我很怕疼的,而且也不喜欢掉眼泪,你也知道我体质有点特殊,情绪稍微激动,很多反应就控制不住,我不喜欢那样。” 秦姝越说越委屈,言语中少了几分抗拒,更多的是坦诚相对。 谢澜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我不让你疼,好不好?” 低沉嗓音带有安抚,温柔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第98章 京市来电,谢澜之军少身份曝光 “你说到就要做到!” 秦姝红唇浅勾,媚眼如丝地睨向谢澜之。 她不抗拒两人坐实夫妻关系,只怕谢澜之会无所顾忌。 有了男人的保证,秦姝心底的惧意消散不少。 她眉开眼笑时,谢澜之却是有苦说不出。 秦姝害怕的源头,是他的无能为力,以及不可逆的存在。 身材瘦下来,也就是饿几顿的事。 一个人自带的出厂设置,哪里是谢澜之能改变的。 不过也不算没收获,两人至少把话说开了,彼此达成唯一的默契。 ——要如何要无痛度过,属于他们的新婚夜。 两人回到家属院的住所,锅里的米饭还热着,他们简单做了蛋炒饭。 秦姝吃了一小碗,剩下的一大半进了谢澜之的肚子。 就在两人以为,今天会这么度过时,郎野满头大汗地来了。 他站在门口有些心虚地去看秦姝,发觉她没注意自己,这才说明来意。 “谢团长,京市来电找您,第一次打来的是阿木提,后来京市的军区也来电找您,他们一次比一次急。” 谢澜之一听阿木提跟军区都打来电话,噌地一下站起来。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很快就回来!” 他对秦姝语速极快的说完,几乎是跑着冲出房间的。 秦姝盯着男人失去从容的背影,心底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谢澜之的行为太异常了。 站在门外的郎野,眼巴巴地盯着饭桌。 他午饭都没吃,来回折腾那么多趟,肚子早就饿了。 秦姝对郎野招了招手,问:“阿木提打电话,有说找谢澜之什么事吗?” “没有,只让谢团长尽快回电话,语气挺着急的。” 郎野走近才发现,饭桌上都是空碗,蹭饭失败的他,脸上露出失望表情。 一团的战士们,哪个不想蹭谢团长家的饭。 吃上一次,能幸福好几天。 秦姝眉心紧紧拧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盯着门外谢澜之离去的方向,久久收不回视线。 她不知道,谢澜之这一去,两人留在963营地的日子,提前结束了。 秦姝对郎野指向厨房,温声说:“厨房锅里还有一些炒饭,腌萝卜干在橱柜的墙角,你盛出来一些就着炒饭吃,外面要变天了,我去收一下药材。” 郎野露出灿烂笑颜:“好嘞!谢谢嫂子!” 他马不停蹄地奔着厨房去了。 吃了两碗大米饭,勉强吃了个半饱的郎野,抹了抹嘴上的油。 他看着在客厅忙碌的秦姝,语气不自然地问:“嫂子,要不要帮忙?” “不用,这些药材容易搞混。” 从竹匾里挑拣药材的秦姝,语调带着几分疏离。 蹭到饭的郎野,不好意思就这么拍屁股走人,主动把碗筷给收进厨房。 屋外,突然响起汽车鸣笛声。 “阿姝!” 紧接着,是谢澜之焦急轻颤的低沉声。 蹲在客厅的秦姝站起身,似是感应到什么,如一阵风似的冲出去。 她直直地撞入谢澜之的怀中,被人用力掐着柔弱无骨的腰肢。 谢澜之脸色苍白,眼尾隐隐泛潮,浓得滴墨的黑眸紧紧盯着秦姝。 他嗓音轻颤:“阿姝,我爸病了,我要回京市!” 腰肢玉骨都快被掐断的秦姝,疼得脸色发白,却隐忍不发。 谢澜之浑身萦绕着悲恸情绪,掐着她腰身的双手,也在轻轻颤抖着。 “需要我做什么?” 秦姝心脏猛地跳了跳,声音发紧地问。 谢澜之哑声道:“跟我一起回京,好吗?” 他没说让秦姝救人,因为京市通知他回去,是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秦姝不知道内情,不过看情绪外泄的谢澜之,眸底浓郁的化不开的哀痛,也能猜到谢父的情况不太好。 她的身体疼得发颤,用力点头:“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你先松开我。” 谢澜之松了手,秦姝却差点瘫倒在地。 太疼了! 她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秦姝扶着谢澜之的胳膊站稳,迈着不稳的步伐回卧室。 她翻箱倒柜,把收起来的药材,还有行医治病的工具全都打包。 在秦姝收拾东西的时候,外面又传来汽车驶来的动静,听动静还不止一辆。 就在她准备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时候,身后传来谢澜之低哑声音。 “京市下雪了,你穿厚一点。” 这一世,还没见过雪的秦姝,想到北方的天气,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转过身,对上谢澜之通红的双眼。 他眼底神色呆滞空洞,极致的隐忍悲伤情绪,仿佛要碎掉了,比失声痛哭还要让人感到难过。 秦姝想说没厚衣服,话刚到嘴边就咽下去了。 她说:“没事,给你我一件你的外套就行!” 谢澜之看了秦姝一眼,从衣柜的最里面,拿出一件做工精细,在这年代价值不菲的呢子大衣。 他牵着秦姝的手,低声说:“走吧,外面都在等着。” 秦姝回握谢澜之的手,与他一起走出房间。 然后,她就被吓到了。 外面好几辆白底车牌的小汽车,还有两辆部队车。 站在部队车前的,是以赵永强为首的熟悉面孔,他们个个表情震惊地盯着谢澜之,明显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然而,在这个氛围紧张的环境下,那些战友没有一个人来跟谢澜之打招呼。 站在白底车牌小汽车前的人,身穿公安制服,以及严谨的中山服。 “谢少——” “谢公子——” 谢澜之一出来,那些人立刻围上来。 他们的态度并不殷切,神色肃穆严谨,好似对待重点保护对象。 骆师走上前,与为首的人交流了一番。 刚刚就是他把手在发抖,开不了车的谢澜之送回来的。 骆师跟人确定好回京的路线后,走到谢澜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帮我给你父亲带个好,就说春节我去找他喝酒。” 双眼泛红的谢澜之,用力点头。 一名穿中山服的中年男人,对谢澜之开口:“谢少,上面下达的命令,由我们亲自护送你前往机场,请你立刻跟我们走!” “好——”谢澜之跟秦姝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为首的白牌车。 秦姝眸光扫视周围的人,发现有几人朝她跟谢澜之靠拢。 他们的站位看似随意,实则是有讲究的,在遇到袭击时能做到一击必中。 在森严的营地,都保持刻在骨子里的警惕,可见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 坐上车的秦姝,想问问谢澜之什么情况,怎么搞这么大阵仗。 却发觉谢澜之肩膀低垂,握着她的手不停地颤。 秦姝哪里见过,他这副几近崩溃的痛楚模样。 谢澜之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时,也不曾这样呼吸压抑,仿佛要碎了般哀伤。 秦姝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了,“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事情绝非谢父生病那么简单! 谢澜之握着秦姝的手,猛地收紧,咬紧牙关,声音艰涩地开口。 “我爸要不行了,我回去……很可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这才是让他最无法接受的事! 秦姝猛地睁大眼睛,一句不可能,差点脱口而出。 然而,想到这一世,很多事情轨迹发生变化,有些事也不是不可能。 秦姝意识到谢父的情况很严重后,抬手握住挂在脖子上的金龙罗盘。 她摸着背面的金龙鳞片纹路,在心底祈祷,谢父可一定要撑住。 哪怕撑到他们到达京市,一分钟的时间,也足够了! 秦姝的手也开始发颤,谢父的身份非同一斑。 如果他真的这么去了,影响甚大,京市势必要重新洗牌。 谢家这一世因为谢澜之还活着,家族陨落的可能性不大,可谢父毕竟是家中的定海神针。 有他跟没他,差别可就大了! 谢澜之清楚察觉出,秦姝的手在逐渐失温,情绪也处于紧绷状态。 他把人揽入怀中,过了许久,低哑嗓音带着期待地问:“如果,我说如果见到我爸,你能救他吗?” 几近哽咽的颤音,让人感受到他莫大的悲伤。 第99章 四九城太子爷回归,众大佬齐聚 “能!” 秦姝连犹豫都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只要谢父还剩一口气,她就能把人给救回来。 谢澜之抱着秦姝的力度瞬间收紧,仿佛要把她给揉进骨血里。 他的不稳呼吸变得粗重,湿热气息,喷洒在秦姝的白皙修长脖颈上。 没过多久,秦姝感受到肩膀衣服被浸湿。 谢澜之……他哭了? 秦姝盈盈美眸微怔,一颗心仿佛被人用力攥住,一揪一揪的。 她听不到丝毫哭腔声,唯一的感受到的是—— 谢澜之抱着她的力度太紧了! 秦姝胸腔的空气被挤压出来,强烈的窒息感袭来。 谢澜之是否哭了,这件事无法确定。 秦姝肩上被打湿的痕迹,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蒸发了。 * 机场很快到了。 对比后世气派,科技感很强的机场,眼前的小机场说它是老破小,都是贴金了。 然而,这已经是国内99.9%的人,都无法接触的公共场合。 到达目的地后,护送两人的前后车辆,一群人快速下车。 这些人没有再一窝蜂的聚拢上前,为首穿中山服的中年男人,来到谢澜之跟秦姝面前。 他神色凝重道:“谢少,因为事关国家机密,我们不能进入机场,就送你到这里了。” 谢澜之握住男人的手,眉眼间一片肃穆:“辛苦你们了。” 中年男人:“您太客气了。” 这时,赵永强跟郎野走上前,两人目光复杂地看着谢澜之。 赵永强不知道谢父的身体情况,以为只是生病了,语调轻松地跟谢澜之交谈。 “市区紧急调动挂着白牌的车冲进963营地,我还以为有什么紧急突发战役,没想到都是接你的。战友一场,我都不知你身份这么牛轰轰的。” 这可是天之骄子的谢家太子爷! 谁能想到,这般出身尊贵的人物,会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谢澜之绷着矜冷脸庞,嗓音低哑道:“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永强见他眼眶发红,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神色怔了怔,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他连忙道:“不多说了,祝老爷子身体健康,也祝你一路平安。” 谢澜之颔首道:“我走后,你接手一团所有军务。” 赵永强脸色变了:“你不回来了?” 谢澜之:“回,下次回来办交接手续。” 他这一走,正式退出云圳市地方军、界,回归京市势力盘根错节的宦海。 “……行!” 赵永强红了眼眶,用力拍了拍谢澜之的肩膀。 谢澜之视线掠过他,看向满脸不舍,眼底隐含敬畏的郎野。 他用手指隔空点了点对方,沉声道:“别忘了训练,下次我带你一起走。” 谢澜之不去看郎野的激动兴奋的表情,转过身来,扫视一圈云圳市各有身份的众人,对他们微微颔首,拉着秦姝的手就冲向机场。 被拉着奔跑的秦姝,打量着机场清冷的内部,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 这里不见一个乘客,全都是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兵哥哥。 秦姝气喘吁吁地问:“为什么那么多当兵的,不见一个乘客?” 谢澜之很有耐心地回道:“上了飞机再说,我们要快一点!” 他把身体轻盈的秦姝抱起来,速度加快地朝停机场冲去。 秦姝双手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感受他在奔跑时,脸被风吹过的强烈冲击。 两人很快就看到,一架非常气派的飞机。 秦姝不禁瞪大双眼,是AS521,国内首款设计研发的飞机。 这款飞机因研制过于超前,试飞成功后没两年就停运了,生产线全都被拆除,设计图也全部丢失,实则是被严密保护起来。 几十年后,国内频频生产出来的战斗机型的武器,都有AS521的技术痕迹。 没想到上面为了让谢澜之回京,去见谢父最后一面,竟然启用了这架秘密武器。 秦姝此时才清楚认知到。 谢家身为名宦世家,所带来的超强影响力。 谢澜之抱着秦姝冲到AS521飞机前,一个上了年纪的战士走上前阻拦。 他锐利饱含煞气的目光直刺秦姝,沉声问:“谢少,我们只负责护送您回京,请问这位是?” “这是我妻子,我父亲从小为我定下的婚事。” 一听是谢老钦定的儿媳妇,身份背景绝对是干净的,对方立刻让开了路。 “谢少,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送您回京,京市机场有人接您回家。” “好,谢谢,辛苦大家了。” “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谢澜之抱着秦姝登机,身后有士兵帮他们拎行李。 数分钟后,飞机在天空飞行。 秦姝俯视下面的停机场,看到士兵们整齐有序地撤离。 为了让谢澜之以最快的速度回京,不仅一路被多方人员护送,还启用停飞的秘密武器AS521飞机,以及对机场进行数个小时的清场。 这绝非谢老爷子的意思! 在这个通讯落后的时代,还在短时间内安排好一切,谁有这么大的力度,已经不言而喻。 秦姝有些不敢深想了,一颗心跟着颤了颤。 今天的事让她明白,即便谢父真走了,谢家在京市依旧屹立不倒。 秦姝看向身侧面容紧绷,被巨大悲痛笼罩的谢澜之。 她还是由衷的希望,谢父一定要挺住,哪怕是只剩半口气也好。 * 京市。 雪后的城市被银装素裹,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谢澜之跟秦姝乘坐的京市军牌车,在天黑之际,终于到达大院。 庄严气派的大院门口,有两名顶着风雪站岗的士兵。 汽车驶进大院,穿过礼堂、服务社、卫生所、学校等地,终于到达一栋栋有些年头的小洋楼。 谢家所住的小楼,庄严肃穆,也最为显眼。 只因门口停着,密密麻麻的部队车以及白牌车。 门口站着几名上了年纪,穿着军大衣,气势不俗的男人在抽烟。 谢澜之跟秦姝所乘坐的车刚停下,他们敏锐煞气逼人的目光,立刻看了过来。 仅一眼,秦姝就判断出来。 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老兵。 终于到家了! 坐在车内的谢澜之,眸光轻颤,动作迅速地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他把外套系在秦姝的腰间,沉声叮嘱:“一会下车你不用说话,紧紧跟着我走,见到我爸后,你只管查看他的身体情况以及救人,你不需要理会任何人,万事都有我在。” 秦姝收回看向车窗外的目光,乖乖点头:“好——” 谢澜之把呢子大衣也披在她身上,推开车门,迈出大长腿。 “澜之回来了!” “孩子,快去见见你爸!他要,要……” 几个老人刚打算跟谢澜之说,老谢要不行了,就见谢澜之弯身从车里,牵出来一个相貌娇媚,长得稚嫩又乖巧的女娃。 秦姝刚下车,就被京市的寒冷气息,顷刻间侵袭全身。 她里面的衣服穿得单薄,有外套护住腿部,还穿了个呢子大衣,冷意依旧让她全身打颤。 谢澜之牵着秦姝的手,对几个老人喊道:“杨伯伯,柳叔叔,褚爷爷……我回来了,先进去看看我爸。” 他对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微微颔首,带着秦姝与他们擦身而过。 秦姝被牵着走进谢家,回头去看那位杨伯伯。 是他! 与谢父齐名的一代枭雄。 也是她前世丈夫,杨云川的亲大伯。 秦姝想到这一世知青提早返城的事,心肝不禁颤了颤,心底有个不好的预感。 “阿姝,跟上!”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的失神,出声提醒。 “啊……好!” 秦姝收回视线,紧紧跟上男人的步伐。 甫一进入谢家门,秦姝就被客厅里的众人震住了。 好家伙! 这是长期出现在新闻上的大佬,他们全都来了! 秦姝扫视着屋内,脸熟得让人两股战战的人物,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前世最风光的时候,也不曾接触过这么多,让人敬仰的大人物。 在众人充满压迫感,威慑十足的目光注视下,秦姝似是有点害羞了。 她往谢澜之的身后躲了躲,低垂着头,耳根子发红。 任谁看,她都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并不能引起过多人的注意。 谢澜之几乎在顷刻间,把秦姝搂入怀中,周身散发出强又稳的气场。 他强势地揽着秦姝,挺直腰板,脚下生风地迈入客厅。 谢澜之的态度不亢不卑,气度矜贵冷冽,与众人简单点头寒暄,径直往楼上走去。 刚站在门外的几人走进客厅,目送姿态亲密的小两口上楼。 被喊杨伯伯的男人,低声道:“那就是老谢给他儿子找的媳妇?” “应该是了,老谢总嚷嚷要给他儿子,找个好看还乖巧的媳妇,还真让他找到了。” “可惜,老谢风风火火一辈子,等不到抱孙子了。” 想到谢父如今的身体情况,几人脸色沉重起来。 楼上。 通往卧室的走廊,站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 几个人的表情异常凝重,盯着卧室的门,眼底闪过痛惜。 唐装老人神态悲恸,“我们都尽力了。” 一旁的人哽咽出声:“谢少什么时候回来,谢老恐怕也就这一两个小时了。” 唐装老人手指冲上,意有所指地说:“那位的护卫长之前来过,说是已经安排谢少尽快回京,让谢老能见最后一面。” 他这个往上举的手势,是指住在御府大内,身份贵不可言的那位。 以谢老如今的身体情况,那位出手也不是不能理解。 谢澜之跟秦姝走来时,恰巧听到这番话。 “谢少!” 唐装老人最先看到走来的身影,又惊又喜地喊道。 谢澜之大步走上前,对老人恭敬地点了点头。 他沉声问:“延老,我父亲身体如何?” 唐装老人痛心疾首道:“你、你进去看看他吧,多陪他说说话。” 他这是在隐晦的告诉谢澜之,去见谢父最后一面。 谢澜之攥紧秦姝的手,呼吸急促,身上的肌肉都在发颤。 他深呼一口气,转身盯着卧室房门。 修长发颤的手轻抬,稍稍一用力,卧室房门开了。 一股浓重的中西药交融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死气。 第100章 九转回魂针,和阎王抢人的阿姝 “爸!” 谢澜之松开秦姝的手,身形极快地冲进房间。 “嘭——!” 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声响。 “爸,我回来了。” 谢澜之跪在床前,握着谢父的手,声音哽咽地喊人。 躺在床上的谢父头发花白,面色如纸,呼吸微弱而急促,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爸,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之之,之之回来了……” 一向不喜欢被人喊小名的谢澜之,双眼泛红地看着,短短一年时间,老去十多岁的谢父。 他眸色悲恸,嗓音沙哑隐忍,低泣着想要唤醒谢父的意识。 这一声之之……似乎真的有用。 躺在床上的谢父,眉头微蹙,眼皮子颤了颤。 他眼睛还没睁开,干裂起皮的唇先动了。 “之之……之之来了?” 老爷子声音轻不可闻,却清楚传进谢澜之,以及走近的秦姝耳中。 谢澜之情绪很激动,膝行上前。 “爸!我回来了,是我!” 谢父缓缓睁开沉重眼皮,露出一双浑浊且睿智的眼眸。 “之之——” 老人亲昵地喊着谢澜之的小名。 他微弱的气音低喃着,听得人心下难受。 任谁都看得出来,谢父全身弥漫着浓浓的死气,正在与死神艰难抗争。 谢澜之的眼眶沁红,好似能滴出血来,情绪终是控制不住了。 他把脸埋入谢父的掌心,喉间发出崩溃的哽咽。 “爸!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谢父无力的手在轻颤,吃力而缓慢地抚摸儿子的脸。 在摸到一手泪时,老爷子嗬嗬地大口大口喘气。 “之……之之……” “不哭,人终有一死……” 谢父嗓音艰难苦涩,惨白脸色笼罩着难过,浑浊死气的眼眸溢满心疼。 “爸,您别说了……”谢澜之泣不成声,哀伤地请求,万念俱灰。 把手提箱打开的秦姝,被父子二人身上笼罩的悲伤绝望感染,没忍住红了眼眶。 在她手握针灸收纳包靠近时。 谢澜之弓起来的后背,猛地挺直了。 他握住秦姝的小手,把人拉到床前给谢父看。 “爸,我把您心心念念的儿媳妇带来了,您看看,这就是阿姝,是秦爷爷最疼爱的孙女!” 谢父眼球震颤,浑浊眼眸转动:“阿……阿姝?” 老人眼浊心不浊,看似暗淡无光泽的眼睛,难掩那份深邃的睿智。 秦姝站在床前,知道老人为了看她,掀开眼帘有多吃力。 她微微屈膝,跪在谢澜之的身边。 “爸,我叫秦姝。” 秦姝的这一声爸,把谢父喊得脸色激动泛红,眸底瞳孔巨震,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好!好孩子,阿姝长得真好看。” 老爷子抓住秦姝的手,说话气不喘了,语速也快了。 他满目欣慰,身上卸下了某种担子,仿佛人生再无憾事,死而无憾了。 谢澜之脸色大变,握着谢父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种情况他见太多了。 明显是回光返照! 谢澜之倏然握住秦姝的胳膊,声音急切:“阿姝,救救我爸,你救救他!” 他轮廓分明的冷峻脸庞,迷惘失神,哀痛眸色破碎。 秦姝听着男人嘶哑的颤音,眼底流露出不自知的心疼。 她用力点头,柔声说:“好——” 秦姝一手摸着谢父的脉搏,一手去拿针灸收纳包。 只听她压低声说:“治疗的过程会见血,我还需要一个懂医术的人帮忙。” “对了,多准备一些热水跟干净的毛巾,如果能找个蒸桶就更好了。” “你爸的身体情况非常严重,治疗的过程也会缓慢,还有……” 话说到这里,秦姝轻轻蹙着眉。 她抬头看向满脸紧张不安,眸底一片认真,生怕会漏听的谢澜之。 秦姝咬着唇,声音低不可闻地说:“你给我准备换洗的衣服。” 因为北方的天气比较冷,她在963营地的衣服,没有带过来。 谢澜之不明所以,还是点头:“好,还需要什么?” 秦姝脸颊微微泛红,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想到谢父命在旦夕,她咬牙道:“治疗的时候,你必须要在场,如果我……体力不支,你不许让任何人碰我。” 接下来,她要动用的是秦家不传秘术,治疗结束后很可能会撑不住。 谢澜之此时没领会到她言中之意,点头道:“好,还有吗?” “没了。”秦姝摇头。 谢澜之偏过头,冲角落方向吩咐:“坤叔,你都听到了,立刻去准备。” “是,谢少——” 角落阴影处,传来说话不利索,发音不清的男音。 意识到屋内有第四个人,秦姝吓了一跳。 她望过去,发现男人跟谢夫人身边的阿权,有同出一脉的气息。 谢澜之安抚道:“别怕,这是坤叔,跟权叔一样。” 秦姝嗯了一声,翻出来一进屋就整理好的药包:“这药材我刚整理出来的,你爸针灸后必须要泡药浴。” 谢澜之问:“用蒸桶泡?泡多久?” 秦姝:“至少两个小时,把药效全部都吸收了。” 谢澜之点头:“好,我记下了。” 秦姝又跟他详细说了,针灸后要如何护理。 她连治疗后的事宜,都安排得这么清楚。 不得不说,这大大安抚了,谢澜之那颗不安的心。 “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 在两人交流时,谢父一句话破坏了,渐渐轻松的氛围。 他好似看透了生死,安慰两人:“阿姝爷爷早就说过,我这身体活不过六十,年轻时候留下的暗伤病根了。” 谢澜之的心沉了沉,沉声道:“您不接受治疗,我立刻打给外祖父,通知我妈!” 谢父病重,谢夫人至今还不知情。 一听儿子这话,谢父虎目微睁,瞪着谢澜之。 “你小子,每次都来这招!” 谢澜之满目恳求:“您要是出事妈会哭的,您知道她最娇气了,受不了一点委屈。” 谢父想到发妻,眼眶微微泛红,缓慢地点头。 秦姝从针灸收纳包里,取出轻如薄翼的刀片。 她如玉般白皙纤细的手,捏着谢父的手腕,按压某处穴位。 秦姝问:“这里疼不疼?” 谢父:“不疼。” 秦姝又捏了捏其他几处穴位。 “嘶——” 谢父被按疼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几乎在他发出声音时,秦姝出手快如闪电般,用刀片抹开指下的皮肉。 黑红色的血液,争先恐后地飞溅到空中。 秦姝被溅了满脸血,手上动作不停地挤压伤口。 她娇声喊道:“谢澜之,来帮忙!” 谢澜之走上前,秦姝把谢父的手递过去:“把黑血全都挤出来,直到血颜色鲜红。” 谢澜之点头:“好!” 谢父在黑血喷出来时,脸色再次惨白如纸,呼吸也变得微弱,人处于半昏迷状态。 秦姝捏住谢父的另一只手摸索。 片刻后,她在差不多的位置,用刀片把皮肉划开。 鲜血再次喷出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被坤叔喊进来帮忙的唐装老人,看到鲜血飞溅在空中,顿时暴跳如雷。 谢老都这副模样了,还被如此折腾。 这是让他走也走的不安生! 谢澜之撩起眼皮,一改之前的温和,眼角眉梢萦绕着戾色,眼神也充满威慑力。 “延老,您如果帮忙,就按照我妻子的吩咐做,如果做不到,还请您出去。” 事关谢父的性命,谢澜之现在除了秦姝,谁都不相信。 秦姝侧眸睨向唐装老人,一句话就让对方来当苦力。 “你不想看看,失传已久的九转回魂针?” “!!!”延胡索的白胡子颤了颤。 他惊呆了,声音激动地问:“你、你会九转回魂针?” 秦姝从谢父的手腕伤口,挤出更多的黑色血液,不紧不慢地开口。 “谢老体内暗伤常年积累,久病入络,经脉有瘀血阻滞,正气渐衰,邪气正盛,身体各项功能严重受损。在这世上只有九转回魂针,能把他从阎王殿抢回来!” 当初秦姝救谢澜之的时候,也不过是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谢父情况则更加严峻,要从阎王手里抢人。 延胡索老人听得出来,秦姝是有点真本事在身的。 可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这个少女! 面对九转回魂针的诱惑,延胡索仅犹豫数秒,就上前帮忙了。 主要是,谢澜之身为亲儿子都动手了,而且这种破斧沉舟的救法,的确可以死马当活马医尝试一番。 只是把人救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为了过度损伤谢父的正气,黑血都挤出来后,秦姝立刻以针灸止血。 接下来,就是施展九转回魂针了。 秦姝把染血的手,在衣服上擦干净,握住脖子上的金龙罗盘。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这时,阿坤领着几个人,把秦姝要的东西送进房间。 跟他一同上来的,还有楼下的大佬们。 他们得知谢家儿媳妇要救人,上来看看什么情况。 众人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毕竟是上过战场,抹过敌人脖子的大佬们。 即便满屋子的黑血,他们也仅变脸一瞬,很快恢复如常。 只是人群中有个女人,眸底迸发出兴奋光芒,死死盯着满身血的秦姝。 “姐姐,你为什么要谋杀谢叔叔!” 女人刺耳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走廊,传进卧室内。 刚准备施针的秦姝,捏着金针的手抖了一下。 她僵硬地扭过头,看到打扮时尚,烫着复古卷发的女人。 秦姝唇角抽搐:“秦宝珠,你怎么在这里?” “这才是我想问姐姐的话,你不能因为不甘嫁给瘸腿、毁容,不举还绝嗣的谢澜之,就回京报复要杀谢叔叔!” 秦宝珠的表情很无辜,一副痛心疾首的口吻,眼底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她在心底都快笑疯了。 只有秦宝珠知道,谢父今晚必死无疑! 她不过是来凑热闹,没想到秦姝这么自不量力,妄想救一个将死之人。 如果能给她扣上谋杀公公的帽子…… 不用想都知道,秦姝的下场会有多凄惨。 秦宝珠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秦姝比自己前世还要惨的落魄境地。 她激动得浑身都在战栗,没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到站在床头,给谢父擦汗的谢澜之身上。 气度清郁矜贵的谢澜之,气场大开,走路带风地来到卧室门口。 他长身玉立,仿佛天生的冷漠上位者,高高俯视着秦宝珠。 “你刚刚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你是谁?” 秦宝珠满脸花痴,盯着眼前高冷禁欲,容貌极其出色的男人,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第101章 谢澜之是我老公,你要喊他姐夫 在秦宝珠盯着谢澜之发花痴,差点流出口水时,秦姝踱步上前。 她动作亲昵地揽着谢澜之的胳膊,好看的双眉紧蹙。 “秦宝珠,你不认识他吗?” 不应该啊! 秦宝珠在上一世,的的确确嫁给了谢澜之。 两人虽然没多久就离婚了,秦宝珠也不至于,连前世的丈夫都不记得。 秦宝珠双眼喷火地盯着,秦姝搂着谢澜之胳膊的那只手。 她指着秦姝的鼻子,震惊地喊道:“你好不知羞耻,明明都嫁人了,还四处勾搭男人,你……你不守妇道!” 秦姝没忍住抽了抽唇角。 她跟自己老公搂搂抱抱,怎么就不守妇道了。 下一秒,秦姝踮起双脚,双手捧着谢澜之的清隽脸庞。 她沉声问秦宝珠:“你好好看看他的脸,你真不认识他?” 秦宝珠盯着男人清贵帅气的骨相,压下乱了的心跳。 她心道男人瞎了眼,看上秦姝这个狐媚子,撇嘴道:“谁知道你从哪找的姘头。” 秦宝珠像是想起了什么,双手捂着嘴,“你想把谢叔叔搞死,不会是为了跟这个姘头在一起吧?” 她声音贼大,生怕周围的人听不到。 秦姝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悦耳嗓音冷冰冰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刚刚污蔑谢澜之的话,又是怎么凭空捏造出来的?” 有过上一世经历的秦宝珠,对这件事最有发言权了。 她满眼的幸灾乐祸,强压着兴奋说:“谢澜之本来就废了!不止瘸腿毁容,还伤了根本,一辈子不举的绝嗣命!” 谢澜之那个瘦骨嶙峋的丑八怪,前世被折磨死的时候,都已经没有人样了。 秦宝珠现在想起那张丑陋瘆人的脸,感到一阵心有余悸。 一个男人都算不上的废物,还是个丑八怪,让人心里直犯恶心。 那个废物跟秦姝这个故作清高的狐媚子,简直就是绝配! 在秦宝珠心中恶意不断时,秦姝的一句话让她变了脸色,“他就是你口中说的谢澜之!” 秦宝珠晴天霹雳似的瞪大眼睛,“不可能!谢澜之脸上有疤!” 前世,她看到的谢澜之脸上包着纱布,全身都血淋淋的,就像是一只恶鬼。 秦宝珠当时愤怒又委屈,内心的恐惧,让她不敢直视躺在病床的男人。 后来的谢澜之,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都瘦脱相了,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也又丑又恐怖。 眼前这个拥有高颜值,气度清贵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谢澜之那个丑八怪! 秦姝从秦宝珠的震惊表情得知,她是真的不认识谢澜之。 对此,她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不是窃喜,但有一种非常愉悦的情绪在蔓延。 秦姝红唇浅勾,拖着散漫腔调说:“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公谢澜之,你要喊他姐夫。” “不可能!”秦宝珠无法接受,低吼道:“他不是谢澜之!一定是你!是你杀了谢澜之,随便找个男人代替他!” 她很确定,谢澜之是瘸了腿,脸上带疤的丑八怪。 眼前气度矜贵,身高腿长的男人,绝不可能是那个恶鬼一样的谢澜之。 秦姝讥讽道:“秦宝珠,你脑袋被驴踢傻了吧,你也是真瞧得起我,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谢澜之一个大男人,她怎么找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也亏秦宝珠想得出来! 自持重生者身份的秦宝珠,非常坚定自己的想法。 她仅慌乱一瞬,就满脸笃定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可他绝对不是谢澜之!” 秦姝耸了耸肩,表情很无奈:“你要是这么认为,那我也没办法。” 秦宝珠早晚会认清楚现实,眼前的谢澜之,这位四九城正儿八经的太子爷,就是她秦姝的老公! “哼!你承认了!” 秦宝珠把秦姝的无奈,当做是默认了,脸色兴奋的泛红。 她这副抓到秦姝小辫子的幸灾乐祸表情,看在秦姝眼底,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 秦宝珠没看到周围的大佬们,表情一言难尽地盯着她。 这些人可都是看着谢澜之长大的,他们还能不认识谢家太子爷。 “小姑娘,谢老的身上都擦干净了。” 这时,身后传来延胡索的声音。 秦姝想到接下来施针的危险,如水的眸色微颤。 秦姝拉着一直守护在她身边,浑身释放出的怒火如野火燎原的谢澜之,转身往床边走去。 门口,有位大佬没忍住,对秦宝珠说:“杨家媳妇,那个就是谢澜之。” 秦宝珠扬起下巴,神态坚定地否认:“他不是谢澜之,你们要相信我,他真的不是!” 前世,她亲眼目睹谢澜之苟延残喘,可怜又恐怖的死状。 秦宝珠非常确定,谢澜之就快要死了,不可能回京。 大佬看她执着的样子,摇头叹气:“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去话,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还能认不出来。” 秦宝珠深呼一口气,瞥向一众大佬,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不知道,秦姝很邪门的,那个男人不知道她是从哪弄来的!” 见众人无动于衷,她继续道:“你们一定要阻止秦姝救谢叔叔,她那点半吊子医术会把人害死的! 秦姝就是一个没读过书的野丫头,自以为学了几天医术,就肆意妄为,谢叔叔会死在她手上的!” 秦宝珠脸上的急切不似作假。 她眼眶都红了,一副要急哭了的模样。 刚刚还不为所动的众人,眼底浮现出探究与怀疑,下意识去看卧室内的秦姝。 秦姝正站在床边,对谢澜之叮嘱道:“接下来,你要一直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那种,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许离开这间屋子半步。” 她精致眉眼一片肃穆与凝重,脸色也不太好看的样子。 谢澜之沉声保证:“我会一直陪着你。” 秦姝把身上累赘的呢子大衣脱下来,腰间系着的外套也解下来。 丰腴柔润,尽显婀娜的身段,宽松的单薄长袖长裤,都无法完全遮掩。 就这丰臀细腰的绝美身姿,上了点年纪的都看得出来,秦姝是个有福气,也好生养的姑娘。 秦姝纤细指尖捏着金针,来到重度昏迷的谢父跟前。 她单手摸着脖子上的金龙罗盘,在没人看到的角度,按了一下龙鳞位置。 非常细微的机械声响起。 一枚褐红色,仅有几毫米的丹药,落入秦姝的手中。 “你们快阻止她!她要杀谢叔叔!” 秦宝珠撕心裂肺地低吼阻止,仿佛床上躺着的人是她爹。 她的叫喊声音再高,也不见进屋去阻拦。 没人知道,秦宝珠内心的喜悦。 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家伙们,无论阻不阻止,谢父都必死无疑。 秦宝珠迫切希望,秦姝把谋害谢父的罪名担下来,省得她日后住在这大院,每天看到秦姝那张讨厌的脸。 站在床边的秦姝,好似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她弯身把那枚褐色丹药,放到谢父的舌底。 在秦姝手握金针,准备施针时,秦宝珠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你们快阻止她!她真的会杀了谢叔叔的!” 有几个大佬彼此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走进房间。 他们并未贸然出声阻止,而是站在床边,观察着谢父跟秦姝。 秦姝眸色不耐,睨向谢澜之,“太吵了,你去解决。” 脸色阴沉至极的谢澜之,似乎就在等这一刻。 几乎秦姝的话音刚落,他从后腰摸出枪,直逼秦宝珠的脑门。 “再敢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的嘴永远都闭不上!” 秦宝珠仗着这么多大佬在,梗着脖子喊道:“我是一片好心救人,你凭什么阻拦,你跟秦姝是一伙的,你们就是想谋害谢叔叔!” 谢澜之扣动扳机的手指微动。 最近的一个老人,连忙上前夺走枪,劝道:“孩子,你爸还病着,不要搞那么大的动静。” 盛怒中的谢澜之给老人面子,没有抢回武器。 他沉声喊道:“坤叔!” “少爷——”神出鬼没的坤叔,出现在门口。 谢澜之的寒澈黑眸瞳色,闪动着冰冷凌厉光芒,指向秦宝珠。 “把她给我轰出去!谢家大门日后不许她踏入半步!” “是——” 坤叔一板一眼地躬身。 下一瞬,他迅速出手,捂住秦宝珠的嘴,动作粗暴地把人拖下楼。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没有一个人阻拦。 谢家仿佛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秦宝珠被坤叔丢出谢家的大门。 “嘭——!” 谢家房门被用力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秦宝珠没有大吼大叫,全身都因为忍笑而在颤抖。 成了! 秦姝救不了谢老东西的! 想到谢父就要死了,秦姝也会引火上身,秦宝珠就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她冲着谢家大门吐口水:“呸!” 秦姝,我要亲眼看着你被逼上绝路!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谢父是死在谢澜之的前面。 这一世,是属于我的!只有我才是被老天眷顾的幸运者! 秦宝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谢家大门,扭着腰身往隔壁的杨家小楼走去,心情愉悦地哼起小调。 * 谢家二楼,卧室。 满头大汗的秦姝,正在给昏迷不醒的谢父施针。 “你、你竟然真的会九转回魂针!” 延胡索亲眼看到秦姝仅一针,就让谢父气色恢复红润,没忍住惊呼出声。 “不许吵!” 秦姝冷眸轻抬,瞥向延胡索,声音带着点喘。 她似是因为消耗过多的体力,捏着两枚金针的手,在不停地轻颤着。 延胡索绷着一张脸点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白胡子都被揪掉了几根。 要知道九转回魂针,乃上古医术传承。 因能够起死回生,又被叫做续命神针! 秦姝拥有这样逆天的能力,她简直就是濒死患者们,梦寐以求的神医啊! 第102章 恐惧的阿姝,安全感爆棚的谢澜之 秦姝仅为谢父施了一针,身上的衣服都半湿了。 九转回魂针,的确是起死回生之秘术。 可鲜有人知晓,施针者皆是驱动自身能量,来换取他人的生机。 秦姝轻颤的指尖捏着金针,靠近谢父的死穴——巨阙穴。 她的手虽然在颤,可落针的时候,又快又狠。 延胡索是屋内,唯一懂医术的人。 在秦姝落针的时候,他紧紧捂住嘴巴,差点没控制住发出惊呼声。 死穴! 竟然在死穴落针! 这分明是要谋害人性命! 然而,下一秒,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面色恢复红润的谢老爷子,缓缓睁开了眼皮,不过他眼神浑浊,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 “老谢醒了!”屋内有人隐含哽咽,压低声音激动地开口。 旁边立刻有人,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除了谢澜之跟延胡索,没有人关注的秦姝,在落下第二针后,她汗如雨下,脸色惨白得几近透明。 秦姝这次不止是手抖,两条笔直纤细的腿也在发软。 “嘭!” 她终是没撑住,双膝跪在地上。 谢澜之看到这一幕,一个箭步冲上前。 “不许碰我!” 秦姝双手扶在床沿上,头也不回地娇声低吼。 只剩最后一针了。 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 谢澜之伸出的双手,就这么停顿在半空中。 屋内众人发现秦姝的不对劲了,却不懂她为何如此。 只觉得她这般虚弱的样子,必然跟谢父有着莫大的关联。 秦姝深呼一口气,抬起手,触碰谢父被延胡索用毛巾擦过的关元穴。 不得不说…… 这是一个很微妙,也很尴尬的位置。 秦姝不敢多看一眼,找到想要的穴位,指尖的金针直刺皮肉扎进去。 “嗬嗬——!” 躺在床上的谢父,喉咙发出嘶哑声,猛地坐起来。 身体虚弱,仿佛丢了半条命的秦姝,想也不想地撑着胳膊站起身。 她手作剑指,把藏在指缝的银针,直戳谢父的眉心靠上位置。 身体紧绷的谢父,在镇定穴被针灸的瞬间,身体缓慢地往后仰。 坤叔看到这一幕,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平稳地放在床上。 九转回魂针,三针下去,就算是刚死之人,都能从阎王殿拉回来。 效果如此神乎其乎的秘术,其实,是秦姝今生第一次使用。 过度消耗完能量的她,纤细的身躯,抖得不成样子。 她的衣服也都被冷汗浸透了,仿佛淋了一场大雨,很狼狈。 秦姝敏锐的嗅觉,以及还没收回的放大感知,被许多陌生气息包裹笼罩着。 她内心极为不安,迫切想要找到谢澜之。 然而,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秦姝在倒下的瞬间,失去血色的寡淡双唇,低喃着喊人。 “谢澜之——” 她低不可闻的呼唤,带着忐忑不安,以及微不可察的无助哽咽。 不要留我一个人……千万不要! 谢澜之,谢澜之,你在哪……谢澜之…… 秦姝的眸底瞳孔放大,意识逐渐与身体剥离,还在脑海不停地喊着谢澜之名字。 就在她栽倒的那一刻,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稳稳地箍紧柔弱无骨的腰肢。 “阿姝!我在!” 谢澜之把人稳稳地抱入怀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加后一句,只觉得需要亲口告诉秦姝。 熟悉的低沉温柔嗓音,传进意识快速溃散,眼皮沉重的秦姝耳中。 她实在是太累了……但能嗅到属于谢澜之的独特气息。 只是秦姝无法给出任何回应,缓缓闭上了眼,脸上的不安也淡化消散。 谢澜之抱着身体瘫软的秦姝,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阴云密布的矜冷脸庞,笼罩着一层冻人的寒霜,周身散发出恐怖的逼仄压迫感。 “阿姝!阿姝!” 谢澜之不知道秦姝哪里受伤了,一声声地呼唤她的名字。 “谢老已经脱离危险,恢复生机了!” 穿着唐装的延胡索,给谢父把完脉后,忍不住发出惊喜交加的声音。 他眼底折射出兴奋的光芒,冲到谢澜之的面前,紧紧盯着昏迷不醒的秦姝。 “谢少,这小姑娘究竟是谁,她为什么会九转回魂针?!” 九转回魂针! 这可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上古传承! 见一次已是幸事,如果能与其结交,相当于多一条命啊! 不同于延胡索的激动,谢澜之确定秦姝只是昏过去,没有性命之忧,把人拦腰抱起来。 谢澜之冰冷孤傲的凉薄眼眸,如利剑般沉沉地睨着延胡索。 他沉声问:“你确定我父亲脱离了危险?” “确定,死气已散,脉象平稳,虽然还有点虚弱,假以时日好好修养,身体绝对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延胡索像个小孩子一样,激动得直跺脚,兴奋的说话气音都不稳。 这才是最为让医者癫狂的原因! 有什么比亲眼目睹,一个濒死之人,不止被治好了,身体还能恢复巅峰状态,更让人血液沸腾的事呢! 得知谢父脱离危险后,谢澜之抱着秦姝转过身,面向军区大院的长辈们。 他恢复喜怒不形于色的理智冷静神态,略显薄情的唇缓缓翕动,嗓音低沉沙哑地开口。 “我父亲已经脱离危险,今天麻烦诸位长辈前来探望,天色已晚,各位叔伯早点回去休息,改日,澜之亲自登门拜访诸位。” 其实屋内的这些人,都是来给谢父送终的,否则也不会这么晚了,还留在谢家不走。 他们都是历经过风雨,上过战场的老兵,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却依旧为刚刚发生的一切,感到心惊不已。 太神奇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能把谢父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这件事不能深想,不然想要跟老谢抢儿媳妇的心,压都压不下去。 为首的一个老者站出来,满脸欣慰地对谢澜之说:“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探望你父亲。” 谢澜之对这位老人,态度非常恭敬:“劳烦褚爷爷记挂我父亲。” “你父亲既是我的兵,也是我的子侄,一家人不说客气话。” 说着,褚老爷子对大家挥了挥手:“行了,都回吧。” 在众人准备离开时,站在褚老爷子身边的中年男人,眼神震惊地盯着秦姝的裤子。 “这孩子流血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秦姝。 大量的鲜红血液,顺着秦姝的裤子潺潺往下滴落,地面很快被染成一片血色。 这出血量……是流产了?! 谢澜之之前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但从秦姝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口。 听到众人说秦姝流血了,他急得立刻想要把人放下来查看情况。 然而,谢澜之刚要有动作,忽然想起秦姝还处于经期。 他冷如幽潭的眸底瞳孔巨震,身形僵硬,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 谢澜之很快变了脸色,惊慌失措地抱着秦姝就往外冲。 动作之快,让人只觉得一阵风刮过。 谢澜之如此着急忙慌的,落入众人眼中,不禁露出同情的眼神。 不知道是谁开口,低不可闻地叹息:“看来是真怀孩子了。” 有人同情道:“老谢盼望了这么久的孙子啊……” 有人附和:“那孩子为救老谢,遭罪了。” 秦姝的出血量太多了,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流产。 一个孙子,换一条命。 不知道醒来的谢父,又会作何感想。 众人离开的时候,不少人脸上露出沉重表情,至于他们内心如何想的,没有人得知。 * 谢澜之抱着秦姝,冲向他在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他手脚慌乱地把人,抱进布置温馨的卧室。 谢澜之刚要把秦姝放到床上,猛地顿住,转身奔着浴室走去。 秦姝最后被放在,下沉式有棱有角的长方形瓷砖浴缸。 谢澜之眉头紧皱,盯着秦姝被血染红的衣服,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毕竟这种事……他从来没经历过。 过了好一会,谢澜之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迹。 他伸出不稳的手,动作生疏地去解秦姝的衣领扣子。 在解扣子的时候,谢澜之微微偏过头,耳根子快速泛红。 哪怕他现在再正人君子,接下来的流程,也不得不手、眼都事无巨细地,清楚了解秦姝的身体结构。 因为他要亲手帮秦姝洗澡…… 在浴缸放满水后,谢澜之脱下上衣,仅穿一条单裤,长腿迈入浴缸。 他一手揽着秦姝皮肤细滑的腰肢,一手用毛巾帮她轻轻擦拭身体。 谢澜之的力度真的很轻。 他怕稍稍一用力,就能弄伤了秦姝。 在清理血缘的来源之地时,谢澜之不止耳根子泛红,整个人在水中都开始红温了。 他酝酿了好半天,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握着毛巾的手落入水中…… 秦姝好乖。 乖得,谢澜之因为情绪过于紧张,下手没轻没重,偶尔会笨拙的重几分。 秦姝都乖乖倚靠他宽厚的胸膛,不吵不闹,仿佛睡着了。 这要是换做秦姝清醒状态。 凭她的娇气性子,还不知道怎么哭闹呢。 动作越来越熟练的谢澜之,那双慌乱不安的黑眸,逐渐被另一种深不可测的色彩取代。 他仿佛懵懂的三好学生,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女人是这样的…… 怪不得都说她们是水做的,实在是太软了。 谢澜之的呼吸规律慢慢变了,开始不受控制的紊乱,身体也隐隐蠢蠢欲动。 他别开眼,不去看诱惑他未经许可,要犯错误的美好风景。 秦姝好白,还很软,皮肤也好滑…… 嗯,是各种意义上的。 她全身上下每一处,连沾了水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尽显撩人的风情。 谢澜之突起的性感喉结,快速滑动,加快了清洗的速度…… 第103章 秦姝脸上的平静,寸寸破裂 “唔……” 躺在床上的秦姝,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 映入眸中的古色古香房间,让她眼底的懵懂意识快速清明。 秦姝快速坐起身,打量着装扮温馨的房间。 这是哪? 倏然,一阵冷意席卷全身。 秦姝下意识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男士白衬衣,至于身下……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随即脸色爆红。 光溜溜的,身无一物! 身体很清爽,明显被人清洗过。 秦姝把手伸进被子里,四处摸索起来。 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她动作一顿,如同雕塑般失神地坐在床上。 她的例假结束了。 这次怎么过去得这么快? 秦姝想起晕倒之前的记忆,倏地扬高声音激动地大喊。 “谢澜之!” “笃笃——”房门被敲响,“少夫人,少爷在老爷房间,我这就去喊人。” 是坤叔不太清晰的声音。 秦姝闻言,连忙喊道:“不用了!” 外面没有任何回应,看来是喊谢澜之去了。 秦姝懊恼地扶着额头,突然觉得这个时候把男人喊过来,太尴尬了。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阿姝!” 谢澜之如一阵风似的走进来,幽暗眼眸浮动一抹无法自制的喜悦。 他坐在床边,摸了摸秦姝的额头,温柔嗓音暗含担忧:“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姝感受想了一下,觉得浑身都酸软无力,娇声娇气地说:“还好,就是感觉睡了好久。” 有种重生醒来,那种大梦一场的恍惚感。 谢澜之抿唇柔声道:“不算太久,也就两天而已。” 两天? 秦姝表情茫然,眨了眨眼:“我睡了两天?” 不应该啊! 前世她第一次使用九转回魂针,只睡两个小时就醒了。 谢澜之盯着她张成O型的娇艳红唇,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骗你,这是我们回京的第三天。” 秦姝诧异万分,紧接着问道:“你爸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泡药浴?” 针灸、药浴缺一不可,否则效果大打折扣。 谢澜之目光温柔地凝着秦姝,薄唇缓缓翕动:“有,前天晚上,我让人按照说的流程给爸泡了药浴,爸也是今早刚醒的。” 他温柔撩人的嗓音仿佛一道清风般,在秦姝的耳边轻轻掠过。 确定谢父有泡药浴,秦姝一颗心彻底放下来。 然而,被谢澜之这么一撩拨,她手指不安地捏着男士衬衣的衣扣。 秦姝低垂着眼眸,声音很轻地问:“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既希望谢澜之信守承诺,不曾把她交给其他人,又希望衣服不是谢澜之换的。 “是我换的。” 谢澜之承认得很干脆。 在秦姝身形微僵时,他又拖着散漫慵懒的腔调说:“这两天,也是我帮你洗的澡。” “!!!”秦姝脸上伪装的平静,寸寸破裂。 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姝难以启齿地问:“我……我那个是什么时候走的?” 如果是谢澜之给她换的衣服,给她洗的澡。 岂不是不止完全被看光,甚至连那么隐秘的地方都被…… 秦姝眸光轻颤地盯着谢澜之,搭在膝上的那只骨感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 谢澜之眸色沉了沉,哑声道:“昨天晚上没的。” 他的手指微蜷,指尖至今还残留着,触碰秦姝每一寸肌肤的感受。 皮肤那么软,那么滑,让人爱不释手。 至于秦姝在意的那里,色彩很羞涩,又很娇小…… 谢澜之抑制住被挑起的躁动,低声说:“放心吧,我洗得很干净。” 本就面红耳赤的秦姝,这下连白皙晶莹的指尖,都泛起淡淡的粉。 要命了! 这是能说出来的事么! 秦姝无地自容的想蒙上被子,躲一辈子! 暧昧在空气中快速发酵,氛围浓稠得让人脸红心跳。 “嘭!” 一声破碎的巨响,从门外传进来。 “姓谢的!你真有能耐啊!这么大的事瞒着我!” “就我一个外姓人是吗?合该被瞒着?离婚!必须离婚!” 一道熟悉带有哽咽的女人声响起,冲散了卧室内的暧昧气氛。 秦姝眼睛陡然睁大,问道:“你妈回来了?” 谢澜之眉心微蹙,神色十足的无奈:“回来了,昨晚飞回来的。” 秦姝不理解他为何一副惆怅,还很头大的表情。 “谢澜之呢?臭小子你给我出来!” 谢夫人的声音渐渐近了,明显是往卧室这边走来。 她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臭小子,我白生你养你了……” 看到倚在床头的秦姝时,谢夫人的话戛然而止。 “阿姝啊,你醒了!” 穿着打扮居家,难掩贵气的谢夫人,快步走进房间。 “嗯——”秦姝乖巧点头。 谢夫人握住她的手,满脸歉意:“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秦姝不明所以,以为她在说救谢父的事,抿唇轻笑:“我没什么,叔叔能救回来就好。” 谢夫人脸色沉了沉,“要不是为了救他,你也不会被传流产,大院里风言风语的!” “……”秦姝不由愣住。 流产? 这都什么跟什么。 在谢夫人的解释中,秦姝才知道她晕倒前,还丢了那么大的脸。 她下意识去看,从谢夫人进来后,就乖乖站在床边的谢澜之。 秦姝眼神似嗔非嗔地瞪了男人一眼。 谢澜之也很无辜,乌黑清湛的眼眸安抚地望着秦姝。 在两人视线交织在一起时,门外传来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 谢澜之对此习以为常,掐着眉心对谢母说:“妈,您回去吧,爸让人来抓你了。” 谢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要跟他离婚!” “妈,不要闹了,爸不会同意的。” 谢澜之的话音刚落,阿坤、阿权带着谢父的警卫员来了。 阿权躬身说:“夫人,老爷身体不舒服。” 坐在床边闹着要离婚的谢夫人,一听谢父不舒服,屁股抬得那叫一个快。 谢夫人急匆匆地冲到门口,忽地顿住了。 她转身去看面色红润的秦姝,满脸的感激:“阿姝,多谢哂!” 秦姝能感受到谢夫人发自内心的感谢。 她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快去吧。” 谢夫人又对谢澜之说:“阿姝食咗饭未?你都唔紧张她嘅?” 被指责不关心秦姝的谢澜之,推着谢夫人的肩膀往门外走去:“阿姝才刚醒,洗漱完就带她下去吃饭。” 谢夫人这才露出满意神色,跟人离开了。 睡了两天的秦姝,一觉醒来受的刺激可不小。 她被人看光了,还摸了全身。 最要命的是,刚进京市大院就传出流产的消息。 秦姝痛苦地捂住脸,闷声闷气道:“好糗啊!我都没脸见人了!” 谢澜之从衣柜拿出一套新衣服,走到秦姝的身边,温声安抚:“不用担心,没人敢说你什么。” 秦姝接过递过来的衣服,抱怨道:“没人说,不代表他们心里不想。” 想到背地里会被人议论,她就浑身都不舒服。 谢澜之坐在床边,抬起手动作熟练地解秦姝的衬衣扣子。 “我们才结婚,哪这么快有孩子,我回头跟人解释,你不用担心,京市大院跟963营地不同,这边的人都谨言慎行。” 秦姝什么都没听进去,盯着谢澜之的手,满眼的不敢置信。 眼见男人就要解开第三颗扣子,马上就要赤身相见了。 秦姝白皙柔软的小手,覆在谢澜之的手背上,提高声音质问。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言不合就脱衣服,这是什么时候添的毛病? 谢澜之神态坦然自若:“给你换衣服,下楼去吃饭。” 这两天他习惯了照顾秦姝,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秦姝脸颊染了一抹红晕,恼羞成怒道:“不用你!你出去!” 在没意识的时候,被人这样那样,也就罢了。 如今她人都醒了,做不到谢澜之这么坦然,她……害羞! 谢澜之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不甘不愿地抽回了手。 他温声叮嘱:“那我在门外等你,浴室在那边,里面准备了洗簌用具……” 秦姝发现随着谢澜之的手离开,衣服散开的面积过大。 她连忙捂住,急声道:“知道了,你赶紧出去!” …… 半个小时后。 穿戴整齐的秦姝,跟谢澜之来到一楼客厅。 一个腰间系着围裙,满脸笑容的中年女人迎上来。 “少爷,少夫人,饭都端到桌上了。” 谢澜之颔首:“阿花嫂。” 阿花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服干净没有褶皱,应该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人。 秦姝从她身上感受到,跟坤叔、权叔一样的严谨仪态。 阿花嫂打量着秦姝,笑得合不拢嘴:“少夫人好靓,少爷好有福气。” 谢澜之揽着秦姝的柔软腰肢,跟她介绍:“这位是阿花嫂,家里的厨娘,老家是香江的。” 秦姝点头问好:“阿花嫂好。” 阿花嫂立刻微蹲,受宠若惊道:“少夫人好,你喜欢什么菜跟我讲,我都会做嘅。” 她这个微微下蹲的行为,让秦姝确定了。 坤叔、权叔、阿花嫂,绝对出自特别看重礼仪的严谨家庭。 他们的言行举止并不卑微,但带着刻印在骨子里的规矩。 秦姝坐在谢家的饭桌上,吃着温度刚好入口的饭菜,不得不说阿花嫂的厨艺很棒。 只是这个年代最平常的家常菜,做出来的味道出奇的好。 谢澜之在旁负责投喂:“尝尝这个蒸饺,里面有整个虾仁。” 秦姝张开嘴,贝齿轻轻一咬,虾的鲜味在口中爆开。 她眼底闪过亮光,对谢澜之说:“你也吃啊。” 谢澜之神情舒缓,轻笑道:“早上才吃过,这是给你准备的。” 行叭! 那秦姝就不客气了。 两天没吃东西,她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 吃到最后,秦姝瘫在椅子上,看着饭桌上的空碗空碟,后知后觉有点不对劲。 她现在的饭量,跟排卵期食欲大增时有的一拼。 就算两天没吃饭,也不至于吃这么多。 还不等秦姝深想,有人不请而来。 “澜哥,听说你带嫂子回来了,恭喜啊!” 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如惊雷般传进秦姝的耳中。 第104章 跟我抢人?掂量掂量你有几条命 走进谢家客厅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看到来人,秦姝吃饱喝足的好心情,生生被破坏了。 来人是她的前世丈夫,绝世渣男——杨云川。 秦姝神色恹恹的,耷拉着眼皮,不愿多看渣男一眼。 谢澜之撂下手中的筷子,眼神不善地睨向杨云川。 他微眯着眼,沉声问:“你是谁?” 杨云川正盯着秦姝,镜片后面的眼睛微闪,隐含一丝惋惜,与不怀好意的欲念。 他已经从秦宝珠的口中得知,谢澜之废了,不举还绝嗣。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能给秦姝快乐呢。 秦姝最终还是会属于他的。 听到谢澜之冷漠的质问口吻,杨云川神色微僵,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他故作熟稔道:“澜哥,我是小川子,小时候来过大院,咱们在一起玩过。” 杨云川故作亲昵的语气,并未换来谢澜之的好脸色。 谢澜之周身肆溢而出的不悦气息越发浓郁,状似回忆的上下打量着杨云川,眼神带着几分倨傲的挑剔。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 在杨云川笑容越来越僵的时候。 谢澜之屈尊降贵地开口了:“不认识,你是哪家的?” 他嗓音散漫,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傲然。 杨云川脸颊紧绷,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又不得不笑脸相对。 他咬着牙,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姓杨。” 谢澜之嗤笑一声,双腿交叠,从骨子里释放出世家子弟的矜贵与傲然。 只听他用温和声调,不紧不慢道:“褚爷爷的孙女,留学带回来的那只京巴也姓杨,叫杨杨。” “噗——” 秦姝没忍住笑出声来。 谢澜之的嘴太毒了,骂人不带脏字。 被指桑骂槐的杨云川,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谢澜之。 大院的阶级观念根深固蒂,谢家不止有实权,谢澜之本身能力也非常卓越。 杨云川不敢惹怒这个,打小就是大院的孩子王,如今也备受上面重视的谢澜之。 他压下心底的愤恨,挤出一抹难堪的笑容,语速极快地报上家门。 “我就住在澜哥的隔壁,我是杨大柱的侄子。” 谢澜之怎么可能不知道杨云川是谁。 在秦宝珠出现后,他第一时间就掌握了,整个大院的所有消息。 一个外来人,妄想融入大院,还来攀交情,痴心妄想! 杨云川自报家门后,谢澜之褪去脸上伪装的和善。 他声音冷冽地问:“你来有什么事?” 说到正事,杨云川瞥向低着头的秦姝,误以为她在害羞不敢看自己。 杨云川变脸似的露出难过表情,几近哽咽道:“澜哥,我大伯病了,想请阿姝过去看看。” “嘭!” 阿姝的名字一出,谢澜之像把锋利的刀剑出鞘,猛地站起来。 他站起来的速度太快,带倒了身下的椅子。 “谁让喊妻子小名的!” 谢澜之目光冷冽如刀子般刺人,眼神阴沉地盯着杨云川。 杨云川仿佛终于扳回了一局。 有种出了口气,浑身都无比舒爽的感觉。 谢澜之越是动怒,杨云川就越是激动兴奋,骨子里的血都热起来,却依旧一副彬彬有礼的虚伪样子。 他眼底深处藏着一抹嘲讽,不怕死地说:“我跟阿姝是老相识了,以前经常喊她阿姝。” 他一声声的阿姝,仿佛在喊情人般呢喃。 “你闭嘴!” 谢澜之如墨般沉寂的冷眸,沉沉地朝杨云川压去。 他知道秦姝差点嫁给杨云川。 即便两人没什么关系,听到对方亲昵的喊阿姝,谢澜之心底的那把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不知道杨云川是典型的小人,且心眼极小。 为了扳回刚刚被羞辱的仇,他用特别黏腻且暧昧,惹人误会的深情目光望着秦姝。 杨云川故意不理会谢澜之,对秦姝温柔地说:“阿姝,你跟我走一趟吧。” 他理所当然的口吻,好似自己才是秦姝的丈夫。 一直都充当隐形人的秦姝,此刻对杨云川恨得牙痒痒。 死渣男! 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秦姝没理会杨云川,站起身,走向神色晦暗不明的谢澜之。 她熟练地倚在男人的胸膛上,柔软的小手,抚摸着肌肉紧绷的心口位置。 “老公,不要生气,因为几声狗吠气坏了,我会心疼的。” 秦姝的声音又娇又媚,带着点嗲甜,温声软语的。 好似一把无形的钩子,勾得人心底泛起涟漪。 谢澜之胸腔翻涌的愤怒,像泄了气的气球,急剧消散。 他望进秦狡黠的美眸里,伸手把人用力揽入怀里,语气淡淡道:“我心口疼。” 秦姝眉心紧蹙,双眼微怔,脸上露出一丝急切表情。 “老公,你不要吓我,我给你揉揉。” 她手指在谢澜之胸膛上滑动,专在敏感的地方画圈圈。 谢澜之被她这么撩拨,神色紧绷,眼底流露出隐忍的危险暗芒。 两口子浑身上下都是戏,分明是在趁机打情骂俏。 杨云川看得这个气啊! 他连秦姝的小手都没摸过,谢澜之一个绝嗣,他凭什么! 倏然,秦姝清冷迫人的美眸瞥向杨云川,娇艳红唇缓缓翕动。 “堂妹夫,请你以后喊我的名字。” “还有,我跟你不熟!别说那些惹人误会的话!” 秦姝的警告与厌恶口吻,无疑是把杨云川伪装的脸皮扒下来,还要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觉得受到侮辱的杨云川,脸色通红满是羞愤,气得浑身发抖。 “秦姝,要知道你之前可是差点嫁给我!” 刚还在心口痛的谢澜之,听到这话,松开揽着秦姝后腰的手。 他径直朝杨云川走去,以绝对压迫感的身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阿姝现在是我妻子!” 杨云川仰头看着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不甘这么被碾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你也不能抹去,秦姝差点嫁给我的事实!” 他指着秦姝,满脸的不甘:“如果不是我被人算计,她已经是我老婆了!” 如果不是跟秦宝珠生米煮成熟饭,他怎么会娶那个没脑袋的女人! “嘭!” 杨云川被一脚踹出数米远。 秦姝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给谢澜之鼓掌。 男人这一jio好帅,踹到她心坎上了! 谢澜之走到杨云川的身前,眼神阴测测地盯着趴在地上的人。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谢家是什么地方,跟我抢人,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杨云川狼狈地抬头,震惊道:“这里是大院,你竟然动手打我?!” “大院?” 谢澜之俊美凉薄脸庞,浮现出讥讽,冷嗤道, “就算是在御府,你敢抢我妻子,我也照打不误!” 杨云川迎上谢澜之充满戾气的脸色,知道他敢说就真的敢做。 他压下眼底的阴狠怨毒,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 就在谢澜之以为杨云川识时务时,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淡黄的手帕。 杨云川眼眸深情地注视着秦姝,声音缱绻而温柔:“阿姝,这是我们处对象时,定亲前你送给我的手帕,我到现在还留着。” 他把面积略大的手帕摊开,送到口鼻处深深嗅了一口。 如此恶心人的行为,谢澜之怎么能忍受,伸手就要去夺手帕。 秦姝脸色骤变,急声阻止:“谢澜之住手!” 她这一叫,杨云川脸上露出喜意,谢澜之则眸色阴沉。 两个男人都因为秦姝的一句话,情绪被钓得此起彼伏,喜与怒两个极端。 秦姝一个箭步冲到谢澜之面前,眼神一言难尽地看着男人。 她小脸气鼓鼓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就随便乱碰,也不嫌脏。” 谢澜之满头雾水,不认为抢回秦姝的东西有什么错。 而刚露出喜意的杨云川,表情怔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秦姝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去看眼含窃喜的杨云川。 她横眉怒目,气汹汹地走上前。 “阿……”不等杨云川喊全名字。 秦姝直接跳起来,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打完人的秦姝,转身就跑,躲到谢澜之的身后。 秦姝突如其来的操作,把两个男人都看懵了。 被打了的杨云川,颤声低吼:“秦姝!” 躲在谢澜之的身后的秦姝,悄悄探出脑袋,嘲讽道:“帕子不是我送给你的,是你上手抢走的!” 杨云川的脸色一面青一面红。 红的半边脸,是被秦姝跳起来打的。 杨云川咬牙切齿地瞪着秦姝:“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它在我手里!” 呕! 秦姝忽然呕一声,满脸的嫌恶表情。 “你的脏手碰过了,我还怎么用,不给你难道留着自用?” 说着,秦姝一副快恶心吐的样子,盈盈美眸泛起一层水汽。 谢澜之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姝摇了摇头,对杨云川语出惊人道:“那帕子是我月事来的时候用的,你的口味好重。” “……”杨云川的脸直接绿了。 “……”谢澜之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杨云川哆嗦着手把“手帕”丢掉,弯下腰干哕出声。 秦姝看他这样子,小嘴一张就直接开怼:“你这人贱就算了,还蠢笨如猪。” “你抢帕子的时候,没看到我盆里都是血?我当时还以为你是骆驼生驴子,怪种一个!” “还有,是村子里的人风言风语的瞎传我跟你处对象,我跟你从头到尾就没关系,说话都不超过十句的那种!” “呕!呕呕!!!” 杨云川又急又怒,被恶心坏了。 他双眼通红地盯着秦姝,声音哆嗦道:“你好狠!” 想到这几个月来,一直在闻女人的月事布,杨云川的肚子如翻江倒海般直犯恶心。 第105章 阿姝排卵期,谢少暗戳戳做准备…… 在杨云川撕心裂肺呕吐时,谢澜之满目复杂地凝着秦姝。 “你为什么把那样的东西送给他?” 他艰难复杂的语气中,隐隐夹带着几分醋意。 秦姝却听出了质问,委屈道:“他的咸猪手碰过了,你还想让我继续用?” 多恶心啊,她嫌脏! 谢澜之心道,完全可以夺过来,自己处理掉。 他低咳一声,神色不自然道:“下次不要把贴身物品送给别人,我可以帮你处理掉。” 秦姝小嘴一撇:“那么脏的东西,还是算了吧,随手丢掉就好。” 听着夫妻二人的对话,杨云川干呕的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楼上的谢夫人 “我才出门几天,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家来,阿权、阿坤快丢出去,看得我眼疼。” 从楼上传来谢夫人不悦,且傲慢的声音。 她双手抱在胸前,看向杨云川的眼神,仿佛在看地沟里的老鼠。 杨云川接二连三被羞辱,抬起通红的双眼,眸光怨毒地盯着谢夫人。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是杨家的人!” 秦姝听他一再强调,自己是杨家的人,没忍住撇了撇嘴。 狗屁的杨家人! 他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谢夫人见杨云川还敢叫板,神态轻蔑地睨着他:“杨家人?你不就是杨大柱的子侄,你大伯都不敢来我谢家这么放肆!” “阿权、阿坤,速度快点,赶紧把这货给扔出去!” 正在下楼的阿坤、阿权同时回道:“是,夫人——” 杨云川见两个男人直奔自己而来,忍不住地后退两步。 他色厉内荏地低吼:“你们谢家未免太猖狂了!” “这是京市大院,握有实权的可不止你们一家!我杨家也是受上面重视的家族!” 谢夫人闻言笑了,口吻嘲弄道:“那你去问问那几家,谁敢像你这么放肆的闯入我谢家叫嚣!” 谢澜之锐利眼眸刺向杨云川,薄唇勾起轻蔑弧度:“真以为住了几天大院,这就是你的家了?” 秦姝见婆婆跟老公都怼人了,她也不甘示弱地讥讽道:“别炫耀你是杨家人了,再炫耀也抵挡不住,你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杨家就剩杨大伯一个人了,他如今病入膏肓,你无非是起了阴暗心思,惦记上了杨家的财产。” 杨云川内心的算计被戳破,不禁脸色大变,眼底闪过明显的心虚。 他提高嗓门大声反驳:“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大伯无子无女,孤家寡人一个,我是来孝敬他的!” 狗屁! 满嘴谎话连篇! 秦姝娇媚脸庞露出嘲讽,只觉得杨云川就是只小丑。 前世她嫁给杨云川,在杨大伯身死出殡的时候,才知道还有这门了不得的亲戚。 杨大伯因为身体不好,早早就退下来,死后财富也都捐了出去。 秦宝珠跟杨云川能住进京市大院,这件事很耐人寻味。 秦姝稍稍想一想,差不多明白了两人的图谋。 没想到啊,重生的秦宝珠,还能撺掇杨云川走这条路。 阿坤、阿权走到杨云川的身边,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把人像是拖死狗一样丢出去。 他们的动作很熟练,仿佛做过千八百回了。 杨云川是要脸面的人,没有大吼大叫,只是眼神不善地盯着谢家人。 谢夫人缓缓走下楼,身姿摇曳地来到秦姝身边,握着她的小手拍了拍。 “阿姝啊,你可能不了解,咱们谢家最是重规矩了。” 秦姝乖乖点头,心道谢家这样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名宦世家,有些规矩也在所难免。 就在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准备听婆婆长篇大论的时候。 谢夫人笑眯眯地说:“咱们谢家的规矩就是,谢家人不能吃半点亏,也受不得半分委屈。 以后遇到欺负上门的狗,一定要打出去,碰到乱嚼舌根的也要反击,谁要是敢指桑骂槐也不能惯着。 阿姝啊,你现在是谢家的儿媳妇,只有站得住一个理字,你就可以恣意而为。” 秦姝听得小手颤啊颤。 谢家这种军、政家族,难道不该低调做人低调行事? 谢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让她日后在京市横着走。 这……这真的是她可以做的事吗? 上面不会借此清算谢家? 谢澜之走到秦姝身边,把人霸道地搂入怀中,眼神幽怨地盯着谢夫人。 “妈!阿姝很乖的,你不要把她教坏了。” 谢夫人玩味地打量着儿子、儿媳妇,见两人比在963营地,言行举止明显亲近了不少。 她笑眯眯地说:“阿姝太乖了,才会容易被人欺负呀。” 儿媳妇这么漂亮,还拥有一身逆天的医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 谢夫人决定把秦姝培养成,她年轻时嚣张跋扈,人人都惧怕的霸王花。 谢家的女人家政大权手中握,想在水深的大院里站稳脚跟,就是要高调行事,高调做人,来震慑四方。 谢澜之看着他妈蠢蠢欲动的表情,心底直呼不妙。 阿姝的年纪太小了。 万一真的被他妈带到身边,招摇过市般的横扫大院,严重影响他们夫妻间的亲热生活。 谢澜之拉着秦姝就往楼上走:“妈,我带阿姝去看看爸!” 谢夫人气得直呼:“衰仔!” 谢澜之头也不回道:“乖仔,衰仔,都系你的仔!” 谢母被儿子给逗笑了,望着秦姝的背影,眼底满满的跃跃欲试。 * 二楼主卧。 谢父倚在床头喝药,听着坐在椅子上的警卫员,汇报今日的内阁事务。 “外交团已经到达米国,我们能否换取重要技术,这个月底就能得到确切消息。” “有件事很奇怪,米国的内务大臣跟我们的外交人员接触,问起您的身体情况……” 在警卫员的汇报中,大病初愈的谢父眉头紧皱,锐利眼眸微眯。 谢父冷笑连连,铺天盖地的杀戮气息涌现而出。 “他们的眼睛,还在时刻盯着我们!” 谢父一人之力,不足以动摇家国之根本。 可米国对他仍有忌惮,毕竟是曾斩首过米国一员大将的人物。 警卫员翻开记事簿,犹豫地说:“您可能需要露一面。” 外交人员正处于关键时期,一旦米国怀疑谢父逝去,很可能会带来某些不可避免的极端事件发生。 恰在此时,谢澜之、秦姝携手走进主卧。 谢澜之听到刚刚的对话,怒极反笑,嗓音肃杀:“龙霆特战旅成员随时就位,该对外宣布了!” 这是给谢父露面的合适机会。 筹备了一年的龙霆特种兵选拔,就是由谢父提出来,并在内阁会议全票通过的提议。 见儿子、儿媳妇来了,谢父敛起周身的威压。 他还有些病态的脸上,露出和蔼笑容,“阿姝醒了?孩子,辛苦你了。” 秦姝乖巧道:“您太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无论是谢父如今的职位,还是公公的身份,她都做不到置身事外。 秦姝踱步走到床边,看了眼谢父碗里的汤药,就知道是她给谢澜之的药方。 “我再给您把把脉。” 秦姝弯身去触碰谢父的手腕。 一旁的警卫员立刻站起身,把椅子搬到秦姝的身后。 “少夫人,您坐。” “不用,你坐吧,我很快就好。” 秦姝仅仅触碰数秒,就收回了手,蹙眉轻声说:“这药喝了两天,该换药了。” 谢澜之见她皱眉,柔声问:“是有什么困难吗?” 秦姝点头:“我带来的药材不够,而且有几味药材需要的年份也比较长。” 还以为遇到什么事的谢澜之,神色微松,语调轻松道:“药材的事我来解决。” “好,那我回去写方子。” 秦姝对倚在床头,面容病态,眼窝深陷的谢父点了点头,独自离开了主卧。 她离开后,谢父冲谢澜之招了招手。 “澜之,你过来坐。” 谢澜之走到床边坐下,坐姿端正,眸光微垂,盯着谢父手骨在单薄皮肤突显,如同干枯的树枝般,眼底不禁闪过一抹痛色。 如果没有秦姝,他此刻恐怕已经披麻戴孝了。 想到那种场面,谢澜之搭在膝上的手紧紧握成拳。 谢父对警卫员挥了挥手,笑着看向谢澜之,语气欣慰道:“你这媳妇看着年纪不大,行事成熟稳重,性子也不急不躁,是个好孩子,不怪秦老爷子花样百出的夸她。” “阿姝很好。” 一提到秦姝,谢澜之眼角眉梢都柔和下来。 他说不出花言巧语夸人,但秦姝在他心中真的很好。 谢澜之从最初身为军人的警惕,对秦姝产生的种种怀疑,到见证后来发生的所有事。 秦姝的所作所为给他以及组织,还有周围的人,都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即便秦姝身上,还有很多矛盾跟疑团。 谢澜之已经不会像最初那般,时时刻刻都要揣摩秦姝的一言一行。 他相信假以时日,秦姝会心甘情愿,把那些秘密亲口告诉他。 * 秦姝回到谢澜之的卧室,并没有写药方。 她之所以离开,是因为看出谢家父子有话要说。 父子俩要说的必然是家国大事,甚至影响甚大的机密。 秦姝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单手抚摸着腹部,感觉肚子胀胀的。 今天吃得太多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体质发生改变,造成排卵期提前到来。 就算是排卵期,也不重要。 反正谢澜之就算要求同房,她也不会怀孕。 秦姝考虑的是,她的医术是不是已经有所提升。 每次动用九转回魂针秘术,耗空自身能量后,回馈她的是更高一层的医术与医修能量,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体验。 秦姝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 可惜,她的身体需要修养,短时间不能再出手。 秦姝拎起脖子上的金龙罗盘,在龙鳞位置亲了一下。 “笃笃——” 房门被人敲响了。 “澜哥,你要的东西搬来了。”是许久不见的阿木提。 秦姝坐直身体,冲门外喊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阿木提拎着大包小包,肩上还扛着很厚重的红绸缎。 阿木提龇着一口大白牙,笑着问:“嫂子,澜哥不在?” “他在老爷子的房间。”秦姝疑惑地看着他:“你弄这么多红绸做什么?” 阿木提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是澜哥要的,说是给卧室布置一下。” 秦姝美眸微眯,立刻意识到谢澜之要做什么。 她经期刚过,男人这就沉不住气,迫不及待想要吃人了。 早已有心理准备的秦姝,这次没有抗拒,或者是心理上的逃避。 只是,她的心跳依旧忍不住加快,感觉身体有种特别隐秘,不可言说的感觉。 秦姝自己身为医者,立刻就确定—— 她的排卵期到了。 排卵期有想要跟男人亲近的生理现象。 这代表女人生育能力旺盛的反应,雌孕激素分泌也会增多,导致女性的欲念强烈,这种情况是为生育做准备的。 可……秦姝很确定,她跟谢澜之生不出孩子来。 第106章 来自谢澜之的浪漫仪式感 “这是在做什么?肚子不舒服?” 在秦姝手捂着小腹,面露沉思时,谢澜之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便看到站在床边的男人,诧异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木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他跑得倒是快,留下一地颜色喜庆的装饰物。 “刚来就看到你在失神。”谢澜之坐在床边,伸手把秦姝脸庞上的发丝挽到耳后。 他又问了一遍:“怎么捂着肚子,是不舒服吗?” 男人饱含担忧的深邃眸子,盯着秦姝捂肚子的小手。 秦姝不好意思地说:“……有点撑,还没消化下去。” 她盯着地上的红绸,忽地心思一动,牵着谢澜之的手放到肚子上。 “你给我揉揉。” 既然早晚要睡,不如提前让肢体上习惯接触。 谢澜之的脸色怔忡一瞬。 他很快反应过来,嘴上应道:“好——” 很有骨感的手,从善如流地动起来,掌心画着圈地给秦姝揉着肚子。 这两天,秦姝柔软身躯的每一寸,谢澜之都了如指掌。 哪怕位置再隐蔽,也不曾被他的手放过。 因此,他触碰秦姝的动作,格外熟练。 秦姝一开始还有些紧绷,慢慢的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享受表情。 她像是吃饱喝足的高傲猫儿,浑身都懒洋洋的。 谢澜之目光沉静地凝着秦姝,看着她心满意足的表情,一颗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在秦姝眼眸半阖时,他没忍住伸出了手。 微微曲起的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如剥了皮的鸡蛋般光滑的面颊。 秦姝浑身一激灵,不受控制的轻颤,半眯的眼眸则紧紧闭着。 谢澜之看到这一幕,唇角的笑意愈发温柔了。 秦姝在默认他的所作所为。 这代表他今晚的准备,能够得偿所愿。 为了进一步确定,谢澜之修长白皙的指尖下移,落在秦姝漂亮的天鹅颈上,指尖如羽毛般轻轻撩拨着。 “唔——” 秦姝樱唇发出低唔声,下意识去寻找谢澜之的手。 她攥住宽厚温热的手掌,娇艳红唇轻声低喃。 “别闹了,再给我揉揉肚子。” 娇媚的嗓音,明显是在撒娇,再无从前的抗拒。 谢澜之见了,不止唇角笑意扩大,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斯文好看。 “阿姝,你明白的,对吗?” 男人低沉暗哑的撩人嗓音,在秦姝的头顶响起。 秦姝心跳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密长微翘的眼睫抖动,如受惊的蝴蝶般在颤。 她轻咬红唇,发出低不可闻的鼻音:“嗯——” 谢澜之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周身涌现出类似野兽捕食的侵略气息。 他一边给秦姝揉着肚子,拇指、食指分开,试探性的在越界区域流连。 另一只手揽着秦姝单薄的肩膀,贴在他心跳不规律的胸膛上。 谢澜之声音低哑地问:“肚子有没有好受点?” 秦姝刷地睁开眼,美眸娇凶地瞪着男人。 “手拿开!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这男人,太得寸进尺了。 青天白日的,手这是往哪放呢! 谢澜之终于看到心心念念,覆盖一层水雾,好似把他魂给勾走的风情媚眼。 这两天亲力亲为的照顾,他对体质敏感的秦姝,所有禁区都了如指掌。 知道碰哪,秦姝会触电般,更知道怎样让她娇羞脸红。 还知道,让她本就娇软的身躯,如何软得如水。 水,是万物之源。 更是谢澜之不让秦姝痛,心甘情愿给他的秘密武器。 谢澜之现在一点都不着急撩拨秦姝,晚上他们有的是时间。 他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端着一派正人君子的脸,笑着问:“要不要下楼转转,我让人布置一下房间。” 洞房花烛夜,总要有个过得去的仪式感。 秦姝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交织着暧昧,让人感到窒息的空间。 “好!” 她动作急切地起身,穿上鞋就要离开。 谢澜之虚握着秦姝的胳膊,“外面冷,我给你拿件衣服。” * 京市规模最高的军区大院,院墙内有食堂、礼堂、游泳池、服务社、卫生院、幼儿园、小学、中学等一应俱全。 这完全是设施完善的生活区,模式都高度统一。 穿着复古款羽绒服的秦姝,跟在谢澜之的身侧,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她拉着谢澜之的衣袖,低声哀求:“我们回去吧。” 谢澜之眉目含笑,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语气无奈道:“才刚出来,再逛一会,带你去看看露天电影院。” 秦姝满脸的欲哭无泪。 无他! 只因她穿的羽绒服,颜色太鲜艳,大红色的! 秦姝不敢说自己是大院里最靓的崽,但绝对是最大的显眼包。 “澜之,跟你媳妇溜达呢?” 在路过一家小楼时,戴着针织帽的老大爷笑着出声。 谢澜之揽着秦姝的肩膀,特别积极地介绍:“李爷爷,这是我妻子,秦姝。” “李爷爷好——” 秦姝对穿着看似普通,满身威严锐气的老人乖巧问好。 李爷爷隔着铁护栏去看秦姝,不禁感叹:“这丫头可真俊啊!” 秦姝对老人羞涩一笑,敛起下颌,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 接下来,谢澜之仿佛故意的,带着秦姝在大院里溜达。 一路上遇到不少叔伯婶娘,还有上了年纪的爷奶。 秦姝走在青砖铺的路上,好奇地问:“大院里怎么看不到几个年轻人?” 谢澜之解释道:“这个时间大多都在上班,还有一部分调往外省,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 秦姝点了点头,一阵冷气袭来,她不舒服地皱鼻子。 谢澜之看到了,揽着人说:“冷了?” 秦姝:“还好。” 谢澜之:“我们回家。” 一听回家,秦姝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 她再也不想穿大红衣服出门了,活生生的显眼包。 在回程的路上,谢澜之忽然提起杨云川:“他是半个月前来的大院,跟你堂妹秦宝珠跪在哨兵把守的大门外,哭着磕头,说要给杨伯当儿子,要照顾他一辈子。” 秦姝心道,果然如此。 杨云川上一世对杨大伯很不满。 这一世入住大院,想必秦宝珠功不可没。 秦姝搜寻前世的记忆,轻声问:“是因为杨大伯生病了吗?” 谢澜之神色沉重地点头:“嗯,杨伯病了,他儿子在十多年前的任务中不幸牺牲,妻子承受不住打击,也跟着走了。 杨伯见杨云川夫妻二人情真意切,就把人留在家里住下,最近在给他们找工作,以后我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还真是晦气啊。”秦姝不禁发出感叹。 谢澜之眉梢轻挑:“这么不喜欢他们?” 秦姝坦诚道:“不喜欢!” 一对渣男贱女,谁会喜欢他们啊! 秦姝仰着头看谢澜之,好奇地问:“杨大伯跟杨云川的关系好吗?” 前世,因为杨大伯把财产捐出去,杨云川没少说一些难听的话。 谢澜之似是想起不好的记忆,矜冷俊美的脸色沉了沉。 “杨云川的爸妈,导致杨大伯的儿子惨死,妻子也走了……” 在谢澜之的陈述中,秦姝知道了杨家的狗血事。 杨云川的父母是高级干部,做了不好的事,不仅害死大侄子,还面临着被撤职与牢狱之灾。 两口子承受不住,双双选择自杀。 杨云川被送到他姥姥那里,杨伯伯每年都会给一些生活费用。 谢澜之语气嘲讽道:“……如果不是杨云川主动找上门,杨伯恐怕死后,他才会出现。” 秦姝意味深长地看了男人一眼。 谢少,你真相了! 谢澜之垂眸凝视着秦姝,叮嘱道:“以后离他们远点,都不是什么好人!” 秦姝红唇微扬:“我都懒得理他们,前提是他们别来招惹我。” 这时,一辆霸气的吉普车停在对面。 车窗降下来,探出一张又痞又帅的脸,用力摇晃着胳膊。 “澜哥!快把小嫂子带过来,给兄弟们看看!” 男人的笑容玩味,言语中也尽是打趣,从他的身后又探出几张帅脸。 谢澜之眉骨下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对秦姝说:“车里的都是我发小,一群不着五六的,说话也没个把门的,我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了。” 潜意思是,避免秦姝被他们欺负,就不带她过去了。 秦姝轻笑道:“你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她目送谢澜之的背影远去,扫向吉普车内探出头的男人。 对方穿着天蓝色制服,一看就是空军兵种,肩章是少校级别的职位。 这么年轻,有如此成就,还要被谢澜之说不靠谱。 由此可见,他们的关系非常不错。 “秦姝!” 身后响起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秦姝脸上的笑容凝固,唇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有些人……还真是不经念啊! 秦宝珠气冲冲地跑上前,满脸愤怒地质问:“你凭什么打川哥,你是不是勾引他了?” 说话不过脑子! 也不知道秦宝珠的脑子里,都装的都是什么。 秦姝不雅地翻了白眼:“脑子有病就去治,别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 “你才是狗!川哥是我丈夫,你凭什么勾引他!” 秦宝珠气坏了,双眼喷火似的盯着秦姝。 秦姝轻嗤一声:“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他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你凭什么认为会有人惦记他?” 自然是因为,杨云川是未来的首富! 秦宝珠不可能告诉秦姝,省得狐媚子跟她抢人。 她咬着牙道:“秦姝,你别得意,我不知道你把真的谢澜之藏哪了,但姓谢的老东西,他死定了! 你把老家伙的回光返照,当做是自己医术的功劳,事情早晚会败露的!我等着看你被人收拾的下场!” 秦姝没想到,秦宝珠还认为谢澜之是假的。 又听她提起谢父时,眼底一片笃定,以及满怀恶意的兴奋表情。 秦姝眸光闪了闪,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似乎很多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秦宝珠双眼微亮,认为她承认了做的那些事,得意地扬起下巴。 “当然!我知道的可多了!” 秦姝声调平缓地问:“你怎么肯定谢叔叔是回光返照?” 提到谢家,秦姝满脸的厌恶,愤恨道:“自然是因为他该死啊!” “等谢家倒了,树倒猢狲散,谢家那个老妖婆,活该被那些金发碧眼的洋人玩!她就是见不得人好的残花败柳,不要脸的老狐狸精……” 秦宝珠一得意,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肆意发泄前世的憋屈。 在她看来,除了杨云川这个未来首富,打死也不能告诉别人,其他的事都无关紧要。 秦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底的刺骨寒意,比身侧的雪堆还要冻人。 秦宝珠的那些话,让她听得心惊肉跳的。 “阿姝,你们在说什么?” 身后传来谢澜之不紧不慢的温柔声音。 那是一种陌生的温柔,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秦姝的一颗心下沉,动作僵硬地缓缓转过身。 第107章 谢澜之,前世什么时候死的? 秦姝回头就见谢澜之脸色极为难看,周身肆溢而出浓郁骇人的杀机。 男人阴鸷寒眸并未看向秦姝,视线掠过她,死死盯着秦宝珠。 即便如此,秦姝依旧呼吸一滞。 谢澜之什么时候来的? 他又听到了多少? 秦姝不敢想,谢澜之听到谢母被人欺辱的话,会不会杀了秦宝珠。 被谢澜之充满杀机黑眸锁定的秦宝珠,脸上露出惊恐,吓得牙齿直打颤。 她色厉内荏地低吼:“你、你一个冒牌货!盯着我做什么?!” 颤抖破碎的尖叫,难掩秦宝珠心底的恐惧。 谢澜之走到秦姝的身边,动作温柔亲昵地把人搂入怀中。 他溢满煞气的黑眸,轻蔑地睨向秦宝珠:“以后离阿姝远点。” 秦宝珠想也不想道:“凭什么!你算老几啊!” 谢澜之嗓音冷漠:“凭我一句话,能让你滚出大院!” 秦宝珠想到谢父还没咽气,这个时候的谢家依旧如日中天,满脸的憋屈与愤恨。 她敢怒不敢言,目光又惊又惧地盯着谢澜之。 谢澜之握住秦姝的小手,眉心微蹙,柔声问:“怎么这么凉?” 自然是被你吓的! 秦姝压下心底的慌乱,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澜之不明所以,淡声道:“柳苼他们接到归队的命令,着急离开,我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他们过几天给你准备欢迎会。” 秦姝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柳苼?欢迎会?” 谢澜之点头:“回家再跟你说,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家。” “好——” 秦姝正是心神不宁,思绪也混乱的状态,闻言乖乖点头。 在她跟谢澜之携手离开的时候,忽然回头去看秦宝珠。 留在原地的秦宝珠,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不甘眼底的幸灾乐祸,与脸上恶意满满的期待,清晰落入秦姝眼底。 秦宝珠的神态非常笃定,谢父必死无疑,谢家也一定会大厦倾覆。 想到漂亮冻龄婆婆的遭遇,秦姝的一颗心紧了紧。 秦宝珠前世嫁到谢家,肯定知道很多事,她说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秦姝收回目光,抬手轻抚心口,大脑飞速运转。 * 回到家后,秦姝脱下厚重的羽绒服,眼神时不时瞄向谢澜之。 发现他情绪很稳定,如往常一般无二,不禁松了口气。 谢澜之应该没听到秦宝珠,恶意攻击谢母的那些话。 否则,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 秦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弄着沙发巾。 秦宝珠提起谢母时,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让她至今都感到心惊胆颤。 这事必须弄清楚。 想到又蠢又普信的秦宝珠,秦姝很快有了些想法。 谢澜之走到秦姝的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累了吗?要不要去书房休息会?” “为什么去书房?” “阿花嫂还在收拾卧室。” 秦姝这才想起,今晚即将面临着什么。 今天眼看就过去一半了。 再过八九个小时,她跟谢澜之要做真正的夫妻了。 秦姝呼吸不稳起来,望向男人的视线微微偏移,盯着被她蹂躏不堪的沙发巾。 她声音很低地说:“我下午要见一见秦宝珠。” 谢澜之眸光微闪,声线温和地问:“为什么?” 秦姝的借口顺口就来:“有些事还是说开了好,省得她日后再这么烦人。” 这话,也算是事实。 只是秦姝没打算劝一个无脑又自大,还普信的人痛改前非。 她是要让秦宝珠单方面,把前世的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谢澜之盯着秦姝沉默许久。 好半晌,他哑声道:“别出大院,你可以去杨家找她,有什么事离家也近。” “杨家?” 秦姝掀起眼帘,疑惑地去看谢澜之,杨家还有个恶心的渣男在。 谢澜之解开衣领扣子,声音平缓:“今天只有杨伯跟秦宝珠在家,杨云川去隔壁铁路单位面试,要跟趟车适应一下。” 秦姝的表情裂开了。 这个时代的铁路单位,福利待遇可是相当不错的。 杨渣男还真是抱上杨大伯的大腿了! 谢澜之看出秦姝脸上的不爽,黑眸滑过一抹笑意,安抚道:“放心,他干不了的。” 秦姝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谢澜之:“管理者的名额只有一个,杨云川没学历文凭,对机械也不了解,他做不了这份工作。” 秦姝漂亮的眼眸弯起月牙状,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谢澜之解下衣扣,把外套扔到沙发上,对秦姝伸出手。 “走,带你去书房休息会儿。” “好——” 谢澜之的书房不大,布置非常简单,靠墙的书柜摆满了各种书籍,书桌跟单人木板床挨着,一米之外有个可折叠的红木屏风。 书房装扮很复古,处处透着浓郁的书香气息。 谢澜之把床尾的被子摊开,抚平枕巾,把秦姝按在床上坐下。 “你睡一会儿,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秦姝褪去鞋子,躺在床上,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床很大,你不躺会?” 被邀请同床的谢澜之,看着秦姝清澈无辜的眼眸,喉结轻微滚动。 他哑声道:“不了,这次回京入职新单位,很多事要处理。” 秦姝没有再劝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连续睡了两天,她也需要充足的睡眠,更何况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在秦姝呼吸逐渐平稳时,谢澜之放轻动作翻阅桌上的文件。 第一份文件,标注的是963部队。 这是由谢澜之亲手所写,经过一年的深入勘察,他跟骆师的里外配合,在天鹰岭秘密进行的。 经过新的部署与改革变动,可保边境区域未来十年安枕无忧。 当然,能进行得如此顺利,皆因上面的全力支持。 谢澜之翻阅到文件最前面,在署名处缓缓写下名字。 在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代表他与963部队彻底结束了。 随后,谢澜之拿出新的一份调职文件。 龙霆特战旅,大校,最高指挥官——谢澜之。 再次升职的谢澜之,翻到最后一页,快速签署了名字。 他盯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幽邃深沉的眼瞳闪过冷峻光芒,俊美斯文脸色满是肃穆。 细细去看,男人眼底深处藏着某种,名为野心的情绪。 谢澜之手指搭在文件上,眼神飘向窗外的远处。 他的职位,绝不会止步于此。 一切才刚开始…… 房门被人很轻地敲响了。 谢澜之起身离开,门外是谢夫人。 “特战旅来电话了,有事让你过去一趟。” 谢澜之丝毫没犹豫道:“好,我这就出发。” 穿戴特战军服的谢澜之,看向送他出门的坤叔。 他想了想,吩咐道:“不要让秦宝珠进谢家的门,也不要让她靠近我爸跟我妈。” 那个女人很邪门。 眼睛里藏着的恶意也很深。 同样身上藏有秘密,秦宝珠给谢澜之的感觉非常不好。 坤叔微微躬身:“少爷放心,有我们在,不可能让她进谢家的大门。” * 秦姝醒的时候,发现谢澜之不在书房。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门外,沉默寡言的坤叔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 “少夫人,您醒了,少爷有事出去一趟,晚上会准时回来。” 在坤叔含糊不清地说话时,秦姝近距离看到他张开的嘴巴,舌头少了一截。 秦姝刚睡醒的迷糊状态,瞬间彻底清醒了。 难怪会说话不利索,发音不清,原来是舌头被人切断了一截。 秦姝对坤叔矜持地点头,问道:“家里有没有什么酒瓶?酒坛子也行。” 坤叔想了想说:“有,我让阿花给您送上来。” 秦姝笑了:“好,谢谢——” 坤叔面无表情地颔首:“少夫人客气了。” 在他离开后,秦姝来到卧室去拿要用的药材。 房门一推开,她双眼微微睁大,表情呆滞又震惊。 满目鲜艳的红绸,刺得秦姝的双眼都有些不适。 床上用品、窗帘、墙壁、沙发、桌椅,凡是眼睛看到的东西,全都披上了红绸缎。 秦姝深深感受到,谢澜之对今晚有多期待了。 她耳根子有点发热,低垂着头走到床边,从底下拉出手提箱,翻找需要用的药材。 * 隔壁杨家。 秦姝拎着酒坛子,满身失落,脸色惆怅地走进杨家。 坐在客厅的秦宝珠,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嗑着瓜子。 一看到秦姝,她瞪圆了眼,尖声尖气地质问:“你来做什么,是不是想要勾引川哥?” 秦姝脸上伪装的失落,差点崩了。 没完没了了! 杨云川究竟有多好,让秦宝珠当成眼珠子护着。 秦姝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他出门了,特意来找你的。” 神色紧张的秦宝珠,这才想起杨云川顶着巴掌脸回家,用她的粉饼遮了遮脸上的伤就出门了。 自认为危机解除的秦宝珠,打量着秦姝,发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幸灾乐祸地笑了:“你来找我干嘛?被赶出来了?” 秦姝斜睨着秦宝珠,淡淡道:“来找你说说话不行吗?” 秦宝珠挑眉,满脸得意地揣摩:“你怕是来诉苦,求我收留的吧?” 她笃定秦姝在谢家没少受气。 谢父要死了,谢老妖婆又是个有手段的恶婆婆,秦姝估计快被磨磋死了。 秦姝本来还想着稍稍示弱一下,让秦宝珠放松警惕。 也不知道秦宝珠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眼底满怀恶意,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嚣张得意。 秦姝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冷着娇媚白净的小脸,举起手中的酒坛子。 她没好气地问:“要不要喝点?我亲自酿的酒。” 一听是秦姝酿的酒,秦宝珠吞了吞口水。 她用力点头:“要!” 要知道,秦姝酿酒一绝,这是爷爷在世时才能享受的待遇。 秦姝红唇微勾,挑眉道:“你找个没人打扰我们的地方,喝几杯,顺便聊聊。” 秦宝珠立刻丢掉手里的瓜子,端着果脯盘跟瓜子,起身朝楼上走去。 她神态高傲地招呼:“你跟我来!” 秦姝站在原地没动,淡淡道:“不去你们的卧室。” 秦宝珠瞪了她一眼,“你想得美!我跟川哥睡觉的地方,你凭什么进啊!” 听到不是去卧室,秦姝这才抬脚跟上。 两人来到二楼,一间装修很有韵味的茶室,是杨大伯的妻子在世时亲手布置的。 秦宝珠找出两个茶碗,递给秦姝,仰着下巴,用命令口吻说:“快,给我倒一杯!” 秦姝把酒坛子放到桌上,嗤笑道:“想喝自己倒!” 秦宝珠撇了撇嘴:“切,你还得意什么,早晚要被赶出大院的!” 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刚准备送到嘴边,动作倏地一顿。 “你没在这里面下什么药吧?” 面对秦宝珠的怀疑目光,秦姝冷笑道:“害怕?那你就别喝!” 秦姝夺过倒满酒的茶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秦姝!那是我的酒!” 秦宝珠立刻就急了,横眉竖眼,满目不善。 秦姝眼尾快速染了一抹红晕,又倒了一杯酒,动作极快地喝下去。 这下,秦宝珠不吱声了,直接动手去抢酒坛子。 为了避免秦姝来抢,她直接对着酒坛子喝。 喝了许久,秦宝珠咂摸了一下嘴,醉醺醺地说:“这酒味道有点不对,没有以前好喝了。” 废话! 用药材随便勾兑出来,能好喝到哪去。 秦姝懒洋洋地说:“哦,可能是时间短,没到开封的时候。” 她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酒意开始上头的秦宝珠。 秦宝珠的意识还清醒着。 秦姝很有耐心的等待。 时间缓缓流逝。 大概十多分钟,秦宝珠差不多把酒喝完了。 秦姝觉得差不多了,开始套话:“宝珠,谢澜之是什么时候死的?” 第108章 今晚的阿姝很美,谢少终得偿所愿(修改) 夜色渐浓。 杨家二楼茶室,被人从里面推开。 秦姝手捂着心口,眼眶微红,脚步艰难地走出来。 “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 “树倒猢狲散!报应啊哈哈哈……他们该死!” 秦姝轻颤的手扶着门框,回头去看趴在桌上撒酒疯的秦宝珠。 此刻,她恨不得把秦宝珠给扎醒,问问她有没有心! 谢父死得何其悲壮,何其令人动容。 为了不影响大势,甚至恳请上面,对他的死秘而不宣。 老爷子前世那么早走了也好。 否则一代枭雄,得知自己的儿子,死得那般憋屈,妻子被仇人所辱,他如何受得了。 秦宝珠还在胡言乱语:“呜呜呜……老妖婆!你怎么就不死呢!” 听到这里,秦姝眼底酝酿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眼泪止不住地流,气得浑身发抖,转身迈着不稳的步伐冲进屋内。 秦姝揪着秦宝珠的衣领,把人给拎起来,扬手扇了几巴掌。 “啪!” “啪!啪!” 一连三巴掌,把秦宝珠给抽的,睁开了醉意双眼。 她咧开嘴,哭着叫喊:“好疼!呜呜呜……” 秦姝忍住鼻尖的酸涩,压低声哽咽道:“秦宝珠,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谢澜之!” “呜呜呜……他该死!丑八怪,废物一个!” 秦宝珠口齿不清的谩骂,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 “他们该死,都欺负我,死得、死得干干净净才好!” 秦姝闭了闭眼,待再睁开,眸底一片不同往日乖巧的狠戾冷光。 “嘭!” “哐啷——!” 屋内响起沉闷,物体碰撞的声音。 过了半晌,活动了一番的秦姝,气喘吁吁地走出房间。 她眼底的泪意已经收敛,只是泛红的眼眶,依旧看出哭过的痕迹。 因此,秦姝下楼后,坐在杨家大厅的谢澜之,噌的一下站起来。 谢澜之眼底闪烁出,让人心悸的幽冷寒芒,大步走到秦姝的面前。 他沉声问:“怎么哭了?秦宝珠欺负你了?” 看到谢澜之出现在杨家的秦姝,努力抑制住被酸涩与心痛充盈的情绪。 她白净娇媚的小脸,努力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我哪能让她给欺负了,要欺负也是你!” 谢澜之幽暗黑瞳,死死盯着她潋滟眼眸氤氲的水汽。 都哭成这样的了,还说没被欺负。 谢澜之矜冷脸庞紧绷,抬脚就要上楼,去找秦宝珠算账。 秦姝拉住男人的胳膊,踮起双脚,亲昵地搂着谢澜之的脖子。 “老公,我喝酒了,有点累,你抱我回家吧。” 残留着几分哭腔的嗓音,软软糯糯,娇滴滴的。 秦姝白净娇嫩的小脸,在男人板正的制服上,亲昵地贴着。 谢澜之的怒火不减,却无法拒绝这样,明显对他撒娇的秦姝。 他深深吐了口气,眼神阴鸷地瞥了眼二楼方向。 谢澜之脱下厚实的外套,披在秦姝的身上,柔声开口:“好,我们回家。” 他把身娇体软的秦姝,拦腰抱在怀中,仿佛抱着他在这世上的唯一珍宝。 在回家的路上,秦姝透过严实的外套,看到有小楼门口挂着红灯笼。 她白天看到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以为这是大院的特色。 现在才知道,要过年了。 再有半个月,华夏新年将至。 而前世的谢澜之,死在80年的新年前夕。 谢家父子,两代枭雄人物,都死在了寒冬腊月。 谢澜之的棺木被送回京时,谢父的冰棺安置在冷清的谢家小楼内。 在万家团圆,灯火通明,鞭炮齐鸣时,谢夫人一夜白发,守着丈夫的冰棺,等待数千里之外的儿子棺木回家。 秦姝的眼眶又红了,心丝丝拉拉地疼着,呼吸都感觉困难。 她搂着一无所知的谢澜之脖子,力度渐渐加重。 “是冷了吗?” 谢澜之的温柔关怀声,从秦姝上方响起。 秦姝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又道:“你再抱紧一点,就不冷了。” 她有所求,谢澜之自然必有所应。 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紧了紧,落在秦姝腰上的宽厚手掌,也跟着往上捞了捞。 秦姝眷恋地倚靠在,充满安全感气息的胸膛上,挥去脑海中的沉重。 今天是她跟谢澜之的好日子。 不该这么难过的,也不该毁了男人准备充足的好心情。 回到谢家后,秦姝心情整理得差不多了。 她看了眼空荡荡的大厅,鼻音有点重地问:“家里没人吗?” 谢澜之抱着她,径直往饭桌走去,别有深意地说:“他们都回房了。” “这么早?”秦姝的询问脱口而出。 在看到谢澜之深邃极力克制的眼神,她一瞬间明了。 谢家人这么早回房。 分明是在给她和谢澜之腾地方。 秦姝凝着男人晦暗不明,浮沉着欲念的沉色眼眸,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她压低声,低喃着问:“你抱我来这做什么?” 谢澜之言简意赅道:“吃饭,填饱肚子。” 没有胃口的秦姝,知道接下来会消耗力气,不吃,会让她撑不住。 在谢澜之的投喂下,她勉强吃了不少东西。 * 深夜,卧室。 大院的喧哗渐渐平息,路边的灯光闪烁出昏暗光晕,映照在挂满红绸的窗户上。 在灯光的折射下,红绸之后隐隐约约,显露出娇小曼妙的人影。 “谢澜之,我、我困了……” 隔着玻璃窗,能清晰听到屋内,百转千回的撒娇声腔。 声音好媚,只是气息微弱而不匀。 娇滴滴的嗓音,仿佛一簇羽毛挠在人心尖。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红绸被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攥在手中。 很快,一抹高大的身影轮廓,被灯光折射出长长的影子。 影子的形态好似吃人的鬼魅,瞬间吞噬了略小的身影。 红绸飞舞,被风吹起不规则的形态。 风好大,摧毁力强。 这般级别的飓风,陆地几乎少见。 静谧的院落,忽然响起一道充满穿透力,似痛,似难耐的哭腔。 夜空皎洁的弯月,刹那间被乌云遮盖,好似羞怯了,给自己蒙上一层遮羞布。 “撕拉——!” 挂在窗前的红绸,被扯断了。 室内的场景,也清晰显露出来。 秦姝那张娇媚艳丽的脸蛋,布满了让人心生怜惜的泪。 盈盈一握的腰,被蕴含力量,泛着青筋的手紧箍。 身后传来提醒声:“乖一点,别摔倒了。” 通过玻璃窗,清晰看到秦姝红唇微启,她仿佛被窗外雪景惊艳了。 在刺骨寒冷的冬日,呼出的馨香气息,在玻璃上快速形成一团白雾。 白雾边缘还未消散,就被更大面积的雾气覆盖。 这肺活量的频率,可以看出秦姝的身体很健康,以及北方的天气真的很冷。 眼角眉梢一片隐忍的谢澜之,突然从身后覆来,心口贴在秦姝赤倮的美背。 谢澜之牙齿微启,咬了一下,秦姝泛红的耳朵。 “好点了吗?还冷不冷?” 气息暧昧撩人,隐隐夹带着一点自得的慵懒笑意。 低哑嗓音在秦姝耳边响起时,她都快急哭了。 “窗帘掉了,外面会看到的!” 谁大半夜不睡,站在窗前,赏雪赏月啊! 秦姝抓着手中的喜庆红绸,羞得往谢澜之的怀里靠。 为了不让秦姝冷到,谢澜之的腰,弓得的越发低了,把娇小的人完全笼罩在怀中。 秦姝几乎在瞬间,扬起优美的天鹅颈。 她似乎还不能适应北方的空气,被冬日的冷气袭击,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太冷了! 心底的燥热,都无法温暖北方的寒气。 谢澜之眼疾手快,捂住了她张开的嘴,把让人所有男人疯狂的声音,给堵了回去。 下一秒,他把扯掉的红绸缎,披在秦姝的身前。 秦姝眼神慌乱地看向院落,生怕会有人路过,看到大半夜在赏雪赏月的她。 谢澜之清晰感受到她的紧张,薄唇浅勾,呼吸略微重了几分。 他缓了缓,喟叹一声,低笑道:“阿姝还真是好客。” 秦姝拉起仅剩的红绸窗帘,挡住另外半扇玻璃窗户,泫然欲泣地凝向身后的人。 “别欺负我了,赶紧回去!” 不是她好客,分明是有人不请自来。 秦姝的娇凶哀求,令谢澜之骨子里的恶劣冒出来。 男人低头在她脖颈,轻轻嗅了嗅,慵懒嗓音玩味:“阿姝不想欣赏窗外的雪景了吗?月亮马上出来了。” 秦姝把头摇成拨浪鼓:“不看了不看了!赶紧回去!太冷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谢澜之骨子里的腹黑,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这个男人就是属狐狸的,平时看着斯文自持,其实最是不正经,也最狡猾了! 一只手落在秦姝的腰上。 男人贴在她耳边,悦耳温柔的声音随之响起。 “阿姝的腰,柔韧度很好,很适合跳舞。” 刚夸完人的谢澜之,又漫不经心地问:“还能,下塌吗?” 秦姝的双眼微微睁大,不等开口说话,许是站得太久,腿膝一软,不小心碰到冰凉的玻璃上。 她长发上绑着的发绳,因突如其来的冲击,缓缓下滑。 如瀑布般的黑长秀发,瞬间披散下来,把秦姝一直紧张的美景也随之遮掩。 这般妖媚入骨,撩人风情的秦姝。 不动声色的勾走了谢澜之的魂。 他喉结微微滑动,眸色幽暗得不见半点光。 “阿姝,你想不想看花开?” 谢澜之捏着秦姝的小巧下颌,让她看向楼下院落,那一片光秃秃的树干。 秦姝知道那几颗是梅树,开花至少还要半个月后。 她一瞬间头皮发麻。 谢澜之这哪里是要让她赏花啊! 分明是要她这朵,今晚养在温室里的花,被不可控的外力也跟着开…… 第109章 提一次离婚,就欺负你一次 谢澜之黑沉的幽深眼眸,深深锁定着秦姝,仿佛凝视属于自己的猎物。 “阿姝,你的回答呢?” 秦姝泛着水汽的眸子里,露出丝丝恐慌。 可见,她懂花开的意思。 秦姝不敢置信地回头,声音颤抖道:“好晚了,你不要太过分!” 会死人的! 距离她吃完晚饭,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她站在窗前,也有足足一个小时! 再继续任由谢澜之,这样为所欲为,秦姝不敢保证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谢澜之薄唇上挑,指腹在掌下的软腰玉骨流连,嗓音温柔又危险。 “阿姝,我们今晚的时间还很长……” 他抬手,在秦姝晕染红晕的风情眼尾轻抚,声色慵懒道:“……眼泪要省点流。” 秦姝的体质特殊,太爱哭了。 要知道她的眼泪,让人见了……更想欺负了。 谢澜之倏然动了,往前走了半步。 “嘶——!” 一步到胃的秦姝,猝不及防地惊呼,呼吸空间也愈发逼仄了。 谢澜之只是通知一声,并且以行动来告知秦姝,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表面斯文矜贵的男人,周身释放出刻印在骨子里的侵掠与强势。 在某些方面,能把人给欺负死了。 挂在窗前的红绸缎,再次被秦姝的小手抓住。 这次的力度,没有之前那般,还有放松的机会。 白皙纤细的手,从头到尾都紧握成拳,随着手的主人一起摇曳。 直到,撕拉一声! 窗前仅剩的那面红绸窗帘,也被扯断了。 秦姝立刻紧张起来,全身紧绷,突如其来的紧./致,导致谢澜之额头青筋暴起。 他因差点屈服投降,俊美矜冷的面色崩塌一瞬,气息沉凝。 谢澜之结实有力的手臂,圈着怀中的柔软腰肢,把秦姝轻松抱起来。 他脚步一转,快速转移阵地,隐匿到黑暗中…… 时间缓缓流逝。 月色终于脱离乌云的遮掩,窗前重叠的一大一小身影,却再不曾出现。 窗前的木板地面上,有一片巴掌大的小水洼。 不知道是谁打翻了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诱人的芳香。 好像是……有花开了。 初开的花香气息醉人,比烈酒还要勾人上头。 “呜呜呜……” 屋内响起女人饱含委屈,声线低哑的哭声。 “谢澜之!我要跟你离婚!” 昏暗的角落里。 双手覆在墙上的秦姝,又哭又闹,发泄心中的不满。 而忙着探索新世界,搂着纤细腰肢的谢澜之,眼睛发红地盯着她。 “休想!” “是我不够努力,让你有时间胡思乱想。” 离婚这两个字,对谢家的男人来说,就是禁忌。 几乎在谢澜之的话音刚落。 秦姝立刻就察觉出来,愤怒上头的男人…… 超纲存在,发怒了。 秦姝眼底瞳孔剧缩,脸上也爬满了惧意。 这时,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男人的炙.热.气息凑近。 “乖宝,你得辛苦一点了……” 情绪极度紧张,心生不安的秦姝,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她含着水光的美眸骤然睁大,双眉紧紧蹙着,精致妖媚的脸庞有瞬间的扭曲。 谢澜之不是人! 秦姝的指甲死死抓着谢澜之的后背,指甲都要深嵌到肉里。 小之之,太超纲了! 原来,钥匙,从始至终就没进……锁! 此时此刻,他们才算得上是,彼此真正的知根知底。 秦姝欲哭无泪,意识到数小时的磨合,谢澜之都是处于克制的状态。 在她把男人给惹怒后,一切才真正的开始…… …… 夜空高挂的那轮弯月,明显倾斜不少。 再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整晚都在升温的室内,响起男人音色慵懒的轻哄声,以及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悲愤哭声。 “呜呜呜……你混蛋!”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你没见过女人吗?” “谢澜之,你再这么欺负人,还让我丢脸,我一定跟你离婚!” 谢澜之侧躺在床上,把秦姝牢牢的抱在怀中,任由那双小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胸膛上。 男人亮得惊人的黑眸,扫视着窗户前,那片还没干涸的水洼,以及角落墙壁上,仿佛漏雨的暗色墙面。 还有床尾处,大红色的喜被,从鲜艳的红变成了暗红。 这一切,都是谢澜之通过秦姝,亲手创造出的独特艺术品。 他薄唇挽起愉悦弧度,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抱歉……” 虽然抱歉,但他下次还敢! 趴在谢澜之肩头的秦姝,哭声顿住了。 她以为男人悔过,终于怜惜她了。 然而,下一秒,秦姝天旋地转,被摁在做工精细的蚕丝被上。 一道阴影,也随之笼罩而来。 仰躺的秦姝,妩媚勾人的盈盈美眸,溢满了震惊,不可思议地瞪着谢澜之。 不是刚刚才那什么…… 怎么又…… 谢澜之像是发现新大陆的探险者,幽邃的墨色眸底里,全是让人心惊的跃跃欲试。 他凑近秦姝的耳边,薄唇缓缓开启:“你提一次离婚,我就欺负你一次。” 秦姝满目悲愤地瞪着他:“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做!” “我可以!” 谢澜之低头,亲上了秦姝微启,色泽娇艳的红唇。 他接下来,身体力行,以实际行动告诉秦姝。 只要他想,别说是到天亮。 就是接下来一星期,秦姝都可以不用出屋。 在天亮之前,养在温室里的花,终于开了,开得绚丽而灿烂。 秦姝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还心有余悸的想着。 也许,谢澜之是因为刚开了荤。 所以才这般不节制,让人心生惧意。 人在接触新鲜事物时,总是有足够的好奇心,时间久了兴致也就大减了。 秦姝在自我安慰,以后会有好转时,不知道谢澜之因为怕吓到她,已经非常收敛了。 她对自家男人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了。 秦姝夜夜做新娘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天边渐渐亮起。 谢澜之抱着身体清爽的秦姝,从浴室走出来。 他把累惨了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谢澜之……放、过我吧……” 脸颊红润有光泽的秦姝,缩着脖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她真的怕极了,瑟缩的害怕模样,让人见了心生怜惜。 可坐在床边,并未完全餍.足的谢澜之,盯着秦姝的眸色仿佛要吃人。 谢澜之握住秦姝的小手。 想让睡着的人,辅助他自食其力。 却倏然发现,秦姝的手,似乎有点太小了。 肉眼可见的……无法,完全掌握。 他的妻子不仅身娇体软,浑身上下,哪都小小的。 谢澜之深深叹了口气,把秦姝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迈着不稳的步伐往浴室走去。 浴室内。 坐在瓷砖浴缸里的谢澜之,经过快速的半个小时,自食其力,终于降下体内的躁动。 他把擦过手的毛巾,随手丢在瓷砖地上,垂眸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谢澜之嗓音哑道:“不急,很快就让你吃饱。” 男人姿态慵懒松弛地倚在浴缸里,一条大长腿微微屈起,胳膊搭在瓷砖的边沿,单手支着侧额,凉薄的唇勾起一抹性感的笑意弧度。 谢澜之回想这一晚的所作所为,自认为还算收敛、克制。 应该没有吓到他的小娇妻。 * 翌日。 秦姝醒来时,感觉全身都酥、麻、酸、痛!尤其是腰肢。 好像被人给折断后,又重新拼接上。 秦姝磨着牙,对罪魁祸首恨得牙痒痒。 属狐狸的谢澜之,骚.话不断,还一次次哄骗她,骗不过就威胁她。 秦姝气得浑身发抖,然而,下一瞬,她美眸微微睁大。 她猛地掀开被子,摸了摸小肚子。 有点……胀! 秦姝的指尖轻轻按了按。 噗——! 很轻微的声响,秦姝的脸绿了! 谢澜之那个狗男人,竟然没给她清、洗! 这可冤枉谢少了,他第一时间就把秦姝洗得又白又香。 只是对于自己所有物,似乎有着特殊的感情,舍不得丝毫浪费,都给了秦姝。 从而导致,秦姝此刻花容失色,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恰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秦姝眼疾手快地盖上被子,躺在床上装睡,密长羽睫一颤一颤的,装得一点都不像! 军靴踩在地板上的沉重声响,传进秦姝耳中,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她心尖上,心跳与脚步逐渐同步。 床边一沉,有人坐下了。 “阿姝?” 男人低沉醇厚的温柔嗓音,仿佛一阵春风般,在秦姝的耳边掠过。 秦姝的眼睫轻颤,小手紧紧抓着被子。 生怕男人一言不合,就会掀开被子,看到她身无一物。 谢澜之含着笑意的眼眸,目光温柔地凝着秦姝,如何看不出气鼓鼓的人在装睡。 他鬼迷心窍地伸出手,顺着被子的边沿往里,想要去挠秦姝腰间的痒痒肉。 这一碰,却令谢澜之神色怔忡一瞬。 秦姝是顾上不顾下,导致刚醒来让她羞恼的尴尬,第一时间就被男人发现了。 她美眸怒睁,眼眶泛红地瞪着,深沉眼眸比夜色还深,眼底蕴含着欲.念的谢澜之。 秦姝娇软的哭腔嗓音,低喊道:“你、你混蛋!” 说着,她的眼泪掉下来,生动艳丽的脸庞,神色委屈极了。 谢澜之连忙从蚕丝被下收回手,抬手就想给秦姝擦眼泪。 却见手上染了一抹,带有余温的水痕。 谢澜之连忙换了只手,心疼地给秦姝擦拭泪痕。 “是我的错,不哭了,一会要把眼睛哭坏了。” “还不是你,太欺负人了!” 秦姝前世今生,都没有这般狼狈丢脸的时候。 谢澜之拿起床头的手帕,把手擦干净,把秦姝强势地揽入怀中,声音缱绻温柔地哄道, “是我的错,再次不会了,不哭了好不好?” 秦姝趴在男人肩头,漾着水光的盈盈眼眸,瞥向窗台,书柜角落,以及被丢在地上的大红喜被。 昨晚失控的所有记忆画面,宛如潮水般涌入她脑海中。 秦姝死死闭上眼睛,只觉得脸颊火烧火燎的,连声都不敢吱了。 谢澜之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问:“我抱你去洗干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