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暴打脑残前夫一家》 第721章 “哎呦，还真的犁头鲨，我好几年没看见这玩意了！ “可不是吗，这犁头鲨价格也不错！” 就在众人一边挑拣鱼货一边议论纷纷的时候，海面上却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啾啾！” 这几声像鸟又不是鸟的声音，引得正忙着挑拣鱼货的众人也纷纷抬头。 符灵跟秦明珠早就趴在船边看向海面，没过多久便被她们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海豚，是海豚！” “海豚又回来了！” 听见孩子们的欢呼声，符婉不禁停下手里的工作，然后走到船边望向海面。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但是天上的晚霞依旧还留在那里，这绚丽多彩的颜色印在清澈的海水里，更是好看的不得了。 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有几只海豚正在船的不远处，符婉看得清楚，里面那两只小点的，正是之前来讨鱼吃的小海豚。 看见船边出现了好几个两脚兽，海豚们也往船边游过来。 而因为刚刚拖网，符明也将船的速度放到了最低，所以这会儿海豚也不需要追着船，便能游到船边。 “咦，这海豚嘴巴里咋还叼着东西？” 符亮感到有些奇怪，倒是叶林给出了一个猜测。 “没准这海豚刚好就在附近捕鱼，吃高兴了才发出声音的。” 这就跟人吃到好东西也忍不住赞叹是一个道理。 符婉听着这两人天马行空的对话，也是忍不住摇头。 她跟这些有灵性的动物相处久了，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果然，那只海豚嘴里含着的鱼压根就没有往嘴里吞的迹象，不仅如此，它到船边后甚至还拼命往着头，一副要将嘴巴里的鱼递出去的架势。 “这是给我们的？” 符婉扒住船边，然后用尽全力弯腰接过那只海豚嘴里的鱼。 那条鱼没了海豚嘴巴的钳制，甚至还忍不住挣扎起来。 “大黄花？” 看清符婉手里的鱼后，符老大忍不住惊呼。 这鱼都送过来了，叶林跟符亮也当即明白过来。 什么含在嘴里吃鱼，人家那是要给他们送鱼！ 符老大恍然大悟，“刚刚那两条小海豚吃了两把沙丁鱼，所以它们这会儿是回礼来了？” “妈祖娘娘保佑，这海豚真不愧是公认的聪明！”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符老大，都忍不住赞叹。这海豚的行为，可不就是跟人类一样吗！ 小孩子去别人家吃了点东西，然后大人再拿点礼物当回礼。 只不过这两把沙丁鱼换一条差不多有两斤重的大黄花鱼，这可是他们赚了。 不光赚，而且是大赚特赚！ 上百斤沙丁鱼可能都没有这条大黄花鱼值钱啊！ 不光如此，就在众人还在惊叹符婉当今鱼箱里的大黄花鱼的时候，船边又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敲船声。 符婉等人再次闻声望去，敲船的自然是海豚，但却不是刚刚那条大海豚。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只海豚嘴巴里居然叼着一根大海参！ 这海参看起来足有符婉的手臂粗，符婉生怕把海豚累着，赶紧又伸手接了过去。 “哎呦，客气，这也太客气了！” 符老大笑得合不拢嘴，当即便接过了符婉手里的海参。 符婉对海参没有兴趣，转头再看向不远处的那几只海豚。 这会儿海豚们又开始跃出水面，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后再落入水里，随着它们的不断跳跃，它们也渐渐地离船越来越远。 但是就算隔了老远，符婉还是能听见它们欢快的叫声。 “amazing！海豚居然会送东西！” 杰克好不容易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向符老大手里的东西惊呼出声。 别的什么鱼啊鱼的他不认识，但是符老大手里的东西，他可见过不少。 但是这么粗这么大根的，杰克同志还是头回见到。 这海上的生活，也太神奇太有意思了！ 不说别的，就今天这一天出海的经历，已经让杰克开始理解，为什么安提执意留在这里不肯回漂亮国了。 只不过符凤英不清楚的是，之前杰克不想她留在这里，是怕符婉她们是骗子。 但是即使现在杰克已经认同了符婉一家，他们在符家村呆的时间也已经没有多少了。 因为不光杰克，符凤英此时也是漂亮国的国籍，他们在华国呆的时间是有规定的。 如果超出规定时间不回去，那他们下次想再入境，签证也会困难不少。 更何况，漂亮国还有他们的亲人，久久不归，那里的亲人也会惦记。 只不过这些事杰克还没跟符凤英说，也没有跟符老大几人讲，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伤感提前到来。 将海参和黄花鱼都放置好后，众人也是重新拖过鱼筐开始挑拣甲板上的鱼货。 “这几条狗鲨都不错，赶紧拿鱼箱装起来！” 叶小翠语气里满是高兴。 不仅狗鲨，犁头鲨也还是活蹦乱跳的，这几种虽然是鲨鱼，却都是海鲜饭店最喜欢定的海货之一。 狗鲨其实就是一种小型鲨鱼，全身浅褐色一般喜欢在浅海区附近活动。 狗鲨网图 而狗鲨比较神奇的是，它的肤色可以根据周围的环境变幻，再加上它跟蜥蜴差不多的体型，也被人称为海中“变色龙”。 狗鲨喜欢栖息在珊瑚礁的缝隙中，所以一般很少能捕捞到，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被符婉他们的拖网给弄上来好几条。 并且每条都有个四五斤重的模样。 至于犁头鲨，这玩意也被称为犁头鳐，而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它的头长得像耕地用的犁头。 但其实严格意义上说，犁头鲨并不属于鲨鱼科，而是属于鳐形科目。 犁头鲨一般背上呈褐色，有两个跟鳐鱼相似的小型翅膀。这种鱼一般能长到一米左右，此时符婉他们捞上来的这条，则是亚成年的状态，看起来应该有80厘米左右。 犁头鲨网图 作为可食用的鱼类之一，犁头鲨的肉可以食用，甚至很多饭店的鱼翅，其实也是出自犁头鲨。 而他们捕捞上来的犁头鲨，少说有个五六十斤，所以应该也能卖个百来块钱。 将狗鲨和犁头鲨都用水养起来后，符婉他们便用最快地速度把剩下的鱼货挑拣完。 而这个时候，船也已经到了竹筒和蟹笼的位置。符老大便跟符亮他们开始将这些陷阱都收回来。 第722章 叶林现在已经从猎户转行成了一位成熟的渔民，当然，也是想着要在杰克这个洋人面前显摆显摆，所以在船还没靠近竹筒的时候，他便已经拿着钩子跃跃欲试了。 不过开船的符明也没让自家老哥丢人，船迅速靠近了竹筒陷阱，叶林也如愿以偿地将海里的浮漂拉了上来。 竹筒这种东西，符婉等人自然都是见怪不怪，对于竹筒里的鱿鱼，更是意料之中。 但是，杰克，他这个洋人没见过啊！ 之前符老大他们放竹筒的时候，杰克心里就嘀咕，这华国人怎么可以往海里乱扔垃圾呢？ 现在看见叶林又将这些“垃圾”重新拉回船上，他多少有些疑惑不解。 等符婉拿着特制的铁丝钩从竹筒里勾出还在不停蠕动的八爪鱼时，杰克那是震惊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amazing，神奇的东方魔法！ 不过历经了一天的震惊，杰克现在的接受能力进步得那叫一个快，只短短几分钟，他便来了兴趣。 “婉，让我trytry。” 说完还觉得自己不够诚恳，竟直接双手合十对着符婉作起揖来。 “please，please！” ( ??▽｀) 这乱七八糟的语言，配合他乱七八糟的动作，符婉硬是没狠下心来，把自己手里的铁钩子递了过去。 不过她也没闲着，毕竟这种钩子，随便拿根铁丝把底下弯成钩就行了。 而且船上的备用铁钩也有好几个。 好人自然要做到底，符婉找到新铁钩后，又给杰克示范了好一阵怎么操作。 硬是让一个手忙脚乱的外国友人重新燃起了自信。 甚至还咧着跟叶林几人同款的渔民笑容，美滋滋地不停地掏竹筒里的鱿鱼。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许不淡定，掏出一只就吱哇乱叫，惹得符灵两个孩子也哇哇叫起来。 符婉实在受不了，干脆把钩子塞给叶林，转身去跟符老大他们收螃蟹笼。 这次竹筒陷阱的收获还是不小，刚刚符婉叶林外加一个临时员工杰克，开了一半竹筒，收获了两大桶鱿鱼。 符婉估摸着，这几百个竹筒，估计收获两三百斤鱿鱼应该是没问题的。 “爹，蟹笼收获怎么样？” 符婉走到符老大旁边，探头看即将被拉出水面的蟹笼。 螃蟹笼跟竹筒陷阱虽然放在一片海域，但是也有点距离，所以符老大他们把竹筒都捞上来后才能钩螃蟹笼的浮漂。 “有货，我拉着重量就不轻！” 符老大被晒的有些黝黑的脸上都是笑意，渔民嘛，收获的时候最开心了。 “我都看见了，有不少货呢！” 到底是年轻人，符亮当即就急吼吼地道。 说话间两人手里的麻绳也拉上来不少，蟹笼逐渐浮出水面。 “嚯，确实不少啊！” 符婉远远地就瞧见了符老大那蟹笼里正惊慌失措胡乱爬行的螃蟹。 那一眼扫过去，没个十只她符字倒着写。 再看符亮这边，好家伙，起码也有个五六只。 而且个个看起来也不小，只不过都是梭子蟹和兰花蟹，没有瞧见珍宝蟹的踪影。 想想也是，珍宝蟹这种可遇不可求的蟹，上次能碰见也纯粹是运气爆棚。 “阿婉，要不要来试试？” 符亮忙着把蟹笼里的螃蟹倒出来，见符婉站在边上看热闹，下意识便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第723章 符婉本来还没有想动手的心思，毕竟竹筒有人倒，蟹笼有人拉，她乐得清闲看热闹。 但是看见符亮那双眼里的期待，符婉也有些招架不住，只能点点头走了过去。 害，阿亮哥对她的运气总是有种谜一样的自信。 但是运气这么玄学的东西，符婉也有点捉摸不透。 见闺女过来，符老大也停下了自己手里正往甲板上拉的动作，直接一把塞进了符婉手里。 “阿婉，给你试试？” 符婉：？？？？ 请问呢，这蟹笼都已经距离甲板不到两米了，里头的螃蟹她都能数清有几只，现在递给她的意义在哪里？ 她就说吧，海参不能吃太多，迟早补出毛病！ 也许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举措有些傻，符老大紧接着又哈哈尬笑了两声，见旁边没人注意这边，自己又将系着螃蟹笼的麻绳迅速接了回来。 “嘿嘿，那什么，阿婉，我也是想茬了，你快收其他的！” 说罢他又跟无事发生的模样，将那个螃蟹笼一举拉了上来。 当然，要是没脚滑差点摔个大马趴，那估计更完美。 倒是把符亮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符婉一边往把螃蟹笼往自己跟前拉，一边心中腹诽。 这次回去她一定得偷偷给自家老娘打小报告，自从叶小翠不让符老大吃海参之后，他还偷偷带着海参去符三家加工！ 她之前想着偶尔补补还是可以的，但是现在看来，再不拦着，自家老爹就要补成老年痴呆了！ 因为心里还在腹诽，符婉一时也没注意越来越靠近船边的蟹笼，直到符亮卧槽了一声，才把她惊得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蟹笼上。 “卧槽，这么多螃蟹！哎不对，这螃蟹怎么是红色的？！” 看见符婉拉上来那沉甸甸的蟹笼，符亮真是惊讶了两秒，随后看清蟹笼里螃蟹的模样后，眉毛又皱了起来。 要说红螃蟹他们也不是没见过，赤甲红可不就是红色的吗，边缘红也是红啊！ 但是眼前这些螃蟹，红就算了，还有不少斑点，再联想起之前的毒螃蟹，符亮一下子就慌起来了。 “阿婉，这螃蟹能吃吗？不会是那什么熟什么蟹吧？” 符婉仔细打量了番蟹笼里的螃蟹，随后摇了摇头。 “不是熟若蟹。” “是红花蟹，你这小子，我教你的都填茅坑了是吧！” 符老大一巴掌拍在符亮背上，符亮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摸了摸头。 “叔，我这不是太长时间没见过这玩意，忘了嘛！” 符老大才没精神搭理他，他现在早就接过符婉手里的蟹笼，嘴上咧着笑，把里头的螃蟹往鱼筐里倒。 “嗨哟，这么肥的红花蟹，我可十几年没见到了！” “阿婉啊，要不还是你牛呢，这螃蟹多的跟有人特意在底下塞进去的一样哈哈哈哈！” 符老大说完，自己倒是乐呵地笑了起来。 符亮也赞同地不停点头，这蟹笼里少说有二三十只螃蟹，可不就是跟有人在海底往里头塞螃蟹一样吗！ 不过被符老大这么一扇，他也想起来小时候符老大带着他们认螃蟹的场景，蟹笼里的，的确就是少见的红花蟹！ 其实红花蟹对于以前的符家村来说，并不少见。 红花蟹的模样正如其名，蟹壳一般为浅红色或者深红色，并且浑身布满花纹，腹部跟其他螃蟹一样，都是白色的。 红花蟹，好吃好吃 第724章 而且红花蟹的肉质非常鲜甜饱满，比青蟹什么的好吃，所以一度成为了附近渔民们最爱的螃蟹。 也因为那时候抓捕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后面一度绝了种，符老大前世也有十几年没见过这玩意，倒是没想到今天蟹笼里居然抓到了这么多。 而且个个看着都有半斤以上，甚至还有好几只，比他巴掌还大。 符婉本来看着这螃蟹的花色还觉得稀奇，现在听符老大这么说，更是喜欢。 “爹，这螃蟹回头留几只我们自己尝尝！” 符老大一边将蟹笼里剩下的螃蟹抓进鱼筐里，一边不停点头。 “好好好，等会挑几只大的，晚上让你娘蒸着吃！” 这么肥美的螃蟹，回去再配点小酒，不知道有多巴适！ 符亮脸上也是乐呵呵的，看着鱼筐里越来越多的螃蟹，他忍不住为自己点了个赞。 还是他机灵，把位置让给阿婉！ 这收获还得是阿婉来！ 想了想他还把手里的空蟹笼堆在一边，殷勤地走到符婉旁边。 “阿婉，你只管把蟹笼拉上来，我来负责挑拣！” 符婉挑了挑眉没有拒绝，左右这蟹笼也没放几个，加上有符老大在，她手里也分不到几个。 而且拉这玩意其实也不累，所以她便痛快答应了符亮。 其实这幅场景要是被村里人看见，少不得要说上几句倒反天罡的话。 毕竟村里一贯是男人拉蟹笼扯渔网，女人也是负责挑拣鱼货这样的零散活。 一个是因为男女力气悬殊，还有一个则是因为挑拣鱼货，女性干活更细致。 不过这几点在符婉家倒是不明显，主要是鱼货实在太多，要是光靠叶小翠她们几个人挑，那得挑拣到明天早上去。 而且符明符亮他们虽然有一把子力气，但是运气却不咋滴，符亮虽然也想跟符婉一样把蟹笼那些东西收回来，但是他做不到啊！ 那么好的运气，是他没有过的！ (T . T) 后面的蟹笼符婉依然稳定发挥，拉上来的三个蟹笼里面的收获都在十斤以上。 符老大本来还不信邪，后面也干脆把剩下的两个蟹笼拉绳也让了出去。 没办法，他拉上来几个笼，一个只有两只小梭子蟹，一个倒是有三只大点的梭子蟹，但是也因为打架缺胳膊少腿了。 甚至还有一个蟹笼，放在里头的鸡杂倒是被吃了，却没看见螃蟹的影子，倒是蟹笼上的渔网不知道被什么破开了一个大洞。 这不信邪也不行了，不过符婉后面拉上来的蟹笼也没有前面的几个多，但也每个都有五六斤螃蟹，且个个都在半斤左右。 都是成色顶好的三眼蟹和兰花蟹。 叶小翠跟姜春兰还有符凤英给螃蟹绑绳子的动作就没停下来过，至于杰克，还在学着叶林的模样跟竹筒陷阱斗智斗勇。 眼看着蟹笼跟竹筒陷阱都收了起来，符老大又凑过去把放下去的地笼收了回来。 照例还是几条白鳝和一些对虾，今天其他的收获不错，符老大也没指望这地笼爆网。 没想到越是这种摆烂心态越容易有惊喜，最后那个地笼刚提起来，符老大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重，格外重啊！ 再看手里的地笼，透过网眼清晰了里头满满当当的鱼货。 光这么粗略地看，就有芝麻斑老虎斑，还有条又肥又粗的大海鳗。 甚至随着他的动作，在那堆鱼里，符老大还瞅见了条老鼠斑的影子。 这还等什么，他提起来拖过鱼筐就是筐筐一顿倒。 符明在驾驶舱看见海里的东西都收完了，还扯着嗓子问： “爹，咋样，回码头吗？” 符老大头也不抬，忙着跟符婉把鱼筐里的石斑鱼抓出来放进有水的鱼箱里。 “开，赶紧往回开！” 今天出海收获满满，再不回去，船上都要装不下了。 好嘛，船还是小了点。 符明收到老爹的指令后便立刻开着船往码头赶，符亮瞅着水箱里游来游去的石斑鱼，咧着嘴笑得开心。 “没想到啊，最后一笼居然有这么多石斑！” 符婉跟叶林也纷纷点头，可不是嘛，芝麻斑、老虎斑、老鼠斑，光这三条鱼就足够符老大出去吹牛了。 更别提还有条两三斤重的海鳗和好几条白鳝！ 这边几人把地笼里的东西清理干净，叶林那边的竹筒也空得差不多了。 叶小翠跟姜春兰把螃蟹绑好后，也没停下来休息，又忙着把渔网捆起来，准备到了码头洗干净扛回去晾晒。 符老大前几天在船上接了根管子，现在正给这些鱼货冲洗，还别说，这样可比之前提海水一筐筐地冲快多了，不过水管的发动机也是吃柴油的，寻常渔民也舍不得。 清洗后的鱼货跟清洗之前可是两个模样，不仅看起来清爽新鲜，这整齐排列的，看过去也赏心悦目。 这种货到了符三家都不用二次分拣，便可以直接拉去县里和镇上卖给饭店。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海上偶尔能看见点点灯光，是正在作业的渔船。 此时离到达码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符婉见时间还早，左右便烧水煮了一锅泡面，让大家先垫垫肚子。 这可是豪华版泡面，虽说船上没有鸡蛋，但是虾蟹什么的那是应有尽有，不光两个孩子吃得心满意足，杰克跟符凤英几个更是汤都没剩下。 “阿婉，这方便面不错，回头去县里，咱们再买点！” 第725章 对于叶小翠这话，符婉当然是答应的，也就这会儿符明在开船，不然他听见高低要阴阳怪气两句。 上次叶小翠看见两箱方便面那华丽的包装，当即就猜到这玩意不便宜。 随后就是一通念叨，把符明的耳朵都快念出茧子了，不过两兄妹到底也没告诉叶小翠这玩意多少钱一包。 要是知道这么一锅方便面得六七块钱，只怕这会儿叶小翠不仅不会说再买点，反而会找根棍子抽他们。 至于知情者之一的符老大，那更是把这消息瞒得死死的，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心虚，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哎，你说，这锅里要是放点海参跟面一起煮，是不是味道会更鲜美呢？ (??????)?? 说笑间，时间过得飞快。符婉跟叶小翠几人将碗筷那些都捡进钢精锅，准备回家再洗。 毕竟船上的淡水有限，可不能随便糟蹋。 至于符明那边，符亮也没忘记自己的好兄弟，自然是送去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顺带换班，接力开船。 眨眼间的功夫，船离码头越来越近，符婉也听见了码头上的热闹。 她摸出兜里的手表看时间，这会儿刚好晚上7点，正是大家伙出海的时间。 当然，也有跟他们这样白天出海回码头的渔民。 老李头这时候是最忙的，哪条船出去了，哪条船回来了，他都得心里有数。 所以一瞅见不远处逐渐靠近的渔船，他便高声大喊： “符老大家的船回来了！” 经过上次薛庆为难之后，老李头从之前的畏畏缩缩到现在的状态，改变还是非常大的。 不光不驼背了，连走路都带风，甚至因为有工钱，加上偶尔回来的渔船还会送点小鱼小虾，老李头的伙食水平上来了，人也高大强壮了不少。 这不，连带着声音也嘹亮了许多。 听见老李头这声喊，正在别家渔船上点货的符三骤然抬头。 “快快快，我大哥船回来了，阿石，你先跟他们把这些鱼货都拖回去，我去你大伯那看看去！” 符石忙不迭点头，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正跟其他的村民忙着往车上搬鱼货。 “好叻三叔，你放心吧！” 听见符石这话，符三当即便头也不回地往符老大家船那边跑。 是的，是跑，虽说码头也就这么点大，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村里这些乡亲们就喜欢凑在码头看热闹。 想想上次自己差点把鞋都挤丢了才进去找到符老大，符三这回可不得麻溜地跑快点嘛！ “大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回头去我家吃饭！” 符老大刚下船，符三就迎了上去。 符老大摆了摆手，“不用，快把鱼货点点，把鱼货搬回家要紧。” 自家加上符亮母子俩，现在还有符凤英和杰克，这么一群人要是去符三家吃饭，可不就跟吃席似的，还不得把符三那丈母娘给累死。 更何况因为刚刚吃了一大碗方便面，符老大肚子里有货，这会儿可没觉得饿。 符三耳朵里根本听不进符老大的拒绝，光就只听见让他上去搬鱼货， “好嘞，我这就上船看看去！阿明，你去把你家那三轮车开过来，回头油钱什么的我给你们算。” 说罢还不等符明表态，他便急忙给符老大和符婉解释，“今天出海的人不少，鱼货也挺多，我那三轮车阿石那里还在用着，阿婉，大哥，你看……” 第726章 符老大没吭声，车虽是自家的，但买车的可是符婉。 符婉知道符老大的意思是让自己做决定，当即便点头答应。 “车能开，油就算了，三叔，你还是赶紧让他们搬鱼货吧！” 什么油钱不油钱的，就码头到符三家那点路，轰一下油门的事情。 符明见符婉没有意见，当即便扛着渔网飞奔回家。 车钥匙放在哪他也是知道的，没多久开着三轮车轰隆隆地跑来了。 三轮车的到来又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力，甚至还有几个大叔没控制住，硬是伸手摸了两把车身。 “哎呦呦，你还别说，这新三轮车摸着跟板车感觉就是不一样哈！” 旁边的符大爷白了他们一眼，“能一样吗，一个三个轮，一个两个轮。一个费钱一个费力，要能一样你还能拖板车吗！” 符狗蛋被怼了也不生气，符大爷可是他的长辈，从小就这么骂他的。 实际上符大爷也是恨铁不成钢，都是差不多年纪的，看看人符老大在干什么，挣钱！ 看看符狗蛋，整天就知道在酒里醉生梦死！ 不过这边三轮车也没让众人议论多久，因为叶林跟符亮搬着鱼货出来了。 以往符老大家的鱼货可都是让人羡慕得恨不得抢回家，所以这会儿看见叶林几人搬着东西出来，自然是围上去伸长脖子往鱼筐里看。 “咦，这鱼怎么看着这么像白条啊？” 符狗蛋没忍住，嘀咕了声。 “狗娃今天运气不行啊，咋弄上来这么多便宜货！” 因为那白条比较大，还在鱼筐最上面，村民们也没瞅见底下是什么鱼，符狗蛋便自然而然地认为那一筐都是白条。 听出符狗蛋这丧气话，符大爷那是气不打一处来，“白条咋了，白条也能吃！” 虽然说不好吃，但也是符老大他们付出辛苦劳动得来的。 符狗蛋被符大爷的拐棍抽了两三下，也没觉得疼，摸了摸胳膊又探头去看杰克手里的鱼筐。 “嚯，沙丁鱼！” 怎么都是赔钱货！ 这话他可没敢再喊出口，毕竟符大爷那拐棍可就在边上，少不得又得挨抽。 符大爷瞧着他们搬出来好几筐沙丁鱼，眉头不禁拧成了个川字。 正好这时符婉从船上下来，跟符三嘀咕了两句，符大爷赶紧把她拉到一边。 “婉丫头，这次出海，咋都是些沙丁鱼？” 符婉瞅了瞅车上，看出符大爷脸上的担忧。 这是生怕自己家出海赚不回柴油钱，回头赔本呢！ “大爷，您可别着急，后头还有鱼呢，你就在这看着，我爹那还有几条小白鳝，等会我拿给你回去下酒！” 听见符婉这番话，符大爷的心才算安稳落了下来。 符三数了数总共有六筐沙丁鱼，到底是没忍住又扭头问符婉： “阿婉，这几百斤沙丁鱼，你都不卖？” 符婉点点头，“对，三叔，这些鱼先放你那搁着，明天我送去罐头厂。” 符老大家可没有冷库，这几百斤沙丁鱼，弄回去也没地方放。 符婉昨天收沙丁鱼的时候就没想卖，前两天王建民还跟她念叨沙丁鱼采购的问题，这沙丁鱼也卖不到几个钱，还不如直接拉去罐头厂。 符三见她主意已定，便也没有再说话。沙丁鱼到底是些便宜货，要是符婉明天改变主意，他也能找到路子把这些沙丁鱼给卖出去。 “哎呦，这是啥，犁头鲨啊！” 符狗蛋本来有些醉眼朦胧，看见符明扛着条犁头鲨出来，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第727章 符三见值钱货终于开始往外搬，哪里还顾得上这点沙丁鱼，赶紧过去帮忙。 因为这会儿已经是晚上，所以围观的基本上都是符家村的村民，见到符明这些人进进出出的，也有几个类似符坚的小伙子上去帮忙。 当然，也有顺势挤上去想浑水摸鱼的，比如符老二。 他也是鬼使神差的，看见旁边鱼筐里的银鲳实在漂亮，没忍住就伸出了手。 但是正当他快接触到鱼身的时候，一只手如同铁棍一般，又将他挡了回去。 符老二被挡回来后才如梦初醒，他猛地一激灵，还以为是符老大，等看清来人后，他又忍不住横眉竖起。 “符石，你个没良心的干什么呢！” 符石仿佛没有听见他话里的污言秽语，只把那鱼筐扛起来往三轮车的方向走。 但是符坚看不过去，叉着腰站在边上，“这话应该问你啊符老二，你干什么呢！” 符大爷虽然老眼昏花，但也没有错过这一幕，干脆拐棍一甩，小步子迈得稳稳当当地走过去。 再加上村民们的各种各样的眼光，符老二只觉得自己脸上烧的慌。 他也是太久没吃肉，憋久了。 家里有那小祖宗，连王招娣买的小鱼小虾自己都吃不上一筷子。 肉啊，他馋肉啊！ 所以看见这么肥的鲳鱼，他才没忍住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我只是看看！” 符大爷冷哼一声，这符老二小时候还有些机灵，现在上了年纪，倒是比他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糊涂。 “看就看，看你上手做什么！” 符大爷骂得胡子都竖了起来，符婉也在忙活着把船上的东西收拾下来准备等会运回家，至于叶小翠她们，则是拉着符灵秦明珠回家去了。 倒是错过了这出好戏。 符老二敢骂符石，可不敢骂符大爷，瞧着符大爷手里那拐棍，以前在海边玩的孩子都没少挨揍。 这可是童年的噩梦啊！ “叔，我……我真就是看看。” 符老二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符大爷狐疑地打量了一番符老二，心里忍不住嘀咕。 这符老二跟符老大也就差了几岁，咋现在看起来都要差辈了。 符老大这小子越活越年轻不说，符老二这满头白发，都快跟自己差不多了。 啧啧，看样子家庭和睦还是很重要的。 也许是看着符老二这副衰样，符大爷便也没再说他，只叮嘱道： “你别整天对着阿石小子呼来喝去的，你们断亲书都签了，整天还盯着他做甚？” 符老二下意识回话：“他到底是我儿子，我说他两句怎么了？” 断亲书不过是当时气头上做出来的，哪里能当真？ 听见这话，符坚忍不住吐槽，“当初差点把他打死的时候你咋不觉得他是你儿子啊，现在老大废了就想起老三了？” 说罢他还不顾符老二瞪着他的眼神，切了声便转身帮忙去了。 还好他爹没有符老二糊涂，不然他肯定带着媳妇孩子跑得远远的，让他们这辈子都找不到！ 符坚这话直白，但是道理也没说错。 符大爷认同点头，随后用拐棍敲了敲地面。 “符老二啊，你也一把年纪的人了，别整天跟个不想事的二流子一样。 当初你们不认阿石小子，现在他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段苦日子，你们也别想着去打扰他。 你们从小就喜欢符强，总不能因为他现在犯事，你们就又想起阿石小子了吧！ 第728章 人呐，可不能太贪心了！” 符大爷这话引得村民们纷纷认同，“对啊符老二，你家不是一直都喜欢符强吗，都把符石赶出去了，还管人家有没有良心干啥！” “哎呦，总不会是嫌弃符强那一身味道吧！” 这话说的，人群中又开始你一嘴我一嘴的议论起来。 当时符强从粪坑里捞出来的时候，那味道可是经久不散，惹得在场的村民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符老二见大家越说越大声，自觉脸上羞得慌，便赶紧悄悄转身往家里走去。 但是他临走前还是没忍住瞅了符石两眼，老大废了，老二当上门女婿，他现在能指望的，说到底也就只剩符石这个老三了。 他现在可是后悔得要命，自己当初怎么就签了那什么断亲书。 但是符老二至始至终就没后悔当初自己将符石打得半死，毕竟在他眼里，孩子不听话就是要揍，而这个听话不听话，全靠他这个当父亲的自己判断。 符石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连眼神也没分给符老二半点。 在他眼里，符老二几人早就是陌生人了，自己把日子过好，早点起房子娶媳妇，比什么都强。 至于家人，在那晚一脚迈进鬼门关后，他就再也没有奢求过。 码头上的热闹一直维持到符明几人把鱼货都装上车运去符三家里。 这次的鱼货里当属杰克钓上来的黄条鰤最吸引人的眼球。 尤其知道这鱼是小老外这个新手钓上来的以后，村民们看杰克的眼神那都友善了几分。 瞧瞧这孩子手上的手套还没摘哩，身上也因为搬鱼货沾染上了一些水渍，可不就跟渔民们没什么区别嘛！ 而正当码头上还人山人海的时候，符石那破旧的小屋里，却有个黑影蹑手蹑脚地爬了进去。 鱼货运完后，照例是符明和符亮跟着符三卸货并且过秤，符婉则带着东西跟符老大回家。 当然，她也没忘记自己放在船舱里的布包，里头还装着江豚送给她的那个红色石头。 “阿婉，你先去洗个澡，明珠和灵灵洗完了，我再煮点疙瘩汤大家伙喝点好睡觉。” 即使是下船之前吃了面，但是对于符老大他们饭量大的人来说，也就垫了垫底。 所以叶小翠回来后也没闲着，跟姜春兰符凤英又简单做了点饭菜，又烧水让两个孩子洗头洗澡。 秦明珠已经可以自己动手，符灵也有样学样，不过洗头的时候还是需要大人帮忙。 因为符婉之前买了电饭煲的原因，所以现在家里也不用烧水蒸米饭，所以只需要炒两个菜烧个汤，也是很快的事情。 符婉提着水去后院快速洗了一通，换好衣服出来后，才想起来电饭煲还没给符三送去。 这几天过的跟打仗似的，又有杰克过来找事，她硬是把这事给忘了。 “娘，我先去三叔家看看，你们先吃吧！” 符婉其实也不饿，加上晚上吃太多睡觉不安稳，所以她干脆借着送电饭煲的由头开溜。 不然叶小翠看见她不吃饭，回头又得念叨她。 叶小翠还没来得及回话，便看见闺女提着个电饭煲，举着手电筒跑远了。 她摇了摇头，随后招呼符凤英几人，“来来来，我们吃点，要是不吃饭就喝点疙瘩汤，吃点菜！” 符灵跟秦明珠本来想跟着符婉往外头跑，没想到被叶小翠眼疾手快地拉住，然后一人塞了小半碗疙瘩汤。 第729章 “吃一点点，不能吃太多。晚上要是想起来上厕所，记得喊妈妈听见没？” 符灵乖乖点头，“外婆，我不尿床的。” 叶小翠乐呵呵地给她剥了只虾，“外婆知道，你和明珠赶紧吃，吃完就去睡觉。小孩子就得多吃多睡才能长高！” 当然她也没落下秦明珠，以前还是觉得这孩子可怜，现在时间长了，秦明珠又乖巧，也已经完全成为了符家的一员。 符凤英之前还以为秦明珠是符婉生的孩子，但后面看这孩子的年纪，又觉得自己猜错了。 直到她偷偷问叶小翠，才知道这孩子居然是符婉捡回来养的。 别人也许会说符婉傻，但是符凤英却不觉得。 她自己也收养了杰克，自然看符婉跟秦明珠也愈发亲切。 秦明珠现在的性格也比来时开朗了许多，但是唯一没变的是她对符灵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两个孩子极少红脸。 符婉到达符三家的时候，鱼货刚好过完秤，符三一边指挥着符石他们把鱼放进冷库，一边还不忘给还活着的石斑鱼换水。 见到符婉过来，符三还没发现，倒是坐在旁边的林秋菊瞅见了。 “阿婉，快过来吃饭！” 林秋菊面前有好几个菜，符婉看了两眼，有鱼有虾，还有青菜，荤素搭配，难怪林秋菊现在白白胖胖的，跟怀孕前基本上是判若两人。 “不了婶子，我在船上吃过了，这会儿还不饿。” 她摆了摆手，随后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符三听见符婉的声音，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 “阿婉，咋这么晚来了？” 符明跟符亮他们刚好从冷库出来搬鱼货，见到符婉，还以为是来喊他们回家的。 “阿婉，三叔给的收购单你收着吧！” 符明急忙从自己兜里翻出收购单递给符婉，回去也是给符婉收着，放自己身上他也怕回头掉了。 符婉接过收购单，还没打开，符三就抱着桌上的电饭煲打量。 “阿婉啊，这是个啥？” 符三虽然认识上头的字，但却没见过这玩意。 没办法，这小子实属好命，林秋菊怀孕前包揽了厨房里的事，怀孕后他丈母娘又过来帮忙，他只需要负责搞钱，厨房里的事情也不用他操心。 “哦，这是我在友谊商店买的电饭煲，特意给你们家也带了一个，方便好用，回头你们也不用蒸饭吃了。” 一听是厨房用的东西，符三顿时没了兴趣。他不进厨房也是有原因的，这小子会炸厨房。 真炸的那种，年轻的时候符老大带着他烤红薯，别人的火坑都没事，就他的火坑要么点不着，要么红薯熟不了。 打击的符三对厨房的事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倒是旁边的林秋菊听着来了几分兴趣。 符婉给她和赵大娘讲了一遍电饭煲的用法，惹得赵大娘惊叫连连。 “哎呦，现在生活也是好起来了，这玩意还会自己煮饭哩？！” 想想她们煮个米饭，要淘米要捞米，再加上蒸饭，少说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这听符婉的说法，这玩意洗好米放好水，让它自己煮就成，煮好了它还会那个啥，自己断电保温！ 这么先进的东西，赵大娘顿时就爱不释手起来，要不是今晚的饭已经做好了，她都想现在就拿去试试。 “不过这玩意应该很贵吧？” 林秋菊摸了把电饭煲的外壳，外头带电的东西哪个不贵，什么电视机电冰箱，她也就听说过，都没见过。 第730章 “当家的，你看看这玩意多少钱，算给阿婉，可不能让她们吃亏！” 符婉摆摆手，“用不到多少钱，三婶你就别操心的。我也是想着家里方便，所以买了几个。” 林秋菊哪里不知道符婉是在宽她的心，看了眼符三后，便又拉着符婉坐下。 “三婶可真没看错你，我家正好缺这个。” 符三接收到媳妇的讯号，知道这是让他给钱的意思，但是他也愁得慌。 这玩意多少钱他也不知道啊，还得明天送货的时候去打听打听。 符婉一边跟林秋菊聊着，一边则打开手里的收购单查看这次过秤的鱼货情况。 就在她一行一行扫过去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后就是符坚扯着嗓子，气都没喘匀的大喊声： “阿石，阿石！你快回去看看，你家那老鼠夹子，抓到只大老鼠啊！” 大老鼠？ 要真是大老鼠，符石也不会跑得这么急了。 毕竟农村嘛，老鼠也是很常见的，早些年闹饥荒的时候，别说老鼠，观音土都有人吃。 所以显然，这大老鼠肯定不是老鼠，但可能是连老鼠都不如的畜生。 “啥，啥大老鼠？” 符明嚷嚷着从冷库出来，听清符坚的话后，从边上提了根木棍。 杰克跟在他后面，有些不理解。 “明，拿棍子，怎么了？” 符明不知道怎么给小弟解释，招呼了把旁边的符石。 “走啊，去你家打老鼠！” 说完还朝着符婉挤了挤眼睛，符婉心领神会，自家老哥怕是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正想着要去看热闹呢。 “阿明，打老鼠要这么多人吗？” 叶林发出了猎户的疑问，这又不是打野猪，哪还值当这么多人去？ 而且此时符婉也匆匆扫了两眼收购单，便起身跟林秋菊告别，一副也要过去的模样。 也许是叶林脸上的困惑，还有符家脸上的跃跃欲试，直接把符坚给逗笑了。 旁边符石脸上也没忍住，露出几丝笑意。 “我那老鼠夹放在床边，还真逮到老鼠了？” 符坚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确实逮到了，正在那嗷嗷叫呢！” 符婉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错过符石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 她突然回味过来，这老鼠夹子，从一开始，根本就不是逮老鼠的吧！ 因为时间紧急，又怕回头自家老爹念叨自己办事不利，符坚又催促几人快点。 “你们赶紧的，回头再耽搁下去，那老鼠的手可就要断了！” 说罢便要上来扯符坚。 偏偏符石还没忘记给符三报告那些鱼货的堆放情况，直到把事情都交代清楚，才跟着符坚往外头走去。 符明跟符婉对视一眼，便也跟在后面。 只有符亮把冷库里的货摆放好出来后才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符三家的，刚刚的兄弟们居然一个都不见了。 尼玛，亲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符婉几人还没走到符石住的老房子门口，就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叫声。 那里头嗷嗷的，跟过年杀的猪也没多大区别。 “叫什么叫，回头这夹子取不下来，你就废了！” 符老村长怒骂，喷出来的口水溅了对面一脸。 符婉在外头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走进门看见脸色惨白不停哆嗦的符强，心中了然。 果然是他。 再看前面的符石，脸上除了两分伤感，更多的就是愤怒。 “符石，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往床边放老鼠夹子呢！” 第731章 见到符石，王招娣不由分说就打了上来，符石被她拍打了好几下也没还手，倒是旁边的刘三娘看不下去，把他拉到一边。 “你这孩子也是，被人打了也不知道还……”想想对方好歹是符石的娘，她又改了口，“也不知道躲躲。” “有的人偏心没了边，你自己也得好好顾全自己。” 王招娣被刘三娘这么骂，张了张嘴也没敢回嘴，只能又嚎起来。 “我家强子媳妇还没娶呢，这手要是废了，以后可得怎么办哪！” 说罢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着符石，好像符石才是那老鼠夹子一样。 面对王招娣的偏心，符石早就习以为常，看见符强手上血肉模糊，他甚至心里还有点说不清的痛快。 前几天听说符强偷钱躲茅厕的壮举后，符石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会找上自己。 他的工钱都是藏在家里，干活的时候随身带也不方便。 而符强在偷了家里的钱之后，盯上自己只怕就是时间上的问题。 所以符石今天一大早就捡了家里剩下的铁丝，自制了个简单的老鼠夹子。 放在床边，是因为符老二一家都知道符石的钱就藏在床底下。 但符石肯定没把自己的钱放在老地方，而是留了几毛钱在那里，其他的则是用油纸包住藏在了房梁上。 但是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直觉居然这么灵，今天还没过去，就逮到了符强这大耗子。 “我不管，符石你得给你哥出医药费，不然以后他的手废了，你就得负责！” 王招娣又开始胡搅蛮缠，她赌的就是符石还念着家里人。 符老村长两眼一瞪，又开始喷口水骂人，倒是符石冷静地拉了他一把。 “你们想要多少？” 王招娣眼睛一转，报出个数字：“100……不对，最少200。” 听见这个数字，人群中一阵惊呼，符婉都忍不住咂舌。 这是真敢要啊，符石这才脱离家不到两个月，200块搞不好就是他的全部身家。 “还有吗？” 符石听到这个数字，倒也没有意外，王招娣一听大喜，“多点也是可以的，阿石，娘就知道，你还是个好孩子。” 符石忍不住嗤笑出声，完了自己也觉得荒唐，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把王招娣都给整得后背汗毛直立，“阿石……你……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就要上前拉符石的手，没想到被符石躲了过去。 “没怎么，200块是吧，我觉得这数字挺好的。 这样吧，一个礼拜之内，200块给我当作赔偿，我不去报公安，不然的话，我就让公安把你亲爱的儿子抓去蹲笆篱子。” 此时符石也没有了刚才的冷笑，脸上全是淡漠，甚至还有几分恨意。 这话犹如炸雷一般响彻在王招娣耳边，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符石是疯了吗，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他是你哥哥……” 符石冷笑，“我情愿没有这样的哥哥。” 说罢他从地上捡起扫把，一副驱赶的模样，“我也情愿没有你们这样的亲人。 断亲书早就写了，你们如果要是再来打扰我，下次符强可就不是被老鼠夹子伤到手那么简单。 要么赔钱要么坐牢，你们自己选。” 符老村长见他下定决心，也是长叹一声，他一开始也没打算劝符石把这亏吃了。 但是符石自己硬起来了，他又觉得有几分唏嘘。 造孽啊，都是造孽啊！ 好好地一个孩子，现在也变得不得不这样保护自己了！ 第732章 后面的结尾，自然是以符强被送去村医那上药包扎，符老二掏钱赔偿。 不过符老二家也没有两百块，在符老村长的镇压下，符老二把家里剩下的五十块钱拿出来，一脸不情愿地赔给了符石。 “阿石，这可是家里剩下所有的钱了，你……” 符老二全然没了之前对符石的居高临下，言语中甚至带了几分哀求。 符石想了想最后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钱。 这让符老二脸上更加灰败，原以为符石还会念着一家人的旧情，谁知道这小子现在是半点情面都没有。 想想他又不由得有些恼怒，要不是符石没事在床边放个老鼠夹子，符强也不至于被抓到。 符石扫了他两眼，便猜到了这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把钱塞进口袋，随后便对着符老二道：“赔偿也赔完了，剩下的一百块我也不要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你们也别再往我这跑，我能在床边放一个老鼠夹子，我就能在这里面放上几十个老鼠夹子。 再有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符老村长也附和了两句：“没错，你们这几个人，都跟符石断亲了。现在又做出这种事，你们以后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要是在被我抓到这种事，回头别说符石，我也要送你们去见公安！” 尼玛的一天天的，他饭都没吃完，就被人叫来这里善后。 符老二被村长说得头都没敢抬，王招娣则是瘫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企图用这副模样让符石心软。 可符石早就不是以前的符石的，他现在是钮钴禄??石。 什么亲情亲人，对他来说都是多余。 他现在只想搞钱，当然，是在不违反道德的情况下。 见没有热闹可看了，符婉跟符明几人也扭头往家走去。 符明不由得唏嘘，知道符强废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这么废啊！ “阿婉，咱们家的东西可得都放起来，不能被那家伙盯上了。” 要说全村最有钱的，现在可能就数符老大家。 虽然不知道符强能消停多久，但是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打上符老大家的主意。 符婉摆摆手，“你放心，家里的东西我都藏着呢，他要是能找到我也佩服他。” 她分了好几个地方藏东西，而且都在自己房间，符强估计也找不到。 更何况家里还有旺财在，现在旺财在符老大家呆了两个多月，早就从刚来时的小奶狗，变成了迅猛的小狼狗。 而且因为符老大家伙食不错，这家伙体内的狼基因也充分地发挥了出来，不光身上皮毛油亮的，对于敢随便靠近的人，那是隔着几十米就开始蹲在门口准备警告了。 再加上旺财虽然贪玩，但是也仅限于在院子里，它极少不着家，尤其在符婉等人出海后，它更是守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要不是符三经常跟着符老大几人进进出出，它连去给它喂食的符三都得骂上两句。 几人回到家的时候，叶小翠刚好烧好了一锅热水，见符明几人回来，便催着他们先去吃饭再洗澡。 符明看了眼身上脏兮兮的，到底还是提了桶水去后头，打算洗完澡再说吃饭的事。 左右饭菜都在电饭煲里热着，也不差这一会儿。 符婉坐下来才想起兜里的收购站，赶紧拿出来细好看。 这次出海的收获其实不错，一些稳定的鱼货价格符三也已经写好了。 第733章 八爪鱼和鱿鱼一起算的，价格九毛五一斤，一共三百八十二斤，三百六十二块九毛；对虾六毛一斤，过秤四百二十斤，共两百五十二块。 鲳鱼也有一百二十五斤，八毛五一斤，共一百零六块三毛；那条大黄花鱼两斤八两，符三直接一口价五十写在了上头。 还有芝麻斑跟刺魨那些，因为都是活物，价格会比以往好上不少，所以符三便没写具体价格。 马友鱼五斤六两，黄条鰤十六斤六两，那个大海参五斤八两，犀牛虾二十六斤三两。 至于螺类符三也写好了明细，红螺五毛一斤，二百三十二斤，共一百一十六块；佛手螺六毛一斤，一百八十三斤，共一百零九块八毛；牛眼螺七毛五一斤，一百零二斤，共七十六块五毛。 白条跟白鳝那些，符老大留了点自己吃，还送了点给帮忙的符坚跟符大爷他们。 也就是说除了稀缺鱼类，那些普通的鱼货，就已经进账了一千零七十三块五毛。 沙丁鱼一共五百八十二斤，符三过了秤写在了背面，这也是符婉让他帮忙过秤的。 虽说这一些鱼都是拉去罐头厂的，但是该算的账还是得算清。 所以到时候罐头厂也会把这些沙丁鱼的价格结算给符婉，然后转进符老大他们的账户。 总体来说，这次出海赚头也不错，虽说没有以前多，但是体验感不错。 尤其是杰克和符凤英，出海玩了一天，不仅不憔悴，反而更神采奕奕的。 “阿婉，我们后天就得走了。” 刚刚杰克回来，犹豫了几秒还是告诉了符凤英他们即将离开的事实。 符凤英好歹也是经历了半辈子的大风大浪，从一开始也知道自己迟早得回漂亮国去。 所以这会儿符老大跟叶小翠还在后院忙活，她便率先跟符婉说了起来。 符婉有些诧异，看向坐在桌子旁边干饭的杰克。 这家伙是真能吃，在船上吃了两碗面，现在还能吃得头也不抬。 “咳咳，杰克，你跟阿婉说说看是什么情况。” 符凤英有些脸热，这也是现在符老大家富裕了，不然就杰克这样子，不得吃垮自家老弟。 听见自己的名字，杰克茫然抬头，然后回过神来，擦干净嘴上的饭粒后给符婉说起签证到期的事。 这签证到期符婉也没办的，所以只能遗憾，让她们下次再回来玩。 “姑姑，你也别担心，要是实在想我们，到时候我带爹娘他们去漂亮国看你。” 符凤英听得连连点头，心里却在盘算自己回来养老的可能性有多大，按照她的资产，在这附近买套房子，问题也不大。 符凤英杰克即将离开的事情到底还是给众人蒙上了一层离别的惆怅。 叶小翠拍了拍符凤英的手，虽然只有短短两天的接触，但这个大姑子，她也是真的喜欢。 符凤英也是一样，她从接触叶小翠以来，便觉得自家弟弟的眼光不错，这媳妇找的是真好。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符婉刚起来出门，没想到远远地看见了一辆小轿车的车屁股。 这年头的小轿车稀少，符婉见过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所以她几乎没费什么脑子，就认出了那辆车是秦安宁的。 但看车子行驶的方向，显然是刚从符家村离开。 第734章 “你咋了？” 符明置若罔闻，经过主屋大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要不是符婉眼疾手快地拉住他，那就得摔个狗吃屎。 ？？？？ 这副状态不对劲啊，联想到刚刚看见的车屁股，符婉忍不住多想。 “是不是安宁过来了？” “啊？没有没有！” 听见符婉提到秦安宁，符明瞬间清醒，随后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符婉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符明闻言，脸上的迷茫散去。 “阿婉，你说我的运气怎么样？” 这问得没头没脑的，符婉也不知道怎么答。 “运气，应该算好的吧？” 要不是好运气，他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算好的……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说罢又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莫名其妙，符婉摇了摇头，随后又想起什么，扯着嗓子问符明： “三轮车钥匙呢，我去厂里看看？” 今天一早符明就把沙丁鱼送去罐头厂了，所以车钥匙在他那里。 符明半天也没出来的动静，就在符婉等得不耐烦，准备进屋里问的时候，符明又跑了出来。 一把将钥匙塞给符婉。 “阿婉，爹娘在家吗？” 符婉摇头，“爹应该去新房子那了，娘跟姑姑他们去地里挖红薯了吧！” 眼下已经是10月下旬，正是红薯收获的季节。 符明闻言眼睛亮了亮，随后便推着符婉往外走。 “车子我就停在门口，你出去的时候看着点，慢点开。” 等符婉开着三轮车前往罐头厂的时候，她还是觉得符明有些莫名其妙。 就像刚刚，他好像巴不得自己赶紧走似的。 但是眼看着罐头厂就在眼前，王建民他们正是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符婉进办公室后便跟着王建民看了一圈生产，瞬间就把符明的不同寻常抛在了脑后。 “现在市里好几个供销社也给我们这打了电话，说想要合作，但是价格他们想压低点。” 王建民翻开笔记本，找到最近的记录给符婉看。 符婉闻言望去，王建民的文化水平不低，他虽然比符婉大上不少，但也是正儿八经的中专生。 所以字迹也是非常工整，并且信息条理清晰，符婉一看就能明白这两天他接到的讯息。 “我觉得我们的罐头都得限制统一的出厂价，不能随意压价，你觉得呢？” 面对要调低价格的问题，符婉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今天是市供销社要调价，明天县里供销社就得闹了，到时候这些供应商闹起来，罐头厂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王建民点头答应，其实他也没想把价格压低，毕竟他们的罐头，本身利润就不大。 “我们现在罐头的单价是多少？” 符婉翻了翻王建民给自己的资料，随口问道。 “鱼罐头九毛一罐，水果罐头7毛。” 符婉思索片刻，“他们现在回款的速度怎么样？” 做生意除了打开市场，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及时回款，不然做再多生意，钱收不回来，那就是白搭。 王建民一听这话，赶紧去边上把肖会计叫来。 肖会计拿着账本，旁边还跟着陈桂芳。 “现在我们的回款速度还行，县里的供销社是每个月付一次钱，市里的一个季度一次，镇上的比较近，每次拿货都会把钱结清。” “不过镇上要的货少，市里供销社要的比较多。” 这就意味着，市里的供销社是大客户，但是他们回款太慢了。 第735章 “如果这样，县里和镇上会不会闹起来？” 王建民有些担心，符婉摇了摇头，“没什么闹不闹的，我看这应收账款的明细，市里的欠款是县里的三倍了，这样拖下去，不是个办法。” 王建民被符婉这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光想着市里的订单大，一下子忘了回款也是个大事。 做生意，钱拿到手才算成功。 “行，那我回头跟市里那边说说。” “嗯，这条也可以加进合同条款里，白纸黑字，双方也放心。” 符婉再看手里这阵子的报表，肖会计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新来的老板也不是好糊弄的。 她之前就想说这市供销社回款的事，但王建民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的，也没顾得上。 符婉看完报表倒也没有说什么，净利润还不错，支出控制的也还可以。 她把报表还给肖会计，随后示意陈桂芳跟着自己去车间看看。 “嫂子，这两天适应的怎么样？” 陈桂芳还以为她要问自己的工作，她现在接手的就是出纳。 “挺好的，阿婉，这里太好了，就是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着，为罐头厂奋斗。” 符婉被她信誓旦旦的模样逗笑，她今天也没什么事，便在罐头厂转了两圈，吃了顿食堂才回去。 还别说，这罐头厂食堂师傅手艺不错，有荤有素，大家伙吃得挺开心。 这个年代很少存在浪费的情况，看见罐头厂一片欣欣向荣，符婉的心情也是非常不错。 只不过她的好心情也没维持多久，到家后看见符老大对着符明挥起竹鞭，把她着实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符婉拉住符老大的手，她重生后还是第一次见符老大气成这样。 叶小翠也在旁边抹了把眼泪，“打，他就该打！” 吼，看样子符明惹得事还不小，连一向护着孩子的叶小翠都这么说。 符凤英跟杰克在旁边沉默不语，尤其是符凤英，眉头拧在了一起。 叶林也不在符家，今天出海回来一般会歇两天，所以今天一早他就回青山村去了，毕竟家里也在起房子，有时间他就回去看看。 “阿婉，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做了什么，要你知道你也不会拦着我！” 符老大这么说，符婉愈发好奇。 符明倒是梗着脖子，“我没错，要是再有一次，我还是得这么做！” 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惹得符老大又狠狠给了他一脚。 “好了，狗娃，这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是想想回头怎么补偿人家姑娘，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符凤英站起身把符老大拉开，杰克被这幅阵仗吓麻了，他在国外还没见过这幅阵仗。 也好在符灵跟秦明珠出去玩还没回来，不然看见符明这副模样，肯定也会被吓到。 符老大那是真抽了他鞭子，符婉把他拉起来的时候，他手臂上甚至还有竹鞭打出来的红痕。 “哥，你到底做了啥？” 看见这么多伤，符婉也有些心疼，但是自家老爹也没有暴力倾向，从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 “嘿嘿，我领了个结婚证。” “结……结婚……？？！！” 符婉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再看符明即使被打了一顿，脸上还是一副春心荡漾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应该没听错。 好家伙，这是搞了波大的啊！ “你跟谁去领了结婚证？” 第736章 “阿婉，你评评理，这小子现在是真牛逼了，他居然骗人家安宁去扯了证， 招呼也不打一个，这么大人了还偷户口本！” 符婉恍然大悟，看符明的眼神也不一般。 “早上你跟我说那不是安宁？” 符明揉了揉火辣辣的手臂，不敢直视符婉。 “我那不是怕你跟爹娘说吗……” 见符婉回来，符明也料想符老大不会再揍他。 他便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事都给说了。 今天一大早秦安宁过来，本来是找符婉商量秦明珠的事，没想到却在门口碰见了刚从罐头厂回来的符明。 看见许久没见的秦安宁，符明自然是心跳得飞快，而听见符婉还没睡醒，秦安宁便跟他说了自己来的目的。 营地领导依然没有放过给秦安宁介绍对象的机会，她也被烦得很，现在秦明珠的户口还留在那个渣男那里，她也想着得赶紧签出来。 实际上迁户口除了给秦明珠上学有用外，还有个用处，那就是秦明珠的妈妈确实给闺女留下了一笔基金。 这笔基金只有秦安宁知道，因为这钱就是当初秦安宁建议她姐姐结婚前存的。 但这钱也是有时间期限的，眼看着就要到期了，如果秦明珠的户口不迁出来，这笔钱回头还不是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所以她还是想着得找个人先结婚，实在不行，过一年再离。 这话一出，符明那是噌得一下跳起来。 秦安宁在他看来，那就是女神级别的存在，怎么能随便找个人结婚呢。 而且就上次营地见到的那几个人，哪个不是眼睛放在头顶上，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体贴人的。 这话简直是说到了秦安宁的心坎上，她体贴不体贴倒是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些人相亲的时候，居然都说想让她完成这个项目后就在家里相夫教子。 理由是长期研究鱼雷会对孩子和家庭有影响。 好嘛，难道人这辈子除了生孩子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还是说在他们看来，女性只有结婚生子才能发挥自己最大的用处？ 所以秦安宁本来打算回京城找个关系好的朋友打报告领证，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想再过来问问符婉的意见。 结果符婉没出门，符明倒是把自己送了出去。 什么生孩子养孩子，他也不感兴趣，要是秦安宁看得上他，以后她想生就生，不想生就好好搞自己的科研。 就算一年后离婚，他也没有关系。 秦安宁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叫他毛遂自荐，当即便回去找领导打了结婚报告，同时让符明回家跟符婉他们商量下，如果他们同意再去领证。 结果符明这小子，居然趁着大家都不在家，直接偷了户口本谎称家里人同意，出去扯了证。 于是符老大跟叶小翠回来，看见这新鲜出炉的结婚证，震惊后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叶小翠，她把秦安宁当干女儿，没想到现在居然被自家的猪给拱了。 这秦安宁跟自家儿子，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肯定是自家儿子使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不然怎么好好的一个闺女，怎么什么都没要，就这样跟符明扯了证？ 所以这一顿打就这么来了。 符婉也是醉了，她甚至能理解符老大他们的愤怒了。 第737章 这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扯证了，虽然秦安宁父母已经不在了，但自家爹娘可还活的好好的。 难怪符明会挨揍，这顿打确实不冤。 “要我说啊，你们也别着急上火了，这虽然已经扯了证，但是该要的东西还是别落下。” 符凤英开口道，叶小翠也是直点头，“对对对，三转一响，彩礼媒人，这些可都不能少。” 不能因为人家安宁的爹娘不在了就欺负人。 符老大这会儿气也过去了，现在心里正琢磨着怎么加快新房子的进度，回头摆结婚酒之后将这小子踹出去。 符明对自己的一时冲动也感到抱歉，看见家里人现在都在想着给他善后，他又有些感动。 但他没有后悔，因为他知道，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只能跟秦安宁做朋友。 至于为什么没问过符老大他们再去扯证，实在是他也知道两人差距太大，怕这些人商量商量，把自己的机会商量没了！ 看着结婚证上的名字和日期，符婉不得不感叹，这两个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纵然有些荒谬，但事实是确实发生了。 符婉此时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自己的朋友居然跟自己的哥哥结婚了，虽然是为了给秦安宁解困，但是在这个年代，未免有些太过儿戏。 不过万事只要当事人自己愿意就行，毕竟也都不是小孩子了。 “大哥，你们现在怎么打算的？” 符明挠了挠头，脸上的笑意盖都盖不住。 “没什么打算，万事都听小秦同志的。” “哦对了，她领完证就急着回去请假，准备明天坐车去京城迁户口。阿婉，我得跟爹说说去，让他把我的存折给我！” 符明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进屋找符老大去了，倒是符婉留在原地，心里盘算开来。 去京城，她刚好也可以去啊！ 不过她也不是要去凑人家新婚夫妻的热闹，而是她上次那盒粉珍珠，以及那块红石头，都想拿去京城看看。 更何况上次买的四合院那些也有一个多月没过去看看，虽说有宁三爷帮忙看护着，但她也想过去瞧瞧。 另一边，即使一开始符明没说，符老大也打算把他的存折还给他。 “话先说好，这存折里的钱都是这段时间出海分的钱。你自己掂量着用，该给小秦买的也别省着。 我跟你娘就先不给你添钱了，你那屋里的家具，我去找人给你配齐。” 符明点头答应，他可没想要符老大的养老钱，更别说，除了存折以外，他房间里还有两块金砖当后手呢。 符明存折上有多少钱，他也不知道。因为家里有吃有喝的，他也没操心过。 这会儿拿到存折，他也是无意识翻看了下，没想到差点被上面的金额吓得眼睛都掉下来。 “爹……你们真的没往里头打钱？” 个十百千万，他这存折里居然也有个一万多！ 他居然也是个万元户？！ 符老大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这么多钱是因为这段时间出海的收入分了点给你，上次那条大东星斑，阿婉让符三把大头都划给你了！” 那条东星斑算符明钓的，那可是卖了整整三千块，符婉分了几百，剩下的都给了符明。 第738章 符明自然也没想这么多，拿起存折就往怀里塞。 “爹啊，回头这摆酒的事就劳烦你操心啦。 我跟小秦同志明天晚上要去京城，回头再说摆酒的事。” 符老大倒是没想到他们去的这么急，皱眉思考了几秒。 “摆酒是小事，你回头跟小秦同志商量下时间，她是个大忙人，什么时候有空。 你们明天晚上去京城，票买了没有？” 符明摇头，“我明天一早就去买。” 符老大叹气，“那你们可以跟你姑他们一起走。” 符明有些诧异，知道符凤英迟早要走，但也没想过这么快。 今天白天符凤英就跟符老大叶小翠说了签证要到期的事，三个头发斑白的中老年人，到底还是没逃脱离别的感伤，又抹了好几把眼泪。 不过这符老大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家儿子的，只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姑姑回漂亮国得去京城坐飞机，你们在火车上刚好有个照应。” 这问题倒不大，符明欣然答应。 符婉就在这时走进主屋，对着符明道：“大哥，明天去买火车票，帮我也买一张。” “阿婉，你也去京城？” 符老大有些疑惑，之前也没听见闺女说这事。 符婉点头，“对，我之前就想着要把那珍珠带去京城找宁三爷看看，这时候刚好一起去。” 眼下秋高气爽，是去京城最好的季节，再晚些时候，京城可就冷得慌了。 符老大见她主意已定，便也没有多说。 “那你们都小心着点，早点回来。” “知道了。爹，要不你们也跟我们去玩玩吧，我买的四合院你们还没去看看呢？” 符婉突发奇想，要不干脆举家一起去。 符老大有些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新房子眼看就要收尾了，这里不能离人。 等明年吧，明年一定去。” 他肯定是要去天安门和长城看看的。 听符老大这么说，符婉跟符明也只能遗憾，不过想想新房子马上完工，两人心里又是一阵高兴。 ……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下午，吃过午饭没多久，叶小翠便同符凤英忙活开了。 这次出去他们可不止准备了一些半路可以啃食的干虾，叶小翠还准备了些路上吃的干粮。 络好的玉米面饼子，搭配符婉从罐头厂拿回来的鱼罐头，绝对是火车上最香的存在。 秦安宁是下午三点多登门的，跟前几次不同，她这一次上门，脸上明显多了些忐忑不安。 直到看见符婉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时，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阿婉，对不起，我还是……” 符婉拍了拍她的手，“安宁，我说过的，你们想清楚了就行。” 她并不是反对秦安宁跟符明两人走到一起，只是担心两人意气用事，最后闹得都不愉快。 秦安宁好歹也跟符婉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懂符婉的担心。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耽误符大哥的，要是一年后他喜欢上了别人，我一定二话不说跟他离婚。” 不过话虽这么说，秦安宁眼底倒还是闪过了几分难过。 想想符明喜欢上其他人，她便又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符婉闻言挑了挑眉，好家伙，敢情这两人还没明牌，秦安宁都不知道自家老哥心里有她呢！ 不过别人的感情，符婉也不想过多参与。 “你们相处看看吧，要是我哥欺负你，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第739章 秦安宁闻言，本来还有几分难过的脸上立刻扬起了笑意。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秦安宁也是后知后觉才知道符明领证这么大事，居然没有跟符老大叶小翠商量。 尤其叶小翠，就差把愧疚写在脸上了。 “安宁啊，这小子不靠谱，结婚要的彩礼、三转一响，还有手表，到时候去了京城，你自己挑挑看。 手表那些小件可以买着，大件回县里买，让供销社送上门也行。” 叶小翠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瞪了眼符明，这小子做事忒不靠谱，本来她还打算让秦安宁他们今天去县里买三转一响，没想到他们晚上就要去京城。 秦安宁一听要给她彩礼和买东西，急忙摆手。 “不用了婶子，这些东西我自己都有。” 说完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要让她现在跟着符明他们喊娘，她又有些喊不出口。 叶小翠都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秦安宁的纠结。 “没事，喊婶子也行，你们高兴怎么喊都行。” 经过符婉离婚这事，叶小翠对子女结婚的态度也跟村里那些人不太一样。 有些村里的老婆子，自己明明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但是对于儿子新娶进门的媳妇，总是会想着用各种理由各种事为难别人。 这也是每家每户经常不和谐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过符老大之前说归说不管符明结婚的事，但还是在他们出发前，让叶小翠给秦安宁塞了个厚厚的红包。 秦安宁在车上不知所措，反射性求助地看向符婉。 符婉安抚她，“没事，这是我爹娘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就行，别有负担。” 秦安宁看了眼这一卷大团结，她很久没有接过别人的红包了。 农村的红包可没有后世那么好看的包装，符老大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红纸，用米糊粘成了一个小红方块，然后将钱装在里头。 符明见自己的新媳妇没问自己，居然第一反应是看向自己的妹妹。 他心里突然就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莫名酸的很。 以往符老大他们对符婉好的时候，他都没这么酸过。 别人家都担心小姑子不喜欢自己的媳妇，到他这里，是不是还得担心媳妇不喜欢自己只喜欢自己的妹妹。 哎，长路漫漫，看样子自己要获得小秦同志的心，还得好好努力向妹妹看齐。 这次去京城的队伍其实很庞大，除了符婉符明和秦安宁，外加杰克符凤英，再加上秦明珠，总共六个人。 秦安宁其实一开始也纠结不定要不要带外甥女去京城，对于秦明珠而言，那片土地除了悲伤，就是恐惧。 但是这次去，除了迁户口以外，她姐姐的基金也需要让秦明珠签字，转到她自己名下。 而且为了预防到时候赵家说秦安宁是为了钱而来，用各种理由推脱，所以符婉在听秦安宁说完这个问题之后，便跟秦明珠商量，鼓励她一起同去。 秦明珠在符家村待了快两个月，对于京城的记忆早就封闭在内心深处。 对于符婉提要去京城的事，她一开始的反应就是拒绝。但听符婉细声细语地给她分析利弊之后，秦明珠还是答应了这事。 她已经是大孩子了，能保护好自己，也能拿回妈妈给自己留下的东西。 第740章 这次买卧铺票还是借助了符凤英和杰克的华侨身份，外加符三也找人帮忙，不然买六张卧铺票，怕是再有钱也难办。 火车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符明提着大包的行李挤在前面给符婉几人开路，她们则牵着秦明珠和小件行李紧跟其后。 穿过拥挤的人群后，几人也顺利找到了自己的铺位。 符明这次买的卧铺刚好是对着的，有两个下铺，这两个位置自然是给腿脚不便的符凤英，还有年纪较小的秦明珠的。 “闺女，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要不你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吧？” 符婉刚把行李放好，安排秦明珠坐在下铺，旁边就凑过来个面相不太友善的老太婆。 符婉瞧着她那模样，站得也好好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腿脚不方便的模样。 倒是秦安宁比较好心，开腔问道：“婆婆，你的位置在哪里？” 老太婆眼睛滴溜溜地转悠，两眼打量了秦安宁好一阵。 “我……我的位置就在旁边。” 她指了指符凤英上面的卧铺，符婉闻言挑了挑眉。 她刚刚可是看过了票根，左右两边6个卧铺，都是她们的。 这个老太婆估计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指居然就露馅了。 秦安宁也回味出来不对劲，但是那老太婆突然热情起来，甚至还从包里掏出两个白亮亮的大馒头，递给秦安宁。 “小同志，这馒头送给你吃，你把座位卖给我，多少钱我都补给你。” 说罢眼睛还滴溜溜地打量秦安宁。 秦安宁也不是个傻的，这打量的目光看着她也不舒服。 于是她摆了摆手拒绝。“不用了大娘，你要是想换位置，可以问问列车员，没准他那里有卧铺可以买。” 此时车厢里还有不少空位，秦安宁瞬间也回味出来不对劲。 那老太婆见秦安宁转身就走，忙不迭想要拉住她，却被旁边的符婉拦住。 “大娘，车厢里空位很多，你要换位置就去找列车员。有馒头你自己不吃反而送人，你这馒头别是加了料吧？” 老太婆没想到居然被符婉看穿，随后一双狠厉地瞪着符婉。 “你这女同志怎么乱说话，什么加料不加料的。这可是上好的白馒头！” 符婉可不怕她，“要不你自己吃个给我看看？” 正在这时，符凤英从厕所回来，后面还跟着去打热水的符明和杰克。 见到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符明赶紧快步走过来。 “怎么回事？” 后面的列车员也发现了不对劲，忙过来查看情况。 “列车员同志，我怀疑这大娘是人贩子，你们要不帮忙查查她的车票？” 列车员一听，正要上前，谁料那老太婆突然夺路而逃，快速从旁边的车厢门跳了下去。 此时火车已经开始哐当哐当地开了起来，因为高度和速度的问题，那老太婆摔在地上，还没等她爬起来的时候，不远处的乘警就跑过去了。 这时候刚好又起了阵风，符婉等人就这样扒在车窗边，眼睁睁地看见，那老婆子的头发居然被风吹下来了。 而且还吹出去老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头发的遮挡，符婉再看那人的时候，才发觉刚刚说不清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这哪里是个老婆子，这分明是个乔装打扮的中年男人！ 第741章 “哎呦我去！” 那男人被乘警抓起来的时候，脸上凶光藏都藏不住，符明看见这一幕，不由惊呼出声。 好家伙，幸好符婉跟秦安宁没事，不然就她们两女人还带着个孩子，要是刚刚那男人动手，那还得了！ “阿婉，我们出行还是结伴吧，这也太吓人了。” 秦安宁也后怕得很，尤其看见那男人一副凶相后，再想想他刚刚打量自己的眼神，更加汗毛直立。 还好站台上的乘警反应快，看见这人乔装打扮，几人将他给拿下了。 不过她也有些困惑，刚刚那人明明说话的时候，就是农村大娘的声音啊。 符婉听见她的疑问，不由得拍了拍秦安宁的手臂。 “安宁，这世间能人多的是，别说学大娘说话，没准野猪野鸡什么的声音他们都能学。” 善口技会模仿的人其实不在少数，但是秦安宁以往很少碰见这样的事情，因为她出行基本上都是自己开车。 这次也是因为人多，所以才跟着符婉她们坐火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人多的原因，一天一夜的火车竟没有之前难熬。 虽说没有手机可以玩，但是火车上的娱乐项目也不少。 符婉出门前特意带了好几本小说，就是准备在路上打发时间。 秦安宁也一样，只是这孩子掏出来一本砖头厚的机械书，符婉看了两眼急忙收回视线，生怕自己被里头的图纸给绕成蚊香眼。 不论男女，果然精通理科的都是神人！ 火车上甚至还有人带了二胡，符婉躺在卧铺上隐隐约约能听见音乐的声音，不过也没听出是什么曲调，但也怪好听的。 卧铺上也不乏有搭讪的陌生人，不过也是因为旅途时间太长，大家伙想找人说话打发时间。 见符婉几人居然买了六张卧铺票，都不免纷纷咂舌。 在她们看来，秦明珠可以跟符凤英挤一个卧铺，甚至秦安宁也能跟符婉挤一个。 毕竟，卧铺可是坐票好几倍的价格！ 符明对这个话题笑而不语，到了吃饭的时候，几人掏出来的鱼罐头又是惹得车厢里的人纷纷朝这边看。 就那霸道的香味，看起来就好吃的色泽，路人们顿时就觉得自己手里的鸡蛋馒头都不好吃了。 甚至连叫卖盒饭的列车员，在经过符婉他们这边的时候，都走得格外快。 深怕会被鱼罐头的味道给吸引了。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得很快，就在符凤英也忍不住想要在车窗旁边透透气的时候，列车员一声大喊： “京城到了！有到京城的旅客准备下车了！” 这喊声持续了三遍，符婉几人背着行李，牵着秦明珠下车。 下车的时候路过列车员的小隔间，符婉想了想，从网兜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鱼罐头。 “同志，这瓶鱼罐头是我们那里的特产，给你尝尝，感谢你这一路上的照顾。” 可能因为上车时碰见那男扮女装的坏人，列车员对他们这边车厢也更照顾。 光符婉看见的，这同志来巡逻的次数就不下十次。 而且这小同志也是个女同志，之前还给符婉倒过开水泡方便面。 刘艳红也没想到符婉居然会给她送罐头，本来想拒绝，但又想起她巡逻时闻见的香味，竟犹豫了几秒。 第742章 “哎，同志，谢谢你啊！” 听见身后传来的喊声，符婉朝后挥了挥手。 其实这鱼罐头送出去，除了感谢刘艳红，也是想着给鱼罐头打广告。 “阿婉，这罐头送出去，回头铁路部门真能找我们合作？” 符凤英有些不明白，她瞅着符婉也没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啊！ 符婉神秘笑笑，见杰克跟秦安宁也是一脸好奇，便说出了罐头的秘密。 “嗨，你们没发现罐头瓶子上有罐头厂的名字和联系电话吗？” 说实在的，这还是王建民的巧思，原本在镇子上还用不太上，写出来一趟，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这法子真聪明！” 符凤英竖了个大拇指。 出了车站，就是几人分开的时候。 杰克跟符凤英有专人来接，送去机场。这次他们的行李可比来时多了不少，都是叶小翠符老大准备的东西。 因为肉类过海关比较麻烦，所以叶小翠准备的大都是些海带之类的农产品。 至于鱼罐头他们也带不了，但是符凤英在家里待了好几天，硬是喜欢上了辣椒的味道。 所以叶小翠还特意做了两瓶纯辣酱，用罐头瓶子密封好，方便符凤英带去漂亮国吃。 “阿婉，那我们可走了，以后可要保持联系啊！” 离别在即，符凤英眼中泛起泪花，杰克更是抱着符明不撒手。 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让符明等他再来玩的话。 符凤英跟杰克走后，符婉和符明便跟着秦安宁前往她在京城的住所休息。 毕竟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而符婉那边的四合院没有打扫也没有被褥，这个点住进去也麻烦。 秋天的京城是四季中最美丽的，路边的银杏叶已经满树金黄，空气中都荡漾着醉人的秋意。 秦安宁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次回来没有通知自己的朋友。 所以几人在路边请了辆三轮车，便朝着秦安宁指的方向去。 只是等三轮车开了十几分钟，路两边的风景也有些似曾相识。 直到三轮车停下，秦安宁让她们下车，符婉看着旁边四合院的大门。 嗨，这不是自己买下的那个吗？！ 见符婉看着隔壁的四合院，秦安宁还贴心地给她介绍。 “我们家隔壁的四合院其实也挺漂亮的，小时候我还经常去隔壁做客呢。 不过现在他们家好像都搬走了，这房子不知道是卖了还是怎么着……” 这话也引起了符明的注意，凑着秦家的灯光，符明也看清了隔壁四合院的门头。 “哎呦卧槽，阿婉，这不是你的那个四合院吗！” 秦安宁震惊地看向符婉，她笑着点了点头。 有时候缘分还真就这么神奇。 “阿婉，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秦安宁不禁问道，主要是符婉从来也没提起过这一茬。 她更没想到无形之间两家居然成了邻居。 “就是上次你让白千舟来京城办事的那会儿。” 符婉想了想，给出了时间点。 “原来是那时候，真没想到，李叔家的房子最后居然卖给了你。” “这房子买了绝对值钱，阿婉，你眼光真的太牛了。” 秦安宁小时候在这一片长大，自然是对这些房子熟悉得很。 “他们家隔壁好像还有栋小的，里头的风景也不错。不知道李叔有没有也卖了……” 第743章 符婉再次点头，这下秦安宁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她知道符家在当地收入不错，但是也没想到符婉出手，随随便便就是两套四合院。 想想之前她还担心过符明跟自己结婚会不会打她婚前财产的主意，现在这个顾虑也烟消云散了。 她婚前财产其实也不多，除了营地发给她的工资，也就剩下父母留给她的一些钱，最值钱的莫过于眼前的这套四合院。 她家这四合院可没有符婉那套大，反倒是跟那套小的四合院差不多大小。 “小姨，外面好冷，我们快进去吧！” 秦明珠搓了搓自己的小手，秋天的京城晚上已经有几分凉意，他们从沿海地区过来，穿得还是简单的长袖外套。 “好好好，我们先进去！” 秦安宁从背包里找出钥匙，然后打开了自家的大门。 随着吱吖一声，院门被她推开，上面也有不少灰尘落了下来。 这处四合院秦安宁也很久没有回来过，她又没托朋友打扫，所以自然有些灰尘。 但是好在家里的电路都没有问题，秦安宁很快就找到了家里灯的开关，几人这才有时间把行李放下来休息。 “今晚要不先凑合凑合吃吧，明天我们再出去？” 符婉提出建议，她们几人现在最需要的是赶紧洗澡换身衣服，她都能感觉出身上还有火车上那股难闻的味道。 对于这个建议符明也没意见，秦安宁本来想带他们在附近吃顿饭，但是看符婉几人一脸疲惫，便也同意了这个建议。 于是这个晚上，她们把随身带的干粮都吃了，然后洗了个澡，便各自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符婉起来的时候，符明便已经去外面买了豆腐脑和油条回来。 甚至还有几个色香味俱全的春卷，就那一碰就咔嘣脆的模样，符婉一下没忍住，接连吃了两个。 “符大哥，你没买豆汁吗？” 早上买早点的时候，秦安宁还在洗漱，所以符明自己跑出去买的。 好在这处巷子的尽头就有个早点摊子，他也没怎么找路，便买了一堆回来。 听见豆汁，符明脸上满是怀疑人生。 “这玩意还有人喝？” 秦安宁一脸奇怪，“我喝啊？” 符明的表情一言难尽，没想到秦安宁居然会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秦安宁见他这副模样，突然想起外地人似乎并不能接受豆汁。 她面上遗憾，“没事，有豆腐脑也挺好的。” 符明哪里能放过这表现的机会，当即就跑了出去。 “你等着，我这就买去！” 啧啧，符婉狠狠咬了口手上的油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这就给你买去！ 当初不是他说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豆汁了嘛！ 果然爱情，让人善变！ 倒是秦安宁，见到这副场景有些脸热，尤其对上符婉调侃的眼神后，她更是闹了个大红脸。 害羞归害羞，但心情倒是莫名地好上了几分。 吃过早饭，符婉出门右拐，转头便准备打开自家的院门进去看看。 来都来了，还不得进去看看自己的房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就在她掏钥匙开锁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 “小符同志？” 符婉转头望去，没想到居然是许久不见的秦福。 第744章 “秦同志，好久不见！宁三爷最近安好吗？” “安好安好，自从你回去之后，三爷让我每天早上去他那之前都从这里路过，帮你看着这宅子别被人盯上。” 虽说在天子脚下，但也不意味着京城就没有小偷。 尤其像符婉买的这种没人住的四合院，最是容易遭贼惦记。 这些人穷疯的时候，连大门都能给你卸下来去卖了。 所以秦福每天都会开着车在这附近转悠两圈，他这车的车牌一般道上的都认识，见到也不敢对这一片下手。 今天他远远地看见有个人影在门口开锁，本来想过来抓贼，没想到居然是符婉回来了。 听秦福这么说，符婉也是连连道谢。 “多谢秦大哥和三爷，劳你们惦记了。” 秦福正要摆手，旁边又传来一声惊呼。 “六哥？” 符婉对于这称呼惊讶不已，秦福闻声望去，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不光符婉出现在京城，连他这个神龙不见摆尾的堂妹居然也回来了。 “安宁，你怎么在这？” 看见许久不见的亲人，秦安宁自然激动不已。 “我回来给明珠迁户口，明珠，快叫舅舅。” “舅舅～” 秦明珠乖巧喊了声，倒是秦福怔了怔。 “明珠，她是……？！” 秦安宁听懂他的问题，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她是姐姐的明珠，被阿婉救回去养着。 对了六哥，我还结婚了，那是我丈夫，符明。” 这时候符明才刚跨出大门，看见秦安宁冲他招手，便屁颠屁颠跑过来。 没想到却对上了秦福打量他的眼神，跟之前见面的友好，那是完全不搭边。 “安宁，你这……考虑好了吗？” 秦福思索了片刻道。 秦安宁笑着点了点头，“六哥，我考虑好了的。” 见状秦福也不再多说什么，虽说他只跟符明打过一次交道，但也能察觉出这对兄妹绝非寻常人。 尤其符婉这个妹妹，不光胆色过人，也聪明得很。 最主要的是，自家三爷欣赏。 能入三爷眼的可不多，符婉算一个。并且上次那批龙涎香，三爷不光自己用，也拿出去赚了不少钱。 “行，有空一起喝酒，妹夫。” 秦福后面两个字掷地有声，再加上他拍肩膀的那两下，符明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不过都熬过了叶小翠符老大的混合双打，符明这会儿挺直腰板，啥都不怕了。 “好，回头一定请六哥喝酒！” 秦福点点头，抬手看了眼时间，然后转头问符婉： “小符同志，怎么着，有时间去三爷那看看吗？” 这不就瞌睡来了递枕头，完全预判了自己的行程吗！ “行，我去屋里拿点东西，正好有两个东西想让三爷帮我掌掌眼。” 秦福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幸好自己邀请符婉过去，不然要是回头错过了什么，他还不得被三爷骂死。 因为这京城，可不止宁三爷一家做这些稀奇玩意的生意。 不过这次秦安宁两人不打算跟着去。 “阿婉，六哥，我跟符大哥先去趟赵家，回头我们再去看三爷。” 秦福皱眉，“要不我让人跟你们去一趟？” 赵家是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 说起来他跟秦安宁姐妹，也是属于比较远的关系。 他在家中行六，自幼父母早亡，爷爷家孩子多照看不来，得幸合了宁三爷的眼缘，从小被他养在身边。 而他的爷爷跟秦安宁的爷爷是堂兄弟，所以秦安宁喊他六哥。 第745章 就连当初秦安宁远在漂亮国联系不上自家姐姐时，也是拜托秦福帮忙去查看情况。 所以秦福对于赵家的情况，也算是了如指掌。 “如果不麻烦的话，那就多谢六哥了。” 秦安宁没有拒绝，因为她离开京东那么久，赵家家大业大，自己这次过去，少不了要起冲突。 更别提还有秦明珠这个孩子在。 秦福思索片刻，随后让他们都上车。 “先去三爷那吧，等到了地方我安排几个弟兄跟你们一起过去。” 不管怎么说，他也得先把符婉送去宁三爷那，毕竟从上次龙涎香事件后，宁三爷就一直期盼着符婉的再次到来。 而且弟兄们都住在宁三爷家附近，他们没有通讯工具，只能先过去再说。 说话间符婉已经从屋里背了个军绿色的布包出来，秦福见状急忙招呼几人上车，然后往宁三爷住的小巷子开去。 路上再一次经过了潘家园，里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隔着老远，符婉就感受到了里头的喧闹声。 这让她回想起第一次时过来的场景，她跟符明一路找过去，那模样在别人看来，指不定就是傻了吧唧的。 回味了没多久，秦福的车便突然停了下来，符婉看向窗外，这才惊觉已经到了那处小木门门口。 她急忙抱着布包下车，秦福走在她前面，刚推开门，符婉便听见了秦福和宁三爷的对话。 “三爷，你瞧瞧我把谁给你带过来了？” 宁三爷说话还是那股气死人不偿命的调调。 “瞧，我用什么瞧，用鼻子还是用耳朵？” 符婉闻言扑哧笑出了声，秦福一脸无奈，自家老祖宗说话一直这样，总是带着刺。 尤其现在年纪大了，反而愈发明显。 “哟，这声音耳熟，让我想想。” 宁三爷侧了侧头，手里正在把玩的玉核桃也顿了顿。 “小符同志，是你吧？” “哎，是我，三爷，好久不见，您可安好？” 符婉连忙应了一句，宁三爷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 “安好，来来来，过来坐，你可是稀客，来陪我老头子喝两杯茶！” 符婉自然没有拒绝，然而刚等她在宁三爷对面的太师椅坐下，她便突然闻见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那是一种特别醇厚的木质香味，中间还夹杂着几分芳草的甜味，她此时坐在这四合院里，却有一瞬恍惚，仿佛置身于深林，却吹着有些咸味的海风。 这是龙涎香的味道。 见符婉没说话，宁三爷听见她深呼吸的声音，猜想她闻见了味道。 他不由有些得意，眉毛都扬了起来。“我这老头子今天难得熏点龙涎香，没想到就把你给招来了。 你这小同志，确实运气不错哈！” 符婉不免咂舌，猜测是一回事，猜测被证实那就是另一回事。 什么家庭啊，熏上万块一克的龙涎香，这熏得哪里是香，明明是钱啊！ 符婉一阵肉疼，“三爷，还是你懂享受！” 肉疼归肉疼，拍马屁她还是会的。 这可是她的客户，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宁三爷这样爱香的人，她捡到的龙涎香也卖不到高价。 宁三爷摆摆手，“你这小同志别打趣我，说吧，是不是又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不愧是跟冯骥玩到一处的人，这开门见山的功夫，也是一模一样的。 符婉打开自己的布包，拿出一个小布袋。 第746章 此时秦福也从外头回来了，他刚刚在符婉坐下的时候，便快步出去安排弟兄跟符明秦安宁前往赵家。 作为宁三爷手下最得力的小辈，安排人出去帮忙办事，他还是有权力的。 所以这边符婉将粉珍珠拿出来的时候，他刚巧碰上，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宁三爷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却灵敏得很。 “阿福，小符同志拿过来的是什么？” 因为珍珠没放在他手里，他也摸索不到是什么东西。 “三爷，是两颗品相极佳的粉色大珍珠！” 话音刚落，宁三爷便迫不及待地往布袋子的方向摸索。 符婉见状，急忙拿了颗粉珍珠放在他手上。 “圆的，真是粉的？” 宁三爷用手指搓了搓那颗珍珠，感受到珍珠的圆润后，又忍不住发问。 “对，粉的。三爷，这珍珠不比前些日子拍卖会的鸽子蛋小，看着成色不错。” 宁三爷看不见，秦福便是他的眼睛。 符婉坐在一旁没有搭腔，秦福说的拍卖会她不知道，估摸着是爷俩前不久参加的。 宁三爷将手里的珍珠又小心地放回到布袋上，空洞的眼睛望着符婉。 “小符同志，这珍珠你想怎么卖？” 符婉笑道：“我相信三爷不会哐我，三爷觉得呢？” “小同志，还挺滑头。” 宁三爷笑骂了一句，也没有明说，只是示意秦福给符婉倒了杯茶。 这茶闻着香味浓郁，但是符婉对于这些茶不茶的，并不了解。 当然她也知道，能让宁三爷喝进嘴里的，也不会是什么差的东西。 她端起茶杯浅喝了一口，茶水有些烫，先苦后甜，口齿留香，确实不错。 宁三爷也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半晌才道：“老实说，零散的珍珠卖不到多少钱，前阵子那拍卖会上的珍珠，模样跟鸽子蛋那么大，也就卖了两万一颗。” 这样的散珍珠拿回去就是做珠宝原料，最后不管是做成项链还是耳坠子之类的，那都是有钱人的喜好。 他刚刚也摸到了，符婉那布袋子里，就两颗珍珠。 拍卖可不是做慈善，除去手续费，符婉能拿到手的，顶破天就是三万五。 这点钱在宁三爷看来，并不值符婉千里迢迢跑一趟。 “小符同志，你不会还有珍珠没拿出来吧？” 宁三爷可是老江湖了，哪能信符婉就这两颗珍珠。 “要不说您神机妙算哪，我这确实还有一些。” 说罢符婉从包里又掏出个布袋，这袋子可比刚刚那布袋大上不少，连布的厚度都更厚得多。 这是叶小翠专门找好布给她缝制的。 这次出门，符婉总共带了二十六颗珍珠，家里还留了几颗，是给符灵的。 秦福见状急忙上前把那布袋子接过去。 宁三爷听见他的动静，便继续悠哉悠哉地喝茶。 “三爷，这珍珠品相都是一样的，加在一起，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宁三爷点点头，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说来也奇怪，他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提着茶壶给自己杯子里精准地添加茶水，不会倒歪也不会漏出半点。 “行，小符同志的东西，还是老规矩。我们这收一个点，你去跟拍卖行那边说，让他们在明天的拍卖会上把这玩意加上去。” 第747章 符婉当然不反对，“那就麻烦宁三爷和秦大哥了。” 宁三爷摆摆手，脸上又浮现出几分期待，“不过你这阵子，当真没有捡到龙涎香？” 符婉哭笑不得，“三爷，这东西稀少，哪能老是被我捡到。” 成型的龙涎香倒是没捡到，被抹香鲸追着问要不要粑粑她倒是碰见了。 不过这事过于玄幻，她也懒得同宁三爷说起。 “三爷，我这还有个东西，就是前两天得到的。我还没来得及请冯叔给我看看，因为刚好过来京城有事，所以一起带过来了。” 哦？ 宁三爷放下手里的茶杯，冯骥还没见过的东西，他倒是有些兴趣。 秦福也很好奇，自己见过这符婉同志两次，每次她拿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凡物。 就说他手里那袋子珍珠，往小了说，那也是几十万。 符婉见他们俩感兴趣，便也没有卖关子，从包里拿出那颗红石头。 “这是我在海里打鱼的时候偶然得到的，麻烦三爷给我掌掌眼。要是值钱我就卖了，要是不值钱，回头我带回去给我闺女做个摆件。” 宁三爷接过她手里的石头，两手摩挲着感受那石头凹凸不平的表面。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秦福跟符婉都不敢说话，生怕影响他的判断。 “阿福，给我说说这块石头的样子。” 半晌，秦福听见宁三爷的问话，赶紧给他描绘起来。 “看着是块拳头大的石头，暗红色，表面有不少跟丝线一样的纹路……” 秦福絮絮叨叨地把自己看见的情况都描述了一遍，宁三爷甚至还握了握手里的石头，半晌后摇了摇头。 “怪了，红色的石头，老头子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符婉有些可惜，虽说之前符老大猜测这是块红珊瑚，但在见过各种奇珍异宝的宁三爷面前，没有根据的话符婉也没敢多说。 “等等，小符同志，刚刚你是说，这玩意是海里捡的？” 符婉点点头，而后又反应过来他看不见，于是想了想忙补充道： “对，确切地说是条大鱼含在嘴里给我的，这说起来可能有点荒谬，您就当个笑话听听。” 因为影响宁三爷的判断，符婉还是含糊其辞地说了这石头的来历。 宁三爷脸上凝重，把那块石头小心地放在桌面上。 “世间万物，都讲究因果报应。小符同志能靠海发家，想来也是个有机缘的。” “海里的红色石头，要是我没猜错，这玩意，应该就是珊瑚，如果你们看到的颜色没问题，这应该还是个红珊瑚。”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我对这玩意不太了解，你要是真想知道它的价值，回头让秦福带你去拍卖会，你找万金来问问。” 万金来？这名字一听，就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行，我晓得了，多谢三爷。” 跟符婉说了这么一通，宁三爷也有些累了，符婉也看出他脸上的疲惫，于是起身告辞。 不过宁三爷也没怠慢她，扭头便吩咐秦福道：“阿福，小符同志这边你帮我招待着，上次你说小符同志爱买房，最近不是有几处四合院要卖吗，你领着她去瞧瞧。 小符同志，回头要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只管让秦福去办！” “行，那就谢谢三爷了。” 符婉再次道谢，随后又从背包里掏出几袋东西。 这是叶小翠晒的海参和虾干，让她在京城送给朋友的。 这不，刚好就派上了用场。 第748章 “这些东西给阿福就行，回头叫厨房做给我吃。 小符同志，要是你下次再带点龙涎香来，我能更高兴。” 这老头三句话不离龙涎香，符婉是真信了他是龙涎香狂魔。 “好好好，我下次一定仔细瞧瞧，把海翻过来都给您稍点。” 符婉这话把宁三爷逗得开怀大笑，“行，我可就当真了！” 说罢这老头就再次坐回太师椅上，然后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秦福显然已经习惯了宁三爷这样的休息方式，给他披上条毛毯之后，又用眼神示意符婉跟他出去。 “三爷现在年纪大了，说一会儿就要休息下。 我们也是赶上了他打完太极的时候，不然碰到他睡着，我们也得等他醒。” 原来是这样，符婉紧跟着秦福出去，那红石头跟粉珍珠，秦福又让她装回了布袋里。 “现在我带你去找万金来，东西让他卖，也得给他看看。” “等完事回来，我再同你去房产中介所逛逛，对了小符同志，我还没问，你还要买房吗？” 符婉没想到之前买四合院的事让秦福以为她爱买房，不过这个误会倒也不打紧。 就现在这个时候买进的固定资产，那可都是她跟家人们下半辈子的倚靠。 “买，要是价格合适我就买！” 得到符婉的回话，秦福不由为自己的机智安排得意。 但他心里也忍不住嘀咕，上次他将符婉买四合院的事同三爷一说，宁三爷当即就夸符婉有眼光。 十几年前的动荡，要不是宁三爷势力大人脉广，他跟兄弟们也不能在那场运动中全身而退。 饶是如此，也少不得有颠沛流离的日子。所以他一直觉得钱得留着傍身，房子嘛，有住的就行。 所以对于符婉买了两个四合院却不住，他也不太理解。 这不是浪费钱吗，虽说这小符同志，也是有钱任性。 但见符婉还是坚持要买房，加上宁三爷的肯定，秦福也闻到了点不一样的讯息。 或许，自己也可以学着点，把余钱拿去买点房？ 符婉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给秦福带来怎样的改变，她现在想着的，便是自己花多少钱出去合适。 拐过好几处胡同，两人驱车很快就到了一处古风十足的小院。 胡同里道路比较狭窄，要不是秦福开车技术精湛，几次符婉都怕车子会被剐蹭到。 把车停稳后，符婉便跟着来到一处深红色的门前。 秦福上前扣动门上的铜环，那铺首撞击在木门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谁啊？” “金叔，是我，秦福。” 没过多久，门吱吖一声从里头打开，一个面容长相普通，但双眼精明透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见到符婉他稍微愣了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招呼后，才冲着秦福道： “阿福，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三爷这几天身体还好吧？” 秦福朝他拱了拱手，“三爷一切都好，我今天来是因为我这有个远房亲戚，带了点东西过来，三爷让我给你看看。” 一听这话，万金来便赶紧侧身，做出一副请的姿态。 “我说今天一早怎么看见喜鹊站在枝头叫，原来是贵客临门，小同志快请进！” 符婉闻言笑了笑，这万金来跟自己老爹差不多的年纪，说话倒是十分漂亮。 想来也是，生意人哪里有不会说话的。 第749章 秦福显然已经来过多次，毫不客气找了张椅子坐下，完了还示意符婉： “小符……，别客气，坐吧。金叔也不是外人。” 他特意隐去了同志二字，为的就是让万金来不能小瞧了符婉。 符婉见状便也找了个位置坐下，万金来也没怠慢他们，没过多久就泡了壶茶上来。 闻那茶香，应该也是不错的茶叶。 “当家的，谁来了？” 屋里有个轻柔的女声响起，万金来当即说话的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阿福过来了，找我看点货。” 说罢还冲符婉解释，“是我媳妇，不是外人。” 符婉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么大的地方，万金来也不可能一个人住。 想来是妻儿在屋里没有出来。 秦福端起茶浅抿了一口，随后称赞道：“还是金叔你这的茶香，别的地儿，可喝不上这么纯正的铁观音。” 万金来白了他一眼，“你小子少来，三爷那还能少你茶喝不成，又想骗我的茶叶，没门！” 秦福嘿嘿笑了声，也没再说话。 倒是万金来急得跟个钓起来的翘嘴似的。 “这位……小同志，你带了什么货过来？” 符婉的眼神朝着旁边的秦福扫了一眼，见秦福点头，她才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 先拿的自然是红石头。 她现在可太想知道万金来对这东西的鉴定。 “这东西是我偶然得到的，麻烦金叔给我看看这是什么？” 她跟秦福年纪差不多，自然就跟着秦福喊万金来为叔。 万金来也没计较这个，眼神瞬间被符婉手里的东西吸引。 “这个……这看着，不像是普通的东西啊！” “你等我一会儿！” 万金来说完，便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没过多久便找出来个放大镜和一双白手套。 只见他用最快的速度戴好手套，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过符婉手里的石头，再拿着放大镜仔细察看。 旁边的符婉跟秦福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了他的判断。 “放大镜下经脉明显，摸着却光滑如玉，看这颜色，怕是不同寻常。” 他还凑上去闻了闻，补充道：“小同志，你这东西，怕不是陆地上的吧！” 符婉这下是真的信了他确实有两把刷子，自己可没有透露出东西是哪来的。 “对，确实是海里的东西。” “那就是了，这东西，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是珊瑚原料。” “看这颜色，这应该还是红珊瑚，没准啊，还是罕见的牛血红珊瑚！” 他本想用小刀刮点下来验验，但想想万一是牛血红珊瑚，这一刮，还不得损失上百块！ “小同志，你这东西卖不卖？我能帮你卖个好价钱！” 这会儿万金来看符婉的眼神，早就没了刚刚的疏离，而是热切地很，跟村民们看见大团结的眼神差不多。 符婉也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问道：“金叔觉得，这东西能卖多少钱？” 万金来摇了摇头，“我不敢托大，这东西虽然稀少，但你拿来的也不是大件。” “最多，能卖个三百万左右。” 他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个大概价格。 三百万，符婉心里有些绷不住了，上次她背了一大包的龙涎香，按克卖，才卖了三百万。 现在这块红珊瑚石，就拳头大，居然就能卖三百万？！ 这江豚也太牛逼了吧，简直送财童子啊！ 见符婉没有说话，万金来还以为她嫌钱少。 第750章 旁边的秦福见状补充道：“金叔，这玩意拿去拍卖行，真能换这么多钱？” 他跟着宁三爷，什么宝贝没见过，但是他们对龙涎香等东西更精通，这红珊瑚，确实是第一次见。 准确来说，这样的原料石，是第一次见。 “你这小子懂啥，一年前卖的那盆红珊瑚知道吧，卖了足足一百万。” “但是那盆红珊瑚，是已经打磨出来的工艺品，虽说看起来比这位小同志带过来的原料大，但实际上用的原料可没有这么多。 而且红珊瑚颜色越深越值钱，你看看这石头的颜色似血，浓郁没有杂质，表面天然，最是适合那些喜欢原石的有钱人！” 万金来越说越激动，那唾沫横飞的模样，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这红珊瑚送进拍卖会场。 说了一通，符婉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万金来心里也忍不住嘀咕。 这秦福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远房亲戚，三百万居然还能坐得住。 难道也是个不差钱的？ 但看符婉的模样，分明就是京城在变的。 三百万，那可不是三百块！ 见符婉没说话，他又转头问秦福，毕竟他们俩熟啊。 “阿福，这玩意，你们是打算送去拍卖的吧？” 秦福也是个老江湖了，哪里能看不懂万金来眼里的期盼。 这家伙，就想着自己从这里头捞一笔呢。 “金叔，我们来问你，肯定是想过拍卖的，不过这拍卖的费用……” 他截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万金来瞬间秒懂什么意思。 这小子，原来是在这等他呢。 “十个点，你知道我这什么规矩。” 十个点，也就是300万收30万的手续费，还不等符婉吐槽，秦福便站起身，示意符婉走人。 “那我还是回头问问三爷去，没准送去童先生那里，我这妹子还能多赚点！” “哎哎哎，你这小子，胡说些什么玩意呢，童老八那人能看懂这玩意是什么吗！” “八个点，不能再少了！” “五个点！我们这么远来呢！” “七个！” “五个！” “六个！” “成交！” 秦福一口答应，万金来都没反应过来。 这小子，只怕心里早就对这手续费有数了。 “你小子，坑我呢！就真的，六个点？” 秦福嘿嘿笑，“我瞎说的，这还得我这妹子点头呢！” 他冲符婉眨了眨眼睛，符婉秒懂了他的意思。 符三收自家的鱼都是五个点，万金来是京城的拍卖行，十个点其实也是良心价。 但是她没想到秦福居然三言两语就能把十个点的费用压缩到六个点，这她要是不答应，那就是蠢了。 更何况秦福都点头了，应该就是六个点是可以接受的价格。 “六个点可以的，我听阿福哥的。” 秦福闻言扬了扬眉毛，这妹子，果然不辜负他特意陪着跑一趟。 “那行，这次就算了，当我们认识交个朋友，下次可不行，怎么也得给我加上八个点。 我底下还有这么多人要吃饭呢！” 说罢还瞪了眼秦福，当他不知道呢，符婉哪是什么远房亲戚，指不定是哪来的朋友。 不过宁三爷介绍来的，他确实也得给几分面子。 “下次要八个点？小符，你包里那珍珠还是算了吧，我们带去童先生那瞧瞧。” 秦福招呼符婉又要起身，万金来一听，哪里能放她们走。 “什么珍珠，赶紧拿出来我瞧瞧。哎呦秦福，你这小子不是我说你啊，哪里有进了我万金来门，还想着去童老八那的道理？！ 第751章 秦福可不怂，自己敢这么说，自然是有三爷在背后撑腰。 更何况，要是宁三爷知道他帮符婉争取利益，说不定还得夸他呢。 符婉被他们这来回的拉扯逗得忍俊不禁，见秦福示意，她才从背包里掏出装有粉珍珠的布袋。 也不知道这童先生又是哪个，每次只要提起他，万金来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当然，她也大概能猜到，应该也就是万金来的对家，估计跟万金来从事的行生差不多。 符婉的布袋刚掏出来，便被万金来迫不及待地薅过去，深怕她反悔的模样。 此时他手上的手套也还没摘，正好给了他欣赏珍珠的机会。 尤其那珍珠倒在白色手套上，看起来那颜色，愈发得白中透粉，光彩夺目。 即使见过不少奇珍异宝的万金来，这会儿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极品粉珍珠，这是南洋珠？” 符婉点头，“之前托一位老朋友看过，也说是南洋珠。” “小同志你老朋友倒是眼光不错，这珍珠，虽然没有那红珊瑚值钱，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瞅了眼布袋子里的珍珠，每个都是圆润无比，看起来成色大小都差不多。 这么多珍珠，六个点，他也能小赚一笔！ “金叔，你可别光顾着看，这珍珠，能卖个好价钱吧？” 见万金来还瞅着那袋子珍珠舍不得放开，秦福忍不住催促道。 万金来闻言横了他一眼，随后笑容满面地对符婉道： “小同志，这珍珠价格可能比不上那红珊瑚，但应该也有个小几十万。” 说罢他又想了想，咬咬牙一脸肉疼道：“你喊我一声金叔，我就好人做到底，认了你这个侄女。 这珍珠，我也按六个点的费用跟你算，下午我就去通知拍卖场，明天拍卖！” 明天拍卖，这时间倒是跟宁三爷说的对上了。 符婉自然没有意见，本身她回去的火车票也没买，出来之前也跟符老大他们说好了可能得出来一个礼拜左右。 至于价格就更加了，六个点非常低了。 “我这没问题，既然秦大哥带我过来找金叔，那我自然也是信任金叔的。 这两样东西，便麻烦您了。” 符婉这话说得不紧不慢，既没有突降横财的狂喜，也没有把东西交给万金来的不信任。 做拍卖这一行以来，万金来见过不少人卖宝贝，像符婉这么淡定的，倒是少见。 想来也是个家底厚实的小同志。 而且也是个爽快的小同志。 这么想着，他对符婉的印象更是好了不少。 事情已经定下来，秦福便打算带着符婉继续去下一站，那就是房产中介所。 而东西则不是留在万金来这里，他也有他的规矩。 只见万金来从屋里搬出来一个小木箱子，随后从里头抱出来个照相机。 这还是符婉上次见过报社记者后，第二次见到相机。 “这东西贵重，我就不帮你们保管了。我先拍两张照片拿去拍卖行那边看看，明天下午拍卖会开始之前，你再把东西送过来就成。” 其实一般如果是便宜点，十万以内的东西，且卖家靠谱，万金来一般都会垫付一部分资金，然后把东西带走。 但符婉这两个东西，不管是红珊瑚还是粉珍珠，都超过了他的垫付能力范围。 第752章 ¨·iux eo°÷o±uo± °o± ·o±xàooxo xoxo±x·x± ·uu÷ ·(736¨374)13 u±° x±oux·ià° ° °oxu°eux uuo±xo±o·ex· · xu·± xuu·io·xxèu§u °÷÷ ux·x x·¤xà· xuo± °oàxx± ·°··ueuxx°i¨±± ·±à x °¤x·°± ·· o°±§± °°x§± i¤u°x§iu °°± °± iuuu°x§¨±°iooa °±°i°± ·°e±±°·°x§° °xu°± u °x§xoo÷°xxà °u± °xe± °o°u°± °x§·ou·± °°u± °¤·auà±oi·x ±oàiou±x¨±oxx °°x·± i °·°oe·x·± °ux 第753章 他要是没记错，六哥应该是结婚了的，难不成他骗符婉？ 白千舟的脸瞬间气得通红，手握紧拳就差重拳出击了，要不是秦福还在开车，他肯定得从副驾驶伸手过去揍他一顿。 秦福开车的时候也没忘偷看白千舟的神色，这堂弟他从小就爱逗，而且以前白千舟以前特好玩，怎么逗都不会哭。 咋这下就突然红温了？ 他果然没猜错，他这弟弟啊，肯定是看上小符同志了！ 作为过来人，他这个当哥哥的，当然要好好助攻一把！ 然而秦福所说的助攻，结果就是把自家弟弟误会到气得红温。 也就因为秦福跟白千舟太久没见，所以白千舟才没反应过来秦福又在逗他。 “白同志，你来京城干什么？” 白千舟虽然心里憋着气，但是对符婉的话还是认真回答了。 “京城有台手术要我帮忙，所以我前几天就被调过来了。” 他忙活了好几天，医院总算给他放了天假出来透透气，明天他就得回龙海市营地去。 原来是这样，符婉对白千舟医术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都被京城千里迢迢叫过去，小白同志，果真是人民需要的稀有人才！ “阿婉，你怎么在京城？” 不同于对秦福的生硬，白千舟对符婉说话明显柔和了许多。 “我……我之前在海里捡到块石头，刚好大哥跟安宁姐过来给明珠迁户口，我便一起来找宁三爷和秦大哥看看那些东西值不值钱。” 符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对白千舟隐瞒。 毕竟白千舟对自己也没隐瞒，而且对于两眼炯炯有神看着自己的白千舟，符婉总有一种秘密无处遁形的感觉，所以干脆说了实话。 白千舟自然知道海里能各种奇珍异宝，他潜水的功夫也不弱，不然之前也不会被薛庆打伤丢海里，还能等到符婉救他。 但是此时他的注意力也被另一件事转移了。 “安宁给明珠迁户口，这怎么迁？” 他又不是没来迁过，上次民政部门告诉他秦安宁未婚，秦明珠的户口不能迁过去。 面对白千舟的问题，符婉不由得有些莫名的心虚，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按关系，白千舟可是秦安宁的娘家人，看这模样，白千舟肯定还不知道秦安宁和符明领了结婚证的事。 秦福看热闹不嫌事大，见白千舟这么问，开着车还不忘替符婉回答了这个问题。 “嘿，小舟你不知道啊，安宁结婚了，对象就是小符同志的哥哥。” 小符同志的哥哥？ 符婉第一次从白千舟的脸上看出震惊的具象化，他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惊讶到隐约有将要裂开的感觉。 ╭(°a°`)╮ “符明，跟安宁？！” 符婉默默点头，要不是这里只有她一个符家人，她都不至于这么尴尬，甚至还有一种自家大哥拐跑了别人妹子的错觉。 天老爷，她也是受害者啊！ 该死的符明，居然美美地跟着秦安宁跑了，留下她应对秦安宁的两个哥哥！ 太不厚道了！ 不过想想符明此时说不定也是紧张的处境，她心里顿时感觉好受许多。 不管咋说，证都已经扯了，当事人也一厢情愿，她也没什么好心虚的。 但符婉不知道的是，白千舟老早就知道符明对秦安宁有好感。 第754章 是的，破防。 明明都是有好感且爱而不得，怎么兄弟突然就修成正果了？ 这给最近一段时间专心工作的白千舟，来了个巨大的打击。 符婉自然不知道白千舟心里所想，还以为他是生气符明跟秦安宁这么草率领证的事情。 虽说符明跟白千舟关系不错，但秦安宁的父母已经不在了，符婉也不保证白千舟会不会揍自家大哥一顿。 所以她只能心里默默给符明点上一根蜡烛，嗯，保佑他挨揍挨得重点，毕竟她也想揍他很久了。 也许是这消息太过震惊，直到秦福的车停下来，白千舟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下车吧，小符同志，这里头应该有你想买的房。” 秦福带符婉来的是京城有名的房产中介所，里头也有秦福认识的人。 见到秦福进来，立刻就有个短发女同志迎了上来。 “姐夫，今天怎么来我们这边，三爷要买房吗？” 秦福摇了摇头，“三爷不买，三爷的朋友要买。” 说罢便给符婉介绍，“这是我小姨子，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叫周惠。” “这是三爷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小符同志。” 对于女同志符婉自然放的更开点，于是当即便伸手表示友好。 “周同志你好，我叫符婉。” 周惠被符婉的笑容晃了晃，眼神甚至来不及打量白千舟，便下意识跟符婉的手握在一起。 “你好，我叫周惠。” 周惠给符婉的感觉，也不像是个娇滴滴的姑娘。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齐耳短发，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淡妆。 这让人一看就赏心悦目，而且她也是个直性子，给符婉她们倒了杯茶水之后，便拿出笔记本，咨询符婉想买什么样的房子。 这问题着实让符婉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她结合后世的发展，给出来了个大概的要求。 地段好，地方大，没有产权纠纷。 这么笼统的范围，也没难到周惠。她当即就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些文件，然后找到好几张照片整理成一摞递给符婉看。 这时候可还没有方便的电脑，所以记录关键信息，还得靠人工记录和相片结合。 符婉一张张图片看过去，怎么说呢，有古风味十足的四合院，也有破烂不堪的筒子楼，甚至还有个连大门都只剩下个门框的阁楼。 她虽然有钱，却也暂时没有想要修理旧屋子的念头。 “小周同志，你们这卖地吗？” 符婉突然脑中念头一闪，这时候京城虽然还没开放商品房，但她也可以买地啊，买地跟买房，并不冲突。 周惠被这么冷不丁地问，还真一下子没回答上来。 因为她也没想到符婉这么神，她们这，最近确实还真有块地。 但这地因为之前政府没有想好在上面做什么，久而久之，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垃圾场。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沦落到被卖掉的地步。 毕竟那个地段，如果是块正常的地，应该想买的人也不在少数。 “小符同志，地确实有，但是吧，我不太建议。” 符婉来了兴趣，听周惠讲了一番那地的情况后，她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买它！ 这地可就在离故宫一公里不到的景山公园对面。 这么好的地段，有垃圾怎么了，又不是有坟在上头！ “符同志，这地因为地段好，所以价格恐怕不是那么便宜……” 第755章 景山公园对面那可是故宫，近几百年来都是好地段，所以价格不会低。要不是被周围的居民倒满了垃圾，怎么可能沦落到进房屋中介的地步。 秦福显然知道这个事，也想劝说符婉。 “小符同志，要不我们再看看别的？” 符婉却不这么认为，那可是故宫三公里以内，别的地哪有这么好的位置。 “周同志，要不你帮我看看，那块地买的话，要花多少钱？” 见符婉下定决心，周惠自然也不会放弃自己赚钱的机会。 于是她便转身进办公室找出算盘和纸笔，再拿出相关的报价文件。 “这块地面积是一千五十六平方米，政府给我们的售价是1680元每平方。 加上相关税费，价格应该在一百八十万左右。” 在最后说一百八十万的时候，她还用了强调了两遍，生怕符婉对这个一百八十万没有概念。 京城里有百万家产的其实不在少数，但能用百万家产就买块垃圾场的，那肯定是没有的。 而且周惠还是不认为符婉会买这块地，这个价格，能拿出将近两百万的人，做点什么不好，要花在这上面。 符婉闻言心里盘算了下，她出发的时候便查了，存折里有一百九十多万，这里头除了上次龙涎香的钱，就是卖黄唇鱼的一半收入。 可以说如果拿去买地，估计得把存折洗干净。 虽说会花干净存款，但明天拍卖珊瑚石和珍珠，她存折里可还会有一大笔进账。 所以说，这地，她完全能负担得起。 更何况，现在这地是一百九十万，但她敢保证，不出十年这块地绝对要涨十倍以上。 “如果我要买这块地，什么时候能付钱办手续？” 她当即直截了当问周惠，周惠见她来真的，也赶紧打起了精神。 “最迟后天，我们需要把你的身份证明拿去政府部门审批，如果没有问题，明天就能走流程办手续。” 末了，她又补充道：“这个需要先付一半定金，符同志确定吗？” “一半定金，就是一百万。” 看着周惠怀疑的小眼神，符婉忍不住失笑，这不就跟后世那些小年轻说的v我50看看实力吗？ 说到底，就是验资怕跑单呗。 这也能理解，所以她当即把包里的存折拿出来，“没问题周同志，我现在就能交定金。” 她都无奈了，这周惠是真不相信她有钱啊。 不过小姑娘也没有恶意，她能理解。 等看清存折上的数字，周惠的眼神都瞬间变了，刚刚是怀疑，现在那是看大金主。 “你们先在这坐会，我进去找领导签合同！”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秦福端起一杯茶，猛喝了一口掩饰尴尬，“我这小姨子刚出来工作没多久，有点不稳当，还请小符同志多担待。” 符婉摆了摆手，周惠办事谨慎，而且她刚刚拿本子记录的时候，符婉瞅了两眼她的本子，写得整整齐齐的，条理清晰。 假以时日，这姑娘肯定能独当一面。 没过多久，周惠就带了个中年男人回来。 这男人明显比周惠老道，他一来就握住了秦福的手，然后转身问在场的男士： “两位同志谁要买地？” 这是直接把符婉当背景板了。 周惠见状急忙用手里的本子给她那个领导方建军示意： “领导，买地的是这位女同志！” 第756章 “不好意思啊同志，我也是见惯了男同志买房买地。” 还没等符婉说话，他又接着补充：“小同志，这买地可不是闹着玩的，光定金我们就得收一百万，并且这个钱，如果你毁约，我们也不会退的。” “而且这块地虽然地理位置好，但是隔壁胡同多，什么人都有，这垃圾跟山似的，您这地啊，买回去也是浪费。” ？？？ 这周惠的领导，倒是有点意思。 先是性别歧视，现在又劝自己别买地。 符婉脸上没有别的表情，秦福跟白千舟倒是有些黑脸。 这人哪来的，看起来还没周惠专业呢。 见符婉等人没有说话，方建军又自顾自地掏出来一摞文件，他翻找了半天后从里头拿出个图片。 “这块地就不错，周围空旷，也没人倒垃圾。以后发展也不错，最关键是经济实惠，小同志信我，买了绝对不亏。” 符婉依然还是没接茬，她倒想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不过等看清那张图片下面的地址时，符婉也是没崩住笑了。 这人居然忽悠她买燕郊的地！ 见符婉眉头动了动，白千舟跟秦福哥俩也凑过去看了眼上面的地址。 “同志，你这就不厚道了，你咋不让我这妹子买隔壁省的地呢？” 秦福真是要气笑了，自己带人过来，也是看在周惠的面子上，姓方的这样，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方经理，你在干什么啊！” 周惠刚把定金合同拿出来，出来就瞧见这副剑拔弩张的场面。 她捡起秦福丢在桌子上的图片一看，顿时就傻了眼。 怎么是燕郊这块没人要的地？ 刚刚都已经到了要签合同的那一步，她离开也没五分钟，怎么地也换了？ “几位同志，我直说了吧！如果你们不要这块地的话，那就看看房。景山公园旁边那个，你们就别想了！” 方建军也不怕撕破脸皮，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也是大意了，今天一下就忘了把周惠那妮子资料里有关那块地的文件拿出来。 那地他可是答应了自家舅舅要卖给他的。 天子脚下，符婉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 “按照这位方经理说的，意思是这块地你们不卖了？为什么？” “不卖就是不卖，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这块地已经有主了，人家明天就过户！” 方建军一脸得意，符婉气笑了，还没等她说话，旁边的秦福就要薅袖子了。 “大爷我今天带朋友来买地，那是看得起你们，你这矮冬瓜，在这瞎咧咧啥呢！” 秦福在京城混了这么久，还能不知道这块地有没有人买吗！ 更何况要是被人买了，周惠就不会是那副诧异的表情，更不会拿给她们看。 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地，是方建军私自留给了别人。 并且极有可能，还没签合同。 见秦福一副要揍人的架势，符婉连忙拉住他，而在她要碰到秦福衣袖的时候，旁边的白千舟眼疾手快，把秦福扯了回去。 这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虽说白千舟是个医生，但他在营地的训练也不是闹着玩的，手劲也是相当可以的。 “干嘛，你们还想……还想打人啊！” 方建军被吓得额头冒汗，但也还是梗着脖子不服输。 “不打人，我跟你讲理。” 符婉走上前去，捡起景山公园那块地的照片。 第757章 方建军眼睛滴溜转了一圈，“小周年纪小，办事多少有些疏忽。” 符婉点点头，周惠一脸委屈正要说什么，被符婉摆了摆手安抚。 “那我再问你，你说那地卖了，想必对方也已经交了定金签了合同。劳驾，把合同和定金条给我看看。” “你说给你看就给你看，你以为你是谁啊！” 方建军半天憋出一句话，说话的声音也比刚才响了不少，仿佛是符婉无理取闹一般。 “我不是谁，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也不是什么京城子弟。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因为向往首都所以想买块地为国家做贡献。 现在都到了签合同交定金这一步，方经理却拒绝了我，那我是不是有理由可以相信这里头有黑幕？ 如果有人慧眼识珠，比我更先一步发现这块地的价值，并且已经走了程序，好，那我二话不说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认输。 但如果方领导给的证据说服不了我，那我就只能去政府有关部门问问，你这样的操作合不合规！” “哦对了，秦大哥，这种事是哪里管来着，房建局，还是信访办？” 秦福当即就给出了答案，“先去房建局，房建局不行再去信访办。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他还就不信了，在这京城，居然还有人胆子这么大。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这么一番话下来，方建军早就汗流浃背了，要说合同他没有，定金，那自然是更没有！ 这地卖出去，也就是他舅舅口头上一句话。 “怎么样，方领导，要不你给我看看那合同和定金回执吧？” 符婉言语间的威胁方建军不是没发觉，他脑子转得飞快，就想要找个由头把符婉堵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后便进来位中年女人，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盘在脑后，也是跟周惠一样的黑色西装，眼神锐利流转，看向符婉等人的时候才稍显温和。 但全身的气场都在彰显这女人不是小人物。 “方建军，你在这做什么？” 听见这道声音，方建军脸上当即出现了些许慌乱。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那女人又转头冲符婉几人露出抱歉的笑容。 “几位同志你们好，我是这里的主任周胜南。刚刚发生的事情，小周已经跟我说了。 你们放心，这地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来，现在合同在这里，你们看看，没问题我们就签字办手续。” 即使是这样，符婉也还是没有立刻表示出就这样轻轻揭过的意思。 这算什么，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秦福也不是个好说话的脾气，见状把自己的袖子又慢条斯理地放了下来。 “周惠，别说姐夫不给你面子。我朋友也是信任我才让我带着来买房子买地，你们这不能做主，那我再另外找地方去。” 说罢又转身朝符婉招手，“小符同志，走，我带你再去另外一个地儿！” 周惠见状哪里能肯，急忙上前拦住符婉。 “符同志，我给你道歉。刚刚是我们这边的问题，您要是真想买这块地，走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 实际上这地也不止她们一家在卖，但如果符婉在她这里成交，她至少大半年的工资就有着落了。 “姐夫，你看我都把我们单位最大的领导请来了，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第758章 白千舟则是包都背起来了，就等他们俩走人。 “符同志是吧，你看你比我年纪小些，我就把你当妹子看。这地我能做主，就刚刚这事儿，我也知道。 你放心，我会帮你谈个优惠价，实在不行你看这样可不可以，到时候我们单位拿到手的费用贴一个点给你赔罪！” 这话一出，方建军有些着急，周胜南一个眼神扫过去，他又不敢作声了。 “既然沈主任能做这个主，那我便给你这个面子。” 符婉拿起桌上的合同扫了一圈，旁边的白千舟也没闲着，拿起其他资料帮忙查看。 合同问题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这些合同都是经过律师审核的，所以符婉跟白千舟通篇看下来，也没看见有毛病的地方。 于是她便将自己的身份证明留下，由她们去政府走程序，至于款项，则等审核结果出来再说。 临走的时候，周惠跟沈胜南一起将符婉几人送到门口，瞧见秦福开的那辆车，沈胜南眯了眯眼睛。 “你姐夫，跟宁三爷有什么关系？” 沈胜南是地道的京城人，加上她平日里跟不少人打交道，自然认识京城里为数不多的小轿车。 “我姐夫在三爷底下做事。”周惠回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听我姐姐说，他从小就被三爷带在身边养着。” “那刚刚其他的两个人？” “听我姐夫说，是三爷的朋友。” 好家伙，这秋高气爽的天气，沈胜南硬是后背起了身汗。 宁三爷在古玩界算是京城的祖宗，现在这些年低调了，但人脉依然遍布大半个京城。 这方建军怕是吃多了老鼠药，今天发疯呢。 要是回头被宁三爷惦记上，他只需要咳嗽两声，他们这京城最大的房屋中介，也得关门大吉！ 那头沈胜南扭头便跟方建军算账去了，而这边车上，白千舟倒是率先打开了话茬。 他是个话不多的，所以冷不丁开口，倒把符婉和秦福给吓了一跳。 “六哥，那女同志喊你姐夫，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也没通知我喝酒？” 问完他还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 “不过想想也是，你比我们都大了五六岁，别说结婚，孩子也已经打酱油了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符婉总觉得有些违和，甚至她还能感受到有股阴阳怪气的绿茶味！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这位祖宗，秦福打着方向盘没好气地说道：“我请你喝喜酒，那也得我能找得到你啊！” “几年不见，你这小子怎么还是这副调调儿！” 他跟自家媳妇认识的时候，白千舟和秦安宁都在国外读书，唯一来参加婚礼的秦家人，便只有秦明珠的妈妈。 “小符同志，我们现在怎么着？先回四合院还是先去安宁她们那看看？” 符婉抬手看了眼手表，今天上午这么一圈折腾，此时居然还不到11点。 但也许是刚刚太过费力气，她这会儿居然有些饿了。 不过吃饭也得等符明他们一起，所以肯定得先去赵家看看。 “先去安宁那看看怎么样吧，刚好接了她们，我请你们吃饭。” 秦福跟着自己出来老半天，还帮了自己不少忙，符婉当然要请他吃顿饭。 至于白千舟，顺带捎上也没关系的。 “好，那我们现在去赵家！” 第759章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赵家以前也是靠着秦家才在京城有一席之地，现在虽然秦家没落了，但赵家还是有些家底的。 而赵东则住在京城三环的一栋小洋楼里，符婉她们到的时候，门口就停了好几辆车。 她心中诧异，还惊讶赵家有点实力，没想到秦福扫了眼车牌，“这都是我们的车。” 话音刚落，三人正准备下车，正好这时一群人从大门走出来，为首的正是秦安宁和秦明珠，旁边有好几个穿着黑大褂的年轻人。 符婉扫了一圈才在秦安宁身后找到符明的身影，等看清他的模样后，符婉脸色瞬间一沉。 符明居然挂了彩！ 就他那脸上的巴掌印，动手的人绝对用了全力。 “嫂子，明珠，你们没事吧？” 符婉快步上前，先是检查了一番明珠全身没有伤口后，又转身问秦安宁。 秦安宁握住符婉的手微微颤抖，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没事，阿婉，那贱人想要打我，被你哥挡下来了。” 提起这个秦安宁就生气，要不是许敏一个大肚子，她那时候肯定得打回去。 “大哥，你脸上的伤怎么样？” 符明一点都没觉得难为情，见到符婉还憨头笑。 “没事，就这么一巴掌，我也就看她是个女同志没还回去！” 他个大男人受点伤没事，自家媳妇可不能受伤。 但符婉还是生气，自己最多也就嘴上损两句大哥，哪轮得到许敏动手。 孕妇是吧，没关系。 “是你太太打的我大哥？” 跟在旁边的赵东被她这么突然一问，急忙辩解起来：“是他自己挡上来的，敏敏又不是故意……” “啪！” 还没等他说完，符婉一巴掌扇了上去。 “你媳妇怀孕我不方便打，只能你这个丈夫好好受着了！” “你，你敢打我？”赵东又惊又怒。 “打你就是打你，怎么，打不得吗？” 这副场景让旁边的男人们都看傻了眼，只有秦安宁暗暗叫好，她怎么没想到能换个人揍呢。 只有白千舟淡淡地打破了沉寂。 “消肿膏，每天洗干净脸涂两次，三天后就能停药。” 赵东面上一喜，伸手正准备接，谁料白千舟转头将手里小瓶子丢给符明。 随后又从包里最里层拿出个小瓶子。 赵东再度心生希望，刚想伸手。 “这么用力手不痛吗？这药你也拿着，筋骨疼痛能用上。” “下次你要揍人跟我说，我现在训练出来了，别说一个赵东，十个我也能揍服。” 这话说的，秦福都忍不住偷笑。 符婉脸上发热，半天憋出一句，“知……知道了。” 只有赵东又羞又怒把手放下，“你……你们！” 但他又不敢做什么，毕竟别说其他人，光秦福就能弄死他。 “好了，我们先去把户口迁了吧！” 秦安宁虽然心情舒爽了不少，但还是想着先押着赵东把户口迁了。 赵东本就不肯跟着一起去，要不是被秦福那些兄弟直接动手，他这会儿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秦福自然知道这些，所以特意从车后备箱拿了几条烟出来，分给帮忙的兄弟后，才转身带着秦安宁她们一起去民政部门。 因为人多，一辆车坐不下，所以白千舟和秦福各开一辆车。 两辆车就这样朝民政部门开去，秦安宁上车后没多久，便开口跟符婉讲述了她们在赵家的场景。 她们刚到赵家的时候，许敏正挺着大肚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第760章 但赵东他爹却表现得异常高兴，甚至还拉着秦明珠一阵嘘寒问暖。 秦安宁本以为是赵家还有良知，没想到在自己提出把秦明珠户口迁出来的时候，那老头才露出自己真面目来。 他居然知道秦明珠即将继承一笔基金的事！ 于是拉扯了半天，要不是秦福的兄弟们亮出宁三爷的名号，秦安宁今天也不会这么顺利拿到户口本。 “干妈，那个女人好坏！” 秦明珠在符婉耳边悄悄补充道。 这还是秦明珠第一次说许敏的坏话，符婉觉得有些不对劲。 “明珠，她打你没有？” 秦明珠摇了摇头，然后双手捂着头道：“她没打我，她把我关进柜子里，不让我睡觉。” 符婉闻言脸瞬间黑了下来，秦安宁也觉得奇怪，“刚刚明珠在我身边，没有被许敏欺负。” 但符婉能听懂秦明珠的意思，还不得她开口，白千舟淡然开口。 “明珠的意思，是之前许敏这样做过吧？” 秦明珠害怕地点头，符婉心疼不已，把她搂入怀里，要不是今天一定得秦明珠出面，她都不会让秦明珠上京城。 这里虽然繁华，但对于秦明珠来说，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干妈，我不怕，我知道我要回符家村的。我跟灵灵都约定好了，等我回去就可以一起上学读书啦。” 看着她这么懂事，符婉更是眼眶发热，“好，过两天我们就回家！” 秦安宁也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她也心疼孩子，但为了拿回姐姐留下来的东西，她必须带秦明珠走这一趟。 好在，结果还是好的。 “许敏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白千舟皱着眉头，脑中回想自己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应该是我跟你说起过吧。” 秦安宁随口答道，白千舟摇头，“不，是最近我在哪听见过。” 随后他脑中画面一闪，立刻想了起来。“许敏是不是刚刚你们出来时门口那个身高一六五左右，长头发，怀孕九个月，马上要临产的那位？ 我说刚刚怎么有些眼熟，昨天我在医院碰见过她，她当时正让刘医生尽快安排她住院……”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时许敏挽着的，可并不是他认识的赵东！ 白千舟本就不是八卦的人，这么劲爆的消息，被他讲得干巴巴的。 他的话说完，车内鸦雀无声。 秦明珠靠在符婉怀里昏昏欲睡，符婉跟秦安宁则是面面相觑。 “哥，你先说说，那男的长什么样，真不是赵东？” 白千舟肯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赵东我见过几次。这人年纪明显比赵东小，个子比他矮点。” 这么炸裂的消息，秦安宁忍不住幸灾乐祸。 “许敏去医院办入院，那个人陪着一起，是不是说明许敏怀孕的事，他都了如指掌？” “而且许敏还挽着他，说明两人比较亲近……这么说，赵东这是戴绿帽子了啊，活该，谁让他当初为了许敏抛妻弃子！” 最后那几句话秦安宁也是看秦明珠睡着了才骂出声，平日里她都不在孩子面前说这个，怕污了孩子的耳朵。 不过左右秦明珠的户口马上脱离赵家，许敏是不是真的出轨，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 更何况他们不鼓掌叫好就不错了，当初赵东也是出轨伤害了她姐姐，如果现在许敏也出轨了，那不就是他的现世报吗！ 第761章 他这车上就是三个人，除了赵东之外就是看管他的符明。 而有符明和秦福看着，赵东此时就跟只鹌鹑似的，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面对秦福伸过来的手，他也是连连后退。 “六哥，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秦福没打算在公众场合揍他，便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但他心里却在盘算，京城里他要揍个人也就说句话的事，看着刚刚符明脸上的伤，以及秦明珠的害怕，他当时就准备自己亲自动手，送赵东一次难忘的教训。 不过肯定不是现在，至于时间，便要看看秦福的心情。 赵东不知道秦福心中的打算，他只觉得突然后背发凉汗毛竖起。 此时已经将近十二点，正是要下班的时候。秦福赶紧找了个认识的朋友，想要赶紧把这事给办了。 那朋友也给力，加班了几分钟，申请书那些文件没两下就准备好了。 只是等轮到赵东签字的时候，这货又犹豫了。 “明珠，你真的不要爸爸了？” 秦明珠眼眶泛红，但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她已经不是三四岁的小朋友，当初那个阿婆怎么把她拐上车，又是打算怎么把她卖到大山里去的，这些记忆她都还历历在目。 可她这个父亲，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甚至还想替许敏开脱。 上午赵东说的那句话她现在还记得：“明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可她现在的安然无恙，也是因为碰上了符婉。 也许在母亲决定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的父亲便也死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签！” 符明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把赵东，他大爷的，他这辈子最烦抛妻弃子的男人。 跟之前的沈冬生比，这货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就是在京城，不然他肯定得给这货套个麻袋揍一顿。 要不说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秦福和符明有时候处理事情的方式，脑回路都是一样的。 被符明催促后，赵东又看见后面盯着他的秦福白千舟，再加上刚刚给了他一巴掌的符婉，他不免有些恼怒。 签就签，闺女不要老子，没关系，他很快就能再有另一个孩子！ 而且还是儿子！那可是老赵家的长孙！ 有了赵东的配合，事情也就顺利很多。没过几分钟，一本崭新的户口本就出现在秦安宁手里。 秦明珠接过那本户口本，一打开便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由于她还没成年，所以户主那一栏，是写的秦安宁。 “多谢大家帮忙！” 符明一边道谢，一边从兜里抓出两把糖，给办事的工作人员一人塞了几颗。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居然还是大白兔奶糖。 只有秦安宁有些不自在，这糖，是符明去领证后准备的喜糖，这货心心念念地，恨不得给认识的每个人都塞把糖。 “这也是大喜事，走，我们吃午饭去！ 谁也别跟我抢，今天我请客！” 符婉当即说道，今天把秦明珠的户口迁好了，又买了块地，还把珊瑚石和珍珠的去处给办妥了，这几件事，都是大喜事。 对于符婉这话，众人倒没有意见。尤其是秦安宁，明珠的户口转出来后，她也就完成了姐姐的一半嘱托，心里的石头也落下来了。 至于另一半，她打算吃完饭再去银行咨询，看能怎么把那笔钱转进秦明珠的户头。 第762章 所以秦福便发挥了自己东道主的优势，带着众人转了两条街，到了一处铜锅子门口。 天气凉了，可不就适合涮羊肉吃火锅吗！ “嘿嘿，赵东那小子，估计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在路上走吧！” 符明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盘羊肉，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刚刚他们走的时候，可没有打算带着赵东。 所以秦福发动车子的时候，符明还特意瞧了眼赵东脸上的表情，嗨呀，那就跟这会儿桌子上的麻酱似的，有意思极了。 “吃饭呢，别提倒胃口的事。” 秦安宁斜了他一眼，两人经过今天出去的这一趟，也更亲近了不少。 符婉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低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千舟用公筷给自己夹了一大筷子涮好的羊肉。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白千舟紧接着又给秦明珠夹了一筷子。 “这羊肉好了就得趁热吃，回头老了可就不好吃了。” 这解释也没毛病，符婉最初也没当回事，便低头吃了起来。 但秦福哪里能放过这机会，啧啧两声后道：“害，有些人啊，没喝酒倒还脸红起来了了。” 闻言符婉下意识想要摸脸，随后觉得不对劲又朝旁边看去。 白千舟本来还佯装淡定，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耳朵以最快的速度迅速红透。 “哎，早知道我也把媳妇带来了。这一个两个都有人夹菜，我这个孤家寡人，还是得自己动手啊！” 秦福嫌刚刚的话还不够火热，又加上了一句。白千舟闻言赶紧狠狠夹了一筷子塞在他碗里。 “六哥，你，好！好！吃！着！” 要是眼神能杀人，秦福这会儿估计都得死上好几遍。 秦明珠见状，乐得捂嘴偷笑。这几个舅舅都好有意思，她看热闹都看不过来了！ 吃过午饭，秦福便将符婉他们送回四合院这边就要回去了。 按照他的忙碌程度，能挤出一个上午当东道主招待符婉，也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宁三爷那还有不少事等着他去处理，所以符婉也能理解。 “小符同志，那我明天再来接你去拍卖会。” “行，麻烦你了秦大哥。” 秦福挥了挥手，因为担心秦安宁他们在京城交通不便，他还特意把自己的车留下，准备开着兄弟的车回去。 “六哥，等会我跟你一起。” 白千舟也没打算久待，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阿婉，安宁，我也得走了。” 他四点还得回医院开会，今天也是因为在医院待了几天，趁着空闲出来透透气。 所以秦福开车回潘家园，正好能送他一程。 “行，那我们回头村里见。” 符婉也没留他，左右白千舟也是要回龙海市的，所以估计不久几人又能相见。 告别秦福白千舟后，符婉几人都进屋休息了会。 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下午也没什么安排，刚好先休息一会儿。 “阿婉安宁，要不下午我们爬个长城去吧？” 符明休息后满血复活，他脸上的伤因为用了药膏，加上过了几个小时，所以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去长城可以，但是我得先去趟银行。” “阿婉，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秦安宁这次出来，用的是婚假。她跟领导好说歹说，也就讨来了一个礼拜的假期。 第763章 而且京城的事办完，也得回符家村商量两人结婚办酒的事。 符婉眉心动了动，当即思索起来。 她明天下午得去拍卖会，买地那边最迟明天也能走完流程，所以要是一切顺利，他们可以坐明天晚上的火车回家。 京城到龙海市来回的火车都是一样，一天只有一趟。 “要不就明天的火车吧！” 符婉当即决定，“如果明天我这边的事还没处理完，到时候你们先回去，我后一天回去也没事。” 秦安宁哪能把她一个人丢在京城，“那就买后天的车票，我们一起回去。” 符明自然没有意见，他是个渔民，放在现代，那就是自由职业。 自由职业最大的好处，就是时间都是自己说了算。 别说一个礼拜，他在京城呆一个月都是没事的，顶多会被叶小翠他们念叨几句。 “糟了，我们是不是忘记给家里打电话了！” 符明惊呼，说起叶小翠，他才想起要给家里打电话。 符婉也是咯噔一下，她就说，自己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对面胡同旁边有个邮局，阿婉，你们可以去那里打电话。” 符婉闻言，赶紧拿上零钱拉着秦明珠出去。 “阿婉，你们先去，我马上来。” 符婉应了声，这会儿电话还是稀罕东西，一般人家装不了，而街道上的公用电话，也还没有建设起来。 好在现在正是邮局上班的时候，电话打过去那会儿，符婉心里忐忑不安，出发前叶小翠还叮嘱了半天记得打电话回去，自己怎么忘了！ “喂，你好，哪位？” “喂，村长爷吗？我是符婉。” 接电话的是符老村长，听见符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老村长瞬间精神了几分。 尤其在得知符婉现在用得是京城邮局的电话，他更是把话筒贴紧耳朵，仿佛能通过这样，感受到京城的气息似的。 “阿婉啊，你们到京城了没？你爹这两天钓鱼都魂不守舍的，就担心你们有个什么事。 你等着，我这就广播喊你爹娘来接电话！” 符婉甚至还没来得及答应，符老村长就把电话搁在边上，快步去喊符老大夫妻。 这村长爷，咋这么激动。 符婉有些懊恼，现在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她扭头看了眼自己身后，还好没有其他人等着要用电话，不然她可真是罪过了。 “阿婉，阿婉！你还在吗！” 村长的声音再次传来。 “在的，村长爷，我爹他们过来了吗？” “我喊了他们，阿婉啊，趁着你爹娘还没来，你快给我说说，那京城，真的跟收音机里的一样吗！ 天安门，是不是也跟报纸上一样？” 符婉瞬间明白为什么刚刚符老村长不挂电话，敢情在这等着呢。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老村长这一辈人，对京城那是有种骨子里天生的向往。 “村长爷，京城跟报纸和收音机里一模一样，天安门也是。 这里发展得很好，有机会你也过来看看！” 符老村长扶着话筒仔细听着，生怕听漏一个字。 他一边听一边直点头，“好，我听见了。阿婉，你跟阿明在京城都得守京城的规矩，可不能丢我们符家村的脸！” “放心吧村长爷，我们过几天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带只地道的烤鸭尝尝！” 这话一出，老村长又是乐得合不拢嘴。 “叔，差不多得了，该轮到我了吧，我好几天没听见我闺女的声音了！” 第764章 叶小翠在家带着符灵，估计过来还要点时间。 “给你给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没阿婉有出息！” 村长爷现在看符老大那是羡慕嫉妒恨，他大爷的，这么出息的儿女，怎么被这小子捡到了！ 人家闺女动不动就上京城，他的儿女们，整天就知道气他！ 不过还好阿婉也想着他老头子，还说给他带烤鸭吃，嗨呀，他一准得藏起来，等小孙女放学了爷俩一起吃！ 符老村长心中的算盘符老大不知道，听见符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符老大差点猛男落泪。 “闺……闺女啊，外头还好吧！” 符婉听见自家老爹的声音，瞬间高兴起来。 “好，挺好的。爹，明珠的户口迁好了，我那几件事也快办好了，最迟后天晚上，我们就能回家了！” 京城虽好，但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符婉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儿听见符老大的声音，心中愈发想念符家村。 “好好好，家里也一切都好。你们在外面要注意安全，京城虽然繁华，但是也可能会有不长眼的……” 符老大念叨了半天，甚至还跟秦明珠唠叨了两句，就在这时，旁边也响起了叶小翠和符灵的声音。 “阿婉，是阿婉的电话吗？” “妈妈！” 符婉急忙连应了好几声，叶小翠先是埋怨了一番，兄妹俩没有打电话回家，害得她们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随后又跟她念叨了一通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的话，倒是符灵，接到电话刚听见符婉的声音，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不要我了！” 符婉哭笑不得，“妈妈在外头办事，最迟大后天早上，妈妈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符灵哭的稀里哗啦，其实之前符婉也出过远门，不过远没有这次这么长时间。 而且主要是这次符婉他们出来还带了秦明珠，符灵心里难免有些落差。 符婉此时心里也内疚极了，她其实想过要不要带符灵一起上京，但考虑到火车时间太长，自己这次出来也有要事，所以最终还是听了叶小翠的，没带孩子出来。 “妈妈跟你保证，妈妈马上就回去了。” 符灵抽噎了两声，随后又问道：“那明珠姐姐呢， 她回来后是不是可以跟我一起去上学了？” 秦明珠在旁边早就急得抓耳挠腮了，听见自己的名字，她忙凑过去喊符灵的名字。 俩孩子听见对方的声音，又是一阵嘀嘀咕咕，符明在家里收拾好东西，刚进邮局就看见了这幅场景。 “咋了这是，咋还哭起来了？” 符婉也是头疼，“好了，等妈妈回去，给你买好吃的。你再等两天，我们就能回去了。” 看样子她下次还是得把闺女带上，不然孩子落差感太大，回头也容易心里不平衡。 符明接过电话刚想跟叶小翠他们吹牛，没想到电话里传来一句，“照顾好安宁明珠和阿婉，电话费太贵了回来再说。”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符明一阵无语，符婉给秦明珠擦干净眼泪，然后掏出钱付电话费。 她们一共打了四十多分钟电话，足足花了五块多钱。 这可比符家村的电话费贵多了，不过也是因为她们打电话的时间长，还有跨区域，所以贵了不少。 付完电话费后，符明还顺便寄了点东西，这是刚刚秦安宁收拾出来要寄回符家村的东西。 第765章 打完电话后，符婉也没了困意，于是干脆拉着秦明珠去附近的友谊商店开启买买买的模式。 不过她可没有跟在龙海市友谊商店一样买这么多东西，因为回去还得坐火车，也不好携带。 京城友谊商店其实已经有商场的雏形，这里比龙海市的大上了好几倍，里头的商品种类繁多，看得符婉和秦明珠也是花了眼。 而让符婉惊喜的是，自己在这里总算买到了照相机，还是沪市产的海鸥牌相机。 令符婉意外的是，她原以为这玩意跟冰箱似的昂贵，而实际上符婉花了一百八十五块，便买下了这台相机。 八十年代的相机还是用胶卷的，符婉买了点配套的胶卷，打算拍好了以后有需要再去镇上照相馆洗。 因为显影液定影仪这些东西太过专业，而且还涉及到不少化学药品，要是买回去，也够她折腾的。 除了照相机以外，符婉还给家人和自己都买了几件衣服，想了想到时候火车不好带，她干脆又去邮局寄了回去。 转眼夜幕降临，符婉刚上床躺下，旁边的秦明珠便偷偷钻进被子塞给她个本子。符婉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拿出来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 这居然是本存折，里头的金额，比她自己那本还多。 “明珠，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秦明珠不好意思地躲进被子里，半晌才小声道：“给干妈买房子买地，我现在只有这么多，等我长大了再赚多多的钱。” 她白天听秦安宁和符婉聊天，也知道了符婉买地买房子花了不少钱的事。 符婉被她逗笑，将存折合上塞进她的怀里。 “干妈有钱，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明珠，你得好好放着，不能随便给别人。” “干妈不是别人。” 秦明珠眼里全是认真，符婉一阵感动，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 “存折你自己先放着，或者让安宁小姨给你放好。干妈真的有钱。” 见符婉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秦明珠这才把存折收回去，看那表情甚至还有些失落，把符婉感动的，又抱着她一顿亲香。 这傻孩子，几百万居然就这样随随便便拿出来，也难怪秦安宁要把秦明珠的户口弄出来，不然几百万，可真是便宜了赵家。 时间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一早，符婉等人总算都睡了个踏实觉，等秦福提着早点敲响秦安宁家院门的时候，几人才刚洗漱完毕。 “小符同志，万金来昨天让人给我递了消息，让我们一早就把东西给他送过去。” 拍卖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但拍卖的东西得早点送去会场。 “好，那我们差不多就走吧！” 符婉喝了碗豆腐脑，又吃了半根油条，随后洗干净手去屋里拿了东西。 这事秦安宁跟符明不方便去，所以她们便打算带着秦明珠一起逛逛，顺便买点特产带回去。 两人到达万金来家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衣服，随时准备出门。 令符婉没想到的是，这大叔今天打扮得十分正式——他穿了件黑色的长袍马褂，头发也梳得规规矩矩，看起来那就是位精神十足的京爷。 “哟，金叔，这就扮上了？” 秦福一张嘴就差点把万金来脸上的优雅给整崩了，他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随后丢了个嫌弃的眼神给秦福。 第766章 随后他便提起脚边的小皮箱子，率先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秦福见状耸了耸肩，“小符同志，咱也走着！” 上车后万金来的嘴巴也没闲着，顺势便给后座的符婉介绍起他这身穿着来。 老京城人，一生都是要体面的，俗话说的“身命”，便是指他们能把服装当成自己的第二生命。 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中，出门就得“身命要齐，面目要壮”，要是蓬头垢面地出去，那就是丢人现眼。 说到蓬头垢面，万金来还斜睨了秦福一眼，这话说的是谁，也不用指名道姓了。 长袍马褂是清朝末期演变流传下来的，作为京城人，这也是万金来从小到大，正式场合一贯穿的衣服。 当然，前些年形势紧张，他们也不能穿这种衣服，但这几年逐渐放开，大家伙也渐渐又穿了起来。 而且穿着这衣服去拍卖会上主持，也能给拍卖会增加不少神秘的风采。 想想，老京城人往那一站，穿着具有年代气息的长袍马褂，嘴里说着一口流畅的京片儿，台上展示的是各种具有历史气息的奇珍异宝。 这幅场景，光三言两句，就能让符婉瞬间身临其境。 做生意的人自然会说话，一路上万金来都在逗趣。眨眼间的功夫，他们的车子便停在了一处古风味十足的阁楼前。 万金来见到了地方，赶紧提着自己的皮箱子下车，末了还没忘记招呼符婉。 “小符同志，跟我这边走着！” 符婉见状也推门跟了上去。离阁楼越近越能看清它的模样。 眼前的阁楼虽说有些被岁月破坏的痕迹，但也能看出被人维修过。 甚至连那木头雕花窗，符婉也瞅见了不少固定用的铁丝。 路上有不少路过的工作人员，看见万金来纷纷停下来打招呼，他们的穿着也跟万金来一样正式，只不过颜色跟他的稍微不太一样。 男同志大都是深蓝色长袍，女同志则穿的是红色绣花长袖旗袍。 那衣服是真的好看，跟外头流行的布拉吉明显是不一样的风格。 符婉今天穿的是新买的白色衬衫搭配红色长裙，这一对比，自己竟还有些略土。 旗袍能从古至今流传这么多年，果然还是有它的独特魅力。 至于秦福就没这么多想法了，他已经来过这里多次，看那些工作人员的模样，那也是见怪不怪。 穿过几个长廊，符婉两人跟着万金来到了一间小屋前。 万金来推开门，屋里有两三个老者，见有人进来，只是抬头看了眼，随后又接着拿着手里的放大镜，仔细检查着面前的东西。 符婉一眼扫过去，下一秒差点不舍得收回视线。 好家伙，青花瓷瓶、古典味十足的鎏金香炉、还有各种符婉只在电视上看见过的宝贝。 不过她很快便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这些东西明显都是拍卖的宝贝，多看两眼，指不定会给万金来惹来麻烦。 “小符同志，东西你先给我，我给你开单子。” 万金来从柜子里找出纸笔，然后又从皮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符婉闻言便打开背包，把那两样东西拿了出来。 随后她这才看见万金来黑色盒子里装的是什么，那里头居然是一方印章。 “陈老，麻烦你给这位小同志看下珍珠的数量。” 第767章 不过符婉刚刚进门时的表现他也瞅见了，所以想了想还是小心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过来。 “珍珠是吧，什么品相？” 符婉把桌子上的布袋子往前推了推，“品相我也不懂，劳烦您看看。” 陈老没吭声，打开布袋一瞧，随后又迅速关上。 “等会，我带个眼镜！” 他方才起身的时候把自己的老花镜丢在了一旁，本以为是寻常的珍珠，这会儿又急忙从自己桌上拿起老花镜戴上。 “还别说，这珍珠品相不错！” 他自顾自地嘴上嘀咕，万金来正在磨墨，符婉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这大叔写单子居然用的还是毛笔。 “哎呦陈老，你也别打量了，赶紧看看有多少，我这回头还得安排下午的事呢！” 听见万金来的催促，陈老也没生气，将布袋里的珍珠一颗颗熟好再放进旁边垫着布的空箱子里，足足二十六颗珍珠，他硬是数了快半个钟头。 符婉合理怀疑这大爷故意拖时间，好多观赏观赏珍珠。 “二十六颗珍珠，品相极佳。” 陈老下了定论，万金来这边也把数字写上了。 “看红珊瑚得肖老来。”万金来嘴上嘀咕了一声，随后又接过符婉手里的红石头送进最后面的小隔间。 不过他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脸上满是笑容。 “我这眼睛还是可以的，说是牛血红就是牛血红！肖老还说许久没见过这么好的红珊瑚了。” 他兴致冲冲地把单子写好，随后又盖上了自己和拍卖行的印章。 完了还拿出一摞委托拍卖合同，让符婉签字。 符婉看得仔细，上面的收费标准确实是按六个点计算的，秦福怕她吃亏，也过来瞅了两眼。 签完这些东西，符婉又听见万金来道： “小符同志，你把你的银行账号留一下，下午拍卖完，我们就会把款项打进你账户里。” 符婉点头答应，这么看，拍卖行确实省了不少事。 “小符同志，这些文件你先收好，有问题回头再找我。 对了，下午的拍卖会，你们要不要也赏脸参加？ 这里头可有不少好东西，没准能碰到你们喜欢的。” 忙完这边自己还得去房屋中介所看看，但拍卖会两点开始，按理也来得及。 这拍卖会，看看也不打紧。 符婉看向秦福，“秦大哥怎么看？”。 “金叔这边有名额再好不过，一早三爷也跟我说了，让我看看今个儿拍卖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敢情这货也不完全是陪自己出来办事的，符婉本来还怕自己耽误秦福的正事，这会儿便立刻放下心来。 “小符同志，你今天也没别的事，要不就去拍卖会看看热闹？” 秦福低声询问符婉，她当然是一口答应。 “行啊，正好让我这乡下人涨涨见识。” 这话传到万金来的耳里，他也是当符婉在说玩笑话。 虽说他不知道这小同志是哪来的，但他敢肯定，这女同志绝对不是什么乡下人。 要真是乡下人，哪能面对这一屋子宝贝，还能收起自己打量的目光。 要真是乡下人，也不能自己报价几百万的时候，她脸上毫无波澜。 可惜，万金来还是想错了，符婉脸上的淡定，纯粹是隐藏得好。 钱这种东西，一开始没有得到的时候，一块两块上百块，成就感都能爆棚。等上百万的时候，其实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第768章 所以她才能面不改色，脸上除了淡定还是淡定。 这种表现其实用现代的话讲，那就是赚钱，赚麻了！ 却没想到给万金来留下来她波澜不惊的印象。 参加拍卖会要用邀请函，秦福自然一早就带了，万金来也格外拿了张给符婉。 将邀请函收好后，符婉便同秦福再次前往房产中介所。 这次一进门，沈胜南就迎了上来。 “符同志，我可等你好久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下午我去跑了政府部门，今天一早便得到了消息，你的那些资料都通过了。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现在就能去办过户登记。” 符婉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当即对沈胜南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我现在就有空，可以去登记。” 听见符婉这话，周惠忙把事先准备好的那些相关资料拿出来，秦福见这里还有的忙，便跟符婉商量： “小符同志，要不你跟着他们先去登记，我有事先去忙？” 符婉自然是一口答应，秦福这么个大忙人，哪能天天给自己当司机。 “行，你忙去吧！” 秦福拿起车钥匙，还不忘叮嘱符婉，“忙完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周惠那里有号码。下午一点半，我来接你一起去拍卖行。” 符婉已经在看那些合同，听见秦福的话忙不迭点头，秦福见状便转身离去。 周惠在旁边瞧着，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去。 看样子，自家姐夫跟符同志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她之前还担心着，符同志年轻漂亮，她怕自家姐夫见异思迁。 但现在看来，这两人都是很有边界感的。 看了一圈文件没有问题，符婉一一签字按手印，文件签完后，沈胜南便带着她和周惠去相关部门走流程过户。 好在两个地方也不是很远，三人骑自行车，不出十分钟便到了。 可能因为年纪小些，周惠的性格也更活泼，一路上跟符婉叽叽喳喳地说了不少事。 甚至还透露了沈胜南打算辞职单干的事情。 “沈主任辞职单干，还做房产中介那一行吗？” 在等工作人员处理文件的间隙，符婉低声问沈胜南。 沈胜南没想到周惠就是个大漏斗，这也同客户说了。旁边的周惠吐了吐舌头，她也是一时高兴，忘了符婉还是刚认识的客户。 “没错，不瞒你说，方建军的直属领导跟我同级，我们之间有些意见不合。现在单位的前景跟我自己计划的不太一样，所以我想出来单干。”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沈胜南当即便把事情说了。 这么有魄力的女性，符婉自然是欣赏的。 “按照沈主任的能力，我相信你能在这房产中介的领域闯出一片天的，加油！” 沈胜南被她这话说得有几分感动，昨晚上自己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不光同事，连家人都不太理解。 这房产中介所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处，所以工资待遇也还不错。更何况她已经做到了主任这个位置，自己单干，那就相当于从头再来。 “符同志，谢谢你的鼓励。” “对了，符同志买地有什么规划吗，按照这一片的规划，未来你那块地，以后可能能增值不少。” 符婉也有点头疼这个事，这地她打算先放着，等回头找到合作的房地产，做出京城第一批商品房。 第769章 所以回头她还得找秦福问问，实在不行自己找个代管人给他开工资也行。 所以这会儿见沈胜男这么问，她也没瞒着，便说了自己的打算。 “沈主任，不瞒你说，我也打算找人帮我看着这块地。以后我准备盖楼卖商品房。” 沈胜男闻言眉头皱了皱，京城还没开放商品房，大家伙现在住的都是单位分的筒子楼。 但根据现在的发展看，开放商品房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 只是符婉一个外乡人，居然眼睛这么毒辣。 “这事回头你可以问问宁三爷，做房产这种事，他们这样有钱且有人脉的，最能拿主意。” 沈胜男也觉得可惜，自己虽然有点钱，但是在这么庞大的工程面前，显然还是不够看的。 符婉闻言眼睛一亮，对啊，自己还没去问宁三爷呢。 不过她也有些愧疚，自己也想过给沈胜男做点业务，但四合院那边她也没想租出去，而店铺那里，她昨天路过的时候瞅了两眼，那两家人还兢兢业业地开着。 所以眼下，确实没有合作的机会。 然而沈胜南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刚刚符婉提起商品房，这个新颖的词汇让她顿时如梦初醒。 房产中介也得先有房，那她为什么不干脆去搞房地产，跟盖房的合作卖房？ 登记过户完后，三人都心满意足地走出大门。 此时门口有辆小轿车刚好路过，车窗里的人影一晃而过，符婉望着那人的侧脸有些难以置信。 薛庆？！ 薛庆怎么在首都？！ 他不是因为九井雄的事情被岛国人追责了吗？ 符婉顿时脑海中浮现出各种问题，当然，在看清薛庆的下一秒，她也下意识地转身躲了过去。 那车开的速度很快，符婉也保不齐这疯子有没有看见自己。 “符同志，你怎么了？” 周惠扶着自行车有些奇怪，她还在等符婉上车。 “哦，没事。刚刚有点风迷了眼睛。” 风迷了眼睛确实挺难受的，周惠心中的疑问当即放下，一脸关切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不用了，小周同志，我好了，我们走吧！” 符婉当即把这事丢到脑后，管他呢，就算刚刚过去的真是薛庆，那又怎么样？ 更何况京城这么大，自己又马上回龙海市，没准根本碰不到。 这么想着，符婉也轻松了好几分，这会儿正值中午，沈胜南便大手一挥，请符婉和周惠在旁边的全聚德烤鸭店吃饭。 沈胜南这么热情地邀请，符婉自然是没有拒绝，几人到店里的时候，还好人也不是很多。 等了十分钟不到，店里就有了空位，沈胜南也是个大方的北方姑娘，加上她这一路因为和符婉的对话想通了不少事情，于是便点了好几道菜作为感谢。 点太多菜的后果就是三人都撑得不行，一顿饭下来，几人同志的称呼都不要了，直接互相称为姐妹。 要不是因为下午还要工作，沈胜南都想叫两瓶二锅头，还好周惠理智，一个劲地劝。 符婉酒量也一般，而且她下午还得去拍卖行，这可是大事。 “南姐，我们下次再喝，这次是真不能喝！” 沈胜南也知道符婉下午有事，只能妥协：“行，那等下次，你再来京城，可得找我一起喝酒！” 符婉忙不迭答应，“好好好，别说我来京城，有机会你们也可以去我们那走走。 第770章 这话说的周惠和沈胜南星星眼都要冒出来了，蔚蓝色的大海，永远是内陆人心里最向往的地方。 “好姐妹，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真去，你可不能不招待我！” “这话说的，您只要一来，别说看山看海，我还能开船带你去出海捕鱼，抓螃蟹逮虾！” 这话刚说完，周惠一抹嘴边不存在的口水，天杀的，这样她还上啥子班。 难怪刚刚问年纪，符婉比她大了好几岁，却看起来比她还小些。 敢情是过着这样的神仙日子呢！ 三人越聊越觉得相见恨晚，但时间不等人，距离秦福约定的一点半越来越近，她们也只能尽快回到中介所。 中介所里其他人还是照常上着班，倒是上午没见的方建军，这会儿倒是出现了。 见到沈胜南和符婉三人进来，他本来还跟别人说笑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沈胜南直接忽略他，然后把相关的资料让人存入档案。 上午过户的时候符婉就在银行转了相关的款项，沈胜南也没有坑她，这块地给政府部门交了大概一百五十万，剩下就是给中介所的中介费用。 因为昨天方建军闹出了这事，沈胜南用自己的权利给符婉免了五万，中介所收了二十五万，所以最后也就大概花了一百七十五万。 还有点零散的小数字，符婉干脆忽略不计。 毕竟这可比一开始周惠说的一百八十万少了不少。 此时符婉心里也庆幸，今天一早的时候秦福给她账上打了一百万的款项备用，防的就是她买地资金不够。 而下午拍卖会结束后，她自然能把这笔款项再还回去。 转眼间就到了一点半，秦福踩着时间点到了门口，符婉跟沈胜南和周惠告别后，便同秦福到了拍卖场。 这是符婉第一次进这种场合，其实这里头也是古典装修，符婉进门后粗略打量了周围。 这里头之前应该是所戏院，正前方有个戏台子，台下还有不少桌椅，甚至二楼也有不少打开门的隔间。 “小符同志？” 符婉看了一圈，视线还没收回来，便听见了个有些耳熟的男声。 她闻声望去，一眼便认出了那人。 “孙老板？” 眼前这人显然是一个多月前在符家村买黄唇鱼的孙有金，也是给符婉他们送人参的孙有财的大哥。 “小符同志，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孙有金也很吃惊，他一开始是看着这位女同志有些眼熟，走近了才认出符婉。 符婉礼貌地笑了笑，“好久不见，我也是来凑个热闹。” 秦福正好同人打完招呼，扭头发现符婉居然跟人说上了话。 “孙老板？” “哟，秦六！” 两人又是一阵握手，秦福有些疑惑，“孙老板同三爷的朋友认识？” “三爷的朋友？”孙有金有些奇怪，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符婉。 “你说的小符同志啊，我们之前打过一次交道。” 说完他又低声招呼符婉，“对了，小符同志，那黄唇鱼的鱼胶已经做好，我让有财给你送过去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 符婉诧异摇头，不过孙有财也不可能私吞了这东西。 “我出来好几天了，可能等我回去，就能看见鱼胶了。 倒是麻烦孙老板帮忙。” 孙有金摇了摇头，“都是应该的，我们低价买了你的黄唇鱼，答应的事肯定也得做到。” 第771章 “小符同志，你也没跟我说你这么厉害，黄唇鱼也能抓到？” 秦福佩服不已，符婉谦虚地笑了笑，“都是运气，偶然碰到了几条。” 这凡尔赛的话倒是给秦福整不会了，这边聊着没多久，拍卖会便开始了。 这次拍卖的东西大都是些珍藏字画古董，符婉看了一圈，也没购买的欲望。 其实也是因为她现在两袖清风，再加上古董收藏起来实在麻烦。 “到我们了。” 秦福低声跟符婉说道，符婉闻言将目光放在前面的台子上。 果然，万金来亲自端着东西上台，粉色珍珠是用一个更大的木盒子装着的，但是这个盒子大约也就三厘米左右的深度，加上底下垫着的黑布，让人足以看清珍珠的成色。 “下面拍卖的商品，是罕见的南洋粉珍珠，一共二十六颗，起拍价50万！” 万金来旁边的女同志端着那盒珍珠，小心地给坐在前面的顾客显示。 女同志后面还跟着两个高大的保镖，也是保证珍珠的安全。 而坐在后面的人，因为看不清珍珠的模样，则被发了张珍珠的照片，符婉坐在中间，也拿到一张。 她也不得不佩服万金来的能力，因为这照片拍的也确实很好看，让人一眼就恨不得把这珍珠带回家。 “52万！” 秦福旁边的孙有金举起了牌子，符婉诧异望去，他还回了个微笑。 “小符同志，下次有这么好看的宝贝，可得先通知我，这样的珍珠，我太太最是喜欢。” 秦福闻言忍不住插嘴，“先通知你，回头小心金叔不让你进拍卖场的门！” 这话说的孙有金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来不及跟秦福斗嘴，因为没一下的功夫，拍卖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可能看惯了前面的古董字画，猛然出现珍珠，大家眼前也是一亮又一亮。 “53万！” “53万8！” 转眼间的功夫，珍珠的价格就被人喊到了58万。 符婉不免咂舌，这京城，还是有钱人多啊！ 不说现在是八十年代，就是放在几十年后的现代，五十多万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吧！ “60万！” 就在万金来第二次询问还有没有人出价的时候，坐在第二排边上有人举起了牌子。 符婉听着声音有些熟悉，等看清那人的侧脸后，她不由心中紧了紧。 薛庆！ 这世界就是这么小，上午她还以为京城大不会碰见，下午命运就给她开了个玩笑。 而且薛庆旁边还坐了个带着圆框眼镜的平头男人，他报完价格后还朝着孙有金挑衅一笑。 符婉怕他视线扫到自己，靠后坐了坐，还不忘用手里的相片挡了挡脸。 还好她们这几排的灯光昏暗，加上孙有金和秦福的身形也不小，瞧着薛庆刚刚的神情，应该是没看见自己。 “小符同志也认识薛庆？” 秦福侧头低声问道，他把符婉刚刚的动作看在眼里，那是明显躲避的动作。 符婉点头，“那人是个疯子，我也是防止节外生枝。” 她可不想在回去之前，跟薛庆有什么拉扯。 “疯子？也对，他确实是个疯子。”秦福深以为然，他刚才看见薛庆的时候也惊了下，没想到这人居然回了京城。 “之前有消息说薛家内斗他被流放，没想到在外地牵扯到了大事，死了个岛国人。 第772章 没想到风头刚过去，这罪魁祸首就这么回京了。而且还这么高调。看符婉那躲避的模样，秦福眼珠子一转，顿时来了主意。他朝着旁边的孙有金递了个眼色，随后给他做了个口型。符婉就坐在他旁边，还以为他也想要竞拍。“60万！”“61万！”“66万！”几个回合下来，孙有金直接喊到了66万，他倒是无所谓，本身这个数字，他也可以接受的。“70万，孙有金，别跟我争了。这珍珠我要定了。”薛庆直接放话，孙有金挑了挑没有说话，倒是薛庆旁边的平头男人摸了摸下巴，满意地朝着这边颔首。“那是个岛国人。”秦福眯了眯眼睛，符婉朝那边瞄了两眼。“你确定？”“确定，岛国人看起来总是很欠揍。”秦福这话虽然听起来简单粗暴，但实际上也有他的道理。符婉看那人也觉得有些不像国人，虽说华国人跟岛国人都是亚洲人的面貌，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国人民得气质都不一样。而且薛庆旁边的岛国人就是个身材不高的，眼睛里满是算计，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但就是让人不太舒服。有一种随时算计你的感觉。“71万！不好意思了同志，这珍珠我也喜欢得紧！”孙有金头铁得很，这薛庆他认识，薛家都没落了，他还会怕吗？薛庆还是那副冲动的性子，双眼扫过孙有金，眼里的狠厉藏都藏不住。“80万！”80万的数字一出，孙有金立刻便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还是薛同志财大气粗，既然薛同志喜欢，那我就不掺合了。”这话说得薛庆差点气吐血，不掺合能让他喊到80万吗？这不明显抬高价格坑他吗，偏偏他还得往里跳。旁边的平头男人在灯光暗下去的那一刻，脸上全是不满。“80万，薛桑，太贵了。”薛庆本就憋屈，于是没好气道：“我也知道贵，但不是你说这珍珠必须要买下吗？”两人还在小声争论，台上的万金来便用最快地速度喊完三遍，随后立刻把购买文件让人送去让薛庆签支票。就这模样，仿佛生怕薛庆跑了。而孙有金则是有些幸灾乐祸，符婉也明白过来秦福刚刚让孙有金做的什么。不过也是对啊，就是坑你，咋了？众目睽睽之下，薛庆也不可能毁约，只能让平头男签字。珍珠卖完就是红珊瑚，万金来把东西拿上来后，便开始一顿天花乱坠的吹嘘。加上台上的强光，前面不少人都对那珊瑚原石感兴趣。刚刚买单的平头岛国人也是，那胜券在握的模样，仿佛红珊瑚已经被他收入囊中。“秦大哥，我能跟金叔说这珊瑚石不卖岛国人吗？”符婉低声询问，秦福闻言有些诧异，“怎么这么说？”“没什么，就是不太想这玩意卖给岛国人。”要知道岛国海域也有不少珊瑚石，但这些人过度开发，甚至连活珊瑚都没放过，导致海洋生态严重破坏。所以符婉想着这珊瑚石哪怕低价卖，也不给岛国人。“不行，拍卖场上人人平等。不过，你看看这么多华国人，他们能不能拿到也是另说。”秦福话音刚落，隔壁的孙有金就举起了牌子。“两百万！”拍卖行给出的底价是一百九十万，孙有金加的也不算多。而且有意思的是，孙有金今天看中的东西，都是符婉卖的。符婉也想过是不是他特意照顾自己，但想想她也没有跟孙有金说过自己拍卖的东西。 第773章 并且刚刚她跟秦福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压得很低，所以孙有金应该是纯粹对这两样东西有兴趣。也难怪他一开始跟自己说有好东西提前跟他打招呼，敢情他是真的很喜欢海里的东西。不过这也能看出孙有金的家底殷实，毕竟两百万的牌子说举就举，一般人也没有这个魄力。“两百二十万！”立刻有其他人举牌子。台上的万金来乐得差点失去表情管理，脸上的皱纹瞬间抚平了不少。这报价的人多，证明他们等会赚的钱多啊！“两百五十万！”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符婉闻声望去，果然又是薛庆。还没说，这数字倒是很匹配薛庆的气质。符婉内心腹诽，两百五十万这个数字虽然听着诙谐，但也实在是笔巨款，劝退了不少观望的人。“两百六十万！”孙有金再次出价，甚至举完牌子，他还冲前排的薛庆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薛同志，这珊瑚石我家老头子最是喜欢，怕是不能割爱了。”作为世代经商且家族庞大的孙家，孙有金手里有多少家底，秦福也估计不出来。但能肯定的是，这家伙是真有钱。符婉知道孙有金有钱，不然当初买黄唇鱼，这人也不会眉头都不皱一下。但一句话就加十万，这是真土豪啊！符婉心里直乐，价格喊得越高，她到时候分的钱也就越多。对于这个竞价她可没什么愧疚感，拍卖场就是拍卖场，而且孙有金也不知道这是她的东西，都是自愿购买。转眼间，薛庆跟孙有金之间的喊价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竞价也飙升到了三百万。其他的国人都在看热闹，毕竟就这么一小块石头，花三百万买，他们也没这个闲钱。而且珊瑚石原料买回去也得打磨加工，满京城除了孙家老爷子外，也没人有这个技术。“那位朋友，这块珊瑚石，窝也很喜欢。你，能不能……”平头岛国人还没说完，便被孙有金摇头打断，“不好意思，拍卖场上的规矩，价高者得。”被孙有金拒绝，平头男人面上有些愠怒。“朋友，华国人讲究来者是客，我是外宾，按照你们的规矩，你应该礼让我。”这厚颜无耻的话，倒是让在座的华国人都乐笑了。秦福更是嘲讽，“那位……外宾，您是哪个国家的？要知道我们华国还有一句老话，叫做朋友来了有烈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在拍卖场上用外宾身份不要脸的，我秦福还是第一次见。”真当他们这是垃圾场呢，什么人都能做朋友。臭不要脸！“对啊，拍卖场上钱才是朋友，你有钱再说话！”“对，没钱就闭嘴！”大家议论的声音让平头男人脸上愈发难看起来，薛庆本还想替他出头，但见拍卖场上都是些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且大家都统一战线，于是干脆闭了嘴。他们刚刚买了珍珠，手里预算不够，就算这会儿再喊价，也买不下这块珊瑚。“九井先生，不如还是算了吧。珊瑚石以后还会有的，这块石头太贵了。”面对这么多不识相的华国人，九井宏一只能先暂时听薛庆的话，放弃这个珊瑚石。但他坐下后看着孙有金满面春风地拿下了那块珊瑚石，又有些不甘心。“薛桑，我们能不能？”他做了个抢夺的手势，薛庆立马秒懂。“不行，这是京城，不是哪个小地方。” 第774章 薛庆内心不免吐槽九井宏一的胆大，天子脚下，这人居然想抢劫？！孙有金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买块石头，难道他会省请保镖的钱吗？不过孙有金今天三番两次地给他添堵，薛庆也有些不爽，当即心里就盘算起怎么才能躲开那些保镖，实施报复泄愤。随着珊瑚石的竞价结束，这场拍卖会也落下了帷幕。符婉在这场拍卖会上全程就是个看客，倒是秦福按照宁三爷的吩咐，买回去一个香炉。“三爷买香炉做什么？”回去的路上，符婉忍不住发问。那香炉外表黄黑相间，根据万金来的描述，这玩意是清朝康熙年间的铜鎏金瑞兽型香炉。香炉的主体是一只张开嘴的瑞兽，下面是它的四个爪子，而瑞兽的嘴巴就是香炉的出烟口。同时，香炉上还有条蛇被瑞兽踩在脚下。这香炉的炉盖也是兽头，炉盖和炉身浑然一体，不仔细看也瞧不出分界线。可以说整个香炉的制作十分精细，非常活灵活现。要是符婉没记错，这玩意秦福可是花了足足二十二万才拿下。“哦，这玩意啊。三爷觉得家里熏香的炉子有些旧了，让我买个回去给他替换。”轻飘飘的一句话，符婉不由咂舌，还得是三爷啊，熏香都得用清朝的炉子。不过话说回来，三爷对熏香也是真的喜欢，不然也不会让秦福唯一买的东西，也是跟熏香有关的香炉。两人没多久便回到了三爷的小院子里，三爷用手摸了一圈那香炉，满意地点了点头。“前阵子的龙涎香我还剩了不少，那香炉太久没清洗，我总觉得味道有些不纯正。这会儿好了，换新的香炉，应该不会影响龙涎香的味道。”“对了小符同志，你买的那块地，准备怎么用？”听见宁三爷的问话，符婉也没藏着掖着。“三爷，京城的四合院和筒子楼都有限，那块地的位置那么好，我想试试做批商品房。”“商品房？”三爷摸了摸下巴，左手盘着的核桃一顿。“按照现在的形势看，不出两年，京城绝对要开放楼盘买卖，小符同志，你这思想很超前啊！”面对宁三爷的赞赏，符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哪是思想超前，她那是从超前的年代回来才有这样的思想。“不过我这老头子懒得折腾，阿福，你有没有兴趣？”宁三爷犹豫了两秒，主要是他专精古玩，又是个眼睛看不见的，实在懒得费心神。“三爷，这事真有赚头？”秦福有些犹豫，宁三爷没好气道：“这么多年，我还坑过你不成？小符同志出地你出人，你们俩合作绝对没问题！”符婉站在旁边听宁三爷吹嘘，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捂上。这两人就不能等自己走了再商量吗？不过秦福也的确被宁三爷说动了，他思索了不到两分钟，便转头问符婉：“小符同志，想合作吗？”自己愿意没用，这地是符婉的，自然是得先符婉点头。符婉虽跟秦福已经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但事关自己的利益，肯定得考虑清楚。“如果合作的话，秦大哥用什么合作？”自己出了地，合作就要看秦福的诚意。然而在秦福看来，这话分明是有戏，他思考片刻道：“小符同志远在龙海市，我秦福能给的诚意，就是我出人出钱。这块地你花了近两百万，说实话我没这么多钱，但这地上的垃圾我会安排人处理。 第775章 盖房子的钱，手续和工程队，我也都能安排。”“另外，盖商品房所需要的支出，我跟小符同志你平摊，之后卖商品房的钱，我们二八分，我二你八，怎么样？”这诚意确实把符婉说动了，自己已经投进去一百八十多万，之后盖房子的费用，顶破天其实也就几十万。再分摊一下，估计一人十几万也没问题。但秦福这么足的诚意，符婉也不会多占他的便宜。从金钱上看秦福只出十几万，但实际上，他要去找人清理那块地上的垃圾，以及找人办手续，还有联系工程队。这里头的心血，实际上也值不少钱。“这样吧，不要说二八分，三七吧，你三我七。口说无凭，我们拟个合作合同，三爷作为见证和你的担保人，怎么样？”符婉说出这话也是有考虑的，不管怎么样，现在这块地的户主是自己，就算到时候秦福带着盖房子的钱跑了，这地也跑不了。但是自己远在龙海市，这块地交给秦福，以后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好。还是白纸黑字比较稳妥点。秦福也没料到符婉居然会这么大方，直接让出一个点，他当即便答应了符婉的条件。“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拟合同！”宁三爷见她们协商完成，也高兴不已，手里的核桃盘得飞快。遇见符婉全靠缘分，之前收养秦福，也是缘分。但这么多年，秦福对古玩那些并不精通，他之前也担心万一自己走了，秦福只能坐吃山空。现在看着秦福跟符婉合作搞房地产，宁三爷打心底感到高兴。“小符同志，今天怎么着你也得赏脸，在我这吃顿饭吧？”符婉之前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宁三爷这顿饭也念叨了许久。“成，那我就厚脸皮，打扰三爷了。”“不打扰，我可准备这顿饭很久了。”宁三爷说罢便朝外头喊了声，很快就有个跟秦福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进来。“三爷。”“去，让老柳给我做桌子好菜送过来，今天小符同志在这吃饭！”那人应了声便转身出去。符婉瞧着他有些面熟，突然脑中浮现出上午在赵家的场景，才想起这人也是秦福安排跟去赵家的兄弟之一。秦福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纸，上面正是他草拟的合同。符婉接过细细看了遍，这合同一看就是找专业人士写的，不仅专业也很全面，她们刚刚说的那些都写得明明白白。“小符同志，你看看有没有问题？”秦福虽然一向见惯了大场面，但这会儿心里居然还有些紧张。京城古玩界的水很深，他跟着宁三爷这么久，也就学会了点皮毛。宁三爷年纪越来越大，他也明白自己得找点别的行业做做。不过好在自己在京城土生土长这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人脉。所以符婉这块地的一些问题，他费费心能解决。“没问题，秦大哥，我们签字吧！”秦福转身去屋里找出笔和印泥，符婉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又顺势按上了个手印。秦福随后也赶紧把自己的大名签上去，按好手印后他才递给宁三爷。宁三爷本来要盖上自己的私印，但他末了又有些迟疑。“我盖章是没有问题，但这上头的内容我老头子也看不见。小符同志啊，恕我直言，我跟秦福关系太亲近了，要不你再找个朋友，签个字当见证人。” 第776章 宁三爷的这番话完全是为了符婉考虑，他大可以盖了章不多嘴，毕竟秦福是他的人，要发生什么，他也肯定是偏袒秦福的。符婉想了想，这见证人还真不好找，主要是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而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个年轻小伙，跑过来低声跟宁三爷汇报。“三爷，孙家孙有金来了！”符婉耳朵灵得很，当即便听见了这内容。还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孙有金不就是现成的见证人吗！“孙有金，他来干什么？”宁三爷有些困惑，秦福连忙把今天拍卖会的事说了，符婉那两件宝贝，可都是被孙有金给买了去。“那就让他进来吧，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孙有金人还没到，声音便传了过来。“三爷，孙有金过来拜访您，没打扰您休息吧？”符三爷呵呵笑，“没有。你这小子，今天怎么过来我这里？”孙有金朝着旁边的符婉点头笑笑当作打招呼，“我去柳大爷那想吃个饭，听见三爷的人说定了桌席面，便特意过来找三爷蹭顿饭。”说罢他又拿出一个盒子，“我也不白吃，这是特意给三爷带的熏香。”宁三爷也没客气，示意他放下。“小符同志，这位孙小友，你也认识吧？”自然认识，符婉笑着道：“孙老板是我的老顾客，今天要不是他，我这两个东西也不能卖出高价。”“那正好，这见证人，可不就有了！”“见证人，什么见证人？”孙有金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兴趣。秦福便把桌上的协议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小心点，别弄坏了。”这上头可是都签了字的，刚刚孙有金还没进来的时候，宁三爷也拿自己的私印盖了上去。孙有金诧异地接过，低头仔细看了一遍。符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做这个见证人。半晌，孙有金才抬头，扬了扬手里的合同道：“做这个见证人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我可不可以也参一股？”合同里清楚地写着那块地的地址，孙有金又联想了番秦福的人脉和本事，这很难让他不心动。“孙老板，这合同我们都签了，你现在入股也来不及了。而且我跟小符同志什么都谈好了，你这时候掺一脚，那不是又得重新商量吗？”秦福皱了皱眉，符婉也同意他的看法，她对着孙有金歉意地笑笑。“孙老板，有机会我们下次再合作吧！这次确实是已经商量好了。”孙有金闻言也不恼，只可惜长叹了口气。“那我可就等着了，小符同志，以后有发财的机会可得想着我。”符婉一本正经地点头答应，“好，一定记得。”孙有金这才满意，随后拿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见合同上的名字都签好了，秦福把两份合同一分为二给了份符婉。很快宁三爷定的饭菜也让人送了过来，还别说，不愧是京城，这装菜的菜篮子都古风味十足，是用漆红色的木头做的。来的伙计把饭菜都端上桌后便回去了，秦福扶着宁三爷坐下，宁三爷坐下后也不忘招呼符婉。“小符同志，不用客气，尝尝我这老朋友的菜！”孙有金则是不用招呼，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瞧瞧，京酱肉丝、水晶肘子，还有三不沾。哎呀，柳叔忒不地道，我今个儿跟他定的时候，他还唬我没有备菜来着！” 第777章 “还得是沾三爷的光，不然今儿我都吃不上这菜！”孙有金嘴巴虽然说个不停，但也还是守规矩的，硬是等宁三爷动了筷子才拿起自己的筷子。“你这小子嘴巴一张就是不饶人，这几个菜是我今天一早让阿福去跟老柳说的，都是些费功夫的菜，我也是想着要招待小符同志，才特意麻烦老柳。”宁三爷笑骂了一通，秦福在旁边给他夹菜。符婉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己的缘故，正要说话，便听孙有金又调侃自己，“那看样子，我这还是沾了小符同志的光了。小符同志，不说别的，下次有好货可千万记得叫我。我不是说要绕开金叔，好歹让我把钱准备充分是不！“符婉闻言笑了起来，这孙有金说话可真有意思，果真跟孙有财是亲兄弟！就他那花钱的样子，还会需要提前准备？“行了，赶紧吃饭。这些菜冷了可就不好吃了！”宁三爷摇了摇头催促道，因为符婉是女同志，今天饭桌上秦福特意没有拿酒。并且宁三爷身体不好，也被医生限制了酒量。至于秦福自己，他等会还要送符婉回四合院，便也没打算喝酒。于是就只剩下孙有金一个人，喝着也没劲。所以大家伙便全身心投入到饭菜当中，还别说，这水晶肘子也不知道怎么做的，看起来晶莹剔透，十分好看。符婉夹了一块放入嘴里细细品尝，这肉软烂入味，肥而不腻，甚至还十分爽口。难怪孙有金不惜送礼也要过来蹭饭。孙有金要是知道符婉这么想，他也得直呼冤枉，毕竟自己今天过来，主要是交待符婉别忘了有好货找自己这事。简单明了地说就是刷刷存在感。毕竟他在京城，与龙海市那是隔了几千公里。虽然自家弟弟孙有财也在龙海市，但显然这货也是个消息不灵通的。大概过了将近两个小时，这顿饭才堪堪结束。事实上除了那几道孙有金惦记的菜，秦福还准备了葱烧海参，清汤燕窝，菜包鸡等好几个京城特色菜，所以符婉即使只吃了小半碗米饭，最后也因为这些菜也吃撑了。“小符同志，这是我的名片，你回去之后，有好货记得给我来电话！”眼看着符婉要走了，孙有金急忙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出去。符婉接过点头，“好，孙老板，那我们回见！”宁三爷吃完饭本来又到了休息时间，但他还是硬撑着跟符婉告别：“小符同志，回头帮我给冯骥那老不死的带个好啊！回头来京城记得来看我！”“还有记得我的龙涎香！”符婉听着这话哭笑不得：“好，下次要是捡到龙涎香，我一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宁三爷这才满意点头，回去的路上，秦福有些不好意思，“三爷也是因为眼睛出毛病的缘故，才对香味感兴趣。这么多年，龙涎香是他最爱的一种香。”其实这里头还有一点缘由，最爱龙涎香的其实不是宁三爷，而是宁三爷年少时的爱人。那姑娘能做的一手好香，尤其是龙涎香，在她手里那是能玩出花来。只可惜红颜薄命，当初下放的时候，那姑娘染上了重病，因为当时的医疗环境太差，所以永远留在了宁三爷的回忆里。这事秦福也不好同符婉说，但符婉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也发现了宁三爷对龙涎香的执着。 第778章 这段时间在京城也多亏了宁三爷和秦福的帮忙，所以符婉决定再次回去一定要去海里仔细找找。那时候在抹香鲸的老巢，可还有不少龙涎香。就算自己找不到那片海域的具体位置，自己家里也还剩了一点，回头带过来送给宁三爷也成。虽说这玩意值不少钱，但怎么说呢，真情无价。两人一路聊着，转眼间便到了四合院门口。符婉跟秦福告别后便转身叩响了门上的铜环。门很快就开了，符明几人也刚在外头吃完饭，他们今天买了不少东西，正准备收拾收拾，然后坐明晚的火车回家。“阿婉，怎么样，今天那些东西都卖出去没有？”符婉拍了拍自己空空如也的背包，“都卖出去了，明天我去银行看一下款项到了没有。”符明顿时激动起来，“卖了多少钱？”符婉神秘一笑，“你猜。”这哪能猜得中，符明急的就差抓耳挠腮了，秦安宁瞅着他这副模样就想笑。“让我来猜猜，今天那两样东西，最少能卖个一百万左右吧？”秦安宁之前见过那盒珍珠，确实漂亮。但是那块红珊瑚石，她也看不出里头的门道。符婉昨天也没来得及跟他们说万金来的估价，所以她们确实不知道符婉那两样东西能卖多少钱。“珍珠80万卖给了薛庆，珊瑚石三百万卖给了孙有金。”“什么，三百万！”符明甚至都没来得及注意符婉说的话，脑子里开始反复循环播放三百万。三百万啊，不是三百块也不是三千块，是三百万！！“阿婉，你别骗我，那块拳头大的石头，能卖几百万？”符婉丢了个白眼给他，“我骗你干啥？这拍卖的单子还在我包里呢。”“三百八十万拍卖行要收取六个点的费用，再除去一点税费，保守到手也有个三百五十万。”娘勒，符明不知道自家妹妹怎么能这么淡定地说出这段话，他这会儿都快上速效救心丸了！“阿婉，珊瑚石太值钱了，要是我们能多捡几个，那不是发大财了？”这话说完，还没等符婉回话，秦安宁就皱着眉头。“符大哥，你在想什么呢，珊瑚石本就稀少，阿婉也是偶然得到的，哪能天天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事？”媳妇发话符明自然马上清醒过来，对啊，这珊瑚也是海里稀缺的海资源之一，也就符婉那块珊瑚石已经死了很久，不然他们也得送回海里让它继续生长。而且海洋那么大，这稀罕的珊瑚石也不知道是那块海域里的，江豚送礼，他可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嗨呀，他还是回村里老老实实出海，替自家妹妹看着罐头厂吧！“干妈，那现在你又有钱了是不是？”秦明珠依偎在符婉怀里，冷不丁地灵魂发问。符婉被她逗笑，这孩子怎么整天担心自己有没有钱花。“干妈有钱，你们今天出去买了什么，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明天我们再去买点东西回家！”说起这个，秦安宁把他们今天的收获一一数给符婉听。首都的特产有不少，但是鉴于他们能力有限，所以也只买了些某香村的宫廷糕点。至于烤鸭，因为明天晚上的火车，考虑到烤鸭容易坏的问题，所以她们打算明天再买。“那今天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去买卧铺票！”符明大手一挥，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四合院里没有装电视，加上白天也着实累了，所以他们一般都睡的很早。 第779章 符婉点了点头，随后提着自己的包回了房间。这几天忙碌，她都没回自己的四合院看看。明天一定！……可能是所有的事都顺利办完，符婉一夜无梦，睡得特别香。然而等她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却发现符明正皱着眉头在扫地。“大哥，这么早？”听见符婉的声音，符明顿时跟救星来了似的快步向前。“阿婉，你昨天是不是说到薛庆的名字了？”符婉无语了，这人的反射弧怎么能这么长，一晚上他才发现自己说起了薛庆。“对，怎么了？”符明猛得丢下手里的扫把，原来不是做梦！天杀的，他昨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符婉说的那句话，才回过神来珍珠居然被薛庆买了去。就薛庆这个人，符家村谁提起不摇头？捕杀大白鲨，打骂手下，还欠大家的工钱没给！这小子居然在首都？“他昨天没有为难你吧？”符明急忙问道，之前薛庆打过自家妹妹的主意，这事他还记着呢！符婉摇头，“我那个位置被人挡着，薛庆应该没看见。”符明顿时放下心来，随后又有些气愤，“我们那珍珠怎么卖给他这败类了？”“没事，那珍珠估价也就不到五十万，他花了近一倍的价格拿下，也算解气了。”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符明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便催着符婉把昨天拍卖会上发生的事都说一遍。符婉三言两句把会场上的剑拔弩张讲了遍，符明听得津津有味，心里还可惜自己不能亲自参加拍卖会感受下拍卖的气氛。转眼吃过早饭，符婉便带着存折去附近的银行把流水打了出来。万金来那边的速度果然很快，看交易时间，昨天下午拍卖会一结束，款项就打进了她存折里。刚好，前几天把存折给洗干净了，这会儿又充实起来了。符婉把秦福之前借她的一百万给他汇了回去，随后将存折仔细收起。门口的符明见她办完事，忙带着秦明珠和秦安宁过来起身。“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在银行门口，符明都不敢直接提钱或者款项几个字，生怕被有心人听见。符婉点了点头，“走吧大哥，我们去咱家四合院看看，要不要添些家具。”他们也不能次次回京城都住秦安宁那里，虽说秦安宁不介意，但住自己家里还是更得劲些。符明一听要去自家的四合院，当即又乐呵起来。“好，今天一早安宁就跟六哥打了电话，让他帮忙买几张火车票。我们中午再买点东西，差不多就可以去车站等着了。”说罢他又可惜地摇头，“嗨呀，这次还是没爬上长城，可惜了！”符婉倒不觉得可惜，实际上比起长城，她更喜欢去颐和园或者故宫那些转转。不过现在来不及去这些地方，在自家院子里转转也行。几人便又回了旁边的四合院，秦安宁上一次进这院子，还是出国留学前。这会儿进去，那全都是年少时的回忆。而且这里面符婉也没有改动，只是因为没住人，有不少杂草。符明本就是个眼里有活的，见状急忙拿起东西去处理，秦安宁见状赶紧叮嘱他。“符大哥，那些草深的地方注意点，小心有蛇啊！”“知道了，放心吧，这蛇要是碰见我，那可就倒大霉咯！”话虽这么说，符明脸上可都是笑容，他本就长得不差，这会儿院子里的阳光刚好洒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那副唯美的场景，秦安宁竟不由得看呆了两秒。 第780章 “安宁，走了！”符婉正准备带着秦安宁和秦明珠转转，结果走了两三步也没看见后面的人。扭头一看就瞧见这两人之间的暧昧，哎呦呦，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干妈，舅舅和小姨这是在干什么呢？”少儿秦明珠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问号，这拔草有什么好看的。符婉一时语塞，赶紧拉着她逃离现场。“他们俩大概在观察哪些草需要修剪吧！”秦明珠似懂非懂地点头，又从旁边拿起个比她还高的扫把。“干妈，我也会扫地！”舅舅和小姨在干活，她也不能闲着。符婉哪能让她忙活，“不用，干妈来就成。这样吧，你去帮干妈看看，那些墙角有没有被蚂蚁咬过的痕迹。”末了她还有些不放心，又叮嘱秦明珠，“只能看不能上手啊，蚂蚁也会咬人的。”“好嘞，我这就去！”秦明珠说完转身便朝墙角走去，四合院就这点不好，不管是墙角还是门窗，基本上都是木头所制。所以这也就可能有虫害的危险。“阿婉，我来扫门窗上的灰吧！”秦安宁从外面进来，符婉瞅了她两眼，这妮子满面春光，不过她也没出言打趣。万一把自家嫂子吓跑了符明还得找自己麻烦。但此时无声胜有声，秦安宁也知道刚刚自己看着符明发呆的模样被符婉瞧见了，所以脸愈发通红。“安宁，你要不去洗把脸冷静冷静？”符婉忍不住揶揄道，秦安宁手里的鸡毛掸子一顿，面上红的更厉害了。“不用，这里……这里挺凉快的。阿婉你别笑了！”说到后面这人还恼羞成怒起来，符婉哈哈大笑。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铜环叩门的声音。符婉闻言朝外头看去，符明上前将门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进来，正是秦福。“六哥怎么来了？难道我们的票就买好了？”秦安宁嘴上嘀咕，随后跟着符婉放下手里的工具走出去。“秦大哥，你怎么来了？”秦福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刚出炉的火车票，我给你们送过来了。”说罢还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的包裹，“这是三爷让我拿来的，祝你们一路平安。”“这怎么好意思”，符婉急忙拒绝：“三爷怎么还给我们送东西，我都叨扰他好几天了。”秦福笑道：“三爷说他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朋友远行他也不好送，所以叫我特意送过来，让你在千里之外，也别忘了首都还有个老朋友。”这话说的符婉感动不已，接过那包东西一看，都是些路上吃的用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那就烦你帮我捎声谢谢过去，麻烦三爷还惦记着我们。”秦福摆了摆手，“都是小事，小符妹子下次回首都要是再带点龙涎香过来，他能更高兴。”这次符婉可就没直接拒绝，“行，这事我记下了。”说话间，秦福又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摞文件递给符婉。“这是我昨晚上找人规划的楼房图纸，还有那块地规划的具体方案，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建议？”符婉没有料到秦福动作这么快，当即便翻看起来。“进去看吧，这里头有桌子有凳子，在外头站着多难受！”符明这话让符婉一下子如梦初醒，她连忙招呼秦福。“不好意思秦大哥，里头坐！”秦福倒是不介意这些，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那块地上面，不然也不会昨晚连夜找建筑方面的朋友设计这些东西。 第781章 符婉翻开那些图纸和方案，这里头的图可比她之前符家村的草图好上太多了，楼房的建筑面积一目了然，甚至旁边还有标注了建议用什么材料。“这东西谁设计的，太牛了吧！”符婉忍不住惊叹，秦福闻言有些得意，“是我朋友，他是建筑院的，最是擅长这些。”“但是他有个要求，就是以后楼房建好出售，能不能给他一个名额？”符婉当即答应，“没问题，到时候直接送他一套，这楼房设计，也得花上不少功夫。”请人设计还得花钱，人家连夜设计出来，肯定也要给些报酬。秦福没想到符婉这么大方，当即也觉得自己跟她合作是明智之举。他不是没碰见过斤斤计较的人，但如果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好的生意伙伴。“那行，那块地上的垃圾我已经请了人清理，周边的小区也安排人去通知各小区的负责人了。如果房建局的手续没问题，不出半个月，我们这里应该就能动工了。”“这么快，房建局那边能批吗？”秦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房建局我一早就去了，他们说回头还得开会决定。”符婉想了想道：“实在不行晚一年做也可以，当然，如果房建局手续批下来了，要是缺钱你就给我打电话。”她远在龙海市，能做的也就只有出钱了。秦福点了点头，“行，这事交给我，你放心吧！”建商品房的事暂且就这么商量着，符婉几人收拾了一通四合院后，看了圈没有虫蚁咬的痕迹，这才放心。时间很快到了晚上，符婉几人大包小包地，终于踏上了回龙海市的火车。也许是归心似箭，火车上的一天一夜过得飞快。等符婉现在县里火车站门口，恍惚间听见附近商贩叫卖的熟悉口音，她才有种回家的真实感。“阿婉！阿明！”一个熟悉的男声从远处传来，符婉闻声望去，没想到居然真是熟人。“三叔，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符三努力挤过人群，然后一把接过符婉手上的行李。“不巧，我就是特意在这等你们的。你爹娘天天盼着你们回家。我早上来县里送货的时候都会在这等上一阵子，毕竟这京城回来的火车，就这一趟嘛！”“还是三叔你聪明啊！”符婉感叹道，她刚刚还想着是找拖拉机还是挤班车回去，这下可不用苦恼了。“嗨，我聪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走，赶紧上车！”“三叔，最近怎么样，村里的渔获还可以吧？”这么久没见，符婉几人自然是满肚子的问题。符三嘴上说着一般，但脸上的笑就没收起来过。他现在可不止收本村的渔获，连附近镇上其他村的，也有不少村民拿板车推渔货过来卖给他。说起这个，符三还有个八卦要告诉符婉他们。“阿婉啊，你们还记不记得隔壁村的王建设？”符三一边开着三轮一边大声喊道。“王建设，不就是隔壁村那个学人精吗，之前还跟三叔你抢生意来着。”为了预防秦安宁听不懂他们说的话，符明特意说得比较详细。“对啊三叔，他咋了？”符婉心里隐隐约约有点猜测，之前王建设在变相搞民间集资，别不是……就在符婉这边头脑风暴的时候，符三也不再卖关子，将这段时间听见的八卦说给几人听。王建设跑了！！ 第782章 这第一句话，就把几人的兴趣给勾起来了，别说符婉符明，就连秦安宁都坐直了身体揽着秦明珠听八卦。王建设那什么集资果真暴雷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搞的。一开始他们隔壁村的村民急用钱，便想从他那里把之前卖鱼获的钱拿回去。这小子说自己没有现钱得去银行取钱，结果这托辞说了好几天，他硬是天天说自己太忙给把这事忘了。那村民自然也是着急，当即就在他家闹了起来。于是本村的村民知道后也慌了，纷纷要求王建设把自己的钱退回来。王建设就谎称自己第二天一早去银行取钱，谁料第二天早上一看，这小子居然连夜跑了，就留下自己的老爹老娘面对愤怒的村民。他们镇也就这么大，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符家村，这下符家村的村民可个个都庆幸不已。不光个个都去感谢了一番村长，连当初点明王建设意图的符婉他们也没落下。得知符婉不在，他们就将谢礼塞给了叶小翠。农村的谢礼朴实无华，也就是一把青菜几个鸡蛋，舍得钱的可能割半斤肉，但这里头包含的，可都是村民们最真挚的感谢。而符三这边收购站的名头也传了出去，所以这阵子他的鱼货也多了不少。相应的，他赚的收入自然也天天往上涨。要不然符三怎么能走路都带风呢。“啧啧，三叔，没想到我们这几天没在，村里居然这么热闹！”符明不由感叹，符婉也赞同点头，该说不说，这京城跟村里比，八卦这方面还是少了点味道。“可别说这个，阿婉，你们今天回来，打算什么时候出海去？”就算村里的收获不少，但这些人加起来，也没有符老大家的有意思。符婉闻言哭笑不得，自己这还没到家呢，符三居然就开始催了。虽说她也挺想念出海的日子，但也用不着这么急吧！“三叔，这一天一夜的火车，你好歹让我回去休息两天！”他们虽然买的火车卧铺，但火车上好歹是公众场合，少不得有人说话和走来走去的动静。所以符婉现在只想回去吃个饭好好睡一觉。出海捕鱼也是个体力活，要是不养好精神，回头连张网都丢不动。符三听出她语气里的抱怨，乐得直笑，他还没忘解释：”嗨哟，这不是你爹他们的运气不行吗，出海也就赚回点油钱，一点劲都没有！“符婉闻言有些不对劲，“咋，我爹他们出海了？”符三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给自己轻轻地来了个小耳刮子。哎呦，回头大哥可不得骂死他。“阿婉，你爹他们也没走多远，就在码头附近抛了几网，我发誓，他们没几个钟头就回来了。”他之前就听符老大说过，符婉之前不让他们单独出海，就怕碰见风浪出什么事。“阿婉，爹出海也正常。他都是一辈子的渔民了，要真一个礼拜不让他出海，他保准觉都睡不好。”符明也知道符婉之前是因为符老大的身体还没养好，但现在都已经过了几个月，符老大壮得跟头牛似的。“算了，爹经验丰富，自己注意着就行。”符婉也知道符明说的有道理，她那也是被前世家人的离世给搞怕了。言语间也没过多久，熟悉的村口便出现在几人面前，这下不光秦明珠兴奋地想要站起来，符婉跟符明三人也感觉有些激动。 第783章 “哎呦，符三车子上的是不是符老大家的阿婉啊！”“阿婉，你从首都回来了！”路上的村民纷纷跟符婉几人打招呼，还有不少人暗暗打量坐在符明旁边的秦安宁，那目光，看得秦安宁心里毛毛的。“阿婉，符大哥，这些婶子看着我干什么？”秦安宁低声询问，还不等符婉回答，旁边的婶子就拍着手笑道：“哎呦，这不会就是符明小子的媳妇吧！我还以为你娘失心疯呢，没想到真给你找到媳妇了！”符明这下是真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婶子，你说谁失心疯呢！”“我失心疯，我失心疯！”那婶子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急忙找补。因为围过来的村民太多，符三这车也不好再往符老大家骑。“三叔，要不你放我们下来吧，我们自己走回去。”符婉见状急忙喊符三，这会儿离他们家也就几步路，还不如下来走回去。“行，那你们就在这下吧！”符三将车停稳后让她们下来。这会儿村民人多，她也不好拿包里的特产出来给符三。只能打算回去后再让符老大送过去。“阿婉，是不是你们回来了？”“妈妈！”几个声音同一时间响起，符婉闻声望去，还没看清就被符灵抱住了腿。“妈妈，你可算回来了！”符灵眼眶泛红，差点又要哭出来，结果等秦明珠从自己包里拿出她准备的礼物，这家伙便立刻转身跟秦明珠跑了。看来也不是那么想自己。“阿婉，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快跟我回家，我今天一早特意去大壮那买了好几根排骨，没想到正好赶上了！”叶小翠接过他们手上的行李，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符婉觉得有些不对头，“娘，我爹呢？”“你爹啊，村长今天过来说什么上面要搞禁渔，他们当家的都去村委开会了！”禁渔？虽说符婉知道迟早会有禁渔期，但没想到这会儿便已经有消息了。不过想想也是，海里的生物也需要一个生长和繁殖的时间，如果还跟现在一样天天有人出海捕鱼，也不利于海生态长久发展。不过符婉有些好奇，不知道到时候上面会把哪一段时间定为禁渔期，因为地理环境不一样的缘故，海里的生物种类也不一样。所以现代各地的禁渔期也不一样，最终得看当地政府怎么定。不过现在政策没下来，自己瞎想也没用，符婉转头就把这思绪抛到了脑后。“娘，这两天家里怎么样？罐头厂那边爹去看了没有？”叶小翠提着行李走在她旁边，听见她的问话忙不迭地点头。“看了，都去看了。罐头厂那边现在赶生产呢。那个王同志忙得天天不着地。你表嫂也忙，阿林家里没事的时候也会过去搬货帮忙。阿婉啊，赶明儿发工资，咱是不是也得给阿林也发点？”“那是自然。”符婉深以为然，这可完全没问题。要不是叶小翠说起，自己只怕都不知道叶林去帮忙了。这大哥也是闷头干活的。“娘，新房子那边怎么样了？”符明插了一嘴，要说谁最关心新房子的进展，非他莫属。“新房子也快封顶了，你爹每天去好几回呢。到时候打开透透风，差不多就能搬进去了。”看样子，在她们不在的日子里，家里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几人边聊边走，没多久便到了自家门口。就在这时，姜春兰挎了个篮子走过来，看到这一串人顿时眉眼带笑。 第784章 “我说今天早上那喜鹊怎么叫个没停，原来是你们从首都回来了！我家母鸡生了不少蛋，我刚好攒了送来给孩子们吃！”“哎呦婶子，我哪能要你家的鸡蛋。赶紧进屋，我们可带了不少东西回来。”符婉连忙招呼姜春兰进屋，姜春兰也没推辞，进屋后符婉便将行李里的烤鸭糕点都拿出来。烤鸭也是买了好几份的，这时候也没什么真空包装，好在眼下已经是秋天，在火车上捂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异味。“婶子，这烤鸭你拿回去，可以直接吃也能热着吃。这糕点也得尽快吃完，仔细回头坏了。”姜春兰还没来得及推辞，手上就被符婉和秦安宁放了一堆东西。这还没算上符婉寄回家的包裹，因为这个时候全靠邮政所运输，所以几天的功夫，包裹也还没到家。不过她寄出来的都是些衣服，对于姜春兰，符婉是给她带了尺料子不错的布，让她自己看着做些什么。当然，眼下东西还没到，自然她也没说。而对于姜春兰来说，现在手上这么多东西就已经不好意思了。她也不贪图几个孩子什么东西，符婉她们出门在外还能想着她这个婶子，她就很知足了。“阿婉阿明，你们回来了？”就在这时，符老大急匆匆地从外头进来，看见主屋里的众人，顿时眼前一亮。他刚开完会，出村办公室的时候就听见不少村民说自家儿女们回来了，所以便快步往家里赶。“对啊爹，村里开会怎么说？”符老大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猛喝了口水，随后叹了声气。“哎，村长说上面现在就是有这个意思，让各村组织问问出海渔民的意见。我们这些人哪里有什么意见，上面说的也没错，这海里的鱼虾就这么多，天天出海天天捞，迟早会有捞绝种的那天。但这么多人都靠海吃饭，万一真禁渔，大家伙这几个月只能喝西北风去了。”所以说，底层的渔民们也是活得不容易，虽说每户人家也有农田，但禁渔期有好几个月，地里也不是天天有活干。符老大家还好，这阵子赚的家底厚，符婉的罐头厂也眼看着红火起来，但村里的其他村民，可就要命了。“爹，禁渔期不能出海，但我们可以搞养殖啊！”符婉当即提出建议，后世沿海地区，禁渔期的时候不照样得吃海鲜吗，那些鱼虾，正是人工养殖出来的。“养殖？”符老大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他摇了摇头道：“养殖也得有养殖技术，村里这些人，出海捕鱼捞虾都是好手，你说在海里养殖鱼虾，那估计一窍不通。”符老大最近电视看多了，那成语也是用的挺溜。符婉又道：“养殖技术可以咨询上面，如果大力推行养殖，那么对禁渔也有一定的辅助作用。要是养殖搞起来，大家伙也不会反对搞禁渔期。”只是养殖也需要本钱，对于村民们来说，可能有不少人舍不得去掏这笔钱。但如果真的鼓励承包海域搞养殖，那符婉愿意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阿婉，听你这意思，你想搞养殖？”符老大慢慢品出闺女话里的意思，她明显对养殖业十分看好。“爹，如果有地方有资源，我们为什么不去试试呢？”“你想想，按照我们经济的发展速度，以后海货一定会越来越赚钱。不止沿海地区，内陆也有不少同志爱吃海鲜。 第785章 这养殖业迟早会搞起来，我们不出手，到时候总有人会尝试的。”而且她们手里有资金，即使亏点钱，后面总结经验，也一定能把养殖业搞起来。这话说的符老大心里直痒痒，连符明都有些意动。“阿婉，那如果真有承包海域的说法，那你打算养殖什么海货？”符婉想了想道：“首先可以试试生蚝跟扇贝，这两种海货好养活，要是到时候不好卖，也能晒干卖干货。”“等养殖技术成熟，我们再试试养些鱼虾，到时候没准什么小青龙黄花鱼，应该都不是问题！”要知道养殖的海货口感大都比不上野生的，但价格上也比野生的便宜不少。只是成本投入不一样罢了。符老大见符婉说得头头是道，也觉得有点搞头。“好，我现在就去村长那说说，问问他能不能跟上面申请，批一处海域给我们承包试试！”符老大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当即便快步出了门朝村委走去。符婉给老村长也带了只烤鸭，本来让他一起带去，也没来得及。不过转念一想大白天的送过去被人看见也不好，于是便想着等晚上再让自家老爹再跑一趟。“嗨呦，这么多行李，扛回来也累吧？”姜春兰瞅着桌上地上一大堆行李，不禁感叹道。“婶子你可说对了，这两个人买起东西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还好我人高马大力气大，不然哪能把这些东西扛回来！”符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上满是得意。符婉懒得揭穿他，上车前是秦福安排人送的，下车又有符三在门口等着。要说扛行李，那最多也就是上下火车。不过她跟秦安宁也没闲着，手里可拿了不少。偏偏姜春兰还就信了符明的话，双手一拍，“那可辛苦阿明了，正好我那还有只老母鸡抱窝不生蛋，要不拿来杀了给大家补补？”“嗨哟，婶子，还是你疼我！”叶小翠看着符明这么样就手痒，一把将自家显眼包推到一边。“春兰呐，你那老母鸡可别杀了。抱窝了正好，这些鸡蛋你也拿回去，看看能不能孵点小鸡仔出来。”农村很多人家的鸡仔都是这么来的，家家户户家里基本上都是公鸡母鸡混着养的，所以母鸡生的鸡蛋才有机会孵出小鸡。但符婉家之前的公鸡早就被叶小翠红烧了，所以他们家母鸡生的蛋也没有孵出小鸡的机会。“小翠，你这么说，是想养小鸡了？”姜春兰有些疑惑，不过想想也是，叶小翠家这几个月确实舍得，两个月就已经杀了两三只鸡。要放在以前，到过年都不一定舍得杀一只。叶小翠也是无奈，这批鸡都被旺财他们吓坏了。正当她打算说什么的时候，空中传来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符婉闻声望去，居然是许久没见的小黄。“嘿，傻鸟！”许久没见，符明看它也是眉清目秀的。你才傻鸟呢，小黄歪了歪头仔细打量了番屋子里的众人，看了半天才扇动翅膀优雅地飞下来。原以为它会落在地上，没想到它围着符婉转了两圈后，居然落在了她的肩头。“我去，阿婉你仔细它等会拉屎你身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符婉心里吐槽符明不会说话，小黄小心翼翼地移动身体，随后又用自己的头蹭了蹭符婉的脖子。这可把大家整得都露出了姨母笑。 第786章 “哎呦，这鸟真成精了！”姜春兰惊奇不已，叶小翠心里的姨母劲过去，忍不住开始告状。“你们是不知道，上次这鸟在海边吃蛇，我还以为它就这样在岛上安家不回来了。没想到你们刚去京城，一回家我就看见它又在院子里逗旺财。旺财跟它一闹腾，遭殃的就是家里的鸡！”“而且这鸟还认人，天黑了也没瞅见阿婉回来，硬是在门口扇翅膀怪叫，折腾得我跟你爹一晚上没睡！”说起小黄，叶小翠那是吐槽得停不下来。符婉伸手将这家伙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随后又摸了摸它的头。“你这小家伙，现在还会出去打野了是吧？”要是她没猜错，这家伙应该是四处找吃的，吃饱了还记得飞回符家。小黄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又伸头蹭了把符婉的手心。这温顺的模样哪里像只猛禽，顿时把秦安宁和符明给看得羡慕不已。“阿婉，我能摸摸吗？”秦安宁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符婉想了想没有阻拦。“小黄这家伙有时候很友善，有时候又很凶。要不你试试，轻轻的，它应该不会伤害你的。”听完符婉的话，秦安宁慢慢把自己的手靠近小黄。小黄瞪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她们，直到秦安宁碰到它的羽毛，它也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动作。这下可把符明羡慕坏了，人人都可以摸，怎么就他不行！之前小黄翅膀还伤着的时候，他就上手摸过，好险差点被这家伙叨了一口。这会儿看它这么温顺，符明都快忘了它那副凶恶的嘴脸了。“小黄，看我这里，有香喷喷的烤鸭哦，过来让我摸一把就给你吃！”符明从旁边的烤鸭身上揪出一小点，也就这会儿人多，不然叶小翠高低又要教训他一番。浪费东西嘛这不是！小黄果然被符明手里香气扑鼻的烤鸭吸引，扑扇着翅膀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就在符明以为它终于要被自己抚摸一把的时候，小黄飞速一个顺滑地转身，尾巴上的羽毛再猛得一翘，直接在符明脚上拉了一坨翔。“嗷嗷嗷嗷，小黄！我要炖了你！”“哈哈哈哈哈哈！”符明瞬间气疯，符婉跟叶小翠几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至于秦安宁也是没忍住笑意，本来她还有些放不开，最后也被符婉她们感染，直接蹲在地上笑起来。也不知道小黄吃啥了，那坨翔还挺臭的。符明再气，也只能先跑去井边打水清洗鞋面再说。而小黄这个罪魁祸首则是跟无事发生一样，嘴巴对着地上的烤鸭皮一叼，便砸吧砸吧吃了起来。符明将鞋子洗干净后也没忘记报仇，但动物对危险那是本能地敏感，就在他找到扫把准备转身找小黄报仇的时候，小黄早就扇动翅膀飞得影子都不见了。“小黄，别让我再看见你！”符明怒吼，憋屈的他气都不知道往哪撒。正巧这时候符老大从村委回来，瞧着他这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阿明，你干什么呢？”面对老父亲的询问，符明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不然回头笑话他的人就又多了一个。“没事，爹，村长那怎么说？”“哦，村长说这事他再问问上面，有消息再通知我们。”“倒是刚好阿林打电话过来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出海去。”符婉在厨房里听见符老大说话，闻言忙探出头道：“爹，我们休息两天再出去。晚上再看看天气，要是天气好我们后天下午出海吧！” 第787章 “后天下午？”符老大想了想昨晚看的天气预报，这几天好像也没说会下雨。“那就后天下午，回头我再通知阿林和阿亮，准备东西后天出海！”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即将出海的那个下午。因为假期告完，秦安宁虽然也想跟着符婉她们一起出海，但也不得不跟众人告别，回营地上班去。只是这次她也不是一个人回去，秦明珠跟符灵也一起跟着去营地。就在昨天，秦安宁用最快的速度办妥了秦明珠入学的事情，两个孩子背上了叶小翠提前做的军绿色书包，快乐地成为了名一年级的学生。这会儿也没有学前班的概念，符灵在学校待了一个下午，就爱上了营地的环境。秦明珠虽然不爱说话，但适应能力也很好，符婉悄悄在教室外面看过，两个孩子听课时都非常认真。而因为今天下午符婉她们要出海，所以她一早送俩孩子去上学的时候便跟她们商量，让她们今晚住在秦安宁那里，等明天下午符婉便去接她们。秦明珠自然没有意见，符灵犹豫了两秒也答应了，她也喜欢秦安宁这个香香的舅妈。于是早上把俩孩子和秦安宁一起送去营地后，符婉又马不停蹄地买好了出海用的鱼饵。许久没有出海，符婉几人甚至还有几分激动。“阿婉，这次出海要不要带蟹笼和竹筒？”叶林抱起几张整理好的手抛网，转头问符婉。“带吧，现在十月底，也有不少顶壳肥的螃蟹呢！”符婉埋头切着沙丁鱼段，左右都是鱼饵都得处理，这会儿切了回头上船也不用费功夫。男人们都在把渔网那些东西往船上搬，姜春兰跟叶小翠两人也没闲着，一个去菜地里薅了一篮子菜洗干净，一个又用电饭煲煮了一大锅米饭。今天下午出海，意味着得明天早上才能回码头。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她们的晚饭，便得在船上解决。之前出海都是吃面，老吃也会腻，拉手抛网也是个费劲的活，所以叶小翠就想着准备点米饭，到时候想吃饭的吃饭，想吃面的煮面。天气冷了，在船上吃点热乎的最得劲。很快，出海前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在众人扛着最后的鱼筐出门的时候，却没想符老村长来了。“哟，你们这是要出海去呢？”符老村长昨天晚上在家美美地吃了一顿烤鸭，刘三娘也是高兴，让他喝了点小酒，所以他这会儿过来，那笑容就没停下来过。“对啊，村长爷，有啥事？”符婉放下手里装着鱼饵的桶，停下脚步问符老村长。“没事，就是跟你们说声，前天你爹跟我说那承包海域的事，没准能成。你们要真打算承包，就准备着点。我也去打听过了，前期承包应该不怎么收承包费，但上面有一个条件，不能破坏海域环境。”符婉点点头，“那是自然。村长爷，你放心，我们家啊，随时准备着。”就知道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符老村长笑道：“那就好，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出海去吧！明天早上啊，我也去码头看看热闹。”符婉无奈，怎么大家伙现在都喜欢在码头看别人家的收获，这眼馋得不难受吗！她哪里知道乡亲们这是自己捕捞不到，也要过过眼瘾。羡慕的人虽然有不少，但大家伙也服气，尤其是跟着符婉用竹筒陷阱抓到不少八爪鱼的，那更是对符婉夸赞有加。 第788章 随着铁链解开，柴油机的浓烟升起，符婉一家也顺利地驶离了码头。还别说，一连看了好几天京城的胡同巷子四合院，符婉还是很怀念这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现在开船的也是符明，本来是符老大掌舵，但符明几天没碰船舵，硬是杵在那不肯走。符老大也没有法子，干脆让他开，自己则跟着符亮叶林三人整理拖网。码头附近的海域因为每天都有船经过，海底的生物也很少。所以这里并不适合拖网，符老大站在甲板上，此时的船正是往燕窝岛上开的。因为此时天色尚早，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叶小翠跟姜春兰便想去岛上看看，几天没见，期间也有两天刮风下雨，没准岛上有不一样的惊喜。至于抛网捕鱼，长夜漫漫，晚上才是海鱼们最喜欢出没的时候。“阿婉，我还没问你呢，上次那块红珊瑚，卖了多少钱？”看着茫茫大海，符老大想起前一阵最后一次举家出海的场景，于是便想起了江豚送给符婉的那块红珊瑚。这两天忙的头昏脑胀，他倒忘了问符婉这事。对于自家老爹，符婉也没有藏着掖着。“卖了，卖了三百多万。”“夺少？！”符老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闺女不像是骗自己的模样，他猛掐大腿，不敢置信。“嗨呦，我就说吧，那玩意绝对是个贵的！对了，那玩意是不是珊瑚？”符婉点头，还不忘竖个大拇指夸他。“还是爹眼睛毒辣，这玩意真是红珊瑚，金叔说了，还是极品牛血红珊瑚。”符老大那个激动的，三百万，他上辈子做鬼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不过符婉也奇怪，自家老爹怎么会认出那玩意是红珊瑚的？符老大解开了她的疑惑，“我年轻那会儿，在船上当打杂的伙计，有潜水作业的海猛子捡到过这玩意。虽然没你那个大，但颜色差不多。”不过那块红珊瑚最后也被他们的雇主给拿走了，只给那人分了十个大洋的奖金。饶是如此，十个大洋，也把同行的海猛子给羡慕得不行。所以符老大便把这玩意的样貌给刻在了骨子里，当时符婉手里拿着那块石头的时候，他便直接脱口而出了。不过当时他也不敢确定，才会让符婉带去京城给别人看看。现在知道这玩意换了三百多万，符老大不仅高兴，还有些唏嘘。当年他们以为十个大洋就已经很贵重了，现在看来，那雇主指不定黑了多少钱。听符老大讲了一通往事，符婉也不禁感叹，果然无商不奸啊。就在这时，传来了叶林和符亮的喊声。“燕窝岛到了，我们要准备下船了！”符老大闻言截住话头，赶紧站起身提桶准备下船。符婉跟叶小翠上船的时候便换好了胶鞋，因为海边不少滩涂，如果不穿胶鞋，那就是一踩一个泥坑。最关键是踩进去腿拔不出来。“你们在这看看，我去放地笼。”符老大提起地笼转身就走，放地笼也有讲究，不少鱼虾最喜欢阴凉的地方。他们这次出来带了十个地笼，符老大一个人还不好拿，符亮见状，便帮忙一起拿着去了。眼看着符老大两人已经开始战斗，符婉这边也没闲着。当即分了好几路，叶小翠和姜春兰两个去翻礁石下的海螺，符明跟叶林则拿着火钳寻找螃蟹的踪影。 第789章 符婉则想挖点蛤蜊贝类，好一阵没吃，还有些怪想的。只是等她拿着铲子走到滩涂上的时候，没想到却被旁边礁石中间的一处绿油油给吸引了目光。“这是，海葡萄？”符婉快步向前，伸手摸了摸礁石上的一簇簇绿色的小珠子。海葡萄是一种特别神奇的水果，因为它不生长在陆地上，而是生长在海域里。这种水果其实是海里的一种绿藻植物，它的外形跟普通的葡萄也有些类似，都是粒粒分明的珠状。但它也有跟普通葡萄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海葡萄一般比较小一颗，并且它外表晶莹剔透，看起来跟海里的珊瑚质地有些相似。海普通网图，侵删符婉上一次吃海葡萄还是几年前的事情，海葡萄一般生长在海床的岩石或者珊瑚上，眼前的这一堆海葡萄，估计也是因为跟着礁石被风浪打上来的。符婉摘下手套，薅了几颗海葡萄放入嘴里。这玩意的口感十分不错， 牙齿轻轻一咬，里头的汁水立刻爆了出来。那奇特的味道，简单来说，就是微甜中又带了几分海水的咸味。当然，如果把这东西弄回去用井水泡上半个小时，去了咸味，吃起来那就只有甜味了。符婉当即决定薅些海葡萄带回去，这可是非常不错且难得的水果。里头的营养价值也很高，必须带回去让孩子们尝尝。虽说海葡萄的繁殖能力很强，但符婉还是尽力摘了些大的，小的则是留在礁石上，任由其继续生长。渔民的规矩，那就是收鱼货的同时，时刻都得想着不能破坏海洋环境。“咦，这里居然还有海葡萄！”符明两人逮了好几只螃蟹，刚好路过符婉这边，看见符婉蹲在岩石旁边，他们还以为有什么鱼货。“这玩意也能吃？”叶林稀奇不已，这东西绿油油的，看着牙就酸的很。符婉直接把自己手里的递给他，“阿林哥尝尝，这可是好东西！”叶林将信将疑地接过，还没等他送进嘴里，旁边的符明蹲下身子薅了一把塞嘴里。“嗯，还是这个味道！”符明嚼了嚼嘴里的海葡萄，见符婉装了小半桶，他便也没再薅礁石上的。见符明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难吃的样子，叶林这才把手里的海葡萄塞进嘴里，海葡萄在他嘴里炸开，这新奇的味道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这玩意确实不错，看起来绿了吧唧的，倒也不酸。”“那是肯定啊，我们小时候就喜欢在礁石边上找这玩意，因为一串海葡萄，我还同符坚打过架呢！”虽然还打输了。符婉内心腹诽，看自家老哥这副得意的模样，她到底是没有道明真相。哥哥的面子，由她来维护！(686708035167080368)把海葡萄放在一边后，符婉又在滩涂上发现不少虾爬子洞。这里的滩涂足够软，她对准那虾洞五厘米不到的地方用力挖下去，随后便有一只虾爬子猛得窜出来。叶林还是第一次见符婉用这样的方法抓虾，当即他也来了兴趣，直接抛弃了四处找螃蟹踪迹的符明，加入了符婉挖虾的行列。叶林本就是个干活的好手，脑子也足够聪明，没两下他便掌握了这种抓虾的技巧，大概也就用了半个小时，符婉跟叶林便收获了大半桶皮皮虾。且都是些又大又肥的，那种还没手指大小的，被符婉放过，让它们长大了再来。 第790章 “哎呦我去，阿婉，你快来看看，这里是不是之前海龟生蛋的地方？”符明找了一圈抓完螃蟹，便想着爬上椰子树去摘两个椰子吃吃，没想到椰子被他丢下来，转头就砸进一处沙堆里。符明瞧着那沙土坑里的蛋壳，还以为自己又造孽了，等仔细看看，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不就是之前花开挖了一半犯懒，他们给帮忙挖的海龟蛋坑吗！符婉闻言赶紧从滩涂的泥坑里出来，然后把装有皮皮虾的桶放在一边。算算日子，距离花开生蛋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多月，也不知道那些海龟怎么样了。几人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沙坑，里头的蛋壳东倒西歪的，却没有小海龟的身影。这是已经出壳跑了？还是遭遇了不测？符婉想想排除了后者的可能性，如果是海蛇之类的吃海龟蛋，应该也是连壳一起吞了，也不会只留下几个蛋壳。“看，那里头还有没破壳的海龟！”叶林眼睛亮得很，当即便看清沙坑底下还有好几个完好的海龟。符明顿时如释重负，幸好他砸到的都是些蛋壳，不然以后他可没脸见富贵花开了。而就在众人刚想把泥沙重新埋好的时候，底下的海龟蛋突然微微晃动起来，符婉第一个看见动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也没等到她揉揉眼睛，下一秒，被沙子浅浅盖住的海龟壳突然“喀嚓”一声裂开，随后一只还没拳头大的海龟，从蛋壳里爬了出来。“卧槽！”符明暗暗低呼了一声，随后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他们的动静把小海龟给吓到了。没过多久，那只小海龟也缓慢地爬出了沙坑，随后又跟被召唤似的，慢慢往海里爬去。“真是神奇啊！”符婉暗暗惊叹，要不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海龟们不需要海龟妈妈孵化，自己便可以在沙坑里破壳而出。而它们出生后，也会被大海吸引，再次回到海里生活。这神奇的自然规律，是多少人看不明白的。看着海龟慢慢爬向大海，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符婉几人也感叹了一番生命的神奇。“阿婉，阿明！你们干什么呢，天黑了，差不多我们得开船拖网去了！”不远处突然冒出一束灯光，正是符老大拿着手电筒出来找他们。“好，来了！”符婉应了声，立刻转身便往符老大那边走去。倒是符明，着急的同时也没忘记捡起地上的椰子。“阿婉，这椰子看着就不错，可惜天黑了，我们不能多弄几个。”这岛上现在乌漆嘛黑的一片，要不是有手电筒，就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走路也是问题。更别提再上树摘椰子。“椰子？大哥，你还弄到椰子了？”符婉闻言脑中突然醒悟过来，之前就想着说再尝尝椰子蟹的味道，现在机会可不就来了？有椰子，又是大晚上的，又在海岛上，这不设几个椰子陷阱，当真说不过去。符明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吧，纯粹就是口渴了。刚好抬头就看见树上挂着的几颗椰子，这要是能放过，那根本不是他明哥的作风。“哟，哪来的椰子！”叶小翠跟姜春兰刚好提着满满的收获回来，见到符明跟叶林抱着两个椰子，也有些惊讶。“大哥，这椰子你赶紧开了，椰子肉我们留在这岛上。”叶林不明所以，好奇问道：“留岛上做什么？” 第791章 “你傻啊，自然是留岛上钓椰子蟹啊！”不愧是跟符婉一个娘胎出来的，符明瞬间就明白了符婉的意思。所以他急忙从旁边的工具里挑出能开椰子的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椰子打开。两个椰子里头的汁水也有不少，众人分着一人喝了点。还别说，在这荒岛上吹着海风喝着椰汁，确实是种不错的体验。等椰汁都喝完，符亮跟符明又把椰子砍成好几半，随后符婉从一旁找来麻绳，一头将椰子肉捆住，一头则系在椰子蟹洞口附近的石头或树根处。要是不绑住，等他们一走，那些椰子肉就有可能被椰子蟹拖进洞里去。正在吃椰子的椰子蟹“阿婉，这真能钓到什么椰子蟹？”叶林今天又涨新知识了，他作为一个山里人，哪里见过什么椰子蟹。见符婉兄妹们忙得这么不亦乐乎，他也对素未谋面的椰子蟹充满了好奇。“阿林哥，是真的。等我们拖两网再回来，你就知道了。”符婉说完，符明还补充道：“大林哥，椰子蟹味道可好了，而且这玩意大得很，一只就能烧一盆。”想想上次吃椰子蟹还是上次，那Q弹得口感，鲜嫩多汁的蟹肉，符明就忍不住咽口水。看符明这副模样，叶林更好奇了，恨不得椰子蟹现在就被钓出来。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野外生存的动物，一般警觉性也会很高，尤其他们人多动静大，所以椰子蟹这会儿绝对不会冒死出洞。“走吧，我们先拖网去！”见椰子蟹的陷阱已经布好，符婉便催促各位哥哥赶紧上船。叶小翠跟姜春兰还有符老大三个长辈早就上船等着了，关于椰子蟹的陷阱，符婉几兄妹去就可以了，自己就懒得掺合了。更何况刚刚叶小翠她们也捡到不少海螺和虾爬子，这会儿也得用海水淘洗干净，放在船上鱼箱里养起来。要不然等虾爬子死了，它的肉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溶解松散，到时候卖不出去不说，自己吃也吃不了。就只能喂给鸡吃。几人上船后，叶小翠她们也将刚刚的收获安排妥当了。见到符婉桶里还有不少海葡萄，叶小翠也是高兴得很，拿出一串洗干净尝了尝。甜得她眼都眯直了。作为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水果吃。所以海边土生土长的水果便是她们吃过最多的，这海葡萄，当然也是其中的一种。“阿明阿亮阿林，你们三等会记得放拖网，我去开船！”符老大吩咐完后便转身把柴油机给摇上，随后开着船往北边走去。此时海上一眼望去都是看不见边界的黑色，偶尔远远的能看到海面有几点灯光。那是其他在作业的渔船。眼看着船离燕窝岛越来越远，符明便招呼其他两个兄弟抱起拖网往海里丢。这拖网非常大，所以要几个人放到船尾丢下去，由起网机的滚筒放线，再随着船的形式，整个拖网便会在海里慢慢展开，从而开始捕捞作业。眼看着他们弄拖网没有问题，符婉便将装有鱼饵的桶提出来。“娘，婶子，我们先把延绳钓放下去，然后再做晚饭吃。”还别说，这天一黑，肚子就饿得咕咕叫。延绳钓放下去也要一段时间才能收获，所以先放下延绳钓，等会吃过饭收拾完，差不多就可以把鱼钩收回来。 第792章 对于这个安排叶小翠两人自然是没有意见，不过她们也没忙活多久，因为拖网放下去后，叶林几人也过来帮忙了。“那你们弄着，我去把米饭蒸热。”见甲板上忙活延伸钓的人太多，叶小翠干脆起身热饭去。一个人串饵，一个人放线，即使是分成两边放延伸钓，最多四个人也足够了。时间也卡的刚刚好，这边叶小翠跟姜春兰刚把晚饭弄好，那边延绳钓也快完工了。“开饭了开饭了！”姜春兰一声吆喝，符婉几人赶紧洗了把手过去。船上现在的晚饭是越来越丰盛，叶小翠跟姜春兰现在也舍得，主食有热米饭和之前摊好的饼子，菜也有不少。除了在家做好的红烧排骨，还有刚刚捡回来的虾爬子和螺类。神来之笔则是符明带上船的鱼罐头，蒸好的虾爬子剥开壳，再蘸点鱼罐头里的酱料，那味道，简直了。这吃法还是符婉发现的，符明几人见她这样吃后纷纷效仿，没多久大家伙就都吃得饱饱的。当然，她们也没忘记在开船的符老大，符明开饭前就把他的饭菜装了出来，端去驾驶舱。“爹，吃饭吧！”符老大转头看了眼符明手里香喷喷的米饭，顿时觉得自己的五脏庙开始闹了。“行，放凳子上。等会我不用掌舵的时候吃。”“看，那是什么？”吃过晚饭，距离起网也还有一段时间，符婉闲着无事，本想拿出钓竿来两竿，谁料刚走到船边，就被远处的动静所吸引。皎洁的月光下，海面上盘旋着不少海鸟，而吸引它们的，则是一只只不断旋转跳跃出海面的海豚。“天勒，我们这是又碰见海豚群了！”符明兴奋不已，现在光跳出海面的海豚，他就数不过来，更别提还有多少海豚在海里。“不对，这么多海鸟，那底下有鱼群！”瞧着那些海鸟的动静，符婉立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海豚喜欢出来表演，但海鸟可没这个闲情雅致。话音刚落，不少海鸟瞅准机会就一个猛子扎入水里，等它们再扇动翅膀飞起来的时候，嘴里分明叼着条鱼。真的有鱼群！与此同时，驾驶舱的符老大显然也看见这幅场景，开始开船往海豚边上靠。海豚群不比虎鲸，它们的力量对于船只来说，伤害性并不大。不仅如此，它们还喜欢追着船只玩。但如果是虎鲸，这些家伙力气大，它们只需要稍稍撞击船只，那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手抛网。先把手抛网准备好！”符明一边大喊一边往放手抛网的地方跑，至于之前拿着的钓竿，也被他们迅速丢到了一旁。符婉靠在船边，随意看向翻滚的海浪中。没想到还真被她瞧见了不少被海豚和海鸟冲散的鱼群。“是鲭鱼！”“什么，鲭鱼？”“阿婉你确定没看错？”符明把手抛网分给符婉，闻言也靠在船边往海里看。结果他就是看个寂寞。这海面上乌漆嘛黑的，除了随着船只移动炸开的水花，他硬是连条鱼的影子都没瞧见。“我确定，哥，我给你指方向，你丢渔网！”看着符明脸上都是郁闷，符婉当即出声道。他们看不见海里的情况，那不是还有自己吗！“行，你说往哪我就往哪！”符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答应了符婉的话。甲板的前半部分还挂着延伸钓的丝线，所以符婉几人只能在靠着船舱的位置抛网。 第793章 “阿亮哥，你去跟我爹说说，让他船速放慢点！”抛网的时候船速太快容易失了准头，于是符婉赶紧朝符亮喊话。符亮当即答应，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快速朝驾驶舱跑去。眼看着船只的航行速度慢慢减下来，在看清一处鱼群后，符婉赶紧指挥符明抛网。“哥，那里！那个方向往前5米，往那抛！”事实上，此时符婉指的方向五米远的地方根本没有鱼，但看那些鱼群移动的方向，再加上抛网出去也需要时间，所以符婉便预判了鱼群半分钟后应该出现的地方。果然，手抛网刚丢出去，符明就惊呼出声。“有鱼，不少鱼呢！”随着手里麻绳的拉力越来越强，符明也开始咬牙把手抛网往回拉。旁边的叶林担心符明拉不上来，当即也跑过来上手帮忙。“阿明，我跟你一起拉。”符明咬着牙正要说话，符婉随即又瞧见了另一处鱼群。她拿起手抛网正要丢出去，刚从符老大那回来的符亮赶紧上前。“阿婉，让我来，你说方向”这黑灯瞎火的，他们都看不见，但符婉居然能看见。所以符亮几人恨不得不让符婉动手，她就负责动眼睛说话指挥就行了。鱼群就在眼前，符婉哪里能顾得上这么多，符亮话都没说完，她的手抛网就丢出去了。不过这也不影响符亮上来帮忙，等符亮将手抛网的麻绳都接过去的时候，符明那边的渔网也拉了上来。“嗨呦，都是鲭鱼，个个都肥得很啊！”叶小翠跟姜春兰早就拖着鱼筐和小板凳等着了，见到渔网被拉上来，她们俩便赶紧上去准备卸鱼货。符明见状直接把渔网提起来，然后对着鱼筐就是一顿倒，直到就剩挂在渔网上倒不下来的，才让叶小翠两人动手拿下来。至于符明跟叶林，则是一人拿了张网，一个劲地拉着符婉。“阿婉，快指给我们看看，哪里还有鱼？”叶林本来也不信邪，自己靠在船边努力瞪着他的眼睛在海面上搜寻，结果眼睛都睁成卡姿兰大眼睛了，硬是也没看见鱼的影子。(736374)13∑(19Д19)-_-#这就让他不得不佩服符婉，乖乖地拿着渔网等符婉指挥。不用自己抛网自然是极好的，符婉急忙搜寻了一圈海面，然后又给两位大哥指明方向。“大哥，你往右手边两米左右的位置丢过去！”“阿林哥，你往左手边丢，就在离船六米左右的位置！”两个哥哥在符婉话音刚落的时候，手机的抛网就急忙抛了出去，而这边符亮的手抛网刚拉上来，他便又去寻了一块空网找符婉。“阿婉，快看看，还有哪里有鱼不！”符亮现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把海里的鱼一网打尽。符婉也没闲着，当即又找起鱼群来。没多时，便被她发现有一小群鱼在船的另一边。“阿亮哥，这里！”符亮听见招呼声，连忙跑过去。这边这一网丢下去后，符婉便再也看不见鱼群的踪影。不过此时甲板上已经堆了两三块还没来得及挑拣收拾的渔网。看着甲板上那堆成小山的鲭鱼，符明跟叶林直呼过瘾。“过瘾，太过瘾了！”“哈哈，我有好几天没有这种过瘾的感觉了！”符明乐出了声，符亮也是满脸笑意，前几天他跟符老大出海，手抛网都没用上，压根没瞧见鱼群。“这些鲭鱼都不错，回头捡些回去炖着吃，一准下饭！” 第794章 符婉对符明这话倒是没有反对。鲭鱼跟鲅鱼的外表有些像，但普遍比鲅鱼要小不少。鲭鱼最长也就只能长到半米左右，这种鱼身形为纺锥状，背上蓝黑色，有不少深蓝色的不规则条纹，这花纹看起来犹如青花，所以叫青花鱼。鲭鱼网图，侵删鲭鱼的营养价值很高，所以价格也不赖，他们这几网加起来，少说有两三百斤。就算一块钱一斤，也有近三百块，这次出海的本钱算是回来了！看着鱼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鲭鱼，众人的激情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尤其是符明，将近一礼拜不出海，他刚刚抛网差点都忘了怎么抛，还好靠肌肉记忆挽回了局面。所以这会儿帮着叶小翠两人把渔网清理干净后，他们又转头将甲板上的钓竿捡了起来。“来来来，来两竿！”钓鱼这种事，从来就只有0次和无数次，眼下距离起网的时间都还有些早，不正是钓鱼的好时机吗！气氛到了这里，叶林跟符亮便也挑了根钓竿，轮到符婉的时候，她摆了摆手拒绝。“我就不钓了吧，趁着这会儿有鱼群，我下海打两条鱼上来，明天加餐！”而且好一阵没有吃海底才有的海螺，她早就有些馋了。所以想下海碰碰运气。“下海？那我跟你一起去！”符明跃跃欲试，还没等符婉表态，叶小翠便从他身后给他来了一巴掌母爱的教育。“去什么去，这么大晚上的，你下去不是给阿婉添乱吗！”“大白天的就算了，现在海上只有月光，你下海是鱼打你还是你打鱼？”自从符明被魔鬼鱼刺毒伤腿后，在叶小翠心里，他就成了一个弱鸡。所以一听他大晚上的还想下海，那更加不可能答应。符明一心想着能下海，哪里还记得这会儿还是大晚上，这下被叶小翠一巴掌打在背上，倒是给他打清醒了。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所以符婉还没拒绝，他便打起了退堂鼓。“算了，阿婉，你自己去吧。没有哥哥我保驾护航，你可得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符婉哭笑不得，倒是叶林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当他不知道，谁给谁保驾护航呢！于是兄弟三人组还是捡起钓竿在船边当自己的钓鱼佬，而符婉也是去船舱里换好衣服拿起工具，一个顺滑的动作入海，适应了海水的温度后，便消失在船上众人的视野里。“哎，阿婉上辈子就是条海鱼吧！”符明忍不住感叹，这么丝滑的潜水技术，他也想要有。“别羡慕，天生的。”符亮插了一嘴，这么多年了，他也就见过符婉一个潜水功夫这么厉害的。“得了，别瞎念叨了，赶紧钓鱼，这次还是谁少谁洗碗啊！”叶林见大家伙的心思都跟着符婉下了海，急忙晃了晃手里的钓竿提示道。对啊，潜水不行，钓鱼技术好也可以的！“看着吧，老子今天又钓条巨型东星斑给你们瞧瞧！”想起自己之前的丰功伟绩，符明那就是自信满满。符亮跟叶林也没闲着，串好手里的鱼钩便把鱼线甩了出去。至于叶小翠跟姜春兰，左右这会儿没有鱼货要挑拣，她们干脆洗了把手，进船舱眯一会儿。符婉适应了海水的温度后，便往海底游了好一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海豚群路过的原因，海底也没看见多少鱼。 第795章 只在礁石下面瞧见几条巴掌大的单角鼻鱼。这几条鱼太小，符婉没有兴趣，于是她干脆又往船相反的地方游了好一段路。夜晚的海底比白天热闹不少，虽说有不少海鱼停在珊瑚礁上一动不动地睡觉，但此时也是不少鱼虾出来补食的时候。眼看着到了一处鱼类比较多的海域，符婉这才找出网兜，准备搜寻龙虾的痕迹。龙虾这种东西，吃多了可能会觉得腻，但很长一段时间不吃，又会想得慌。尤其在连吃了几天的烤鸭之后，符婉昨晚上做梦都在逮龙虾吃龙虾。不过今晚的运气比以往好不少，她趴在第一个礁石洞往里瞧的时候，便看见了龙虾的天线。看见了自然不能放过，符婉朝着龙虾洞猛得一顿掏，好在这个洞也不是很深，龙虾退无可退，最后还是被她抓了出来。“嗨，是只花龙！”手里的龙虾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符婉高兴不已，赶紧打开网兜把它一把塞进去。这龙虾尾巴比她手臂还粗，少说也得有个三四斤。找到一只龙虾后，紧接着就是第二只。也不知道怎么的，今晚上的龙虾都有些呆呆的，几乎不到半小时，符婉就逮满了一个网兜。一网兜的龙虾也够家里人吃了，符婉也不贪多，把网兜口子系紧后才从捡起刚刚丢在一边的鱼叉，开始挑选明天自家吃的鱼类。结果看了一圈，这处海域的鱼类有不少，但几分钟过去了，她硬是没想好先抓哪条。单角鼻鱼，这里的比刚才的大些，上次抓回去的那条符明炖着还不错。听符老大说，这种鱼刺身味道也好吃。这么想着，符婉便也没再纠结，拿起鱼叉就朝着一边摇摇晃晃游动的单角鼻鱼叉了过去。自从发现鱼叉抓鱼效果也不错之后，符婉就直接放弃了鱼枪。实在是这时候的材料有限，用竹子用的鱼枪还容易炸膛，倒不如直接用鱼叉，干净利落。当然，用鱼叉也得讲究一个快准狠，符婉现在那是得心应手，一叉子过去除非是特别大的鱼，不然也没法逃脱。而此时她抓到的这条单角鼻鱼，实际上也不小，至少比刚刚那处海域的大了不少。符婉掂量了重量，应该也有个一两斤左右。将单角鼻鱼放进网兜后，符婉拿起鱼叉又找起了下一个目标鱼。下一刻，一条胖乎乎的山羊鱼闯进了她的视野。但正当她准备出击的时候，旁边掠过几个黑影，把她给吓了一跳。握紧鱼叉本能避开后，符婉才发现那几处黑影，居然就是之前自己在船上见到的海豚。这些海豚少说有个七八只，见到符婉后也不害怕，甚至有两只还游过来蹭了蹭符婉的鱼叉。这就是吃准了自己不会对他们用鱼叉呗！符婉无力吐槽，因为这些海豚的出现，那条胖山羊鱼早就跑没影了。但这些海豚也是调皮得很，其中有一只海豚嘴里不知道含着什么东西，游了一段时间后又松开。等那个圆球往下落得时候，立刻就有另一条海豚冲了过去，叼起那玩意又是一阵摇头晃脑。那条叼起圆球的海豚距离符婉也不过一两米远，所以她没费什么力气，便看清了那个圆球的真面目。 第796章 老天奶，那玩意居然是个气成圆球的河豚！这些奇葩的海豚，正一个接一个地把河豚丢来丢去，然后再接力叼起来疯狂摇晃。看清这些海豚的行径后，符婉都忍不住吐槽。这些海豚是真有病啊！都是名字里带豚的，咋能这么欺负弱小呢！很明显这些海豚也并不是想要吃河豚，纯粹就是为了玩。等河豚精疲力尽，圆鼓鼓的肚子瘪下去后，这些海豚才三三两两地往海底深处跑路了。只留下那只河豚歪歪斜斜地倒在珊瑚礁旁，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模样。她不知道鱼类之间能不能交流，要是河豚说的话海豚能听懂，符婉估摸着它现在嘴巴一张一合的模样，估计骂得很脏。不是，你们有病吧？有种就把我吃了！符婉瞧着这小河豚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害，这也是个倒霉蛋。要说虎鲸是海里的街溜子，海豚就是名副其实的流氓。其实符婉也清楚，这些海豚并不是想要吃河豚，也不是随意玩闹，准确来说，它们这是在吸毒。众所周知，河豚在遇到危险或者受到刺激的时候，便会全身膨胀并且释放河豚毒素。而这种毒素对于海豚来说，不仅没有毒，而且还会让它们很快乐。所以它们经常聚众玩闹河豚，为的就是从中吸取河豚的毒素。海豚犯事网图符婉刚刚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而等确认这些流氓海豚跑远了也没有回来的意向之后，她才提着自己的收获继续找鱼。他大爷的，刚刚被那群海豚一通闹腾，这边鱼跑的一条都不剩，连海螺她都没瞧见一个。无奈，符婉只得收拾东西游往下一片海域，现在她手里的收获就是一网兜龙虾和一条单角鼻鱼，这么点收获，自然不够。海豚虽然战斗力不高，但是破坏力也不小。符婉往刚刚海豚离开的另一边方向游了好一阵，才发现一片祥和的海域。这里一眼望去就能看见不少海鱼，甚至还有一眼看不到头的珊瑚礁，以及礁石上肆意生长的海葵。符婉在这片海域停下，当即就看见两个拳头大的海螺。她把其中一个海螺拿起来瞅了两眼，这个海螺整体呈艳丽的红色，螺口非常大，看起来像是一个盖在泥沙上的漂亮杯子。而它螺边的底部，也是一圈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瘤点，看起来特别漂亮。万宝螺网图，好漂亮这就是四大名螺之一的万宝螺了，符婉还是第一次在海底遇见万宝螺，于是毫不犹豫就把它放进了自己的网兜。万宝螺的螺肉非常脆弹爽口，不管是直接白灼还是爆炒，味道也是非常不错。最关键是，它的螺壳非常漂亮，很多人喜欢收藏。在现代，很多人喜欢把万宝螺螺壳当成吉祥物放在家里，寓意招财进宝。但因为万宝螺数量稀少，也得必须潜水捕捉，所以一个万宝螺的螺壳也能卖上不少钱。虽说没有珍珠类的值钱，但一个螺壳几百上千也是有的。不过符婉也没想着买，自家闺女最喜欢收藏这些贝壳，刚好拿回去，俩孩子一人一个。两个海螺丢进网兜后，网兜也装了个大半满，眼看着时间不早，符婉握紧鱼叉，准备再叉两条鱼就收工回家。 第797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她找了好几处礁石之后，终于被她发现了一条大猪齿鱼。来不及多想，符婉便直接一个鱼叉猛地叉进礁石洞里。随着洞内泥沙泛起，猪齿鱼也是剧烈挣扎了起来。符婉硬是保持插鱼的姿势没有松手，等那条鱼挣扎累了没什么动静的时候，她才游过去把那条鱼从洞里拖出来。是的，是“拖”出来。没办法，猪齿鱼也实在不愧这个名字，那身形说是头小猪也不为过。猪齿鱼网图符婉叉中的这条猪齿鱼还算中等大小，估摸着有个四五斤左右。这么一条鱼加上她刚才那两兜子收获，应该已经差不多了。符婉满意地给自己点了个赞，虽说有一礼拜没下海潜水，但自己的实力还是杠杠的。因为猪齿鱼比较肥大，半个网兜的空间都有些塞不下，无奈，符婉只得又从腰上解下一个空网兜。还好她之前为了以防万一，特意放了多捆了两个网兜在身上备用。瞧瞧，这不就用上了！不过要说再看看海底游来游去的鱼儿，符婉也是有些不舍。因为就在那条猪齿鱼旁边的礁石洞里，她发现了一条比自己打得那条更肥更壮的猪齿鱼。好嘛，这下要是再打，等会就真不好拿回去了。而且那条猪齿鱼看着最少有十斤左右的模样，符婉那鱼叉跟它那身躯比起来，说实话，伤害性并不大。最多起个恐吓作用。更何况方才那条猪齿鱼剧烈挣扎，鱼叉叉进泥沙里，底部的铁丝也有点分叉翘边。所以符婉只得遗憾地放过那条大猪齿鱼，提起网兜准备往海面浮去。然而就在这时，一条鱼慢慢悠悠地直往符婉面门游来，要不是她及时闪开，这条鱼都要跟她撞在一起。等看清那条鱼的模样时，符婉都不禁乐了。这鱼不就是刚刚那条被海豚吓跑的山羊鱼吗？居然这会儿又被她碰上了！真是缘分呐缘分！符婉自然没有放过这送上门的缘分，躲在礁石洞里的大猪齿鱼不能逮，这几斤重的山羊鱼不在话下。命运让她们再次相遇，怎么能轻易让它再次跟自己擦肩而过。就应该被她带回家去！不过鱼叉翘边确实不能用了，符婉只得丢下手里的东西，拿着张空网兜游过去，随后朝那条山羊鱼直接盖过去。最后再用力一兜一捆，山羊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网兜锁在了里头。看着地上的收获，符婉满意极了。她带下海的四个网兜都派上了用场。而且有鱼有虾有海螺，可以说品种相当齐全。打野结束了自然又得扛回去，符婉将网兜两两捆在一起。因为山羊鱼还是活着的，所以符婉特意把它跟万宝螺放在一起，压缩它的活动空间。东西都收拾好后，符婉自己都忍不住乐呵。这两大捆东西中间要是再插个扁担，那她就跟西游记里的沙僧没什么区别。自嘲后还是得将东西弄上去，还好也不算很重。然而就当她扛着两个网兜再次准备往海面浮去的时候，一米外礁石上的凸起，又吸引了她的视线。不是，怎么那玩意看着这么像鲍鱼呢？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鲍鱼，那就有点离谱了，因为就符婉看起来，那玩意跟自家闺女的头差不多大。 第798章 晃眼一看，还以为大礁石上生了个小礁石。由于实在好奇，符婉便再次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害，还是看看吧，这要是不看明白是什么东西，今晚回去睡觉，半夜她都会爬起来想这玩意到底是啥。然而等她游过去之后，才发现那玩意可不止有小朋友的头大。那都快赶上成人的头了。而且透过礁石的缝隙，她还能看见鲍鱼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鲍鱼？！这还不成精了？符婉把手放在那只鲍鱼壳上，不夸张的说，她的手张开都握不住那只鲍鱼。之前她们弄到的双头鲍三头鲍都已经很稀有了，这玩意，符婉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给它评级。这不得叫超头鲍？！平常几头几头是指一斤有几个，但这玩意，估计一个就得好几斤。不管是不是鲍鱼成精，遇见了就没放过的道理。符婉曲起腿伸手拔出绑在上面的小刀，然后用刀背沿着鲍鱼壳的下方切过去。不愧是几斤重的鲍鱼，那吸力也是不容小觑，符婉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后背都出了汗，才把那玩意给撬下来。撬下来后她险些拿不住，还得两手捧着才稳当。不过好在鲍鱼也不跟鱼似的会一溜烟逃跑，符婉仔细打量着那只鲍鱼。然而等她看清鲍鱼肉的颜色后，便一整个震惊了。这可比之前见到巨型东星斑还震惊。那玩意居然是应该生长在新西兰的黑金鲍鱼！要知道在现代，黑金鲍鱼可是有着很高的地位，不仅价格高昂，甚至因为野生的数量稀少，千金难求。符婉之前也只在电视里见到过这玩意，没想到今天倒是被她见到了真货。最关键的是，之前电视里的都没她手里那个大！好家伙啊，也不知道这玩意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能长成这样。当然，成精是不可能成精的，鲍鱼被从礁石上抠下来后，紧接着肉就开始往回缩，符婉用手戳了戳，手感跟之前的鲍鱼也没什么两样。就是肉看起来乌漆嘛黑的，简直比乌贼喷出来的墨水还黑。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而且据说这黑金鲍鱼的壳可以打磨成工艺品，符婉摸了两把那凹凸不平的壳面，现下也瞧不出跟普通鲍鱼壳有什么区别。都是普通的礁石色。黑金鲍鱼网图这么稀有的东西符婉自然又收入了囊中，毕竟一个鲍鱼长大成双头鲍也得要个十年八年，这种黑金鲍鱼，少说得长几十年。而且黑金鲍鱼出肉率极高，用来切片白灼香煎，味道也非常不错。最关键的是，黑金鲍鱼对水质要求极高，必须得无污染的水质才能生长。所以它们不光肉能吃，内脏也是没有毒的。这么想着，符婉又游去那块礁石旁边仔细找了一通。这黑金鲍鱼不可能凭空出现的，也不可能只有一只，所以这附近肯定有不少黑金鲍鱼。而且因为鲍鱼以礁石上的海藻为食，海藻又是一片一片地疯长，所以这一块再次发现黑金鲍鱼的概率很大。要不说符婉夸自己聪明呢，还别说，就在那块礁石背面，就有好几个鲍鱼。符婉本来想着等会咬咬牙把这些鲍鱼抠下来带上去，然后等她蹲下身子仔细察看的时候，她就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第799章 ∑(19Д19)！！！因为旁边的那几块礁石下面，一眼望过去，全是鲍鱼！而且壳的模样也跟她刚刚抠下来的那只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她手里那个大！这么多鲍鱼，自己要是一个人在这撬，忙到天亮估计都够呛。自己在海底待太久，叶小翠她们也会着急。所以符婉几乎是下一秒就放弃了自己在这单打独斗的想法。就算符明潜水技术不行，那还有个经验丰富，海猛子出身的符老大呢！于是符婉立刻将那个大鲍鱼塞进网兜，然后扛起地上的网兜，用最快的速度往海面游去。她之前潜水的深度大概在三四十米左右，加上手里还拿着东西，所以游上海面，也花了十多分钟。离水面越近，符婉心里也犯起嘀咕，也不知道自家的船在不在附近，要是不在她还得浮在海面等她们过来找自己。然而符婉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自打她下海潜水后，叶小翠就去船舱叮嘱了符老大别开太远。要不是还在拖网，符老大那是干脆停在原地等闺女回来。所以符婉刚浮出海面后，便看见了自家的渔船距离她现在的位置不到二十米。由于是晚上看不清，符婉想了想便从兜里掏出了竹哨子。这玩意还是之前白千舟送的，她一直没用上，眼下吹口哨船上也听不见，倒不如试试这玩意。不过她也有些奇怪，明明应该是在拖网，自家的船倒没有柴油机的声音，而且船也没有动。莫非，已经起网了？不管了，先让她们过来接自己再说！”拿着这么多东西，符婉也不想再往前游。“你们有没有什么声音？”符明刚准备上前解开网兜上的绳扣，便听见了一阵清脆的哨子声。这茫茫大海，哪来的哨子声。“我也听见了，好像是从那里传来的！”叶林走到船边，迎着海风努力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阿婉，那是阿婉！叔，快开船过去！”符亮跑得飞快，符老大听见喊声，也赶紧重新启动了船只。本以为闺女就在他停船的地方，没想到自己还是预判错了。等船渐渐靠近自己，符婉才把手里的东西丢上甲板。“阿婉，累坏了吧，赶紧喝口热乎的！”符婉被符明拉上甲板后，也是享受了一番团宠的待遇。叶小翠从热水瓶里倒出来一碗温水，急忙让符婉喝点暖暖胃。姜春兰则早就去船舱拿了条干毛巾，这会儿又直接上手给符婉擦干头发。而符明符亮叶林三人，则是把符婉刚刚丢上甲板的收获捡起来，随后打开准备放入鱼箱。龙虾都是活的，得用装了点海水的鱼箱养着，山羊鱼也还是活蹦乱跳的，一起养起来。不过等符明拿到那个黑金鲍鱼的时候，他直接愣在了原地。“这是个啥？”“卧槽，这是个啥？！”先是疑惑，等看明白是个什么东西后，符明直接爆出国粹。“那是鲍鱼，黑金鲍鱼。”符婉将碗里的温水一口喝下，随后接过姜春兰手里的毛巾随意擦了擦。每回上岸还得擦干头发确实挺烦的，她心里盘算着回头去县里看看有没有潜水帽买一顶。“鲍鱼，怎么这么大个鲍鱼？！”符亮跟叶小翠几人也发现了这个巨大的鲍鱼，大家伙都震惊了。“什么鲍鱼？”符老大接过话茬，他看见符婉上了船，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便把船停下走到甲板上看看情况。 第800章 “爹，你看啊，鲍鱼成精了！”符明把鲍鱼举到他面前，饶是见多识广的符老大，也是一整个瞳孔地震。这也是他第一次没反驳符明夸张的说法。甚至还有几分认同。“老天爷，这可真是成精了，怎么这么大个鲍鱼？”看见众人的反应，符婉心里也是暗爽，不过她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大吧，爹，你再看看那鲍鱼肉，是不是不同寻常。”符明闻言把鲍鱼翻转过来，跟献宝似的捧给符老大看。“黑鲍鱼？！”符老大震惊，直接夺过符明手上的鲍鱼上下查看。“黑鲍鱼，真的是黑鲍鱼！妈祖娘娘保佑，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传闻里的黑鲍鱼！”说完他还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黑鲍鱼可是有市无价，光这么一只，估计就能抵我们这一拖网的收获！”“爹，这拖网还没解绳扣，你瞎说什么呢！”符婉也是这时才注意到拖网的绳扣还没解，猜想到应该是自己上岸给耽误了。“是是是，我这嘴巴，该打，该打！”符老大乐呵呵地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老脸，眼神却还是粘在那只黑金鲍鱼上，根本舍不得离开分毫。符婉无奈，“爹，那底下还有不少黑金鲍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弄回来？”“真的？那底下还有？”符老大闻言惊喜不已，当即就要转身往船舱里去。“潜水衣带了没有，没带也没关系，实在不行我穿着身上的衣服也能下海！”他老符虽然年龄已经到了中老年，但也还是海里小白龙！呸，老白龙！要说潜水作业，他完全没问题！符明符亮几人一听顿时就眼睛冒绿光，那眼神里的渴望啊，闪得符婉都浑身不自在。“那什么，要是爹娘婶子同意你们下去，那我也没意见。”啪，哥俩眼里的光瞬间破碎。要是叶小翠跟姜春兰能同意，他们这会儿就不是眼巴巴看着，而是去船舱换潜水衣了好么。一旁的叶林见状幸灾乐祸，“你们俩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在这挑拣鱼货吧！”想把他丢下，没门！叶林从没有在海里潜水过，大晚上的让他下去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打一开始就没期望过，那句话叫啥来着，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当然，看着其他两位兄弟失望的样子，他顿时心里快乐了不少。“得了，我把绳扣解开，你们赶紧挑拣鱼货吧。那边上的延绳钓也差不多时候了，你们也赶紧收回来。”符婉这话也有几分道理，符明立刻打起精神。不去就不去，等过几天白天出海，他还不信有人能拦着他。还有，明天回去他就苦练潜水技术，他还就不信了，一个娘胎出来的，妹妹是海里的一条龙，他能是海里的一条虫，呸呸，一条蛇吗！“哗啦！”随着符婉把绳扣上的麻绳抽出，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在甲板上的声音。“我去，好多琵琶虾！”符明早就提着鱼筐等着了，没想到这一网，一眼望去全是琵琶虾。而且个头都不小，只只有手掌大。“我就说爹刚刚那话说太早了，这一拖网琵琶虾，加起来肯定有那黑金鲍鱼值钱！”符婉也是乐了，这还是她们第一次拖网拖到这么多琵琶虾。就琵琶虾的口感，比龙虾还好吃。所以它的价格自然是不输龙虾的。这一拖网的琵琶虾，少说有个三四百斤，要真比起来，除非黑金鲍被人花大价钱当好彩头买回去，不然可真比不上这么多琵琶虾。 第801章 “赶紧的，先把琵琶虾捡出来，其他的鱼类也分分。哎呦，这墨鱼品相也不错！”叶小翠激动地又开始一个劲地念叨，符婉仔细瞧着，琵琶虾堆里确实也有不少墨鱼，这些墨鱼不管是卖新鲜的还是晒干，都应该有不错的价钱。不过现在还是10月底，天气也没达到晒墨鱼的标准。墨鱼，应该大家都见过吧除此之外，甲板上也有不少半斤左右的鱿鱼，以及肉眼可以看见的七星鳗鱼，至于其他的海鱼，符婉也没仔细看。“嚯，这一网收获确实不错啊！”符老大换好衣服出来，见到这满甲板的琵琶虾，他也是高兴不已。“刚刚拖网的海域是我们平常没去过的，看样子应该还有不少琵琶虾。你们先挑拣鱼货，我跟阿婉下海去看看什么情况。对了，延绳钓赶紧收，别回头鱼都跑了。”符老大交代完一番后，便在腰间系好麻绳，拿着网兜跟着符婉跳入水中。他虽说经验丰富，但也不敢托大，万一自己游不动了，还能靠船上的卷筒把自己拉回去。这样也能不拖符婉的后腿。因为船停在符婉出海的地方没有移动，所以他们俩下海后没多久，就找到了符婉之前抠鲍鱼的那块礁石。符老大本来还有些不适应，等看见那礁石上的鲍鱼群后，也是激动的什么都忘记了。抠抠抠，今天全都得抠回去！全抠回去自然也是不现实的。一开始符老大看这个不错，下一个也不错。但网兜的容量终究是有限的，没过多久，他手里的网兜便沉甸甸的。一个网兜装满了又换一个，等带下来的四个网兜都装满之后，符老大也是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谁能想有朝一日，可以抠鲍鱼抠麻手？符婉瞧着自家老爹这副模样，也是忍不住偷笑。她朝着海面指了指，示意符老大上浮回去。符老大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礁石上的鲍鱼，虽说大的都被他们抠下来了，但上面还有不少小的。其实也不小，估计四五个就有一斤。无奈，眼下自己也干不动了，这黑金鲍鱼稀罕，还是得多留点种。这么想着，符老大只能扛着一连串的网兜往上浮。然而尴尬的是，两条腿都划出了一连串的水花，硬是游不动。还是太重了。鲍鱼本就是重称的海货，现在四个装得满满的网兜，又有海水的阻力，自然是难上加难。而符婉这边也装满了四个网兜，她虽然在海里能呼吸，但要扛着这四个加起来有上百斤的网兜上去，她也办不到。所以想了想，她还是将两个网兜先堆放在礁石旁边，打算等会再下来拿。符老大见状也急忙效仿，他也是傻了，光就想着用蛮力一次性把这上百斤鲍鱼弄回去。两人浮出水面的时候，船上的众人早已等待多时了。“爹，阿婉，快把东西递给我！”符明站在最前面，扒在船边朝符婉那边伸手。符婉也没客气，直接把网兜的绳子解下丢了过去。她准头还是不错的，符明也很默契，接过麻绳团便立刻把网兜往船上拉。手里没了几十斤的网兜，符婉瞬间感觉轻松不少。符老大则将绳子丢给符亮和叶林，没多久，四个装满鲍鱼的网兜便被他们拉了上去。“阿婉，爹，你们快上船啊！” 第802章 符明把鲍鱼丢在一边，伸手准备拉符婉。符婉摇摇头，“不了哥，底下还有两袋呢！”“啥，还有？！”符明一整个傻眼了，本以为四袋鲍鱼就已经很多了，没想到海底居然还有。“对，我们俩喘口气就下去弄上来！”符婉补充道，一直泡在水里其实还不觉得冷，但如果上船风一吹，就有些凉意。所以她们还不如泡在海面上活动了下手臂，再重新往海底游去。不过有了方才的经验，两人的动作也比上一次快了不少。加上海底也没有出现什么差错，两人很快又提着网兜浮出水面。这下符明符亮叶林也是轻车熟路了，符明符亮负责拉网兜，叶林则负责给符婉跟符老大搭把手，方便两个人上船。“赶紧的，擦下头发换身衣服！”叶小翠早就准备好了干毛巾和姜汤，符婉随意擦了擦，便让符老大先进船舱换衣服。她的鲛衣保暖，符老大的衣服可没有这功能。但符老大这会儿还兴奋着，快速穿了套干净衣服出来后，他也是得意不已。“怎么样，这鲍鱼可以吧？”符明正将鲍鱼放进鱼箱里，这些鲍鱼都是活的，得用点海水养起来。“爹，你们也太牛了，这加起来得有一两百斤鲍鱼了！”符明感叹，符亮也是一边忙碌一边夸个不停。“什么一两百斤，我看两三百斤都是有的！”他刚刚提两袋网兜鲍鱼，不夸张，那重量就跟提了两袋红薯似的。符婉抿嘴笑，喝了口姜汤转头又看叶小翠她们挑得差不多的鱼货。“爹，这拖网鱼货已经差不多了，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再拖一网吧！”“好好好，刚刚光看鲍鱼，倒是把拖网忘记了！”符老大猛拍大腿，急忙招呼其他几个男人。“阿明阿亮阿林，走，我们先把拖网放下去再整这些鲍鱼！”拖网丢下海少说也得要两三个小时才能起网，这些鲍鱼在甲板上一时半会也死不了。“阿婉，你先去把衣服换了，这大晚上的风大，回头着凉！”姜春兰也是被叶小翠传染了，见到符婉跟着一起挑拣鱼货，衣服还没换，便忍不住唠叨。符婉刚刚把船舱让给了符老大，后面自己倒是忘了去换衣服。左右今天的潜水作业结束，她也玩爽了，干脆把衣服换了也无妨。“行，我这就去换。”换好衣服出来后，地上的鱼货也只剩了些小点的鲭鱼和沙丁鱼，这种鱼卖不到什么价钱，叶小翠干脆让符明用铁锹铲进鱼筐里放着。回头洗干净也能按两三毛一斤卖给符三。“阿婉，这些沙丁鱼回头罐头厂还要吗？”符明低头清理甲板上的杂鱼，还不忘抬头问符婉。符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回去再说吧，要是罐头厂用不上，卖给三叔也成。”上次她们弄了几百斤沙丁鱼去罐头厂，也不知道用完了没有。符明忙活完，又摸了摸肚子。明明晚饭他吃了不少，怎么这会儿就觉得饿了。符婉注意到符明的动作，还以为他肚子不舒服。“哥，你咋了？”“没咋，可能忙活久了，有点饿！”面对符婉，符明自然是实话实说。饿了还不简单，之前烧的炉子都还有热，符婉直接加了块炭进去，又洗了不少虾和螃蟹放在钢精锅里蒸。这种蒸法也不用等多久，等众人把甲板清扫干净后，锅里的东西也蒸好了。 第803章 “来来来，家人们，洗个手快来吃点吧！”符婉一顿招呼，好在船上也有几个大盘子，她将蒸好的虾蟹放在盘子里，随后又弄了条鱼和几个黑金鲍进去继续蒸。叶小翠见状欲言又止，想了想也没说什么。东西是闺女弄回来了，这都进锅里了，她还能捡出来不成？吃吧，吃进嘴里也算是自己赚的。符明符亮两人光这样吃还觉得不得劲，还好船上也备了点基本的调料。两人弄了点酱油和芥末，再拿虾和螃蟹蘸着，吃起来那也是美滋滋的。吃饱喝足，眼看着时间也不过十一点，叶小翠姜春兰熬不住，便进船舱眯会。然而符明几人又打起了钓鱼的主意。“阿婉，来两竿？”符明从边上把钓竿都抱了出来，现在甲板上只有符婉符明和叶林站着，今天甲板上风大，符老大去了驾驶舱休息。至于符亮，则是在开船拖网。符婉本来也有点纠结是睡觉还是钓鱼，被符明这么一喊，心里也痒痒的。“就钓一个小时，我也有些困。”符婉随口说道，主要是瞅着自家老哥那期盼的眼神，她也不忍心拒绝。“一个小时也成，一个小时后我也得眯会！”符明立刻答应，之前符婉不在，他们拉上来的延绳钓，都没几条值钱的鱼。最值钱的也就两条一斤左右的黄鳍鲷。“来吧，把鱼饵分分。”为了防止之前抢夺鱼饵这种事再次发生，符婉也是直接把鱼饵分配了。其实这是延绳钓剩下的鱼饵，也是她之前准备好的鱼虾段。因为放了一段时间，即使天气微凉，多少也有点腥臭味。这种味道虽然对人来说很难闻，但对海里的生物来说，则是香味扑鼻的佳肴。“一人两把，先试试再说。”符明嘀咕了声，叶林也不介意多少，毕竟钓竿上就绑了两个钩，除了打窝的，一把鱼饵也能用上很久。“阿明，你们这次去京城，感觉怎么样？”叶林一边把鱼饵往鱼钩上挂，一边开口问道。他是今天上午到符家村的，所以还没来得及听符明符婉说京城的趣事。这会儿空闲，便随口问了出来。“京城？感觉也还行。房子都是四合院，路上的四轮车比咱们市里的还多。烤鸭刚吃着还行，但吃多了也有些腻歪。对了，大林哥，我跟你说，我可去了天安门和故宫，那里头是真好看！”符明的话里满是得意，惹得叶林羡慕不已。倒是符婉有些奇怪，“你啥时候去的天安门跟故宫？”她怎么没有印象？“害，就是你跟六哥去拍卖场和买地那天，我不跟安宁一起带明珠出去了吗，就那天！”好嘛，无形之中又被秀了一脸狗粮。看样子自己那天出去，她们俩玩得也不错。“六哥？哪来的六哥？”叶林有些疑惑，符明见状又叭叭地跟他讲起秦福的来历，宁三爷的助手又是秦安宁的亲戚，这里头的缘分，也是让叶林叹为观止。就在这两人还在互相叭叭个没停的时候，符婉暗暗卷了起来。她提着自己的鱼饵桶找到了个离船舱近点的地方，丢了点鱼饵出去打窝后，又迅速将钓竿甩了出去。符婉选的地方在船舱门附近，往后一步就能靠着门休息，同时船舱也能挡住从后面袭来的海风。简直是太完美了。只可惜在海上钓鱼不比在陆地上钓鱼，陆地上钓鱼可以坐着，海上钓鱼那基本上只能站着。 第804章 因为天黑看不见浮漂，她得通过手上的拉力来判断是否有鱼上钩。“哎呦我去，阿婉你居然悄悄滴开始了！”符明刚提起桶准备找块风水宝地打窝，才发现符婉已经拿着钓竿开始看着海面的情况了。卷王，居然趁着他们聊天偷偷开始！符婉倒是没有丝毫心虚，“哥，等你们聊完，鱼都要跑了。”符明嘿嘿直笑，随后在离符婉五六米远的地方将握成团的鱼饵用力丢了出去。鱼来鱼来鱼来！然而他的呼喊仿佛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十多分钟过去了，符婉这边已经上了两条一斤左右的海鲈鱼，他跟叶林也没有丝毫动静。“咋了，今天我这窝打得不行吗？”符明低声嘀咕，叶林本来还挺有耐心的，被符明念叨的也有些焦虑。“我去对面试试！”说罢他就将钓竿收了起来，鱼钩晃到跟前捞起来一看，上面的鱼饵已经无影无踪。又被鱼给吃了。光吃饵不吃钩，简直是成精了！叶林想了想，干脆找了几块味道比较重的沙丁鱼串在鱼钩上。他现在的位置在符婉背面的甲板上，所以符婉也看不见他那里是什么情况。只是等叶林一走，符明手里的钓竿就突然动了起来，他立刻就感受到了手里的拉力。“哎呦我去，上鱼了！”他脸上满是笑意，“我就说，今天不可能空军回去！”他都一个礼拜没钓鱼，怎么说今天也不可能钓不上。符婉也瞧见了他这边的动静，不过符明拉拽了好一阵，她也朝水里瞧了半天，终于让她看清了那鱼的模样！瞧瞧那熟悉的轮廓，那熟悉的黄绿色，分明是肉敦实刺还多的鬼头刀！这下符婉迫不及待想看符明等会是什么表情了。见到符婉脸上的古怪神情，符明觉得奇怪。“阿婉，你这是咋了？是不是我又钓上东星斑了？”符婉白了他一眼，无情地告诉他事实。“是鬼头刀。”“啥，鬼头刀？”符明哪里肯信，探头在海面上搜寻了半天，恰巧这时鬼头刀也没了力气，渐渐离水面越来越近。草，居然真是鬼头刀。看样子还是高兴早了。知道是鬼头刀后，符明那是拉拽鱼的力气都没了。不过蚊子小也是肉，至少也可以证明他今天不是毫无收获的。“鬼头刀也好，大林子今天可还没钓上呢！”瞧着叶林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符明忍不了，开口出言打击他。他们从小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所以叶林也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挑挑眉。“你等着吧，你哥我可从来不空军。”不管是小河还是大海，他叶林就没有怕过。也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这边话音刚落，叶林手里的钓竿就猛得从手里脱落。要不是叶林反应快，钓竿就得被海里的那玩意给拖走了。“我我我，我也上鱼了！”叶林一时激动的话都有些结巴，一时间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用尽浑身的力气紧紧抓住钓竿。“卧槽，看样子还是大货！”符明将鬼头刀往甲板上随手一丢，赶紧凑到叶林旁边。“哥，累了要换人就说一声！”这种紧急情况下，符明自然也没有心情开玩笑。叶林点头，他能感觉到下面那玩意的拉力不小，拖拽了十多分钟后，他也没了力气。“兄弟，靠你了。”叶林说罢就咬牙把手里的钓竿交给在旁边等待多时的符明，符明刚接过钓竿，顿时就感受到了另一端传来的拉力。 第805章 好家伙，这也不比他之前那条大东星斑的力气小啊。想到那条卖了几千块的东星斑，符明顿时又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开始一拉一放地跟那条鱼抗衡起来。符婉这边刚钓上来条红瓜子斑，转头听见两位大哥那动静，也急忙收了竿子过去查看情况。“怎么样，那条鱼还没拉上来？”叶林已经从边上拿起长钩子等着了，听见符婉这么问，也是摇了摇头。“没有，也不知道是条什么鱼，力气真是不小！”符婉诧异不已，当即也联想到了之前那些大鱼钓上来的场景。她站在符明旁边看向海面，海上的波浪起伏不断，符明手里的钓竿也被拉弯了腰。当然，符明也是尽力顺着那条鱼游动的方向，等鱼不动的时候他才用力把鱼往上拉。好歹是两个干惯了农活的大男人，又过了十多分钟，符婉突然发现了海里的不对劲。怪了，海里哪来的灯光？而且看起来跟个电灯泡似的，忽明忽暗，在大半夜一望无际的海里，光瞅着就挺吓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奶来了！然而下一秒，符婉脑中的各种猜测就瞬间停下，因为她已经看清了电灯泡后面的黑影。那分明是鱼的身子。不是石斑鱼也不是金枪鱼，那鱼看起来身形庞大，鱼头还有些像癞蛤蟆。“我去，这鱼怎么这么丑！”叶林这会儿也瞧见了那条鱼的模样，顿时就爆了粗口。但吐槽归吐槽，他还是第一时间把手里的长钩对准那条鱼一挖，随后用力将鱼提上了甲板。“这不是鮟鱇鱼吗！”符老大本来在驾驶舱睡得好好的，硬是被船下的动静给吵醒了。走到甲板上的时候刚好那条鱼被捞上来，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条丑鱼的来历。“安康鱼？这么样可一点也不安康。”叶林不禁吐槽，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难看的鱼呢。符婉也是被他这话逗得笑出了声，刚刚在海里她就瞧见了这难看的鱼头，硬是没反应过来居然是鮟鱇鱼。鮟鱇鱼其实也是他们这边比较常见的鱼类，不过捕到的人少，所以叶林一直没见过。鮟鱇鱼在当地还有个名字叫海蛤蟆，符婉看见的像灯泡的玩意，正是它头上的一个肉状突起，看起来有点像个小灯笼的玩意。而这玩意其实并不是鮟鱇鱼的眼睛，会发光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肉状突起里有特殊的腺细胞。这种腺细胞能够分泌光素，同时这种光素碰到海洋里的氧气，就会发生缓慢的化学变化，从而达到发光的效果。要知道深海中有不少鱼都具有趋光性，所以这样的灯泡实际上是鮟鱇鱼捕获猎物的陷阱。“我的乖乖，这玩意长得是真丑啊。”饶是见过不少次鮟鱇鱼，符婉还是忍不住心里吐槽。不光外形奇特，身体看起来还跟滩烂泥似的。尤其它的头，又大又扁平，嘴巴还宽。嘴巴边缘有一排尖端向内的利齿，双眼又长在头背上，浑身黏腻没有鳞片。有点丑的鮟鱇鱼，实际上更丑这种鱼因为头比较大，所以出肉率不高，但它的鱼肝又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所以不少渔民会把鱼肝扒拉出来单卖，而鱼身拿去贱卖或者自己吃。由于没有鳞片，这鱼做起来也很考验技术，要是没处理好，不仅腥还特别难吃，但是如果处理技术好，拿块豆腐炖着，味道也是非常鲜美。 第806章 只是也不知道说叶林运气好还是不好，鮟鱇鱼由于身体笨重，一般都是贴着海底生活。很少有人海钓钓上鮟鱇鱼，多半也是拖网拖上来。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鮟鱇鱼居然咬上了叶林的鱼钩，并且还一口吞了两个钩子。“钓上来也不错，要是回头卖不上价钱，我就把鱼肝切出来自己吃！”符老大安慰了他们两句，符明跟叶林也用最快的速度把这条鱼丢进鱼筐。看看鱼筐里的鬼头刀和鮟鱇鱼，符明不禁骂出了声。“倒霉催的，怎么都是些不值钱的！”不值钱就算了，体积还大，真是浪费他的力气。要知道刚刚这两条鱼，差点把他给干废了。叶林倒是感觉还好，他小心地把鱼钩从鮟鱇鱼嘴里取出来，结果才发现鱼钩也断了一节。好在他们船上也备了不少鱼钩，重新换一个也不是难事。看着这几个年轻人钓鱼，符老大也是有些手痒，尤其是看见符婉那桶里的收获后，他更是来了精神。“爹，你是不是想钓鱼，要不来接我的吧，我回去睡会。”符婉察觉到符老大的神情变化，当即问道。符老大点头，上前接过符婉的钓竿。“你这收获不错啊，鱼饵也还剩了不少，真不钓了？”符婉打了个哈欠，“不了，我现在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呢，困得很。”能钓上来几条过过手瘾，她也知足了。再说了，这海里的鱼也是钓不完的，但这会儿再不睡觉，回头起网她都也没力气忙活。符老大见状便不再劝她，高兴地串上鱼饵开始钓鱼。他位置都懒得换，直接停在符婉的位置上，靠在船舱门的边上开始等鱼上钩。不过这时间也是难熬，他摸了摸自己的兜里，居然还从里头找出两颗大白兔奶糖。要不说他老符有福气呢，这糖还是今天一早符灵跟秦明珠给他的，正好这会儿无聊甜个嘴。其实渔民们一般到了这时候都是抽烟时间，符老大自打戒了烟后，倒是给底下的小辈们都做出了榜样。连之前本来也抽两根的符亮，现在也戒了。至于符明，他一开始就没这个习惯。大白兔奶糖的味道很甜，符老大不禁咂吧咂吧嘴，没想到倒是被自家儿子听见了。“爹，你吃啥呢？”符老大摇头，“没啥，吃空气呢。”符明哪里肯信，正要上前一看究竟，下一秒，他手里的钓竿一沉。“嘿，我上鱼了！”符明兴奋地抬起手里的钓竿，那钓竿立刻弯成了弦月，符老大跟叶林也是频频朝着他那边看来。“往左边遛，多放点线。”此刻符老大已经化身成了叶小翠，嘴上不停念叨着，心里也十分着急。要不是他手里的钓竿刚抛出去没多久，他肯定要跑去给符明示范示范怎么才是专业遛鱼。好在水里的那条鱼力气并不是很大，符明遛了几分钟，便把它提溜出了水面。符老大本想过去看清楚是什么鱼，然而他手里的钓竿也立刻抖动起来。“哎呦，我也上鱼了！”说罢他也开始顺着钓竿跟海里的鱼博弈，这下羡慕的人就只剩了叶林。毕竟除了之前那条海蛤蟆，他可还没上第二条鱼。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边海域的问题，一直没有鱼咬钩。所以他只能羡慕地看着符明美滋滋地从鱼钩上取下一条色彩鲜艳的鱼，那鱼的模样，也是他没见过的。 第807章 说来也是好笑，他跟着姑姑家出海已经快一个多月了，然而每次出海还是有不少他没见过的海鱼。可见海里的生物种类有多丰富。“阿明，这是啥鱼啊？”叶林不禁好奇发问，符明正把鱼从鱼钩上取下来，头也不抬就回道：“这是苏眉鱼呢！”苏眉？叶林满脸的问号，符明却是高兴得很，嘴上不由得开始介绍苏眉鱼的珍贵。港城四大名鱼之一，不仅好看还好吃，最主要的是还值钱。对于符明来说，这就是他今天成功的勋章。可惜这会儿符婉跟叶小翠几个没在甲板上，不然他肯定得多得瑟得瑟，还能让符婉给他拍两张照片。“什么苏眉，这是彩眉！”符老大把自己鱼钩上的海鲈鱼取下来，纠正符明的话。“彩眉？这不是苏眉吗？”符明顿时陷入了自我怀疑，抓着那条鱼左右打量。符老大真是无语了，叶林不认识海鱼还情有可原，怎么自己这傻儿子也认不出彩眉跟苏眉的区别。“你仔细看看这鱼的身形，那尾巴，哪里像苏眉鱼了？”符明一看，还真是，这鱼尾巴就跟片树叶似的，和之前的苏眉鱼确实不一样。“爹，那这鱼值钱不？”他已经决定了，这鱼如果不值钱，他就弄回去自己吃。怎么说也是他亲手钓上来的。“值钱，怎么不值钱！”符老大急忙把符明手里的鱼放进鱼箱，这小子光提着鱼折腾，回头鱼死了可真不值钱了。看着鱼箱里不停游来游去的彩眉鱼，符老大也是高兴，“你小子有点实力，这鱼有个两斤，回头搞不好也能卖个几十块。”“爹，真的假的，这一条鱼能卖几十？”符明心中大喜，又得了符老大的夸，瞬间也是飘飘然。符老大闻言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跟我骗你似的，彩眉鱼稀少，也不知道你小子走了什么运，被你钓上来了。”“等回去问问你三叔，老子绝不骗你。”见到符老大这样信誓旦旦，符明心里那个美啊，恨不得现在就找符三问清楚。彩眉鱼，值钱！叶林当即心里暗暗记住，符老大见叶林对彩眉鱼还在打量，干脆就趁着串鱼饵的功夫，给他科普了一通。彩眉鱼又名三叶唇鱼，是典型的珊瑚礁鱼类。一般雄性的彩眉鱼，尾鳍有上下中三条软条，看起来跟片树叶似的。这也是三叶唇鱼的由来。彩眉鱼网图彩眉鱼的个头一般不大，符明钓上来的这条掂量着有两斤重，长达四十公分，是属于比较大的了。这鱼之所以贵，除了难钓以外，还有一个最简单粗暴的原因，那就是它好吃，且不是一般的好吃。彩眉鱼的肉质十分细腻，并且富含胶质。同样是珊瑚礁鱼类，它的口感比鹦嘴鱼好上太多。因为这鱼有不少食客喜欢，所以各大饭店也是抢着要。一鱼难求的场面，也造就了市场上彩眉鱼的价格越来越高，甚至还有一段时间比东星斑还贵。叶林听到这里，看着鱼箱里的那条彩眉，那目光都不一样了。方才也不知道这鱼这么牛逼，要是自己也钓上一条就好了。这么想着，他又转头提着钓竿换了个地方，失败是成功之母，他还就不信自己还能再钓上条海蛤蟆！而实际上，符老大还有一点不知道的是，彩眉鱼之所以好吃，是因为这种鱼肉里含有特别多的谷氨酸钠。 第808章 谷氨酸钠作为味精的主要成分，自然是鲜美无比，要是一条鱼全是这玩意，那肉的鲜甜程度，也是可想而知。有了符明的彩眉鱼，三人钓鱼的斗志也重新被点燃了。等符婉睡了一觉起身出来，那鱼箱里居然已经装了大半箱的活鱼，全都在鱼箱里不停地游动。“海鲈鱼、彩眉鱼、东星斑……居然还有条老鼠斑，爹，你们几个可以啊！”今天这是爆箱了啊！叶小翠从她身后走出来，看见这满满一鱼箱，也是眉眼带笑。“哎呦，这么多活的，不错不错。我去拿个鱼箱分出来点，别全放在一起闷死了。”海鱼也是要氧气的，这么多海鱼全部丢在一个鱼箱里，保准会有哪个脆弱的受不住折腾。姜春兰见状也急忙上去帮忙，东星斑老鼠斑彩眉鱼这些贵重的放一个箱子，其他便宜点的则留着在那个鱼箱里不动。“娘，阿婉，婶子，这彩眉鱼可是我钓的！”符明收竿子邀功，旁边的叶林也不甘示弱，“那东星斑是我钓的。”“那老鼠斑还是我钓的呢！”符老大也不甘示弱。叶小翠除了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符婉也是举着大拇指一个个夸赞。“现在几点，是不是该起网了？”符婉看了眼手表，已经将近两点了。“爹，我们把这网起了，就去燕窝岛看看椰子蟹去。”晚上三点，是椰子蟹们最活跃的时间。符老大一口答应，“行，我现在就去起网！”几个男人操作着起网机，符婉则跟叶小翠几人拖着鱼筐准备挑拣鱼货。随着叶林把网兜的绳扣打开，众人又是一阵惊呼。“我去，怎么这么多墨鱼和虾？”符婉拖着鱼筐和小板凳在鱼货堆旁边坐下。她随手拿着小耙子一顿扒拉，全是个个两指宽的黄虾。黄虾其实是当地人的说法，它是当地对虾的一种，属于出海拖网最常见的虾类之一。这个还是小了点，其实这个品种也叫中国对虾但常见的是虾的品种，却不是虾的个头。就现在符婉面前的这几只巨无霸，随便拿两只出去，估计都有差不多一斤重。说是虾王也不为过。“娘，你看看这虾！”符婉挑出两只大的展示给叶小翠看，叶小翠一瞧，当即就震惊得喊了出来。“我的娘勒，这虾也忒大了吧！”旁边的姜春兰一看，也是惊讶。“妈祖娘娘保佑，咋这么大的虾？阿婉，就这两只吗？”符婉努努嘴，示意她们看面前的鱼堆，“你们瞧，这里还有不少呢！”叶小翠跟姜春兰顺势望去，好家伙，她们刚刚被眼前的九节虾迷了眼睛，倒是没发现还有这么大的黄虾。“这么多黄虾，还活着哩！赶紧把这些虾挑拣出来，拿海水养着！”这边忙活着，那边符明也提着鱼筐满地抓八爪鱼，这一网没什么大的海鱼，多是八爪鱼鱿鱼墨鱼，以及各种虾。有符婉发现的大黄虾和叶小翠在挑拣的九节虾。除此之外，便是些个头比较小的海蛎虾。海蛎虾在当地也叫红虾，符三那边酒店里喊鹰爪虾。这虾的虾头和虾爪都是红色的，最主要是，这种虾即使只是简单的白灼，那味道也是可以鲜掉眉毛。海蛎虾“今天也是奇怪，两次拖网居然都是些虾。”这话听着像抱怨，但实际上说话的叶小翠并没有这个意思。虾的价格不比鱼低，而且这些虾的重量也跟平常的鱼货差不多，所以回头赚的钱只会多不会少。 第809章 尤其符婉手里的黄虾，叶小翠筐里的九节虾，再加上他们上一网挑拣出来的几百斤琵琶虾。这些可都是价格贵的。话说着，符亮也跟符老大换班来到甲板上。“嚯，今天的收获不错啊！”符亮边走还边活动酸痛的四肢，在驾驶舱一直盯着海面的情况，即使大部分时间是坐着的，那也非常累的。“阿亮哥，你先歇会，这里的鱼货我们来就行。”见到符亮要来帮忙，符婉急忙劝道。挑拣鱼货也不是个轻松活，小板凳一坐就得一两个小时。符老大正是因为腰不好，所以才每次都不参与挑拣鱼货的行列。而符亮刚从开船的岗位上下来，符婉也不是个剥削人的资本家。符亮闻言摇了摇头，大家伙都在忙活，他哪里闲得住。“不用了，看着这么多鱼货，我这全身都是劲。”说罢他也是薅起袖子加入到符婉他们的行列。“哎呦卧槽，这么大的虾！”看见符婉鱼筐里的虾，符亮当即爆了粗口。“是吧，这虾一定很甜，等中午回家整两个吃吃。”符婉悄声道，符亮闻言有些肉疼，但见到好货，他也是高兴。甚至连手上的墨鱼啥时候喷了自己一手墨汁也顾不上。等他发现的时候，手套都已经浸满墨汁变成黑色了。墨鱼鱿鱼八爪鱼，这些都是些遇到危险刺激就容易喷墨的选手，所以挑拣鱼货的时候，连带着鱼筐里也是脏兮兮的。不过符明跟叶林几人也没介意，渔民嘛，干活的时候哪有干净的。等会用水冲洗下就可以了。除了这些虾之外，其实还有不少海鱼，不过也都是些便宜又常见的剥皮鱼和黄目带，符明便把它们都码进了两个鱼筐里。“哟，这还有两条老板鱼呢！”把大虾挑出来后，符婉又在虾堆下面意外发现两条老板鱼，她拖住那长尾巴将那两条半死不活的鱼拽了出来，随后直接丢进了符亮那个装鱼的鱼筐里。老板鱼又叫孔鳐，它的整体形状有点像魔鬼鱼的缩小版，双鳍跟翅膀似的展开，但这鱼的鱼尾巴弯曲柔软，跟魔鬼鱼直挺挺的鱼尾刺又不一样。老板鱼网图，侵删孔鳐的肉质柔软鲜美，做起来不用特别复杂的程序，拿块豆腐弄点葱姜蒜一炖，那香味是真的能把隔壁的孩子馋哭。“娘，这老板鱼咱们也留一条自己吃吧！“想到豆腐炖老板鱼的味道，符明也是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叶小翠倒是也没反对。“吃吃吃，老板鱼跟虾，都留点自己吃。”说完这话她还有些肉疼，但这话刚说完，不光符明，连符婉符亮叶林三人的眼神里都是带了几分光亮。害，赚钱也是为了自家过上好日子，现在好日子都过上了，不就是吃点鱼虾吗，她叶小翠也是想得开的。想是这么想的，心疼还是心疼，姜春兰也有些能理解老姐妹的心情，顺势拍了拍她的手。“没事，这船上鱼虾多着呢，自家留点不算什么。”“别人家都是逢年过节吃好的，现在我们日子过好了，不就是天天过节吗！“说到这里，姜春兰又想起个事。她左右看了看，见自家儿子忙着，便低声凑到叶小翠边上道：“小翠，我还没跟你说，阿亮跟人相看上了。”最后这话一出，当即把叶小翠的心疼都炸到九霄云外。 第810章 “啥，你说啥相看上了？！”这两人说话的声音小，加上甲板上风大，符明几人硬是没有听见这里的动静。但符婉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好哇，这阿亮哥，居然偷偷地相亲成功了，还不跟他们说！这边符婉竖起耳朵听姜春兰讲述着符亮相亲的过程，而那边，符亮毫不知情，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咋阿婉用八卦地眼神看着他，看得毛毛的。符亮的相亲对象是镇上村里的姑娘，那姑娘是家里的老二，虽然只上过小学，但听说在家做事十分利索。那天相看的时候符婉他们不在，姜春兰看着，也是个爽快大方的姑娘。最主要是，合符亮的眼缘。“春兰啊，看样子你家的好事也不远了！”叶小翠打趣道，姜春兰乐得合不拢嘴。“哎呦，可不是吗，这以后我要是下去，也对得起他死去的爹了。”“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这边两个老姐妹还在唠嗑，符婉也是乐得听八卦，眼看着甲板上的鱼货已经挑拣的差不多，燕窝岛也近在眼前了。“到了到了，我先下去看看！”符明一马当先，拿着手电筒和鱼叉率先下了船。岛上此时那是漆黑一片，树木草丛在此刻都是黑影，看起来有些吓人。同时周围还有不少虫鸣声，时不时还掺杂着几句海鸟的叫声。“这儿还有些怪吓人的。”符亮走在符婉前面，低声嘀咕。符婉也是搓了搓胳膊，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应该也不会碰见海蛇什么的吧。算了，有的时候就容易想什么来什么，符婉赶紧停止自己的脑补，跟着几位大哥往椰子蟹陷阱的地方走。因为他们带上船的手电筒有限，所以叶小翠跟姜春兰便没有下船，除了几个年轻人以外，符老大因为担心他们的安全，也跟在后面下来了。五个人只有两个手电筒，符明急着想看看自己做的陷阱效果，走得也是非常快。“哈哈，果然有椰子蟹！”看见椰子肉旁边还在不断夹着椰子肉往嘴里塞的椰子蟹，符明顿时乐了。符婉听见动静，也急忙快步走过去。“哥，你小声点，回头把椰子蟹吓跑了！”符明闻言赶紧闭了嘴，兄妹俩干脆鱼叉都不要了，上去一把就按住了听见动静准备跑路的椰子蟹。“这椰子蟹不错，个头挺大啊哈哈！”符亮急忙把自己带下来的网兜打开，示意他们抓起来往里头放。本来装椰子蟹最好是用蛇皮袋，因为椰子蟹跟其他螃蟹不一样，它的个头太大，并且爪子锋利，丢进网兜里也容易划烂网兜。但是今天抓椰子蟹也是临时起意，船上压根没有蛇皮袋。符明双手握住椰子蟹两边的腿，准备放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有些困难。“要不别用网兜了，直接把椰子蟹捆了吧！”符婉建议道，但是下一刻符亮摸了摸口袋有些为难。“我身上没带麻绳，你们带了没有？”符婉下意识摇头，她睡觉前换了衣服，这会儿兜里除了把小刀，什么也没有。“这还不简单，边上薅两把草搓个草绳不就完了！”叶林说完，随手便要薅椰子树旁边的草。符婉见状急忙拿出自己的刀。“用这个，割草方便。”这草又深又多，直接上手薅，搞不好就容易给手上划破好几个口子。符老大捡起旁边的鱼叉，“先别忙活，我先清清草里的东西。” 第811章 这野外的，还是无人居住的荒岛，草里有啥都说不好。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拿鱼叉敲敲这些草，要是里头有活物，也先把它们吓唬走。这时候经验丰富就体现出来了！符婉几人也是佩服，叶林更是羞愧，自己作为山里长大的猎户，居然把这个要紧事给忘了。符老大一顿敲击后，草丛里果真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很快又安静了下来。连本来的虫鸣也停了下来。符老大见状这才接过叶林手里的刀，割了两三把草。编草绳这事符老大跟叶林都会，符婉见状便没有参与其中，顺着手电筒的光，干脆找起了另外的椰子陷阱。他们之前把椰子肉分成了好几块，放在几个椰子蟹洞口，刚刚符明发现的，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哎，这里还有一只！”一连走了好几个洞口，符婉终于在一块椰子肉旁边又发现了只椰子蟹。“咦，这椰子蟹是死了吗？”还没等符亮几人过来，符婉便发现了不太对劲。一般椰子蟹看见有人过来，那是拔腿就跑，但现在眼前这个，躺着一动都不动。“怎么了，阿婉？”符亮快步跑过来，看见符婉捡起地上的树枝戳了戳那只椰子蟹。“这椰子蟹可比阿明那边的大。”“大是大，但是阿亮哥，它好像死了。”符婉连戳了好几下，那只椰子蟹也没有丝毫动静。“奇怪，这椰子肉都吃得差不多了，难不成是撑死了？”符婉低声嘀咕，死螃蟹是不能吃的。按照村里的说法，螃蟹一旦自然死亡，那基本上它肚子里也已经烂透了。这种螃蟹万一吃了，轻则拉肚子重则上吐下泻一条龙。“哎，真死了？”符亮用脚踢了踢那只椰子蟹，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这么大的椰子蟹，真是浪费了。”要是还活着，就算不卖钱，也够大家美美吃一顿了。然而就在符亮符婉准备离开的时候，符婉突然瞥见那只椰子蟹的蟹爪动了动。难道是自己眼花了？符婉有些疑惑，但她马上又联想起动物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是会使用装死这个技能的。所以她转身拉住符亮，一副往前走的模样。“阿亮哥，把手电筒给我，我们去别处看看。”符亮没有丝毫怀疑地将手电筒递了出去，符婉接过后又带着符亮往前走了几步，随后把手电筒关了停在原地。符亮有些奇怪，他正要问些什么，马上就看见符婉朝他嘘了一声。好吧，阿婉这是又有什么新主意了，他还是照做，跟着看热闹吧。果然，没过两分钟，符婉耳朵里便又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声。一开始这声音很小，后面逐渐大了起来，连符亮都听见了，扭头往后面看去。符婉见状，转身打开手电筒。“好哇，这螃蟹果然是装死，阿亮哥你看，它偷偷爬了好远！”符婉快步跑过去，一把按住那只椰子蟹，那螃蟹见状也不装了，挣扎着想要跑路。“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今天螃蟹装死这事也被我们碰见了哈哈！”符亮一边乐呵一边牢牢抓住那只椰子蟹两侧的腿，随后将它举了起来。“嚯，你们怎么逮了只这么大的！”符老大见状赶紧递上自己搓的草绳，几人没两下就把椰子蟹五花大绑了。“叔，你都不知道，这螃蟹会装死，要不是阿婉看出来，就让这家伙跑了！” 第812章 符亮笑着讲起原委，几人正忙活着，符婉突然听见一阵吸气声。 她本能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没想到下一秒，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挖去，蛇！” 符明惊呼，符老大更是惊得把捆到一半的椰子蟹丢在一边。 “我就说，大晚上的荒岛，绝对有蛇！” 符明心跳加剧，好在那条蛇并没有要攻击他们的意思，甚至眼神都没分给他们几秒。 这就怪了，叶林觉得有些不对劲，蛇是特别敏感的动物，见到这么多人，应该有所反应才对。 但现在那条蛇却一直看着前方，冰冷的竖瞳里死死地盯着什么。 “它在看什么？” 符婉虽然则有些害怕，但同时又觉得这蛇实在诡异。 那条蛇一直吐着蛇信子，明显还有比人类更吸引它的东西。 “卧槽，这条蛇盯上富贵花开的崽子了！” 符明有手电筒，一晃就瞧见了不远处两只爬出沙坑，正准备爬向大海的小海龟。 而那条蛇虎视眈眈的，正是那几只刚破壳海龟。 符婉等人闻言心头一紧，当即顾不上害怕快步上前。 这几天应该是海龟们破壳的日子。每颗海龟蛋破壳的时间不一样，所以这会儿刚好又有几个小海龟出生。 “不好，那条蛇要攻击小海龟了！” 符亮急得随手捡起块石头，就朝着那条蛇砸过去。 但晚上能见度太低，他也没瞄准，那石头落在蛇的不远处，只吓得它往回缩了缩。 “这是条什么蛇？” 符婉不禁发问，对付蛇也得看有毒和无毒，有毒得小心些，无毒的倒是无所谓直接莽上去。 符老大跟叶林闻言纷纷摇头，“这蛇我在山里没有见过。” “我在海边也没瞧见过。” 天底下蛇的种类有成千上万种，虽然大家都希望是条无毒的蛇，但看着那条蛇身上五彩斑斓的颜色，大家伙也不敢说这货是没有毒的。 海蛇 “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蛇吃富贵花开的崽子吗？” 符明气愤不已，刚刚符亮的石头虽然没有砸中那条蛇，但也成功地让它把攻击小海龟的行动放慢了不少。 虽说海龟出生后便跟父母亲脱离了关系，但怎么说都是富贵花开的血脉，符婉几人也不能做到坐视不理。 “这样，我们继续拿石头吓唬它，阿林哥和爹的经验比较丰富，你们用鱼叉看看能不能把它叉住。” 五个人，她就不信对付不了一条一米多长的蛇。 “好！” 符明符亮答应，随即迅速在地上四处找石头往蛇那边砸。 这活看起来轻松，但也有些难度。 因为吓唬蛇的同时还不能砸到小海龟，不过好在那条蛇距离小海龟有个一米左右的距离，有手电筒照着，大家伙的准头也还不错。 石头雨攻击也就持续了几分钟，因为这边上的石头也有限，好在那条蛇被那些砸过去的石头吓到，瞬间退到了两三米远的地方。 但这边刚出生的海龟到底还没怎么适应自己的四肢，所以爬行起来比较缓慢。 见没有石头落下，那条蛇又吐着蛇信息准备靠近沙坑，那里头甚至还有摇摇晃晃即将破壳而出的海龟。 “娘的，这条蛇今天我非弄死它不可。” 符明也是来了气，捡起边上的树枝就打了过去。 符老大跟叶林手里的鱼叉也不停地攻击着那条蛇。　　。 第813章 其实大家已经有些疲惫了，本想抓住椰子蟹就准备回去，谁想会碰到蛇吃海龟这事。 虽然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但看见了总得救救。 不然以后都没脸见富贵花开了。 符婉这么想着，又急忙看了眼沙坑。 此时沙坑里也就剩下最后一个海龟蛋，上面已经裂开了一条缝，里头的海龟正拼命顶着坚硬的外壳，即将出世。 快加油啊，赶紧出世回大海去，不然等她们走了，这林子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蛇。 然而就在这时，那条蛇也是被符明跟符老大几人打疼了，突然猛得窜出去，尖锐的獠牙朝着符婉面门而去。 “阿婉小心！” 叶林见状大惊失色，符婉吓得接连后退好几步。 符老大一见这条蛇居然攻击符婉，一生气就直接伸手提着蛇尾巴将那条蛇重重摔在地上。 “我让你吓唬我闺女！我让你吃海龟！我让你好好的跑出来吓唬人！” 一句接着一句，那条蛇也不断被符老大摔在地上。 甚至还没来得及本能往符老大手上缠，就已经被摔得笔直笔直的。 “让我来补一刀！” 眼看着那条蛇已经没了什么动静，叶林举起鱼叉对准蛇头插了进去。 在众人的目光下，这蛇瑟缩了两下，就再也没了动静。 “爹，还是你牛逼啊！” 符婉朝着符老大竖起了大拇指，符明跟符亮眼中也是崇拜。 直接提起蛇往地上摔，这份胆量确实不是一般人有的。 果然符老大还是符老大啊！ 符老大被小辈们这么一通崇拜，也是有些飘飘然。 “哪里哪里，不就抓条蛇嘛，有什么难的。” “想我当年年轻的时候啊，别说抓一条蛇，端蛇窝我都没害怕过！” 话正这么说着，远处又传来叶小翠的喊声。 “当家的，你们好了没有，已经三点多了，我们得返程了！” “哎，来了！” 符老大高声答应，符亮将地上的蛇用鱼叉举起。 “这蛇咋说，带回去？” 蛇也是大补的东西，不然也不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用剧毒蛇泡酒。 粤省一带更是，吃蛇肉也是家常便饭。而且在物质缺乏的八十年代，要说把这么几斤肉丢在荒岛上，确实有些可惜。 “要不把它先带回去吧，回头我找符大爷问问是什么蛇。” 不管是吃还是卖，也得先问清楚这玩意是什么来头。 符老大等人对符婉这话自然也没有意见，倒是符明乐了。 “没准这蛇带回去，你还没去问是什么蛇，就会被小黄给抓去吃了。” 小黄跟符明是相爱相杀的好朋友，即使偶尔小黄会对符明跳脚，但他还是非常喜欢小黄这只成了精的鸟。 “不管怎么说，先把它带回去吧。阿明阿婉阿亮，你们先把章鱼陷阱收回去，我跟叶林去收地笼。” 要不是符老大说起，符婉几人都要忘了还有地笼那些没收。 好在收这些东西也快，没多久的功夫，众人便都回到船上准备回程。 “你们几个怎么下去就不记得时间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害得我跟你娘都想下去看看了。” 见符婉几人回来，姜春兰也是开始念叨起来。 老姐妹俩在甲板上清洗了一遍，又把鱿鱼墨鱼冲洗干净，忙完了一通，才发现出去的人还没回来的动静。 “婶子，我们这也是抓椰子蟹也抓忘记了。” 符婉笑着答道，姜春兰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走上前去看被符明符亮丢在甲板上的椰子蟹。　　。 第814章 “我的乖乖，还真是椰子蟹！你们说说，这吃椰子肉长大的螃蟹，咋能长这么大……哎呦我的娘勒！ 这哪来的蛇！” 姜春兰被符亮手里鱼叉上的死蛇吓得连连后退，符亮见状赶紧把那蛇拿到一边。 “娘，是死的，别怕！” 叶小翠也被吓了一跳，听说是死蛇，她才走上前去。 “你们咋还打到蛇了，这玩意没伤到你们吧？” 面对老母亲的关心，符婉符明赶紧摇头，“没有，这蛇才多大，我们五个人，还能对付不了一条蛇？” “娘，这蛇你认识是什么蛇吗？” 叶小翠捡起那根鱼叉仔细瞧了瞧那蛇的模样，随后也是摇头。 “我也不认识，回码头肯定有人知道。” 话音刚落，船边就传来了符老大的喊声。 “来个人搭把手，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 符婉这才惊呼，“光顾着聊天，章鱼陷阱也忘记收了！” “哪还等你们收拾，我跟你婶子刚刚就全收了。那八爪鱼还在桶里放着呢！” 叶小翠赶紧吆喝符婉别去忙活，符婉见状走到桶边，掀开上头盖住的鱼筐，便看见两桶满满当当的八爪鱼。 这里头有长腿的有短腿的，但却没有一点水，全是原浆八爪鱼。 虽然看着黏腻黑乎乎的，但想到白灼八爪清蒸八爪，符婉也是高兴不已。 超级无敌好吃的八爪，这是网友白灼的，我的还没到 “娘，今天收获了这么多八爪鱼？” 往日每次都是一桶左右，今天居然多了一倍。 提起这个，叶小翠就是眉飞色舞的。 “可不是嘛，刚刚我跟你婶子一个接一个得掏，基本上每个竹筒里都有货，甚至还有不少竹筒里有两三只八爪。” 看来真是一礼拜没来，这一片的八爪鱼又多了不少。 “你们来看看，我这地笼和蟹笼，也特别多收获！” 符老大接过话茬，他那桶鱼符婉刚刚没看见，这会儿一瞅，居然也是满满一桶鱼。 除了鲷鱼和龙胆石斑，甚至还有几条张开嘴巴时不时想要攻击人的海鳝。 再看叶林这边的桶，里头则是装满了赤甲红和小石蟹，正挥着钳子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当然，也有不少海螺。 “嚯，真不错啊，这些螃蟹我去拿鱼筐装出来，别回头闷死了。” 符亮见状提起那桶螃蟹，急冲冲地往找鱼筐去了。 符明见符老大已经把锚绳收了起来，便去找摇把重新摇响了柴油机。 “爹，你们都歇歇，我去开船。” 这时候已经快四点了，如果现在回去，刚好五六点到达码头。 “行，那你去吧！” 符老大自然没意见，自己跟符亮都开了不少时间，也该轮到符明了。 然而等众人把甲板上的收获都归置好后，符婉突然觉得有几滴水落在自己脸上。 “奇怪，哪来的水啊？” 她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脸，确实是水。 “不好，天气有变，风浪要来了。” 符老大本来是随意看了眼天上，下一刻立即表情严肃地站了起来。 “估计要下雨了，我去把阿明换下来，这船他开不了。” 说罢他便拔腿往驾驶舱赶去。 符婉闻言抬头看向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的，月亮和星星早就没了踪影。 怪了，难不成是天气预报出了问题？ 来不及纠结这些，此时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本来还平稳航行的渔船，这会儿也是摇摇晃晃的。 与此同时，落在甲板上的雨也瞬间密了起来，一时间大家伙躲在船舱旁边的挡板下，半天没人说话。　　。 第815章 “这什么鬼天气预报，说天气好怎么还刮大风下起雨来了！”符明忍不住低声骂了起来，但大家伙心里都清楚，海上的天气变化不断，有时候天气预报也不一定准确。更何况这时候国家的卫星系统还在完善中，能及时更新天气预报已经是很不错了。“没事，我们别慌，等风浪过去就没事了。”符婉低声安慰道，现在符老大在驾驶舱也是忙的满头大汗。因为风大浪大，所以船是不可能逆着风浪往码头开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掌控船舵，努力让自家的船在不断涌起的风浪中保持平衡，不会翻船。而唯一能庆幸的就是今天两个孩子都送去学校，没有跟着出海，不然这么大的风浪，肯定会把她们给吓到。“你们看，那是什么！”叶林突然指向远方叫喊起来，符婉几人闻声望去。“卧槽，龙吸水！”“天呐，怎么出现龙吸水了？！”叶小翠跟姜春兰当即便双手合十，嘴巴开始不停念叨着妈祖娘娘保佑他们平安回去。龙吸水是一种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它形成的原因其实是由于大气中强烈的上升气流反应而出现在水面上空的龙卷风。龙吸水的场景一般是一端与天上的雷雨云相连接，下端则直接伸进海里，看起来就仿佛有东西在天上喝水一样。龙吸水，虽然壮观但是遇见了还是赶紧跑这种气流旋转起来的速度特别快，如果不小心被卷进去，不光船可能瞬间变成碎片，人也会有生命危险。所以符婉即使嘴上不停地安慰大家，这水龙卷离他们的船还有很远，但实际上内心也在祈祷这场风暴早点结束。驾驶舱里的符老大也瞧见了远方的情况，他皱着眉头拼命稳住船只，然后大脑飞速运转，想办法怎么开船能尽量离龙吸水的区域越远越好。“等等，是不是风小了不少？”就这样持续了五六多分钟，符婉突然感觉船摇晃的幅度小了起来，再看海面上，掀起的浪花也没刚才高了。“是，风浪小了，你们看，那水龙卷也只剩下半截了！”符亮指着远方兴奋地喊了起来，水龙卷果真只剩了一半。“看样子水神老爷喝饱了水，我们也能平安回家了！”叶小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双手合十不停地朝着龙吸水的方向作揖。“阿婉阿明，阿亮阿林，你们也赶紧拜拜龙神老爷，让它跟妈祖娘娘一起保佑我们。”叶小翠自己作完揖，还不忘催促符婉几人。在华国，自古以来就有龙的传说，而在传说里，龙正是生活在海里。所以在叶小翠她们老一辈人的眼中，无论是妈祖娘娘还是龙神，那都是令人敬畏膜拜的保护神。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即使知道这种现象在物理观念中是正常的，作为渔民，符婉几人还是乖乖地朝着龙吸水的方向连拜了好几下。毕竟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如果不是玄学，自己跟符老大也不可能重生。“哎阿婉，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龙吗？”符亮转头低声问道，符婉还没回话，倒是符明插了一嘴。“这要是真有龙还能被你看见了？没准那龙神大人，就躲在云后头喝水呢！”他说完还做了个喝的动作，惹得叶小翠又给他来了一巴掌。 第816章 “别叨叨了，赶紧把甲板收拾收拾！”刚刚风浪太大，船上不少鱼筐倒了，还好装着活鱼的鱼箱没事，并且鱼筐上他们还套了网兜，所以即使翻了也没让海货跑出来。眼看着风浪越来越小，符老大也是急忙开着船往码头赶。本来还说再拖一网鱼，现在说什么也得先回去。毕竟天上的乌云可还没散，万一等会又起了风浪，那刺激符老大也不想体验第二遍。“哎呦，看样子这片海域风浪也不小，你看看，那边船都翻了。”转过一处海域后，叶林站在船边看着远方叹息。符老大也瞧见了那侧翻在海面的渔船，周围海水中还飘着不少鱼筐。不过却没看见有人的影子。大海一望无际，一旦翻船，如果水性和运气不好，那就容易出事。水性好能保证翻船后不会溺水，运气好则是在翻船后能碰见过路的渔船救命。不然这么大的海，要真靠自己游回去，只怕还没看见码头就累死了。“阿明，你们快看看海里有没有渔民！”符老大在快靠近那条翻船的时候，便把自家船的速度减了下来，符婉几人急忙走到船边，开始在海面上搜索有没有人影。“救……救命！”一个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符婉耳朵灵敏，第一个捕捉到了动静。她急忙朝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却见有个眼生的中年男人，正抱着一块木板随着海浪不断起伏。“哥，那里有个人！”符婉指着那人的方向大喊，符明一见那副情况，当即飞快地跳进海里。旁边的符亮见状，也急忙跳下去帮忙。他们俩水性都不错，虽然没有符婉的潜水能力厉害，但两个救一个，那是完全没问题。符明救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因为当初他也是在风浪中掉入海里，除了符老大以外，要不是其他村民帮忙，他也不可能拖着受伤的腿被救回去。至于符婉为什么没下去，那是个大男人，她一个女的也不方便。叶林的水性虽然是河里练的，但也很不错。他在船边焦急地看着两位兄弟救人，要不是符婉说两位哥哥可以，他也跳下去了。所以等符明跟符亮把人拽回来的时候，他正好搭了把手。“哎呦，冻坏了吧，赶紧擦擦。我拿了一套我家男人的衣服，你先去换换吧。”叶小翠拿了块干布递过去，看着那男人眼熟但却想不起在哪见过。“谢……谢谢你们！”那个男人闻言挣扎着起身，扑通一声朝着符明符亮俩人跪了下去。“哎，你这是干啥呢！”兄弟俩躲都来不及，急忙将他扶起来。这男人看样子有四五十岁，一看就是跟符老大一辈的。给他们俩跪下，那不是折他们俩的寿吗！“大叔，这船上就你一个人吗，还有没有别人？”符婉赶紧问道，要是还有人没救，那她们还得再仔细找找。“没了，就我一个人出海。”那男人也是惊魂未定。十一月的天，温度已经很低了。这会儿海上风大的很，他在海里也不知道泡了多久，这缓过来估计还要一下子。进船舱换衣服之前，那人还没忘交代了一通自己的情况，他姓刘名大志，是隔壁刘家村的。他跟符老大一家出海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在回程的时候碰见了风浪。不过他开船的技术不怎么样，所以没掌控好船，船翻了后，不仅这次出海的鱼货都没了，他还以为自己要死海里了。 第817章 “咦，我看这船，怎么这么眼熟呢？”符婉瞧着离自己两三米远的破船嘀咕，看看那船身，还有船舱的位置，以及泡在水里的红布，符婉越看越觉得眼熟。“娘，你看那块布，是不是之前你准备那块？”符婉拿长钩把水里的红布钩了上来，叶小翠闻言接过仔细查看了一番。“天，这不是我给村长家那艘船准备的布旗子吗？”之前村长租给他们家的船，后面被村长又要回去，符婉她们也忘了把那块布拿回来。证明了这块布的来历，符婉也总算是明白这船的熟悉感从何而来。那不就是村长家之前租给自家的船吗？而且刚刚那位大叔说他姓刘，村长媳妇刘三娘也姓刘……莫非……方才那位大叔，就是村长口里那个闹着要船的小舅子？不过看他上来就给符明俩人跪下，也不像是会闹着要别人家船的人啊！符婉脑中仔细思索着，刘大志刚好换好衣服出来了。他比符老大矮一些，所以穿那衣服也有些不太合身。“几位同志，今天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然我这条命怕是真要留在这了。”叶小翠闻言摆了摆手，正巧这时符老大从驾驶舱过来，符老大也是瞧出了那艘翻船的来历。开门见山就问道：“你跟刘三娘是什么关系？”刘大志怔了怔，“刘三娘？你说的是符家村的刘三娘吗？她是我三姐。”“三姐？原来你就是之前那个让村长爷把船拿回去用的小舅子啊！”符明心直口快，当即就嚷嚷开来。早知道这大叔就是那个让自家没租到船的小舅子，他肯定让他多泡会海水再救。刘大志再迟钝，也发现了大家伙看他的眼神没有刚刚那么亲和。“你们是……？”“我们是符家村的，那艘船，之前就是我家在开。”符老大看着那艘支离破碎的渔船，也是一阵心疼。好歹是自家手里出去的好渔船，怎么一阵子不见就成了这副模样了。“原来你们就是我三姐夸的符老大一家，不过我真不是那个要船开的小舅子。”刘大志急忙辩解，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原委讲述给众人听。原来这船还真不是他闹着要的，折腾符老村长要船的是刘三娘的小弟，也就是刘大志的弟弟刘二强。刘二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符老大一家租用姐夫家的船，次次爆仓，所以便闹着刘三娘和符老村长把船租给他用。说是租，其实那十几块钱符老村长也没收。但刘二强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折腾了几次出海，发现收获还不够油钱之后，就把这船丢在码头，不肯出去了。出海捕鱼可不是游玩，抛网拖网样样都是累人的，所以不管刘大志怎么劝，刘二强硬是不听。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船放在码头都要绣了。刘大志本来也是码头扛大包搬货的，看到这副情景也是心疼，便想着出海试试运气。谁料等他忙活了一晚上准备回去的时候，就刚好碰上了海上的大风浪。说到这，年近半百的汉子也是拿着手背抹眼泪。“我没弄到多少鱼货，但这趟的油钱也是够的。现在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现在什么都没了。”船说到底也是租的，现在这船破成这样，他也没脸不赔给自家姐姐。听完刘大志的这番话，符婉几人也是摇头。 第818章 这人胆子是真大啊，第一次出海，就敢一个人开着船抛网。也是命大，要不是碰到自家的船，今天丢的可不光是鱼货，还有可能命也没了。“哎，不管怎么说，人能回来就好了。”叶小翠跟姜春兰安慰道，符老大也是拍了拍刘大志的肩膀。“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也别太伤心了。”刘大志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又抹了把眼泪，看着海里侧翻的船。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自己可以跟着符老大家的渔船走，那这艘船怎么办？但要说让符老大他们帮他救一下这船，他又不好意思开口。踟蹰间，符老大也是看出了他的纠结。“兄弟你放心，这船等会我试试，要是我们弄不回去，回码头后再叫艘船一起，保准能把这船弄回去。”虽说船破了不少，但船上的马达发动机什么的都是好的，弄回去让船工修修，没准也能起死回生。“狗娃，你们家停在这干嘛呢！”符老大闻声望去，居然有艘同村人的渔船路过。“驴蛋，你们过来得刚好，这兄弟的船翻了，我们一起帮他拉回去吧！”那个叫驴蛋的汉子也没犹豫，当即就答应了下来。驴蛋船上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他媳妇跟他兄弟。两艘船慢慢靠近那艘侧翻的渔船，随后再用绳索套住船露出水面的那端。最后加足马力一顿拉，这船才被拉正。这一顿操作又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此时已经将近六点，海平面上早就泛起了鱼肚白。大红色的朝阳慢慢从水面升起，符婉几人也是在甲板上欣赏了一次海上的朝阳。“好了，现在我们就拉着这艘船往回开吧！”符老大把后面那艘船用绳索捆住船头，随后绑在自家船尾。因为泡过了水，所以他们也没过去看看这船还能不能开。万一一发动把发动机烧坏了，这可真是个大损失。船只到达码头的时候，符三等人已经等得焦急万分了。尤其听回来的的人说海上起了巨大的风浪后，符三更是担心符老大几人的安危。他跟老李头两人也在码头上一顿作揖，祈祷妈祖娘娘保佑他们平安。现在看到符老大的船回来，符三和老李头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尤其是符三，更是激动不已。他就说嘛，按照大哥一家的运气，肯定会平安归来的！但是等看见符老大家船后吊着的尾巴时，他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这又是遇上了什么事。“大哥，没出什么事吧？”“刚刚大家伙说海上起了大风浪，可把我们几个给吓坏了！”船刚一停稳，符三便冲了上来。符老大摇了摇头，“没事，那个水龙卷离我们有一段距离，大家都没啥事。老三，你快让人搬鱼货吧！”符三一听顿时放心，转头就招呼符石几人，然而他的眼光突然瞥到旁边的刘大志，这副生面孔倒是让他有些奇怪。这人谁啊，怎么会在大哥船上？这么想着他也就直接问了，“兄弟，你哪来的？”刘大志听说他们要搬鱼货，本来要下船去，这会儿又薅起袖子准备帮忙。这一薅，符三也认出他身上的衣服正是符老大的。“我……我是……”刘大志一时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正好这时符老村长挤出人群。“哎呦，大志你怎么会在这？” 第819章 看见亲人，刘大志简直是热泪盈眶。“姐夫，我……我今天出海去了，要不是这家好心人救我，我就要死海里了！”这话说的，符老村长瞬间脸色一变，再扭头看看符老大家船后的破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村里一大早就有人说起了风浪，他那会儿还担心，但又想着小舅子几天没出海，应该也是躲在家游手好闲。没想到这个憨厚的大舅子倒是跑出海去了。“你这小子不要命了，一个人就敢出海去？这可得多谢狗娃一家，不然这么大的风浪，你肯定得去见阎王爷！”符老村长越说越气，毫不客气地就给刘大志来了两下。不打不长记性，真以为出海是这么好出的？瞧瞧他现在一身狼狈样，这要是被自家媳妇看见，不得着急上火？“刘大志！你是疯了吧敢一个人出海？”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下一秒刘三娘尖锐的骂声划破长空，符老村长丢了个你自己保重的眼神，便眼不见心不烦地走到一边。至于刘大志，还没来得及躲，就被刘三娘揪住耳朵，一路骂骂咧咧地拖出了人群。“嚯，村长媳妇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啊！”人群中有人感叹，就刚刚刘三娘的力道，他们看着就疼。“这也是该的，今天这么大的风浪，要不是他命好碰见符老大家的船，这会儿可真在海里喂鱼了！”符大爷冷哼一句，手里的拐杖重重顿在地上。都是海边生活的，哪里不懂这片大海除了能让他们吃饱，也能让把他们吃了。尤其看见那艘船的破烂程度后，大家伙儿更是感叹刘大志的运气好。“不过这船也是可惜了啊！”“谁说不是呢，修起来估计也得花上不少钱。”大家这么议论着，符老村长也是听在耳朵里。看见自家的船一副破烂不堪的模样，符老村长也是有苦说不出。刘大志家里贫困，要说真让他赔，估计棺材本拿出来也赔不起。好好的一艘船，怎么说也是自家值钱的家当之一，现在看来，还得回去跟媳妇商量怎么处理。总不能就这样丢在码头生锈。“狗娃，今天多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大舅子估计真没了。”符老村长说得情真意切，符老大也是摆了摆手。“叔，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么多。你还是早点回去，看看他有没有伤到哪里。”这话倒是提醒了符老村长，在海上遭遇这么大的风浪，船还翻了，最怕受了内伤自己还不知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让他去卫生所看看。”说罢他也是没有再停留，转身快步往自家走去。见到果真有船翻了，众人心里也是有些沉重。毕竟村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靠海吃饭，谁也不知道意外会什么时候到来。所以今天大家也没什么心情看热闹，不多时就散了，只留下一些人还在焦急地等待着自家的船只归来。符石等人把鱼货搬出来的时候，船边围着的人寥寥无几。也就符大爷没啥事，拄着拐杖跟老李头一边唠嗑一边看热闹。“哟，海蛤蟆，倒是好久没看见啊！”老李头瞅了眼符明鱼筐最上面的海蛤蟆，符大爷则是一脸嫌弃。“这玩意可真不好看！不过倒是挺肥的。”可不是肥吗，就一坨瘫在鱼筐上，快把整个鱼筐都给盖满了。 第820章 这次的鱼类不多，符大爷瞅了几眼没看见什么值钱的鱼，还以为符老大这次出海得亏本，没想到后面搬出来的琵琶虾，让他眼前一亮。至于黑金鲍鱼，因为太过罕见，符三瞧完就用东西盖住了，生怕回头被人看见大肆宣扬。鱼筐全部搬出来，符三和符明的三轮车刚好装满。符婉提着点自家吃的鱼虾准备回去，想了想又转身叮嘱符老大。“爹，你让三叔这次的钱给我们结现金吧，大家伙也好久没发工资了。”之前符三都是转账，冷冰冰的数字在存折上，怎么也没有握在手里的那种真切感。眼看着已经十一月了，符婉便想着让符老大给大家伙发点工资，尤其是叶林和姜春兰，符亮倒是打了好几次在他存折上。“行，这次的收获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钱，阿婉，你看要多少，实在不行我让你三叔再取点？”符婉内心盘算了半分钟，“就取五千吧！”五千块，给大家发工资，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剩下的还能留在家里备用。听见这个数字，符老大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行，我回头跟你三叔说说。”见符老大答应，符婉自然也没在码头多留。只不过瞧见老李头帮着用铁链将自家的船拴好时，符婉又捡出了一碗八爪鱼给他留着。“叔，这八爪有点小，您可别嫌弃。”老李头哪里肯收，又退回去。“给我干什么，你留着拿去符三那里卖钱！”符婉笑了笑，“您也不是外人，这都是些小八爪，您拿出去洗干净蒸着吃。”这种小八爪，直接蒸好了蘸酱油，一口一个，里头的墨汁爆出来时尤其鲜甜。看着那些还在蠕动的小八爪，老李头也犯了馋，整点八爪配点小酒，那是不知道有多美味。“成，那就多谢阿婉了。”符婉摆了摆手，这才提着东西回去。许是总算安全到家，她的困意也瞬间袭来，叶小翠已经简单煮了点面条，符婉洗完澡吃了小半碗，便回屋补觉去了。这一觉睡得连梦都没做，符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着屋顶的房梁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摸出手表一看，居然已经中午两点多了。难怪肚子饿的咕咕叫。出了房门，符婉进厨房掀开锅盖，果然，里面有给她留的饭菜，摸摸碗都还是热的。中午也不知道是谁做的饭，居然罕见地蒸了半碗蛋羹。还有半条清蒸的鱼，以及一碗叶小翠昨晚出门前烫好的酸菜。也是真的饿了，符婉用最快的速度把饭吃完，刚把碗洗好时，门口就传来了响动声。她探头一看，居然是符明开着三轮车回来了。“哥，你上哪去了？”符婉有些奇怪，难道他现在才从符三那回来，按理也不应该啊。“我从罐头厂回来的，上午回来睡了一觉，吃过午饭爹就让我把沙丁鱼送了两筐去罐头厂。”原来是这样，看来家里人真是时刻帮她盯着罐头厂。“怎么样，符厂长是不是要多给我打点工资？”符明还不忘邀功，符婉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夸赞。“必须的，等过年我给你发个大红包！”符明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了符婉的保证，他这才满意地把钥匙递给符婉。“下午五点去接孩子放学，你可别忘了。”“放心，我记着呢。”符婉毫不心虚地答道，她还能不记得接闺女放学的时间嘛！ 第821章 就在这时，院门外又出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谁啊，门没锁！”符明喊了声，他也奇怪是谁，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刘三娘和符老村长，还有刘大志。“阿婉阿明，就你们俩在家啊？”刘三娘进门后没看见符老大和叶小翠的踪迹，随后问了句。符婉刚睡醒家里就没人，所以她也不知道符老大夫妻俩去哪儿，倒是符明答了上来。“我爹去新房子那了，我娘去地里了。村长爷，你们找我爹娘干啥？”符明好奇地扫了眼刘三娘提着的菜篮子，里头装得满满的，就是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你们救了我弟弟的命，我们自然是上门感谢来了。这是些鸡蛋和两斤肉，阿婉，你拿着放进厨房去。”见符老大俩人不在，刘三娘便把自己篮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符婉哪里肯接，急忙眼疾手快地又给她塞进篮子里。“大娘，你可别跟我开玩笑。这海上碰到有困难的，能帮肯定帮的。更何况大志叔已经谢过了，你们现在又拿这么多东西过来，那不是生分了嘛！”什么谢过不谢过的，刘三娘还能不知道自己弟弟吗，一根筋，肯定又是磕头感谢了。“阿婉，你听我说。这东西你们得拿着，不管怎么说，大志这条命就是你们救的。”“你们能在海上救人，还把船给拖回来，不说别的，油也废了不少。”刘三娘真情实意地说了一通，怕符婉又不接，她干脆提着篮子往符家厨房走去。符婉正要去追，符老村长咳嗽了声，喊住了她。“阿婉阿明，今天除了来感谢你们之外，还有一件事。这事本来是跟你爹说的，但你爹不在，我跟你们说也是一样。”瞧着符老村长一副正经的模样，符婉赶紧从边上拖过几个竹椅。“村长爷，你们坐。”符老村长也没客气，搬过椅子坐了下来。他一直觉得符婉离婚回村后，那见识跟胆量都跟换了个人似的。独自出海捕鱼，在符明腿伤未愈的时候撑起整个家，现在经常去京城办事，甚至还开上了罐头厂。这样的孩子，生在符家村，他这个村长脸上也是非常有面子。“阿婉阿明啊，你们也看到了，我家那艘船现在那个样子，修起来只怕要花不少钱。你们也知道，我这船也派不上用场，所以我也没有修的打算。”符婉听着有些不对劲，但她也没打断符老村长的话。符老村长叹了口气，又看着她们认真道：“你们也知道，我们渔民啊，除了房子以外，最心疼的就是自家的船。那老家伙以前也是跟着我出海赚了不少钱的，要是拆了卖零件，我这心里啊，实在不好受。”“大爷，这话说的，我听着也怪难过的。”“您有话不如直说，别铺垫了。”符明忍不住问道，他听符老村长说这些也是难受得很，那艘船还在他手上开了一个月呢。符老村长有些脸热，但还是开了口。“我今天来啊，就是想问问你们，这艘船，卖给你们要不要？”说罢他生怕符婉两人误会，又急忙补充道：“放心，我也不多收你们的钱。零件拆了卖多少，我这船就卖多少。”他之所以会想出这个主意，也是想着符老大家有钱，没准肯花钱去修好这艘船。即使以后这艘船不是自家的，但要是还能在码头上看见这老家伙，他心里也高兴。 第822章 “村长爷，我们家要是买回去，也得花大钱修啊。”符婉也不是个傻子，虽说跟符老村长家关系好，但在这种事上，她也是清醒得很。“对啊，更何况我们家已经订了新船，最迟还有一个多月，新船就要交货了。”符明补充，符老村长确实不知道这事，这下也是一时语塞，陷入了沉默。别人家买船是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但符老大家买完船偏偏一声不响的，所以符老村长还以为他们是因为没租到合适的船才开一艘船出海。“哎，那这样，确实就不合适了。”符老村长又叹了口气，刘三娘把东西放进厨房后，看场面一度尴尬，便猜到了符婉两人不同意。“没事，卖零件也是卖，你们也别有负担。”刘三娘是个爽快人，说完还拉了刘大志一把。“阿婉阿明是小辈，你就别跪下了，鞠躬感谢吧！”这话一出，符婉符明那是一个弹射起身。“别别别，大娘，这大志叔是真的谢过了。”两人也是一阵汗颜，刘大志却还是老老实实鞠了个躬。道谢完符老村长便要起身回去，符婉想了想又叫住了他。“村长爷，你那艘船准备卖多少钱？这样吧，要不我回头问问阿亮哥他们，看看他们买不买。”作为渔民，符婉也能体会符老村长的心情，好好的船拆了卖零件，确实可惜。符老村长想了想，忍痛报了个数字。“我找人看过了，发动机和柴油机都没有问题，如果他们要买，就拿五百块钱吧！”这确实不贵，一般的二手船也要上千块了。但那艘船的船体破裂，修船估计也要个几百。“成，回头我问问阿亮哥。但我也不保证他会不会要。”符老村长自然懂这个道理，符婉能帮他问，肯定比他自己去说好很多。毕竟符亮这小子就跟符婉他们亲近。“行，有结果你就尽快通知我，不然那些机器不用，我也怕生锈。”符婉点了点头答应，“好，我知道了。”送走村长他们后，符婉看了眼手表，已经三点多，距离去营地还有一会儿。但她一转头，就看到符明在那一脸纠结。“阿婉，你觉得阿亮会买那艘船吗？”其实他刚刚也有些心动，每个海边生长的小伙子，谁不想有艘自己的船？“我也不知道，不过那艘船确实不贵，就是到时候刷漆什么的要费些精力。怎么，哥你想要？”符明挠了挠头，想了想自家马上到手的新船。“算了，还是问阿亮吧，回头新船到了，家里可就两艘船了。”再买第三艘，也完全没必要。话正说着，符老大也刚好回来了。见符婉符明凑在一起一副商量事的模样，他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你们俩在说啥呢？”“哦，没啥事，爹，刚村长爷他们过来了，问我们要不要买下那艘船。”听完符婉这番话，符老大也是边洗手边摇头叹息。“那艘船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确实也可惜了。”“怎么，阿婉你想买下？”符婉摇了摇头，“不了吧，加上新船，我们家有两艘船了。”符老大这才松了口气，现在光新房子和罐头厂都有他忙活的，万一那船买回来，他还得盯着维修。快五十岁的老头了，能力还是有限。“我们家不买，但阿亮哥可以买啊！”符明插了句嘴，符老大闻言思索片刻，“刚刚你们俩就是在商量这个？”符婉点头，“对啊爹，那艘船拆了确实可惜，如果阿亮哥买下，以后跟着我们一起出海，收入也能增多的。” 第823章 虽然符亮现在的收入也很可观，但有自己的船肯定是不一样的。符亮他爹是符老大的堂哥，对自己也算不错。所以自从符亮他爹去世后，他也尽力帮扶着。但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符亮比符明还大些，要是有自己的船，以后结了婚也好。“行，阿明，你去叫阿亮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符明领命，转身就跑去找符亮。符婉看了眼时间，进屋换了身衣服，准备等会去营地接人。“叔，阿婉，你们找我啊？”符亮进门就开口问道，方才符明一路上神秘兮兮的，硬是没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事。左右还有些时间，符婉便耐着性子跟符亮说了符老村长卖船的事。“事就是这么个事，阿亮哥，这船有点买头，除去买船的几百块钱，那个船体你花两百块，就能修得漂漂亮亮的……哎不是，你这是干啥？”符婉一整个震惊，她话都没说完，符亮的眼眶就红了。“阿婉，你们是不是嫌弃我，不想带我出海了？”“实在不行我工钱可以少要点，只要能跟着你们就行。”这话说的哪跟哪啊，符婉哭笑不得，符老大也是摸着头无语看天，只有符明毫不留情地笑疯了。“你行不行啊亮哥，这是让你买船跟着我们出海，又不是不让你出海了。你自己买艘船，到时候船上的收入都是你自己的，不好吗？”符亮黑着脸摇头，“不好，就我的运气，出海也不一定能有收获。”符婉也没忍住笑出声，“那你总不能给我们打一辈子工啊！”“怎么不行，现在可以，以后也可以。”符婉摆了摆手，认真道：“阿亮哥，你也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以后要是生了孩子，孩子读书吃饭都是问题。你要是抓住机会，买船自己干，那以后的收获肯定会比现在多的。”说罢她又补充道：“我们也不是让你彻底单干，出海我们还是一起出，就跟以前一样，两艘船一起出去，只是这艘船的收入算你的。”这么说符亮就明白了。“那我不是占你们便宜了？”符婉无奈，挥了挥手让符明上。符明心领神会，上去一把揽住符亮。“我就问你，我们是不是一家人？”符亮点头，符明大力拍了把他的肩膀，“那不就是了，一家人计较这么多做什么？”这话说的，符亮也是同意的，但一码归一码，他想了想又摇头，“不行，就算我买下这艘船，这船的收入我也要分点给你们。”符婉这下也没拒绝，毕竟大家轮番上阵能说动他买船已经不容易了。“这是以后的事，你先回去跟婶子商量商量，要真打算买，准备好钱钱，回头找村长去。”说罢她还不忘叮嘱，“得快点，不然回头拆了，在组装起来也是麻烦。”“好，我这就跟我娘说说去。”符亮说完，便转身跑回家找姜春兰商量去了。“哎，看不出阿亮哥还是个固执的性子。”符婉感叹，符明撇了撇嘴，“什么固执，说难听点就是傻。”要不是傻，当初也不会在他受伤的时候还坚持一路把他背回家，也不会在那时候把自己家里仅有的钱拿出来给叶小翠救急。“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去营地了。”符婉说完，便在主屋的供桌上找摩托车的车钥匙。三轮车太扎眼了，她有点不太想开。“奇怪，摩托车钥匙哪去了？”听见符婉的嘀咕，符明这才想起来。“摩托车？摩托车被叶林哥骑回去了，上午你还在睡觉，就忘了跟你说。” 第824章 原来是这样，符婉倒是不介意，一辆摩托车而已，借就借了。不过她也有些奇怪，“叶林哥啥时候学会的骑摩托车？”符明得意，“就之前，我教他骑了两圈就会了。”符婉不免咂舌，要不说叶林胆子大呢，刚学会就敢骑着往青山村去了。既然摩托车不在，那她也就只能骑三轮车去了。符婉那辆女士自行车现在已经让给两个孩子骑着玩了，要不是符灵跟秦明珠还小，都能自己骑车来回。……符婉到达营地的时候刚好五点，门口的哨兵看到陌生的三轮车，正要上去盘问，却见符婉从车上跳下来。“小符同志？”符婉没料到他居然认识自己，当即礼貌笑了笑。“同志，我来接孩子放学，要登记吗？”哨兵点了点头，虽说符婉特殊，可以进出营地，但该登记的还是要登记。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进来的时间，符婉正要把登记本递回给哨兵的时候，旁边又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这哪来的车，挡着路了！”符婉一听，以为是自己的车挡了路。她急忙快步跑过去，“不好意思……”话还没说完，她便瞧见了站在队伍旁边的徐志强。徐志强看见符婉毫不意外，他就是瞧着符婉在旁边登记，才开腔问的。毕竟符婉的车停在路边，其实并没有挡住他们的去路。一见徐志强，符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徐同志，我的车停在路边，哪挡着你路了？”挡是自然没有挡住的，徐志强没有正面回答符婉的问题，转身朝着旁边的队伍挥了挥手。“你们先走！”队伍整齐有序地继续往前走去，但符婉还是能察觉到有不少目光好奇地打量自己。“符同志，你这车停在路边，虽然没有挡住我们这支队伍的路，但如果等会有人开车出来，那肯定会挡路的。”这话简直让符婉大开眼界，她的车又不是停在路中间，怎么挡路了？就光挡着他徐志强的路了？“徐队长，符同志也是在这边配合工作签字，车子停在边上并没有挡住主路。”哨兵同志实在看不下去，忙出言帮符婉说话。“肖同志，请注意你的职责。你应该坚守岗位，而不是对着这位女同志献殷勤！”在营地这里，符婉本不想跟徐志强吵架，尤其今天她心情不错，也不想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人坏了心情。“我记得徐同志是在负责码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负责管理哨兵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跟这位哨兵同志素不相识，怎么正常登记就成了你眼里的献殷勤？”符婉的话说得徐志强脸色变了变，旁边的哨兵也有些生气：“徐同志，小符同志进出是孙领导特批的。你如果有意见，可以去跟孙领导提。如果你再乱说话，我可以报告上级让他们评评理。”徐志强哪里敢惊动上级领导，他也是心里有气。作为负责码头的副队长，他的年纪也快三十了。但现在国家和平，他没办法往上走，就得面临转业。转业这事他早就听说了，所以才打起了秦安宁的主意。一是秦安宁长得漂亮，还是个大学生，拿出去有面子。二是如果解决了秦安宁的个人问题，作为捆绑家属，组织上也能给他安排一个好点的工作。甚至还有可能继续留在营地。但没想到，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渔民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第825章 先是秦安宁拒绝了他献殷勤，然后是符婉几人到营地给了他危机感，最后前一阵，听说秦安宁要解决外甥女读书的问题，他本以为机会来了。没想到秦安宁一声不响，出去一趟就成已婚了。算盘打空，徐志强的转业通知书也下来了，他被分配回老家镇上做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又是个副字，徐志强是满肚子的气不知道往哪里撒，没想到今天回营地就看见了停在旁边的三轮车。本来他还奇怪这年头哪有人买得起三轮，没想到转头就看见了符婉。徐志强脑子里当即就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这符家人肯定在秦安宁那捞了不少嫁妆。这车，没准就是用秦安宁的钱买的！毕竟秦安宁自己就有一辆小轿车，他们整个营地，也只有孙少平他们才有轿车坐。而秦安宁有钱，又是大家公认的。所以徐志强再也忍不了，找了个挡路的借口，上来为难符婉。“小符同志，这次就算了。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渔民要有渔民的样子，女人也得有女人的样子。这三轮车，哪里是女人开的？”他眼底嫉妒之意闪过，想起秦安宁最后居然选了个渔民结婚，他就嫉妒得发狂。符婉听他这话就觉得好笑，左右这边上除了哨兵也没有其他同志。她便再也不忍了，直接怼了回去。“女人怎么了，女人也能撑起一片天。徐同志，你看不起女人，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有姐妹有母亲吧，你今天能站在这跟我说话，不也是她们托举你吗？”符婉说完还冷哼一声，“我开不开三轮车，也不是你能管的。如果徐同志想管，以后可以去跟汽车厂建议，上面贴个标，写男人专用车！”这话说得旁边的哨兵同志弯了弯嘴角，难怪孙领导看中小符同志，这话说得真不赖。徐志强被这话气得脸都青了，正想再说些什么，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了营地门口。“你们几个，在这干什么！”车窗还没摇下，车里粗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哨兵跟徐志强立刻下意识站直身体敬礼，符婉转身望去，却刚好对上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白千舟。刚刚那粗犷的声音自然不是他的，而是后座的孙少平。孙少平本来还黑着个脸想开骂，瞧见哨兵旁边的符婉后，顿时又换上一副笑容。“小符同志！好久不见，真是巧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赶紧上车，中央有东西让我带给你！”符婉一听，顿时便把刚刚跟徐志强的矛盾抛之脑后，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孙少平的最后一句话。中央让孙少平带了东西！给她！中央的东西，难道是她想的那个？想到这里，符婉顿时心里激动不已。但她脸上还是强装镇定，上车后白千舟从后视镜扫了一眼符婉，才重新发动车子。见车上也没有其他外人，符婉这才转头问孙少平。“孙领导这是从京城回来吗？”孙少平点点头，朗声答道：“对，刚好跟白同志去看了个老朋友，那老家伙身体不行，所以我让小白同志给他瞧瞧！”原来是这样，还没等符婉接话，孙少平又道：“前一阵你托我送去中央的东西，那边已经找了一群专家验过了。”说到这孙少平又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见他不说话，符婉心里又泛起嘀咕。 第826章 总不能那玩意是假的吧？见她一脸担心，孙少平脸上又露出笑容。“哈哈，你猜怎么着，这玩意是真的！”“上面领导都很高兴，让我要好好地嘉赏你。小符同志，除了上次你跟说的那东西之外，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符婉闻言也笑了，“领导，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除了墨宝什么的，其他的东西我都不缺。”说到这她又顿悟过来，脸上惊喜道：“领导，难道真有墨宝？”孙少平笑着从旁边的皮包里拿出一个木盒子。“哈哈，你这小同志啊，墨宝这事，我还能不给你办妥吗！。”符婉接过那手掌大的木盒子，瞬间激动不已。“打开看看吧！”孙少平见她这副激动的模样，心里也是感叹。那可是玉玺啊，想他也是托了那块玉玺的福，居然被一号领导人亲自召见了。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见领导人，但也还是激动不已。不过他也没贪功，反倒是把符婉拿出玉玺，带着营地同志下海打捞沉船这事一五一十说了。领导人非常高兴，直言她们拯救了国家的损失。所以当领导人问起他符婉缺什么的时候，孙少平也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符婉的叮嘱。这便有了这幅墨宝。符婉本来还想忍着心里的激动，回去再打开。但听孙少平这么建议，她便也没推脱。瞧着孙少平好奇的模样，只怕他也不知道这里头写的是什么。然而等那里头的纸张展开，不光符婉震惊，孙少平也是羡慕上了。“海中蛟龙，人中火凤，巾帼英雄，人民榜样！”“小符同志，领导人对你的评价很高啊！”不夸张的说，他孙少平都没有被领导人这么夸过。符婉此刻笑得腮帮子都有些发酸，她第一次懂了什么叫嘴巴都要笑裂了。“天，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领导人那几行评价语写得很大，符婉一时没注意，这会儿仔细看，才发现上面还写着“致符婉同志及其家人”。瞧着上面的名字，以及右下角的领导人私印，这下孙少平是真的酸了。“孙领导，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墨宝都没地方求去！”符婉将那张墨宝小心翼翼地收进木盒子里，当然，她也没忘记孙少平的功劳。领导人能对素未谋面的她评价这么高，这里头肯定有孙少平的夸赞。“不用谢，这也是你自己得来的。我去的时候，领导人还问我，之前是不是帮忙打捞了假大洋的是不是你。你啊，早就在领导人那里挂上号了！”符婉一听，顿时受宠若惊。“对了，不光这个墨宝，上面也给你发了奖金，虽然不多，但也有个一百来块。你今天过来，刚好去后勤部门那边签个字，把奖金领回去。”符婉闻言陷入沉思，她之前就有个念头，现在孙少平谈起奖金这事，她便当即说了出来。“孙领导，奖金这事先放一边，我想问一下，我们营地这边的学校里，女孩子多吗？”孙少平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想了想还是摇头。“那肯定还是男娃多点。女娃……哎！”这个年头，当兵的基本上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生的自然也不少。有的同志甚至有五六个孩子。但很多人的思想还是很迂腐，想着女娃娃读书没什么用，都是让她们在家里帮忙干活。所以送到这边营地随军的，都是男娃娃多，女娃娃少。 第827章 这样也自然造成了学校里男娃多的现象。不光如此，他之前还听学校的校长讲过，即使他们学校收的学费不高，但依然有不少女娃娃读到二年级就被喊回去帮忙干家务活，能读到初中的女娃娃很少。听孙少平讲完这些话，符婉心里也是跟刀割一样。她昨天早上偶尔听符灵跟秦明珠谈论学校的男孩子更多，才想起这事。现在跟孙少平求证后，她自然是心痛。“孙领导，这样吧。组织上给我的这笔奖金，我不要了。我能不能联系学校，如果有愿意读书的女娃娃，这钱放在学校给她们交学费。只要她们能坚持读下去，我以后每个月往学校这捐学费。”孙少平闻言震惊，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他双眼紧盯符婉道：“小符同志，你是认真的？”符婉点点头，“领导，这种事上我绝不开玩笑。我虽不算有钱人，但靠海吃海，加上我的努力，资助学生读书是肯定没问题的。我们国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才，只有让孩子们读书，才能培养出不断的人才。”听见她最后那段话，孙少平也是连连点头赞同。“行，这事我记下了。但等会你还是得去后勤科签字，到时候这钱，你直接给学校校长。”营地的款项后勤部每一笔都写得清清楚楚，尤其符婉这种需要发放给个人的钱，必须要本人签字。符婉也能理解，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说话间，白千舟也将车开到了营地的后勤科。符婉把木盒子小心地拿在手里，跟着孙少平下了车。“要不我帮你拿吧，回头你还得在后勤科忙活。”白千舟看着符婉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免有些失笑。不过想想，要是他得到了领导人的墨宝，他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对，给小白，小符同志跟我来签字！”孙少平跟后勤同志说明来意，便招呼符婉过来办手续。符婉本来一开始还有些犹豫，这会儿见状也是直接把木盒子放在白千舟手里。有个人帮忙看着也总比放在一边回头忘了强。领奖金的手续很简单，符婉签字按了手印后，后勤科的同志便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里头正是中央奖励给她的一百八十块钱。“行了，小符同志，我就不跟你去学校了。小白要是有时间，就陪着小符同志走一趟吧！”“你说的那个事，我回头再跟校长同志商量商量，务必让你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女娃娃身上。”孙少平今天来后勤科，除了给符婉的奖金签字以外，还有别的事要处理。符婉见状连忙点头答应，“好的，孙领导，这次多谢了。”孙少平摆了摆手，朗声笑道：“谢什么，要论谢，也是我说谢谢！”符婉这通功劳，要是放在部队，那就是妥妥的特等功。但符婉作为一个平民百姓，只求一份墨宝，所以这功劳自然就落到了孙少平跟营地上。孙少平更是平白捡了个领导人单独接见的机会，所以他从去京城到现在，那都是浑身舒爽。不少老家伙都羡慕他的好运！告别孙少平后，符婉跟白千舟就来到了营地的学校。此时学校的大门刚巧打开，孩子们都跟出笼的鸟儿一般，飞快地奔向大门。远远的，符婉就瞧见了符灵跟秦明珠一大一小的身影。 第828章 “灵灵，明珠！”听见熟悉的声音，符灵跟秦明珠赫然抬头。“妈妈！”“干妈！”她们俩本以为还要等符婉来接，看着同学们可以直接出校门就跑回家，两人正没精打采，互相失落着呢。没想到符婉居然会这么及时地出现在校门口。两个孩子这会儿也是跟打了鸡血似的，两条腿跑得飞快，转眼的功夫就到了符婉面前。“妈妈，你是来接我们的吗？还有小白叔叔！”符婉伸手把俩孩子跑乱的头发顺了顺，“对，就是来接你们的。灵灵明珠，你们跟小白叔叔在这等着，我去找你们校长有点事。”“找校长？”符灵的小眼珠子转了转，“我们也去！”校长在孩子们眼里那就是比老师还牛的存在，虽然她们不知道符婉找校长干什么，但就想跟去凑个热闹。“符同志，你是有什么事吗？”这边她们说着话，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符婉闻言望去，自己还说要去办公室找校长，没想到校长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着。见到符婉她们一直没离开，所以校长冯爱珍才走过来询问情况。“校长同志，这么巧，我正好有事找你商量。”冯爱珍还以为是符灵和秦明珠两个孩子上学的时候碰到了什么问题，没想到等符婉转手就递给她一个信封。她不明所以地打开，见里头装着的钱，瞬间塞回符婉怀里，脸色也严肃起来。“符同志，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作为学校的工作人员，绝对不接受贿赂！”符婉见她误会，急忙解释：“这钱是我刚刚去后勤部领的奖金，校长同志，这些钱我想捐给学校，资助交不起学费女娃娃。”冯爱珍听完这番话，顿时也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她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捐给学校当学费？”“是给女娃娃当学费！”符婉纠正道，冯爱珍忙不迭点头，“小符同志，你这不是开玩笑吧？”符婉摇了摇头，旁边的白千舟也走了过来。“冯校长，符同志没有开玩笑，这事她之前已经跟孙领导打过招呼了。孙领导有事，才没有一起跟过来。要是你们不嫌弃，把我当见证人也行。”冯爱珍虽然不了解符婉，但白千舟她却是认识的。营地医院里最年轻帅气的男医生，学校偶尔有孩子发烧发热的，他也会及时来给孩子们看病。但白千舟一直对人比较疏离，只有对孩子时才比较温和。倒是不知道他跟这位符同志交情不错。不过冯爱珍也不是个八卦的人，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符婉说的捐钱这事上。“小符同志，不知道你捐钱的初衷是什么？”冯爱珍坚信天上不会掉馅饼，即使碰到有捐钱这种事，她也得问清楚缘由。这点符婉倒是能理解，“我听孙领导说，咱们学校也有不少上学困难的女娃娃。校长，我也是个女同志，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要辛苦些，所以这笔钱我想捐出去当学费。后续如果有女娃娃上学困难的问题，我也会继续捐款。”冯爱珍作为一名女性，自然能对符婉这话感同身受。作为一个女教师，在她的职业生涯中，也曾见过不少有天赋的女学生因为家庭贫困退学。“好，没想到小符同志觉悟这么高，难怪两个孩子也都这般聪明伶俐。”听到这里，符灵偷偷往符婉身后躲了躲。 第829章 她可不是小孩子，也是能听懂校长说的话。冯爱珍也是这时候才想起今天有老师说起符灵课间跟孩子打闹，不过好在是没有孩子受伤，老师让她们互相道歉，便就把这事揭过了。“符同志，钱我也不能就这样白收你的。这样吧，明天你来送孩子的时候，我把相关的捐款收据写给你。”符婉自然答应。“那就麻烦校长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要是我不在你跟秦安宁同志说也行。”冯爱珍闻言开了个玩笑，“安宁同志只怕更忙呢。”“也能跟我说。”白千舟突然说道，符婉也没反驳，毕竟通过他确实也能联系到自己。不过说归说，为了方便，符婉还是将符家村的电话号码给留下了。告别完校长，白千舟又把她们送到了门口。符婉给他道了声谢，“小白同志，改天来家里吃饭。”“一定。”白千舟答应，看着两个孩子跟符婉都上了三轮车，他这才转身离去。“妈妈，有件大事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回去路上，符灵纠结了半天，还是开了口。“什么事？”符婉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小孩子家家，他们看来的大事在大人眼里也都是小事。“我今天在学校跟别人打架了……”符婉闻言一个刹车，“你说什么？”符灵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我今天在学校打架了！”符婉扶额，难怪她刚刚看冯爱珍欲言又止的，估计就是因为这事。想必自己刚好捐了钱，校长也不好意思说这事。“为什么打架？”这去学校还没一个礼拜，孩子居然就打上架了。“灵灵不是故意的，干妈，是赵婷婷先说灵灵坏话的！”秦明珠急忙给符灵辩驳，符婉知道俩孩子关系好，但看现在这情况，这两人估计打架都是一个动手另一个也不会闲着。“你们俩受伤没有？”符灵秦明珠齐齐摇头，“那赵婷婷受伤没有？”符灵也摇了摇头，脸上有些小得意。“我就扯了扯她的头发。”符婉简直要气笑了，敢情她还学会了女同志打架的秘诀。“你们俩还没说呢，为什么打架？”符灵缩了缩脖子，感受到符婉语气中的杀气。“她说离婚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所以我就揍她了。”“就这么简单？”秦明珠点头附和，“就这么简单。”好嘛，这确实也该打。符婉也忍不住吐槽，不过想想老师没有找自己说这事，应该也就是孩子间普通的打闹。“你们在学校不可以欺负别人，去学校是为了读书交朋友的。当然，碰到别人欺负也不能怂。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符灵还以为今天肯定会被符婉骂一顿，没想到符婉就这样揭过去了。于是她当即便开始叭叭讲起这事的原委，其实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有同学好奇为什么每次送符灵跟秦明珠来的是秦安宁或者符婉，却没见到符灵的爸爸。符灵随口说了句爸爸妈妈离婚了，没想到同学们就开始议论起这事来。而被符灵揍的那位同学，刚好家里爸妈也在闹离婚，因为在家被奶奶灌输了离婚的女人不是好女人的思想，所以才脱口而出那句话。符灵一向是你可以骂我但不能骂我妈，所以就反驳了两句，谁曾想赵婷婷也是个不服输的性格，于是两人便吵着吵着，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第830章 不过有秦明珠帮忙，符灵也没受什么伤。听完这事情的原委，符婉也是哭笑不得。刚巧这时候也已经到了自家门口，她把车停稳后转头对上两个孩子明亮的杏眼。“你们同学说的话确实不对，但是下次我们得好好跟别人说，不能动不动就直接动手。”符灵一听马上点头如捣蒜，“妈妈，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轻易动手的。”说罢又双手合十，用期盼的眼神瞅着符婉，“妈妈我能下去吗，我好饿。”符婉无奈，自家闺女现在就是个小霸王，尤其是脱离沈家后，那性格更是放飞自我。不过符灵从不主动惹事，既然老师说没这事，符婉也懒得再问。“阿婉，把车开后院去，差不多要吃晚饭了！”“好嘞！”符老大远远地就吆喝符婉，此时天色渐暗，已经六点多了。农村的晚饭总是吃得早一些，所以这会儿符家村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各家的院子里都是香喷喷的饭菜味。当然，符老二家除外。因为，符强又又又跑了！“畜生，那就是个畜生啊！”王老太坐在主屋门槛上痛哭流涕，狗日的符强，她明明把自己的棺材本换了个地方藏，居然也被他偷走了。连王招娣缝在裤子里的买菜钱，也被他拿走了。这货估计也是走得急，连线都没来得及细拆，直接拿可把剪子给王招娣的裤子来了个大卸八块。“当家的，你说，符强会不会还躲在村里？”王招娣抹了把眼泪，满怀希望地看着符老二。符老二此时叼着根烟斗，里头都是他这段时间捡来别人没抽完的烟屁股里剥出来的烟丝。“不会，刚刚我去村里所有的茅厕里都找了一遍，没看见那小畜生的人。”不光没看见人，他还闻了一遍整个村茅厕的味道，差点让他把胃里的酸水给吐出来。那可是十几个茅厕啊！“那……那我儿子，就这么没了？！”王招娣悲从心来，顿时又嚎啕大哭起来，这声音把王老太的哭声都盖住了，惹得王老太顿时又气上了头。“都怪你个丧门星，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三个儿子没一个有用，老天爷啊，怎么让我摊上个这样的儿媳妇啊！”家里现在一分钱都没了，就只剩下自家养的两只老母鸡。对了，王老太突然回过神来，这个时候一般鸡都会自己回鸡窝里，他们家的鸡窝就在院子里，然而她这会儿根本没瞧见鸡的影子。“鸡，我的鸡呢！”王老太噌得一声蹦起来，倒腾着两条腿飞快跑到鸡窝前。以往看见人就会惊叫着跳出来的母鸡此时却没有踪影，王老太不信邪，伸手进鸡窝里摸了半天，结果除了一手还没干透的鸡屎，连个鸡毛都没瞧见。“天杀的，鸡也没了！”王老太只觉得一阵眩晕，直接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符老二本来想找个手电筒过来看看，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家的手电筒。没办法，他也只能空手跑过来，摸出兜里的洋火。火柴划亮的那一瞬间，鸡窝里空无一鸡的场景，让符老二心凉了半截。他家本来有两只母鸡一只公鸡。那只公鸡，前几天为了给符强那个畜生治病，抓去市场上卖了。“是不是出去吃虫还没回来，我去巷子里找找！”王招娣顿时跑了出去，嘴里还不停地咯咯哒咯咯哒地呼喊着家里的老母鸡。 第831章 “招娣，你干啥呢？”隔壁的邻居正好吃完饭出来溜达，见到王招娣跟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便有些好奇。“鸡，我家的鸡没了，你看见我家鸡了吗？”“鸡？你家鸡不是让你家阿强带去镇上卖了吗？我今天下午还瞧见他上了去镇上的班车。”这话一出，王招娣顿时脸上煞白，隔壁邻居也回味过来，她当时瞧见符强那一瘸一拐的模样，还说王招娣家心狠呢，居然让个病人去镇上卖鸡。这看样子，分明卖鸡这事，符老二家不知情啊！哎呦，不会是符强这小子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事来了吧！这晚饭后的八卦不就来了？邻居婶子两眼一转，立刻转身进了自家院门，然后轻手轻脚地躲在墙角听符老二家的动静。这些八卦听下来，就是后半个月村里老姐妹们的谈资啊！而此时符老大家，符老二家的动静她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符老大也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巷子里听完了王招娣的哭喊声。以前小时候王老太跟符老头对他不好的时候，他做梦都想等自己过上好日子的时候让他们后悔。现在自家的好日子过得风风火火，反观符老二家鸡飞狗跳，他竟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反而有些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感觉。“爹，你们看看这是什么？”符婉把车停好后也没忘记将那宝贝木盒子拿下来。这会儿符家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就差坐下吃饭了。“什么东西，怎么还有个木盒子装着？”符明嘀咕，伸手正准备接过符婉手里的木盒，没想到旁边的符老大更快一步。见到木盒里是个简单的信封，符明顿时没了兴趣，端起碗装饭。“我的天老爷，阿婉，这这这……这是谁的印章？”符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也在颤抖。“爹，就是你想的那个人。”符老大霍然起身，背后的凳子也啪地一声摔在地上。他此刻高兴不已，心里哪还有符老二家的破事。“我！我去村口买副鞭炮放放去！”“鞭炮？放什么鞭炮？”叶小翠把碗放下，有些疑惑。符明也按耐不住，伸手想将符老大手里的信封拿过来看看。谁料符老大护得死死的，硬是不让他接触那张纸。“不行，你笨手笨脚的，回头要是弄到什么脏东西在上头，我怎么给你奶奶交代！”这可把符明给气到了，不能拿他还不能看吗！索性他就也放下碗筷，凑到自家老爹旁边。“海中蛟龙……卧槽！”符明一眼扫过去，本来还想说符婉在哪弄来的毛笔字，结果看到后面那印章上的名字，他差点原地弹跳起来。“这是那位的写得？”“真的假的，阿婉，你没搞错吧？”符婉丢了个白眼给他，“怎么可能搞错，这可是孙少平孙领导亲自从京城带回来，亲手交给我的。”孙少平符明符老大都知道是谁，符明当即就傻了。这玩意居然是真的！这还不算，符婉又给他们指了个刺激的。“你们看，这上面有我们的名字呢！”符明闻言凑过去一瞧，“致符婉同志及其家人”，霍，自己果然也有份！“爹，要买几封鞭炮？我现在就去买！”符老大也是高兴，“买八封，今晚放两封，明天我去你奶奶坟前放几个！”这么大的事，肯定得放得响亮些。符明听完，顿时跑进屋里抓起枕头下的零花钱，然后拔腿就往小杂货店跑。 第832章 因为村民们都有吃完晚饭出来遛弯的情况，所以村长家儿媳妇的小杂货店也不会这么早关门。这会儿在杂货店守着的，正是符坚，至于他媳妇，则回去吃饭了。见符明一连买了八封鞭炮，倒是把符坚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要知道他们村，过年也就买两封两毛钱的鞭炮。大年三十守岁的时候点一份，大年初一开门的时候再点一份。符明这豪横得一买就是八封，可把符坚给乐坏了。这可是一块六毛钱呢。“阿明，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买这么多鞭炮干什么？”符明一脸的得意，但是没有符老大的允许，他也不敢把这事透露出来。“家里有事，你先给我拿了再说。快点，我还得回去吃饭呢。”一听符明还没吃饭，符坚也不耽误他的时间，但这奸商一块六就是一块六，一分钱也不肯少。最后符明拿了八封鞭炮，又硬是让符坚送了两包萝卜丝。搞笑呢，镇上的鞭炮才一毛五，供销社的一毛二，这符坚，指不定赚多少钱。有两包萝卜丝也好，吃过饭还能逗逗外甥女。“爹，我买回来了！”符老大一听，小心地把手里的纸张折好。“阿婉，这个你收好。回头去县里，找人用相框裱起来。”符老大一脸不舍，恨不得把这玩意揣在怀里，哪里他都不放心。“好，我明天就去县城看看。”一般来说，现在已经有了过塑的条件，塑装后再用相框裱起来，这样放得时间也能更长点。见符婉把东西重新收进木盒子，符老大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满面笑容地拿着洋火出去。随着噼里啪啦地一阵声响，符老大也是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连同符灵和秦明珠，也放下饭碗在院子里高兴地又蹦又跳。“符老大，你家又有啥喜事了？”“对啊，怎么大晚上的还放起鞭炮来了？”符老大跟叶小翠乐呵呵的，也没有明说是什么事。“嗨呀，今天就是高兴，我高兴就放两封鞭炮听个响！”这话一出，出来遛弯的乡亲们可不答应。“符老大，听说你家娶了儿媳妇，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对啊，你家现在可不比以前，我可得准备肚子过来好好吃吃！”叶小翠忙道：“会请的，会请的。等我家安宁休了假，我们就请大家伙吃饭喝喜酒！”“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可就记下了！”符老大这会儿心情好得很，“放心，少不了你们的！”“行了爹，娘，快进屋吃饭吧，回头饭菜该凉了。”符婉用手摸了摸碗边，饭菜还有些余温。“好好好，来了来了！”符老大说完，也是跟着叶小翠转头进了屋。然而这鞭炮的动静实在太大，传到符老二家耳朵里，一家人更是难受得很。知道的是符老大家有喜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专门放个鞭炮气自己。“臭显摆的，回头一准当乞丐讨饭！”王招娣恶狠狠地骂道，他家现在只剩下前一阵买的半袋子米，还有一点玉米面。以及地里还没来得及挖的半块红薯地。除此之外，家里一分钱也没有。现在家里的船卖了，符老二也没有个赚钱的活计，眼看着冬天马上要来了，地里也不适合粮食生长。符老二当即决定，明天一早就去码头上搬货，再不赚钱他们一家子回头玉米糊糊都喝不上了。而此时听见鞭炮声的还有符老村长，听见符坚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符老村长顿时察觉出了不对劲。 第833章 这符老大家，又有什么喜事了？按照符老大不必张扬的性格，符明买八封鞭炮这事他肯定知道。要让符老大放鞭炮的事，只怕也不是小事。“你们先睡，我出去走走。”老村长顿时就摸出手电筒往外走去，他隐隐约约有点直觉，这喜事，符老大一准不会瞒着他。果然，符老村长一进门，符老大就得意地给他炫耀了一通来自中央的肯定。符老村长磨了半天，符婉看不下去，才把木盒子拿出来。“这，这真是领导人的字迹啊！”符老村长眼眶通红，手不停地颤抖着。他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摸，生怕把这张纸摸坏了。“阿婉，你可真是我们老符家的骄傲啊！”符老大闻言也没纠正他，符家村都是一个姓，祖上确实是一家。符婉谦虚笑了笑，“村长爷，这可比什么奖金来得实在吧！”符老村长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什么奖金，这个拿多少钱都不能换！”“好好好，明天我也让阿坚拿两封鞭炮在村口和祠堂放放，给列祖列宗看看，让大家伙也都沾沾这份喜气！”最后走的时候，符老村长的眼神还是粘在那个信封上，要不是符老大强行把木盒子盖上，让他早点回去睡觉，只怕这老头今晚能在自家呆上一整晚。光看着那张纸就能看上一整晚。对于符老村长而言，上面的寥寥数语，可比金银贵重。就这样过了一夜，次日一早叶小翠跟符老大起来去菜园子里干活的时候，才听邻居们八卦符强偷钱偷鸡离开的事情。符老大跟叶小翠虽然听着，但也没有吭声。符老大知道他偷了钱，倒是不知道他真跑了。这时候就有好事的人开口：“小翠，你们两家说到底也是一家，真不帮帮符老二？今天早上我看见符老二在码头搬货，嗨哟，那腰都直不起来！”叶小翠被她点名，直起身子就开始骂人。“什么一家两家的，打从我嫁到符家村以来，我家跟符老二就不是一家人。廖大姐，你要是真心疼，那你索性拿点钱给他家去！”“呸，我哪来的钱！我可没钱给他。”“啥，我看你这么心疼，以为你真是菩萨心肠呢。”叶小翠乐了，慷他人之慨，谁不会啊。不过廖大姐被叶小翠怼了一番后，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本身她也就是看叶小翠家现在条件好起来了，有些酸溜溜的而已。符婉一早把孩子们送去学校，又收到了校长的捐款收据，这才刚回来，就被符老村长喊住了。“阿婉啊，赶紧跟我去村委，你舅舅那边来电话了。”符婉有些诧异，叶林昨天才回青山村，今天怎么打电话来了？按照叶建国的节省程度，不是要紧事也不会舍得花钱打电话。想到这，她急忙快步跟着村长进了村委，一个电话便打去了青山村。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舅舅？”那边的叶建国听出符婉的声音，立刻应了声。“哎，是阿婉啊，我是舅舅。打电话是家里的新房子做好了，后天就办酒。你记得跟你爹娘说，带孩子们一起过来玩！”符婉从叶建国的话中听出他的高兴，“舅舅，阿林哥的新房子就做好了？”这速度，可比自家快太多了。叶建国笑呵呵道：“做好了，就简单的青砖房。前一阵子忙着收稻子，刚巧这几天有空。阿林他进山里去了，不然我就让他亲自跑一趟请你们过来。” 第834章 “舅舅，现在有电话，还跑什么。行，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就跟爹娘说。”符老村长见符婉挂了电话，也是一脸好奇。“咋了，你舅舅家也起新房子了？”符婉点头，“对，就我阿林哥的，盖了个青砖平房。”“平房也好啊，你们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年纪轻轻就赚钱起房子了。好样的！”符婉闻言倒是没说什么，叶林那里起房子，除了他自己赚的钱，当然也有分家分出来的。至于叶建国说的要来请客，其实是当地的习俗。不管是结婚也好还是办乔迁酒，主人家都得亲自提上一刀肉来家里请客。只是叶建国家山路远，叶林又进了山，都是一家人，打电话请客叶小翠他们也不会计较。至于肉，他一早就准备好回头补给妹妹家。“铃铃铃铃……”符婉正准备转身走的时候，旁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阿婉，快接接，是不是又是你舅舅？”符老村长坐在门口跟村里的会计对账，听见电话的动静顺势喊符婉。符婉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对面便响起了个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小符同志，我还以为得让你们村长找你，没想到这么有缘分，接电话的就是你！”符婉也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忙笑着打招呼。“赵领导，好久不见，怎么今天想起来打电话找我？”赵刚又笑了声，“我找你肯定是好事。听孙领导说你得了领导的墨宝，恭喜啊！什么时候给我也瞻仰瞻仰？”“好说好说，明天送去给您看看也成。”“这话说的，我还能让你特意跑一趟吗？”赵刚开了句玩笑，随后又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小符同志，我们也这么熟了，有事我就直说了。”符婉一听立刻打起了精神，全神贯注听着赵刚从话筒里传出来的话。“我听你们村长说，你们家想要承包海域搞养殖？”“对，是有这个想法。”赵刚停顿了两秒后又道：“小符同志，你实话跟我说，搞养殖这个事，你有几分把握？”符婉失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领导，几分把握这种事，我也不好说。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会尽力去把这件事做成做好。”论养殖，龙海市不是没有先例，但投入太大，也没掀起什么大浪花。前几天市里下通知要商量禁渔期的事，怎么保障渔民收入，也成了渔政局一直不断开会讨论的话题。作为渔政局的管事人，赵刚自然也想要把养殖搞下去。但搞养殖，也得有资金啊！所以在听见符老村长往上报了符婉家的意愿后，他还是没忍住，打电话跟符婉确认。然而此时听到符婉最后那句话，赵刚莫名有了几分信心。“小符同志，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给你透个底吧，你要搞养殖，我们这可以给你划分海域。至于养殖方面的专家，我们也能给你引荐，就是这养殖的投入，你可得想好。这可不是几百块钱，就能搞定的事情。”符婉闻言了然，原来赵刚是担心她的家底不够赔的。“放心吧赵领导，这事我心里有数。”“既然打算搞养殖，那我就有赔钱的准备。我的目标是，等养殖的技术成熟，能让大家吃上不少养殖的海货。到时候我们的海产品，也能销往全国各地！”这话一出，赵刚也是热血沸腾。“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承包这事我批了，回头文件到了你们村，你跟着村长来办手续就成！” 第835章 符婉欣然答应，“好，到时候我一定去。”这么说着，赵刚本来要挂电话了。谁想他突然又想起件事。“对了，听说你还开了个鱼罐头厂，怎么，也不卖两瓶给我们渔政局尝尝？”这话符婉真是没料到，赵刚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赵领导，这都被你发现了。我那也是小打小闹，弄点鱼罐头玩玩。”赵刚才不信她的话，“小符同志可别谦虚，铁路上的领导电话都问到我这来了，要不是我问工商，还不知道是你开的。”“我也不跟你说假的，鱼罐头卖点来渔政局，我也好奇那是个什么味！”这话说的，符婉哪里能不答应，典型送上门的买卖谁不做。“好，等会我就打电话让人安排，领导你只管放心，我保证让你中午就吃上我们厂的鱼罐头。”赵刚闻言高兴不已，他一早就听说罐头厂的订单爆满，又在去政府开会的路上，听铁路局领导一路吹嘘那罐头有多好吃。不然他也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更何况也不是不给钱，渔政局的食堂也一样需要定期采购食材。同赵刚挂完电话后，符婉紧接着又给罐头厂打去了电话，让王建民匀出五箱罐头送去渔政局，至于价格，自然也是按最优惠的来，毕竟老领导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忙完这些后，符婉也没忘掏出两块钱放在村委当电话费。其实要不是现在装电话程序麻烦，符婉都想自己家里装个电话，省的每次都得跑到村委打电话。不过全民放开装电话也得到九十年代左右，再过不久，估计bb机和大哥大也该问世了。“阿婉，你刚刚上哪去了？”叶小翠回来也有一会儿了，但家里居然只有符明在家忙活，却没见符婉的影子。“哦，刚刚我去村委接电话去了。娘，舅舅打电话来了，说阿林哥的房子起好了，后天办酒，让我们记得过去。”一听自己娘家起了新房子，叶小翠也是高兴得很。“那你有没有跟你舅舅说，让他别特意跑过来请客，后天我们自己过去。”符婉点了点头，“说了的，娘，我们要不要去弄点什么海货后天带去舅舅家？”叶小翠迟疑片刻，昨天刚出海回来，大家伙儿今天要是再出海，估计吃不消。“出海不行，要不我去码头看看有没有什么海货买的？”说到这叶小翠又有些肉疼，符婉乐得看她娘这副表情，但买海货也不得劲。“娘，要不我们下午赶海去吧？”赶海？叶小翠疑惑，虽说这两天海边起了不少风浪，但村上那些妇女们哪个是吃干饭的，早就把海边的每个沟都挖了个遍。别说生蚝鲍鱼，螃蟹都只剩了些崽子在石头缝里溜达。“娘，你是不是忘了我跟大哥之前去的秘密基地了？”叶小翠本来有些疑惑，看着一脸笑意的闺女，突然脑中闪过中秋那次的情形，符婉他们也是骑车出去，回来的时候收获也不少。那会儿自己还后悔没跟着去来着！现在可不就是机会来了吗！“阿婉，你说的是，中秋你们去的那地方吗？”叶小翠试探性问道，符婉重重点头，“对，我们下午早点去，赶在灵灵她们放学的时候回来就行。”叶小翠瞬间动心了，其实不出海，地里也没多少活可以忙活。人要是忙惯了，那就闲不下来。要是符婉不出主意去赶海，叶小翠只怕又要把家里的渔网都翻出来看看有没有需要补的。 第836章 “行，就这么说，中午我们早点吃饭。下午出去赶海。三轮车不好骑过去，摩托车又不在家，大哥你去村长家借辆自行车。”符明闻言当即就把自己手里的工具放下，出门往村村长家跑去。符婉还没忘喊了声：“记得跟阿亮哥说一声！”赶海这种事，怎么能忘了姜春兰和符母子俩呢。可能人就是不经念叨，符明刚出去没多久，姜春兰就挎着个篮子进来，见到符婉和叶小翠在家，脸上的八卦之意那是盖都盖不住。“阿婉，小翠，我跟你们说，那个谁，他又嫁人了！”符婉闻言一头雾水，姜春兰见她们没明白过来，又紧接着砸下一个消息。“钱小花回来了，她跟沈冬生离婚了，听说沈冬生被他弟媳介绍给了山里的一家屠户，嫁过去当上门女婿了！”这话说得可比刚刚详细多了，叶小翠不禁傻眼：“哎呦，你这是哪里的消息？”姜春兰手里的篮子都没来得及放下，赶紧把自己刚刚听见的八卦讲了一遍。符婉甚至还贴心地给她倒了碗糖水，怕她说得口渴了。原来，之前沈冬生被雷劈后，也没受很重的伤，他在医院住了两天，把人公安同志垫付的医药费花完之后就跑回了沈家村。但徐招兰可不是吃素的，哪能让他在家久待，所以没两天又把他赶了出去。也不知道徐招兰是怎么跟他说的，竟让沈冬生跟钱小花离了婚。钱小花在娘家被家人轮番教育了一遍，也不知道钱家人在哪里听来的，硬说沈冬生命格太硬，所以钱小花也没舍不得，痛快地跟沈冬生离了。她也害怕，沈冬生亲娘都能毒死，难保那天会不会冲自己儿子下手。那可是她钱小花的命根子！不过钱小花的娘家也不是好惹的，本来徐招兰还想从钱小花那弄点钱出来，但面对钱小花凶悍的娘家，她也只能作罢。在同钱小花离婚后，沈冬生迅速地跟着媒人去了一个遥远的小山村，至此就这样消失在众人面前。理清楚这些事后，不光叶小翠，连符婉都忍不住咂舌。这沈冬生，居然就这样被徐招兰卖了。不过也好，至少他应该不会再出现自己和闺女面前。“阿婉，这事别跟灵灵说，人既然走了，就当他去了吧！”叶小翠沉着脸说道，八卦是八卦，自家孩子现在都过得不错，可不能受影响。“放心吧娘，我都知道。这人我们也不提了。”符婉早就当沈冬生是陌生人了。现在沈老太死了，她也就没有那么恨了。前世今生，沈冬生最大的错，就是太懦弱愚孝。这一世沈老太被孝顺的儿子无意中毒死，而这样的人，活着其实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愚孝，会成为他这辈子最沉重的枷锁。“算了，这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春兰呐，下午我们去赶海，你要不要一起？”叶小翠立刻便将沈冬生抛之脑后，自家的日子红红火火的，提这人也是晦气。“去，当然一起去！”姜春兰急忙回答，生怕符婉和叶小翠会将她落下。“不过我们去哪赶海？现在这个时间，村边上可是连海瓜子都找不到一把。”如果是早上退潮那会儿，说不定还能捡到点东西。符婉闻言神秘一笑，“婶子，你中午准备好工具跟我们走就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有货！” 第837章 姜春兰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符婉她自然是信任的。“行，我现在就回家准备工具去！”姜春兰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当即便告别两人快步回家。符婉跟叶小翠失笑，眼下也到了做午饭的时候。“阿婉，今天中午吃什么？”做饭人的烦恼，就是每天做什么菜吃什么菜。以前家里穷的时候，蒸点窝窝头或者玉米糊糊，炒个青菜就这样吃了。自从家里条件好了以后，符家人对吃这方面也挑上了，尤其伙食好了以后，大家的嘴也叼了不少。“娘，昨天村长爷不是送了块肉来嘛，要不我切两个鲍鱼烧碗红烧肉？”符婉也是打开冰箱，看见了刘三娘昨天送过来的那块肉。那是一块上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间，用来烧红烧肉最合适不过。叶小翠自然没有意见，不过她又有点纠结。“灵灵跟明珠得晚上才回来呢，我们中午烧了，她们晚上吃什么？”老人家，总是想要把最好吃的东西留给小辈。符婉闻言摆了摆手，“没事，等烧好了我拿个碗装出一点，晚上再热热就行。”这块五花肉少说也有个两斤，加上鲍鱼，装两盘子完全没问题。听符婉这么打算，叶小翠才点头答应。“你大哥去罐头厂了，估计要等会回来，现在快十一点了，我们直接做饭，不等他了。”符婉家现在也没有固定是谁做饭，如果别人出去忙活了，那在家的人做饭。如果一家人集体出去忙活，那回来随便对付两口就成。符明这几天跑罐头厂也是因为他开三轮车的技术越来越成熟，时不时会主动开车过去帮忙送货。左右在家也没事，符明也乐意过去，符婉这车确实买对了。这么想着，符婉便打算今天中午好好做一顿犒劳犒劳家里人。毕竟符老大也忙活新房子去了不是！“哎呦，阿婉，忙着呢！”正当符婉站在厨房切肉的时候，符三提着个布包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三叔，你怎么过来了？”符婉将手里的肉放下，顺势洗了把手。符三可是大忙人，除了有事，也不会跑到家里来。“我能来干什么，自然是跟你送……来了。”怕外头有人听见，符三做了个数钞票的手势。符婉被他逗笑，叶小翠用电饭煲煮上了饭，刚出主屋便看见了符三。“三，你咋来了？”要不说叶小翠跟符婉是亲母女，这话问得也是一样。不过符三也没不耐烦，一边回话一边往主屋里面走。“嫂子，我过来找阿婉对下帐。”一听这个，叶小翠便没了兴趣，以前家里的收购单是符老大跟符三核对，自从阿婉回来后，就一直是符婉在核对。“那行，你们忙着，我去厨房做饭。三啊，等会在这吃饭！”符三这边忙着，嘴上也没拒绝，只胡乱点了点头。“前天的收获，跟收购单上差不多，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黑金鲍鱼。”符三打开自己的小本子，嘴里唾沫横飞地描述起黑金鲍鱼的市场。“阿婉，你是不知道。我把那些鲍鱼带去县里一亮相，那几个老板直接疯了！”“说实在的，我猜到那黑鲍鱼好卖，但也没想到这么好卖！那些老板，为了多一点货，就差打起来了。”符三也是因为这些黑鲍鱼，享受了一番众星捧月的感觉。准确来说，是被钱砸的感觉。那些饭店的老板，个个都跟他攀交情，就这，还是他没来得及去市里。 第838章 “三叔，鲍鱼卖了多少钱？”符婉也是好奇，符三的本子上一眼扫过去都是数字，她也看不太懂。符三嘿嘿笑了声，给她比划了个手指头。“五块一斤？”符三摆了摆手，“怎么可能，五块一只！”“这还是普通黑鲍鱼的价格，就你那只最大的，被他们争得头破血流，最后一百卖了！”光鲍鱼，符三舅卖了两千多块钱。符三笑得嘴都要裂了，说到这他又正色问符婉：“阿婉，这黑鲍鱼，还能再弄些不？”怕符婉拒绝，他还特意强调，“是真的好卖，就那几个老板，特意叮嘱我要是还有，有多少他们要多少。”能在小县城开海鲜饭店，且开得红红火火的，这些老板的背后都有不少在市里或者别的地开店的亲戚。所以这种好货，他们并不全是自己店里用，更多的是送往外地。尤其是鲍鱼这种东西，一时半会也不容易死，更方便送去外地，卖更高的价钱。“三叔，这黑鲍鱼稀少，我们能找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哪能天天遇上。”符婉失笑，上次她跟符老大在海里确实剩了点黑鲍鱼，但是那些鲍鱼个头都很小，并不适合把它们撬出来卖了。符三闻言有些遗憾，不过他也没多纠结，转头又跟符婉念叨起这次的收获。上次出海，海货都是以虾类为主。其中以琵琶虾和大黄虾的价格最高，琵琶虾重达三百七十五斤，两块八的单价，收获了一千零五十块。大黄虾一百二十三斤，每斤两块，共计两百四十六块；其他的海蛎虾三百二十斤，每斤一块；墨鱼比八爪贵一点，每斤一块二，二百三十斤赚了两百七十六块。其他八爪鱿鱼什么的，一共五百多斤，总计赚了五百多点。椰子蟹卖了只大的，五十块一口价。小的那只被符婉留下大家吃，所以这次出海，符婉家总共收获了四千多块钱。其实这个价格还是除去了符三赚的那一部分，听符老大说这次要现金，符三也是特意取了钱给他们送过来。“这次的海货总共是四千五百八十二块，我听大哥说你们要五千，就多取了几百块。”符三将自己的布包打开，随后从中掏出好几摞大团结。符婉点了点，这个时候最大面额的纸币就是十元的，也就是大家嘴里说的大团结。五千块钱，足足五百张，硬是让符三就这样拿个布袋子装来了。然而符三也是摸了把额头上的汗，他整日跟钱和鱼货打交道，还真没一次性拿着这么多现金回来过。所以这一路上要说不害怕，那也是假的。幸好他穿得破破烂烂的，也没引起坏人的注意力。“成，三叔，这事麻烦你了。”符婉感谢道，符三摆了摆手，也不问符婉这钱是用来干什么的，只叮嘱道：“这钱你得放好了，小心被别人盯上。”符强是跑了，但村里还有个有前科的符大癞子。也就是说起这个，符婉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放心吧三叔，我等会就把这钱给分了。”符三放下心来，但转念一品，才明白过来符婉要这钱，居然是为了发工资。他有些难以置信，“阿婉，你给阿亮他们发工资，都是论千给的？”符婉点了点头，“对啊，已经有两个月没分婶子他们钱了，刚好阿亮哥好事将近，我把钱分分也好。” 第839章 符三闻言羡慕不已，“该说不说，要不是你三叔我有个收购站，我肯定跟着你干！”“那三叔要不把这收购站卖给我？”符婉开了句玩笑，符三连连摆手，“那不行，这收购站我可舍不得！”不过看到符婉对符亮他们这么好，符三也是高兴，自家的收入其实也有符婉他们一大半的功劳，所以他有时候也感叹自己命好。年轻的时候跟着符老大能混口饭吃，现在年纪大了还能跟着符婉发家致富。这就是跟对人的重要性，像符婉这样爽快大方的，全国估计都没几个。收购站的事还有不少，即使这时候叶小翠炖的肉已经下锅，符三也只能推了吃饭这事，然后快步往家里赶。叶小翠忙完厨房的事，转头进屋里拿香料，扭头就看见饭桌上一桌子的大团结。“我的老天奶，阿婉，怎么这么多钱在这？”“是符三刚拿过来的？”符婉点了点头，“对，娘，我想着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刚好给大家发波工资。”叶小翠擦了擦手，有些不解道：“发工资要这么多钱吗？”这一眼望过去，叶小翠都数不清这桌上有多少钱。“我打算给阿亮和春兰婶子一人发一千，阿林哥那里也一千，剩下的两千，就在家里用吧。”“家里哪要这么多钱，你回头还是把它存了吧！”叶小翠急忙拒绝，家里吃的饭菜都还是符婉上次去供销社买回来的，菜嘛，都是自家菜园子里和出海打回来的。也就偶尔去大壮那买点猪肉，一次也就两三块钱，一百块都够家里吃上好几个月。“娘，这两千回头去舅舅家，送完礼钱再去县城给你和爹买两套衣服。”“买什么衣服用得上两千？赶紧把它存了，最多，留个一两百在家里就够用了。”符婉无奈，这钱还花不出去了。“那行吧，等爹他们回来再说。”话这么说着，叶小翠也没反对，只是突然想起肉还在锅里，又急急忙忙地往厨房跑。中午就他们一家四口吃饭，红烧肉炖鲍鱼烧好后，叶小翠也没忘再煎个青辣椒下饭。“阿婉，这红烧肉，你装点去阿亮家。”叶小翠一边忙活一边念叨。肉是村长送来的，这救刘大志也有阿亮的一份功劳，怎么说自家也不能全吃了。符婉答应，拿了个铝制饭盒装了一碗。这玩意还是上次在国营饭店打包牛肉时买的，用来装红烧肉再合适不过。而且还有个盖，也能避免这一路上被人看见议论。符婉到姜春兰家的时候，姜春兰正在厨房忙活。她们母子俩吃得简单，连米饭都没蒸，就摊了两张饼子，还有个土豆炖肉片和一碗野菜。见到符婉过来，姜春兰也是急忙招呼她吃饭。“阿婉，赶紧过来坐。”符婉摆了摆手，将饭盒放在桌上。“婶子，阿亮哥，这是昨天村长送来的肉，我娘今天中午把它烧了，特意让我送碗过来。”姜春兰也没推辞，主要是符婉把盖打开，那味道太霸道了。“你娘还在这里头搁鲍鱼了？”姜春兰震惊，自家老姐妹怎么这么舍得了。倒是符亮夹了一筷子，也不怕烫地咬了一口，“这一看就是阿婉的手笔。”符婉笑了声，随后又从自己兜里掏出几摞捆得严严实实的大团结。符亮见状蹭得站了起来，“阿婉，你这是干什么？”送菜就送菜，咋还送上钱了？ 第840章 “阿亮哥，婶子，这是这两个月发的工钱和分红，我娘说阿亮哥好事将近，我正好送过来。”“这也太多了，有个一百块就行了！”姜春兰连忙拒绝，好家伙，她这都估计不出来这里头得有多少钱。“别说这些，你们自己放好，回头阿亮哥也得置办彩礼，也能找村长起房子。对了阿亮哥，那船的事你考虑好了没有？”听到符婉的问话，符亮也是反射性回答：“考虑好了，我晚上就去找村长给钱买船。”符婉满意地点点头，把钱往他面前推了推，“这不是正好派上了用场，行了，我还得回去吃饭，吃完饭早点赶海去。阿亮哥，你别忘了借车，到时候婶子可是坐你的自行车。”“放心，我已经去借好了。”符亮说完，符婉便也放心地回了家。倒是姜春兰饭都吃不下了，跑去数了一遍那些钱的数量。老天爷，居然整整两千块。这可把姜春兰给吓坏了。“阿亮，这钱也太多了吧！”符亮想了想答道：“娘，阿婉拿过来我们就收着吧，这应该是我们俩的工钱。回头我跟阿婉说说，过年就别给我分红了。”“也只能这样了。”姜春兰也没有法子，突然家里来了笔巨款，她一时半会还没缓过神来。这会儿反应过来，饭都不想吃了，抱起那一堆大团结就准备进屋。这么多钱，怎么藏也是个问题。“阿亮，买船的钱你那有没有？”符亮下意识摇了摇头，“我那就只剩几块钱。”想想也是，家里一般都是姜春兰管着钱，符亮那几块钱也是备用的。姜春兰闻言把买船的钱数出来给他，这才满意地抱着剩下的钱进屋。其实符婉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符亮相看成了，接下来就是谈婚论嫁，彩礼钱和三转一响，可都是要花钱的。就算他们家穷些，但也绝对不能怠慢了未来的儿媳妇。这么想着，姜春兰又把钱分成好几份，用布仔细包裹上，分别藏在屋里的角落里。藏完钱她还没忘给符亮他爹又上了炷香。“当家的，咱们家也算是好起来了。你当年说的对，做事全凭自己良心，阿婉一家啊，真是好人！你在底下，也别忘了保佑他们身体健康，出海顺顺利利！”一阵絮絮叨叨的，符亮听着也是习以为常。从小到大，他娘就喜欢跟自己爹念叨，即使他爹不在了，也不妨碍姜春兰对着照片说话。“娘，咱得快点，下午还得去赶海呢。”符亮快速把碗里的饼啃完，看了眼时间后急忙催促姜春兰。姜春兰答应了一声，母子俩吃完后又收拾了一通，这才拿着工具推着自行车往符婉家走去。而符婉这边，她们几人也正好准备齐了东西。“你们去，我就不去了。”符老大从后院拿了个铁锹出来，“新房子那有不少碎石头，我得去把他们铲到一堆去。”符婉见状，忙劝符老大。“爹，你那腰，昨天不还说疼吗？”“那石头放那，等过两天我跟大哥来处理。”被闺女这么关心，符老大也是感动的。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事，我知道分寸。我也就是随便铲铲，要是累了就歇会。”听他这么说，符婉几人这才放心。旺财见众人一副要出去的模样，又围着大家转悠个不停。不过它也知道自己的职责，等符婉他们出门后，它便老老实实地趴在院子里，两只耳朵竖起来，随时听着周围的动静。 第841章 家里的伙食好，连带着旺财吃得也不错。天天不是鱼骨头就是排骨的，它也成了整个村最威风最高大的狗，最关键是它极其通人性，在外头也从不乱吃东西。“哟，小翠，你们这是要赶海去啊？”刚出门就碰上了村里的大娘，符婉骑着自行车冲她们笑了笑，她后座还载着叶小翠。“对，村里这边没赶上，我们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叶小翠也是笑着跟别人打招呼，那婶子也是羡慕不已，还得是有车方便，想去哪去哪。瞧瞧这一溜，五个人三辆车，符明的后座绑着工具和蛇皮袋。符亮那边则是载着姜春兰，火钳什么的也都在姜春兰的桶里。直到符婉她们骑出去老远，那些婶子们都还在树下谈论。“还别说，现在符老大家发达了，连带姜寡妇的生活也好起来了！”“可不是吗，以前符亮可怜兮兮的，还老在码头搬货赚钱，现在跟着符老大他们一家，估计都赚翻了。”“哎，这也是羡慕不来的，要我说啊，咱们还不如多学着阿婉的模样，弄些竹筒陷阱。我跟你们说啊，这玩意是真的管用！”一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她们也没闲着，手里的捕网梭也没停下来过。只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在众人没留意的小路上，符大癞子看着符婉她们离开的背影，心里又开始活动起来。符大癞子回来后是真跟隐形人一样，要不是碰到他扛着锄头出门，村里人都还以为他不在家。只不过到底是懒惯的，他扛着锄头出去也是想着翻地种点东西，结果翻了一个礼拜，那块地硬是微瑕，只翻动了二分之一。更别提种菜这种细致活，以前也是王盼兰做的，他根本做不来。想起王盼兰，符大癞子又是一阵憋闷。当初村长拿着文件去派出所找他签字，符大癞子就算不愿意丢了媳妇，但看在钱的面子上，他到底还是签了字。谁曾想一回来就发现王盼兰不仅改嫁，还怀孕了。见到他也不怕不躲，但人高马大的大壮时时刻刻都跟在王盼兰身边，符大癞子想找王盼兰的麻烦都没机会。最关键还是不敢。现在家里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了，怎么弄点钱手上，也是符大癞子最近一直在想的问题。鬼使神差的，他扛着锄头从符老大家门前路过。符老大家大门紧闭，院门上有一把结实的锁。院围墙看着不高，然而正当符大癞子想靠近的时候，围墙下的狗洞里突然钻出一只灰黑色的大狗，冲着他就是一顿呲牙咧嘴。仿佛他再靠近一步，就扑上来咬死他。这可把符大癞子给吓坏了，顿时再也没了什么看看的心思，头也不回地飞快往家跑去。他大爷的，符老大家的狗都这么精神，一看就比他吃得还好。算了，看样子自己也只能出海碰碰运气了！这边符大癞子的遭遇，符婉几人是不知道的。然而却有几个婶子瞅见了符大癞子的行径，当即心里盘算着回头找叶小翠告状去。“娘，你瞅瞅那边上是不是一片红树林？”符婉他们的自行车骑得飞快，就在快到那一处山路的时候，符婉无意中瞄见不远处那绿色的低矮丛林。叶小翠闻言看了过去，随后也立刻激动起来。 第842章 “嗨哟，这片红树林当真长得不错，阿婉，快停下，我们去看看里头有没有螃蟹！”要知道红树林是虾蟹贝类最喜欢待的地方，这么一处茂密的红树林，一看就少有人来，里头的东西肯定不少。“那我们就这里下吧，大哥，亮哥，停车了！”符婉吆喝一声，随后便把自行车停下。叶小翠迫不及待地从车上下来，随后将工具分了分，转头便招呼姜春兰。“春兰，赶紧的，这片滩涂也有不少蛤蜊洞，我们就去挖蛤蜊，让孩子们抓螃蟹去！”姜春兰一听，当即便提着蛇皮袋下车，两个快年近半百的妇女，此时动作比符亮跟符明都敏捷些。赶海少不得要踩进滩涂，所以他们几人也是特意穿着胶鞋，这会儿将胶鞋口子死死绑住后，符婉才提着桶跟火钳慢慢走进红树林。这片红树林的生态着实不错，符婉刚一靠近，便听见了不少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一抬头，便见不少海鸟被她们的动静惊动，振翅高飞了起来。红树林之所以叫红树林，是因为这些树一般生长在海岸潮间，这些树木树皮里有特殊的物质，碰见空气就容易氧化成红色。而红树因为生长在海岸潮带的缘故，每次涨潮的时候，就剩下上半部分在水面上。所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红树的下半部分都是光秃秃的，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一堆黄色的鳝鱼吊在树枝上。红树林网图海边生活的人们都很喜欢红树林，因为红树林对于海洋生态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这种树可以净化海水，也能给海鸟们提供栖息地。甚至还有不少海鸟以及虾蟹贝类，在这边繁衍，同时也达到了一条生态平衡链。而对于渔民来说，红树也是丰收的信号，大家伙不仅可以在树下找到不少鱼货，在台风来临之际，红树林也能起到一个防御的作用。同时，红树也会结果实，它们的果实对于渔民来说，也是用来熬汤泡茶。红树果实--榄钱符婉一边欣赏一边往红树林里头走去，刚走没几步，便发现了两三个活着的海星。她随手将它们捡了起来，转头又扔向了不远处的大海。这些海星都是因为涨潮的时候被海水拍上来的，如果不及时回到水里，也容易一命呜呼。海星这种东西，一般只有用来用来炖汤或者卖给药店，符大爷他们也经常用海星泡酒，因为这玩意在中医方面，对于心脑血管疾病也有一定的帮助。只不过这玩意处理起来也麻烦，需要把海星的内脏那些都去了。而且符婉刚刚捡到的那几只海星，还没她巴掌大，所以她干脆没要。“哟，真有螃蟹！”符明一下来就瞅见了螃蟹爬行过的痕迹，当即便来了精神。几人往前走了没两步，便在红树根旁边发现了一只将自己藏在泥巴里的青蟹。见到符婉靠近，这螃蟹还拼命地想往泥巴下面卧，但火钳一到，什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两位大哥，你们看！”符婉挥了挥手里的火钳，一只青蟹正张牙舞爪地挣扎着，看起来最少有个半斤重。“霍，这就抓上了！”符亮来得最慢，他把自行车都扶到一边锁上才过来。见到符婉的收获，他也是眼馋，当即就薅起袖子，加入了寻找青蟹的队伍里。 第843章 即使有一段时间没有赶海，符婉三人找螃蟹的技术那也没有丝毫退步。根据螃蟹爬过的痕迹寻过去，那是一找一个准。也就一个多小时，三人的桶都已经大半满了。“嗨哟，这螃蟹抓得我都有些腰疼了。”符明故意叹了声气，符婉两人哪里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凡尔赛。“赶紧的，抓完青蟹，咱们还得看看有没有别的。”三桶青蟹，看起来很多，但其实没多少只。因为这桶里的螃蟹个个都在五两以上，甚至还有不少有一斤以上的。眼看着桶满了，符婉也是往旁边的滩涂走过去。这一地方没有什么红树，是一小片空旷的滩涂。因为海水退去的缘故，上面还有不少五颜六色的贝壳，以及一些海鸟踩过的爪印。然而，符婉却瞧出了一些不对劲，那泥沙里不少小洞，看起来像是蛏子洞。想想蛏子的甜美，符婉也是咽了咽口水。“哥，咱们带盐了没有？”符婉朝着符明和符亮两人喊了声，符明一拍大腿，“哎呦，我忘记了！”就知道指望不上他，倒是符亮摸了摸口袋，从兜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装的盐。“我这有，阿婉，接着！”说罢他便朝着符婉扔了过去，好在准头不错，符婉接过才发现这包装袋还是装桃酥用的。用盐抓蛏子，其实是最近几年流行的，毕竟早些年，盐也不便宜的，要说把盐撒在滩涂上抓蛏子，不少人也不舍得。这么想着，符婉在那片滩涂上稍稍撒了一些盐，没过多久，便有不少蛏子受不了，陆陆续续冒了出来。蛏子网图，侵删这种眼前突然冒出不少蛏子的感觉实在太好，符婉高兴地一边捡一边不由地哼起了歌。“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嚯，这里头有不少蛏子王，个个都有手指粗细，这种蛏子拿回去用开水烫烫，也是美味的很！“大哥，阿亮哥，要不晚上回家吃热锅子吧！”“热锅子？”符亮困惑，符明却是秒懂。“好，听你的！”这么大个的蛏子，要是拿去煮火锅，那是不知道有多香。可惜他们这边没有京城吃铜锅子时的麻酱。想到这符婉也是后悔，买了一堆东西居然忘了买点京城特有的调料回来。“咦，你们这的收获不错啊！”叶小翠言语中带着笑意，她那边的蛇皮袋都装得提不动了，所以特意跑过来拿空袋子。谁料一过来就瞧见符婉旁边那一桶大青蟹。“娘，市场上青蟹估计也就几毛钱一斤，这些青蟹要不拿点去舅舅家给他做个席面上的菜？”这些青蟹，在吃惯了海鲜的人眼里，其实并不算什么美味。但放在山里，那就是难得一见的鲜。更何况青山村是叶小翠的娘家，这些东西拿回去，也是叶小翠的脸面。“行，也不用全拿过去，有一桶就可以了。”一桶青蟹几十斤，再加点玉米棒子什么的，也足够上几桌的。符婉点头答应，随口又问：“娘，你们那里有什么收获？”她远远地看见姜春兰蹲在那边，背对着自己，小耙子一下一下的不知道在挖着什么。“我们那啊，都是月亮贝和海肠，哎呦那海肠肥的，我跟你婶子还说，赶明儿有时间，包顿海肠饺子吃吃！”“娘，真的假的，你们那有海肠？”符婉瞬间站起身，顺手将手里的蛏子啪地全丢进了一旁的桶里。叶小翠点头，“我还会骗你吗，我跟你婶子已经挖了两袋了，除了卖的，自家也尝尝。” 第844章 要说符老大家喜欢吃的海鲜，海肠必定在列。但这玩意出海可捞不着，全靠赶海挖出来。说起来，海肠跟之前他们经常挖到的沙虫其实并不一样，海肠属于螠虫生物，而沙虫则是属于星虫动物。当然，海肠也是属于无脊椎动物，整体呈长圆筒状，全身为紫红色。长相有些丑的海肠这东西一般喜欢埋藏在泥沙里，洞口处经常会有铅笔粗细的粪便。一般看见这个，渔民们就能判断出附近泥沙里生活着海肠。而作为海边号称“裸体海参”的海肠，它的价格和口感也是沙虫不能比的。这是沙虫别的不说，海肠清理干净后用来包饺子或者用来炒韭菜，味道不仅鲜甜脆口，还十分Q弹。听闻叶小翠他们挖到不少海肠，符明跟符亮也是十分兴奋，要不是他们还在到处逮螃蟹，又听叶小翠说海肠子已经挖得差不多了，这兄弟俩也想跑过去凑凑热闹。捡完这一片的蛏子后，符婉也是拿着个空网兜继续往滩涂另一边走去。那里有不少礁石横七竖八地散落在滩涂上，那可是海螺们最喜欢生活的地方。符婉走过去就随便挑了块礁石，伸手往礁石底下随便摸了摸，果然下一秒，她就摸到了几个海螺的轮廓。等她握紧掏出来一看，居然还是好久不见的黄口大辣螺。她当即便来了精神，用尽力气单手将那块礁石直接抬了起来，那底下果然还有不少辣螺。而且个个都很大，符婉也没停下，迅速将这些辣螺都薅了下来。但毕竟她的力气也有限，将辣螺薅干净后她才卸了力气，把礁石放下去恢复原状。正当符婉坐在礁石上喘气休息的时候，符明跟符亮又换了个桶走过来。“那边的大螃蟹都被我们抓完了，不止青蟹，我们还抓到好几个梭子蟹！”符明嘴上念叨着，随后也学着之前符婉的模样开始在礁石底下探宝。还别说，没多久果真被他找到了几个海螺。“阿婉，你看看，我这海螺好像跟你的不一样！”符婉探过身一瞧，果然跟自己的不一样。“哥，你这个是风车螺啊，值钱的，赶紧找找还有没有！”符婉当即也加快了自己翻找海螺的速度，虽说她刚刚找到的黄口大辣螺味道不错，但符明手里的海螺味道那是更上一层楼。符明手上的海螺，实际上名字叫卡民式峨螺。这种海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它的皮比较薄，所以在当地，不少人也称它为薄皮海螺。同时因为它的形状有点像踩水用的风车，也有人管它喊风车螺。风车螺网图这种海螺在味道上比其他海螺更鲜甜点，而且不同其他海螺得把尾巴部分去除，卡民式峨螺的尾巴也是可以吃的。最关键是，这种海螺的价格，一般比黄口大辣螺之类的海螺贵了整整一倍，听说是值钱的风车螺，符明跟符亮当即就把附近的礁石统统倒了一遍。男人比女人力气大得多，符婉干脆便让他们翻礁石，自己则负责将海螺薅下来。如此配合，三兄妹也是越来越默契，不多时便翻遍了整片滩涂上的礁石，收获了整整两袋海螺。这里头贵点的风车螺另外装了一袋，其他的辣螺和红螺则被装在了一起。 第845章 不知不觉间，太阳也渐渐落在海平面上，橘红色的光芒照得海水也染上了颜色，不少海鸟也时不时飞起来又落在滩涂上，寻找着滩涂上偶尔冒出头的虾蟹贝类。“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眼看着海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礁石，符婉很快就注意到了海浪越来越近。这是要涨潮了。左右她们今天收获得也差不多了，符婉急忙招呼大家准备回去。叶小翠跟姜春兰今天着实过了把赶海的瘾，要不是这地方偏僻，边上没什么人家，连最近的符家村过来也要骑车，这里也不会有这么多海货。符婉她们能发现这里也实属巧合，孩子嘛，玩得野的时候大人都不知道他们能去哪里。这里就是当年符明跟符婉几个人小时候探险的地方，这事就算是现在，他们也不敢跟叶小翠他们提起。要是知道符明才十多岁就敢带着妹妹和兄弟来这没人的地方，符老大估计腿都得给他打折咯。几人刚把收获全都搬到路边，叶小翠刚刚蹲着挖海肠的地方就已经被海水淹没了。“还好我们走得快，不然潮水涨上来，还挺危险的。”叶小翠也是庆幸地拍了拍胸口，随后便看着路上大大小小的桶和袋子开始犯愁。“这么多海货，我们要怎么弄回去？”哎，这地方好是好，就是路太窄了，不能进车。除了摩托车跟自行车，估计两个轮的板车也是够呛。“这样吧，螃蟹我们手提着，海螺那些东西装蛇皮袋里，大哥先骑回去。要是你骑得快，回头再来接我们。”符婉迅速做出了建议，符明几人想了想，也是纷纷同意了。几人说干就干，符明车上绑好装有海螺跟蛏子那些东西的蛇皮袋后，便赶紧上车往家赶去。至于符亮跟符婉，则是等叶小翠跟姜春兰坐稳后，才稳稳当当地骑着车往村里去。骑车的时候，符婉还能闻到一股浓重的海腥味，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啥时候叶小翠居然塞了一袋海肠在自己车篮子里。无奈，也是符明那里实在装不下。等他们一前一后赶到村口时，正好看见了辆小轿车的车屁股。符婉正觉得奇怪，车里就响起了符灵跟秦明珠的喊声。“妈妈！”“是干妈！”“这是安宁的车啊！”“我去，我忘记去接孩子了！”符婉暗暗骂了声，没想到符灵两人上学后，最不适应的居然是她自己。今天赶海赶得太沉迷，居然都忘了要去接孩子这回事！还好秦安宁把她们送回来了！“灵灵，明珠，不好意思，我忘记去接你们放学了。”回到家里，符婉第一时间给两个孩子道歉。符灵跟秦明珠一开始没等到符婉，老实说还是有点伤心的。不过看着符婉这一身刚赶海回来的模样，俩孩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注意力也当即被她们带回来的海货吸引过去了。“我刚刚还在找三轮车的钥匙，准备接孩子去。”符老大帮忙将自行车上的海货卸下，这些海螺什么的她们都用海水简单洗了洗，所以不是很脏。反倒是那些青蟹，又吐出了不少泥沙。“这么多青蟹，你们找到红树林了？”符老大一边将那些青蟹用鱼筐分开，一边转头问符婉几人。“对，这些青蟹都是在红树林抓的。爹，明天我们去青山村，刚好带点过去。” 第846章 “行。”符老大自然没有拒绝。“那我另外用桶装起来，等会装点水让它们喝饱。”青蟹不同于梭子蟹，它们只需要一个阴凉的环境，每天喝饱水，在桶里活三四天都不是问题。当然，还得防止蚊虫叮咬。秦安宁也是忙中偷闲，下班的时候她刚好碰到找上门的老师，说符婉没有来接孩子。左右那会儿没什么事，她便开车将符灵和秦明珠送了回来。“安宁，你明天有假吗？”符婉拿着盆装了小半盆蛏子，准备洗干净晚上吃。秦安宁正要回答，却被旁边的符明抢了先。“安……你嫂子明天得上班，今晚吃过饭就得回去。”刚刚他已经偷偷问过秦安宁了。这话一出，不光符婉，符老大跟叶小翠几人脸上也是浮现出了笑意。秦安宁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道：“我明天还有工作，就今天晚上有空。”事实上，秦安宁从上次回去后就一直在加班研究数据，今天好不容易数据出来，鱼雷的项目也更近一步。等明天开完会，他们就要开始进行自己的鱼雷组装实验了。脑子用久了反而容易进入误区，这也是秦安宁将俩孩子送走，不着急回去的原因。吃顿晚饭透透气，感受一下符婉她们的欢声笑语，这对秦安宁这个工作狂来说，也是短暂充电了。“那正好，今天晚上家里吃热锅子。”符婉这话一出，倒是符老大皱起了眉头。热锅子他知道，不就是前世当鬼时看到现代人类最喜欢吃的火锅嘛。但家里没有电磁炉，这怎么吃热锅子。符老大的疑问一出，符婉也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啊！“要不我们用炭火试试？”符明想了想建议道，家里还有不少炭，蜂窝煤也有一些。但哪来这么合适的锅呢？把钢精锅放桌上，那样子也有些不太好看。而且炭火还容易炸火星子，这吃着吃着炸个到脸上，不得吓死。“算了，等会我在锅里烫好，大家伙夹着吃也行。”符婉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不过现在是火锅变白灼罢了。对于能不能顺利吃上火锅，叶小翠他们倒是并不在意，因为他们并没有尝试过这种吃法，自己弄回来的海货，简单做做就已经很好吃了。这次运回来的海货，虽说打算弄点去青山村，但还是卖了点给符三。毕竟东西太多了，叶建国家也用不上。除了每样留了点自家吃以外，青蟹跟蛏子还有海肠，大部分都送去了符三家。当然，符婉也没忘让姜春兰弄点回去这两天家里吃，姜春兰也没客气，毕竟自己跟符亮也忙活了一下午，便要了几只青蟹还有蛏子蛤蜊。至于海肠，这玩意卖一块多一斤，姜春兰本来舍不得吃，也被符婉不由分说地抓了小半筛子给她。今晚符老大家这顿晚饭无疑又是丰盛的，所以符婉符明几人都在厨房忙活着，连带秦安宁也在旁边凑热闹。倒是符婉正在处理螃蟹的时候，转头便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你们俩，干什么呢？”符婉的声音在符灵和秦明珠耳朵炸响，把两个小孩子给吓得一激灵。随后便下意识地把手藏在身后。“没……没什么。”符婉哪里会信，就自家闺女那眼睛滴溜溜得转，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847章 “趁着我还没生气，赶紧拿出来。”符婉手下用力，喀嚓一声就把青蟹的天灵盖给掀起来了。这动作让符灵瞬间紧张了不少，便老老实实把手里的东西伸出来给符婉看。“海肠？你们拿海肠做什么？”两个小姑娘手里一人抓了两只海肠，两人的胆子也大，那海肠还在蠕动，她们也没有丝毫害怕。“妈妈，小黄回来了，我想给它吃点海肠。”符灵赶紧赔笑，旁边的秦明珠也是拼命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也算不上惹祸。不过小黄会吃海肠这玩意吗？这货现在的食谱那是五花八门的，以前听说红隼吃麻雀吃斑鸠老鼠，但小黄这家伙，蛇和小鱼都不放过。甚至有次符婉还瞅见它抓着只被旺财咬坏的螃蟹拼命地叨。“你们带小黄过来吧，万一它不吃，那不是浪费了？”符婉也是心疼东西，今晚来不及包饺子，只能去后院割了点韭菜炒海肠。所以她还想留点海肠明天早上包饺子。这要是被俩孩子霍霍没了，明天的饺子可就吃不成了。“好，那我们叫小黄过来！”俩孩子撒手把海肠丢回盆里，随后又跑得没影了。符婉也是无奈摇头，这海肠头上可是有一些扎手的尖刺，大人的手皮糙肉厚的感觉不出来，刚俩孩子居然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可真是为了小黄啥事都能干出来。几个人一起做饭就是比较快些，今天秦安宁过来，符明也是站在灶前做完了所有的菜，一副要表现自己的模样。符婉跟叶小翠看出他的意图，乐得打下手。然而就在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正有辆小轿车正飞快地朝着龙海市开来。车上的九井宏一看着窗外的景色，脸上却是阴沉得很。这里，就是要了他弟弟命的地方？！晚饭大家伙又是吃得十分开心，符亮跟姜春兰也被叶小翠拉着留下一起吃饭，不说米饭，大家伙吃青蟹也吃了个大半饱。“还别说，这海肠贵有贵的道理。”符婉夹起一筷子海肠送入嘴里，那Q弹的质感，与韭菜融合的清甜，瞬间就征服了她的味蕾。“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做的！”符明十分骄傲，不过他今天确实辛苦了，一桌子共有六个需要下锅的菜，都是他全程守着锅做出来的。什么爆炒青蟹，韭菜海肠，清炒蛤蜊等等，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中午符婉特意留出来的红烧肉炖鲍鱼。红烧肉入口即化，一点都不腻。符灵跟秦明珠吃得头都不抬，连秦安宁也一连夹了好几块。“得亏我在营地上班，要不然天天在家，估计得胖不少。”秦安宁也是感慨不已，营地的伙食其实不差，但大锅饭有时候众口难调，难免有不合口味的时候。她每次在符家吃饭，桌上的菜就没一样不好吃的。“安宁，你以后可有福了。我哥现在已经锻炼出来了，什么荤菜素菜，他都会做。”秦安宁被符婉这话揶揄得有些脸红，只能夹了一筷子海肠低头吃起来，掩饰自己的害羞。“对了，刚刚三叔把这些海货的钱给我结了。”符亮这会儿突然想起这事，急忙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一张单子和一叠钞票。符婉有些奇怪，“三叔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之前不都是第二天结账的吗？”符亮挠了挠头，把单子和钱放在桌上。 第848章 “三叔说这些东西价格每天都差不多，而且东西也不多，干脆跟我们结清，省得他明天再来。”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明天符婉一家要去青山村，出海也得等她们回来。“不过今天我们出去赶海，又赚了这么多吗？”叶小翠瞅着桌上的那一堆票子，里头少说也有十几张大团结。“我来看看。”符婉将碗里剩下的最后一口饭吃完，伸手捡起那张收购单。“青蟹梭子蟹一百二十斤，每斤五毛钱，共计六十块；海肠八十二斤，每斤一块二，共计九十八块四毛；卡民式峨螺二十五斤，每斤一块一，共计二十七块五；蛏子一共三十六斤，每斤八毛，共计二十八块八毛；还有一些蛤蜊和月亮贝之类的，一共二十八斤，算了五毛一斤，卖了十四块钱。”所以说这次出海的收获，除了留下自己吃的，还有准备送去青山村的，卖出去的一共赚了二百二十八块四毛。符三还把零头抹了，给了符亮两百三十块。“今天我们一共五个人出去的，按人头算一人46块钱，因为青蟹我们家多分了一桶。这样吧，婶子和阿亮哥两个人分一百块钱，你们觉得怎么样？”“我没问题！”符明一口答应，叶小翠也表态，“我也没问题。”自己家这边没问题，符婉便要拿起钱数十张大团结给姜春兰。然而这婶子却不肯要。“都是五个人出去的，分就按五个人头分。一桶青蟹值多少钱啊，不说别的，叶林家的山货我们也没少吃呢！”此时的姜春兰就是符亮的嘴替，他一个劲地点头道：“我娘说的对，阿婉，今天的货我家也拿回去不少呢。你就按人头算，多一分我也不要。而且今天我们还在你家吃的饭，你就是少给我两块也行。”按人头一人46块，两个人就是92块。这零出来的两块钱，符亮都不想要。符婉也是无奈，数出去十张大团结硬是被姜春兰塞回来一张。最后没办法拿出去两块钱，也被符亮转头就塞给了符灵跟秦明珠一人一块。两个孩子真是人在埋头吃饭，钱从天上来。“这钱给灵灵和明珠买萝卜丝吃！”符亮憨憨笑道，前几天他在院子里忙活，符灵跟秦明珠抱着一小包萝卜丝你一口我一口，硬是还没忘记他这个舅舅，还塞了他一嘴。那甜滋滋的味道，可让符亮明白了为啥村里的孩子们都喜欢吃这玩意。见他塞给孩子，符婉也懒得再纠结，左右也就两块钱而已。“那你们就收着吧！”眼看着符灵跟秦明珠都望着着自己，符婉便开腔道。听见符婉同意，符灵跟秦明珠才把钱收进口袋，随后朝符亮和姜春兰露出甜甜的笑容。“谢谢阿亮舅舅，谢谢堂外婆。”符亮的心瞬间又被萌化了，姜春兰更是，脸上笑得都能堆出一朵花。“哎呦乖乖，还知道要谢谢我呢！来来来，堂外婆给你们夹菜吃！”符灵闻言赶紧摆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我不要了，我吃饱了！”妈妈之前跟她们说过，晚饭不能吃太多，不然半夜就会肚子痛痛。这句话符灵时刻记着。晚饭过后，符明也没忘记把之前自己做出来的虾酱捧出来给秦安宁。秦安宁拿着还有些奇怪，这瓶酱颜色鲜亮，一看就是刚做没几天的。“符大哥怎么还记得做这个？” 第849章 符明闻言挠了挠头，“前几天出海有不少小亮皮虾，丢了怪可惜的，我就熬了点虾酱。”说罢他怕秦安宁嫌弃辣酱不干净，又急忙解释：“不过你别嫌弃，这里头的虾我都清洗干净，味道很不错的。”秦安宁闻言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是真的不错。“谢谢，等忙完这半个月后我有两天假期，到时候就可以摆酒了。”这话就跟炸弹似的，炸的符明好半天才没回过神来。秦安宁眼看着符婉几人都在忙活，便上前轻轻抱了抱两个孩子，符明正要目送她离开的时候，秦安宁转身也给了他一个拥抱。“谢谢你，符大哥。”说罢她莞尔一笑，才转身上车离去。好半天，愣是车都走远了，符明也没回过神来。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秦安宁的发香。天呐，刚刚秦安宁居然抱了他！符明嘴巴上扬的弧度那是压都压不住，符灵跟秦明珠带着旺财跑过，看着秦明傻笑的模样有些奇怪。糟糕，舅舅怎么变成傻子了！第二天一早，又是个晴朗的好天气。符灵跟秦明珠照例早早地爬了起来，符婉正要给她们打水洗脸的时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她不禁扶额，自己这个记性啊，要是没想起来就得把孩子送去学校了。现在起都起来了，睡意也没有了。因为今天要去青山村，叶小翠也起了个大早去码头转悠。许久没有回娘家，她自然是想着买些东西带去。等她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符婉已经把早饭做好了。“阿婉，今天怎么这么早？”作为母亲，叶小翠还是知道自家闺女的习惯。一般不用出去干活的时候，她得睡到七点左右。如果前一天出海，那可能得睡长点时间补足精神。符婉闻言笑了笑，“今天忘了是周六，想着送她们去学校呢。”没想到学校没去成，倒是刚好起来做早饭。叶小翠听罢也是无奈，把手里买的两斤肉放下。“娘，你怎么买这么肥的肉？”符婉瞧了瞧，随后皱了皱眉，这肉最少一半都是白花花的肥肉。“你懂什么，你舅舅家，最喜欢这种肥肉了！”这一刀肥肉，拿去熬猪油最合适不过。到时候熬猪油出来的猪油渣，还可以炖白菜做包子，对于叶小翠她们老一辈的人来说，肥肉可比瘦肉好吃。这么一个村，估计也就自家闺女她们喜欢吃重称又没什么肉的排骨。符婉一听，也没有说话。她倒是忘了这一茬。自家舅妈李春华确实喜欢这种模样的肉。说话间，符老大也从外头回来了。今天要去青山村，他刚刚跑去嘱咐符三记得中午给旺财装点吃食。估计他们最快也得晚上才能回来。符三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给旺财送饭这个活，他不仅不觉得麻烦，还觉得十分荣幸。这村里有不少狗，都是自己在码头和海边打野找吃的。但旺财不一样，这货神的很，从不吃外面的东西。而且特别护家。如果符婉他们不在家，它就绝不会出去玩。过来送饭的人除了符三，别人的它也不吃。之前符三在忙活的时候，赵大娘想着给这家伙送点家里的鱼骨头，结果这货不仅不吃，还冲着赵大娘龇牙，吓唬她赶紧走。赵大娘还以为它不饿，结果符三过来的时候，它又低头猛吃，跟饿疯了似的。 第850章 回去后符三一说，赵大娘也忍不住腹诽这狗机灵。早饭吃完，符明便开始往三轮车上搬东西。“阿婉，这些螃蟹都放车上吗？”符三晃了晃装螃蟹的桶，这里头得有几十斤青蟹。个个都在半斤以上。出发前符婉还特意检查了一番，好在也没有连夜噶了的。“对，都送过去。”符婉瞧着这筐螃蟹，想了想又找了个东西盖上。还别说，螃蟹放在车上，味道还挺重的。不过等三轮车开起来的时候，倒是闻不到了。符家村到青山村的路，三轮车要开上一个多小时。符婉坐在后面，抱着两个叽叽喳喳的孩子，总觉得屁股麻麻的。坐在边上的符明瞧出自家妹妹脸上的生无可恋，不由得乐笑了。“阿婉，老爹开车的技术怎么样？”符婉尴尬笑笑，抹了抹额头上的不存在的汗水。“那什么，挺好的。”出门的时候，符明习惯性地拿着钥匙准备跨上三轮车，谁想符老大抢先一步。符老大盯着这三轮车很久了，好不容易这几天偷偷地学会了，今个儿不就想着自己开去青山村。符婉跟符明也没办法，只能由他去。不过该说不说，老司机就是老司机，除了车速有些快猛，震得车上的众人有些麻，其它也没啥大毛病。一个小时的路程其实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一路上符灵和秦明珠都在你拍一我拍一地自由娱乐，符婉闭眼眯了会，没多久就看见了青山村的村口。看着越来越近的村口，叶小翠不由地坐直了身体，心里也泛起了些不一样的感觉。或许这就是闺女之前跟她说的近乡情怯。青山村距离符家村有不少的山路，从叶小翠结婚后，可以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回青山村，那还是符婉刚两岁左右，叶小翠他爹过世的时候。二十多年过去，村口依然是那个村口，路两边的田地里忙碌的，却已经换了一批人。“哟，这哪来的三轮车啊！”三轮车的动静不小，地里的村民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瞧着前面开车的符老大，大家伙更是懵圈。这人是谁，咋没见过？有人刚走上前去，想问问符老大找哪家，没想到下一秒就瞅见了探出头来的符明。这几个月符明跑青山村可以说跑得很勤，加上他每次来不是自行车就是摩托车的，村民们自然多注意了两分。这会儿看见他，又认出坐在一旁的符婉，再看看有些面熟的叶小翠，当下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哎呦，这是小翠吧，好多年没见过了！”叶小翠努力辨认出村民的身份，忙笑着打招呼，“嫂子，在地里忙呢？”那婶子见她坐在车上也没有丝毫有钱人的架子，赶紧“哎”地回答了一声。“对，我挖红薯呢，小翠，要不要拿点回去吃？”叶小翠赶忙摆手拒绝，“不用了嫂子，我家里也种了哩！”“小翠，小翠！”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呼喊声。符婉一听，忙扭头看去，果然是急急忙忙快步过来的李春华。姑嫂俩好久没见，叶小翠干脆让符老大把车停下，自己跟符婉几人翻身下来。“行了，你先把车开去大哥家，那螃蟹都拿出来，我跟嫂子走过去。”符老大应了声好，瞬间拧动把手加速，刚刚从进村口那些乡亲们怪热情的，他开车的速度都可以用挪来形容。 第851章 “舅妈，家里几点办酒？”李春华跑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上还沾了几片破碎的菜叶子，符婉一瞧，便知道家里正忙活着。“找人算过了，中午1点开席，阿林跟阿军去河边撒网捕鱼去了！”现在也不过是上午九点，今天办酒请得都是帮忙起屋子的村民，以及老叶家的亲戚。所以这会儿在厨房忙活的也有不少人。这种酒席，不比现代那么丰盛，有时候一桌子四五个菜，也只有一个荤菜。甚至一碗荤菜基本上也是白菜炖油渣或者肉片，那肉切的，基本上就指甲盖那么大。叶建国家今天也算舍得，一大早就派叶林去集市上买了三斤肉。这会儿叶林跟叶军出去，主要也是想碰碰运气。一桌子上就一个荤菜，哥俩总有些不得劲。符婉跟符明一听叶林跟叶军去了河边，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转头，分别跟叶小翠和李春华说道：“娘，我去河边看看。”“舅妈，我去河边帮忙。”兄妹俩这话一出，叶小翠也没拦着，只是叮嘱了两句。“河边水深泥巴多，你们俩去就行了，别带俩孩子去。”这话刚说完，符灵跟秦明珠正欢呼鼓掌的小手瞬间停住。连头上刚刚还飞扬的的小辫子都耷拉了下来。“外婆，妈妈，我们也想去。我们保证不乱跑！”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学来的发誓的手势，直接把李春华给逗笑了。“娘，我们这么几个大人，还能看管不了俩孩子吗？让她们跟我们去，没事！”符明最是看不了自家外甥女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当即就劝说叶小翠。符婉想了想那河边的环境，周围有一段村里人时常放牛的河堤，让俩孩子过去玩玩其实也不错。“娘，让她们一起去吧，回头我让她们在河堤上玩。”符婉这个亲妈都开口了，叶小翠自然也没有再拦着。只是反复叮嘱俩孩子注意安全，“玩的时候可得看着牛，不然被那牛角一顶，肠子都得顶出来！”这话成功地吓住了两个跃跃欲试的孩子，她们方才远远的就看见了好几头水牛，那弯弯长长的大牛角，跟符家村黄牛的小角完全不一样。而且符家村村民大都靠海吃海，一个村也只有两户人家家里养了牛。“行，娘、舅妈，我们去河边了。”符婉一手拉着符灵一手拉着秦明珠，朝叶小翠和李春华告别后，便朝着记忆里的河边走去。那条河其实和之前她们抓到王八的那条小河是同源，但是叶林他们现在去的地方，是下游水更多的地方。因为水多，河边也长了不少水草。夏天的时候暴雨连连，水草里多的是小龙虾。这些草因为靠着水的缘故，长得绿油油的，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村民们放牛的圣地。这个时候的牛鼻子上都拴着铁环，铁环上结结实实的拴着一根结实的麻绳。村民们把牛往这草地上一赶，估量着周围不会有绕住麻绳的树木，随后再将拴着麻绳的铁橛子钉在草地上，这样他们就能早上把牛放出去，晚上再把它们接回来。而这些牛一整天都在河堤上，渴了会自己喝水，饿了能低头啃草，晚上接回来的时候，牛肚子滚圆，完全不用人多操心。“干妈，好多牛啊！”看见河堤上大大小小的水牛，秦明珠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水牛。 第852章 看见河堤上大大小小的水牛，秦明珠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角这么大的牛。“确实很多，你们等会得离这些牛远些，看到那牛角没，可是很危险的。”虽然同意带俩孩子过来，但符婉还是得多交代他们。因为水牛的脾气，可比村里的老黄牛暴躁得多。符灵冷不丁跟不远处的一头牛对上视线，那大大的牛眼睛冷漠地盯着自己，符灵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妈……妈妈，我还是跟着你们吧。”小妮子不敢明说自己害怕，符婉也能感觉她拽着自己的力度都变大了。“阿婉，你们怎么过来了！”叶林远远地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果然是自家表弟表妹们。他这一声吆喝，惹得蹲在旁边的叶小凤和叶振兴瞬间激动起来，一路喊着朝符婉他们跑来。“表姑！表叔！”符婉符明远远地应了声，符婉摸了摸自己兜里，也没带糖，倒是摸出两块钱，塞给两个孩子。“回头自己买糖吃去。”叶小凤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敢接。叶振兴就更加了，他们俩的零花钱从来都是几分，一毛两毛的都是少见。“拿去吧，带着妹妹们玩去，别跑水牛那去！”符婉不由分说地把钱塞进他们口袋，符明见状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好嘛，他口袋里只有今天一早去小卖部帮着符灵他们买的萝卜丝。“那什么，我身上没带钱，这萝卜丝你们先拿着。”这种零食正是流行的时候，叶小凤乖巧接过，冲着符明和符婉甜甜一笑。“谢谢姑姑和表叔。”叶振兴也挠了挠头，道了声谢后才带着几个妹妹往不远处的草地里跑。四个孩子极其和谐，两包萝卜丝你一点我一点地分着。符婉见有叶振兴看着着，便拉着符明快步朝叶林走去。“阿林哥阿军哥，收获怎么样？”叶林闻言笑了笑，朝着地上的桶努了努嘴。“诺，都是些巴掌大的鲫鱼。”鲫鱼其实味道也不错，拿去红烧，也是一道抢手的菜。叶军看见符婉他们过来，也是高兴地很。这条河比山下那边宽点，所以没办法两边拉网，兄弟俩都是用手抛网，折腾了半天也就弄到十几条小鲫鱼。“阿婉，你要不要试试？”叶林瞅着符婉，忍不住问了嘴。旁边的符明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大林子，我这么一个大个人站在这呢，你咋不问问我？”叶林闻言丢了个白眼给他，旁边的叶军一听，立刻把手里的渔网往符明手里一塞。“阿明要试试，给你！”说罢还不容符明反应过来，他便冲着叶林道：“大哥，你们在这忙着，我回去看看我的鸡鸭！”叶林只能无奈点头，转头跟符婉小声吐槽。“他现在满脑子就他那个养鸡场，我娘生怕他养鸡养疯了，才让我拉着他过来抓鱼。”瞧着叶军渐行渐远的背影，符婉也是看出了他迫切回去的心情。“没想到阿军哥养鸡养得这么认真！”说起这个，叶林脸上也不由得有几分笑意。“他现在每天全身心都在养鸡场的鸡鸭上面，前一阵阿明过来的时候，给了个县屠宰厂的电话。阿军打过去问了，说是这些鸡鸭养到五斤左右，就可以送去屠宰厂。”所以叶军现在整天都是自己养的鸡鸭鹅，生怕它们吃得少回头影响卖出去的质量。 第853章 符婉闻言了然，符明把电话给叶军这事她也知道，这还是她去问的符三。不过看到叶军现在这副上进的模样，符婉也为叶建国家高兴。“挺好，赶明儿过完年，再去镇上弄批猪苗回来养着，阿林哥你看着吧，阿军哥一准能赚大钱。”这话一出，叶林也是笑了起来。“要真赚大钱，我也就放心了。”作为大哥，叶军就是跟在叶林后面长大的，虽说各自成家后有过不愉快，但作为兄弟来说，叶林还是希望自家弟弟能过上好日子。“阿林哥，你相信我。现在这个时代，能努力的人都不会过得太差。”符婉牵过叶林手上的渔网，又瞧了瞧水面的情况。因为最近没有下雨，河水的颜色并不是很混浊。加上此时天空晴空万里，连带着河面也是淡淡的水蓝色。乍一看，还以为是海水。“阿林哥，你在这片水域抓了多久的鱼？”符婉拿着渔网往前面走去，这边草地上都是湿的，看叶林的模样，应该待的时间也不短。“估计有一个小时了吧！”叶林没有手表，只能大概估量了下时间。符明也拿着渔网跟了过去，他很少在河边抓鱼，这会儿也是打算试试运气。“妈祖娘娘保佑，让我们抓条大鱼回去！”符明轻轻吆喝一声，惹得叶林倒是不免失笑。他们这边不靠海，所以信妈祖娘娘的比较少，倒是信菩萨的多些。不过有信仰总比没信仰好。这么想着，下一秒，一个白影突然跳出水面，再迅速落了回去。这动静，顿时吸引了符婉几人的注意。“哟呵，果然有大鱼！还是妈祖娘娘厉害！”符明急忙扯回渔网就往那里跑，随后在水面荡开的圈圈附近，用力抛出了手里的渔网。符婉见状，也不甘示弱。不过她也没有在符明旁边，反倒是走到符明上游点的地方，然后随手薅了不少河堤上的嫩草丢进水里。这些水草，也是鱼的食物之一。又过了四五分钟，浮在河面上的草动了动，河水也泛起了涟漪，符婉才挑选了一个点位，丢出了手里的渔网。“哎？不对劲！”渔网刚抛出去还没两分钟，符婉手里的线立刻就被拉的笔直。叶林见状立刻收起笑脸过来帮忙，有时候真是这么邪门，他跟叶军在这折腾了一个多钟头，就没看见大鱼的影子。更别提刚刚那种鱼跳出水面的动静。“哎，我这真有鱼！”此时符明已经开始往回拉他的渔网，渔网稍稍一拉，水里就有了噼里啪啦的动静。而符婉这边，叶林握住渔网上的麻绳拼命往岸上扯，渔网里的鱼当即感觉到了危险，挣扎时溅起来的水花甚至还扬了叶林和符婉一脸。“我这有两条大头鱼！”符明欣喜若狂的声音传来，叶林却根本来不及把视线从自己手里的渔网转移过去。符婉也就只瞄了眼符明那边的动静，手里巨大的垃力又让她迅速回神。“哗啦！”一个巨大的水花瞬间扬起，符婉离得远些还好，最前面的叶林是直接被河水浇了个透心凉。不过他一点都不介意，反而激动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条青鱼，是条大青鱼啊！”“阿婉，我们得快点，不然等会让它跑了！”叶林说完，又开始咬牙使劲。因为他们站在岸上的缘故，渔网的拉绳有些使不上力。 第854章 符明见状，自己渔网里的鱼都来不及解，直接将手里的渔网连同鱼往边上一丢，然后也加入了符婉这边的阵营。叶林见符明过来，干脆把麻绳交给符明，自己则直接脱了鞋跳下水。“阿林哥，那条鱼在那！”符婉冲着那个方向扬了扬头，叶林也看见了那条鱼露出水面的鱼背，当即便悄悄靠近。越走近越能发现那条鱼有多大，说是头一个多月大的小猪崽都不夸张，一看就有十多斤。难怪他们刚刚拉了半天，渔网也就移动了一点距离。老话说如鱼得水，鱼在水里的力气比在岸上大了最少两三倍。正当符明跟符婉兄妹俩好不容易把渔网往前拉了一段的时候，那条鱼突然猛得挣扎起来，一副马上要挣脱渔网的模样。符明跟符婉的心一下子都悬到了嗓子眼，说时迟那时快，叶林直接一个天王盖地虎扑了上去。随后便双手抱着那条不断挣扎的青鱼不撒手。“哥，拉啊，赶紧拉，阿林哥脸都要被鱼尾巴打肿了！”此情此景，符婉真的有些忍不住想笑，叶林当真是要鱼不要命。这么大一条鱼，也难怪叶林这么激动。有了个人抱着那条大青鱼，大青鱼就算想要挣扎也是徒劳无功。叶林抱着大青鱼就往岸上走，但是那张渔网却还是有点重量。符婉跟符明当即咬牙一使劲，再配合着叶林的拖拽，那张渔网总算拖出了水面。“嘿，渔网里还有一条鱼！”虽说没有那条大青鱼的体型大，不过看着也有个五六斤。符婉心里嘀咕，难怪刚刚自己跟叶林拽了这么久，原来不止有一条青鱼。这大青鱼居然还带着小弟！好不容易把鱼连同渔网都拖到草地上，符婉几人也是禁不住脱力，直接瘫坐在草坪上大口喘气。“阿婉，真不愧是你啊，村里好久没看见大青鱼了！”叶林朝着符婉竖了个大拇指，大头鱼草鱼鲫鱼常见，这么大的青鱼是真不常见。大青鱼，我们那还叫青鲩符婉谦虚地摆了摆手，那什么，海里上百斤的鱼货她都是信手捏来，这小小河鲜，拿下没有丝毫问题！“这么大的青鱼，今天中午能好好吃一顿了。”符明感叹，几人休息了两分钟便赶紧起身，主要是那几条鱼都在草坪上乱蹦乱跳，要是等会死翘翘了，鱼血渗入鱼肉里，回头还会影响鱼肉的口感。“等会，这么大条鱼，我得搓个草绳提着。”叶林带过来的桶就是普通大小的，装符明弄上来的那两条大头鱼没有问题，放那条大青鱼，那是绝对不可能。更何况还有条五六斤重的小青鱼。符婉打量着那条大青鱼的模样，随口便问了一句。“阿林哥，这么大的青鱼，应该有青鱼石吧？”叶林有些诧异，“阿婉还知道青鱼石？”符明闻言白了他一眼，“小瞧了我们渔民不是，知道青鱼石有什么奇怪的。”叶林被怼了也不生气，将编好的草绳穿过鱼腮。“这条鱼少说有个十多斤，青鱼石肯定是有的。阿婉，你想要这个？”符婉也不客气，当即点了点头。现在青鱼石还没炒起来，好的青鱼石在后世很有市场，一块打磨好且保养好的青鱼石，品相不错的卖上十几万也不是问题。但在八十年代的青山村，青鱼石就是让小孩子戴在脖子上或者手上，防止山里不干净的东西惊了小孩子的魂。 第855章 青鱼石，其实就是大青鱼咽喉那个位置的一块鱼骨头，它的形状隐隐约约有些像个心，取出来干透后则跟石头一样坚硬。经过打磨后，青鱼石就会有玉一样的质感，而且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而青山村一带一直有传说这块石头可以驱凶避邪，防止小孩受到惊吓。其他地方这石头也有纳福纳禄的作用，所以一般人会留着用绳子串着，送给小辈。叶林也是以为符婉他们不信这个，所以被符婉这么一问，才有些诧异。“嗨呀，我也不是什么信不信的，这青鱼石我之前也没见过，所以想着留下来。”这种东西说实话除非品相极佳，后世才能卖到好价钱。符婉有黄唇鱼胶在手，也没想说把这青鱼石放着升值。自家闺女现在已经上学，也过了需要青鱼石压惊的时候。不过这石头万一真有这个作用，拿回去以后留给符明或符亮的孩子，亦或是送给符三即将出世的孩子，都是非常不错的。听符婉这么一说，符明也来了兴趣。“阿林你会取青鱼石？回头我也学学。”叶林摇了摇头道：“村里很少有青鱼可以取石，回头问问我爹，他肯定会。”符婉不免有些奇怪，“不是每条鱼都有这块骨头吗？”难道跟牛黄似的，也是偶尔才有的？叶林闻言失笑，“这块骨头肯定是每条青鱼都有的，但是并不是每条青鱼的骨头都适合做鱼惊石。一般得个头大的青鱼才有这玩意。”要知道青鱼的主要食物就是螺丝，而青鱼石，则是青鱼长年累月地吃螺丝，喉咙挤压螺丝壳才形成的。所以一般体形小的青鱼，因为时间短年龄小，螺蛳吃的少，喉咙的那块石头有可能比较薄甚至还没形成。听叶林这么一番讲述，符婉符明也是懂了不少。不过想想也是，这些东西就跟海螺里的珍珠似的，都是动物成长过程中受伤导致的。聊完这些，叶林也已经把两条青鱼给串好了，这就还剩了符明那边的那两条鱼。符明见状急忙过去把鱼从渔网上解下来。这两条大头鱼不是很大，一条估计也就两三斤，不过渔网上倒是挂了不少手指粗细的小刀鱼，这种捡回去用油煎着吃味道也十分不错。最是适合几个爷们下酒。见时间差不多，符婉连忙朝着不远处正围在一起的孩子们喊道：“灵灵明珠，小凤振兴，我们该回家了！”听到符婉的喊声，符灵跟秦明珠率先站起身往她们这边跑，谁料符灵个子小，一下没看清脚下，倒是被几根倒在地上的水草给绊得摔了一跤。符婉见状心中一紧，脚下不自觉便往自家闺女那跑去。“怎么样，有没有摔疼？”符灵站起身摇了摇头，随后两眼亮晶晶地指向一边比她还高的草丛。“妈妈，有蛋！”符婉闻言凑近去一看，嘿，还真是蛋。一眼望去得有十多个，看起来是些野鸭蛋。符婉探过身子捡起一个，可能因为刚刚动静不小，野鸭子都跑了，看不见踪影。不过叶振兴瞧见那一窝鸭蛋的时候，倒是眼睛亮了又亮。“哇，是野鸭蛋！”叶小凤也跟着哇了声，随后小个子便拼命往草里钻。符婉随手提住她脖子后的衣领，将她拔了出来。“小凤，你们小孩子在这等着，我去帮你们捡。” 第856章 除了叶振兴，这几个哪个不是还没草丛高的小萝卜头，这要是进去摔一跤，回头得直接滚河里去。叶小凤几人一听符婉要帮她们捡野鸭蛋，当即欢呼地拍起手来。叶振兴也不甘示弱，他是个大孩子了，人又长得高，当即便也钻进了草丛。等符明跟叶林提着渔网和鱼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符婉和叶振兴兜了一兜的野鸭蛋。“嚯，这鸭蛋不错，拿回去给你们煮着吃！”自家老爹发话，叶振兴哪有不听的。一听有野鸭蛋吃，还是自己发现的，几个孩子又哇啦哇啦地欢呼起来。瞧着几个孩子又蹦又跳地跑在前面，符婉几人也是心情不错。河边离村里其实有一段距离，她们提着鱼和渔网走了好一段路，才绕到即将通往村里的山路上。“干妈，那是什么？”秦明珠蹦蹦跳跳地跑到符婉旁边，指着不远处问道。符婉看了眼不远处墓碑，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那是别人家的寿坟。”秦明珠经过变故，已经是懂事的年纪，自然也能知道坟墓是什么意思。但是寿坟这个说法，秦明珠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没等她再追问寿坟是什么意思，不远处的符灵又激动地朝着符婉几人喊道：“妈妈舅舅你们快过来，这里有只大乌龟！”乌龟，这山里哪来的乌龟？符婉几人觉得奇怪，快步往前走去。走到符灵边上一看，嘿，还真是有只乌龟。只见这只乌龟背上还有不少干透的泥土，但壳上仍然可以清晰地看见纹路，甚至符婉凑近些，还瞧见了壳上有几道裂痕。山龟，我今年在老家碰见的“这山路上哪来的乌龟？”符明不免觉得奇怪，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河边可有不短的距离，就算是人都走了十多分钟。更别提这乌龟，要光靠四条小短腿，得爬到什么时候去。“看它的样子，应该是山龟，估计是看着天气不错，出来晒太阳的。”叶林蹲下身子，那乌龟本来刚探出头，见状又害怕地缩了回去。这龟壳看着比他手掌还大，估计乌龟的岁数也不小。“妈妈，这乌龟跟富贵长得一样，那它会吃小鱼吗？”符灵蹲在旁边看了半天，乌龟跟海龟本身长得也有些类似，小姑娘马上就想起了许久没见的富贵。看着这边上也没有池塘，这小人儿还操心起乌龟吃什么的问题。还别说，可真是把符婉问住了。山里的乌龟吃什么，这还得问叶林。叶林也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思索了一瞬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山龟平常估计是吃些地里的稻草豌豆，路上的虫子也是它的食物。”山里的野物吃得东西一般都很杂，只要没毒能充饥的，基本上它们都会尝尝。符灵跟秦明珠几个孩子一听，顿时便来了精神。当即就从桶里挑捡出几条小点的鱼放在那山龟面前，山龟显然也闻到了鱼腥味，等了几秒见符婉几人没有伤害它的意思，这才慢慢地把头从壳里伸出来，随后一嘴叼起了条小鱼吃下。见山龟吃了小鱼，孩子们又是一阵激动，但她们也不敢动作太大，回头把山龟给吓到了。“行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再折腾下去，我手里的鱼该挂了！”见惯了山里的动物，叶林自然看山龟也没那么稀奇。 第857章 山里迷信，这种东西大都有灵性，路上见到也得绕着走。又不能吃也不能卖，叶林自然更关心自己手里的大青鱼。“好，我们回去吧！”符婉拉着符灵跟秦明珠几个往前走，几个孩子走出老远依然还是念念不忘地回头，符婉也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那山龟依然趴在那里吃着从天而降的小鱼，一口一个不知道有多香。“阿林哥，那边上的寿坟是谁家的？”符婉很少走这条路，这段时间总共也没来几次青山村，自然对这些东西不太了解。“哦，那里啊，那是叶六子他爷爷奶奶的寿坟。”说到这他又不禁感叹，“还别说，那两个老人家都九十多了，属于我们村年纪最大的。”符明一听这话，面上当即古怪了起来。他快走两步走到符婉旁边，小声道：“阿婉，你们说那山龟，是不是就住在那两个老人家的寿坟里？”符婉背上的鸡皮疙瘩瞬间立起，想了想刚刚那只山龟出现的位置，可不正好是那个寿坟后头嘛。所谓寿坟，就是也是坟墓的一种。只不过不一样的是，寿坟是老人尚且在世时做好并立碑的坟墓。这种寿坟一般会在老人满六十岁时挑好地方，由小辈找人建好，同时也会请亲朋好友，以及帮忙的乡亲们吃顿酒。而且这种寿坟的碑文跟其他坟墓的碑文也不一样，符婉正是看到了刚刚那墓碑上的寿域两字，才知道那一处是空着的寿坟。叶林离符婉不远，自然也听见了符明的话。他想了想道：“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山龟虽然偶尔喜欢出来晒晒太阳，但它栖息的地方一般也是阴暗潮湿的洞穴。“没准啊，这也是那两位老人长寿的原因？”符明又补充了一句，这话虽然听着荒诞，但又有几分道理。本身乌龟就是长寿的象征。“得了，管它是不是，要真有这么神，刚刚灵灵她们给它还喂了不少小鱼，那回头这乌龟还不得感谢她们？”符婉随口一说，自己都被这话逗笑了。符灵跟秦明珠两人听不懂大人的话，干脆松开符婉的手，跟着叶振兴和叶小凤跑在前面。一行人刚进村里，就吸引了村民的注意力。“嗨哟，阿林呐，你这大青鱼是哪来的？”一个年轻男人当即便凑了过来，眼睛黏在叶林手上，那是舍不得离开。至于符婉跟符明，则更是被当成了背景板。“我们在河里网的。大哥，你要是想吃，回头去我家，我给你割一尾巴。”叶林这么大方也是有原因的，这凑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家隔壁的邻居。平常他不在家，这位大哥可没少给他家帮忙。“瞧你说的，我还能贪你这条鱼尾巴不成？我可是从昨晚上就没吃饭，光留着肚子等你家今天中午的饭菜！”这话一出，叶林也是没忍住笑。什么昨晚上就没吃饭，他今天一早还看见这位大哥蹲在门口端着碗稀饭喝呢。“不多说了，这鱼都快死了。中午早点过来吃饭！”叶林跟那大哥告别完，便快步往家走去。符婉跟符明也没落下，一行人走得速度快，就算路上还有村民想看看鱼，也被叶林以鱼要死了的理由谢绝。但这也不能阻止村民们想要看热闹的心思，没多久的功夫，叶林到了家，门口也围了一遛看热闹的村民。 第858章 叶家院子里此时也是热闹极了，叶小翠跟符老大刚到，便立刻薅起袖子加入到帮忙做饭的行列。叶小翠跟在李春华的旁边摘菜洗菜，符老大则是帮忙收拾野兔。还有陈桂芳今天也休息，她也没干坐着，一会儿洗菜一会儿洗碗的，根本停不下来。至于叶军的媳妇梁翠芬，她的月份也不小了，一个大肚子坐在旁边，本来也想意思意思择些菜，却被李春华拒绝，让她在旁边看着。她也没有多推辞，本身她过来帮忙也是被叶军给叫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叶林几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院子，他们一进来，院子里的人都寻着动静下意识抬头。下一秒，都被那条大青鱼给震惊了。“哎呦我去，哪来这么大条青鱼？”李春华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身后的小板凳也吧嗒一声倒在地上。不过这会儿也无人在意摔倒在地的板凳，所有的眼睛全都聚焦在叶林手中的大青鱼上。“快快快，哪个盆里有水？”叶林一进院子就瞄上了自家媳妇旁边的大塑料盆，这还是他们俩结婚时买的，深红色的塑料，还有些份量。陈桂芳见状急忙把里头的碗都捞出来，叶林见状便直接将那条大青鱼丢了进去。好不容易又回到了水里，即使是冰凉的井水，那条大青鱼也立刻翻转肚皮，尾巴强有力地一挥，扬了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人一脸。“嗨哟，还挺活的！”叶建国抹了把脸上的水，当即便笑了起来。大家伙看着盆里的大青鱼，也是忍不住啧啧赞叹。“瞧瞧这鱼，盆都装不下了。阿林啊，这条鱼是你网的？”叶林闻言指了指正到处找另一个盆的符婉，“我哪有这运气，是我家阿婉网到的。”陈桂芳跟李春华一听，瞬间明白了。难怪，她们就说嘛，几十年也没瞅见叶林有这运气。“哈哈哈哈哈，阿婉，还得是你啊！”叶建国朗声大笑，今天是家里起房子请客，不光许久没回家的叶小翠回来了，符婉这条大鱼更是个好兆头。也就这时候，大家伙才发现符婉旁边还提着个桶，那冒出桶的鱼尾巴，一下子就让众人好奇起来。乖乖，这几个后生仔出去是弄到了多少条鱼？“没几条，要说大鱼，也就这么四条。”符明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把他手里那条小点的青鱼也丢了进去。一大一小两条青鱼被丢在盆里，显得平时用来洗衣服的盆都跟洗脸盆似的大小。只是到底是耽搁了不少时间，那条小点的青鱼嘴巴张合了几下后，竟直接翻起了肚皮。“哎呦，这条鱼活不长咯！”叶小翠可惜道，不管是什么鱼，一翻肚皮，除了装死，那就是真离死不远了。叶建国见状急忙道：“没事，我现在就把它杀了，正好今天中午给大家伙添碗菜！”这话一出，当即就有人羡慕不已。而之前帮忙起房子的人家则是高兴得很，方才在厨房的时候他们就看见了。这叶小翠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螃蟹，说是今天中午让大家尝尝鲜。山里的人哪见过这么大只的螃蟹，要不是符老大在那教他们处理螃蟹，他们都无从下手。本以为今天中午有兔子有肉有螃蟹，已经算非常不错的席面，没想到现在叶建国居然还要杀鱼！ 第859章 “建国呐，会不会太浪费了？”叶村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也是今天中午的客人之一。叶建国笑了声，“不会的，大家伙也难得坐在一起吃饭。”“今天中午大家尽情地吃，吃得高兴我也高兴。”这话一出，大家伙当即夸他敞亮。叶建国说罢又朝厨房喊了两声，两个汉子便走上前去提起那条小点的青鱼，准备刮鱼鳞收拾鱼。叶建国安排完这事后也没闲着，转头又拉着符婉到一边。“阿婉，今天中午这两条鱼是你网到的，回头我给你算钱。”符婉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舅舅，你说什么呢？”“我也就抛了个网出去，要说拉上来，阿林哥跟大哥都忙活了半天。”叶建国跟自己说这个，那不就是生分了？叶建国见符婉一脸的不高兴，当即也是乐了。“这钱你真不要？”符婉摆了摆手，“不要，但是那条大青鱼舅舅打算什么时候杀，那条鱼的鱼惊石我要了。”叶建国闻言也没有多问，想了想便道：“就现在杀了吧！”这会儿自家院子里人多，正好让人一起杀了收拾好。要是寻常网到这么大条鱼，叶建国肯定得用板车推去集市上卖了。不过也卖不上多少钱，鱼肉比猪肉便宜，这么大的鱼，撑死了也就能卖个五六块钱。“爹，这么大的鱼家里也吃不了，要不便宜点卖给乡亲们吧，也算讨个好彩头。”叶林刚巧把渔网放下，便听见叶建国要杀了那条大青鱼的话。符婉也点了点头同意，“这个也可以，说实在的，这鱼不禁放，吊井里时间长了味道也不对。”叶建国家里可没有冰箱，吃不完的要么得用油炸干了放着吃，要么就只能用盐腌着吊在井里。前者虽然香，但是费油。后者放久了味道确实不好。叶建国也是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转头拉过李春华商量。李春华一听当即便同意了符婉她们的建议。“卖吧，之前我们抓到野猪不也卖给大家伙吗？”“集市上的鱼肉卖五毛钱，我们家这鱼就卖三毛吧，也算让没请来喝酒的乡亲们沾沾喜气。”不愧是李春华，说话也这么漂亮。这个消息一出，本来散开的村民又围了上来。三毛钱一斤的青鱼肉，还是这么大只的青鱼，刺少味道肯定也不错。不说别的，拿回去放点油煎煎，再去菜园子里薅点青红椒丢下去，嗨哟，这个味道，肯定能吃下一大碗杂粮饭。大家伙心里当即也感叹起叶建国家和叶小翠一家的大方来，这么大条青鱼，说实在的，拉去集市上五六毛肯定有人要。更别提他们家还有三轮车，能拉去县城卖个好价钱。人家能在村里卖这么便宜，那也是看在同乡的面子上，让大家伙高兴高兴！处理大青鱼是叶建国亲自上手的，因为知道符婉想要那块鱼惊石，叶建国也是特意先把鱼头切下，用剪刀将青鱼胸鳍部分剪开。将大青鱼一分为二后，叶建国再双手用力，把剪开的青鱼胸鳍掰开，符婉在旁边看得明白，那鱼枕骨的地方，确实有一块大洋大小的鱼骨石。鱼骨石没有经过处理时就比较脆弱，叶建国特意去厨房找了个叶小凤吃饭的勺子，用勺子的弧度去贴合那块青鱼石，随后再慢慢用力，将那块鱼骨石小心地撬了下来。 第860章 “嚯，这块青鱼石成色不错啊，建国，这东西要不卖给我吧？”说话的是村里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大爷，按辈分，是叶建国跟叶小翠同宗的堂叔。老人家最是喜欢把玩这些东西，瞧着这块青鱼石实在是漂亮，他便没忍住开口询问。叶建国将那块鱼骨石取下来后又放进旁边的清水里洗干净，听见自家堂叔的问话，他也是摇了摇头拒绝。“叔，不行的。这块鱼骨石我家阿婉要了。您要是喜欢，回头要是有，我再给你留意。”听说是叶小翠的闺女想要，叶家堂叔也是摆了摆手。“没事，是咱自家人要了就成。”英雄所见略同，得知有个小辈也看上了这块青鱼石，叶家堂叔也是高兴。嘴上就絮絮叨叨地跟符婉讲起这青鱼石的保养工作来。刚取出来的青鱼石其实非常脆弱，稍有不慎就容易破裂报废。青鱼是在水里生活的生物，所以刚取出来的青鱼石也是水分特别多的。刚取出来的青鱼石脱水必须采取阴干的方法，这个其实跟之前黄唇鱼胶的处理方式有些相似。如果用晒干吹干烘干这种比较猛的去水方法，反而会让青鱼石因为含水量的剧烈变化而碎裂。听着老爷子的反复叮嘱，符婉也是点头如捣蒜，没有半点不耐烦。一旁的叶建国边忙活边听着，想了想当即自告奋勇。“阿婉，这青鱼石我会弄，回头我打磨好了给你送过去。”符婉一听喜出望外，“那就多谢舅舅了。”她这个人最怕麻烦，青鱼石光阴干就有这么多注意事项，回去一忙起来，万一出现什么差池，可真就是浪费。“嗨，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叶建国憨厚笑着，他今天特别高兴，家里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热闹过。其实青鱼石阴干只是最基础的，等青鱼石里头的水分蒸发得差不多的时候，还得拿工具和砂纸仔细打磨。打磨抛光以后，为了让青鱼石看起来更加晶莹剔透，最后还得用专门的油来保养。打磨后的青鱼石这种油不能是自家吃的猪油，得用花生油菜籽油之类的矿物油。而叶建国家种了不少花生，自然也有纯正的花生油。最关键的是打磨青鱼石的过程也不简单，不能泡水不能过度摩擦，总结起来就是个精细活，要是就这样让符婉拿回去自己搞，她心里也没底会不会浪费这块青鱼石。而叶建国也不是第一次打磨青鱼石，这事让他来做，最是合适不过。“春华，春华，鱼头都取下来了，赶紧卖鱼肉吧！我家锅都热了，就等着鱼肉下锅呢！”见叶建国把那条大青鱼给杀了，村民们纷纷回家拿了钱过来。李春华见状便急忙从屋里拿出一杆小秤。“娘，我来分鱼，你给他们称。”叶林拿着刀在井边磨了磨，准备分鱼。符婉也没闲着，从屋里找了个布包装钱。“那我帮你们算钱吧。”符明见状也急忙过来帮忙，“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大家伙也配合，叶林握着刀对准大青鱼的胸口从上到下就是一划拉，青鱼顺利被开膛破肚了。里头的内脏也估计有个一斤多，不过可惜，没有鱼籽。“阿林呐，这内脏你们要吧？”旁边的叶家堂叔眼睛又亮了起来，青鱼内脏也是个好东西，不过难收拾，腥味也重，所以很少人会去特意买来吃。 第861章 “叔公，你要是不嫌弃，那就拿回去吧！”叶林头也没抬，捡起一旁的内脏放在盆里洗了洗。陈桂芳见状急忙从旁边拿了个碗过去，正好装了满满一大碗。叶林想了想，又切了一块巴掌大的鱼腹肉放在上头。“叔公，你先把这碗鱼端回去，放好了就过来吃午饭。”叶家堂叔也没客气，他知道这鱼是符婉几人弄回来的，见符婉符明两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当即开怀大笑起来。“好，多谢你们几个娃娃！”他今年也快九十岁了，自家孙女都比符婉他们大些。这么久没见叶小翠这个侄女，没想到她的一双儿女倒是教养的不错。这边分着鱼，叶林脑子里也突然有个想法。他扭过头去问符婉几人，“姑姑，阿婉，这鱼肉你们要哪一边的？”难得有这么大的鱼，自然得让符婉咱们带点回去。然而符婉压根却没想要。说实在的，吃惯了海鱼的人，吃河鱼总觉得差点鲜甜的味道。“阿林哥，你都卖给大家吧，我们家就不要了。”“对对对，这两天家里天天都有海鱼，这鱼你们都卖了吧。要实在不行，留块你自己吃也成。”叶小翠的话音刚落，旁边倒是冒出个不和谐的声音来。“大哥，这鱼我要，你多切点给我吧！”叶林闻声望去，却没想是叶军的媳妇，自己的弟妹梁翠芬。“弟妹，你这……”叶林当下犯了难，不是他不舍得给梁翠芬，而是梁翠芬压根不会做饭，所以他一开始就想着回头自家做的时候，做好了再端给叶军。就叶军这么忙，梁翠芬又不擅长下厨，要是真给梁翠芬拿块新鲜鱼肉回去，那不是糟蹋东西吗？然而面对叶林的为难，梁翠芬却会错了意。“好哇，这么大条鱼你也分点给我们家。就算不给我吃，你也得想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啊，这可是你亲侄子！”这又尖又细的声音吵的叶林头疼，一旁的李春华见状，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你别在这瞎吵吵，真给你块肉，你会做吗？”梁翠芬一时语塞，该说不说，她是真不会。见梁翠芬不说话，李春华又补充道：“老实给我剥大蒜去，回头煎了鱼肉，还能少了你的不成？”自从上次梁翠芬闹出那么多事之后，李春华也是豁出去了。自己不爽就直接怼上去，之前还担心自家儿子会不高兴，谁曾想叶军也烦了梁翠芬的没事找事。所以经过李春华的几次教训后，梁翠芬也十分怕婆婆，生怕自己多说两句，回头只有残羹剩饭吃。符婉看着梁翠芬这一脸的憋屈样，也是心里暗爽。这样没事就喜欢作的人，确实是缺乏教育。家庭和谐，就不能惯着这样得寸进尺的人！最后，大青鱼留了一小半自家吃，其他的都卖了。有不少村民没买着，看着盆里另一条青鱼犯嘀咕。“建国，要不这条青鱼也卖了吧？”一个人发声，旁边没买到的人就都围了过来。谁料叶建国摇了摇头，“那条青鱼不卖，这鱼个头不大，正好宰了中午吃。”“五六斤的青鱼今天中午吃？”后面来的村民不可置信，叶建国点头后他们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条鱼少说也得值个几块钱，就叶家这么几桌客人，吃这么大条鱼也不嫌浪费！不过这话传到今天中午在叶家吃酒席的人耳朵里，那就是无比悦耳。 第862章 甚至还有之前帮忙起房子的人懊悔不已，早知道今天中午这么丰盛，说什么也得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吃东西。饿着肚子中午就能多吃点。“青鱼不卖，这大头鱼总能卖吧？”两条大头鱼最多也就三斤的样子，买回去煎了也能吃上一礼拜。“不卖不卖，这大头鱼我家有用呢！”李春华当即拒绝，几个村民们没有办法，只得空着手回去。见人都走了，符婉才奇怪地问李春华。“舅妈，这大头鱼你咋不卖？”李春华叹了声气，“我也是寻思着，你们要是不要河鱼，回头我就让叶林叶军给他们家老丈人送去。”今天中午请客吃饭，陈桂芳的娘家因为在县城，没有来人，梁翠芬家则是因为起的是叶林的房子，也没来人。但陈桂芳的娘家让邮局送了五十块钱汇款单过来，虽说汇款单上没有什么话，但她也瞧见陈桂芬躲在房间抹眼泪。做父母的，总归是心疼儿女的。所以李春华便想着，不管亲家们来不来，这鱼还是得送去。听李春华这么一说，符婉跟叶小翠也是纷纷点头。有时候家庭和睦全靠经营出来的，要真计较来计较去，反而容易生出间隙。梁翠芬就算再小家子气，那也是为叶家怀着孩子，而且还生了个机灵可爱的叶小凤。作为叶军的老娘，李春华只得多为他考虑考虑。其实眼看着叶军的养鸡场做起来了，李春华跟叶建国也想着存钱拿给叶军再起个房子。但也不是现在，怎么着也得等叶军那稳定了再说。鱼肉分完，就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眼看着距离开饭也不过一个小时，李春华转头便交代符明：“阿明啊，你去山头下帮我吆喝一声，让阿军回来吃饭！”说完她还念叨：“这养鸡的也是养得走火入魔了，饭也不用吃，水也不用喝。”符婉听着实在好奇，干脆跟着符明一起往叶军的养鸡场走去。说实在的，这还是符婉第一次去参观叶军的养鸡场。还没走到养鸡场，符婉远远的就听见了咯咯哒的鸡叫声。“叶军哥，叶军！”符明接连喊了两声，叶军才挎着个篮子从树后钻出来。看见是符婉和符明，他不禁奇怪问道：“你们怎么来了？”符明也是服气，当即丢了个白眼给他：“来叫你吃饭啊，这都几点了，你这是在干啥呢我去！”等看清叶军那大篮子里整整齐齐全是鸡蛋后，符明忍不住爆了个粗口。符婉不禁问道：“这里头，得有上百个蛋吧？”叶军满脸都是笑容，“对，有不少小母鸡都开始生蛋了，可惜鸭子还没到时间。阿婉阿明，你们过来我也没什么拿的，这些蛋都是头茬蛋，村里人都说更有营养。等会你们带回去，煮给孩子们吃。”这话从之前一毛不拔的叶军嘴里说出来，符婉都想抬头瞧瞧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拒绝，叶军便把木门打开，将那篮子蛋放在符婉旁边。“阿军哥，你这蛋要是拿出去卖，应该也值不少钱啊。就……这么给我了？”叶军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我这些鸡可都在生蛋呢，每天我能捡到几十个蛋。你先拿去，回头攒的我再拿出去卖。”看他脸上也没有丝毫作伪，符婉是真感觉到了叶军的改变。 第863章 既然如此，她也不客气了。家里的母鸡被旺财和小黄嚯嚯得日渐消瘦，别说蛋了，鸡毛都掉了不少。不过她也不白拿这些蛋。“阿军哥，你这些鸡都养的不错，明年有什么打算，继续养鸡吗？”叶林给鸡喂了几勺米糠，转头回答符婉的话。“明年应该还是养鸡吧，我发现这活很适合我。”不用跟人打交道，也没有出海的风险。跟之前去修大桥相比，养鸡简直太轻松了。“这样吧，你听我说。这养鸡场你明年可以继续养鸡鸭，养鸡场别忘了定期撒些石灰消毒。你还可以养几只鹅，鹅凶一些，回头也可以帮忙看家护院，赶走山上下来的黄鼠狼。”符婉说完又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景色，该说不说，这一片山头简直是种果树的绝佳好地方。因为这边阳光充足，而且距离养鸡场特别近，平常鸡鸭鹅的粪便，也可以拿去给树施肥。听符婉这么一分析，叶军瞬间又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种果树？这个我还真想过，不过果树的树苗比较贵，我资金有限，所以一直没有行动。”这话说的，旁边的符明顿时走上前。“缺钱你早说啊，我借给你！”叶军闻言一愣，有些意外。符婉也是叹气，“阿军哥你缺钱也不说，不说多，你这种果树，再买些猪苗回来，这钱我借给你。”“真的？”叶军有些心动，养鸡场他完全忙的过来，所以也想过养猪的事。年后猪苗会涨价，现在这时候去买猪苗，可比年后要便宜不少。而且养猪的场地也有，之前村里的牛棚空着，可还没拆。如果真要养猪，到时候跟村长说说，付一两块钱房租，那牛棚能租好几年。到时候自己再买点叶林起房子剩下的青砖，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猪栏的问题。“行，阿婉阿明，你们把钱借给我，最迟过年这群鸡鸭一卖，我就能还给你们！”什么时候还钱，符婉倒是没有规定的时间。主要是叶军犹豫了半天，也就管符婉借了两百块钱。两百块钱，其实对于叶军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毕竟这个时候，鸡苗也就五分钱一只。现在这批生蛋的小母鸡也是他上个月去集市上买的，之前李春华给他孵的小鸡苗，才刚刚换完毛。估计等到过年，就是刚好出栏的时候。他都打算好了，这些鸡共分两批，一批专门卖鸡蛋，一批则是多吃点卖肉鸡。听着叶军滔滔不绝的规划，符婉更坚定了他会成功的想法。三人边说边走，回到家正好差不多要开席了。李春华安排符明和符婉坐下，叶建国见状忙通知厨房可以拿着托盘上菜了。而叶林，则是跑进屋里抱出一团长长的红色鞭炮。洋火一划拉，噼里啪啦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孩子们听见这动静也不害怕，手里拿着个螃蟹腿摇头晃脑地吃着。“还别说啊，这螃蟹味道确实不错！”叶家堂叔尝了一筷子螃蟹，再喝了口酒，顿时便眯着眼睛称赞。螃蟹被夸了叶小翠脸上也有光，叶建国更是骄傲。“我妹子家那边可多这种螃蟹，不过到处逮螃蟹的人也不少，要不是我外甥和外甥女机灵，还有我妹妹妹夫勤快，今天大家可吃不上这好东西！”这话说的也在理，叶家堂叔当即便端起面前的碗要跟符老大碰一个。 第864章 这样的场合不喝也不行，不过符明这小子贼机灵，硬是躲着跟符婉叶小翠他们一桌。吃过午饭没多久，叶小翠便盘算着要回去的事。眼看着院子里的人也少了，符婉拉着叶林和陈桂芳进屋。“阿婉，咋了？”陈桂芳往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有些疑惑地问道。符婉神秘一笑，转头从自己带来的布包里掏出沓钞票。“这是这两个月出海的工资和奖金，阿林哥你拿着。”说罢她又揶揄道：“嫂子的工资回头厂里会发，但我想着给阿林哥发工资这事你也得知道，所以才拉着你们一起过来。”叶林接过那叠钞票，翻了翻顿时手都颤抖起来。“阿婉，这……这全是大团结？”他刚刚看着还以为符婉为了好看，两边放大团结，中间则放些毛钞，要是总共一两百块钱，那也是非常不错的待遇了。毕竟自己也就帮忙干了两个月。谁想他刚刚翻了翻，这里头全是大团结，就看不见一张小于十块的。“阿婉，这钱也太多了，你这是给了我们多少？”符婉摆了摆手道：“不多，这里是一千块。”“什么，一千块？！”陈桂芳的声音瞬间拔高，随后又马上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这动静已经把在外头扫地的李春华给吸引过来了。她走到房门口问道：“桂芳，阿婉，怎么了？”符婉摇了摇头，“舅妈，没事！”但李春华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当即扫把都没放下，就走了过来。见到叶林手里的那一摞大团结，李春华脸色顿变。“哪来这么多钱？”陈桂芳宛如找到了个救星一般，低声跟自家婆婆讲述起来。“娘，这是阿婉给阿林哥这两个月的工资。这也太多了，娘你快劝劝阿婉。”“什么，工资？”李春华也是震惊，她可是叶家管钱的那个，眼睛一扫那叠钞票，就知道这里头最少有个五六百。不夸张的说，现在叶家掏空所有的积蓄可能都没有两百块。“阿婉，你怎么拿这么多钱过来，赶紧拿回去！”李春华当即脸就拉了下来，一把夺过叶林手里的钱，转头又往符婉怀里塞。符婉也是哭笑不得，“舅妈，这真是给阿林哥出海的工资和奖金。你们也知道，这两个月我们出海赚了不少，除了我家该有的成本和自家赚的，这些钱还是能分出去的。”李春华闻言还是有些疑虑，“能分这么多吗？真不是你贴钱？”符婉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不说别的，之前振兴钓上来的那条黄鳍金枪鱼，也卖了不少钱呢。”“反正这钱你们收着，不光是阿林哥，阿亮哥那也是这个标准。”听说符亮家也有，叶林这才放下心来。嘴角也是愈发上扬。“这……这么多钱，阿婉，多谢你们。”“谢什么，你们起房子也借了不少钱吧，赶紧把那些钱还了。”不光起房子借了钱，其实新房里的家具电器也还没购买。叶林夫妻俩本想等还了起房子的钱，手头宽裕了再说买家具的事，没想到今天符婉带来了这么一大笔工资。“阿婉，真的多谢你们。”陈桂芳真情实意地说道，这句话不光说的是此时此刻的工资，还有符婉对自己一家的帮扶。符婉摇了摇头，“这都是你们应得的，我还是那句话，好好干着，以后赚的钱远不止这些。”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第865章 陈桂芳点点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她这是高兴哭了。李春华也知道符婉他们对自己一家的帮助，再加上她刚出去叶军跟她说起符婉借钱给他这事，李春华心里更是感激。感激也不是光嘴上说说，符婉转个身找孩子的功夫，李春华就指使着两个儿子把家里最近晒干的山货不断地往三轮车上搬。还是叶小翠跟符明集体拉着，这三轮车上才有符婉他们几人的位置。“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三轮车挤上去到底还是有些困难，符婉无奈，只能骑着之前叶林骑回青山村的摩托车回家。而两个孩子则跟着叶小翠坐在三轮车里，临着出发前，叶林还不忘问符婉：“阿婉，这两天出海吗？”符婉想了想道：”等我回去看看，阿林哥你先忙吧，忙完再回符家村也成。”叶林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又拉着陈桂芳商量，准备明天送陈桂芳去罐头厂上班的时候，去老丈人家拜访。符家众人就这样披着夕阳回到了符家村，这边家门刚打开，符老村长便赶来了。“阿婉，上面来了消息，明天你就可以去渔政局办承包海域的手续了！”符婉闻言从摩托车上下来，“村长爷，真的假的？”“嗨，我还能骗你不成。今天我都来你家好几回了，等到现在你们才回来。”符老村长也是激动，自打中午接到了渔政局的电话，他一个下午就光往符婉家跑，最后干脆就坐在符婉家门口的树下等她们回来。没想到他等了一下午，刚准备回去吃饭，就听见了符老大家三轮车的动静。想想之前赵刚跟自己透露的消息，符婉也是有些不太真实。没想到啊，自己的养殖计划这么快就要提上日程了。“对了，明天你别忘了带身份证明，介绍信我这也给你准备好了。我年纪大去不了，明天你让阿明陪你去渔政局看看。”万一要办什么手续，到时候有人一起也方便。符婉闻言点点头，接过符老村长准备好的介绍信。“阿婉，这承包海域搞养殖，别说我们村，放在我们县估计都是首个。你要是开好了这个头，以后我们村也是跟着沾光！”符老村长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大半辈子，对这些事情的敏感度自然是不一般。也就自家儿子对养殖没有兴趣，加上家里也没这么多钱可以丢进去试验，不然他肯定会让符坚也跟着符婉搞养殖。符婉能听明白符老村长对自己的期望，她扬了扬手里的介绍信，冲着符老村长莞尔一笑。“村长爷，你就放心吧，这事我肯定办的漂漂亮亮的。”只要钱到位，技术再学到位，她就不信这么好的海域环境，能搞不好养殖！见符婉这么信心满满，符老村长也是跟着信心倍增。符老大中午喝了点酒，但却根本没醉。见符老村长辛苦等了自家一下午，他也有些过意不去。叶小翠更是从车上的那堆山货里捡了一只风干的兔子和一块烟熏的野猪肉，转头塞给符老大。符老大会意，转头一把塞给符老村长。符老村长正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慨自己就是老了，不然也能跟着符婉一起干。等自己怀里莫名其妙多了两块风干的山货，他吓得险些没拿稳。 第866章 “干什么呢这是！”好不容易捞起腊肉和兔子肉，老头子顿时就对着符老大吹胡子瞪眼。“嗨，这都是好东西，我家舅子上山打的。这不是我媳妇看着你在这等我们半天过意不去嘛，让你拿回去尝尝鲜。”符老大一通解释，他佯装没有看出符老村长裂开的嘴角，当即又要上前拿回去。“不要啊，不要就还我。等天气一冷没什么菜，这腊肉洗干净放在米饭上一蒸，嗨哟那个味啊！”符老大表演的过于生动，惹得符婉跟符明都忍不住转身偷笑。符老村长见他要把这两块肉拿回去，赶紧一把护住。“要，怎么不要。我这老头子就喜欢这一口！”大爷的，哪里还有人东西送出去还拿回来的！符老大也是吓唬他，见符老村长收下，这才满意收手。符老村长得了两块肉，见也没了别的事，便提着肉快步回家找媳妇炫耀去了。中午叶建国家里还剩了不少菜，所以李春华特意拿了家里的搪瓷缸子装了满满两碗菜。这会儿叶小翠用电饭煲把米饭蒸上，又去菜园子里薅了点青菜，再热热中午打包回来的菜，就这样解决了晚饭。次日一早，符婉还没出门，符亮就过来了。“阿婉，你们今天要去县城吗？”符亮也是从姜春兰那得到的消息，姜春兰则是早上在菜园子里忙活时听叶小翠说的。“对，我去渔政局办手续，怎么了，你也要去县城？”符亮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对，我娘让我去县城供销社看看三转一响。”哦呦，这就要买上三转一响了？符明从厨房冒了出来，看着符亮的眼神也满是揶揄。“亮子，可以啊你，这是好事将近啊！”符亮羞得耳朵都红了，手尴尬地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正巧这时候符婉跟符明正准备吃早饭，两人便拉着符亮坐下一起吃。实则是探听符亮未来的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结果符婉手里的馒头都啃完了，符亮反反复复就是一句，她很漂亮，很能干，很有趣。这话说了没跟说似的，不过看符亮那副情窦初开的模样，符婉也是对这未来的堂嫂充满了好奇。吃完早饭，符婉便带好介绍信身份证还有存折准备出门。今天是周日，本来渔政局是不上班的，但因为要尽快落实养殖的事，渔政局也有不少同志都在加班。而作为局长的赵刚，自然也没有休息的时间。符婉几人过去的时候，门卫照例拦了下来，听她报了名字后又核对了几人的身份证，这才把她们放进去。符亮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看着三轮车，自己就不进去了。三轮车珍贵，可别被人偷了去。虽然距离上次来渔政局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符婉还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赵刚的办公室。“小符同志，好久不见呐！”赵刚今天专程就是等符婉他们的，倒是没想到他手里的文件还没处理完，符婉几个就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赵领导，好久不见！”一顿寒暄后符婉也是直接入了主题，“赵领导，我们这次承包海域，不知道是哪一块海域？”赵刚也没卖关子，拉出抽屉拿出一份地图。“这是你们村附近海域的地图。我看了下，距离你们村两公里的地方，有一块海域。浅海区水不深，还有一片滩涂，那一片海域你觉得怎么样？” 第867章 赵刚手里的资料自然是有人特意去收集的，这里头不光有地图，还有海域的照片，符婉扫了两眼，便看出来这一片海域是哪里。其实距离她们赶海的那块地方不远，距离村里的海域也不远。主要是承包这片海域，应该不会影响村民们赶海。“这片海域可以，不知道我们能承包多久，承包的费用是多少？”赵刚听到这问题思索了片刻，当即又问：“你们想承包多久？”符婉笑着答道：“我们的海域养殖技术不成熟，要说承包年限，自然是越久越好。来个五十年的怎么样？”五十年？赵刚眉头瞬间拧成了一块，五十年的承包时间，他们这可没有这个先例。但符婉却是想着，五十年都有些少了。要不是海域不能买卖，她都想直接花钱把那片海域买下来。赵刚思索片刻，又拿出一份材料。“小符同志，不瞒你说，我之前以为你承包海域最多也就五年十年的，你这一来就是五十年，我也不能直接答应你。”这话没有说的太死，也没有直接拒绝，符婉当即觉得还有些希望。于是她劝说道：“赵领导，海货养殖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且海货的种类有不少，我的养殖经验也是零，所以我才打算多承包点时间，多尝试尝试。”赵刚也明白符婉的顾虑，她一开口就是五十年，估计也是想着怕以后做起来后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毕竟自己这个年纪，最多再上个十多年班就得退休，更别提以后没准还有职位调动。“这样吧，你先去办其他的手续，年限那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县渔政局的权限也没有符婉想象中的那么大，陡然审批五十年的承包手续，赵刚也得请示市渔政局。正当符婉应声，准备跟符明拿东西跟赵刚的秘书李军出去填表办手续的时候，赵刚又叫住了她。“对了小符同志，这海域承包一年得要五块钱，这是国家为了鼓励海域养殖的政策，你要是真承包那么久的时间，承包费可得一次交清。”说罢他又解释了两句，“这承包费其实就是给环保部门的费用，上面也是考虑到，海域划分给你们后，可能会有环境保护的问题。”符婉点头理解，“行，赵领导放心，承包费用我已经准备好了。”原以为承包费不说上百也得几十块一年，倒是没想到只需要五块钱一年。五块一年，五十年也就两百五十块钱。这钱符婉甚至都不需要去银行取钱，早上叶小翠塞进她包里的都有这个数了。看着符婉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赵刚才拿起听筒把电话打出去。“喂，你好，我找孙副局长。”然而等对面的电话接通，赵刚将符婉承包年限为五十年的话一说，对面也沉默了片刻。自打第一次打捞鱼雷以来，李军看符婉就觉得这女人不一般。现在看着她坐在一边填写承包海域的资料，他心里忍不住感慨，这符婉也太厉害了。不说别的，昨天中午食堂新上的鱼罐头确实不错。好在他听赵刚的话，早点去食堂打饭，这才好不容易从拥挤的同事们中抢到两勺鱼罐头。“对了符同志，你们那鱼罐头，能单卖吗？”瞅着符婉还在填写资料，李军便靠近符明，低声向他询问。 第868章 符明一听，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啥，你说啥？”李军忍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怎么小符同志这么机灵，她哥哥看着就这么傻呢？“我说，你们罐头厂那罐头有单卖的不？”李军也是有儿有女的，他的老婆孩子，还有自家老娘都在县城筒子楼里住着。这鱼罐头确实下饭，要是买两瓶回去，自家老娘也能少忙活两个菜。“哦～原来你问的是鱼罐头。”符明恍然大悟，也不是他傻，他们来这是为了签承包合同的，谁会想到还有鱼罐头的事。“嗨，李同志你不早说，我们今天还没去罐头厂，不然肯定给你带两瓶过来。”李军一听，这是没打算收自己钱的意思，忙摆手道：“我可不能白要你的，这鱼罐头确实味道不错。我不少亲戚朋友也想试试，所以我才想着问问哪里有卖。”他自然不能说是自己想买，作为公职人员，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这话从他入伍的时候就被刻进了骨子里。符明本就是个直性子，哪里知道李军这是在哄他，当即便把鱼罐头的销售地方透露了出去。“县里的话，供销社和友谊商店应该都有。李同志的亲戚们如果想买，可以去那里看看。”符明前两天还开车去给供销社送过货，所以记得特别辛苦。这话一出，李军也是恍然大悟，自己真是犯蠢，这东西供销社肯定有啊，搞得他还纠结了好一阵。这边聊着，符婉那边的表格也填完了。工作人员一一审核完，便把那叠表格又整理好。“符同志，年限这里还是空的。”工作人员全部检查一遍后，指出符婉没有填写的区域。符婉挠了挠头，正要说什么，旁边的李军连忙上前：“这年限不用填，你先看看别的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我拿去给赵局签字。”那工作人员闻言愣了愣，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听说局长要看表格，她便又检查了一遍。最后反复确定资料齐全后，才把东西交给李军。李军接过东西后，符婉符明这才跟着李军又回到了办公室。刚进办公室，赵刚就笑着说了个好消息。“小符同志，你那五十年没有问题，上面已经答应了！”符婉有些好奇，“赵领导，上面这么快就同意了？”她还以为又得开会讨论。都是熟人，赵刚也没打算瞒着。“你得了中央表扬的事，大家伙都知道了。加上有孙领导打过了招呼，上头不答应也难。”市里出了个被中央表扬的个人，要不是符婉低调，估计采访的记者就已经杀到她家去了。所以赵刚的电话刚打过去，市里再请示省里，省领导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大家伙都眼馋孙少平跟着符婉拿了个功劳，要是符婉这次的海域养殖给整出成绩，那他们不也跟着沾光吗！符婉稍稍思索，便品出了赵刚话里的意思。不过她也不在意，自己本身就是要搞养殖的，如果说能让领导沾光，那也是她的福气。这么说着，赵刚便提笔在批准人那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随后也顺笔将批准年限给写了上去。这材料签完，符婉就拿到了那片海域的使用权。“行了，小符同志你回家等着吧，明天我就让人把专家给你送过去！”告别赵刚，符婉拿着刚出炉的承包合同，心里的兴奋那是藏都藏不住。 第869章 符明更是感觉像在做梦一样。等好不容易出了渔政局的大门，他才兴奋地问符婉：“阿婉，我们就这样承包了一片海域？”符婉重重点头，“对，大哥，以后咱们可得努力了。争取早点让内陆的同志吃上便宜海鲜！”符明笑得嘴都要裂了，符亮在树下等了他们好久，眼看着他们出来，这才迫不及待地翻身下车。“怎么样，你们要办的事办妥了吗？”符婉扬了扬手里的合同，“妥妥的。”符亮不明所以，他也不知道符婉去渔政局具体是办什么事情，这会儿接过承包合同一看，顿时就傻了眼。上头的字都认识，咋放一起他就看不明白呢。“海……海域承包？”“阿婉，你这是要把大海承包下来咱们出海捕鱼？”符婉竖起手指摇了摇，“并不是，我这是要搞养殖呢。”“怎么样，阿亮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养殖？养殖海货？”符亮也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当即就劝符婉：“阿婉，这可不是家里的鸡鸭鹅兔子，这海货哪里是那么好养的？”看出符亮的担心，符婉也知道这是怕她回头钱砸进去回不了本，搞不好还会被村里人骂污染海域。“阿亮哥，你放心。我这个承包养殖村里也是知道的。你想想，我们每次出海的收获是不是很多？”符亮下意识点头，要说全村，确实是他们出海的收获最多。符婉又接着道：“但这片大海再大，里头的海货也是有限的。要是我们没有节制地出海，到时候海里的海货都被我们这一代人抓了，到时候灵灵他们那一代，可就吃不上这么多海货了。”而且这还不是关键的，人类要是过度捕捞，威胁到海里的生物链，最后大海变死海，想想这个结果，符婉跟符明也是齐齐打了个寒颤。“可是……可是我们的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啊。”符亮挠了挠后脑勺，下意识反驳道。符明叹了声气，这话正是他之前问符婉的。但符婉之前的回答，他现在还记得。“亮啊，咱们爹和爷爷那一代，出海那还有用桨划船的。你看看现在的船，都是发动机起网机。我们出去一趟的收获，估计比他们之前一个月的都多。”“所以说，上面的禁渔势在必行。养殖海货，也就是迟早的事。”符亮听到这，瞬间醍醐灌顶。这不就跟之前村里开会，符老村长的话对上了吗！这下，符亮看符婉和符明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不愧是她们，居然反应这么快。“这个搞养殖，算我一份吧！”他不说别的，力气一大把。以后要是符婉需要搬货什么的，他可以随时去。并且姜春兰养鸡养鸭都是一把好手，让她教自己养东西要注意什么，回头养殖海货，他肯定也能跟着上手。符婉当时承包海域的时候就想到了符亮家，所以她这次承包的面积也不小。只不过承包的海域使用权都在她名下，要是以后符亮结婚后有什么变动，她也能保全自己的利益。没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渔政局的事办完，几人便又去了一趟供销社和友谊商店。知道自家罐头厂的鱼罐头在供销社卖是一回事，在店里展柜看见又是另一种感觉。瞧着展柜前络绎不绝的顾客，符婉跟符明三人对视，心里都是快要溢出表面的骄傲。符亮逛了一圈，记下了自己要买的东西价格。 第870章 “阿亮哥，你今天不买吗？”符婉有些好奇，她看着符亮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好像没有要买的意思。符亮闻言摇了摇头，“这事还没成呢，万一现在买下，以后她不喜欢怎么办？”彩礼什么的，那都得女方满意才成。见符亮这副模样，符婉也是啧啧赞叹。没看出来啊，阿亮哥居然是个这么体贴的小伙子，不错，有前途！符亮没买什么东西，符婉可没忍住自己购物的欲望。家里的面和饼什么的都买了不少，至于糖她就没买了，最近秦明珠已经开始换牙，符灵的门牙也有些摇摇欲坠的倾向。符婉干脆把糖给她们停了，以前一年难得吃几块糖，现在吃太多，又担心她们长蛀牙。不过糖没买，其他的饼干罐头什么的符婉可没省着，甚至等她们付钱准备回去的时候，供销社又来了一批水果。还是些黄澄澄的大橘子。光看着符婉就能感觉出这橘子的鲜甜。碰见了不买多不礼貌啊，符婉想了想便买了十斤。供销社的售货员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年头的水果可不便宜，十斤橘子就要三块钱，换做是一般人家，买肉都能吃上一阵了。“阿婉，我们现在去哪？”买完橘子，符明转头问符婉。这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要是回去还能赶上饭点。符婉想了想，“要不我们去罐头厂看看吧。”她忙了好几天，还没去罐头厂瞧瞧怎么样，只听符明偶尔送货回来的时候提了两句厂里订单不少。然而等符婉到了罐头厂，才切身感受到什么叫订单不少。粗暴点说，那机器瞅着都快冒烟了。“小符厂长，你可算来了！”王建民这阵子虽然忙碌，但精神气比以前好了十倍不止。见到符婉难得过来，又给她汇报最近一段时间厂里的效益情况。现在各地供销社和友谊商店的订单都排到了明年，这还是没包括铁路和各单位的订单。符婉看了一圈，前几天罐头厂也发了工资，除去成本，罐头厂一个月赚了近三千块。这个数字虽然还没让符婉回本，但那才刚刚开始。几人在罐头厂吃过午饭后忙了一阵才回家，还没到家门口，就瞧见了村口停着一辆从未见过的小轿车。符婉心中疑虑，正当她奇怪这车哪来的时候，下一秒就在自家门口瞧见了正斜靠在墙边的人影。那是，薛庆？！“阿婉，那个人不是……？”符明的话还没说完，薛庆就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站直了身子一副等符婉过来的模样。符婉垂下眼眸，低声安慰符明：“没事哥，现在正是打黑除恶的时候，光天化日之下，他没不敢做什么。就是我们出海帮营地打捞这事，注意别说漏了嘴。”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薛庆就跟岛国人搅合在一起，现在又跑来符家村，符婉心里隐约猜测，估计十有八九跟之前海底的沉船有关系。只是她之前帮营地打捞，村里人除了村长，也没几个人知道。就算是符老村长，也只知道符婉帮了营地的忙，但也不知道她们帮忙从海底带回来了什么东西。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薛庆再疯，现在也是在符家村的地盘上。“小符同志，好久不见啊！”见符婉从车上下来，薛庆连忙迎了上去。符婉脸上面无表情，“薛同志来我们村干什么？” 第871章 薛庆本来想跟符婉握个手以示友好，谁想符婉往旁边走了两步，避开了。符明跟符亮也紧跟在妹妹旁边，深怕薛庆突然发疯。薛庆握手没成，倒也不恼。他抬眼打量了番停在旁边的三轮车，嘴上赞叹，“啧啧，小符同志果然厉害，几个月没见，三轮车也买上了。”符明见状忙补充，“这是借钱买的。”符婉倒是直接怼了上去，“薛同志不妨开门见山，你来我家做什么？”薛庆闻言正要回答，这时符老大家紧闭的院门被人打开，符老村长和符老大走了出来。“阿婉，你们回来了？”符婉点了点头，薛庆双手一摊，还有些不太高兴道：“小符同志评评理啊，我这么大老远来你们这，还给你们村里的那些人结清了工资。你们就关上门，连让我喝杯水的机会都不给？”符老大可不给他面子，冷哼一声。“薛庆，你刚刚带的那个岛国人呢？”“我们这，不欢迎岛国人……和他的走狗！”符老大这话无疑跟巴掌似的，狠狠扇在薛庆脸上。符老村长到底是年纪大，当即出来打圆场。“嗨呀，薛同志，你刚刚过来说要等阿婉回来，现在她回来了，你赶紧说你有什么事吧？”这人居然是在等自己回来？符婉脑海中的警铃顿响。除了自己下水的功夫被薛庆惦记以外，她也想不出别的。果然下一秒，薛庆就朝着不远处的小轿车挥手示意，一个人影打开车门下来。符婉顺着方向看去，一眼便认出来那人，正是在京城拍卖会上出现的岛国人。“九井先生对你们这边的海域有些兴趣，所以我们想租用你们家的船出海。当然，除此之外，要是小符同志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出海最好，我们给你一百块一天的工钱。”听到这话，符婉顿感猜测被证实了。“你们出海做什么？”符婉也没有立刻拒绝，反而想套话，看看他们对海底的事知道多少。“这位美丽的小姐，我的爷爷之前在这片海域遭遇了风浪，船也沉了，我们家族一个重要的东西也沉去了大海。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忙，看看能不能找到。”符婉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不显。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什么家族的东西，倒是不知道，传国玉玺和那些瓷器，什么时候属于岛国人了。如果自己不知道沉船的东西是什么，没准还真会被他们这话给忽悠了。“不好意思，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没打算出海，而且我们家的船属于普通渔船，开了这么多年也破破烂烂的。租给九井先生的话，可能不太适合。”符婉一口拒绝，薛庆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倒是没想到她说的这么直白。九井也没料到有人会拒绝一百一天的工资，在现在的华国，一百块可是普通人大半年的工资。见闺女拒绝，符老大当即也回味过来这两个人是在打海底沉船的主意。虽说海底的沉船还在，但值钱的东西可是被符婉和营地的同志都搬走送去了中央。现在岛国人跑过来，不是正好借这个机会将他们抓个现行？“小符同志身体不好，那就真是赶巧了。不过我们出海是肯定要去的，只是别等我们出去了，又在海上碰见你们的船，那回头可就尴尬了。”薛庆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符明当即想给他一拳。 第872章 符婉一把将他拉住，转身让出路。“薛同志还是赶紧走吧，我最近不会出海，至于你们出不出海，我也管不着。”这两天搞养殖的专家就到了，她得跟着学学养殖技术。至于薛庆，她也不想这几个人在自家附近的海域折腾，想想以前他们惹得大白鲨攻击渔民，这次也不知道他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见符婉一家已经把不欢迎都写在了脸上，薛庆也是气得直接带着九井宏一掉头就走。“薛桑，那我们出海？”薛庆冷声道：“没事，她不出海，有的是人去。”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附近也有不少水性好的。符婉耳朵尖，自然听见了薛庆的话。她看着远处的小轿车若有所思，转身便同符老大道：“爹，你们先把车开进去，我跟村长爷去趟村委。”符老大还以为他们出去办承包海域的事碰见了困难，当即便点头答应。“行，那你早点回来。”符老村长见薛庆他们终于走了，也是长吁一口气。“阿婉啊，这看着，村里又要不太平了！”“村长爷，你等会跟大伙说说，最近出海最好结伴走，万一碰到陌生船只，尽量远离。”也不知道薛庆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样。符老村长也是叹气，“天理昭昭，就没人能管得住他们？”现在的海上管制法律还没完善，基本上有胆量的就能出海，打着捕鱼的幌子，确实没人能管。但如果能把他在打捞沉船的事抓个现行，那这事就解决了。想到这里，符婉快步走进村委，拿起电话便拨通了营地的电话。“喂，你好。我找孙少平孙领导。”这一次打给孙少平的电话十分顺利，孙少平接到符婉的电话本来还很高兴，等符婉将薛庆出现在符家村的事一说，他也立刻严肃了起来。“小符同志，这件事我们这边已经知道了。你们也注意安全，我们也在等他们出海。”听到孙少平说营地那边知情，符婉也就放心了。想想也是，符家村海域捞到了沉船里的东西，这些价值不菲的珍宝背后，必定是一段残酷的历史。而在几十年后的现在，即使现在两国友好相处，九井宏一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沉船的主意，真是当华国人好欺负的？符婉跟孙少平说明情况后，便跟符老村长告别回家。符老村长也正忙着让符坚准挨家挨户去告诫大家出海注意安全这事。等符婉回到家后，符老大跟叶小翠也是立刻围了上来。“阿婉，怎么样？”符婉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手势，“没事，孙领导那边都盯着呢，这段时间我们注意着陌生人和陌生船只就行。”听到这话，叶小翠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下了。对于孙少平，她虽然只远远地见过一回，但是对他的印象确实十分好。上过战场的人，给群众的安全感是普通人没法比的。为了缓解大家的紧张情绪，符婉便将新鲜出炉的海域承包合同给几人看。符老大和叶小翠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叶小翠本来还不懂这合同代表着什么意思，等符婉简单明了地跟她那么一说，她也是震惊地久久合不拢嘴。“阿婉，你是说，那么大一块地方，政府就批给我们养海货了？”在叶小翠的认知里，那可是大海，属于集体的东西！符婉重重点头，“娘，这合同都签了，还能作假不成。 第873章 我都交了五十年的承包费！”五十年！符老大算算，“啊呀，那不是到那时候，我都不知道成了哪块山头的坟包了！”叶小翠闻言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拍了过去，“呸呸呸，说什么呢！”符婉抱住叶小翠的胳膊笑，“就是，爹你能不能出息点，活到五十年后，那就是百岁老人了！”符老大呵呵笑，五十年后，他还真不敢想。“不过阿婉，上面的面积这么大，要就我们一家人，能弄得过来吗？”符婉合同上的面积，足足有五十公顷，叶小翠本来还不明白这个换算单位等于多少，等符明给她比划，一公顷等于十五亩的时候，叶小翠直接麻了！一亩田插秧的时候都能忙活一天，这五十公顷海域，就是七百五十亩地那么大，这不得把自己累死？符婉被叶小翠脸上的担忧给逗笑，忙安慰道：“娘，你放心吧，我打算请人呢！”从一开始海域批准面积下来，符婉就打算好请人干活。反正专家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要是有愿意跟着她干的村民，到时候学会了养殖技术，也能去承包海域自己搞养殖。这样的话，对于以后符家村村民的共同富裕发展，也是有帮助的。听符婉这么一说，符老大连连点头。他虽然对符老二他们没什么感情，但是对符家村还是很感激的。尤其村里不少叔婶，跟符老村长和符大爷一样帮过他，这些恩情他也一直记着。都是靠海讨生活的，现在听见闺女说可以带着村民们一起赚钱，他哪里有反对的。也就符老村长这会儿不在这里，不然更是要感动地落泪。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一早，因为是周一，县城专家又有可能过来，符婉特意起了个大早。谁知道她刚把俩孩子送去学校回来，就碰见了一脸怒意的符老大。“爹，怎么了？”符老大今天一早就出去了，符亮已经把村长家那艘破船买了下来，符老大今天正是去帮他看看船上的机器问题。听见闺女的问话，符老大的脸色才稍稍有些好转。“阿婉，我们家的船出问题了。”“啥？”符婉以为自己听错了，今天他不是去看村长家的船吗，怎么说自家的船有问题。符老大给自己倒了碗水，一口灌下后这才觉得舒坦了点。”刚刚我去码头，看你阿亮哥那艘船。船工帮我检查了下，问题不是很大，就是发动机有些进水。我就说让他先修着，上次那么大的风浪，然后我寻思着，反正他来都来了，干脆就让他帮忙检查一下。这不检查还不要紧，一检查就出了问题。”符老大说到这又忍不住咬牙切齿，“发动机的皮带断了，柴油机的皮带也断了。”“这怎么可能！”符婉惊呼，“这不是磨损导致的吧！”不说发动机的皮带，就那柴油机的皮带，符婉记得她们出海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当然不是，那皮带断的口子，一看就是被人割断的！”这也是符老大刚刚着急上火的原因，自家那艘船的发动机皮带值不了几个钱，柴油机的也是，但是这两个东西坏了，却能影响她们出海。而且关键是这分明是村里人动的手脚，这样的认知，让昨天还觉得村民们友好相处的符老大不免火大。虽然他们这几天没打算出海去，但发生这样的事，一看就是纯粹为了恶心她们！ 第874章 正在这时，符明也回来了。见自家老爹跟美妹妹的脸色不好看，当即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符家村的一般人按理不会做这种事，而且据老李头说，他除了上厕所，那是一直在码头上守着，也没有鬼鬼祟祟的人出现。 “阿婉，会不会是薛……” 符明也不是个傻子，当即就跟符婉猜到一起去了。除了薛庆会做这样恶心人的事，估计也没有别人了。 “不过我们昨天看着他走了，他是什么时候跑到码头去的？” 符明不解，符婉无奈扶额，“哥，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马，只需要出点钱，估计有的是人会帮他干。” 说完符婉指了指符大癞子家的方向，要说村里谁的嫌疑最大，就是他了。 “可恶的大癞子，我找他去！” 符婉一把拉住符明，“哥，我们没有证据。” 符明气得不行，正当这时，门口有人喊道：“符老大，快去村委接电话，县造船厂来电话了！” 听见这话，符老大当即跟符婉对视一眼。 “是不是，船有什么问题？” 对于符老大的担心，符婉却不这么想。她猜想的是，之前跟造船厂约定的是年前交货，现在眼看着十一月已经到了中旬，没准造船厂打算提前交货呢？ “爹，你先去接个电话，等回来再说。” 符老大胡乱点了点头，随后便拔腿往村委跑。 见符老大去了村委，符明在原地来回转了两圈，心里还是不舒坦。 符家村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地方，这村里的每一个人符明都熟悉的很。以往村里和谐，虽说有些小摩擦，但是大的冲突是没几个的。 现在自家船无缘无故被人割了皮带，他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不行，阿婉，我得再去打听打听。” 想想村里有个人在暗地里使坏，符明就憋着一肚子火，想去把那人揪出来。 符婉倒是也没拦着，只是冷静道：“哥，你也别太上火。要不你跟阿亮哥去找村里的兄弟们问问，看最近在码头有没有碰见什么不对劲的事。 我跟娘回头也去跟婶子们说说，看看大家伙有没有谁看见有人接近我们家的船。” 没有证据就没办法锁定是谁干的，即使猜测是符大癞子，但他们也不能冤枉好人。 同理，她们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听符婉这么一说，刚回来的叶小翠也觉得有理，她在路上碰见了符老大，见他行色匆匆，还问了嘴他上哪去。 对于这事符老大就没想瞒着，当即便跟叶小翠说了这事。 不仅如此，还让叶小翠回来拦着符明。 自家儿子什么德行，他这个老子也不是不知道。 万一到时候不分青红皂白把别人打了，回头赔钱事小，被人告去派出所蹲牢房事大。 见家人们都这么劝，符明也想通了。 “行，就按你说的办，我现在就找阿亮出去问问！” 符婉见状这才满意点头，随手就接过叶小翠手里的菜篮子。 “娘，那我们就去树底下择菜去，那里可有不少婶子。” 这个时间出去下地干活的不少婶子都回来了，有的跟符婉说的一样在树底下择菜，有的则是抱着渔网在那补着。 村里的大娘婶子们，那可是最结实的情报网，村里的动静，都难逃她们的法眼。 见符婉跟叶小翠抱着菜篮子过来，坐在那择菜的钱小花还愣了愣。 第875章 符婉俏皮一笑，“这不是闲得慌，想听听婶子们在聊着什么吗？” 虽说符婉很少过来这边凑热闹，但对于她之前教自己的竹筒陷阱，婶子大娘们也是记着她的好。 当即就收拾收拾东西，给她和叶小翠让出了位置。 钱小花也是一样，不过她面对符婉到底是有些尴尬，于是干脆低着头剥手里的豆子。 见符婉果真拿起菜篮子里的菜开始择，一旁的婶子们也没忍住问出问题。 “阿婉，我听别人说你们家承包了海域，准备搞养殖，这是不是真的？” 符婉知道她们的消息快，但也没想过这么快的。自己昨天才办好手续，瞧着这些婶子脸上清一色的疑惑，估计都知道了。 不过这也无妨，符婉肯定地点了点头，“对，前一阵村长不是说了会有禁渔期吗，所以我想着试试看，能不能养些海货。” 谣言得到证实，婶子们也是面面相觑，隔壁婶子更是当即劝道：“阿婉，养殖海风险太大了，这也不是鸡鸭鹅，哪有这么好养的？” 知道婶子们是担心自己，符婉给她露出了个安抚的微笑，“婶子，这事你放心，我联系了渔政局，这两天就会有专家过来。” “到时候他会教我们怎么养殖，要是婶子们有兴趣，可以一起过来学学！” 听见这话，大家伙手里的活都停下了，钱小花眼睛一亮，随后想想自己跟符婉的关系，眼神又暗了下去。 倒是王秀儿迫不及待地问道：“阿婉，你说的这话是真的？” 符婉哭笑不得，“婶子，这事我骗你干啥。要是你舍得，回头让阿青姐来跟着我学，我给她开工资，还保证她能学会！” 这话一出，王秀儿那是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阿婉，你可不能骗婶子，这话婶子真要当真了。” 符婉摆了摆手，“不骗你，我承包的海域不小，也打算招些人。 不光婶子和阿青，村里其他人要是有兴趣，我也要。” 见符婉也不像是说笑，其他的婶子们当即就动了心。 当即就有人问道：“阿婉，你这招人，多少钱一个月？” 符婉想了想道：“三十块钱一个月，要是到时候海货养殖顺利，年底还有奖金。” 三十块钱一个月，这可比在码头搬货划算多了。 毕竟码头搬货，累死了一个月也不知道有没有三十块。 符婉见她们脸上全是跃跃欲试，没忍住还是说了自己的要求。 “我招的人要水性好，有耐心的。养殖海货要在海面上忙活，前期养殖花的心血肯定也要不少。 要是来混日子的，我这就不欢迎了。” 这话听得王秀儿连连点头，自从符青掉海里差点溺水后，这孩子也是天天练，现在水性十分不错。 但是家里没有男人，王秀儿也不敢放符青一个人出海，所以现在听见符婉这话，王秀儿当即觉得，这养殖海货，没准就是以后闺女自食其力的工作。 三十块钱一个月，就算自己以后干不动了，王秀儿也自信闺女可以养活自己。 最关键的是，符婉这个人，王秀儿信得过，自家闺女跟着她做事，也不会被欺负。 察觉到婶子们看自己的眼神愈发火热，符婉佯装不在意地问道：“各位婶子，其实我今天来这听大家伙说话，也是有件事想问问大家。” 第876章 这话一出，大家伙也是寂静了两秒。随后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是不是符老二拿的，我昨天看见他了。” 符婉闻声望去，那说话的人让她惊讶了两秒，居然是钱小花。 见符婉跟叶小翠等人都看着自己，钱小花索性眼一闭心一横，当即破罐子破摔。 “我可没骗你们，自打我从娘家回来后，我家那艘船就闲置了。 我一个女人也不敢带着孩子出海，所以就想着把船租出去或者卖了。 昨天傍晚我是想着去看看船里头的柴油还有没有，没想到刚好瞅见符老二从你们家船里出来。” 钱小花本来也是随意一瞥，见到符老二后一开始还没觉得，后面回家后越想越奇怪。 符老二家的船早就卖给了自己，他们家跟符老大家又是水火不相容的，这人没事跑去别人家船上干什么？ 而且当时她清楚的记得，老李头不在码头，不知道是蹲茅厕还是干什么去了。 这么一想，她便猜着符老二就是去干什么缺德事的，只不过自己跟符老大家也有过节，她寻思了半天，也没想到个提示符老大家的好法子。 这会儿见符婉她们问起，钱小花干脆就把自己看到的说了。 说罢她还生怕她们不信，又补充道：“你们信不信我没关系，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句话说完，钱小花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随即便端起自己的碗和菜篮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呦，小花就这个脾气。” 见气氛尴尬，一旁的婶子急忙打圆场，之前叶小翠跟钱小花算得上是关系还不错的，自从两边的男主人出海出事后，符老大又安全无恙地回来，钱小花才跟变了个人似的。 “小翠啊，小花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她之前糊涂，做错了不少事，但这乡里乡亲的，她现在也改过了。” 大家都是嫁过来的媳妇，见到于小翠跟钱小花两家闹成之前那样，大家伙心里也不好受。 王秀儿之前也说过钱小花不少次，但对于钱小花刚刚的话，她也不觉得这是在骗人。 “小花婶 说的对，我也看见了。” 本来低头择菜的符青突然抬头，也冒出了一句。 “不止符二叔，还有大癞子哥，当时我在礁石后边挖蛤蜊。” 这话一出，符婉也有些不可思议。 她之前猜测是大癞子，刚刚钱小花说是符老二，她还以为是自己猜错了人，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听符青这么说，自家的船出问题，居然是两人作案？ “阿青，你看清楚了吗？” 王秀儿拉着自家闺女的手，作为母亲，她最是知道符青从不骗人。 果然，下一秒，符青点了点头，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向符婉。 “我看见了，就是大癞子和二叔。” 这话说完，大家伙也是寂静了两秒，在场的都不是傻子，细细一猜就知道符婉之前说的什么摇把丢了，估计就是假的。 一般人出海归来后，摇把都是带回家的，哪里会把摇把放在船上。 而且一个摇把，哪犯得着两个人去偷。 王秀儿当即问道：“阿婉，这里都不是外人，你告诉我们，出啥事了？” 还不等符婉回答，一旁的另外两个婶子也附和道：“对啊，到底出啥事了？” 符婉见大家脸上的关心也不像是作假，便直说了：“大家都在这，我也就不扯谎了。 第877章 “还有这样的事，那不是耽误出海吗！” 符婉跟叶小翠苦笑，叶小翠摆了摆手叹气，“别说出海了，我得庆幸没出海。” “这要是出海的时候才发现，肯定得出大事。你们是不知道，那天杀的狗杂种，那皮带没完全割断，而是割了个大口子。 你们也有不少人会出海，那发动机转起来轰隆隆的，不知道有多快。要是出海中途突然断了，我们家就得在海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符婉之前也不知道那皮带还有这么恶心的操作，这会儿听见叶小翠这么说，也是生气得很。 这割皮带没有完全割破，不就是打着让他们出海就回不来的鬼主意吗！ 不少婶子和大娘闻言也是气愤不已，又把这事跟刚刚钱小花和符青的话一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天杀的符老二和大癞子，怎么尽干些恶心人的事！” 王秀儿当即骂了起来，符婉气过了之后反而有些冷静。 “大家伙先听我们说，这事我们家自然会处理，大家平常出海前也多检查检查自家的船，就怕也有人这样使坏。” 说罢她还不忘交代众人，“这事大家也没乱传，尤其是别把钱……小花婶和阿青给说出去。” 这两个目击证人，一个是带着儿子独自生活的寡妇，一个是智商跟孩童差不多的小姑娘。 万一碰到符大癞子和符老二报复，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尤其是符大癞子，他那又小气又记仇的性格，村里人谁不知道！ 听符婉这么一说，大家伙也是纷纷拍胸脯保证，王秀儿更是感激，她刚刚都没想到这一层。 倒是符青听得似懂非懂，转头就双手握拳，“阿婉你放心，我现在长大了，力气可不小。 谁要是欺负我，我就揍谁！” 说完她还想了想补充道：“谁要是欺负阿婉，我也揍谁！” 符婉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当即拍了拍她的手。 “放心，没人会欺负我。你保护好自己和你娘就成。” “要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也帮你揍他！” 这两人的话当即让大家伙轻松了不少，不过大家心里也犯嘀咕，这乡里乡亲的，符老二跟符大癞子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怕会遭报应。 得到了关键信息，符婉跟叶小翠快速择好菜，便跟众人告别回家。 过了不久符明跟符亮也回来了，见到符婉和叶小翠就低声把自己得到的信息说了。 “我打听清楚了，是符老二，还有符大癞子！” 见符婉跟叶小翠脸上没有半点惊讶，符明当即有些不高兴了。 “你们就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凑到一起去，又是为什么对我们家船下手？” 这话倒是让符婉来了兴趣，自己本来还想着要怎么去查这两人的作案动机，现在看符明这模样，分明是已经查清楚了。 见符婉跟叶小翠都面带疑惑地看着自己，符明这才有了点成就感。 “我都打听清楚了，村里有两个在码头干活的兄弟，看见了符老二跟符大癞子前后上了咱家的船。 符石哥也看见了，他还问符老二干什么来着，结果符老大一身酒味，当即还骂了他一顿。 符石哥还以为是他喝醉了发酒疯，没想到他居然是喝酒壮胆，才干出这种事。” 说到这符明还停顿了两秒，随后脸上又满是气愤。 第878章 为了钱？ 符婉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是薛庆让他们干的？” 符明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他妹妹，就是一等一的聪明。 “对，符大癞子说，薛庆给了他十块钱，让他给我们家的船，制造点小惊喜。” 这可是符大癞子的原话，符明没有改动分毫。 符婉一听这话，寻思着不对劲。 “你们去找了符大癞子？” 符明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该死的，怎么说漏嘴了！ 瞅着自家妹妹跟叶小翠审视的眼神，他也知道瞒不过去。 只能脖子一梗，老老实实交代。 “我们是去找符大癞子了，不过我们也没揍他，就是找他聊聊！” 符明嘟囔了两句，随后理直气壮地道：“谁让他这么怂，我们过去还没拿拳头招呼呢，他就什么都招了！” 听到这，叶小翠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天杀的，真是符大癞子做的？” 符明肯定点头，“除了他还有符老二，都是收了薛庆的钱。符大癞子那是收了十块，符老二那收了多少，他就不知道了。 而且大癞子说了，他们俩本来是一个人望风一个人动手。最后大癞子不放心，又去了一次，这才有两个地方被动了手脚。” “天杀的狗杂种，大癞子这个劳改犯，是笆篱子还没蹲够吧？” 叶小翠嘴上骂骂咧咧的，顺便又问候了一遍符老二一家。 符明耸了耸肩，之前他握着拳头一吓唬，符大癞子就吓尿了。 是真尿的那种。 埋汰得他跟符亮还有符坚，最后也没下得去手。 不过问清了罪魁祸首，符明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找薛庆报复回去。 被人欺负上了门不还手，这不是他的作风。 符婉也有这个意思，但薛庆这人行踪不明，要想找到他确实不容易。 最主要是还得等他落单，毫无痕迹地报复回去，这就有些难度。 这边兄妹俩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便看见符老大抬腿进了家门。 “爹，怎么样？造船厂怎么说？” 符婉第一个迎了上去，符老大咧开嘴笑道：“我们家的新船马上要来了。 造船厂让我们明天去交尾款！” 哈哈，他符老大真是天生的渔民，本来自家船上的皮带被弄坏了，他还有些不爽，现在新船到了，他又可以了！ “真的假的，新船就可以出厂了？” 叶小翠闻言从厨房跑出来，手上还是刚刚洗菜没干透的水。 符老大认真点头，“对，造船厂说他们招了不少人，所以新船的制作进度加快了不少。 阿婉阿明，明天我们去趟造船厂把尾款交了。” 符婉当即答应，“行，除了尾款，其他的东西要带什么？” 符老大努力思考刚刚造船厂的交代，“就带身份证应该就可以了。” 这艘船是挂在符婉名下的，所以交尾款得符婉亲自去。 虽说买船的钱大头是符老大的，但对于符老大这个决定，符明也没有半点异议。 在他看来，船放在谁名下不重要，左右他也得跟着出海，收益也不会少他的。 更别提到时候新船到手，他还能开老船呢！ 新船马上就位，符家人脸上都高兴不已。但符明也没忘记把自己查到的信息告知符老大。 在听说自家的船被弄坏这事还有符老二的手笔时，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阿明阿婉，你们在家做饭，我跟你娘出去一趟。” 第879章 “爹，我跟你一起去！” 符老大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对于符明而言，符老二都属于他的长辈。 符家村都是姓符的，平时最是讲究辈份，即使符老二有错，要是符明掺和进去，到时候村里那些老古董难免会在背后蛐蛐。 而自己就不一样了，放在血缘上，自己是符老二的大哥，弟弟做了错事，他这个当哥哥的，乐意去教育教育。 叶小翠也是一样，她去则是为了拉着王招娣，符老大不好动手打女人，但是王招娣发起疯来的时候，战斗力也不输个男人。 眼看着叶小翠和符老大都向符老二家走去，符明跟符婉面面相觑，当即默契地放下手里的活紧跟其后。 做饭，做个屁！ 哪有放着这么大热闹不凑的道理。 几人前后脚到了符老二家，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家家户户院子里都飘着饭菜的香味，符老二家也不例外。 今天符老二难得买了一斤肉，正坐在院子里望穿秋水地等王招娣做饭。 因为有人在家，院子的门也没插上，符老大伸腿用力一踹，那门便哐当一声打开了。 “大……大哥……” 符老二一见符老大这副模样，当即便猜到了东窗事发，自己干的事被发现了。 他吓得手里的烟袋子也没拿稳，咕噜噜滚到了符老大脚边。 “符老二，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跑去弄坏我的船？” 符老二嘴巴哆嗦了两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 听见外面的动静，本来躺在床上等饭吃的王老太，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来。 一出来就瞧见了符老大那找麻烦的气势，脚下还踩着自家儿子最喜欢的烟袋子。 “啊啊啊啊啊，天杀的啊，符老大上门欺负人了啊！” “啊啊啊，符老大家欺负人啊，没王法，有没有人管啊！” “可怜我孤儿寡母的，死老头子死的早啊！” 王老太对于哭嚎这个流程熟悉得很，先咒骂一通符老大有多坏，再哭嚎符老头死的早，最后再卖惨自己孤儿寡母的博取同情心。 几十年了，一点花样都没有。 别说符老大和叶小翠，符婉符明在篱笆墙后面听着，都忍不住挖挖耳朵吐槽。 “这王老太也是，几十年了也不换换词，符老二都什么年纪了，怎么还是孤儿寡母这一套？” 符婉闻言耸了耸肩，这年头，孤儿寡母的多去了，也没见几个跟王老太那样，整天把这话挂在耳边。 好像孤儿寡母，全世界都得让着她一样。 “死老太婆，你赶紧闭嘴别嚎了，再吵吵我就真不客气了！” 符老大也是被她吵的心烦，当即脚一踢，把那烟袋子踢飞老远。 符老二见自己的老家伙被踢飞，看看那力道，要是踢在自己身上，还不得骨折躺上半个月。 想到这里，符老二哆嗦得更厉害了。 连站在墙后面的符婉符明也看出来了。 尖锐的声音当即就吸引了不少邻居，有的人家里做好了饭，干脆端着碗站在门口看热闹。 这符老二家的热闹可是一茬接一茬的，正好下饭。 厨房里的王招娣见状，心里也着急得很。 昨天符老二突然舍得把家里最后剩的一点黄酒喝了，她还觉得奇怪。没想到今天一早符老二就给了一块钱，让她去买肉。 第880章 但对于这些反常，王招娣也自觉略过了。 对于她来说，家里有钱吃肉，比什么都强。虽然隐约能猜到符老二这个钱有问题，但她到底是没问。 所以这会儿符老大夫妻俩杀过来，她第一反应不是出去救符老二，而是想着怎么把肉藏起来。 这符老大家，可不会抢她的肉吧！ 符老大跟叶小翠自然不知道王招娣还在纠结这个，本来叶小翠过来就是防着王招娣的，现在王招娣躲在厨房里不出来，她还省事了。 对于王老太一个就行了。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见叶小翠他们一点都不怕自己撒泼，王老太站起身指着叶小翠骂道：“叶小翠，你个没良心的。我好歹算你的婆婆！” 叶小翠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就回怼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婆婆现在还在山头躺着呢，你算哪根葱？” 这话一出，气得王老太差点原地升天。 指着叶小翠的手也一个劲地颤抖。 符婉不由地给叶小翠竖了个大拇指，好家伙，她娘现在的战绩是越来越厉害了。 “欺负人，欺负人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说不过叶小翠，王老太也没有别的办法，当即就瘫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叶小翠呵呵一声，“你们还不活了呢，那我们还活不活了。 我们家跟你们家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家却总打我们家的主意。 你自己问问你儿子，他干了什么好事！” 王老太眼睛骨碌碌转了半天，浑浊的眼睛里全是算计。 算计着怎么给儿子脱罪。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符老村长挤开人群快步过来，见到符老二毫发无伤，不由得松了口气。 随后还不忘转身瞪向符老大。 “狗娃，我说你也是当外公的人了，怎么做事之前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符老二跟大癞子做出这样的事，犯不着你们过来，我可以给你们处理！” 符老村长的面子，符老大自然要给。 “村长叔，我这也没把他怎么样啊？” 符老村长不信，扫了两眼瘫坐在地上的符老二。 这是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他怎么坐地上，还一个劲的哆嗦？ 看出符老村长眼中的疑惑，符老大也是好心解释。 “我不知道啊，我站在这才几分钟，可还没来得及动手。” “再说了，我要是动手，您觉得他还是瘫坐在地上这么简单吗？” 这话说得众人也是纷纷点头，就符老大这体格，一拳下去只怕符老二的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哎呦，狗娃，符老二到底干了啥事。你赶紧跟我们大家伙说说，我这碗里菜都没了，还得回去夹菜呢！” 说话的是符老大家隔壁的村民，符红红的爷爷。 说是爷爷，其实跟符老大却是差不多年纪。 这事符老大还不知道怎么说起，身后围观的村民当即就急了，甚至符老二家隔壁的婶子直接拉了把符婉。 “阿婉啊，快跟婶子说说，这到底是发生了啥事？” 吃瓜吃不明白，最是让人闹心。 符婉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当即就把自家的遭遇说了。 先是符老大出去发现自家的船出了问题，发动机和柴油机的皮带都有用刀割开的裂痕。 再是有人看见符老二跟符大癞子一前一后出现在自家船上。 第881章 这有条有理的顺下来，大家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呸，你们这些丧天良的，那船上的皮带是你们能动的吗！ 你们哪里是动皮带，这是想要别人的命啊！” 说话的正是刘三娘，这话一点也没毛病，符老村长瞬间也是眉头紧锁。 “符老二，这事就是你们做的不对了。 符大癞子怎么说也是有前科的，你又是为什么，狗娃可是你大哥！” 符老村长的话犹如炮弹一样，砸在符老二的胸口，他当即捂住脸，最后竟呜咽地哭了起来。 “我也没想这样做，我也是没办法了。” 他抹了把眼泪，“我们家已经一个月没吃肉了。 那个人说，就割一个小口子，就给我十块钱。我本来都想好了，我买了肉，剩下的钱就给……给他买个新皮带。” 只是没想到这边皮带刚买好，那边符老大便发现了船上的不对劲。 符老村长也是叹气，“再穷再苦，也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符老二，这事你是真做错了！” 符老二哪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他也是没办法啊。 在码头上累死累活忙活了两三天，最后就赚了一块钱。 那一块钱，被王招娣拿去买了几十斤玉米面，这是接下来大半个月的口粮。 “你个天杀的，你不是跟我说就赚了一块钱吗！” 本来在厨房躲着的王招娣，听见符老二的话，满脑子都是剩下的钱拿去买了给符老大家的皮带。 发动机和柴油机的皮带都不便宜，两根皮带的价格可以抵上好几斤肉。 之前符老二怕她闹腾，才把这事瞒了下来，这会儿符老大找上门来，他也是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 “我就是买皮带了，怎么了，那是我欠他们的！” 王招娣不敢跟符老大他们对上，但是对符老二，她还是敢动手的。 当即便扑了上去，两手的指甲一个劲地朝符老二脸上招呼。 王老太本来也不爽儿子给符老大家买皮带，但是她更不爽儿媳妇以下犯上，敢打她儿子。 “啊啊啊啊，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动手！” 王老太可不是吃素的，早年符老头能在她手底下管的服服帖帖，那也是因为她打架的时候是真豁得出去。 但到底是年纪大了，竟一时跟王招娣打得难解难分。 而围观的符婉符明和其他村民，则是一整个目瞪口呆。 不是，这怎么就突然进行到婆媳大战了。 眼看着自家老娘跟媳妇越打越激烈，符老二干脆躲到了墙角，一副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的模样。 “行了，别打了！” 符老村长不耐烦极了，当即大喊了一声。 到底是两个妇女，他也不好上前动手，没办法，只能朝人群中的刘三娘求助。 刘三娘可是打遍全村无敌手，战斗机中的战斗机，只拿起扫把再一个拉拽，就把婆媳俩给分开了。 “不是我说你们，两个都是过了半百的人了，这里这么多小辈，你们俩也不害臊！” 刘三娘嘴上骂骂咧咧的，这婆媳俩也不愧都是他们老王家的，两人的战斗力都不弱。 于是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各种指甲印，甚至王老太手里还揪着一小撮王招娣的头发。 当然，王老太也没讨到好，她头发也被王招娣薅了不少。 “王招娣，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动我儿子！” 第882章 就你有儿子，我没儿子的？ 王招娣这么一想，不免悲从心中来。 想她王招娣，生了三个儿子。当年在符家村，那也是眼睛长在头顶的。 不说别人，就生了一儿一女的叶小翠，也没少被她背后蛐蛐没福气。 现在再看看，一个儿子不认她们了，一个儿子嫁出去当上门女婿，自己最喜欢的大儿子，现在也不知道在哪。 还把她私房钱也给偷了。 王招娣平日里最爱面子，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觉得每个人都在笑话她，于是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欺负人，都欺负人！赚不到钱还给别人买皮带，天天我都得去挖野菜，这日子过不下去，我也不活了！” 尖锐的哭嚎声吵的符老村长脑仁疼，他不禁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走到符老大面前。 “狗娃，你看这事？符老二也买了皮带，要不就算了？” 说实话，符老村长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虚得很。 他了解符老大的脾气，就符老二这样的，不揍他一顿简直不像符老大的作风。 “叔，你觉得我应该算了吗？” 符老大扫了眼正偷偷往这边看的符老二，低声问符老村长。 “哎，我也知道你们家受了委屈，但是你看看他家这样子，也没什么可赔给你的。 你要是真打他一顿，没准到时候王老太还得讹你医药费。” 这话确实不错，看完符老二一家的闹剧，符老大刚刚直冲心头的怒意早就消失了大半。 虽然说他不介意符老二一家更惨点，但是瞧着这家徒四壁的模样，符老大到底还是没狠下心。 “行，叔，这面子我给你。皮带给我，这事就算完了。但以后要是再打我家船的主意，小心我把你家房子拆了！” 听到符老大这番话，符老村长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 转头便朝着墙角的符老二怒喝：“还不去拿皮带？” 符老二见状，忙跌跌撞撞地往屋里跑。 没过多久，手里就拿了两根黑色的皮带出来。 “大……大哥，对不住。” 其实那天刚答应薛庆，符老二转头就后悔了。 不光因为怕符老大的拳头，他心里也知道万一他们没发现皮带有问题就开船出去，后果有多严重。 自己当时也是被一时迷了心窍，这会儿见到符老大，符老二那是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符老大接过那两根皮带，瞧着符老二那佝偻的身形，心里也是暗暗叹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人居然快比自己老了一个辈份了。 不说别人，符老村长的腰板都比他挺得直些。 “这次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小心点，做人做事，都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说完这话，他便拉着叶小翠转头往外走去，符婉跟符明见状，急忙快步走在前面。 回到家，符老大也是长长了叹了口气。 符婉有些奇怪，“爹，你咋了？”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符老大摇摇头，“就是看着符老二一家，有些闹心。” 虽说早就井水不犯河水，但看到他们这副惨样，自己居然还有些看不过眼。 符婉还以为是什么事，见他这样子，便顺嘴开导了两句。 “您也别多想，那时候咱们家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人家也没心疼看不过去。” “之前大哥出事的时候，他们家还想着抢咱们家船呢！” 第883章 “你说的对，人各有命。” “这才对，因果循环。我们这也是尊重别人命运。他们家会落到今天这地步，也是自家种的因果！” 符老二家赔了皮带，符大癞子也没落了好。被符明和符亮一通吓唬，他硬是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最后还是符老村长带着符坚上门，才把他拉去符老大家门口道歉赔钱。 钱是赔了，村里人对符大癞子的印象也是差到了顶。要不是村里没有驱逐这个先例，符老村长都想把他赶走，别在村里惹事。 船的事情解决了，第二天一早，符老大又去找修船的工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船的情况。 符婉送孩子上学回来的时候，符明早就搁家里等着了。 “阿婉，今天造船厂交尾款，我们得带存折吧？” 符婉点头，“存折肯定是要带的，家里哪有这么多钱？” 要是她没记错，新船一共九万五，除了之前定金五万，还差四万五。 家里满打满算，可能也就两千左右。 正在房里收拾东西的叶小翠一听她们在讨论存折的事，当即就从柜子各个角落里翻出几个布袋。 “阿婉阿明，家里不用这么多钱，留个两三百家里用就行，其他的你们带过去，存折也可以少取点！” 前几天符老大让符三取的钱，到底是多了。 家里除了偶尔买点猪肉，其他也用不上什么钱。 菜有弄回来的海货和家里养的兔子，米面也要不了多少钱。 十几块叶小翠都能用上几个月。 符婉想了想只收了一千，“娘，过两个月就是过年，还是别给我了吧。” 回头过年，还要用不少钱。 叶小翠哪里肯听，谁家过年要用一千块钱啊。 不管符婉怎么说，她还是又塞了五百过去。 “多拿点，晚上我睡觉也安心点！” 符婉瞧着叶小翠眼下的黑眼圈不禁失笑，敢情这钱还给自家老娘带来了不少烦恼。 “行行行，那我带去。” 符婉好脾气地应了声，随后又去房间把自己的存折拿上。 刚收拾好出来，符老大就回来了。 “爹，怎么样，船没事吧？” “爹，你怎么还把皮带带回来了，不合适？” 面对儿女的问话，符老大摆了摆手回答：“没事，我让人都检查了，就皮带有问题。现在换了皮带，出海也没问题。” “那这皮带是……？” “哦，我寻思着这两天也不出海，等回头出海了我们再把皮带拿去船上也行。” 他大爷的，皮带放船上会被人割，放家里总没事吧！ 叶小翠闻言赶紧点头，还忍不住埋怨了两句。 “早就该这样了。之前跟你说你还不当回事。” 符老大咳嗽了两声，被媳妇说了也是憨笑摸头。 其实早些时候，村里不少人家出海回来都会把皮带卸下一起带回去，但后面大家见没人偷，渐渐也懒得拿回去了。 毕竟每次又要卸又要装的，实在麻烦。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偷懒，才给了符老二跟符大癞子动手的机会。 “娘，这也不能怪爹啊！”符婉开口道：“皮带只是船的一小部分。我们该庆幸他们动的是皮带。 万一是发动机什么的，回头更麻烦。” 这话说得符老大连连点头，“对啊，亏得他们就动了皮带。” 其实也是因为比起发动机什么的，皮带最便宜。 要是符老二他们动的是发动机或者其他的什么，就薛庆给的那十块钱，还不够他们赔的。 第884章 叶小翠嗔骂了两声，符婉朝她俏皮地笑了笑，随后又惹来了叶小翠的一番催促。 “差不多就赶紧去吧，中午早点回来吃午饭。” 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他们现在去县城，一来一回的，回来吃午饭完全没问题。 “好嘞！” 符婉答应，三人收拾着东西准备上三轮车。 然而符婉刚拿出钥匙，一个黑影闪过，下一秒旺财就蹲坐在三轮车后头。 “旺财，快下来！” 叶小翠大声喝道，然而以往听话的旺财却是跟听不见一般，只坐在三轮车后面一个劲地摇尾巴。 符婉见状觉得稀奇，前世她也见过不少猫猫狗狗喜欢跟主人出去兜风。 左右就一个上午，干脆让旺财跟去也好。 “娘，旺财想去就让它跟着吧！” 叶小翠上去把旺财抱下来，折腾了半天旺财死活不肯。 “行吧，你们看着，可别让它被人抓去吃肉！” 这狗虽调皮了些，但符家人都当它是自己的家人。 符婉符明闻言纷纷点头答应。有狗在后头，符婉也懒得开车。 见符明还在撸狗，她索性将钥匙抛给符老大。 “爹，你开车？” 符老大一把接过，嘴角微微上扬。 还是闺女懂他！ 开车这种事，也是有瘾的。 一旦学会，那就是一整个沉迷，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会让人从头到脚都很舒爽。 当然，这仅限于开车的。 坐在三轮车的符婉跟符明，幸好是拿了层干稻草垫着，不然人都得癫傻。 好不容易到了造船厂门口，符明揉了揉自己发麻的腿，“爹，下次开慢点成不？” 符老大见他们这副模样，当下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下次一定！” 符婉呵呵笑，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她还是想想啥时候能买个小轿车吧！ 三人下车后，旺财却又不肯下车了，趴在车上，一副对三轮车爱得深沉的模样。 符婉无奈，符明摸了一把旺财的头。 “你们去吧，我在这等着。” 也只能这样，父女俩快步走到造船厂门口，造船厂门口守着的还是之前那个李叔李国胜。 “哟，稀客啊，你们父女俩今天集体上班啊？” 符老大熟练地递上一根烟，“上什么班，今天我们要进的是你们造船厂！” 因为造船厂跟罐头厂相邻，李国胜自然见过符明他们不少次。 也知道隔壁罐头厂被符婉这个小姑娘买了下来。 这会儿见符婉符老大都在，符明还抱着只狗在后头，再经符老大这么一说，当即就反应过来。 “瞧我这记性，恭喜，恭喜啊！” 李国胜接过烟别在耳朵上，当即朝他们拱了拱手。 “这新船到家，出入平安，次次爆网！” 华国人就没人不爱听喜庆话，还没等符婉伸手，符老大便高兴地摸出口袋里剩下的一包玉溪塞了过去。 “多谢老弟，多谢老弟！” 两人登记完，李国胜便笑呵呵催促道：“你们赶紧进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好，谢谢李叔，下次请你……去我们罐头厂吃饭！” 符婉这话让李国胜眼睛一亮，早就听说隔壁厂的伙食不错，他之前就惦记上了。 两人告别李国胜，便径直往造船厂办公区走去。 虽然距离上一次来造船厂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她们还是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李有船的办公室。 “李同志！” 第885章 “两位同志来得很快啊，我今天一早就等着你们呢！” 说罢他便带着符婉和符老大往车间走，路上还不忘吹嘘：“本来这船怎么也得12月底交货，刚好我们新引进了一些机器，加上又招了不少工人，我加班加点地盯着，可算把你们的船给提前完工了！” “怎么样，符同志，够意思吧！” 符老大跟符婉齐齐点头，符婉竖起大拇指。 “多谢李同志，够意思！” 说话间，李有船便将他们带到了喷漆车间的晾晒区，远远的符婉便瞧见了一艘蓝红相间的渔船。 船上的油漆很新，周围还有一股浓重的油漆味。不愧是钢制渔船，这船的充满朝气的气质跟自家那个老家伙就是不一样。 符老大从看见船后，那眼神更是跟粘在上面似的，根本挪不开。 想摸又怕摸坏了。 “李同志，这船什么时候可以出厂？” 符婉自然想早点把船弄回去，李有船连忙回答：“船上的漆已经干了，你们今天去交尾款，回头船的证件下来，船就能出厂了。” “不过这么大的船，我们怎么弄回去？” 符老大虽然对这船爱到不行，但也犯起了难。 这么大一艘船，自家的三轮车可装不了。 还没等符婉回答，李有船倒先笑了起来。 “符同志，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这造船厂后面就是码头，如果你们需要，到时候我们可以派人直接帮你们把船开到你们村码头去！ 当然，如果你们想要用车运的话，那也可以。但你们也知道，大拖车忙不过来，要是送去你们那里，可能得加点钱。” 符婉闻言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就从海上送吧，麻烦你们到时候帮我们开到码头去！” 该花花，该省省。这么大一艘船，要是用货车运，等的时间长不说，回头还得再组装。 太麻烦了。 符老大虽然想第一个开上新船，但还是同意了符婉的决定。 “对，你们帮我们送到码头就行，就到符家村的码头。” 对这个回答李有船自然是意料之中，凡是看到成品船的，就没人会想拆了再让车运回村里。 而且对造船厂来说，直接从海里运船，一方面可以检测船在行驶过程中有没有什么问题，另一方面，也可以帮顾客节约成本。 这事商量完，李有船又朝着他们做出请的动作，“两位同志，那现在就去财务那边把尾款结清吧！” 符婉点头答应，“行，我们直接跟出纳去银行转账吧！” 这点李有船倒没说什么，本身他属于业务部门，财务部门的事他可插不上手。 不过符婉这话倒是得到了造船厂出纳的同意。 签好后面的尾款确认书，符婉跟符老大便同造船厂的出纳前往银行。 符明在外头百无聊赖地教训旺财，要不是这家伙跟着了魔似的跟着，自己也不至于蹲在车上吹风。 这边正骂骂咧咧，转头他便看见符婉几人出来。 “阿婉，现在我们去哪？” 符婉招呼刘出纳上车，“去银行，同志，这三轮车简陋，别介意哈。” 造船厂的刘出纳哪会介意，当即摆了摆手道：“说什么话，这三轮我还没坐过呢！” 其实他们去的邮政银行并不是很远，但有三轮车，谁还愿意走路。 邮政上午办事的人不少，倒是像符婉这种一下办好几万业务的却是不多。 第886章 符婉迅速把汇款单填好后，再同存折一起递给工作人员。左右折腾了大半个小时，这四万五的尾款才顺利转到造船厂的账户上。 “可以了，等会我把收款单拿回去入账，明天船到了你们签了个字就成。” 刘出纳把收款凭证小心地折好，符婉闻言把存折重新放进布包。 “那行，刘同志，我们送你回去。” 这么说着，符婉刚走出邮政所的大门，边上突然冲过来一辆摩托车，上头的人二话不说抢了她手上的布包就跑。 “卧槽，抢劫啊！” 符婉立刻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就拔腿追了出去。 符明和符老大也瞬间变了脸色追出去。 然而两条腿肯定是追不上摩托车，但那辆摩托车开出去没多远，突然就扑通倒在地上。 “旺财！” 符婉追了过去，才发现不知道旺财什么时候追上了那辆摩托车，一口就咬在了那个人腿上。 这会儿听见符婉喊它，它虽然摇了摇尾巴回应，但嘴上却没有丝毫放松。 “嗷嗷嗷嗷，哪来的死狗！” 那抢劫犯骂骂咧咧拼命想赶走旺财再跑路，但此时符婉跟符明几人也赶到了。 对付这种人渣符婉自然不客气，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 符明也不甘示弱，两人暴打抢劫犯时，邮政所的保安人员也到了，拿着棍子对着那人的手就是一顿打，符婉这才把自己的布包夺过来。 “抢抢抢，也不看看有没有钱你就抢！” 她这里头就只有一个存折，叶小翠之前给她的钱，刚就被她存进了银行。 至于一些要用的散钱，则在她身上的布口袋里。 抢劫犯此时是痛得嗷嗷叫，“我也不知道你这里头没钱啊，狗，快把这狗给我赶走！” 符明闻言恶狠狠地回道：“你这样的败类，社会的残渣，就应该被旺财好好教训教训！” 旺财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冲着符婉符明汪汪两声，又摇了摇尾巴。 那地上的抢劫犯还以为这狗要放过自己，正想起来的时候，旺财猛得一扑，对着他又是一顿龇牙咧嘴。 “行行行，别咬我，我不起来可以吧！” “阿婉，你快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眼看着抢劫犯躺在地上起不来，符老大急忙催促符婉。 符婉摇头，“没有，这里头只有存折。” “也不知道这人在邮政所门口守了多久，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 邮政所作为最早的银行之一，保安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这边用大铁叉将地上的抢劫犯叉上，那边就有工作人员打电话报警。 县城也就那么点大，邮政所又不偏僻，没等十分钟，便有一小队公安跑过来。 “是谁报的警，抢劫犯往哪里去了？” 面对公安同志的问话，符老大特别热心地往地上一指。 “公安同志，抢劫犯在那呢！你赶紧把他抓去劳改。” 为首的公安一开始还没注意被他们挡住在地上的人影，经符老大这么一指，他们也是目瞪口呆。 听到有人在银行门口抢劫，他们还以为是什么穷凶恶徒，做好了要一番苦斗的准备。 结果现在告诉他们，地上那个小瘪三，就是抢劫犯？ 小瘪三看见穿着后面制服的同志，瞬间眼含热泪。 “公……公安同志，你快把我抓走吧！ 这条狗，快让这条狗走开！” 他这话还没说完，旺财又龇着牙凶狠地看着他。 “汪！” 第887章 抢劫犯瞬间哑巴，只有用眼神向公安求助。 那公安一看这情况也乐了，先是朝后面的兄弟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目标在这边，随后才往前两步，准备将那抢劫犯抓起来。 “汪！” 旺财哪知道什么公安不公安的，在它眼里，现在过来扶抢劫犯的都是坏了。 符婉见状急忙喝斥。 “旺财！” 听见主人的声音，旺财又扭头看向符婉。 “这些同志都是好人，快过来，我们回家了。” 符婉这话说完，符明还怕旺财不听劝，硬是上去把旺财连拖带抱，把它移到一边。 符婉也是用手握住它的嘴巴，生怕这孩子二话不说攻击警察。 公安同志将抢劫犯扶起来后，旺财的眼神那是一直盯着他们。 直到公安给抢劫犯戴上了手铐，旺财那锐利的眼神里才有了几分友善。 这变化，可让公安小队里的许队长看在眼里。 他顿时就对旺财有了兴趣。 “同志，这狗是你们家的？” 符婉连忙解释：“警察同志，我家这狗平常不咬人的，今天是第一次，也是被这抢劫的吓到了。” 好歹旺财做的也是好事，符婉深怕公安把旺财抓了去。 说罢她又想了想道：“如果这个抢劫犯要医药费的话，我也可以出。但我们家的狗，不是乱咬人的狗。警察同志，你们不能带走它。” 见符婉误会，许队长也是安慰地解释道。 “同志，我不是怪这只狗咬了犯人。我是想说，你们有没有兴趣让这只狗当警犬？” 许队长是警校中专毕业的，对于警犬方面，他一直很有兴趣。 旺财这么机灵且通人性的狗，他是头一次见，所以忍不住想把它带回去收编。 “这……” 符明符婉跟符老大面面相觑，按理来说，作为老百姓，自然是无条件支持公安同志的工作。 但对他们而言，旺财并不是一只寻常的狗，它是符家的一份子。 它要不要去做警犬，也不是他们主观能决定的。 而且，按私心来说，符婉并不想旺财去做什么警犬。 毕竟据她前世的了解，警犬的职业和任务也不轻松，前期训练很辛苦，后期工作有风险。 要是旺财真去做了，符婉很难想象万一它出了什么事，大家伙有多伤心。 “旺财，你想跟这几个同志走吗？” 符婉蹲下身子，摸了摸旺财的鼻子。 旺财眨巴眨巴眼睛，符明顺势松开了自己抱住它的手。 没有了符明的禁锢，旺财往前走了几步，先是蹭了蹭符婉的手心，随后又漫步走到许队长身前。 就在符婉和符明几人深怕它对许队长感兴趣的时候，旺财闻了闻许队长的鞋子，后腿一抬。 ！！！！！ 符婉符明目瞪口呆，狗抬后腿，那就是要尿尿啊！ 这要是给县派出所的队长尿一腿，自己今天只怕真得赔礼道歉了！ 然而就在众人一颗心悬到嗓子眼的时候，许队长也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旺财见状，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到旁边的电线杆子下撒了泡尿，随后狂跑两步，冲上了三轮车后座。 这还不算，它蹲坐好了还朝着符婉几人汪汪两声，似乎在催促符婉她们快点。 “哈哈哈哈哈哈，这狗是真成精了啊！” 看完旺财的这一番举动，许队长也是笑出了声。 第888章 许队长摆摆手，“没事，你这狗啊，确实聪明。 这样吧，等回头县里派出所要是真有警犬了，到时候可以让这个……这个旺财来配个种！ 我看它这模样，是只公狗吧？” 符婉点头，“对，它是只公狗，但它还小，才半岁不到。” 半岁不到就惦记起给旺财配种，符婉也是十分佩服。 “不要紧，三岁看老，这狗这么小就这么聪明，后代也不会傻到哪里去！” 符婉无奈，也只能先答应。 这边说完，那边符老大他们的笔录也做完了。 把造船厂的出纳送回去后，符婉抬手看了眼表，已经十一点了。 “爹，大哥，要不我们回去吧！” “等会，我先去上个厕所。不然路上一个小时，我可憋不住。” 符明嚷嚷着跑下车，转头就往不远处的公厕冲去。 符婉想了想也跟了上去，一小时确实难熬。 然而等符婉上完厕所出来等了半天，都没瞧见符明出来。 “奇怪，大哥别不是掉厕所了。” 男厕符婉也不好进去，只能换符老大进去找。 谁知符老大刚走，路上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男人。 “符小姐，你哥哥，在窝们手里。你要是，不想他出事，那就，跟我们走。” 这话说的语调奇怪，根本不像华国人。 “你们是谁？” 符婉退后两步，旺财跳下车来，警惕地看着他们。 “我们没有恶意，符小姐跟着我们走，你哥哥才能安全。” 那两个男人反反复复都是这两句话。 “你们用什么证明我哥哥在你们手里？” 那两人对视一笑，那笑容怪诞不已，随后其中一人从兜里掏出一小块布。 “这个，符小姐眼熟吧？” 符婉淡淡扫了一眼，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是符明今天穿的衣服料子。 看那块布的边缘，分明是被人直接扯下来的。 而且那块布上头，还有叶小翠之前缝补过的痕迹。 “符小姐放心，我们并没有恶意。我们老板也是看中符小姐的能力。” 正在这时，去公厕查看的符老大也出来了。 “阿婉，奇怪了，你哥不在茅厕。哎，你们是谁？” 符老大脸上立刻严肃起来，一双锐利的眸子打量着那两个陌生人。 “符小姐，我老板说了。如果十分钟后见不到你，他不保证会对符先生做什么。” 见符婉还没动静，对面的人不禁发出威胁。 符婉咬咬牙，当即大着胆子道：“我跟你们去。” 不管怎么样，符明确实失踪了，她除了去确认符明的安全，别无选择。 如果真是岛国人，那无非就是薛庆说的要自己出海，既然要她帮忙，想必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阿婉，到底是怎么回事？” 符老大挡在符婉面前，眼神要是能杀人，对面那两个矮子鬼只怕死了上百次。 “爹，他们说请了哥过去做客，所以让我也看看去。 你先带旺财回家，我们做完客就回来。” 说罢，她又背对着那两人，轻声对符老大道：“打电话找孙少平，是薛庆带来的那个岛国人。” 这话不仅声音小，还很快。 符老大听得清清楚楚，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爹跟你一起去！” “我们老板只邀请了符小姐。” 符老大不禁气结，握紧拳头就想挥出去。 符婉连忙拦住他，“爹，你先带旺财回去，我们会没事的。” 这时候能少一个人去，就少一个人。更何况符老大还得去给孙少平通风报信。 第889章 “旺财，回去！” 符婉小声喝斥，她不是不愿意带着旺财，但是薛庆那人脾气阴晴不定，对人可能不好下手，但对狗可就不一定。 符老大见状连忙上前抱住旺财，眼看着符婉上了路边的小轿车后，符老大才拉着旺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派出所。 岛国人在县城，派出所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他要打营地的电话，在派出所最合适。 符婉坐在车上，看着车子绕过了好几个巷子，最后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停下。 她刚下车，就看见了坐在门口的符明。 “哥！” 符婉叫了一声后才发现不对劲，符明压根没有回应，她急忙快步上前，才发现符明居然是闭着眼睛的。 “你们把我哥怎么了？” 面对符婉的问题，门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符小姐不要着急，符先生没有事情，他只是困了睡一觉。” 符婉闻声望去，一旁的人把门推开，她这才看见之前在拍卖会上看见的那个岛国人，正盘膝坐在桌子旁喝茶。 “你是谁？” 就算知道这人的来历，符婉还是装出了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我是谁，符小姐不需要太在意，你叫我九井就行。” “薛庆呢？” 九井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薛桑还在过来的路上。在京城的时候我就听说符小姐水性很好。 几十年前，我的祖先在你们村附近的海域丢失了一些东西。所以我想请符小姐今晚跟我们一起去找找。” 符婉呵呵一笑，“你们岛国人，请人帮忙就是这样请的？” 九井宏一被她讽刺了也不生气，又自顾自地从榻上下来。 “我也不想这样，但昨天薛桑跟我一起过去，我在车里看着，符小姐并不想给他这个面子。 所以我想，要是请了符先生一起，符小姐就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啧啧。 即使两国已经建交，符婉还是忍不住感叹，岛国人，从古至今，都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 “所以，符小姐答应我的邀请吗？” 符婉白了他一眼，“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要我帮忙可以，你先把我哥放了。” 九井宏一朝边上的人招了招手，“现在不能放，不过叫醒他，那是没问题。” 这话说完，一边候着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块布覆在符明脸上，没过两分钟，符明就清醒了过来。 一见这陌生的环境，符明下意识大喊：“阿婉，快跑！” 符婉给他把手上的绳子解开，“哥，行了。” 这会儿跑也不现实。 还不如今晚把这岛国人的梦碎了再说。 她之前也没猜错，九井宏一跟薛庆，果然是为了沉船来的。 去海里好啊，符婉就怕他们不出海。 就自己的本事，到了海里才是她的主场。 见符婉没有要跑的意思，九井宏一这才满意点头，转身便让人给符婉和符明安排了一个房间休息。 刚进房间，符明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阿婉，这岛国人到底想干什么？” 符婉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下一秒，屋外果然传来了薛庆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在县城，光天化日之下绑人。九井，你是疯了吗？” 九井却是淡定得很，“薛桑放心，我这里十分偏僻，警察一下找不到。再等几个小时，天一黑我们就出海。” “等拿到我要的东西，我们直接从海上回岛国，没有任何问题。” 第890章 “放心，我有外交身份，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现在，我只想完成我们家族的使命，把那个东西找到。” 听到这里，符婉跟符明面面相觑，那个东西，十有八九，就是已经被送去中央的传国玉玺！ 也就是说，他们真不知道玉玺根本不在海底！ “薛桑，不管怎么样，人我已经请来了，你现在就去安排晚上出海的事吧！” 在华国呆了大半个月，九井宏一的华文也是越来越好。 薛庆拧着眉头，看着九井宏一这副模样，他心里的憋屈顿时不知道放哪撒。 “我去他们那看看！”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出去，符婉跟符明急忙找了个凳子坐下，果然没半分钟，他们这边的门就被薛庆大力推开。 “小符同志，早上你拒绝了我，现在不还是在我这？” 跑来这找存在感，符婉冷笑，“薛庆，差不多行了。我为什么在这你自己不清楚吗？” 说得好像是她吃饱了撑的，自愿来的一样。 薛庆听完这话也不生气，反而咧嘴笑了笑。他这人长得本就有些阴郁，这么一笑，竟是比旁人哭时还难看几分。 “不管怎么说，你们既然已经过来了，便好好地帮我们把海里的东西找到。 作为报酬，九井和我，都不会亏待你们。” “呵，死汉奸！” 符明嘲讽道：“作为华国人，我真为有你这样的同胞感到羞耻！” 薛庆对符婉有几分宽容，对符明可没这么好的脾气。 当即便要薅袖子给符明点教训尝尝。 符婉见势不对，急忙快步挡在符明身前。 “薛庆，要是你们还想我跟着出海，最好不要轻易动手。” 薛庆闻言只能收回手，但他心中的火气没处发，干脆一脚把旁边的凳子踢飞老远。 这凳子可是个结实的木凳，薛庆的力气不小，那凳子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让符明不由得怂了怂。 输人不输阵，虽说薛庆比他高比他壮，但符明从小就被符老大教育，谁要是挨打说声疼，谁就不是爷们！ 看着符婉和符明脸上的敌意，薛庆心里也有些莫名的难受。 “你们不是我，所以根本不了解我的处境。 你们以为我想给岛国人做事吗？你们以为我不想留在京城做我自己的事业吗？ 我这都是被逼的！” 薛庆本家在京城圈里以前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在这样的家庭里，狼多肉少，薛庆能分到的自然不多。 所以他很早就被家族遗忘在外头，之前跟着赵刚他们一起出海打捞，那也是纯粹为了能混个好工作。 而他脾气却不好，自从白千舟收集证据送给薛庆他舅舅的对家，把薛庆他舅送进监狱后，薛庆也就彻底被薛家遗忘了。 这种情况下，薛庆更想做出一番成绩。只是对于他来说，跟九井合作，无疑是来钱最快的方法。 听着薛庆这通抱怨，符婉面上毫无波澜，要真说她有什么情绪，那也就是不屑。 她是真看不起薛庆这样的人。 人在逆境中更应该向上攀爬，但薛庆从来都只会想着把别人也一起拉进逆境中，与他共沉沦。 之前的符强是这样，现在自己也是这样。 如果不是他在九井面前吹嘘，符婉是不相信九井能知道她水性好。 更何况，出人头地有很多种方式，薛庆偏偏选择了最恶心的一种。 第891章 “算了，你们就在这好好待着吧，也别想跑，这里四周没有人家，光靠两条腿，你们别想跑出去。”这话说得符明当即脸上不好看起来，他真打算等薛庆走了，自己看看能不能带符婉跑路来着。薛庆瞧见符明脸色的变化，这才心情大好，转身关上门离去。“阿婉，我们就在这等着吗？晚上真跟着他们出海？”见薛庆离开，符明连忙快步走到符婉跟前，低声询问道。符婉朝他做了个稍安毋躁的手势，“哥，你别着急，我来之前让爹去联系孙领导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今晚会在海上等着我们。”今天一早打电话给孙少平的时候，他就说了在等薛庆几人出海。也就现在没有通讯设备，对于孙少平会不会带人在海上蹲守，符婉赌他会。符明听得半信半疑，“孙领导他们今晚也会来？”符婉跟他说实话，“我也不确定，但如果真出海了，反而能更方便我们逃走。”“如果到时候我下海了，万一出了什么混乱，你自己见机行事。”看着符婉郑重的脸色，符明下意识点点头。“你放心，现在我的水性好了不少，要是真有什么，我就跳海里去。”比起船上居心叵测的人，海里可能还更安全点。这么商量完，符婉干脆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中午一点左右的样子，薛庆又带着人推开了门。“我买了点午饭，你们简单吃点吧。”“不要说我亏待你们，吃完了下午五点出海。”符婉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薛庆应该是在国营饭店打包的饭菜，那霸道的香味一出来，熏得他们的胃当即就开始抗议。符明早就饿了，要知道今天有这么一遭，他说什么早上也得多吃点。但薛庆的东西，他也不敢吃。谁知道这疯子会不会吐口水。见符婉和符明不动手，薛庆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当即冷哼一声，“放心，这里头没下药。你们最好吃点，不然等下海没有力气，到时候影响我们找东西，就不好了。”说罢也不管符婉，干脆地出门去了。他一走，符明就站起身来。“阿婉，这东西能吃吗？”符婉也拿不准，她摸了摸兜里，这里头还有块早上哄俩孩子的桃酥。要不是薛庆把饭送进来，她都忘了这事。“要不我们吃点桃酥算了，薛庆这人做事诡异得很，我也不敢赌他会往里头放什么。”符明闻言，只能狠心把目光从那两碗菜上收回来。两人把桃酥分了，又将碗里的饭菜划拉了两下，做出一副吃了点的模样。然而等午饭过后，符婉握着手表等着五点天黑出海，结果还没到四点，薛庆跟九井便一把推开了屋门。“你们收拾收拾赶紧出来，我们现在准备出海了！”符婉跟符明对视一眼，这会儿还没天黑，居然就准备出海了？收拾也没什么收拾的，符婉刚刚在屋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剪刀或者小刀之类的东西。“哥，你记得上船后见机行事。”符明重重点头，今天晚上是场硬仗，他从中午就开始做心理建设，这会儿临近出海，反而没有中午时的紧张了。两人出门后，便被薛庆领着上了车。符婉板着个脸，眼睛却在打量此次出行有多少人。要不说薛庆和九井宏一还是有点本事，罕见的小轿车他们居然弄来了两辆，车上全都坐满了人。 第892章 加上符明和符婉，应该十个人左右。因为地方偏僻，周围的路也不是县城中心专有的水泥路。一路上颠簸，符婉腹中翻腾，总有种想吐的冲动。就在她忍不住要吐出来的时候，车子一个猛刹车，直接停了下来。“下车吧，我们到了。”薛庆这话还没说完，符婉就拧开车门，快步走到一边的树下疯狂吐了起来。符明急忙跟了上去，“阿婉，你没事吧？”符婉摆了摆手，难得恨恨骂了两句。“他大爷的，就没见过这样开车的。”不是急刹车就是疯狂轰油门，符家村开拖拉机的牛叔都比他更懂开车。薛庆见她这副模样，不仅没有愧疚，反而还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小符同志，你这样可不行。下次有机会，多坐坐我的车。”符婉朝天翻了个白眼，呵呵，还多坐车呢，她争取今晚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进监狱。“走吧，符小姐，请上船。”九井宏一从后面那辆车上下来，朝着符婉做了个请的手势。符婉顺着他的动作望去，一艘跟自家新船差不多大的钢制渔船正停在岸边，虽然隔着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符婉还是看见了船上有几个人在来回走动。“九井先生本事不小，这么短时间居然弄到了这么大一艘船。”符婉低声讽刺，自家买船都排了一个多月的队，九井宏一前不久还在京城，现在能弄到这么大一艘船，除了钞能力，估计也费了不少功夫。然而九井宏一确实理解错了符婉的意思，他得意地笑了两声。“这船可是我让薛桑特意去买的，如果符小姐喜欢，等我们把海底的东西找到，这船可以送给你！”符婉闻言内心又翻了个白眼，这岛国人可真会打算盘，海底的东西不说多，就算除了价值连城的传国玉玺，光那些金条和瓷器，也能买到上百艘渔船了。正在这时，薛庆抬手看了眼时间。此时将近五点，因为已经是初冬，昼短夜长，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了下来。符婉又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随后才跟着符明往船上走去。然而船刚启动，符婉突然看见了远方越来越近的吉普车。“九井先生，警察过来了。”九井宏一听到下属禀报，还是一脸的淡定。“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犯法。出海只是看看风景，抓抓鱼。”薛庆却没他这么乐观，当即反应过来。符婉跟符明都被他们带走，符家人不可能不报警。不过县城公安的速度还是出乎他们意料，居然找到了他们这么偏的地方。只不过船已经离港，就算警察赶到，也只能抓住在院子里等候的小喽啰。新船开起来的速度很快，很快陆地就成了一条黑线。这两天的天气也十分不错，海面上没什么很大的海风，符婉站在甲板上，看着船尾炸开了一圈圈蓝绿色的水花。“小符同志，你去换身潜水衣，我们马上下水去。”薛庆招了招手，边上就有人抱来一大堆潜水设备。符婉扫了一圈才发现，船上估计有二三十个人，光潜水设备，就有好几堆。她随手翻了翻，心里当即觉得可惜。这些潜水衣，摸着可比赵刚之前送过来的质量还好些。要是能拿回去，自己虽然用不上，送给符家村的乡亲们也不错。她想了想还是挑了套小点的，她这次出来，身上是平常穿的衣服。 第893章 没有鲛衣，换成潜水衣也一样。潜水衣虽然没有鲛衣好，但聊胜于无，要是她穿着身上的衣服下水，即使她能适应海水的温度，也特别不方便。“阿婉，你去换衣服，我给你守着。”符明也拿到一套潜水衣，本来薛庆没打算让他下去，符婉下水，他就是船上的人质。但他吹嘘了半天，说自己的水性也十分不错，九井宏一便同意了给他一套潜水衣。“阿婉，我刚刚好像看到符强了。”见符婉在船舱里换衣服，符明隔着门低声说道。刚刚在甲板上的时候，他就眼瞅着旁边人的身形有些眼熟。那人看见符明还有些慌乱，只不过周围不少人盯着他，他也不好追上去。“符强？”符婉换衣服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继续把衣服穿好。“符强在也不奇怪，也不知道薛庆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前几天符强卷钱跑路，符婉估摸着就是找薛庆去了。“不管他，大哥你也赶紧换好衣服，我看这周围的环境，应该快到了。”符婉把门拉开，走到船边。九井宏一手上应该还有地图，此刻船的位置，正是距离符婉带着营地人员打捞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符婉这半年来出海捕鱼的次数不在少数，海上的环境，她扫一眼就知道在哪片海域。“小符同志，等会你跟我先下去，你哥哥留在船上。”薛庆自认为自己的水性不错，有符婉带路，再加上他背的氧气瓶，找到沉船完全没问题。符婉对薛庆的态度一直都是爱搭不理的，即使马上下水，她依然把自己的情绪藏了起来。“我哥也可以一起下海，他的水性虽然不如我，但比起你，应该绰绰有余。”符明的水性其实不如薛庆，但薛庆最大的缺点就是争强好胜。果然，在听见符明的水性比自己还好的时候，薛庆的脸上顿时不好看起来。“那就让他一起，我倒要看看，他水性有多好！”于是下水的人成功又加了个符明，薛庆虽然猜到符婉在激他，但他也自信自己的人能看住符明。“九井先生，你确定是这块海域吗？”薛庆全副武装站在船边，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符符明也穿好了潜水衣，符婉则竖着耳朵听薛庆和九井宏一的对话。“就是这里。”“薛桑，你要相信我。我九井宏一以天皇的名义起誓，这坐标我研究了几十年，绝对不会有错。”符婉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什么天皇，在华国的土地上用狗屁天皇起誓，也不怕遭雷劈。“既然你们知道坐标，上次九井……九井雄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找？”非折腾来折腾去，把自己的小命给折腾没了。谈起去世的弟弟，九井雄一瞬间悲伤起来，“你们华国这几年才逐渐稳定下来。我弟弟那个人，胆子比较小。而且他的水性，并不是很好。”“算了，不说这个。你们华国人常说，夜长梦多，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尽快下去吧！”九井宏一抹了抹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几滴眼泪。九井雄那个蠢货，要不是他在前面探路，自己怎么能这么快定位的这片海域。虽然知道这处坐标几十年了，但要不是九井雄先找过来，九井宏一并不相信真有这么一块地方的。眼看着手里的指南针和驾驶舱里的坐标仪表盘跟自己心里的那个数字逐渐重合，九井宏一大手一挥。 第894章 “下海吧，各位勇士！天皇会记住你们的！”穿着潜水衣的人有不少，薛庆和符婉走在最前面。“小符同志，到了海底，有收获记得朝我示意。”符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是扭头看了一眼符明。他在队伍的后面，旁边有两三个人在他身侧。哥，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随机应变了。符明看懂符婉的眼神，朝着她安抚一笑。“放心，有我的几个兄弟看着，你哥哥不会有事的。”薛庆啧啧两声，可惜他家庭关系淡漠，体会不了这种兄妹情谊。符婉有些担心，有他的兄弟们照看，这才容易有事好嘛。随着一阵连续的扑通声，穿着潜水衣的人跟下饺子似的纷纷跳入海中。因为穿了潜水衣还背着氧气瓶，薛庆等人游起来有些缓慢，怎么也没有符婉那样灵动自然。符婉一进入海洋的怀抱，那就跟回到了家一样。在海面停顿了片刻，熟悉了海水的温度后她才往海底游去。薛庆朝她比了个20的手势，示意她往二十米的深度下潜。符婉假意点了点头，随后身影一转，迅速往海底游去。薛庆跟在她后面，瞧着符婉没有氧气瓶还能游得这么快，心里又震惊又感慨。虽然一早就知道她水性特别好，但这次再次亲眼目睹，他依然震撼。只不过瞧着符婉下水后跟条鱼似的，他当即又有几分担心自己没办法掌控她。想到这里，薛庆又忍不住回头查看符明的身影，看着有两个手下一左一右跟在符明身边，他这才放下心来。下潜到20米深的时候，薛庆明显感受到了来自海水的压力。不仅薛庆，甚至有几个人已经支撑不住，一直在后面犹豫不前。符婉眼看着他们没跟上来，急忙往前快速游去，等到了四十米深的海域，那艘沉船果然还纹丝未动地停在那里。符婉绕着它游了一圈，再次检查了一遍，周围确实没了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一些破旧的木板，那就是随意生长的海草。正当符婉思考自己下一步得怎么带着符明跑路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蹭了几下。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在这种能见度低的深海里，伸手不见五指，突然被不知名的活物蹭了好几下，不夸张地说，符婉浑身的鸡皮疙瘩立刻冒了出来。别不是之前在深海里的大章鱼吧！越脑补越害怕，符婉吓得闭了闭眼，身形瞬间退后了几米。深海里虽然黑，但她还是能看见的。结果等看清不远处那玩意之后，她不禁乐了。“富贵，你怎么在这？！”来者正是老熟龟，富贵同志。虽说玳瑁龟都长得很像，但符婉总是能一眼认出富贵的模样。瞧这别具一格的小花纹，瞧这机灵的小眼神，其他的玳瑁龟可没有！富贵许久没有见到符婉，这会儿看到，游过去就是围着她疯狂吐泡泡。符婉也没冷落它，摸了摸它背上的壳，又摸了摸它的头。与此同时，她还不忘环视四周，可能因为自己游得太快，薛庆他们还没赶上。富贵今天是只身一龟在这片海域，符婉瞧了半天，也没看见花开的影子。“富贵，只有你一个龟在这吗？”富贵的小脑袋顶了顶符婉的手，好似在回应她。符婉想了想，顿时脑子里冒出一个主意。 第895章 “富贵，我今天没时间陪你玩。但我有一件事拜托你。”她将富贵抱了起来，四目相对之间，符婉感觉自己并不是在跟一只动物说话。“去帮我找小虎鲸，就之前欺负你的那群虎鲸。告诉它们，我这碰见麻烦了。”怕富贵不理解，符婉甚至用手比划了一圈虎鲸的模样，富贵用花生米大的眼睛瞅着符婉。就在符婉以为它听不懂这话的时候，富贵突然划拉着四肢，转头朝深海里游去。望着富贵渐渐消失的身影，符婉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她刚摸了下，白千舟送的那个竹哨子也没带。其实带了在这海里也无济于事，吹哨子需要空气，在这水比空气多的海里，哨子根本吹不响。也不知道富贵能不能找到小虎鲸，符婉心里开始祈祷，妈祖娘娘保佑，务必让虎鲸过来。毕竟在深海里，即使孙少平带着人过来，也不好下海抓人。这时候由小虎鲸它们这样的街溜子出马，有武力有威慑力，再合适不过。这么想着，还没过两分钟，正当符婉想着如果虎鲸没来自己怎么带着符明脱身的时候，薛庆居然克服了深海压力，带着几个人慢慢朝这边游了过来。看见符婉老老实实地呆在海底，薛庆悬着的心总算是归了原位。然而还没等薛庆比划手势询问符婉的收获，旁边的手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指向前方的手不停地颤抖。沉船！！！！薛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确实有艘沉船在他不远处的时候，他一整个人都兴奋了。原来九井宏一没有说谎，这海底，真有沉船！他脑子里瞬间联想到之前九井雄的那个笔记本，上头可是写着传国玉玺的，莫不是也在这里？说到那个笔记本，薛庆就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九井雄带来的那个手下不懂事，笔记本也不至于在他还没看完的时候就遗失了。后面他想找也只能想想，茫茫大海，那笔记本估计早就烂沙子里了。令薛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笔记本不仅没有烂在沙子里，被符婉捡了回去，还让白千舟翻译出来了。符婉看着薛庆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围着那沉船转悠了好一阵，她就觉得有些好笑。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的路已经带到，现在正是跑路的时候。符婉这么想着，悄咪咪准备后退往符明的方向游去，却没想下一秒就被薛庆带来的人挡住去路。而此刻，薛庆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的宝藏呢，他的传国玉玺呢？！他凑过去掀开沉船的木板，泥沙扬起，惊得本来躲在船舱里的小鱼小虾们一阵乱窜。确定这里除了一艘破烂的沉船外没有任何东西，薛庆再也绷不住了。自己在九井宏一那当狗似的低声下气这么久，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脑子里此时各种思绪飞过，什么猜想都冒了出来。符婉最先到达这里，难道是她把沉船里的宝藏都藏了起来？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否定了，沉船里的宝藏一般都是用箱子装的，就符婉一个人，也搬不了几个箱子。更何况他刚刚过来的时候，里头的鱼虾才被惊动，说明符婉在他来之前，压根就没靠近这船。那这里的东西哪去了？ 第896章 薛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跟九井家的人认识虽然不是很长时间，但根据他的观察，九井宏一绝对不可能是骗他的。如果是个骗局，那九井雄也不至于因为这事丧命。左想右想都没有结果，深海里挤压的人也有些难受。薛庆气得随手拿起一块木板，朝着船身狠狠摔去。不对，这里根本就不是他们要找的沉船。没准海底就两处沉船呢！薛庆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是对的，转头便游向符婉，想让她带着自己继续往周边找找。然而他想找，符婉也不想陪了。因为她已经看见了不远处海里慢慢靠近的黑色影子。在蓝黑色的海水里，偶尔还能看见那影子露出来的白边。薛庆见自己一通比划，符婉都没有反应。沉船是空的，他本身也没什么耐心，这会儿见符婉不听话，他更是有些气急败坏。“你不继续给我找，我就弄死你哥哥，懂？”薛庆黑着脸恶狠狠地一通比划，本以为能吓唬吓唬符婉，谁想符婉不仅熟视无睹，反而对他灿烂一笑，随后对着他身后挥了挥手。亮个相吧，小宝贝！薛庆不明所以，还没等他转身查看，一股大力袭来，薛庆直接就被掀飞了出去。在飞出去的那一刻，他终于看清了是什么东西从他身后冒了出来。那是一只，该死的虎鲸！小虎鲸看见符婉，那叫一个激动。“嘤嘤！”虎鲸的亮相，就足以让薛庆的手下四处奔逃，当即全都慌乱地往海面浮去。至于符明，根本没人顾得上他。“小虎鲸，好久不见。你又长大了！”符婉摸了摸它的头，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又出去打架了，头上莫名出现了一道已经结痂的伤口。“这下可得叫你丧彪了！”小虎鲸听不懂符婉这话，只能察觉出符婉言语中的笑意。它一个劲地蹭了蹭符婉的手臂，尾巴一甩一甩的，活像只海中哈士奇。符明此刻那是羡慕不已，但在这深海里，他的身体也到了极限。就当他想着自己怎么浮上水面才最安全的时候，他的视线突然跟旁边的一只虎鲸对上了眼。？？？！？那视线说不上友好，符明察觉到了危险，当即飞快地朝符婉旁边游去。救救救，救命啊！眼看着那条虎鲸近在咫尺，符明那叫一个人在前面游，魂在后面追。娘哎，这么大的嘴，一口就能把他吞咯！符婉见状急忙拍了拍小虎鲸。“快，让你的小弟停下！”小虎鲸眼睛瞅了瞅符明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这才低鸣一声，拦住了那条虎鲸。随后它又游到符婉旁边，示意她骑在自己背上。符婉立马会意，在小虎鲸身上坐直身体后，一只手握住小虎鲸的背鳍，又用空着的手拉了把符明。符明秒懂妹妹的意思，但他还是有些怂。这可是小虎鲸！除了符婉谁都不爱搭理的小虎鲸！符婉可不管其他，今天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累了，正好小虎鲸过来，搭个顺风车。架不住身体越来越难受，符明只能悄咪咪坐在小虎鲸背上，结果还没等他坐稳，小虎鲸一个加速，差点把他甩飞出去。还是符婉拉着，他才找到紧紧抱住小虎鲸尾巴的机会。小虎鲸驮着她们刚游出一小段路，符婉这才发现薛庆正半死不活地往海面游去，瞧着他那缓慢得像只溺水的蛤蟆，符婉也能猜到他累的不轻。 第897章 她们下海最少也有一个小时了，符婉见薛庆的惨样，顿时起了报复的心思。“去追那个人，让他快点！”小虎鲸立马会意，昂着头就朝着薛庆飞速游过去。薛庆刚刚被小虎鲸撞那一下，肋骨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这会儿瞅见虎鲸又出现在他身后，当即便吓得四肢并用，飞快地往海面游去。死手死脚，快点游啊！于是本来需要最少半小时才能浮出水面的时间，硬是只花了十多分钟，薛庆就浮上了水面。只是还没等喘口气，他摘下护目镜后顿时就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全是船只。船上的孙少平，带着不少全副武装的下属，正死死地盯着他！薛庆就算想逃，此时也无路可逃。上岸是吃牢饭，留在水里又会被虎鲸攻击。加上他刚刚游得用力过猛，此时全身跟被车子碾过一遍似的疼痛，尤其是胳膊和腿，伸展都伸展不开。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思，一旁船上等待多时的孙少平这才下令。“下去几个人，把他抓上来。”薛庆闭了闭眼，心里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无济于事。只能乖乖束手就擒。正当孙少平派人在海里找符婉的踪影时，小虎鲸带着符婉和符明慢慢浮出水面，这幅场景着实把孙少平等人吓了一跳。“虎鲸，怎么会有虎鲸！”“小符同志，你们没事吧，我这就让人来救你们！”在孙少平的视角里，符婉跟符明那就是正跟虎鲸殊死搏斗，好不容易躲在虎鲸背上才浮上水面。符婉急忙挥手制止他们攻击的动作。“孙领导，不用！这虎鲸是我朋友，它没有恶意！”孙少平闻言这才让手下收起武器，符婉见状松了口气，随后又轻轻拍拍小虎鲸。“丧彪同志，今天谢谢你啊！过两天出海，我请你吃鱼！”小虎鲸嘤嘤叫了两声，对符婉给它取的这个名字并没有任何不满。见符婉拉着符明朝船边游去，它喷了一个大水柱，扬了周围船上的人一脸，这才高兴地带着其他虎鲸，慢慢消失在海水深处。符婉刚游到船边，就被在船边等候多时的白千舟一把拉上了船。“阿婉，怎么样，你们没事吧？”符婉接过他手上的干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没事，薛庆就是为了让我们下海给他找东西，所以没对我们动手。”白千舟这才放心下来，转头又去关照刚被拉上来的符明。符明被拉上船后，当即便瘫倒在甲板上。他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脸上的面罩取下。“今天这一天，可真够刺激的。”他在海里身体素质不如符婉，躺甲板上休息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白千舟见他那模样还是不放心，特意给他检查了下，发现确实没什么伤口，这才放心。“小白，你去给薛庆看看。在给他定罪之前，可不能让他死了。”孙少平满脸严肃地走过来，看到符婉还是一身潜水衣，忍不住又担心起来。“小符同志没事吧，赶紧去船舱里换件干净衣服。今天可真是多亏了你们。”符婉笑了笑，“领导放心，我没事。不过领导，我爹有跟你们联系吗？”“有联系，就是他跟我说你们被人带走了，我才猜到他们准备今晚出海。”之前孙少平虽然时时刻刻盯着海上的动静，但他也不是薛庆心里的蛔虫，哪能知道他们具体什么时候出海。 第898章 布下天罗地网也是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所以当符老大一个电话打到营地的时候，他当即就派人部署，准备将这伙偷国宝的人一网打尽。符婉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符老大能打电话给孙少平，说明他自己也是安全的。晚上的海风格外冷些，符婉跟孙少平说完这话，便立刻去了船舱换干净衣服。船舱里准备的衣服她一眼就看出来是之前秦安宁在京城买的，当下赶紧换了。换好衣服后，船也已经在往营地的码头开去。这次下海的人里，要数薛庆受得伤最重。白千舟也只能粗略给他看看身上出血的伤口，至于内伤，要等回营地安排他去医院拍片子。毕竟被小虎鲸顶飞，那力度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们不能抓窝，窝有外交身份，窝要找律师！”九井宏一蹩脚的华文传到符婉耳朵里，她下意识循声望去，却见九井宏一被人团团围住，根本逃脱不了。“这位岛国先生，我以华国军人的身份通知你，由于你在我国海域，企图偷盗我国的宝物，我有权带你回去接受调查。至于你说的什么外交身份，什么律师，你要是有本事，现在就可以喊他们过来。”孙少平这话一出，别说九井宏一傻眼，连符婉符明都被逗笑了。这茫茫大海，九井宏一只怕喊破了天，也没有律师会来救他。“可恶的华国人，你们都是骗子！”九井宏一也不是傻子，他这会儿也回味过来了，自己把符婉抓来，没准正是他们这次失败的原因。想想自己不能完成家族的心愿，九井宏一此时切腹自尽的心都有了。“海底，海底的东西，你们是不是早就捞走了？”薛庆有气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实在是这艘船上的船舱有限，所以这些被抓的人也是只能待在甲板上。周围有不少士兵双目如炬地盯着，他们压根不敢轻举妄动。“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符婉装傻，孙少平嘴角微微上扬，“咳咳，薛庆啊，你也别想着什么东西不东西的。你还是想想回头怎么交代自己的罪行吧！”薛庆闻言，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好，但抛开生死，他还有些不甘心。“嘶！”一阵剧痛袭来，薛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白千舟面无表情地给他倒上消毒水。他大爷的，这人绝对是在报自己前一阵对付他的仇。“白……白千舟，你也就只能这么窝囊地缩在人群里。”也怪他大意，居然没发现白千舟还好好活着。符婉这会儿才想起他们两之间的仇怨，冷笑一声嘲讽道：“白同志可没有你窝囊，你都抛开华国人的身份，跑去做岛国人的狗了。薛庆，你高尚在哪里？”白千舟闻言嘴角微勾，刚刚还阴翳的心情顿时大好。“你得庆幸我现在穿的这套衣服，不然，有你好受的！”按照他对本国法律的了解，薛庆这样的行为，就算不吃花生米，也得终身监禁。白千舟此时更庆幸自己碰到了符婉，要不是她救了自己，他也看不到薛庆这样的下场。这话说完没多久，船只就逐渐靠近营地码头。正在这时，甲板上突然有人站起来朝着符婉符明两人喊道：“阿婉，阿明。你跟他们说说，我什么都没做，让他们把我放了吧！”符婉闻言望去，说话的正是之前符明看到的符强。 第899章 他本来躲在人群中，想要等船靠岸的时候趁乱逃走。谁想到这船停靠的码头居然不是符家村的，而是一个重兵把守，从没见过的码头。这下符强彻底慌了，眼看着一直追随的薛庆也认命的样子，符强只能咬咬牙，舍开面子求符婉符明。孙少平在前面听见喊声，扭头看向符婉。“这人你们认识？”孙少平混了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了符强不像是薛庆从京城带来的。而且他说话的口音跟符婉有些相似，孙少平一耳朵就听出来了。符婉来不及多想，只能点头，“认识是认识，是我们村的。但他前几天从家里偷钱跑了，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虽然符婉也想否认认识符强，但孙少平面前，这种谎话也没有必要。符强缩着脑袋看着他们，孙少平随意扫在他身上的眼神，那就跟带刺似的，扎得他忍不住害怕。孙少平对这种偷家里钱出来当混混的人最是讨厌，尤其这人还撞在自己手上，听符婉说完这番话，他干脆朝着那边挥了挥手。“把他们带回去！”一句话，便堵死了符强的希望之路。押住符强的士兵本来还担心自己抓错了人，听领导这么一说，按住符强的手那就跟铁钳似的，压得他动弹不得。符强眼看着希望破灭，心态也崩了，对着符婉就破口大骂起来。“符婉符明，你们两见死不救，我好歹也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就不怕回头晚上，爷爷来找你们吗？”符明当即怼了回去，“让他来，看看他敢不敢进我们家门！活着的时候我们不怕他，死了我们还会怕？”要换做是别人，符明还敬重些，说符老头，他也配？当年私底下，小符明不是不知道符老头是自己的爷爷，看到别人家爷爷给自己孙子买高粱饴的时候，他也曾经畅想过，哪天爷爷会不会也给自己和妹妹买两颗糖。结果后面糖是买了，但他跟符婉却没有，他也不懂，颠颠地跑过去管符老头讨糖吃。结果符老头转头就给了他一巴掌，让他赶紧滚。他还记得当时，符强幸灾乐祸地把糖纸丢在地上，让他捡起来舔。气得符明当即就冲上去跟他打了一架，从此之后看见符老头，爷爷也不喊了。别人说起，他也是说自己没有爷爷。这些事情符婉并不知道，因为那时候她年纪太小，才两三岁，根本不记事。看着薛庆等人被押走，符婉跟符明也是松了口气。符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孙领导，他们被抓了，这海上应该也太平了吧！”她们这一阵都没出海，明天新船到港，说什么也得出去遛遛。孙少平摸了摸下巴冒出来的胡茬，叹了口气。“ 应该吧，等我们回头好好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后手。”“不管怎么说，这两天辛苦你们了！”孙少平习惯性地本想拍拍符婉的肩膀，想着符婉是个女同志，转头巴掌顺势拍在了符明肩膀上。被这么大个领导这样问候，符明也是激动得不行。“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们应该的。”确实不辛苦，但这么一通折腾，符婉觉得有些累。“孙领导，要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这时候已经是七点了，她不光累，还饿得慌。只想赶紧回去吃个饱饭，然后洗澡好好睡一觉。 第900章 孙少平见状，大手一挥就给他们安排车。“你家孩子还在秦同志那，等会一起带回去吧！”因为不知道符家村是什么情况，为了保险起见，孙少平特意让下属交代了学校把孩子送去秦安宁那里。待在营地，是最安全的。符婉差点把这一茬忘了，听到孙少平这么说，瞬间感激万分。“多谢领导费心！”孙少平摆了摆手，转身加快脚步往营地去。对于他们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薛庆怎么跟九井宏一搭上了关系，他向岛国人透露过哪些消息，以及九井宏一还有没有哪些后手，这些都得问清楚。就薛庆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脾气，以及九井宏一仗着自己是外籍人员，今晚的审问注定是场硬仗。不过孙少平作为营地的一把手，什么硬仗没有打过。再加上他手下能人也有不少，今晚高低要把这几人的消息都榨出来。营地的事符婉他们帮不上忙，自己能尽力的地方，符婉符明也都尽力了。两人坐着吉普车去秦安宁那里接了两个孩子，符灵跟秦明珠看到符婉，当即一齐扑了上去。虽然秦安宁没有跟她们说符婉为什么没来接她们，但小孩子的直觉也很准，隐约能感知到符婉出了事。尤其是符灵，抱住符婉就不撒手，甚至还扒着手检查了半天，看到符婉手上脸上没有伤痕才罢休。秦安宁看到符婉跟符明安全无恙也是松了口气。她抱了抱符婉，眼里满是还没褪去的担忧。“我都要被你们吓死了。”她本来在实验室做实验做得好好的，突然学校把孩子送过来，再加上校长的语焉不详，可以说符婉符明在海上奋斗了多久，她就担心了多久。“安宁，没事了。我们先回去，你放假再回来。”研究室走廊上有不少人，看到符婉跟符明，当即也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尤其对于符明，大家伙打量的眼神就没停下来过。符明心里那个后悔啊，恨不得赶紧去镜子面前把自己捣腾得好看点，以防丢秦安宁的脸。几人到家的时候，符婉一眼就看见了叶小翠跟符老大站在门口。看到军绿色的吉普车，符老大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眼看着符婉几人全须全尾地从车上下来，他那颗心才落回原地。叶小翠更是双手合十，朝着妈祖庙的方向拜了又拜。“多谢妈祖娘娘保佑，多谢妈祖娘娘保佑！”符婉拉过不停抹眼泪的叶小翠，正准备进家门，姜春兰又从厨房出来。“等等，先跨个火盆！”符婉瞧见姜春兰和符亮有些惊讶，“婶子，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呢？”此时已经将近八点，村民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姜春兰把火盆放在符婉脚边，里头烧着点小柴火，火苗一跳一跳地印在她跟符亮脸上。“咳，你们出了事，我们哪能在家呆着。赶紧的，趁着火苗起来了，阿婉阿明，快跨过去！”“跨过了火盆，以后逢凶化吉，变祸为福！”面对姜春兰的催促，符婉跟符明只能长腿一抬，从火盆上跨了过去。跨火盆这种习惯，其实村里很久没有过的。以前都是结婚或者大年三十的时候才有，前几年除四旧，便不让大家伙搞这些迷信。姜春兰也是担惊受怕了大半天，不久前想着要烧个火盆等符婉她们回来。 第901章 火盆的火势不旺，但下面有不少已经炭灰，可想而知符亮他们烧了多少次柴火等自己回来。见符婉几人进了家门，吉普车上的同志谢绝了符老大进屋的邀请，掉转车头赶紧回营地复命。看着家里熟悉的一切，符婉有些恍然如梦，今天这一天可真是刺激。结果她扭头一看，才看到叶小翠又在抹眼泪。“娘，你干啥呢这是！”叶小翠一巴掌拍在符婉手臂上，恨恨骂道：“你们这两个人，可把我吓死了！”天知道符老大一个人开车回来跟她说出事的时候，叶小翠可是两眼一黑，吓得差点晕过去。要不是姜春兰扶着她，符老大跟符亮跑去村委等营地的电话，她一准得慌神。现在看到符婉他们安全无恙地回来，叶小翠才觉得自己回了魂。见叶小翠这副模样，符婉也是没办法，只能捂着肚子装怂。“娘，快别哭了，你闺女我都要饿死了！”说罢还朝着旁边的符明递了个眼色。符明接收到自己妹妹的讯息，赶紧也夸张地喊了起来。“哎呦，我也快饿死了。娘，你是不知道，那岛国人不知道有没有给我们的饭里下毒，我跟阿婉都不敢吃啊！赶紧煮碗面给我们吃吃吧，都要饿死了啊！”一顿鬼哭狼嚎下来，叶小翠的注意力也瞬间被转移。都是灾荒年过来的，挨饿的滋味她可是知道的。当即便拿着挂面冲进厨房，姜春兰见状也急忙赶去帮忙。“阿亮，你去家里把今天上午我在海边弄回来的那盆海蛎子带过来，我给阿婉她们煮面里！”符亮闻言拔腿就跑，符婉一句算了到了嗓子眼，硬是没来得及喊出口。符老大也没闲着，转头又去冰箱里翻出几个鸡蛋，叮嘱厨房的叶小翠给儿女们整上。几个人动起手来的速度特别快，符婉跟符明在火盆旁边刚把身体烤暖和，叶小翠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了。“快来快来，面好了！”符婉转身正要去厨房拿筷子，没料符亮又端了碗面出来。“筷子我拿着了，阿婉你们赶紧吃！”一碗海蛎子面，上头都是乳白色的海蛎子。下头的挂面透着猪油的香味，边上还卧了一个秤砣蛋。不仅如此，叶小翠甚至还没忘记撒点葱花，那一筷子下去，差点把符婉的眼泪给吃出来。太香了！对于符婉符明来说，即使是饭店里的鱼翅鲍鱼，都比不上叶小翠他们这碗简单的家常面。符灵跟秦明珠在营地吃过了饭，这会儿见到符婉他们吃面，又忍不住馋了。还好叶小翠煮了不少，给她们俩装了一小碗，俩孩子吃得眉开眼笑的。“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见符婉符明埋头吃不说话，叶小翠忍不住问道。符婉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必须可以，特别香。娘，婶子，你们要不要也来点？”叶小翠跟姜春兰闻言摆了摆手，“我们吃了晚饭，现在胃都胀着，估计是上了年纪胃也小了。”其实并不是这样，胃属于情绪器官，叶小翠他们之所以觉得吃不下，也是因为他们担心符婉他们，从而影响了胃。符婉见状也没有再劝，夹起一个海蛎子往嘴里一塞。下一秒，鲜甜的味道瞬间在嘴里炸开，符婉又一次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鲜掉眉毛。旁边的符明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碗面呼噜呼噜几下就见了底，连面汤他都没放过。 第902章 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姜春兰跟叶小翠也是又心疼又高兴。心疼的是孩子一看就受了苦，高兴的是这一切都过去了，他们俩也安全回来了。见符婉几人吃过饭，符老大自觉上前把碗筷收拾了。他不会做饭，但做家务可是一把好手。符亮哪能让他动手，端着碗筷就跑去了厨房。符老大见状也没争着，转头又问符婉符明海上发生的事。符婉把让富贵去找小虎鲸过来的事说了，那种在海下跟薛庆一起找沉船的凶险被她一句话带过，不想让老父亲担心。听到符婉说符强也被营地抓了去，符老大也是当即唾骂了一声。“活该！”姜春兰跟叶小翠也是齐齐摇头，都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孩子，符强这孩子，怕是废了。也就是王招娣和王老太她们惯坏了，小时候欺负符明符亮他们，现在长大了整日无所事事，碰到薛庆还以为可以带着他发财，这下跟岛国人搅和在一起，估计又要被关上一阵子。见气氛凝重，符婉冷不丁想到个事。“对了爹，那渔政局请来的专家到了吗？”符老大闻言摇了摇头，“没有，今天我们在村委待了一下午，除了营地的电话，没有其他的。”符婉闻言皱了皱眉，之前赵刚说的就是这两天，怎么两天都过去了，也没看见专家的身影。“不管了，明天新船到，我们到时候出海看看去！”叶小翠有些担心，“要不歇歇再去？”她也是想着符婉两人刚经历了这事，休息休息出海比较好。“不用，娘，我们现在可精神了。刚刚吃了婶子弄回来的海蛎子，那味道太鲜了，我现在都想出海弄点鱼货回来！”符婉这番话，姜春兰听着那是乐得眉眼带笑。“我就说吧，这海蛎子可肥了，今天一早我就在海边撬，撬了一大盆呢！”十一月，正是海蛎子肥的时候。很多人会以为海蛎子就是生蚝，其实并不是。海蛎子学名叫牡蛎，是海中最常见的贝类之一。这种贝类的肉十分肥美爽滑，一直有海牛奶的称号。海蛎子虽然长得像生蚝，但个头却赶不上生蚝那么大。海蛎子和生蚝的区别，网图哈不仅如此，这玩意的壳还十分薄脆，要想连壳带肉从礁石上弄下来，那是有些困难的。所以一般渔民都会拿着盆或者小桶，再带上个铁锤子，敲开海蛎子的壳后，再用勺子或者小刀，将海蛎子的肉刮到盆里去。这样可以减少海蛎子的水份流失，甚至还有不少渔民，直接在挖的时候生吃的。反正只要没有泥沙，直接吃更能吃出海的味道。而这些海蛎子肉弄回去，可以用来煮面煎饼子，也能用来打汤。要问为什么不拿去卖，这玩意口感比生蚝差上那么一点，价格也比生蚝更低。更关键的是，一斤生蚝可能就几个，一斤海蛎子得一大盆。要换做以前，姜春兰肯定是能换点钱是一点，但现在，她也看不上那几毛钱，干脆一分为二，端了一大碗来叶小翠家里。“好好好，你们喜欢就好！”姜春兰自豪不已，自己的辛苦成果被孩子们喜欢，就是给她的最大回报。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姜春兰便跟叶小翠几人告别，跟符亮回家去了。符婉也是赶紧去从头到脚洗了一遍，这才安心躺在床上。 第903章 她从没觉得自己的床这么舒服，符灵跟秦明珠也知道她累了，自己洗漱完，便轻手轻脚的爬上床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符婉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虽然已经是初冬，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房间里，整个房间都是暖和的。符婉穿好衣服起身出去，刚好碰见符明甩着摩托车的钥匙回来。“阿婉，你醒了？娘说早饭在桌上，你赶紧吃。”符婉闻言点头答应，“哥，你起这么早？”符明才不暴露自己今天一早，带着几个海蛎子煎饼，送符灵跟秦明珠去学校后，还给秦安宁送了个早饭。想到秦安宁那高兴的模样，符明走路都带着风。瞧不明白符明的春风得意，符婉刷个牙后赶紧吃了早饭，刚吃完符老大就笑着大步进了院门。“阿婉，阿明，新船到了码头。我去拿鞭炮，你们赶紧过去！”造船厂的速度真不是吹的，昨天上午才结的尾款，今天新船就到了码头。符婉闻言从厨房拿了盒洋火，这才跟着符明往码头赶去。还没到码头，她远远的就看见了一堆人。“哎呦，这新船可真气派，我们村好久没人买新船了吧！”“就是啊，大家伙都买的二手船，要么木头的要么铁皮船，你们看这新船，模样都不一样，看着就贵气！”符婉兄妹俩到的时候，李有船那是跟看见了救星一样。“符同志，符同志！”这村里都是姓符的，要不是听着李有船的声音耳熟，符婉险些没看见被人围在中间的他。“李同志，怎么是你亲自过来了？”符明一把将他从人群中拉出来，李有船摸了把额头上的汗。天杀的，这几度的天气，他硬是被这些村民的问题给问出汗了。什么这艘船要多少钱，可不可以上去看看，一艘船要多久做完。吧啦吧啦的一大堆，甚至还有几个婶子，拉着他问有没有对象。老天爷，他都三十多，闺女都上小学了！“哎呦，我也是想着来讨个好彩头，加上今天厂里不忙，便跟着同事一起过来了。”原来是这样，符婉也是不好意思。她笑着说道：“我们村的叔叔婶婶们都是比较热情的，没什么恶意。”李有船点点头，这个的确是。他说不能上船也没人上去，至于问他那些七七八八的问题，也是拉家常。农村嘛，都是这样，李有船在厂里上班久了，有时候反而怀念村里的这种温情问候。只不过他也没想到问候这么猛，一下子还有些适应不了。“来了来了，鞭炮来了！”符老大从家里拿了封小鞭炮，而后想想又跑去小商店买了卷大的。叶小翠跟姜春兰符亮本来在海边挖海蛎子，看见动静，也跑了过来。“点火点火！”“放鞭炮咯，放鞭炮咯！”在海边玩闹的小孩子们都跑了过来，过年才点的鞭炮，就是他们的兴奋剂。见鞭炮到了，符婉把洋火递给符老大，符老大愣了愣，“阿婉，你不点？”符婉摆手，“点鞭炮有什么好玩的，你们点，我看着就成。”符老大闻言，接过洋火本想自己点火，谁料视线扫到旁边眼巴巴的符村长，想了想便又把洋火递了过去。“村长叔，要不你来点？”符老村长闻言眼睛一亮，满脸跃跃欲试。他还假装矜持道：“不好吧，要不你们自己点？”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眼神都快粘那洋火上了。 第904章 给新船点鞭炮，这种好彩头的事，哪个人不想做。“哎呦，你要不想点，我可真点了？”符老大笑着掏出火柴，符婉就在旁边看着符老大逗符老村长。“什么不想点，我可想了！”符老村长一把夺过火柴，走到鞭炮边上，还不忘板着脸赶走那些跑来跑去的孩子。“娃娃们，赶紧一边去。回头这鞭炮炸起来，回头把衣服点了！”孩子们闻言鬼叫了两声，扭头就往人群里跑。见孩子们跑了，符老村长这才掏出火柴划亮，引线被点燃的那一刻，孩子们纷纷捂住了耳朵。“鞭炮一响，黄金万两！”“往后开船出海，顺顺利利，平平安安！”随着符老村长的几声吆喝，村民们也同符老大一家说起了吉祥话。这就是农村的人情味，鞭炮的烟雾一下子就充斥了整个码头。就在李有船给符婉符老大几人交代这船怎么保养的时候，符石从村口跑过来。“阿婉，村口有几个人，说是找你的！”“谁啊？”符明闻言，当即问道。符石摸了摸后脑勺，随后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是从县里开的，找阿婉呢！”符婉闻言，脑子里当即就有了答案。“哥，没准是县里来的专家！”她急忙快步朝村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冲着李有船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啊李同志，我这还有这事。船上的事，你跟我爹说就成。回头去县里，我们请你吃饭！”李有船一个造船厂的主任，特意跑来给自己送船。符婉这会儿有事先走，怎么也得跟李有船说说。李有船也不是个有架子的人，当即就摆了摆手。“没事，小符同志你们忙去吧！”他也不是耳聋，刚听到符婉说是县里来的专家，就知道人家是真有事要忙。更何况也不算冷落他，符老大不还在这吗！不过李有船也是个八卦的，当即就悄悄问符老大：“符老哥，这小符同志嘴里说的专家，是做什么的？”这可问到符老大心坎上了，他当即面色淡定道：“哦，是县渔政局特意派来，教阿婉她们怎么搞养殖的。”说罢他还故作烦恼地叹了声气，“哎呀，我这一双儿女，就是闲不住。她们浑身都是劲，我闺女说出海捕鱼，海里的鱼数量有限。所以她特意响应国家号召，去承包海域学习鱼货养殖。争取啊，早日让内陆的同志也能吃上海鲜！”这话一出，李有船那是震惊不已。他也不是没听说过搞养殖的，但渔政局特意派专家来帮忙搞养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小符同志能干，思想也正。这我得向她学习！”平心而论，虽然李有船也是生活在沿海地区，但也有不少亲戚生活在内陆。就他们平常一两毛钱一个的鲍鱼，他内陆的亲戚见都没见过。要是以后符婉的养殖业真做起来了，内陆可有不少地方能吃到新鲜鱼货。不仅如此，李有船作为一个在国营厂干了数十年的人，当即就嗅出了这里头的经济动向。符婉养殖业一做起来，势必会带着整个符家村也干养殖业，这条沿海地区的村落，也不止符家村一个村子。只要有一个村子成功，那就会有十几上百个村子在后面学习。到时候整个县城的经济，只怕得飞速增长。李有船越想越觉得佩服，一个新兴产业的开发，有多困难是他们难以想象的，符婉一个女同志，居然敢丢钱进去尝试。 第905章 “符老哥，小符同志是真牛啊！”李有船竖了个大拇指，这可成功取悦了符老大。他哈哈大笑了几声，又跟李有船核对了一遍开新船出海的注意事项。本来符老大还想邀请李有船回家吃个午饭，谁料这家伙被符婉奋斗的精神所激励，一心想回去搞创收。养殖业要是发展起来，造船厂也可以尝试在新船上改造生产一些养殖业所需要的功能。这就需要他回去给设计部门反馈，李有船只要想到这个，就恨不得马上回去。无奈，符老大只能让叶小翠回家拿了点干货，塞了半天才塞进李有船的自行车篮子里。这些造船厂送船的员工都是老手，出发前就把自己的自行车放在船上，把船送到后他们再把自行车扶下来。这样就能解决他们返程的问题。这边符老大招呼着李有船，那边符婉刚走到村口，远远的就看到了几个人影。她快步走过去，等走近了，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是自己眼花了认错了人。“冯……冯叔？”符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来的是养殖业的专家吗，怎么冯骥会出现在符家村村口？！冯骥瞧见符婉几人，视线扫了一圈，才冷哼一声。“还认识我老头啊，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我了呢！”对于冯骥的阴阳怪气，符婉早就习惯了。她嘿嘿笑了两声着走上前，“怎么不认识，也是巧了，我刚买了艘新船，正准备去县里接您过来玩呢！”冯骥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两分，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我哪能让你接啊，听说你哥哥昨天被岛国人拐了去，没事吧？”符明冷不丁被点了名，一脸意外地摆手。“我没事，我没事！”冯骥也不好说自己问的是符婉，他在县城人脉众多，昨天公安局这么大动静，他还凑热闹听邻居说了两句。没想到就听见说一对符姓兄妹被岛国人拉去海上干活去了。又是符姓又是海上的，冯骥当即就猜是不是符婉兄妹俩。奈何他跟公安局的朋友打听，结果说这事被军方插手了。他一下着急，又找不到符家村的电话，刚好昨天搞养殖研究的朋友过来看他，他今天便跟着一起过来了。这会儿看到符婉兄妹俩都没缺胳膊少腿的，他那颗心才落到原位。“你们俩也是，那可是县城，岛国人让你们跟着走，你们就不会喊哪？”被迷晕的符明百口莫辩，被拿着哥哥要挟的符婉亦是不敢作声。直到她的视线无意扫到旁边一个满脸看热闹的人时，才不禁问出声。“这位同志是？”看热闹的江望海见这小同志的注意力终于落在自己这边，这才把看热闹的心思放起来。“你们好，我是县渔政局派过来教你们搞养殖的。我叫江望海。”符婉闻言赶紧伸手握了上去，“江同志您好，您总算是过来了。”江望海也知道自己迟到了，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十分理直气壮，“迟到这事你得怪冯骥，都怪他拉着我喝酒，结果耽误了时间。”冯骥闻言冷笑，“差不多得了，我还能灌你不成吗？”笑话，要不把这老家伙喝倒，他能把这人来符家村的目的给说出来嘛！正因为知道江望海是过来搞养殖的，他这才把县里的古玩店关门，不请自来，跑来瞧瞧符婉说的海边长什么样。 第906章 嗯，他也没有带着各种人参药材，来看看这俩个小辈有没有受伤的！“哎呦，这就是县渔政局请来的养殖专家吧，欢迎欢迎！”符老村长一路小跑跟在符婉她们后面，这会儿好不容易被追上他们。县里专家来村里指导，他这个村长怎么可能不露面。所以即使跑得气都喘不匀，符老村长还是赶紧站直身体，笑着跟冯骥两人打招呼。符婉符明这几个孩子，也不知道等等他老人家，这一路可把他累坏了。不过怎么是两个中年人，难道县里一下派来了两个养殖专家？一时半会的，符老村长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冯骥在老人家面前可就没那么坏脾气，友善地跟符老村长握手后，才又瞪着符婉。“怎么着，赶紧给我领个路啊，不然这么冷的天，你们让我在路边吹冷风啊！”符婉哭笑不得，赶紧给他带路，“这边这边，冯叔和江叔去我家喝碗茶吧！”符明跟符亮也有眼色得很，赶紧接过两位大叔手里的行李。冯骥乐得不提东西，江望海见状，便也没同符亮客气。“多谢你们啊小同志！”符亮憨着头笑笑，他不太会跟外人打交道，以往都是闷头干活的。符老村长作为村里外交的一把手，对于接待外来的同志，那是十分拿手。一路上他就一直在给冯骥和江望海介绍自己村里的情况，几人走走停停，路上也碰到不少从码头回来的村民。“阿婉，你们家船可真够气派的！”王盼娣远远的就看见了符婉，忙笑着打招呼。她的肚子比上一次大了不少，符婉看着就胆战心惊的。“盼娣姐，你还跑去码头看了？”王盼娣笑着点点头，“听我公婆说你买了新船，我也想去沾沾喜气，不过人多，大壮也不让我走太前去。”话音刚落，符大壮推着个独轮车出现在王盼娣身后。“让你等会我，你看到阿婉什么都忘记了。”王盼娣不好意思地笑笑，符婉瞧着这两人的模样，禁不住一阵牙疼。啧啧，这狗粮撒的。“盼娣姐，我这还有客人，得先回家去了！”王盼娣这才注意到站在符婉身后的两个陌生人，怔了怔忙点头答应。“好，那你忙去吧！”谁料符大壮突然叫住符婉，“阿婉你等等！”符婉不明所以，下一秒就见符大壮从独轮车上的筐子里取出几根排骨。“今天的肉有些没卖完，我记得我娘说你们家喜欢吃排骨。刚好你家也来了客人，拿回去吃吧！”无功不受禄，符婉哪能白拿他的东西。不过符大壮这话也提醒了她，今天冯骥和江望海过来，家里确实要做顿丰盛的招待他们。于是她摸了摸口袋里，掏出两块钱塞过去。“行，这几根排骨就卖给我吧，省的我回头没地方买去！”符大壮说什么也不肯接这个钱，但符婉也是个倔的，当即塞到了王盼娣的兜里。“行了，我家还有事，别推了。”符大壮这才罢休，想了想又拿报纸包了根筒子骨塞给符婉。“两块钱太多了，再搭根筒子骨吧。”符婉无奈接过，“大壮哥，你这样做生意，回头不得亏死！”符大壮憨笑，“做生意也不能坑自家人啊！”这话说的，符婉竟无力反驳，只能提着那五六根排骨和筒子骨，示意冯骥他们跟上。冯骥跟江望海乐得在旁边看戏，看惯了城里的车水马龙，突然来到这滨海乡村，那感觉是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第907章 尤其他们现在站在乡村的小路上，也能看见不远处一排高耸的椰子树，还能听见海浪拍打沙滩，以及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让冯骥和江望海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而且符大壮夫妇跟符婉这么一来一往的，更让他们感受到了农村人的质朴。几人到符老大家的时候，叶小翠跟姜春兰正好在院子里整理刚刚挖回来的海蛎子。旺财第一个反应来了生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院门口。符婉瞧见赶紧喝了一声，“旺财，这是客人！”旺财这才收起凶狠的模样，对着符婉等人摇尾巴。“哟，这狗还挺通人性！”冯骥忍不住感叹，江望海也朝着叶小翠和姜春兰打起招呼。“嫂子们好，我是县城派来教海货养殖的，我叫江望海。”江望海看着比符老大小几岁，带着个黑色圆眼镜，可能因为长久做研究工作，头发有些微白。“是县里来的专家啊，你们好你们好！”冯骥见状也点头打招呼，“我不是搞养殖的，我是不请自来的，县城开古玩店的冯骥。”叶小翠赶紧把自己的手擦干净，招呼他们进屋。“冯同志啊，我知道你！听阿婉他们说起过，屋里坐，我给你们倒茶。”符婉将手里的排骨放在厨房的案板上，扭头便招呼冯骥和江望海进屋。这会儿的功夫，符老大也回来了。看到来的是两个人，他也是愣了愣。等听符婉介绍完冯骥，他才恍然大悟。“老弟，我可早就想见见你了！”冯骥也没想到符婉那丫头的爹是个这么壮实且热情的汉子，当即也不好板着个脸，只能僵硬地憋出笑容，坐在旁边喝茶。主屋里几人都在聊着养殖的事，厨房里符明叶小翠几人也没闲着，今天难得有客人来，当然得收拾兔子，弄点鱼货。符婉本来也想进去帮忙，最后又被叶小翠赶去主屋。“你去跟江同志好好聊聊，问清楚养殖的事！”厨房就这么大，一群人都挤在里头，炒菜转个身都难。符婉无奈，只能又倒了壶热茶出去。“小丫头，听说你买了艘船？”见符婉过来，冯骥忍不住问道。符婉点点头，顺势邀请道：“冯叔难得过来，要不跟我出海看看去？”冯骥当即点头，之前符婉跟他说了好几回出海的事，他早就惦记上了。“等等，这新船出海，得先算个好日子！等我回头翻翻老黄历去！”符老村长连忙插嘴，冯骥闻言，当即心里盘算了起来。什么黄历，他心里就有一本老黄历！结果一算，他也傻眼了。“按黄历算，今天就是个黄道吉日！”“啥，真的假的，今天就是黄道吉日？”符老村长险些被茶水呛到，他不认识冯骥，但从刚刚的交流中，也知道这人不简单。尤其刚刚他也听符婉提过，冯骥在县城开古玩店，想必这人真有点本事。但没拿到老黄历，就这么掐指一算，就能算出黄道吉日？见符老村长不信，冯骥有些生气。“我三岁背三字经，五岁就开始翻黄历，这老黄历的内容，早就印在我脑子里了！”符婉见状连忙打圆场，“冯叔说是那就是，冯叔的本事，我也是相信的。”冯骥闻言，这才有了几分笑意。“就算不信我，你们再想想县造船厂，他们也信这个，能挑今天给你把船送过来，应该也是看过日子的。” 第908章 符老村长被这话说服了，禁不住亲手给冯骥倒了杯茶水。“同志说的有几分道理。”符老大乐得看热闹，见状又从屋里拿了包烟，给桌上的几个男人逐一发过去。“哎呦，狗娃，你这是发财了啊，现在还发华子了？”符老大嘿嘿笑，“这不是为了招待贵客吗，我特意去买的。”华子的价格比玉溪贵上不少，符老村长被刘三娘限制了抽烟的量，本来想拒绝，见是华子，硬是没舍得。倒是冯骥摆了摆手，“我不抽烟。”他那会儿下乡的时候，别说烟了，饭都吃不饱。时间一长，干脆烟也戒了。江望海会抽点烟，但华子太贵，他还是摆手拒绝了。符婉看出他会抽烟，便干脆把那包烟放在了江望海手边。“这样吧，等吃过午饭歇歇，下午我们开船去承包的海域看看。”符婉建议道，承包海域养殖，怎么着也得先让江望海看看那边海域的环境。江望海闻言点头赞同，“对对对，我得看看那片海域什么样子的，才好给你们制定养殖方案。还有，你们对于养殖海货的种类，有没有决定养什么？”这个问题符婉想过多次，自然当即脱口而出。“生蚝和扇贝，这种贝类的应该更好存活。”这话让江望海一愣，符家村并不是他第一次培训养殖的地方。在被县渔政局联系之前，他也去过不少别的地方培训养殖。但说养生蚝扇贝的，符婉还是第一个。因为一般养殖户都是为了赚钱，生蚝扇贝，在渔民的眼里，说白了就是赔钱货。大家伙想养殖的都是龙虾、石斑、甚至还有大黄花鱼。只是对于毫无经验的人来说，想要一步登天，那几乎是难上加难。而且养殖需要钱，要让养殖户把钱丢在养生蚝扇贝上，基本上是劝不通的。所以江望海当即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忙不迭地问道：“小符同志，为什么想养生蚝和扇贝？”他来之前就做好了是走过场的准备，不然也不会在到了县城的情况下，没有第一时间来符家村，而是跑去探望老友冯骥。符婉察觉到江望海的态度变化，笑着回答道：“据我所知，生蚝跟扇贝对于生存环境的要求比较低些，而是这些东西养殖起来，比鱼类更容易许多。我想着先试试这两种，等成功了再说别的。”“你不怕亏本吗？即使养殖成功，生蚝跟扇贝，卖不到几个钱。”江望海把以往的问题抛了出去，符婉闻言笑了笑。“做实验，总不能一次成功的。就算养殖失败，我也相信我积攒的经验是无价的。”说罢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而且，生蚝跟扇贝的这点钱，我还是亏得起的。”这话惹得冯骥当即乐出了声，他昨天就发现了老友过来得不情不愿，所以想着除了看看符婉她们的情况以外，还想劝劝江望海。谁想到符婉自己就能搞定，真不愧是他欣赏的小辈！对于符婉的回答，江望海是将信将疑。在他看来，这姑娘八成是吹牛。哪有人家是个小姑娘做主的，她爹可还没说话呢！察觉到江望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符老大忙摆了摆手。“江同志不用看我，我们家阿婉说了算，我啊，就是给她打工的！”这时候刚好符亮端着菜出来，闻言也重重点头。“对，我们就是给阿婉打工的，她说养什么就养什么！” 第909章 这下，可把江望海以往的认知都给颠覆了，他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还真能做得了家里的主。“不瞒你们说，扇贝和生蚝，我做过多次试验。如果你们真想养殖这个，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教给你们。当然，这也是在不影响水域条件的基础上。”“但是，如果到时候赚不到钱，你们可不能找我。”江望海做这一行这么久了，接触过形形色色的村民，讲理的不讲理的都有。甚至还有赚不到钱，找渔政局领导要他赔钱的。虽说渔政局会护着他，但对于自己付出的真心实意，江望海早就心灰意冷。这次也是他最后一次进行养殖培训，他本来都已经想好了，这次养殖走马观花地结束后，他就准备提前退休，回家养老去。听完江望海的担忧，符婉也是哭笑不得。“您放心，不管这养殖成不成，也不能怪到您头上。只要您真心诚意地教我们怎么养殖，我们都会感激您的！”听着这话，又看见老友眼里对符婉的支持，江望海咬咬牙，他便再认真教一次！自己学了几十年的鱼货养殖，要真教不出去，他退休后的生活，也是充满了遗憾！话这么说着，见时间差不多，符婉也跑去厨房帮忙端菜。一桌子菜满满当当的，有红烧兔丁、清蒸石斑鱼、鲍鱼烧排骨、炒海参，当然了，还有不少菜园子里的蔬菜。江望海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色，对符婉刚刚说的亏得起，心里也有了几分相信。吃过午饭空歇的时候，符明便去后院把钓竿都拿了出来。符老村长见她们要出海，转身便想回去。符婉急忙喊住他：“村长爷，你不跟我们一起，跟我家的新船遛遛去？”符老村长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中午他喝了点酒，但不足以醉。符婉问这话，他还以为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听。“让我……让我一起上船？”符老村长用手指了指自己，符婉还是第一次见符老村长这副不自信的模样。她故作伤心地开玩笑道：“咋了，村长爷你看不上我家船啊？”“哎呦，哪能说这话！”符老村长顿时笑容满面，“去，我肯定去！你等我回去换身衣服。”这上新船，可不得穿得精神点！符老大看着符老村长这副模样，那也是忍不住笑。符婉想了想转身便去房间带上鲛衣，这东西刚拿出来，就被冯骥盯上了。“这是，鲸鱼皮？”符婉晃了晃手里的衣服。“您说这个吗？这是我家祖传的鲛衣。”鲛衣。冯骥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件看起来灰扑扑的衣服，他作为搞古玩的，对于市面上的一些奇珍异宝都略有涉猎。之前在书里，他也看见过以前的渔民，会把上好的鲸鱼皮做成衣服，可以保暖也可以用来穿着下海。不过这东西制作起来极其复杂，现在关于鲸鱼皮做成衣服的技术也早已失传。倒是没想到，居然在符婉这让他看见了真的。“鲛衣这个名字，倒是起得很妙。”冯骥摸了摸下巴的胡子，不禁感叹道。因为是个女娃娃的衣服，冯骥便没有上手拿起来观看，只叮嘱她好好保存。符婉闻言笑笑，要说家里她最宝贝的东西，除了地底下的那些金砖，就要数这件鲛衣了。符明忙完瞅见符婉拿着鲛衣，就知道她准备下水。“阿婉，我也下水看看去吧！” 第910章 虽说已经是11月中旬的天气，但这两天太阳不错，温度也还可以。符婉想了想反正有潜水衣，便点头同意了。“都带上吧，等会问问阿亮哥要不要一起下去。”这话被刚提着鱼饵回来的符亮听了个正着，当即就喊。“去，我也去！”哎呦，可被他逮到了下水的机会，天知道他想了有多久。符老大见状心里也只有羡慕的份，今天他是不可能下水的。冯骥跟江望海都是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他不得在船上招呼着。总不能让叶小翠和姜春兰两个女人去给他们介绍附近海域的情况。钓竿和网兜都准备好后，符婉便提着东西往码头走。符老大和叶小翠几人紧跟其后，旺财追了她们两步，转头又回家去了。说来也是神奇，只有昨天符婉她们去县城的时候，旺财硬要跟出去过，回来后的旺财那就跟梦醒了一样，又是天天守在院子里哪都不去。符婉想着，可能这就是动物对危险的直觉。她们去县城之前，旺财可能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想想她们昨天在县城又是被抢劫，又是被绑架的，可能就是没有读懂旺财的示警。“哎，村长爷这是在干什么呢？”眼看着离码头越来越近，符明一眼就瞧见了在码头等待的符老村长。只是符老村长正对着个人吹胡子瞪眼，符婉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人竟是符老二。“村长爷这是又着急上火了。”瞧着符老二缩着脖子那副模样，一看就被符老村长骂得不轻。符婉暗暗吐槽，符老村长今天是笑着回去的，在家摸出了过年才穿的中山装，又跟媳妇刘三娘打了招呼，这才去码头等符老大他们过来。谁料符老大他们还没过来，符老二倒是先凑到了他跟前。符婉往前走了几步，他们的对话也随着风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村长，我也是没办法了。中午那几个人带着阿强在我家搜了一通，转头又把阿强带走了。您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多，您去帮我问问，看看能不能把阿强救出来吧！”说罢符老二还直直地给符老村长跪下。符老村长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嫌弃地往边上退了好几步。“符老二，差不多得了。符强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家几个都有责任。再说了，我上哪给你找人去。他犯的是法，私藏东西通敌叛国，要放在几十年前，一颗花生米都不够他吃的！”今天上午营地那边来人的事符老村长也知道，但当时村民们大都在码头围观符老大的船。所以符老村长就让符坚跟着营地的同志一起悄无声息地去了符老二家。刚刚他回去的时候，听符坚一说，才知道符强那小兔崽子，居然在床底藏了薛庆之前准备的箱子。那里头除了几支枪，还有些之前薛庆舅舅藏起来的机密文件。得亏符强足够废，不知道那里头是什么东西。不然光那几支枪，就能让村里乱起来！符老村长本来也是想着这事过去了，便不放在心上耽误自己的心情，没想到符老二居然有脸跑来让他去给营地领导求情。符老二原以为符老村长不知道符强那箱子东西是什么，听符老村长说通敌叛国，那脸白得就跟张纸似的，一下子坐在地上，跟滩烂泥似的。 第911章 都是从那些年代过来的，通敌叛国，那就是汉奸！这么大的罪名，居然是自己儿子犯下的。他心里也知道符老村长也就一个村长，哪能左右这么大的罪名。见符老二那副死样子，符老村长也是恨铁不成钢。“你也别折腾了，现在你就指望着他没参与多少那里头的事。组织也不会冤枉好人的，要是符强真没参与多少，他以后还能回来。你再横冲乱撞地捞人，仔细把你这副老骨头折腾进去！”符老村长这话也是看在同时一个姓的份上，符老二闻言呆呆地坐在这里，眼看着符老大他们越来越近，他这才耷拉着脑袋，佝偻着背往家走去。“村长爷，那符强果真？”符婉凑上前低声问了句，符老村长沉重地点点头，随后又叹了声气。“他这事我是真管不了，咱们符家村也是倒了大霉，摊上这么些事。”就凭符强这些事，还有符大癞子几兄弟之前干的事，今年的先进集体，肯定又没符家村的份！见符老村长那失落的模样，符婉也是不忍心，忙出声安慰。“村长爷，你也别操心这么多，今年不行，明年肯定可以。再说了，之前我们家那奖状，不是在祠堂挂着吗，明年我们争取多挂点，给祖宗们看看！”符老村长被她这话给逗乐了，祠堂挂着的是之前符婉下水帮忙打捞假大洋换来的奖状。因为是今年的第一个奖状，符老村长便把这个跟自己的一起挂在了祠堂，用来鞭策村里其他人。至于符婉得到的那个领导人写的墨宝，被符婉收了起来，准备保存好以后留给符灵。“行了，村长叔，别耷拉着脸了！我们家船这么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拉着你上船呢！”符老大提着手抛网大步跨上船，这新船就是宽敞，可惜他们今天只是去承包的海域转一圈，那里都是浅水区，并不适合拖网。但出海不带手抛网，又说不过去。万一遇上鱼群没带网，那不得把大腿都拍烂。听完符老大的安慰，符老村长也是转头就把这些事丢到了一边。要是他没记错，马上县里就要上报万元户了，这符老大家和符三家，一准够格。村里出两个万元户，年底去镇上开会，他脸上也好看些。符婉不知道这老头心里的算盘，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甲板上后，又带着叶小翠几人参观了下新船。“哎呦，这船可真大真漂亮！”叶小翠跟姜春兰赞不绝口，走到哪都是一连串的惊呼。这艘钢制船全长十六米多一点，比起之前的旧船，船舱多了一个，冷库可以制冰，驾驶舱也宽敞了不少。船上的发动机和柴油机也不是裸露在外头，甚至甲板上还有两个活水舱。最大的变化，就要数驾驶舱的操作。以前的老船，符老大他们得一直掌着船舵，现在的新船，只需要设置好船速和方向，便可以解放双手。可惜的是现在的技术还没有那么发达，船上依然没有装无线电。不过对于新船的模样，符老大几人已经十分满意了。尤其是符老村长，听说不用人掌着船舵，这船就能自己开，那是震惊得合不拢嘴。随着一个悠长的汽笛声，新船渐渐驶离码头。老李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大船，心里也替符老大家高兴。 第912章 之前符老大家船上的皮带被符老二他们割了，老李头自责不已，当即就掏出自己的积蓄，要去给符老大他们家换上。也是符老大再三劝阻，说符老二已经赔了，他这才收回去。人有三急，符老二跟符大癞子趁着人家上厕所的功夫干坏事，那也赖不到老李头的头上。冯骥走在甲板上，感受着海风从吹在脸上。他不禁眯了眯眼，难怪符婉之前跟他吹嘘海上有多好，这么心旷神怡的感觉，他确实很久没有过了。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海面上有一群追着他们船尾巴飞来飞去的海鸟，船尾还有不少因为航行不停绽开的水花。这一幕幕，都让冯骥感到新鲜。“冯叔，要不要试试钓鱼？”符明把钓竿都拿了出来，虽说每次符婉跟冯骥打交道多些，但符明是个自来熟，压根不怕冯骥的坏脾气。“钓鱼，就这样在船上钓？”冯骥这话可不是阴阳怪气，他是真没有在海上钓过鱼。甚至平日里河边钓鱼也很少。没办法，他在县城的时候都是整天守着自己的古玩店，极少跟别人交流。平日里也就跟宁三爷他们写写信，在信里互相对骂，确认对方死了没有。这会儿见符明拿着钓竿有模有样地串鱼饵，冯骥脸上满是好奇。江望海见状忍不住吐槽他，“我就说你整天别呆在你那破店里，客人又没几个，架子上的东西天天被你擦了八百回。”“没事多出来走走，钓鱼多有意思啊！”江望海拿起根钓竿，随手甩了甩。“这竿子不错！”符明嘿嘿笑，一脸的自豪。“这些钓竿都是我在山上选的，让我们村的大爷帮忙做的。”“我们大爷做的钓竿，那可是一等一的牛，之前我还用这钓竿，钓上过十几斤重的东星斑呢！”“真的假的？十几斤重的东星斑？”江望海不禁怀疑符明在吹牛。符明一听急了，当即拉过刚换好鲛衣出来的符婉。“我还骗你们不成，不信，你们问问我妹妹！”见江望海跟冯骥脸上都带着不信，符婉当即给自家老哥撑场子。“是真的，这事还上了报纸，你们没在报纸上看到过吗？”经他们这么一提醒，江望海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我刚见你时觉得你有些眼熟，那报纸上抱着石斑鱼的，是不是就是你？”符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江望海当即来了兴致。十几斤重的东星斑呢，海里绝不可能只有一条。他今天就来试试，没准就能钓条回去给那些老家伙显摆显摆！当然，钓鱼归钓鱼，正经事也不能忘。符婉承包的海域离符家村不远，加上又是开着船，所以就十分钟，便到了那片海域。符老大干脆让船停下来，走到船尾看江望海勘查海域的环境。“怎么样，江老弟，这里可以养生蚝扇贝吗？”江望海在甲板上看了一圈，又用桶舀了点海水上来。随后他又打开自己带上来的小箱子，掏出一堆符婉看不明白的仪器，开始捣腾起来。大家伙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江望海出结果，只有冯骥悠哉悠哉地拿着钓竿现在船边，一点都不担心最后的结果。“养扇贝和生蚝应该是没问题的。这里水质都不错，小符同志你们以后也是要养鱼的吧，这样，你们下水去打些鱼货，看看这片海域有哪些种类的鱼货。” 第913章 这话一出，符婉几人也是顿时松了口气。符婉心里不禁暗暗吐槽，难怪之前说下水的时候，江望海一直点头，敢情在这等着呢。“行，那我们就下去看看，正好弄点海货，今晚回去给大家加餐！”符婉一番豪言壮语，惹得冯骥都露出了一丝笑容。“行，那我们就等着你的收获！”他手上的钓竿甩出去半天，一开始都没动静，这话音刚落，钓竿突然被往前一拽，要不是符老大眼疾手快拉住，钓竿只怕就飞出去了。“有鱼！”冯骥还没见过这阵仗，当即捏紧钓竿跃跃欲试。“让我自己试试。”符婉见他们相处融洽，便一个跳跃，丝滑如水。符明跟符亮见状，也迫不及待地从甲板的另一边下去。这边都是浅水区，符婉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她在海面上适应了一分钟左右的温度，才往水里扎去。当整个人浸泡在海水里的时候，好像突然跟外界都没有了关系。符婉感觉自己此刻就是海里的一员，海水并不会给她压迫感，反而像是亲人的怀抱一样温暖。她边游边享受了一分钟左右才睁开眼睛，结果等看清不远处的鱼群时，她又猛地朝海面游去。“爹，爹！”听到闺女急促的喊声，符老大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个箭步冲到船尾。“阿婉，怎么了？”符婉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指着不远处的海面道：“快，快往那个地方撒网！”老天爷，她刚刚睁开眼，不远处全是密密麻麻的鱼群。要是她没有看错，那正是一大群青花鱼！“什么，撒网？有鱼群！”符老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急忙捞起甲板上的手抛网。符婉眼看着那手抛网顺着自己指的方向丢下去，这才放下心来。“阿婉，真的有鱼！”手抛网丢下去后没多久，符老大手里的拉绳就崩得笔直。他当即满脸笑容，心里忍不住骄傲。就说这手抛网带上有用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叶小翠跟姜春兰见状，也没闲着，跑去把鱼筐和小板凳都准备好了。一副就等渔网拉上来，随时挑拣鱼货的模样。现在已经初冬，海上的风有时候就跟刀子一样，姜春兰和叶小翠两人都有些受不了这风，吹多了晚上就容易头疼。所以她们俩出海时头上都是包着块厚实的花头巾，防的就是吹多了风偏头痛。江望海本来还在感叹这边海域的海水不错，看到符老大丢手抛网，也觉得新鲜，当即捡起地上的一张网，一个转身就抛了出去。“呦呵，江老弟你也网过鱼？”符老大眼睛毒辣得很，一眼就看出了江望海这不是第一次用手抛网。江望海呵呵笑，手上却没停下来过。“之前我当过知青，下乡插过几年队。”“不过我没有在海上用过手抛网，只在河里用过。”当知青的日子，每天要下地赚工分。但那时候，江望海不仅自己要吃饱饭，还得偷偷存钱存粮食给家人寄去。所幸他下乡的地方也有不少好人，在那里他就学会了怎么用渔网捕鱼。虽然那时候河里的东西也属于集体，但看在他卖力干活的份上，村长也会分两条小点的鱼给他。在那个弄不到肉票的时候，那几条鱼，被他自己吃了没什么肉的鱼头，鱼身则被他晒成鱼干寄去给家人，那鱼头，也成了江望海印象里最好吃的肉。 第914章 往事回味起来，那叫一个恍然如梦。这种事江望海也不好给符老大几人提起，只用力拽紧手里的拉绳，想要把沉甸甸的手抛网拉上甲板。见甲板上的人都忙了起来，符婉报完信，又一头扎进水里。她头上戴着个潜水帽，现在不会弄湿头发了。这玩意还是昨天从薛庆那顺来的。浅水区的海底其实跟深海一样，也有不少珊瑚礁。因为她们刚刚开船和抛网的动静，海里的鱼群正横冲直撞地游来游去。甚至有不少青花鱼直直地往符婉身上撞。符婉对它们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青花鱼都是巴掌大小，就符老大他们网到的，都够他们吃的。她今天的目标，怎么着也得是石斑鱼。打野之前肯定得先查看一圈周围的环境。符婉在海底游了一圈，突然发现了一个奇特的景象。不远处有几个大大的圆水圈，从海底慢慢往上升去。符婉循着水圈来时的方向往下看去，果然就瞧见了一只正仰着头，时不时吹个水圈出来的大海龟。说实话，看到海龟的时候符婉一阵高兴涌上心头，之前富贵帮她去找小虎鲸后，就没跟着回来，她还没开几个海胆好好感谢它呢。但富贵背上的花纹，符婉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海龟就是只普通的海龟，并不属于玳瑁科。它看符婉的眼神，也是十分陌生。不是富贵，符婉便没有凑过去打扰。虽然这只龟吐得不是大圈，但还是想给大家分享一下哈哈，太可爱了这片海域的环境着实不错，符婉往珊瑚礁丛的方向游了几米，又看见两只小点的海龟正追着一只水母咬，边上还有不少各种各样的海鱼。符婉搜寻了一圈珊瑚礁旁边的缝隙，没两分钟，她便瞧见了那熟悉的天线。有龙虾！今天中午做饭的时候，符明就念叨着可惜家里没龙虾，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被她发现了龙虾的踪迹。符婉顺势游到那处珊瑚礁前，一手把腰上的网兜解开，一只手就顺着那龙虾的须须，顺藤摸瓜，迅速伸进洞里。好在那个龙虾洞不是很小，符婉摸到龙虾的身子后用力抓住，随后再伸回手的时候，一只正咯吱咯吱挣扎地龙虾就出现在她手上。眼瞅着估计最少有个两斤，是只大青龙！符婉十分满意，许久没下海打野，今天第一个就是这么大的青龙，这就是好彩头！把龙虾放进网兜里收紧网口，符婉又围着那几处珊瑚礁下面的洞转了一圈。龙虾是有不少，可惜没了她刚刚抓的那只大。符婉想了想只抓了几只一斤左右的，那种半斤都没有的小卡拉米，她干脆放过了。这几只一斤重的龙虾，加上那只大点的，就已经把网兜撑得满满当当。符婉将那网兜放在一边，随后又拿出背上的竹叉子，准备再打两条鱼回去晚上加餐。符婉举着叉子一路游过去，小鱼群碰见不少，还是青花鱼最多。她猜测这些青花鱼估计是被什么大鱼追赶，所以这里才会有这么大的一群青花鱼。刚在海底的时候，她甚至能看见符老大几人不停丢下来的手抛网。小青花鱼不是符婉的目标鱼，她转头又往远处游了一段。可能因为这边在抛网的缘故，海底就没几条大鱼。 第915章 然而就在她刚凑到一块大礁石下准备看看洞里头有没有鱼的时候，突然感觉背上被拍了两下。？！？∑(19Д19)饶是之前被吓了多次，符婉还是冷不丁得后背一凉，转过身一看，果然是自家老哥。符明一脸兴奋地朝符婉展示他的收获，符亮也不遑多让，那从薛庆那薅来的宽大版防水眼镜都挡不住他们脸上的喜悦。符婉定睛一看，呦呦呦，难怪两位哥这么高兴。符明这边有几个三头大的鲍鱼，两三个带子，还有两条两斤左右的单角鼻鱼。符亮这边的网兜里，则是几只巴掌大的琵琶虾，还有几个蜘蛛螺，以及两条最少有一斤重的鹦嘴鱼。可以说，两人的收获都非常不错。符明和符亮给符婉展示完自己的收获，便要向海面浮去。符明昨天在海里游了不少时间，精神气没有恢复，要不是有这么多海货勾引，他都没有力气下海。至于符亮，作为第一次下水捕鱼的人，他虽然有些兴奋，但这一下来就是大半个钟头，也有些累了。两人只能看着海底依然游来游去的海鱼叹气，鱼是抓不完的，但再不上船歇会儿，他们的小命就得玩完。见两位大哥都要回船上，符婉也没放过他们，当即就让他们把自己那袋子小青龙带上，省得自己还得提着那玩意到处游。符明符亮见到那网兜的龙虾，也是连连佩服。自家妹妹还真是牛，就那只大点的龙虾，恐怕是他们到目前为止，见过最大的小青龙了。符明和符亮提着东西离开，符婉又拿着鱼叉，开始自己的找鱼之旅。而船上，符老大他们拉了几网青花鱼后，也有些脱力，在手抛网都没有清理出来之前，他跟江望海还有冯骥也累得禁不住靠坐在甲板上休息。符老村长看不得甲板上这些青花鱼没有挑拣，也搬过一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帮着叶小翠两人挑拣。“哎呦，我可算知道你们为啥叫我上船兜风来了，这是想着怎么让我老头子帮忙干活吧？”符老村长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是没止住笑。渔民嘛，几年没有出海捕鱼，还真有些想得慌。虽说以前家里都是刘三娘挑拣鱼货，但符老村长的速度也是不慢的，只挑了小半张网，手感就跟上了节奏，甚至跟叶小翠两人的速度也不相上下。符老大听见符老村长的话，当即又咧着嘴笑。“瞧您这说的，您跟着我们出海玩，我还能亏待您不成。这样，等会阿婉他们从水里回来，那些鱼货你看上哪个，挑回去给妞妞吃！”这话可说到了符老村长的心坎上，要说他在家最喜欢哪个小辈，就要数他那刚满三岁的小孙女妞妞。这孩子不仅长得好看，嘴巴也甜。天天爷爷长爷爷短的，哄得符老村长整天乐得找不到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话虽这么说，符老村长心里也有数，虽然跟符老大一家关系不错，但拿东西的时候，也不会太过分。冯骥跟江望海见到这副场景，也是跟着感受到了符家村的和谐氛围。正当船上人说笑风声的时候，一阵“哗啦”的声音响起，符明和符亮冒出了水面。没看见自家闺女，符老大心里也隐约猜到她还没玩够。“爹，赶紧把东西接过去！” 第916章 符明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符老大和江望海一把接过。他们俩都会水，且水性不错，站在船边也不怕掉下去。符老村长虽然也水性不错，但总归年纪大了，就坐在一旁看热闹。至于冯骥，他的水性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差的。“呦呵，你们这收获不错啊！”符老村长第一时间就看见了符明手里的鲍鱼，当即喊出声来。这可把符明给美的，爬上船后又开始得瑟。“你们是不知道，这片浅水区有不少海货。我跟阿亮哥在海底简直都忙得停不下来。要是我跟阿婉一样那么好的水性跟体力，我能打到更多东西！”符亮把嘴里的呼吸管取下，当即也点点头兴奋道：“阿明说的对！下水抓鱼，那感觉就跟我娘和婶子逛市场一样，关键是还不要钱！”姜春兰瞧着儿子这副模样，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俩赶紧去擦擦脸上的水，天气冷，风大，仔细回头着凉！”符明符亮听罢这才去捞了块干毛巾擦脸，符老大则是跟江望海把他们网兜里的东西都取出来放进鱼箱里。虽然有活水舱，但今天不是出海远行，他就懒得打开活水舱。“天老爷，这么大的小青龙，我还是第一次见！”江望海瞅着那网兜龙虾不禁感叹，这些龙虾都是活蹦乱跳的，且一只比一只大。尤其那只最大的，尾巴都有他半个手臂长。符老大脸上得意不已，“这龙虾一看就是我闺女抓的，她抓这玩意一抓一个准！”说到符婉，江望海这才发现她还没上岸。冯骥此时也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符同志，小符下水怎么还没上来？”“是啊，这都一个小时了，她还没背氧气，不会出事吧？要不我下去看看？”看着冯骥跟江望海脸上的担忧，符老大心中感叹，这两个老弟，倒是个不错的。他当即摇摇头，“不用，我家阿婉水性很好，不然那些个坏人也不会想让她一起跟着出海。你们瞧着吧，等她在下面玩过瘾了，自然会回来的。我们啊，就在这等着就行了！”江望海跟冯骥听完，也是半信半疑。真有人的水性好到能在水底待一两个小时？江望海和冯骥的担心，符婉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此时，那是玩嗨了！再往前游了一段，进入到另一片珊瑚礁丛之后，她在这看见了一条看起来得有两斤重的老鼠斑。不是老虎斑，而是最值钱的老鼠斑！想想老鼠斑那清甜细腻的口感，符婉当即就悄咪咪地拿着工具靠近。本想直接用网兜抓条活的，但是这鱼狡猾得很，硬是躲在礁石洞里不出来。没办法，符婉只能找好角度，举着鱼叉一个迅猛出击，等老鼠斑挣扎了一通后，她才收回鱼叉。竹叉子虽然轻便好用，但实战起来，质量也就一般般。老鼠斑挣扎的那一通，就把竹叉子底下的尖刺都弄歪了，不过一根鱼叉换条老鼠斑，这买卖还是划算的。将老鼠斑放进网兜后，符婉又用手简单顺了顺鱼叉上面的铁丝刺。一条老鼠斑自然是不够吃的，她几乎没怎么费力，便又发现了一条山羊鱼。山羊鱼的典型特征就是它嘴巴边上的两根长须，这种鱼也是海鲜饭店里比较贵的一种。山羊鱼网图它的肉质很是鲜嫩，不管是清蒸还是刺身，口感都十分不错。 第917章 山羊鱼比石斑鱼的反应更慢点，尤其是符婉眼前的这只，符婉压根都不用鱼叉，直接用网兜一罩，就把这条鱼收入囊中。抓完山羊鱼，符婉又转了一圈，在珊瑚礁下的泥沙里抓到了几只琵琶虾，又打了两条黄鳍鲷，这才准备上浮。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不远处却慢慢悠悠游来了一条海狼。海狼作为海中一霸，符婉就没打算跟它硬碰硬。要是碰见海狼群，她还能用网兜加鱼叉试试，这单独的一条海狼，符婉还是给它让路了。海里的东西，除了鲨鱼鲸鱼剑鱼之类的不能招惹，这种独狼也不能碰。因为独狼的战斗力，往往比海狼群里的任意一条都强。看着独狼远远离开的背影，符婉这才继续往海面浮去，她浮出水面后，才发现自己离渔船又有五十多米的距离。果然在海里游上了头，就容易离船越来越远。符婉无奈，只能准备往船的方向游去。然而就在此时，海上突然起了阵风，一个海浪打了过来，直接给猝不及防的符婉浇了个透心凉。这还不算，等海浪平息，符婉这才发现自己怀里，莫名其妙地多了块漂浮在水面的大石头。石头怎么可能漂浮在水面，符婉单手抱住，防水眼镜都来不及摘，就迫不及待地打量着那块石头。那熟悉的质感，凹凸不平的表面，还有闻上去有股隐隐约约海水的腥味。好家伙，这不是抹香鲸的粑粑，还能是什么！符婉此时也是没控制住，当即开怀大笑起来。她之前还纠结回头是不是得把自己藏起来的龙涎香带去给宁三爷，没想到今天出海，就天降一块这么大的龙涎香！这玩意在水里她估计不出来重量，但看着有个足球大小，少说能卖个几百万！这可把符婉乐坏了，当即抱着石头，拖着网兜就往船边游。船上的冯骥第一个发现了符婉的身影，当即便招呼符老大。“符老哥，小符同志在那里，我们要不要把船开过去！”自从发现符婉还没上岸，冯骥的那颗心啊，就提着没下来过。知道这丫头水性好是一回事，直接面对就又是另一回事。虽然在符老大面前这么想不礼貌，但是他早就把符婉当成闺女看待了。听冯骥这么一说，符老大也是急忙把拉上来的手抛网往甲板上一丢，随后便朝海里看去。果然就看见了正在往这边游的符婉。“阿婉，你停在那别动，我这就开船过来！”符婉正埋头游着呢，听见符老大的声音，忙停下来回应。“不用了，我马上就到了！”这眼看着就剩了十米远，一点开船的必要都没有。而且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她现在比起以前，体力也好了不少。下水都快两个小时了，她现在还是觉得浑身是劲。感觉自从昨天从海里回来后，身体素质又上了一个档次。眼看着符婉离船越来越近，符老大也是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阿婉，赶紧，我拉你上来！”符婉没有把手伸过去，反倒是将怀里的石头托过去。“爹，你先把这玩意马上船去！”符老大不明所以，看着那一大块玩意，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倒是旁边的冯骥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即拉开挡在他前面的江望海。“我的天，这是龙涎香，这么大一块龙涎香？！” 第918章 冯骥真是麻了啊，之前符婉带龙涎香过去的时候，也就拳头大小，他都震惊了好几天，现在看到这么大一块，也是傻眼了。“我说这玩意在哪见过，原来是龙涎香啊！”符老大嘴里念叨的，将龙涎香随手放在一边，又忙着去拉闺女。龙涎香再宝贵，也不如他闺女宝贵！符婉顺着符老大的力道爬上船，随后又转身将自己的鱼货拉上岸。没办法，在捡到龙涎香的下一秒，她就把网兜捆紧，拉着网兜绳往前游。还好她力气大，就算有个网兜的重力在后面拉着，也没影响她往回游的速度。江望海不是搞古玩的，知道龙涎香宝贵，但兴趣也不大。而等他瞧见符婉拉上来的网兜后，他也是禁不住跟冯骥一样，开始怀疑人生。这么大一条的老鼠斑，他还是第一次见！居然就这样水灵灵的被这小姑娘打上来了？！因为鱼叉子伤口不大，老鼠斑还没死透。符老大来不及多想，便赶紧给它放干血。“这死老鼠斑，价钱可就少了！”符老村长惋惜地摇摇头，符婉接过叶小翠拿的干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这老鼠斑我不卖，今晚我们就把它吃了！”“什么，这么大条的老鼠斑，自己吃？！”好嘛，这下怀疑人生的，又加了个符老村长。“阿婉，这老鼠斑，可是能卖几十块钱！”几十块钱咋了？符婉无所谓地点点头，“我知道啊，村长爷，今晚去我家尝尝清蒸老鼠斑！”符老村长闻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真自己吃啊？”他左右看了看，别说符老大，连管家的叶小翠也没出言阻止叶小翠的话。败家，都是些败家的！符老大眼瞅着符老村长一脸心痛的模样，有些好笑。“叔，你要是不吃也没事，回头我多吃两口。”符老村长一听这话，顿时就朝着他瞪眼睛。“吃，我怎么不吃，不吃的都是脑子摔坏了！”这么稀罕的老鼠斑，谁不吃谁傻子！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符老村长也不好意思白吃，心里又开始盘算，等会回去能拿些什么东西去符老大家。总不能空手带张嘴去吃饭，他一个长辈，可做不出这种事！眼看着符老大把自己带回来的鱼货都放进了鱼箱，符婉去船舱换回干净衣服，这才有时间打量符老大他们用手抛网弄回来的鱼货。“一筐两筐三筐四筐五筐！爹，你们也可以啊，居然弄上来五筐鱼，都是些青花鱼吗？”符婉瞧着面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青花鱼，心情也是十分不错。虽然青花鱼并不是什么很值钱的鱼货，但今天是新船第一次出海，有总比没有好。而且也别小看这些青花鱼，两筐青花鱼，就能值回今天出海的油费了。符老大闻言，有些自豪地指了指旁边的几个大桶。“可不止青花鱼，八爪也有不少。你瞧瞧，这桶里可有不少八爪！”不光八爪，还有一些杂鱼。符婉带上手套，伸进桶里随意一捞。“嚯，这长腿八爪不错，留点晚上吃。”在他们当地，八爪鱼也分长腿短腿。短腿的直接白灼或者蒸着吃，长腿的可以爆炒，也可以留着包饺子做包子吃。这些八爪应该是跟青花鱼群一起被拉上来的，青花鱼上岸后就活不了多久，八爪就不一样了。只要有水，活几天都不是问题。 第919章 只不过这些八爪在桶里也不安分，海水早就被它们喷出了墨汁染得乌漆麻黑，回去还得再捞出来收拾。这边都在收拾鱼货，符婉一个转身，就瞅见了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江望海。“怎么样，江同志。这片海域可以用来养殖吧？”江望海闻言脱口而出：“当然能，这片海域要是还不适合做养殖，整个华国只怕也没有合适的。”符婉挑了挑眉，这答案自然在她的意料之中。八十年代的华国海域，只要渔民们稍微注意点，哪片海域不是干干净净的。毕竟，这时候还没有拼着命想要往海里排废水的岛国，也没有开始往海里丢洋垃圾的洋人。“那您还皱着眉，是碰到什么难题了吗？”今天相处下来，符婉觉得江望海这个人，是个非常不错的长辈。没有专家的架子，也没有瞧不起出海捕鱼的渔民。甚至符婉刚刚还瞧见了他跟着叶小翠挑拣鱼网上残留的小青花鱼。“哎，有句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江望海面露纠结，旁边的冯骥当即就看不下去了，一掌拍在他肩上。“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有什么事你快说啊！”“这小符同志我都认识大半年了，是个靠谱的好同志。再说了，一个问题，别人还能吃了你不成！”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江望海没有反驳，看着符婉正了正脸色道：“小符同志，冒昧地问一句，你做这个养殖，有资金数额的限制吗？”符婉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了愣神后摇头。“这个我没想过，前期养殖要费点钱我知道，等我们掌握了技术，慢慢应该就能有进账了。”说到这她还咧嘴笑了笑，“说实话，也不会一直失败不是！”“失败是不会失败的，我实话跟你说吧，这里的海水条件不错，我刚刚测了测，又结合你们在海底的收获，我觉得这里不光能往生蚝扇贝，养些海鲈鱼和大黄花，应该也能成功。”符婉闻言震惊，她还以为自己得养上一两年的生蚝，才能接触到海鱼养殖。她瞬间就来了精神，“江同志，你不会是哄我开心吧，这里真能养大黄花鱼？”江望海被她逗笑，摆了摆手道：“我骗你干什么了。不过大黄花鱼这几个月还不行，我有几个同学，研究的就是大黄花鱼养殖方向，大黄花鱼放养的最佳时间是三到四月，眼下正是冬天，气候不太适合黄花鱼成活。”“说实话，我之前也没想着让你养这个，但如果你有足够的预算，我建议你试试。未来，养殖大黄花鱼和其他的海鱼，市场一定不错！”瞧着江望海斩钉截铁的模样，符婉心里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从现代重生，自然知道后世养殖的大黄花鱼市场有多好。但江望海可不是重生的，他能有这样的眼界，说明他在这方面，确实是实打实的专家。可不是后世那些整天坐在办公室，不知道基层冷暖，只会提一些离谱建议的专家。“那您说，这养殖黄花鱼那些，得大概需要多少预算？”江望海粗略算了算，摇摇头道：“我也不敢保证具体金额，但如果进展不顺利，前期几万那是要的。”“不过黄花鱼的鱼苗，我可以去跟同学那边争取一个优惠价格，能少点就尽量少点。至于网箱那些，我就没有办法争取到优惠了。” 第920章 这玩意得找做渔网的厂家定做，他可就帮不上忙了。几万，符老村长听到这个数字，瞬间眉头皱成了一团，这可是笔巨款。符婉闻言，也没有一口答应。虽说这里的人都信得过，但她也不想暴露自家多有钱。“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江同志，你先回去规划下生蚝和扇贝的事。养殖鱼需要的东西你先告诉我爹，回头我们去准备。至于钱，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我家的存款不够，回头我还能去申请贷款，而且我家现在两艘船，多出海赚点也能减少些压力！”听到符婉这番话，江望海当即激动起来。“你真愿意花钱去养大黄花鱼？”这可把符婉整不会了，让她养的人是他，现在反问她的还是他。冯骥一脸嫌弃地把江望海推到一边，“行了，小符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你可别把她跟你之前那些没信用的养殖户比较！”江望海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那什么，我也是被之前养殖的同志给吓怕了。”之前那些搞养殖的，也有人想养大黄花鱼，但等培训完，听到要花多少钱的时候，他们又转头打起了退堂鼓。要说爽快答应，且保证得有理有据，不说空话的，符婉是第一个。“江同志放心，这养殖我肯定会做下去的。你要是愿意，在我这长住我更乐意。”要是有江望海这样专业的人帮她看着，养殖做不起来那是不可能的。江望海看着那蔚蓝色的大海，海风拂过他的脸时，他是真正感受到了这片大海的魅力。但要说常住在符家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的工作编制在市里，过来也是接受组织的调配。本来也以为是看在赵刚的面子上打打酱油，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友冯骥会跟养殖户相识，更没想到自己刚来第一天，就过得这么愉快。“虽然不能常住，但我会在这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把养殖的知识教给你们。如果明年开春你打算做养殖，到时候我还会再过来。”看着符老大符老村长他们几人脸上质朴的笑容，江望海深深觉得，自己这次，可算是来对了。符婉虽然遗憾他不能一直帮自己看着养殖的事，但她隐约觉得，等九十年代初的下岗热潮来袭，江望海不一定不会接受自己的邀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江同志明天开始授课是吧，我回去就安排人过去跟你学习。”符婉大手一挥，当即下了决定。符老大见闺女这么说，就知道她有了打算。“阿明你去开船，我跟阿婉有事要说。”刚刚来的时候，符明就已经学会了怎么开新船，见符老大吩咐，他也没有任何意见，应了声便拉着符亮去了驾驶舱。冯骥和江望海见符老大明显有事跟符婉商量的模样，转身又甩了一杆子出去。“爹，怎么了？”符婉有些疑惑，符老大难得找她谈话。符老大揉了揉眉心，“阿婉，这搞养殖，你想明白让谁去负责吗？”符婉可是他符老大的亲闺女，他自然知道符婉只想出钱，不想多费精力的德行。符婉被他这么一问，莫名有些心虚。“爹，这个我心里有数呢。”他们几个基本上都要出海，所以她想着是在村里请几个人，再加上自己家没事的时候多跑跑。 第921章 符老大此时有些后悔，自己亲兄弟有跟没有似的，姐姐也远在千里之外。因为从小就不喜欢兄弟多，又看着怀孕生孩子凶险，所以当初同村人都是生四个五个，他有了一儿一女后，就跑去老村医问了男人避孕的方法，没让叶小翠再往下生。但现在，好像自家的人手不够用啊！符亮自己的船已经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也是要出海的，符婉符明还有叶军，也得出海去。那养殖那里，可不没人看着了吗！闺女说心里有数，他是半点不信！见老父亲一脸担心，符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好笑地拍了拍符老大的手臂，“爹，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开工钱，还会请不到人做事吗？”“这村里想干活找不到出路的叔叔婶婶一大把，我们回去挑几个一两个顶事的，到时候自己再留意点，问题不大！”符老大可没想到请人这一茬，之前符婉承包海域的时候，说要带着村民一起发家致富，他还以为是教乡亲们养殖，没想到闺女是想雇人养殖。“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办。”说罢他又揉了揉眉心，“待遇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生蚝扇贝都得养上不少时间才收获，在这前头，都是赔钱的。”符婉点点头，“爹放心，这些我都知道。”其实符婉心里是有个人选的，那就是王秀儿的闺女符青，她之前套话的时候也没诓王秀儿，她是真准备让符青跟自己一起干。符青力气大，但终究也只有孩子的智商，所以符婉便想着，还得找两个人跟着一起干。这人怎么挑，她回头得问问符老村长的建议。毕竟当了大半辈子的村长，村里人的品性，村长再了解不过。符老村长站得离符婉她们不远，但他老了耳朵不太好使，隐隐约约地也只能听见符婉说雇人什么的。正当他心里奇怪的时候，一旁的冯骥大喊一声，手里的钓竿也瞬间弯成了月牙。“鱼，有大鱼！”冯骥钓鱼的技术一般般，这会儿他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兴奋。僵持了几分钟后，冯骥老脸都被鱼遛红了，看得江望海直着急。“哎呦，鱼不是这么遛的，你快收线，收线！”冯骥被他吵得没办法，干脆将钓竿转手塞给旁边的符老大。“老哥，你来！”他不专业，符老大总是专业的。符老大被他这么一塞，愣了半秒立刻反应过来，他遛鱼的技术江望海可就没话说了，符婉见状急忙拿起手抄网，守在船边等着。“石斑，是石斑！”符婉一眼就看见了海水里隐隐约约的鱼影，叶小翠听到闺女的喊声，手里的大钩子放下，又拿起根棒子。石斑可是值钱的鱼，不能用大铁钩钩坏了！还是棒子好，给鱼一棒子，保准晕菜！事实也如叶小翠所料，当那条鱼被符老大拉出水面的时候，众人都兴奋了起来。“东星斑，真有这么大的东星斑！”符老村长最为高兴，“狗娃啊，你家这船以后可不得了啊，这第一次出海，就钓到了这么大条的东星斑！”水里不断扑腾的东星斑，看着最少有个五斤重！符老大笑得合不拢嘴，“那也是冯同志的功劳，他今天第一次出海钓鱼，就钓上条这么贵的鱼！”“哪里哪里，都是运气！”冯骥当下哪还是那个整天板着脸的古玩店老板，牙花子都快笑出来了。 第922章 “小符，这鱼贵吗？”符婉把手里的手抄网递给符老大，听到冯骥的问话，点点头回答。“贵，可贵了。上次我抱着上报纸的，就是这种鱼！”这话一出，冯骥那是更高兴了。“那我不是也得上个报纸？”他念叨完又摇摇头，“不行，我这人就不爱出风头，哎呦，可惜了这里没有照相馆，我也想要个照片，回头给我那些老家伙们看看！”“要什么照相馆，我家有相机啊！”符婉随口说道，“您要是不嫌弃，回去我给您拍，到时候洗出来给您送去！”“那就再好不过了！”冯骥当即美滋滋的，这照片一拍，洗他个七八九十张，京城的宁三爷送两张，川省的老家伙送两张，还有其他内陆的，统统贴邮票送过去，让他们都见见世面！对了，宁三这老头看不见，他还得写封信，把今天出海的经历全都写一遍，让别人念给他听。想到宁三到时候嫉妒到面目全非的神情，冯骥那就止不住得乐呵。这条东星斑很是活跃，没一会儿就又蹦哒起来。符老大小心地把鱼钩从鱼嘴上取下来，叶小翠便赶紧去找了个比较大的盆。符婉往里头装了点海水，符老大这才将那条东星斑放进去。“还好马上就回去了，不然真得把鱼养在活水舱里。”看着鱼鳃正一张一合的，符老大也是感叹。符老村长赞同点头，他们所在的地方本身就离码头只有几公里的距离，这会儿刚把东星斑放好没多久，他们的船就已经开始慢慢靠近码头。“哎，这符老大家的船怎么就回来了，不是刚出去没多久吗？”码头上也有不少准备出海的村民，瞧着符老大家的新船，有些纳闷。“对啊，我这还没出海，他们怎么就回来了？这天都还没黑呢！”老李头虽然知道实情，但也来不及解释，忙接过符老大抛出来的锁链，准备协助船只靠岸。一旁的符石见状，也急忙跑过来帮忙。“叔，我力气大，我来！”符石基本上是一整天都待在码头的，码头有时候需要人卸货，他就过去帮忙。卸一船货可以赚个五毛钱，有时候一天下来，他能赚到一两块。当然，也有不需要帮忙的，他就在码头守着，一旦有人要出鱼货，他便帮忙扛上板车，再推去符三家。毕竟符三也忙，有时候要跑去县里镇上，也没时间整天守在码头。当然，所有的老板里，也就符三最大方。“大伯，村长爷，你们回来了！”听到符石的声音，符老大微微点了点头。“去把板车推过来，有点鱼货！”符石一听这话，忙把锁链拴好，赶紧跑去边上拉着板车飞快跑过来。见符老大几人转身又去船上搬东西，这时候就有几个八卦的村民凑过来拉住符婉。“阿婉，你们家船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点子时间，只怕都没跑多远吧？”符婉笑着给大家解惑，“我们没出海，就去附近海域转了转。渔政局给我请了个专家过来搞养殖，我带他去看看海域情况。再说了，村长爷还在我船上呢，我哪能带着他跑那么远去！”那几个婶子闻言点点头，确实啊，老村长都这把年纪了，出海得熬大夜，辛苦得很，他这个年纪，哪能吃得消。不过看着符老大他们扛出来的鱼筐，人群中立刻就有人疑惑起来。“不对啊，你们要真就在这附近转悠，哪还能网到这么多鱼？ 第923章 就这么点时间，拖网也不行吧！”都是些没有恶意的婶子，符婉自然也就耐心给她们解答：“没拖网，拖网我们都没带呢。也是碰巧了遇上了青花鱼群，我爹他们带了手抛网，不然啊，今晚我们都得睡不着了！”这话一出，大家伙除了羡慕还是羡慕。蚊子再小也是肉，青花鱼便宜也能赚点油钱呢！“阿婉啊，你们家这船了不得。今天第一次出海，就在附近转悠也能碰见鱼群。往后去了深海，一准得爆仓！”好听的话谁不爱听，符婉当即笑着应道：“那我可当真了，回头要是爆仓，请婶子吃鱼！”这话说得那婶子也是眉开眼笑的，虽然大家伙都是渔民，但值钱的鱼大家伙都舍不得吃，全是卖了换钱。之前符婉在码头送鱼的时候她们也知道，这孩子送的也不是便宜货。大家伙说说笑笑着，眼睛也没从进进出出的符老大等人手上移开过。所以等符石和符老大搬着那装着东星斑的盆出来时，人群瞬间炸了起来。“卧槽，这是个啥？这么大条东星斑，还是活的？！”“这是真东星斑吧，老天爷，给我摸一把！”刚刚围在前面的婶子瞬间被后面的大叔们挤到了一边，他们也是渔民，这活着的东星斑，拖网什么的都不容易抓到，十有八九是钓上了的。符石难得被这么多人围着，当即吓得护住那个盆，生怕有人把东星斑抓了去。符老大则是赶紧把这些大老爷们推开。“大家伙让让，你们就算要看，也得先让我们把鱼放下吧！”“狗娃，你快说说，你这鱼是不是钓的，上哪钓的，用的什么饵？”“对啊对啊，都是一个村的，你可不能藏私，快给我们说说！”符老大也是无奈，只能出卖了刚走下船的冯骥。“不是我钓的，是那老弟钓的！”冯骥正跟江望海互怼呢，转头就看见了一群村民满脸狂热地看着自己。“干……干什么！”符婉把板车扶正，有些好笑地提醒道：“冯叔，我这些叔伯都是喜欢钓鱼的，看到你钓上来的这条东星斑，所以想跟你取取经呢！”“对啊，那位同志，赶紧说说，你用的什么钓竿，什么鱼饵？快告诉我们，回头钓上了鱼，我们请你吃饭！”冯骥闻言也是哭笑不得，“钓竿是小符家的，鱼饵也是小符准备的。我是第一次钓鱼，估计也是赶上了运气好！”听到冯骥是第一次钓鱼，大家伙的劲头瞬间塌了一半。新手钓鱼的玄学，大家伙心里都有数。新手总是能钓上大鱼，然后对钓鱼产生极大的兴趣。等他去准备好钓竿鱼饵，则往往就是空军的开始。但第一次钓鱼就钓上这么大条东星斑的，他们也是头回见。“老天爷，咋不让我第一次钓鱼的时候钓上东星斑呢！”“就是，我第一次钓鱼的时候，还是条海蛤蟆，要不是我老子拉着，我都得被拽海里去！”“海蛤蟆多好啊，我钓上来的还是条牛港鲹，扒拉了半天，全是骨头肉还难吃！”“你们这有什么，我当初……”大伙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到了忆往昔，符婉见状，急忙挥手示意，让符老大他们赶紧过去。但符老大当即犯了难，“冯老弟，这鱼是你钓的，你是要卖还是留着？”冯骥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带回去，今晚吃！”卖什么卖，他老冯，就不是缺钱的主！ 第924章 符婉听见冯骥的话，只挑了挑眉。她爹问的时候，她便猜到了冯骥的选择。冯骥这么大方，符老大心里短暂心疼了几秒，便豪气冲天地大手一挥：“冯老弟这么大气，那这鱼就拿回去！”一半刺身一半清蒸，再配点小酒，今晚睡觉梦里都是美的！在码头上一通忙活，符婉回家时也没忘记把自己捡回来的龙涎香带回家。她们是两点左右出的海，这会儿已经临近五点，海面上波光粼粼，一抹夕阳坠在海上，惹得整个大海都染上了漂亮的橘色。五点，正好家家户户回家做晚饭的时候。这次出海能卖的鱼货不多，叶小翠捡了一小筐鳞片受损严重的青花鱼，又带上符婉她们打上来的鱼货，才同姜春兰回家去。符婉因为要去接孩子放学，则走在她们前面。她把龙涎香放进屋里后，便拿着钥匙骑着摩托车去了营地。等她带着俩孩子回来的时候，家里厨房上的炊烟已经升起。叶小翠跟符明几人在厨房忙碌着，符老大也没闲着，带着冯骥和江望海去村长安排的住所收拾了一通，这才带着他们回来吃饭。冯骥跟江望海现在住的地方处于村委附近，也就是村长家的老房子。自从符坚结婚起了新房后，他们老俩口家的老房子就空出了一半。老房子并不简陋，虽然还是用土砖盖的房子，但冬暖夏凉，符老村长自己喜欢住这样的房子，也没搬去跟儿子一起住新房。但他也怕来自城里的冯骥俩人住不惯。“让你们两个专家住这里，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别嫌弃这有些破，其实住着舒坦着呢！”符老村长嘴里念叨了好几句，江望海连连摆手。“村长叔您可别这么说，这环境已经很好了。”想当年他们下放的时候，那可是住四面透风的牛棚，环境跟这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何况，符老村长自己也住这边，他们怎么住不得？看江望海脸上也不像是作伪，冯骥这个挑剔的人也没露出半点不满，符老村长这才放下心来。符老大帮着他们收拾了一通，这才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得了村长叔，这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都去我家吃饭吧！”符老村长没想到今晚吃饭还有自己的份，要说拒绝不去，想想符老大家晚上的菜色，他又舍不得。他拍了拍手上的灰道：“你们先去，我跟你婶子说一声。”出去干什么都得跟媳妇报备，这是符老村长几十年的习惯。符老大见怪不怪，领着冯骥和江望海往自家去。谁想刚一进门，便看见符婉把那条东星斑给提了出来。“阿婉，是不是要收拾鱼？放着让爹来！”好歹是鱼，怎么着也有点腥味。符老大一般能自己做，就不让符婉来。符婉闻言摆了摆手，眼神顺势看向符老大后面的冯骥。“冯叔，你不是说要照相吗？赶紧的，这鱼都得下锅了！”要不是她回来的及时，从符明手下救下这条鱼，等会他们也只能跟做好的鱼肉合照了。听到这话，冯骥先是一愣，当即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当时也就说说，没想到符婉真把这事放在了心上。符婉难得在他这看到不好意思，恨不得举起相机拍下来，等回头这大叔再冷脸的时候，挂他店门口去。 第925章 见符婉相机都拿出来了，冯骥也没在推辞，拉着江望海跟东星斑拍了好几张。甚至最后还捞过旁边跑来跑去的符灵和秦明珠，也一起拍了几张照片。照片拍完，那条东星斑便被符老大拿去一分为二，一半刺身，一半清蒸。等两家人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符老村长也拿着手电筒出现在符老大家院门口。“村长爷，赶紧的，就等你吃饭了！”符老村长应了声，随后往前走了两步，符婉一眼就瞅出了他的不对劲。符老村长拿着手电筒的手也没忘护着怀里，分明是藏了什么东西。“村长爷，你这是带什么来了？”符婉忍不住疑惑问道，符老村长嘿嘿笑，随后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从怀里掏了出来。“茅台？！”符明一眼就认了出来，随后又忍不住感叹：“村长爷，你这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啊！”茅台酒不仅贵还难买，符婉自己存了几瓶，也是想着给符灵留着。符老村长这两瓶酒，外面包装上还有些灰尘，一看就放了不少时间。“村长叔，你把这酒喝了，回头我婶子不得拿扫把追你？”符老大也没忍住怀疑，这酒看着就是藏了不少时间，就符老村长刚刚那模样，一看就是偷摸拿出来的。符老村长被质疑得非常不爽，当即就吹胡子瞪眼。“瞎说什么呢，酒是我偷偷藏的，你婶子还不知道呢！”说罢他又小声嘀咕，“这酒我可是藏在床底下的，你婶子最近天天收拾东西，再不找机会喝了，回头我就喝不着了！”符婉啧啧感叹，这符老村长可真是个人才，就他这样，她不信刘三娘不知道床底藏了酒。江望海跟冯骥自然也是见过茅台的，见符老村长把酒掏出来，他们俩当即便是心中一惊。这老村长也太舍得了吧，居然把茅台拿出来招待他们。而实际上，符老村长也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能带什么东西过来。来别人家吃饭，也不好空着手不是。要说带点菜，这符老大家的菜，比他家丰盛太多了。没办法，老头子想来想去，也只能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掏出来。但带那两瓶酒，也是还有其他的原因。一瓶茅台酒就500毫升，叶小翠跟姜春兰也会喝点酒，现在这种天气，喝一小口，晚上睡觉也踏实不少。符老村长把一瓶酒放在桌上，另一瓶则是小心地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符婉看着他依依不舍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今天晚上饭桌上的菜依然丰富。除了清蒸的东星斑和刺身，还有叶小翠做的清蒸小青龙和琵琶虾，姜春兰做的凉拌海螺，当然，也有符明做的红烧鲍鱼清蒸老鼠斑，以及一两碗蔬菜。符亮虽然不会做饭，但也没闲着，他就坐着生火洗菜，一直就没停过。至于符婉，那锅筒子骨炖萝卜，就是她做的，汤汁鲜白浓郁，符灵跟秦明珠用汤汁泡饭，吃得嘴巴都是油亮油亮的。饭吃得差不多，符老村长眉头紧锁，那喝下去的酒就跟壮胆药似的，让他还是看着符婉开了口。“阿……阿婉啊，你之前跟我说养殖那边要招人，是不是真的？”符婉闻言点点头，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就看出了符老村长不对劲，脸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村长爷，怎么了？”符老村长叹了口气，“你符坚哥，恐怕也得另谋生路了！” 第926章 1985年，正是大批国营企业效益不行的时候，但真正大规模的下岗潮，还是在九十年代的初期。符坚是在县里服装厂做事的，他一个月工资有二十多块，加上他媳妇小商店的收益，一家人过得还算不错。但服装厂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一开始说等外头的款项接回来，后面又说得先还布料厂的货款。这就算了，在服装厂干了五六年的符坚也能接受厂子短时间的效益不行，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就这个时候，管理层还在往厂里塞自己的关系户。最关键的是，这关系户还在自己部门，别人干活不发工资，关系户不怎么干活，却可以按时领工资。符坚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当即就杀去领导办公室问为什么，谁料领导面上跟他说会解决，转身就让那关系户警告符坚别闹事。原话就是，“能干干，不能干就滚蛋。”符坚哪受过这种气，当即就辞职结清工资，带着自己的家当回家了。符老村长今天特意把自己压箱底的茅台带过来，不仅仅是为了招待冯骥跟江望海，最主要的还是想问问符婉，养殖那里，能不能让符坚也试试。符老村长絮絮叨叨地说完，饭桌上瞬间鸦雀无声。符灵跟秦明珠本来还在埋头吃饭，见大家伙突然没有说话，当即有些疑惑。“你们怎么啦？快吃饭啊，鱼鱼可好吃了！”符婉给她擦了擦嘴上的油，笑着对符老村长道：“村长爷，你这就见外了。阿坚哥要是真想做养殖，怎么不直接承包海域？”她之前承包海域，可还是符老村长建议的。符老村长当即长叹一声，“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瞒你们。我家这小子，偷偷在县城买了房，家里的积蓄花得差不多了。要说承包海域是简单，但前期的投入，他是真没钱！”承包海域才几个钱，光养殖要买的东西钱，符坚就掏不出来。至于符老村长，他不是不帮儿子，但他这把年纪，村长的工资也少，能帮的也有限。听到符老村长这么一通解释，符婉也瞬间明白了。她放下手里的筷子，点头答应，“要是阿坚哥想跟着我干养殖，我当然是欢迎的。”“不过这事，阿坚哥怎么不自己过来说呢？”对于符坚这人的做事能力，符婉还是信得过的。她们有一起长大的情谊，之前在村里，符坚也明里暗里帮了不少。但符婉知道，符坚一直是个有想法的人，如果他自己不开口，符婉也不能强迫符坚来给自己做事。说到这里，符老村长也是恨铁不成钢。“他哪里有脸过来，就知道在家里转悠！”实际上是符坚脸皮薄，纠结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来跟符婉毛遂自荐。他也不知道符老村长偷摸地提前跟符婉说了这事，这会儿还在家里想怎么开口呢！符婉闻言也是哭笑不得，“都是自家兄妹，有啥可纠结的。只要阿坚哥能尽心尽力地做事，我肯定不亏待他！”符老村长听到这话，心里那块石头也算是放了下去。也就是符婉不爱喝酒，不然他高低要给符婉敬上一杯。此刻他心里也庆幸得很，自己当时看符婉带着孩子离婚回来可怜，能帮的都尽力忙了，不然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这事。这话聊完，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符老大正要送冯骥和江望海同符老村长回去，旺财突然竖起耳朵，随后飞快地跑到院门口。 第927章 果然下一秒，一抹手电筒的灯光照在院子里的篱笆墙上，一个声音也立刻响了起来。“阿明阿婉，我爹他们吃完饭了吗？”来人正是符坚。符明听到动静，忙跑出去开门。符坚看见符明脸上的笑意，莫名有些紧张。叶小翠见他一个人，忙从旁边拉过一把空椅子。“阿坚，吃了没？这里还有干净碗筷，坐下来吃点！”符坚闻言赶紧摆手，“嫂子，我都吃了。我来接我爹他们回去！”这话说完，他又对上了笑脸盈盈的符婉。“阿坚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符坚闻言愣了愣，当即便看出了自家老爹脸上的一分心虚和九分理直气壮。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索性一咬牙，便把话摊开说了。“阿婉，你那养殖场还缺人吗？要不你考虑考虑我，你一个月给我开十五块钱工资就成，我保证给你把养殖的事里里外外都整妥当！”看着符坚眼里的期望，符婉当即一口答应了。“没问题，工资我肯定不止给这个数，阿坚哥你明天跟着江叔学就行。”得到符婉肯定的答复，符坚也有些懵圈。他没想到符婉能答应的这么快。见儿子还是一副傻愣愣的模样，符老村长恨铁不成钢，顿时踢了一脚过去。“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谢谢阿婉！”符坚这才回过神来，“阿婉，谢谢你！”符婉摆摆手，“都是自家人，没必要这么见外。阿坚哥你能帮我看着养殖场，我心里也踏实。”这话说得符老大连连点头，天知道他正愁这事呢，没想到符坚就跳了出来。眼下时间也不早了，符婉一家还得收拾碗筷，符坚本想留下帮帮忙，也被符老大推着回家去了。正洗碗的间隙，符亮随口问道：“阿婉，这搞养殖上课，是明天吗？”符婉点点头，“对，阿亮哥你明天有空也听听去。”“嗯，我也得学学！”符亮对养殖还是挺感兴趣的。“阿婉，我们这做养殖要招几个人？”符婉想了想，给他数道：“现在就我们自家人，还有符坚和符青。回头我再问问村里有没有水性好的，再招两个。”“前期养殖可能忙点，等生蚝扇贝苗投放下去后，就不用这么多人了。所以我可以按天算工资，做完事就结清。”符亮听得似懂非懂，“总之有叫我做事的地方，你说一句就成。”符婉笑了笑，“放心，肯定的。”收拾完厨房，符亮跟姜春兰也回家去了。叶小翠刚准备把碗柜关上，却不曾想在木柜上面，发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她印象里自己也没往上头放东西，便喊符婉一起把它拿了下来。结果打开一看，才发现这里头居然是白花花的米。“阿婉，这米哪来的？”叶小翠这话问得符婉也是一头雾水，她也没瞧见上头啥时候多了一袋米。“米是亮舅舅放哒！”符灵正蹲在厨房门口刷牙，听到大人们说话，便口齿不清地插了句嘴。“阿亮放的？”叶小翠当即反应过来，“哎呦你婶子也真是，我都跟她说了不用！”“就吃了几顿饭，咋还给这么大袋米！”叶小翠也是无奈，刚刚做饭的时候姜春兰就念叨着要去拿米过来，被叶小翠拦下来。却不知道符亮是啥时候把米弄来，还放在碗柜上的。符婉瞅了两眼那米，白亮白亮的看不见糠，一看就用风车筛了好几遍。“算了娘，也是婶子跟阿亮哥的心意。咱要是不收，回头他们也不高兴。” 第928章 叶小翠想想也是，“那就算了，这米等会让你爹扛去放进米缸里。”“什么米缸？”符明凑了过来，看到有袋米，又听叶小翠念叨了一通。“不用我爹，我扛过去吧。”那袋米也不重，就是四五十斤的样子，亏得她家的碗柜打得结实，不然肯定得翻了。这边刚洗漱完，符老大也回来了，看到符婉他才想起什么，随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符婉接过打开一看，里头包着几张大团结和些毛票。“爹，这是……？”“这是今天卖鱼货的收入，也没多少，你三叔给结了现金。”原来是今天卖鱼货的钱，符婉恍然大悟，这才看了眼收购单上的内容。青花鱼二百三十六斤，卖了一百一十八块；八爪二十九斤，卖了二十块三毛；还有一些杂鱼，卖了三块二。总共就一百四十一块五毛，符三为了吉利，凑了个六，多给了一毛。“爹，这钱也不多，留在家里买东西吧？”平常买柴油什么的，都得花钱。叶小翠洗漱完听到他们的对话，当即走了过来。“不能花，这是新船出海的第一笔收入，回头拿去妈祖庙里给妈祖娘娘烧香，让她保佑我们以后在海上平平安安发大财！”好嘛，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符婉看向符老大，见他脸上也是无奈，便将钱都交给了叶小翠。“娘，那你收起来吧，放我那回头跟其他钱串了。”叶小翠本想拒绝，想了想闺女这么忙，还真有可能用串。“行，你这几天看看哪天有空，我们再去妈祖娘娘庙里烧香。”符婉点头答应，可能是晚上吃了不少，回房间的时候她又觉得有些肚子疼。“娘，陪我去上个厕所不？”家里屋后只有尿桶，要上大号就得去茅厕。这么大晚上的，符婉便想拖着叶小翠作伴。叶小翠自然没有拒绝，探头看看俩孩子已经在屋里睡了，便同跟符婉一起打着电筒出去了。大晚上茅厕边上也没什么人，路上的虫鸣比夏天的时候少了不少。符婉上完厕所，才同叶小翠回去。两人走得海边的小路，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被放大了数百倍。符婉习惯性朝海上看去，借着皎洁的月光，再加上自己超绝的视线，海面上的风景一览无余。只是她看着看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娘，你看那是什么？”叶小翠被符婉突然一声喊，吓得汗毛直立。她定了定心神，拿着手电筒朝符婉指的方向看去。“浪嘛，还能是什么。”符婉都忘了这么远的距离，叶小翠哪能看见，她拉着叶小翠走近，还没等符婉示意，叶小翠当即低声嚷了出来。“我了个亲娘勒，海肠，这海里怎么这么多海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此时海水里飘着密密麻麻的海肠，符婉随手一捞，那海肠在手里左右蠕动。“咱们赶紧回家拿工具去！”用手捞能捞多少，这时候就少了手抄网和大桶。符婉跟叶小翠对视一眼，当即快步往家跑去。什么睡意，在此刻都没了！“娘，我回家喊爹和哥哥，你去婶子家喊她们。等会我拿到工具，我们在海边汇合！”“好！”叶小翠闻言当即朝姜春兰家跑去，符婉一路小跑到家里，符明见她那模样，有些奇怪。“阿婉，怎么了？”“快，快拿手抄网和桶，海里都是海肠！”“什么，海肠？！”符明当即噌地站起身，符老大听到动静也从屋里走出来。 第929章 “真的，海水里都是海肠，赶紧换水裤，不然等会都跑了！”符老大一听，当即跑进房里拿水裤。水裤就是下水穿的裤子，主要由橡胶做成的。这种水裤最适合在水里捞东西或者插秧的时候穿，当然，如果水深没过胸口，那就没有穿的必要，水裤进水效果只会适得其反。符老大拿了一家人的水裤出来，符婉跟符明当即换上，符明去后院拿起几个手抄网和大桶就要往外走，符婉则是捞起叶小翠的水裤，想了想又提了两个桶。“爹，要不你去村长家说说，看看大家伙有没有醒着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去海边捞捞。”海肠的价格可不便宜，就符婉刚刚看那密密麻麻的程度，光自己一家，即使加上符亮母子俩，估计也捞不完。关键是谁也不知道这些海肠什么时候会被海浪冲散，现在时间就是金钱，能多点人就多点收入。说实话自家并不缺这点钱，叫醒乡亲们一起致富，一句话的事就能给大家伙带来一两个月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符婉说完符老大也是秒懂了她的意思，当即穿着水裤便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跑。符婉把家门锁上，又看着旺财在院子里守着，这才快步往海边走。“阿婉，赶紧来，海肠太多了！”符明捞得正来劲，瞅见有手电筒的光，扭头便看见了符婉。符婉刚拿起工具下水，符亮跟叶小翠几人就过来了。“天呐，怎么这么多海肠！”姜春兰惊呆了，符亮则是二话不说，当即便加入了符婉他们的队伍。“婶子，憋说了，捞啊，赶紧捞啊！”符明嘴上嚷嚷着，姜春兰闻言也急忙同老姐妹叶小翠一起换上水裤下水。“娘，你们先捞，要是觉得冷了累了，赶紧回去，可千万别强撑！”符婉这话可不是瞎叮嘱，海肠泛滥这种事，十几年也难遇一回。但海肠价格高昂，不少人就会拼了命地泡在海水里捞。海水的温度低，即使有水裤挡着，也有不少人被冻，轻则感冒着凉，重则活活冻死。钱是赚不完的，这道理叶小翠跟姜春兰自然能懂。“知道，我们也不是小孩子，还能不知道这水能冻死人？”叶小翠嘴上念叨着，手下可没停下来过。“娘哎，这么多海肠，这跟在海里捡钱有什么区别？”符明捞得手都酸了，身后装了一大桶，放眼望去，海面上还是密密麻麻的海肠。嗨哟，幸福的烦恼，有没有能懂！懂得自然不在少数，符老大很快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村民。见到海上漂浮着的海肠，大家伙都激动万分。“符老大，你可真没骗我，赶明儿我请你喝酒！”“加上我一个，我请你吃肉！”大家伙嘴上嚷嚷着，一下子的功夫，纷纷拿着手抄网加入战斗。符婉扫了一眼，大家伙基本上都穿了水裤，只有少部分大叔直接把裤子挽到腿根，就这样下了海。符坚跟刘三娘也没闲着，符老村长虽然晚上喝了点酒，现在也是清醒的。“都给我听着，捞海肠可以，不能玩命！谁要是四肢麻木了还在海里站桩，下回再有这种事，你就只能等着下辈子参加了！”老村长说话向来是这么直接，他这个年纪也不下海，就在海滩上来来回回地看村民们有没有人强撑着不走的。他能理解大家伙要赚钱，但也想保障大家伙的安全。 第930章 就这样忙碌了一个多小时，符明跟符亮的速度也减慢了不少，符明是个惜命的，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腿，当即便往岸上走。“我捞不动了！”岸上足足有十个桶的海肠，都是他们家的，就这，还没包括符亮自家捞得四桶。他们的桶也不是装水用的铝桶，而是特别大的橡胶桶。听到儿子说捞不动了，叶小翠也感到有些累。她随手将自己眼前的海肠捞完，然后手抄网往肩上一甩，便吆喝姜春兰回家去。“春兰，差不多了！”姜春兰跟叶小翠的体力差不多，听到姐妹的召唤，也学着她的模样，捞完了最后一把。符婉见状干脆也收工回去。她冷倒是不冷，就是捞得时间长了，觉得有些无聊了。“哥，你去把三轮车开过来吧！”这么多海肠，要是用板车拉也是累死人，三轮车就不一样了，就到符三那的距离，轰下油门就过去了。因为林秋菊的肚子越来越大，符三最近也是尽量早点送完货就呆在家里。到了他这个年纪，孩子的意外到来那是弥足珍贵。所以这阵子符老大叫他来吃饭他也都推了，就怕自己不在家，林秋菊有个什么事。符明开着三轮车敲响他家远门的时候，符三还以为是外头打雷，等符明喊了半天，他才慌忙跑出来。“哎，阿明你怎么来了？我去，你们今天下午不是出海回来了吗，怎么又有这么多货？”大晚上的看不清，符三也不知道车上是些什么货。“哎呦，三叔你还在梦里呢，大家伙都在海边捞了不少海肠，你赶紧准备接货！”符三这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即心中大喜，嘴又咧到了后脑勺。这么多海肠，他这个中间商，一准又得赚上不少。两人把车上的海肠抬下来都累得不轻，“哎呦，我得喊阿石过来，这么多海肠，不得累死我。”符明幸灾乐祸，“阿石哥也在海边捞海肠呢，你啊，直接开着三轮去海边拉货就行！”符三哪能这么放过符明，眼睛一转就来了主意。“明啊，叔对你好吧，你也开车帮叔送送呗，回头叔给你工钱！”符明有些心动，“这车可是阿婉的！”“害，那你回头分一半给阿婉不就行了！”“放心，这事我们偷偷的，不给你爹娘说！”符三还跟小时候时一样哄着符明，偏偏他就吃这套。“成交！”然而此时的县城，赵刚正皱着眉头抽烟，他看着面前的信纸思索片刻，当即又做了个决定。符婉几人收拾东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她家的海肠去了桶，一共有一千五百三十六斤，符三那边给了一块二每斤的高价，总共赚了一千八百四十三块二毛。可以说，就这几个小时，抵了出海一天一夜的收入。关键是除了人工成本，也没有柴油损耗之类的。他们家人多来得早，所以收入是最多的，但符亮家和其他村民们收获也不小。符亮家母子二人，足足捞了五百五十六斤，赚了六百六十七块二毛。不仅如此，符亮他们交了海货后也没回来，被符三拉着在家给他打短工，符婉不知道工钱怎么算的，但看符明跟符亮那乐呵呵的模样，估计也不少。至于村里其他乡亲，大家伙也在陆陆续续地把海肠往符三家运。海滩边上一时间热闹非凡，符老村长也是盯到了凌晨，看到海肠没多少了，才催促大家伙回去。 第931章 这些符婉都没有再关注，她回去后便同叶小翠烧热水洗了澡，回房美美睡了过去。一晚上就将近两千的收益，不说叶小翠，符婉的心情也是好的不得了。捞了几个小时海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胳膊有些酸痛。因为昨晚上赚了钱，叶小翠早上都没怎么做饭，刚好碰到码头有人卖豆腐花，干脆买了一大碗回来，一人分了点。俩孩子吃完早饭就被符婉送去了学校，等符婉回来的时候，符明才揉着胳膊，顶着一头鸡窝头起来。“哎呦，我这身老骨头啊！”家里也没有外人，符明当即嚎了起来，叶小翠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接着处理手上的海肠。“赶紧吃早饭，你爹让你吃完了同阿婉去新房子那看看。”昨晚累了这么一通，符婉还留了一大碗海肠自己家吃。所以叶小翠忙活完菜地里的事后，便也没闲着，想着把这些海肠收拾了，等晚上外孙女回来包饺子。符明听到叶小翠的话，有些诧异道：“爹让我们去新房子那看什么？”“那房子已经差不多了，你爹让你们俩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动的。”符婉正收拾屋，听到叶小翠的话，心中了然。耗时了近半年，她的新房子总算是完工了。然而兄妹俩刚出门，还没到新房子那，符婉就被远远小跑来的符坚喊住。“阿婉，村委有你的电话！”电话？“是谁的？”符坚摇摇头，“京城来的，你快去看看吧，他说五分钟后再打过来！”符婉一听京城，瞬间就联想到了秦福，想想从京城回来也有大半个月了，她都忘了京城还有个秦福在跟自己合作。等她走到村委，没等多久电话便响了起来，她接起来一听，对面果然传来了秦福爽朗的笑声。“小符同志，好久不见，你们那最近怎么样？”符婉也笑道：“非常不错，京城那边呢，三爷身体还好吧？”“三爷身体不错，除了整天惦记你的龙涎香外，也没其他的。我打电话来，主要是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符婉闻言，心里当即有了个猜想。“是不是建商品房有后续了？”之前她们离开京城的时候，秦福便已经着手，请了些人去清理那块地上的垃圾。还有跑建设局之类的事，也是秦福在处理。想到这符婉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除了出这块地，目前也没费什么心思。然而电话那头的秦福可不知道符婉在想什么，他因为兴奋，话也比之前多了不少。“我跟你说，我们那商品房的建造审批已经通过了。不仅如此，我们估计也是京城第一波商品房的建造商。但是建设局告诉我，因为城市建设的问题，我们这个商品房，最高只能建六层。”符婉闻言，不假思索地回道：“六层就六层，秦大哥，最主要的是建筑材料一定得过关，建造过程也得派专人盯着。钱不是问题，如果你那边钱不够就跟我说，我给你汇款过去。”听到符婉的话，秦福心里那是跟吃了定心丸似的。当时符婉跟他商量的是建八层，建设局批六层的时候，他心里还咯噔了下，拿不定主意。要不是宁三爷跟他说让他打电话跟符婉商量商量，他还一时没回过神来。“材料这个你放心，我找的都是京城有名的供销商。我那个画设计图的朋友你还记得吗，他对这些材料也懂不少，这阵子也跟我盯着呢！” 第932章 说起来，这也归功于符婉的大气，秦福的朋友本来想着能用优惠价买个商品房，也算不错。谁料符婉大手一挥，直接送了一套给他。虽然说房子还没建起来，但那人也是个感恩的，当即便推了一些工作，跑来帮秦福当监工。“那就好！秦大哥，有你们盯着那商品房的建造，我也放心了。”秦福闻言又道：“商品房的地基已经打好了。你不在，开工仪式的时候我请人拍了照片。算算时间，这两天应该就能寄到你们那边去了。”符婉没想到他这么细心，想想自己买的地已经打好了地基，这些要是用照片记录下来，回头再看看，也有一定的纪念意义。秦福这么足的诚意，符婉也没藏着自己的收获。“秦大哥，忘了跟你说。我昨天出海，捞到了个东西。”秦福闻言一愣，符婉无缘无故跟他说起这个，一定有她的缘故。“莫非是……？”“对，就是龙涎香！”符婉接着补充道：“成色跟上次的差不多，我娘帮我称了下，足足有两斤八两！”两斤八两的龙涎香！秦福不敢相信自家三爷要是知道这消息，能有多激动。“那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符婉想了想，这阵子出海还算暖和，等再过一个月，天气冷起来，村民们也要开始躲在家里猫冬了。“看情况，元月要是有空，我带我爹娘去京城歇一阵。到时候我再把龙涎香带去。”听到还得元月，秦福有些遗憾。“也行，那我跟三爷说说，以防他天天盼着！”跟秦福通完话，符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商品房那边已经动工，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能赶上京城的第一波商品房热潮。到时候除了自家留两套，还有秦福那边的，其他的卖出去，一准又有一笔大进账。想到这符婉就有些可惜，要是京城还有别的地买就好了。回头还是得让秦福帮她留意着。这么想着，她也准备去新房那。然而正当她刚走出屋门，桌上的电话又叮铃铃响了起来。“喂您好，哪位？”“是小符同志？”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沉稳的嗓音，符婉当即便辨认出来。“赵领导？”赵刚哈哈笑了两声，“对，是我。今天这么巧，我还以为要等几分钟才能等到你接电话。”符婉也笑，“也是赶巧了，我这刚跟个京城的朋友通完电话。赵领导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赵刚的身份职位在这里，现在又是上班时间，总不能是打电话过来叙旧的。果不其然，下一秒，赵刚便叹了口气。“小符同志，咱们也打过几次交道了，我也不跟你客套。你那个养殖项目，还缺人吗？”符婉有些诧异，“缺啊，江叔刚过来不久，这两天正准备开始培训呢。”“怎么了，赵领导有合适的人推荐？”赵刚苦笑道：“说实话，我昨晚想了半天要不要跟你开这个口，但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我给你推荐的那个人，做事和人品方面你放心，绝对是个不错的同志。那孩子也是我带出来的兵，之前被特种部队选去了。但因为一次任务，炸伤了只眼睛。你也知道特种部队任务凶险，所以那孩子受伤后，就选择了退伍。对于部队给的补助和工作那些，那孩子也不肯要。”说到这赵刚喉咙里像塞了块石头一样僵硬，他咳嗽了两声道：“那孩子家也没别人了，父母也是我们之前的同事，在战场上去世的。 第933章 昨天我收到了战友的来信，询问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介绍，那孩子脾气犟，宁愿在家自己种地，也不愿意接受组织的帮助。”说到这，符婉心里大概也对这人有了大概的印象。忠心报国，不想拖累组织。但有一身的本领，要是窝在家里种地，也是浪费吗！见符婉没有吭声，赵刚又接着说了起来：“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也是看你那待遇不错，你这个同志我也放心，才给你推荐这孩子的。”“工资待遇你看着给，我到时候再给你打笔钱，算是我私人给她的。但这事，你可别跟她说起。”赵刚这番心思，也算是用心良苦。符婉当即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这样的同志我也钦佩。您看看他大概什么时候过来，我好安排住处。”赵刚闻言大喜，“多谢你啊小符同志，她就住在你们隔壁市的村里，我这就给她买车票，让她动身过去！”“行，这事你就放心吧。”跟赵刚通完话，符婉当即心里也盘算起来。特种部队出来的同志，身手一定不错。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着自己出海，如果愿意再好不过，符婉还想等天气暖和点，跑去公海看看。要是不愿意的话，就让他负责养殖场吧！符婉挂断电话后这才留下打电话的钱，转身去了新房子那边。符老大远远的看见她过来，忙向她招手。“阿婉，你快来看看。这房子基本已经做完了，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让电工过来装电线。”符婉闻言在新房里转了一圈，符老大按照之前的习惯，也给她留了个院子。因为有好几层，这房子跟村里大多数青砖房比起来，高上了不少，站在楼上，海景一览无余。之前建房子的王叔也不愧是这一带最会盖房子的，房子十分还原符婉心中所想，跟千禧年时的别墅有得一拼。“没问题，爹，你让人安装电线吧。这房子里的碎砖头那些，回头请人清一下，等地板贴好，我就去县里买电器。”符老大闻言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碎砖头还需要请什么人，自己有空多辛苦点，忙活一个月就能做完。然而符婉瞧他那模样，还能猜不出他心里想的吗！“爹，这钱不用省。你看看你的腰，哪能受得了这么累。”“再说了，有清理这些砖头的功夫，我们出海一趟，也能赚上不少。”这话说得没毛病，符老大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答应。“行，那就按你说的办。”房子做完有不少碎砖头，这些也能给村民们拿去菜园子里砌篱笆墙。这边商量完，符婉借着送冯骥回县里的功夫，又去了一趟罐头厂。罐头厂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符婉看了眼最近的收入，财务报表上都是盈利的状态，出纳账上的钱也是越来越多。“王叔，这个月的工资，给大家伙一人多发二十块钱。”要说福利，就没什么比直接砸钱来得让人高兴。王建民听到这话，也是连连点头答应。“行，这下大家伙估计得高兴疯了。”符婉笑笑，“让大家好好干，过年我再给大家发个大的！”罐头厂没什么问题，符婉吃过午饭就回了村里。符坚跟符明符亮还有符青几人，吃过早饭就在祠堂听江望海讲养殖的注意事项。符婉过去听了会儿，这边除了符坚几人，还有不少感兴趣的叔婶。 第934章 不过大多数人很少能坚持到江望海讲完，只有符坚和符明几人，一边听还一边记笔记。养殖生蚝和扇贝，主要是前期工作要做好，生蚝还得用小绳子捆好悬空放在水里。这些要用到的工具，江望海都一一给符明几人介绍了，至于网箱，则是在养鱼的时候要用上，这个符婉还得找人定做。就这样过了一天，次日一早，符婉照例送孩子上学，回来的时候，没想到在村口碰到了王秀儿和符青，旁边还有个站得笔直的高个年轻人。“婶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王秀儿听到动静转身，见到是符婉当即笑着给旁边的人示意。“我出去烧香了，方同志，这就是我们村的符婉！”听到王秀儿介绍，符婉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年轻人身上。只见他一头齐耳短发，带着顶军绿色的雷锋帽，因为帽檐太大，符婉只看见了他的左眼。那目光疏离冷淡，跟符婉的视线对上时，符婉也察觉不出他的情绪。对于陌生人，还是个男同志，符婉自然只是点了点头招呼，“同志您好！”“你好。”这声音清冽无比，犹如高山上的积雪化成雪水，落在石头上，清脆而带着点距离感。符婉顿感不对劲，这声音不太像男同志的啊。“你是个女同志？！”那人点点头，也没有多加解释。倒是旁边的王秀儿开始叨叨起自己遇到方敏的过程来。“哎呦阿婉，你是不知道，今天得亏碰见方同志，不然阿青就被坏人拐走了！”“婶子，这是怎么回事？”听到王秀儿的话，符婉脸色顿时一沉，瞬间把什么男同志女同志抛到脑后。难怪符青眼神怯怯的，原来是受到了惊吓。“今天不是初一吗，我跟之前那样，一大早就带着阿青去妈祖庙里上香。上完香没看见有顺路的拖拉机，我就带着阿青去车站坐车回村。这事也怪我，当时我突然尿急，车站撒尿要两分钱，我没舍得，就跑去附近的公厕上。公厕太脏，阿青不愿意进去，我便让她在门口等我。谁能想到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有个老婆子就盯上了阿青。要不是这位方同志经过，把那老婆子按在地上，阿青可就被那死老太婆迷晕拐跑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王秀儿说起的时候，仍然是吓得直拍心口。天知道她从厕所出来，看到符青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样子时有多害怕。符婉听到这，也大概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多谢你啊方同志，要不是你，阿青可真遭罪了！”老太婆拐卖符青，无非就是看中符青正值妙龄，有个子宫能生孩子罢了。这种事符婉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碰见，都恨不得弄死那些人贩子。尤其是这些老婆子，同为女性，她们怎么能下得去手！对于符婉的感谢，方敏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点头回应。符婉看出她不善言辞，正要再说什么时，旁边的王秀儿一把将方敏拉到符婉面前。“哎呦阿婉，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跟你说，这方同志啊，是来找你的！”“找我的？”符婉诧异，她原以为王秀儿将方敏带回村里，是因为她救了符青。不过想想也是，要真感谢，也不用把她带回村里。“方同志找我是……？”“同志，是赵队长让我过来的！”赵……？符婉顿时反应过来，当即心里爆了个粗口。 第935章 赵刚跟她说介绍个退伍军人过来工作，但也没跟她说是个女同志啊！而且还是个这么酷帅的女同志！见符婉光顾着震惊没有说话，方敏也有些不知所措。她跟别人相处甚少，当兵多年，更是一门心思精忠报国。“符同志，队长跟我说你这需要人手干活，所以我就过来了……我什么都能做，你要是用不上我，我回去接着种地也成！”“看得上，看得上！”符婉一把拉住方敏的手，她之前就想着符青一个姑娘不好跟符坚去养殖场，现在知道来的是位女同志，她可太高兴了好吗！“符同志，你先别勉强答应，我先说说我的情况。”方敏撩起帽檐，露出藏在头发下的棉布。她取下那块棉布，不卑不亢地看着符婉道：“我眼睛瞎了，只有一只眼睛能用。”王秀儿之前也没注意到方敏眼睛受伤的事，当即吓了一跳。方敏看见王秀儿惊愕的表情，不由得闭了闭那只健全的眼睛。她之前回村的时候，路上行人看到她的眼睛，无一惊恐万分。这也是为什么她特意用棉布挡住的原因。“天呐，这得多疼啊！”王秀儿一脸疼惜地看着方敏。符婉也是有些眼眶发红，“方同志，你是在战场上受得伤，这是光荣的勋章。我一点也不勉强，我这就是缺能做事的女同志。你眼睛虽然受伤了，但你的心没受伤。你一身的本领也还在，我相信换个战场，你依然能做出成绩！”这番话说得方敏有些热血沸腾，她看着王秀儿和符婉脸上的热忱，在她们的眼睛中，她也看不到半点嫌弃。“你们，你们不嫌弃我瞎了只眼？”她试探性地问道，符婉跟王秀儿齐齐摇头。“瞎只眼咋了，这世上谁没因为事故受点伤”符婉急急说道，符青听懂了这话，还露出自己的手，示意方敏看她小时候摔倒留下的伤疤。说实话，方敏能来符家村也是架不住赵刚用队长身份给她下的命令，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她在村里有些待不下去了。“我也不打算考虑个人问题。这样的你们村也不嫌弃吗？”她大着胆子开口道，符婉还以为她要说什么，闻言哭笑不得。“个人问题是个人自己的隐私，我们村有什么权力去嫌弃？”“我找你过来工作干活，你把工作做好，我给工资待遇。就这样的关系，其他的我们并不干涉。”见符婉不像是说大话的样子，方敏这时候才有一种自己来值了的感觉。说实话，她们村的村民也不是不知道她是在战场上受伤回来的。但她回去后，没多久陆陆续续就有不少婶子大娘跑去她家跟她介绍对象，被她拒绝后，便一直在背地里骂她。甚至还有些小孩子，因为大人纵容，跑去地里把她种的东西都破坏了。方敏头疼不已，正想着怎么应付这些蛮不讲理的村民时，赵刚的电话就过来了。一句车票都帮你买好了，方敏不得不收拾行李坐车过来。不过目前看来，赵刚给她找的这份工作，环境确实还不错。不管是符婉这个老板，还是符家村的村民，连刚刚她们在这说话，因为八卦看过来的村民脸上也没有丝毫恶意。“行，那我就留下了，符同志给我安排工作吧！”符婉听见这话，也不免哭笑不得。 第936章 她又不是周扒皮，哪能一来就给方敏安排工作去。“方同志，先别急，你先跟我回去把行李放下。工作这事，我慢慢跟你说。”方敏闻言正准备照做，王秀儿见状着急，忙拉过她的手。“阿婉，方同志今天中午得去我家吃饭，她救了阿青一命，我怎么着也得做桌子好菜招待。要不然，你中午也过来吃？”符婉摆摆手，“不用了婶子，我得回去呢，这两天我们得出海去，家里忙着呢。方同志跟你们去也成，回头她跟阿青也要一起处理养殖场的事，你们一起多处处也好。”符青听懂符婉的意思，当即抱着方敏的胳膊。方敏有些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又知道符青是个孩子心性，干脆僵硬着身子硬是没躲。她也没想到这么巧合，自己随手救了个姑娘，这姑娘居然就是自己的同事。看到王秀儿和符青期望的目光，方敏也不好拒绝她们。“行，那我就吃过午饭再过去工作。”“你也别着急，我得先去看看安排你住的地方。”符婉心里盘算了几秒，她家现在肯定是住不下，自家的新房子还在挖井装电。“哎呦，这还忙活啥，让方同志去我家住不就完了！我们家还有一个空房间呢！”王秀儿急忙推荐道，她家那房子，也是她兄弟帮忙盖的。那时候她男人还在，所以盖了两间住人的屋子。自从她男人走了，王秀儿怕符青半夜乱跑，也为了母女俩的安全，所以两人住一间房。现在还空着一间房。王秀儿这么一说，符婉当即眼前一亮。“婶子，这方便吗？”“方便，怎么不方便！”“阿婉你是不知道，方同志的身手比俺们村那些男人都厉害，她就那么一甩一踹，那老婆子就摔了个大马趴！要是她能跟我们一起住，我晚上睡觉也能安心点！”王秀儿说得真情实意，符婉也不想占她们家的便宜，毕竟她们母女俩的日子本身就艰难。不然王秀儿也不会比叶小翠小，白头发还比她多些。“行，婶子，方同志去你那住也成。这样吧，我给她算一个月五块钱的房租钱，回头跟阿青的工钱一起给你。”王秀儿哪里肯要，当即就要拒绝。但符婉也不想跟她再拉扯，主要是她在这路边待了不少时间，得回家去了。“就这么说啊婶子，方同志，我先回去了。下午江叔那要是还上课，方同志你跟阿青过去听听。”方敏点点头，符青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朝着符婉咧嘴笑了笑。符婉回到家的时候，符明正在院子里整理竹筒。叶小翠则正坐在屋檐下缝补渔网。见符婉回来，符老大放下手里的蟹笼，“阿婉，咋才回来？”他本来一早要跟符婉说今天出海的事，没想到一转头符婉就送孩子去了。“哦，赵领导给我送了个帮手过来，刚好在村口碰见，便聊了两句。”“爹，我们今天出海吗？”符老大点点头，“昨天出海网鱼不过瘾啊，趁着天气还暖和，我们得多出去几趟。”龙海市这个地方，到了十二月可是会下大雪的。到时候海上的风浪特别大，渔民们也只能窝在家里猫冬。符婉之前就料到了这事，见符老大已经开始准备出海的事，便也没有多奇怪。“行，那我们家新船老船一起出海，阿亮哥那艘船怎么样，能出去吗？”要是三艘船一起出去，那收获肯定更多。 第937章 符明闻言当即兴奋道：“阿亮的船修好了，一起出去。”他开老船，符亮一艘船，然后符老大他开新船，三艘船一起出海，那场面，想想就壮观。符婉瞅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在美啥。“三艘船出去得要人手啊，阿林哥通知了没？”听到这话，符明顿时直拍大腿。“我说我忘了啥，忘记通知大林子了！”“那你赶紧去，现在也来得及！”叶小翠忙道，符明闻言，顿时冲去了村委。现在这个点还没到午饭时间，要是叶林吃过饭出发，晚上出海之前，也能赶到符家村。只是晚上估计就得在船上眯会儿。“哥，你问问舅舅，要是有空让他也一起过来！”符婉追了出去，现在叶林的新房子做好了，叶建国在家也没别的事。与其让他没事一个人上山，还不如让叶建国来这边帮忙。符明还没跑多远，听到符婉的话，当即应了声好。三艘船，都得有人挑拣鱼货。要只有叶林过来，的确人手少了点。符婉想了想，吃过午饭又去了一趟王秀儿家里。“方同志，今天晚上我们要出海，你跟我们一起去吗？”方敏当然是一口答应，她之前跟着符青去江望海那要了一份养殖的笔记，准备自己研究研究。现在听到有活干，心里也高兴。“去！”“我也要去！”旁边的符青插嘴道，符婉闻言笑着摇摇头，“阿青你今天没休息好，还是先跟婶子在家歇歇，过两天我再带你出去可以吗？”符青被拒绝了也不生气，王秀儿还担心符婉会答应，她不是不想出海，主要今天符青刚出了事，怕她晚上会发热。见方敏答应，符婉便让她下午好好休息，等五点再来自己家汇合。从王秀儿家里出来，符婉想了想，又转身去了码头。果然在码头她就看到了符石在码头坐着，一副随时等着有人找他干活的模样。“阿婉，你怎么来了？”符石本来靠坐在老李头的椅子上，突然感到旁边找了个人，睁眼才发现是符婉。“阿石哥，你天天在这码头蹲着，不累吗？”符石咧嘴笑笑，“累，赚钱哪有不累的。”“我在这蹲着，才有人找我干活啊。”他也想存钱买船，但一艘船太贵了，即使是二手船，他的存款也远远不够。“阿石哥，要不你跟着我们干吧，现在船上缺人，我一个月给你四十，出海的时候你跟我们出去，不出海的时候，你自己去干别的也行！”“真的假的，阿婉你可别跟我开玩笑！”符石被符婉这话震惊到了，当即站起身。“我跟你开什么玩笑，你也知道阿亮哥买了村长爷家的船，我们家船上缺人了。”“你也别嫌弃四十块少，要是收获不错，我会给你发奖金的。”“不少不少，我干！”符石哪能嫌弃这钱少，他有时候累死累活，一个月也赚不到四十块钱。主要是有的人让他搬完货，还压价钱。现在码头上的劳力多，价格也越来越便宜。他也想过要不要上船给别人干活去，但也没碰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符婉居然会来找他。“那行，你下午好好休息，晚上去我家拿东西出海。”“好好好！”“谢谢你啊阿婉！”符石接连应了好几声，符婉摆摆手走了之后，他站在码头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李叔，要不你掐我一把，我刚不是在做梦吧？”老李头也没客气，给他胳膊上猛掐了一把。 第938章 “你小子走运了，跟着阿婉好好干吧，她们家是厚道人，可不会亏待你！”老李头的苦口婆心也是有原因的，毕竟符石的出身在那里，他爹娘跟符老大一家，说是水火不容也不夸张。符石闻言忙郑重点头，“李叔，你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干！”自从上次符强去他那偷钱被抓后，他跟符老二几人也算是撕破了脸。最近符强又不见了踪影，村里有不少人说他惹事被抓去吃花生米了，符老二看他的眼神也是一天比一天热切。符石也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他们的意思。这是符强靠不上，又想起他了呗！呵，晚了！断亲书当时可都签了，要不是符亮和村长那些人，符石早就去投胎了。所以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对于符老二他们的示好，符石那就跟瞎子似的，看不见！“李叔，那我回去歇歇，养够精神晚上出海去！”老李头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你小子也是走了狗屎运！”符石嘿嘿笑，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住处跑去。不远处等活干的符老二看到他那高兴的模样，心里直犯嘀咕。符石平常就跟别人欠了他钱似的黑着个脸，怎么今天笑得这么欢？有符石和方敏加入，再加上叶建国跟叶林，出海的人暂时差不多了。符婉其实不是没考虑过符坚，但他重心在养殖场那边，对出海并不是很热衷。符婉回到家后，符明跟叶小翠已经开始忙活午饭了。自从符婉买了电饭煲后，叶小翠几人也是爱上了米饭，但偶尔还会用大锅蒸几个白面大馒头。不过有电饭煲省事了不少，那边煮着饭，这边炒几个菜就成。前天出海家里也有不少鱼货没吃完，今天中午叶小翠炒了个新鲜的海肠，又在菜园里摘了点辣椒和青菜，再加上前几天剩下的排骨，又是一桌好菜。实话说，自从符家伙食好了之后，符老大几人都胖了一些。之前所有人都是面黄肌瘦的，现在胖了脸上有肉，人也更有精神头。一看就知道是过得不错的那种。“哎，可惜了，今天没有老鼠斑和东星斑咯！”符明在厨房边忙活边嘀咕，实在是前天晚上吃爽了。那一桌菜要放在饭店里，就算是八十年代，没有个五六百也下不来。毕竟也不是哪个饭店，随便就能弄到五六斤重的东星斑。吃过那些鱼，再看这些海肠都觉得寡淡无味。叶小翠闻言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瞎叨叨啥呢，你咋不上天呢，天天想着吃东星斑老鼠斑！”符明实在委屈，这吃不上，说说也不行。符婉端菜出去的时候也没忍住偷笑，她可是知道，前天吃那老鼠斑和东星斑，叶小翠心疼死了。要不是东星斑是冯骥钓上来的，她一准得劝着卖了。冯骥这老头脾气不好，叶小翠也不敢劝。对媳妇的心思，符老大心里门清，听到厨房的动静，他在院子里边检查蟹笼边偷笑。也就符明没看出来叶小翠心疼，他可听媳妇念叨了大半晚上。好在大家伙都吃上了珍贵的鱼，连远在营地的秦安宁和白千舟，符婉也没忘记给他们留一份。吃过午饭，叶小翠用电饭煲蒸了一大锅米饭，随后又揉面做了点面条。家里的方便面吃完了，符婉还没来得及补货，这手擀面刚好能带去船上当夜宵。 第939章 姜春兰也没闲着，虽说她家买的是二手船，但好歹也是自家的船。听说今晚出海，她也是跟符亮忙里忙外没停下来过。检查完渔网没有问题，她又去码头买了点小鱼小虾做鱼饵。在知道自家的船收入要分一半给符婉家的时候，姜春兰是半点都没质疑。本来嘛，要不是跟着符婉一家出海，她们别说捕鱼，估计船都不知道上哪弄去。人得知道感恩，这点姜春兰懂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四点，因为明天休息，所以符婉早早的就去学校接了孩子。秦安宁最近忙得很，鱼雷项目试验到了关键阶段，符婉本想给她送点东西，但硬是人影也没看见。于是她只能把东西放在研究组的警卫那，带着俩孩子回去了。“妈妈，我们明天是不是不用上学了？”经过大半个月的学习，符灵小同志上学的新鲜感终于过去了，现在她每天的乐趣都在于学校的体育课。说是体育课，其实内容跟营地军人们训练的内容有一点点类似。秦明珠是个安静的性格，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反倒是符灵，恨不得天天都是体育课。听到闺女的问话，符婉点点头。“对，今天晚上出海，晚上你们一起去。”“出海？坐新船，太好了！”要不是还在摩托车上，符灵都能跳起来。自从上学以来，她们就没出过海了。符婉也是想着严冬来临之前，再带她们出去一次，省得回头天冷了孩子们没机会感受下家里的新船。她们到家的时候，叶林和叶建国也早就过来了。没多久，符石跟方敏也陆续到了。见所有人到齐，符婉便带着孩子，其他人拿着东西，把门一锁便往码头走去。叶建国跟叶林还不知道新船已经到了，等到了码头，看到符婉带头往一艘大船上走的时候，父子俩也傻眼了。娘呐，怎么几天不见，阿婉家就换了这么大一艘船！“这……这是咱家的？”“不是，这啥时候买……不对，啥时候到的！”叶林叶建国惊叹不已，肩上扛着的渔网都险些没拿稳。叶建国毕竟年纪大，即使十分高兴，但也是忍着激动佯装淡定地往新船上走。叶林就不一样了，虽说他儿子都这么大了，但他也就比符婉兄妹俩大了不到十岁。看到这么大一艘船，还是自家的。叶林哪还有平常的稳重，当即就扛着渔网向船上奔去。“这么大的船舱，这么牛的驾驶舱？天呐，这甲板怎么有盖盖？！”说叶林跟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也不为过，符明被符老大叫去开家里的老船，所以这会儿便是符婉带着叶林参观新船。“阿林哥，这下头是活水舱。要是弄上来好养活的鱼货，回头我们可以放里头。”“那就是跟我们之前的鱼箱差不多呗！”叶林一听就懂，看了一圈新船后，他心里甚至也萌生出买个船的想法。但现在家里刚起了新房子，哪还有钱，他也只能想想罢了。大家伙都上了码头，符老大便安排了几艘船上的人。符亮跟姜春兰自然是开自己家的那艘船，符明跟叶建国一艘船，因为新船出海，符老大想着还是他开着新船在前面带路。符石方敏符婉还有符老大夫妇，都在新船上。毕竟新船这么大，忙活起来的时候人手也得多点。 第940章 符明那边符老大也同他说好了，鱼货挑拣不完没事，能挑多少挑多少，多的回去请人挑拣也没事。符亮这里符老大没怎么管，但他也不傻，之前就考虑到了自家船上少了人的问题。码头上愿意出海的人有不少，符亮雇了个之前跟符石一起在码头搬货的小伙子符大勇，一天三块钱，跟着他一起出海。一晚上就能挣三块钱，多得是人愿意干。符亮之所以选择符大勇的原因，一是他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回头放拖网那些，也能忙活过来。第二个也是符大勇是少数没有欺负过他的人之一，今晚出海也是个试探，如果符大勇能用心干，符亮也会考虑让他跟着自己长期出海。不过他那里的工钱可没符婉船上高，毕竟他的收入得分一半出去。眼看着人都到齐了，符老大吆喝一声，便去驾驶舱把把船启动了。新船不用摇柴油机，符明跟符亮眼看着新船有了动静，自己这边也忙找出摇把将船启动。随着几缕烟雾升起，三艘船陆续离开码头。符三站在码头上，和老李头一起看着船只离开的身影，心里的期待啊，那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真想时间快进到第二天早上，好看看符婉一家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船上的符婉自然不知道自己刚出海就被符三惦记上了，她去驾驶舱转悠了一圈，跟符老大确定了下去哪片海域，便转身回了船舱。叶小翠刚把外头跑的符灵逮回来，符婉就走了进来。“阿婉，你爹有没有说我们上哪片海域去？”“哦，我跟爹商量了，去燕窝岛附近的深海区转转。”好久没出海，深海区里的海货肯定不少。说是燕窝岛附近，其实也不近。符婉跟符老大商量的是距离燕窝岛五十海里左右的地方，离燕窝岛远点也好，总不能天天逮着一块地方薅。“外头风大，大家先休息休息，等到了海域附近再去甲板作业吧。”符婉吩咐几人，符石跟叶林不是第一次见，之前在码头搬送鱼货的时候，已经打过几次交道了。不过他们俩都不想回船舱去，一个是这么长时间第一次上船出海，有些激动，另一个则是好奇这船怎么驾驶，有些兴奋。两人没一会儿就跑去驾驶舱跟符老大取经去了，符婉无奈，只能让方敏跟自己去了她们专用的休息船舱。“方同志，这坐船出海，能适应吗？”方敏点点头，“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之前就是在海上当的兵。”在海上的兵，那不就是海军了？符婉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小巫见大巫，难怪方敏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估计坐船出海，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眼看着船还有大半个小时才能到目标海域，符婉横竖睡不着，干脆起身准备煮面给大家伙先垫垫肚子。方敏见她那动作，便过来帮忙。她做事十分利落，符婉刚拿出面，她就把炭烧好了。为了防止海上的风影响做饭，符婉特意留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做成了个简单的厨房。她们现在每次出海都是一个晚上，她也寻思着等天气好点，可以考虑去远点的地方。到时候吃住都在船上，船上的设备自然要齐全点。面很快就煮好了，符婉给两个孩子一人盛了一碗，让她们吃完了就去睡觉。 第941章 符灵虽然想带秦明珠去甲板上玩，但刚刚一走出去，要不是符婉薅着衣服她后领，就她那小身板，这风指定能把她刮跑。船上的面即使简单也是格外得香，方敏吃面的速度很快，符婉刚夹了几筷子，这姑娘的碗就见了底。“小方同志要不要再来点？”叶小翠热心问道，方敏摇摇头，“晚饭我在阿青家的时候吃了，这碗面就足够了。”话音刚落，突然外头传来动静，符婉探头望去，没想到居然是符石抱着船边的栏杆，正哇哇一顿吐。其实符老大开船的速度并不快，但今天晚上有点微风，也起了点浪，导致船有些许的颠簸。对于刚出海不久的符石来说，一下子还真适应不了。结果就是刚吃进去的面，全喂了海里的鱼。“阿婉，差不多得把蟹笼跟竹筒那些丢下去吧！”符老大从驾驶舱走过来，他已经设置好了位置和速度，叶林还不放心船能自己往前开，硬是要守在驾驶舱。符老大无奈，只能在这边吆喝他们几人放蟹笼。“行，那我们现在就去！”蟹笼跟竹筒有不少，符婉正提起两个蟹笼，就看见方敏一人把所有的竹筒给扛起来了。这……这可是有一百多斤！这居然也是个大力士！方敏却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扛着竹筒转身问符婉。“符同志，从哪边放下去？”符婉指了指甲板左边，“从那里放，你先别急，我跟你一起。还有，你叫我阿婉就行。”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得合作很长一段时间，要是整天同志来同志去的，确实有些麻烦。方敏是个直爽性子，二话不说便点头答应。“阿婉，这些竹筒得怎么放，直接顺着麻绳放下水去呢？”“对，就是这样。”符婉在船边找了个自认为不错的方位，把装好了鱼饵的蟹笼放下水去。因为要放陷阱，他们的船速度也被控制得比较慢。符石见到她们在这边忙活，也没耽搁时间，喝了口水后就跑过来帮忙。后面船上的符亮和叶建国几人，见状也把船上的鱼笼那些往海里放。他们现在所处的海域离燕窝岛很近，所以还属于浅水区。蟹笼和鱼笼里放着些早就死了的鱼虾，这些东西散发的味道是螃蟹和一些鱼类难以抗拒的。将这些陷阱放下海去后，符老大便调转船头往深海区开去。符婉在船舱里休息了大半个小时，眼看着差不多快到她之前说的那片海域时，她这才走出去招呼符石跟方敏。“我们把拖网放下去吧！”因为是深海区域，附近基本上没什么作业的渔船，放眼望去，黑漆漆的海面上，除了自家的三艘渔船，便只剩下跟着渔船觅食的海鸟群。拖网放下去后，又要准备延伸钓。方敏眼睛不方便，但也还是一声不吭地学着符婉的模样，给鱼钩上串上鱼饵。叶小翠给睡着的孩子盖上被子，才赶紧出来帮忙。看到符婉方敏两人在忙活延伸钓，转身又进了船舱。再出来的时候，她手上已经拿了好几块颜色鲜艳的的碎布头巾。“来来来，都给我戴上！”叶小翠不由分说，一个挨一个地给她们绑上头巾。因为甲板上的风太大，方敏的帽子特别容易吹飞，所以她干脆没戴帽子。这会儿叶小翠给她绑上头巾，隔着头巾，她感受到了叶小翠手心的暖意。 第942章 “都是小姑娘，不戴头巾怎么行。以后老了就容易头痛！”符婉没敢拒绝，她也不敢说她之前不戴头巾，纯粹是因为不习惯加不好看。给符婉方敏戴完，叶小翠连符石也没放过。“你大伯的帽子我没看见在哪，你也戴个头巾凑合凑合吧！”说是头巾，其实是叶小翠用便宜买来的碎布缝在一起的。符石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关心过，不由得愣了神。“赶紧的，延伸钓放完，差不多就得起拖网了。”叶小翠嘴里念叨着，手上也跟着忙活起来。四人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甲板上的延伸钓就全放了下去。眼看着时间差不多，符老大又开船绕了一圈，这才让叶林去甲板上开起网机。符婉放完延伸钓后就在船舱休息，听到甲板上的动静，她才跟方敏出去。虽然之前是海军，但方敏也是第一次见起网机工作。甲板两块的粗大麻绳嘎吱嘎吱地往回收，旁边的叶林和符石则忙着把绳子往滚轮上绕，没过半个小时，一个巨大的渔网兜就出现在甲板上空。符婉往旁边看了两眼，符明跟符亮那边的拖网也起来了。“赶紧解开，看看收获怎么样！”符老大兴冲冲地快步过来，符婉便推了一把符石，“阿石哥去试试吧，阿敏也可以学学这种网兜的绳扣怎么解开。”符石猝不及防被点了名，直到手摸到绳扣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还有些恍惚。之前他不是没出过海，符老二家也是有渔船的。有次符石解开网兜后，都是些不值钱的沙丁鱼，符老二跟符强嫌弃他晦气，之后便再也不让他解绳扣了。但明明，符老二自己解开的网兜，里头也是沙丁鱼。“阿婉，我手气不好，要不……”符石有些踟蹰，这是今天的第一网，出海的人都想要个好彩头，万一……“没事，要不阿敏去也行！”符婉并不在意这个，主要是想让他们俩尽快融入进来。符婉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板，方敏自然就是照做，她本身就聪明，没两下便学会了网兜绳扣的解法。抽绳一拉，网兜里的鱼货瞬间落成了一座小山。“卧槽，黄花鱼？！”叶林惊呼出声，他现在认识的鱼类可多了，尤其是贵重的鱼货。这黄花鱼，符明可跟他念叨了好几次。“哎呦，小黄花，都是些小黄花！”叶小翠笑呵呵地拉过板凳，拿着小耙子就开始拣鱼。要说渔民们最喜欢什么颜色，那就要数金黄色了。看看这一堆金色的黄花鱼堆在甲板上，看着就让人感到金钱的模样。“姑，什么小黄花，这鱼明明大的很！”叶林抓起条鱼反驳道，那鱼有他半个手掌长。符婉捡起来一瞅，“确实是小黄鱼，但是个头比较大。”这一网基本上都是个头不小的小黄花鱼，符婉粗略估计了下，少说有个五六百斤。已经能赚不少了。符老大见她们都在挑拣鱼货，便把拖网用水冲了冲，随后又将拖网推下海去。因为天气冷，出海的机会越来越少，他打算今天多起几网。后面的符明正准备跟叶建国挑拣鱼货，没想到看到自家老爹又开始拖网了。“哎呦我去，这么拼？”他自然也急忙把拖网往海里推，随后开着船跟过去。符亮那里也是一样，但他一下脱离了符老大，有些手忙脚乱。姜春兰一边挑拣鱼货一边安慰道：“没事，别着急。你先去拖网，我跟大勇先大概分好种类。 第943章 实在不行，等到了码头请人上船挑拣！”符亮点头答应，也急忙开船朝他们拖网的方向去了。拖网的时间大概用了两个小时，符婉这边的鱼货刚挑拣完，符老大便起了第二次拖网。只是这网兜刚一解开，符石就被眼疾手快的符婉迅速拉到了一边。“我叻个去，怎么这么多老板鱼？”“什么老板鱼，这是魔鬼鱼！”符石这会儿才觉得后背直冒冷汗，甲板上的几只魔鬼鱼都在不断扑腾。要不是符婉拉他一把，那尾刺可就往他身上招呼了。这么冷的天，万一被毒刺戳伤，那不得搁家里养上大半个月。耽误事不说，关键还得受罪。“阿婉，谢谢你啊！”符婉摆摆手，拖过旁边的鱼筐。“别说这么多，赶紧来收拾这些鱼。”叶林跟符老大从一旁拿过刀和棍子，对准魔鬼鱼就是一棒，等魔鬼鱼不怎么动弹了，符老大手起刀落，将尾刺砍断。方敏见状也从一旁找了个砍柴用的柴刀。“哎哎哎，小同志，那魔鬼鱼得先敲晕……”符老大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方敏一脚踩在魔鬼鱼的尾椎处，再一个手起刀落，魔鬼鱼还没怎么挣扎，便失去了自己得意的武器。好嘛，这一手可把在场的几个人都给唬住了。连叶小翠看方敏的眼神，也不淡定起来。之前听符婉说这小同志是在战场受了伤，可毕竟是个女同志，这看起来，咋比爷们做起事来还彪悍。这一拖网总共有十来只魔鬼鱼，符老大等人收拾魔鬼鱼的尾刺，符婉便招呼符石跟自己将魔鬼鱼抬进鱼筐。这些魔鬼鱼个头都不小，基本上每只都在二十斤左右。甚至还有五六只比较大的，少说有个三四十斤，一条魔鬼鱼就能占了个一米多长的鱼筐。几人正在忙活着，这时符婉突然隐约听见了点不一样的动静。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海上的风小了不少，因为拖网被拉上来，不少海鸟闻着味就在船的上空盘旋，想着找机会冲下来捡漏。所以周围时不时会有海鸟嘎嘎嘎的大叫声。但符婉听见的并不是这个声音。“阿婉，怎么了？”叶小翠见符婉停下动作，有些奇怪。她顺着符婉望的方向看去，结果除了一望无际的海面，什么都没看见。“我好像听见了虎鲸的声音。”符婉话音刚落，耳中再次传来熟悉的嘤嘤叫，她循着声音的方向在海面搜寻，却没有看见小虎鲸的身影。怪了。她想了想，随后摸出衣服兜里的竹哨吹了起来。竹哨音清脆悠长，符明那边也在挑拣鱼货，听到动静站起身。“阿婉咋还吹起哨子来了？哎呦我去！”他还没疑惑完呢，一个巨大的身影就从水里冲了出来，溅得甲板上哪都是水。“虎鲸！”小虎鲸跃出水面，睿智的小眼神立刻看向那熟悉的渔船，然而却没看到符婉的人影。符明倒是激动得很，好几天没见小虎鲸，上次骑在小虎鲸背上的感觉，他现在还回味着呢。然而正当符明大喊着跑到船边招呼小虎鲸的时候，小虎鲸哗啦一声入水，毫不犹豫又一尾巴给了他个透心凉。这两脚兽，跟有病似的！符明瞬间在风中凌乱，小虎鲸入水后才发现哨子的声音并不在自己熟悉的船上。“嗨，我在这！” 第944章 符婉大喊了一声，小虎鲸再次冒出海里，随后毫不犹豫地朝符婉那游去。这可把符亮边上的的符大勇给看呆了。“亮……亮！这虎鲸，会听人话？！”娘叻，他还是第一次见！符亮得意地笑了笑，满脸自豪地吹嘘：“这有什么，海里可多会听人话的。不过这虎鲸只听阿婉的，阿婉是妈祖娘娘保佑，有大海运的。大勇你回去可别在村里乱说！”符亮也不傻，反复叮嘱符大勇。符大勇信誓旦旦地点头，脸上还全是震惊。“你放心，这事我肯定不说。”符婉这边，小虎鲸到了船边才又将头浮出水面。小家伙又大了不少，尾巴的力量也是实打实的。它尾巴一甩，用力一跃就把自己的上半身趴在了甲板上。符婉早就在船边等着了，看到它靠近，又给它检查了下头上的伤口。那伤口比之前浅了一些，但看着依然有些瘆人。“嘤嘤！”它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小虎鲸朝着符婉张开嘴巴，符婉用手摸了摸它的大牙，见它久久不愿闭上嘴，她随即就想起来刚刚的收获。“爹，弄条魔鬼鱼给我！”“啊？”符老大一下没反应过来，还是方敏对命令比较敏感，直接提起脚下的一只大魔鬼鱼，拖到了符婉旁边。“以前都是你们给我送鱼，这下可轮到我给你送吃的了！”符婉用力搬起鱼，方敏见状也抬手帮忙。两个成年人好不容易抬起来的魔鬼鱼，在小虎鲸嘴里，那是砸吧砸吧，没几下就吞进了肚子里。“要不再来一条？”“嘤嘤！”小虎鲸高兴地又叫了两声，那轻快的语调，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它的快乐。这可把叶小翠萌得不轻，“哎呦我的乖乖，小家伙还是个馋嘴的哩！”符老大听到符婉这话，直接就将鱼筐直接拖了过去。“阿婉，你快喂给小虎鲸吃吧！”魔鬼鱼的价格也不便宜，但喂给小虎鲸，符家众人没有一点心疼的。倒是符石跟方敏暗暗心惊，符石惊讶的是符老大跟符婉几人，这么舍得给小虎鲸喂食，方敏则是惊叹符婉跟小虎鲸的相处模式。她之前在海上当兵的时候，碰到过好几次虎鲸，但不管那次，船上的人都是严阵以待，深怕虎鲸来了兴致撞船。小虎鲸一口气吃了三条大魔鬼鱼，符婉再喂第四条的时候，它嘴巴闭得紧紧的，说什么也不肯吃了。“这是吃饱了？”符婉摸了摸它的头，随手将魔鬼鱼放下。这些魔鬼鱼没了尾刺，早就半死不活的，符老大见虎鲸不吃了，这才将魔鬼鱼拖到一边。“嘤嘤！”吃高兴了的小虎鲸摇头晃脑地再一次跳进了海里，嘴里呼噜呼噜地，没一会儿海上就喷起了一道一米多高的水柱。随着虎鲸的几声长鸣，海面上突然又出现了五六个乌黑的背鳍。“天呐，你们快看！”符石言语中都是掩盖不住的兴奋，虎鲸群纷纷跃出水面嬉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尤其以小虎鲸为首的几只虎鲸，大半个身体露出水面，利用尾巴的力量在水面移动，那欢乐的模样，活像是一群孩子在水面上跳舞。虎鲸开会，网图侵删“这也太牛叉了吧！”符大勇不禁大声感叹，符婉这边的几个人也都看呆了。符石更是眼睛瞪成了牛眼睛，生怕自己是没睡醒产生了幻觉。天老爷，他何德何能可以看到虎鲸的表演！ 第945章 “你们快看那边！”符婉远远地就看见一道冲天而起的水柱，再看海里若隐若现的白色大头，居然是之前那只白色座头鲸！不过有可能是因为这边有虎鲸群出没，白色座头鲸只喷了几道水柱，随后便隐入海里不见了踪影。虎鲸群玩得很开心，但它们也不是围着船只玩的。符婉的眼睛厉害，被波光粼粼的水面晃了两眼后就瞅见了海里隐约可见的鱼群。当然，这也得益于海鸟们的指导，毕竟它们是真的敢死队，不要命地一只只往海里冲。“爹，我们跟上虎鲸群，下面有鱼群！”符老大听到自家闺女的喊声，忙跑去掌舵调整船只的方向。后面的符明也听到了符婉的喊声，他虽没听清符婉说的是什么，但看到符老大这边的船在动后，他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符亮这边亦是如此。她们追着虎鲸群航行了大半个小时，眼看着船只拖网的速度越来越慢，符老大便吆喝着让叶林准备起拖网。“刚刚的小黄花鱼挑拣出来有多少？”符老大绕着拖网的麻绳，也没忘关心刚刚的收获。符婉数了数，“一共八筐，估计有个五六百斤。”“除了黄花鱼，还有些杂鱼呢，光鹰爪虾也有一两百斤。”符老大听着闺女报过来的收获，脸上就忍不住乐呵。“不错，今天这趟能挣钱！”“一准能挣钱，三叔那里的小黄花现在收一块一斤呢！”符石也插了句嘴，要说收购的价格，除了符三，就他最清楚了。符婉不免诧异，“一块？小黄花涨价了？”“咳，都涨了，现在大家伙挣得钱多，也舍得吃了。就县城那些饭店，整天都抢着要三叔的货，说三叔的货品……对，品质好！”符石过了刚上船时那股尴尬的劲，话也多了起来。叶小翠和符婉几人听着也时不时聊上几句，本来嘛，这挑拣鱼货就无聊，要是不聊两句，那更没法干。虽说在聊天，但大家伙手上就没停下来过。符婉细细观察了几秒，方敏虽然视力有些受损，刚挑拣时动作也有些慢，但叶小翠教了没几分钟，她就能挑得又快又好。甚至还能两只手同时挑拣！至于符石就更加了，他本就是海边长大的孩子，即便是最近没怎么出过海，但挑拣鱼货的功夫可没落下。其实他不出海也挑拣了不少鱼货，有些渔船出海的时候来不及挑拣，又急着撒网，就会用铁锹把鱼货都直接铲筐里或者鱼箱里。等到了码头，再花上五毛一块，请码头上等活干的村民挑拣。符石就是其中一员，靠着挑拣鱼货也赚了十来块钱。说话间，拖网也升到了甲板上空。符石见状赶紧用铁锹把甲板上的小杂鱼铲到一边，符婉走过去解麻绳。“我去，麻绳怎么是黑的？”不光麻绳，网兜滴下来的海水也是乌漆嘛黑的。这肯定跟网兜里的鱼货有关系！符婉这么想着，在网兜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急忙退后几步。网兜里的东西哗啦一声就落了下来，符老大一见，顿时乐出了声。“哈哈，都是大墨鱼和鱿鱼！这一网又赚了！”难怪网兜都被染黑了，这一网基本上都是会喷墨汁的墨鱼和鱿鱼，且个头都不小。墨鱼个个都有巴掌大，甚至还有两个巴掌大的。至于鱿鱼就更加了，符婉随手抓了一只在旁边的桶里洗了洗，等看清鱿鱼的颜色后，她也笑了起来。 第946章 “嘿嘿，都是火箭鱿鱼，好货！”火箭鱿鱼是众多鱿鱼中的一种，这种鱿鱼浑身红紫色，腹部粉白。鱿鱼眼睛又大又圆，用来白灼或者清蒸最为不错。火箭鱿，漂亮!甚至还有不少人喜欢刺身，切了直接弄点芥末酱油就吃了，尝的就是原汁原味。这玩意个头可不是之前的海兔能比的，个个拿出来光鱿鱼筒就有人手臂长。跟全身通白的鱿鱼相比，火箭鱿鱼的口感更为鲜甜Q弹，所以价格也更胜一筹。至于墨鱼就更加不用说了，它的价格本身就比鱿鱼和八爪高不少。“来来来，赶紧都装筐里去，这乌漆嘛黑的，等会我抽水洗洗！”符老大嘴上虽然嫌弃，但眉眼间的笑可没停过。这些墨鱼跟鱿鱼确实没法挑拣，到处都是墨汁，要不是大家伙全副武装穿着胶鞋戴着手套，那下脚都是问题。符石跟叶林闻言，当即就拿着铁锹开干了，方敏见状也没闲着，配合他们装筐，符老大便去弄水准备冲洗。符婉见大家伙忙着，目光随意地往旁边符明的船上看去。“哥，你们那收获怎么样？”符明他们这边的拖网刚升起来，听到符婉的话，符明忙嚷道：“收获还不错，前一网有点小黄花，后面那网也有不少虾！你们那呢？”“差不多！”符明才不信他们差不多，他刚刚都瞧见了，符婉那边的拖网兜都比他们的大了一号。“行了，赶紧看看这网是什么！”叶建国催促道，他连鱼筐都准备好了。符明闻言，自信满满地解开绳索。“舅，你就看好吧，这网绝对爆网！”他刚操作拖网的时候，就觉得这网的拉力尤为不同。然而等网兜里的东西落下来，别说叶建国无语，符明更是爆了粗口。“我去，怎么两只大海龟！”难怪重呢，两只脚盆大的海龟，能不重吗！他再一瞅，等看清海龟的模样时，人都直接就气笑了。“不是兄弟，你这连吃带拿的，是不是有点过分？”海龟仿佛听见了符明的话，慢吞吞地把嘴里的小鱼吃完，随后小眼神又打量了一圈船周围。另一只海龟也是一样，滴溜溜的小眼神就没停下来过。这样的组合，这样的眼神，符明当即认了出来。“富贵，花开？！”落在甲板上的两只大海龟正是富贵花开，这两龟从鱼货堆里扒拉出来后，便在甲板上四处逛了起来。是真的逛，尤其是富贵，四肢划拉得飞快，哪里有半点乌龟的样子。符明这艘船甲板面积不大，叶建国瞅了它半天，突然恍然大悟。“这海龟，是不是在找阿婉？”叶建国的话音刚落，富贵在原地停顿了片刻，随后就对着符明的胶鞋就一顿扒拉。我的两脚兽朋友呢？！富贵的力道不小，但它前肢上并没有利爪，所以扒拉了半天，符明鞋上都没什么划痕。富贵难得跟符明亲近，他蹲下身正想摸两把龟壳。谁想富贵见这小子还不老实交代符婉的去向，顿时急了，大口一张就冲符明的鞋咬了下去。“嗷嗷嗷嗷！”虽说隔着胶些，符明还是夸张地喊了出来。“行了行了，阿婉不在这里，在那艘船上！”符明一把将富贵抱了起来，把它的头对准符婉那边。他没好气地地指了指前面，“看见没，那艘大船，阿婉在上面！”说罢，也不管这货有没有听懂，符明又将它放了下来。 第947章 他大爷的，刚刚那一拖网里被这两只海龟占了一大半，其他的鱼货只有些小鱼小虾，他还得赶紧跟叶建国处理了，然后把拖网重新丢下去。符明铲鱼货的时候可就没心情看顾两只海龟，只听见两下巨大的扑通声，甲板上就没了富贵和花开的身影。“嘿，这俩海龟就跟小孩似的，找不到阿婉她们还知道跑回海里。”叶建国嘴上念叨着，符明深以为然。“谁说不是呢，你瞅瞅刚刚给我扒拉的，鞋子都干净了！”刚刚起完拖网，他鞋上脏得很，富贵刚刚给他那顿扒拉，什么脏东西都扒拉干净了。海龟给他擦鞋，这说出去谁信呐！符婉这边的拖网的收获还在处理，符老大便将渔网冲洗干净，准备再推下去来一网。符婉随手拉了拉一旁的延伸钓，感觉也差不多到了收回钩子的时间。“爹，延伸钓也差不多可以收了。”符老大点点头，“那你跟阿石和小方同志一起收吧，我跟你阿林哥去放拖网。”符婉应了声，提起个鱼筐便准备喊方敏拉延伸钓，谁想下一秒，船尾就响起了砰砰砰的碰撞声。“什么声音？”这动静大的，连在甲板上忙活的叶小翠都感受了。符婉刚也没看见符明的情况，但这熟悉的动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提着个手抄网就到了船尾，在那边上捞了好一阵，感受到手抄网中的重力后，符婉两手用力一抬，结果下一秒的重量，差点让她怀疑人生。这么重，她居然捞不起来？方敏本还防备着这奇怪的动静，见状急忙眼疾手快地过去帮忙。两人废了好一阵功夫，才把手抄网拉上甲板。“哎呦，难怪这么费劲，两只海龟！”手抄网的网兜装得满满当当，富贵花开见到符婉，便激动地在网兜里划拉起来。符婉见状，忙跟方敏把它们从网兜里抬出来。富贵最先出来，它刚准备爬到符婉那，叶小翠便提着个桶过来了。“是富贵吧？来来来，吃点吃点，到了这就跟自己家一样！”符婉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叶小翠熟练地往富贵嘴里塞吃的，甚至还拿了好几条鱼放在它面前的甲板上时，她这才回味过来。过年的时候叶小翠就是这样招待来拜年的孩子们！“嘿，这家伙还挑食呢！”叶林啧啧感叹，叶小翠堆放在富贵花开面前的都是些还没挑拣的小鱼小虾，但富贵这家伙精得很，只挑鹰爪虾和小黄鱼吃。至于其他的海鲶鱼之类的它用头拱得远远的，一副嫌弃的模样。符婉有些好笑，顺手帮它挑出了几个小点的黄花鱼和鹰爪虾出来，富贵见状，又用头拱了拱，把符婉挑出来的好鱼好虾，拱到了花开面前。花开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低头吃了起来。“哟，咱们富贵，还是个心疼媳妇的海龟呢！”符婉乐笑了，富贵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下就把头埋进鱼堆里，半天没有动静。“行了行了，不笑话你。这边的小黄鱼跟鹰爪虾你们随便吃，我还得干活去！”跟富贵玩了一阵，符婉也急忙起身加入了忙碌的队伍。富贵跟花开吃两口又瞅瞅忙碌的众人，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还是这海龟自在！”符石把延伸钓的浮漂捞起来，余光瞅见富贵花开看着他们这边，不禁感叹。 第948章 人不如龟啊，龟在海里，饿了就找东西吃，根本没啥烦恼。而且海龟在海里，还没什么天敌。符石难得见到海龟，更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海龟，想想今天出海这一趟，可真是让他开了眼。这边浮漂捞完，符婉又跟方敏一起把延伸钓的麻绳往回拉，越往上拉，她越能感受到绳的另一端有东西在动。“有鱼货啊！娘，给我个手抄网！”叶小翠闻言急忙捡起地上的手抄网过去，“你拉绳，我给你捞着！”符老大将拖网推下海去，一把接过媳妇手上的手抄网。“我来吧，你去边上歇会儿。”刚忙活了这么久，叶小翠早就是口干舌燥。“行，那我去把热水壶拿出来。”符婉没关心自家爹娘这里的动静，她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延伸钓上。“嘿，你们看，是个带翅膀的！”一条红色的鱼映入眼帘，符老大眼疾手快地一网捞上来。“是条红姑！”红姑又叫绿翅鱼，有着一双漂亮的绿色翅膀。这种鱼全身是红色的，头上和背侧都有蓝褐色的花纹。同时，鱼眼睛下面到嘴巴边上，有一条纵向花纹，鱼鳃盖骨上面，还有一处圆形斑点。红姑，也就是绿翅鱼红姑鱼的肉质十分鲜嫩，用来煲汤就是一绝。之前海边有不少人家怀了孩子买不到猪脚，就是买这种红姑鱼煲汤。“这鱼打汤不错，放到一边，明天给灵灵她们煮汤吃！”符老大一句话就定了这条红头鱼的去向，符婉则是用最快的速度把鱼钩取下，将鱼放进了活水舱里。放完红姑，符老大又捞起几个浮漂，随后他扭头问符婉。“阿婉，几点了？”符婉摘了手套，从兜里摸出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估计还能再拖两网。”符老大闻言赞同地点点头，“那快把剩下的延伸钓收回来，争取再拖两网，早点回码头去！”叶林闻言，也加快了手下捞浮漂的动作。她们这分了三路，符石跟叶林一组，方敏跟叶小翠一组，再就是符老大跟符婉父女俩了。今天的延伸钓收获都还不错，方敏虽然是个新手，但捞东西这活不用什么技巧。而且她动作比符老大几人还快点，捞完浮漂的间隙，还能又帮忙拉鱼线。“霍，我这条海鲈鱼可不小！”叶林嘀咕了一声，符婉闻言望去，确实不小，得有个三斤左右了！“我们这的黄鳍鲷也不赖！”叶小翠笑着说了句，手下利落地把鱼解下来丢进活水舱。这些钓上来的海鱼都没受什么伤，回岸上卖活的价格更高。看到其他人的收获不少，符老大更是高兴，符婉猛地把手里的鱼线往回拉，谁想她刚捡起地上的手抄网准备看看鱼在哪，手里一下没拿稳，那鱼线又往回拉了不少。嚯，还是条脾气不小的！“阿婉，我来拿，你捞！”符老大接过鱼线在手上绕了几圈，随后用力将线往船上拉，符婉拿着手抄网在海里找了几分钟，果然，一条目测四五斤重的鱼逐渐在海里现形。“哈哈，爹，是条石斑！”看着鱼身上密密麻麻的斑点，符婉也是乐出了声。不过等把鱼捞上来后，符婉也犯起了难。“这条石斑咋没见过啊？”看着不像是普通龙胆石斑之类的，也不是东星斑和老鼠斑那样的。符老大皱着眉头仔细一瞧，等把那鱼的模样跟记忆对上号后，他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第949章 “哈哈，赤点石斑，阿婉，这是赤点石斑啊！”赤点石斑？符婉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不少，赤点石斑的名头她只听说过，还没见过。“爹，真的假的，这是赤点石斑？”“错不了，我十几年前见过一次，这条鱼一定是赤点石斑！”叶小翠跟符石听见动静，也凑过来看这条鱼的模样。“嘿，还真是赤点石斑！”叶小翠显然也是认识这鱼的，当即也笑了起来。“阿婉，别愣神了，赶紧把这鱼取下来放活水舱里去，这鱼可比东星斑还贵！”这么大条的赤点石斑，一准能卖个好价钱！符婉一边把鱼钩取下来，一边又打量了下这鱼的模样。只见它浑身布满橙红色小圆斑，身体侧扁，整体呈椭圆形。看起来朴实无华的外表，没想到却是难得的石斑鱼。赤点石斑鱼。目前已经实现养殖“阿婉，我们赶紧把其他的鱼钩都拉上来，看看还有赤点石斑不？”“嘿呀，这么稀罕的鱼，要是能多几条，那可不得了！”叶小翠几人听到符老大的嘀咕声，也急忙加速把自己这边的鱼钩都拉上来。符石一边拉鱼线一边忍不住心里嘀咕，这赤点石斑可算得上是最贵的石斑鱼，他也就听符三讲过几次，今天才看到这鱼长啥样。这么稀罕的鱼，哪能一下被他们弄上好几条？符婉被符老大催着，也不好慢悠悠地拉鱼线。那条赤点石斑她还没怎么欣赏，就被符老大当宝贝似的放进了活水舱。“爹，这鱼比东星斑还好吃？”符老大还没说话，叶小翠见闺女这模样，就知道她打得什么鬼主意。“赶紧干活，这鱼这么大，不能吃得卖了！”前两天那条东星斑，可把她心疼坏了，好不容易碰到条赤点红斑，叶小翠怎么可能让闺女带回去自己吃，自己打得主意被识破，符婉只得悄悄吐了吐舌头，但她还是贼心不死。“娘，要等会我再拉上来一条，总能让我带回去吧？”“你当这赤点石斑是大白菜呢，我跟着你爹这么多年，也就在码头上见过一次！”这话说完，符婉还真有些不服气。她一连拉了两三个鱼钩，除了两条黄鳍鲷以外，甚至还有条老虎鱼。老虎鱼跟石九公一样，长得那叫一个千奇百怪。这鱼前半部分比较大，头有些短小，嘴巴上还有不少发达的皮须。这种鱼身上没有鳞片，背鳍有16或17根鳍棘。同时，它的背鳍根部后面还有发达的毒腺，如果被毒刺扎破，轻则剧痛难忍重则危及生命。老虎鱼网图，侵删老虎鱼还有一个神奇的本领，那就是它的体色会随生活环境变化。在近岸浅水区的时候，它浑身呈黑褐色，在深水区的时候，它又是红色或黄色的，而且身上经常会有红蓝色斑点，因为胸鳍常具黄色或白色斑纹，看起来有些像老虎，所以才被人叫成老虎鱼。“阿婉，这鱼我来取，你小心别被扎了。”符老大小心地把符婉手里的老虎鱼接过，这玩意毒归毒，但处理得当，味道也是不错的。符婉闻言也没纠结，由符老大去把老虎鱼放进活水舱，自己则又是去拉剩下的几个鱼钩。“爹，快来，又有一条石斑！”功夫不负有心人，看到海里隐约可见的斑点，符婉乐得牙花子都要笑出来了。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也直接凝固在脸上。 第950章 “尼玛，那是个啥！”一个黑影从迅速海里冒了出来，符婉那条石斑还没完全拉出水面，就被它吞了下去。连带着符婉手里的鱼线也瞬间被拉进了海里。符婉立刻回过神来，将手里剩下的鱼线绕在手上。他大爷的，还没有鱼能从她手上抢东西的！符老大见状赶紧过来帮忙，“怎么样，那条鱼跑了没有？”符婉咬着牙摇摇头，“没有，鱼线另一边还有重量！”符老大闻言，急忙把鱼线快速往回拉，父女俩忙活了好一阵，鱼影子才出现在水面上。“大赤点石斑！”眼看着那条鱼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样，符婉眼疾手快地拿着手抛网一捞，那条鱼便落了网。父女俩再一起使劲，才把手抄网抬上甲板。“嚯，这鱼刚吞了小鱼，鱼头还在它嘴里呢！”符婉也是服气，她让方敏按住那条鱼的嘴巴，自己小心地把这鱼嘴里的小鱼掏出来。赤点石斑嘴边也有一排锋利的牙齿，还好符婉带着手套，不然一准得挂彩。只是等把小鱼掏出来了，符婉一整个傻眼了。这鱼吞进嘴里的小鱼，居然也是条赤点石斑！只不过比这条大的小了几个号，大概也就半斤左右的样子！“爹，你也没告诉我，这货自己人，不对，自己鱼也吃啊！”符老大呵呵笑，“赤点石斑性格是比较凶的，它们一般吃点小鱼小虾，饿急了同类也不会放过！”符婉几人听着也是后背一凉，符婉将小鱼嘴上的鱼钩取下，这条小鱼虽然被大赤点石斑一口吞了，但身上除了几处伤口，也没缺尾巴断头的。不过活是肯定活不了，倒是那条被掏了嘴巴的赤点石斑，嘴巴还在一张一合的。“娘，别的不说，这条巴掌大的鱼总能自己吃吧！”面对符婉的请求，叶小翠也是无奈。她笑着骂道：“吃吃吃，这孩子，整天就想着尝鲜！”符婉嘿嘿笑，上辈子她累了大半辈子，全身心都在找符灵这件事上，哪有心情去品尝美食。这辈子可不就看到什么稀罕东西，都想尝尝鲜吗！更何况她们不知道的是，这种赤点石斑在几十年后，也就是2007年，被列为了世界濒危保护动物。所以说，以后能吃到的机会只会更少。符老大本想把那条鱼放进活水舱，想了想又给它单独拿了个鱼箱装着。“咋了爹，让它住单间哪？”符老大虽不太懂单间啥意思，但细细一品，也乐呵起来。“可不是嘛，就得让它住单间，不然等它这副饿死鬼的模样下去活水舱，回头把其他鱼给吃咯！”符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手又从旁边捡了几条噶了的小鱼小虾丢进鱼箱里。这鱼估计是饿疯了，当即一口一个吃了起来。至于那条已经嘎了一大半的赤点石斑，符老大拿去放了血，找了个碗装着，给放进了冷库。符婉这边的延伸钓收完，符石他们那边也差不多了。延伸钓的鱼钩总共下了五十来个，除了被吃了鱼饵的空钩外，钓上来最多的就是黄鳍鲷。大概有二十多条。当然，最值钱的还是符婉这边的两条大赤点石斑。“阿明阿亮，你们那边的鱼钩收完没有？”符老大高声喊了句，符亮跟符明听到动静，也大声回应。“差不多了！”“那就继续拖网！”符老大见状，便又回了驾驶舱。当然，他也没忘记交代符婉几人。 第951章 “阿婉，你们去歇歇吧。拖网得要一个钟头，你们去打个盹刚好。”符婉闻言点点头，叶林自告奋勇，“姑父，那我等会来替你开船。”符老大摇摇头，“不用替，这新船设置好了方向自己就能开。不掌舵的时候，我在驾驶舱也能眯会儿。”“你也去歇着吧，今天赶了一下午路，晚上又忙活了这么久。”也就叶林年轻，不然早累趴了。听到符老大这么说，叶林也不好拒绝。叶小翠见状也去洗了把手，回船舱里休息。符婉下午在家睡了两个钟头，这会儿回到船舱，老半天也没酝酿出睡意。听到自家老娘都打起了呼噜，符婉干脆穿好衣服，又出了船舱。因为怕打扰到符灵跟秦明珠两个孩子睡觉，叶小翠干脆跟符婉一个船舱睡，旁边的方敏见符婉出来，也悄声起身跟了出来。“小符同志，你也睡不着？”符婉刚就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扭头看到方敏一头短发炸起，忍不住伸手给她按了按。“叫我阿婉就好，阿敏你头发乱了，还是把头巾包好，不然等会我娘又得唠叨。”这话说完，她自己也老老实实地戴上头巾。还别说，有个头巾挡着，顿时就感受不到甲板上那阵往天灵盖灌的风了。看到符婉嘴上抱怨，手上又老实戴头巾的模样，方敏嘴角勾了勾，也学着她的模样把头巾戴好。“你不睡吗？我睡不着，准备钓钓鱼。”方敏闻言摇摇头，“我也睡不着，要不我跟你一起吧！”第一次出海，怎么也有些不适应，而且方敏内心觉得，老板在外头钓鱼，她在舱里睡大觉，这有些不太好。虽说她下午没怎么休息，但这样的出海强度，对她来说还是绰绰有余。“那就跟我一起吧，这船上钓竿不少，我教你怎么钓。”有个人作伴，钓鱼也没这么无聊。两个人虽说认识没多久，但真心换真心，没多久便默契十足。一个人挂好饵，另一个人甩杆子，没多久的功夫，两根鱼竿就严阵以待。符石本来在驾驶舱跟符老大学开船，符老大打上了盹后，他有些无聊，听到后面有动静，走过来才发现是符婉两人在钓鱼。“阿婉，方同志，钓鱼呢？”符婉点点头，“阿石哥要不要一起？”符石看着也有些手痒，“还有钓竿吗？”钓竿自然有，符明之前带上了不少。于是钓鱼的人又多了一个，符明跟符亮在后面看到，眼睛都羡慕红了。“早知道我就应该跟我爹换换，让他来开这艘船！”符明低声抱怨，叶建国不太会开船，而且他下午也没睡，刚刚忙活了一阵，早就有些吃不消了。所以符明还得自己开船。至于符亮情况比他好一点，符大勇也是个会开船的，两人还能替换着来。但符亮也是看到符婉钓鱼才想起来自己船上没钓竿，只能忍住手痒，准备回去再问问符婉这边的收获。“我这上鱼了！”符石的运气不错，符婉两人这还没动静，他那钓竿刚甩出去没多久，便感受到了拉力。符石也是个喜欢钓鱼的，平常码头没什么活干的时候，偶尔也会跟在村里的老头子后面一起钓鱼。钓上一两斤重的，可以卖给符三，那种价格便宜的白条之类的，自己炖炖，也算个不错的肉菜。符婉看到符亮这边的动静，正想过去看看是什么，谁料下一秒，她手里的鱼竿就传来了动静。 第952章 “我去，这是条大鱼啊！”符婉这边的动静比符石那大多了，方敏握着自己的钓竿，心思却全在符婉那里。“我这没有鱼上来，要不我来帮你？”符婉摇摇头，手里还在顺着鱼的拉力收线放线。方敏是钓鱼的新手，并不太懂遛鱼，要真让她来，全靠蛮力跟鱼作斗争的话，这钓竿没多久就得断。符石看着也着急，他钓上来的那条鱼比较小点，没多久就被他拉上了船。“是只蟹虎鱼！”符石心思在符婉那边，也没有多打量就将鱼嘴上的鱼钩取下来，随即丢到了鱼箱里。符婉遛了一会儿感觉到了有些吃力，主要是底下那条鱼力气太大，在海里那叫一个横冲直撞。见符石空出手来，符婉毫不犹豫地喊他过来：“阿石哥，快来帮我遛遛，我歇会手！”符石接过钓竿，符婉甩了甩酸疼的手腕，靠在船边看向海里。蓝黑色的海水里除了不断炸开的浪花，根本看不见那条鱼的身影。也就是说那条鱼距离海面还有很远的距离。方敏一开始疑惑符婉为什么不让她遛鱼，看到符石跟符婉跟鱼拉扯一通后，她也看出了规律。符石的精力有限，好在当他精疲力尽，想着把钓竿交给方敏上的时候，符老大就醒了。看到符老大走出驾驶舱，符婉急忙招呼：“爹，你快来帮忙，这条鱼太犟了，我们拉了好一阵都没拉上来！”看到钓竿，又听见闺女的召唤，符老大还有啥不明白的，急忙跑过来接过钓竿。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加上这条鱼经过符婉几人的接力遛，也有些精疲力尽。没过十分钟，符婉便发现了那条鱼的身影，她拿起一旁的大铁钩，鱼刚浮出水面就被她一钩子钩住。“哈，金枪鱼！还是蓝鳍金枪！”是的，她们钓上来的居然是难得一见的蓝鳍金枪！虽然也就十几斤的样子，但符婉拉上来的时候，也得亏方敏帮了把手。“嚯，这条鱼可真漂亮！”符石不禁感叹，符老大更是高兴不已，摸了两把鱼后就去旁边找刀。“得赶紧放血，不然等会影响肉质！”蓝鳍金枪鱼拉上甲板的时候还蹦哒了几下，没多久就没了动静。这是因为深海里的压力突然没有了，深海鱼类一下适应不了。符老大找到刀后立刻给蓝鳍金枪鱼进行了紧急处理，随后又将它用鱼箱装好，裹上冰块搬进了冷库里。“这金枪鱼可真不错，估计能卖个一两千！”听到符老大的话，符石惊得眼睛都要瞪大了。一两千块，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难怪三叔每次都说符老大家的海运很好，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边钓鱼的动静不小，符明跟符亮也瞅见了。但因为隔得有些距离，他们只能看到有条不小的鱼被拉上了船，具体是什么鱼，符明压根没看清。“他大爷的，早知道应该让阿婉多请点人，那我也能钓鱼去！”符明暗暗低声吐槽，船上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就只有他跟叶建国，他还真有些不太习惯。招人，回去就招人！就算两个人赚的更多，他也得坚持招人！叶林睡醒出来，听到符婉钓上来条蓝鳍金枪，可把他给羡慕坏了。符老大更是手痒，看符婉准备进船舱休息，他当即便接过了符婉之前的钓竿。 第953章 只是正当符婉打算喝点水回去躺会的时候，方敏激动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这，我这也有鱼了！”钓鱼新人方敏同志的学习能力一绝，在围观了符石和符婉还有符老大遛鱼的过程后，她也就试探性地拉了几分钟鱼线，就把鱼拉上了船。“嚯，也是一条蟹虎鱼！”符婉凑过来看了两眼，不由得夸方敏。“阿敏姐，你这蟹虎鱼不错，等会带回去让王婶子炖给阿青吃！”方敏心里感激，知道符婉这是特意给她面子。但她也不能占别人便宜。“阿婉，出海也要油钱什么的，我这还有些钱，要不这条鱼还是卖给我吧？”符婉不免失笑道：“阿敏姐，你在说什么呢，一条鱼而已，我犯不着给你收钱。再说了，这鱼价格不高，还是你自己第一次钓的，你拿回去给阿青吃，她们一准高兴。”方敏不是个扭捏的性子，见符婉不像说假话的模样，便应了下来。“行，那就谢谢你了！”符婉摆摆手，转头对符石道：“阿石哥你这条小点，要不也拿回去自己吃？”符石急忙摇头，“不用了，蟹虎鱼炖着吃不错的，你拿去让大娘炖给孩子吃吧！”蟹虎鱼这种鱼个头不大，一般身形也就巴掌大小。方敏钓上来的这条还大点，估计有个二十厘米左右。符石这条顶破天就十五厘米。蟹虎鱼的身形为扁平状，看着灰不溜秋的，这种鱼生性极其凶猛，以其他小型海洋生物为食。蟹虎鱼，网图侵删，大家凑合看甚至连凶猛的青蟹有时候也不是它的对手。跟老虎鱼有些类似，蟹虎鱼特别适合孕妇孩子，而且这种鱼还很适合受伤的人，蟹虎鱼炖汤可以帮助伤口快速愈合。所以蟹虎鱼的价格其实不低，至少对于青花鱼之类的来说，价格属于高的。只不过两条鱼对于符婉来说也卖不到几个钱，不如让她们带回去自己吃。毕竟这是她们今天钓上来的第一条鱼。见甲板上的几个人钓鱼都钓上了瘾，符婉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困意，拖网一时半会还没到时间，她干脆又进船舱继续睡觉。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瞧见了自家闺女正瞪着大眼睛坐在自己旁边。“灵灵，你怎么醒了？”符婉的声音有些沙哑，符灵小手将旁边的搪瓷缸子端过来，“妈妈喝口水。”闺女难得这么贴心，符婉猛喝了一口，这水估计是叶小翠刚倒的，还有些温热。只不过她刚把搪瓷缸子放到一边，余光就瞄到了地上的一个黑影。“小黄，你怎么在这里？！”老天爷，他们可是在海上，船舱门也是关着的，这鸟是怎么进来的？！这么茫茫大海，又是晚上，小黄是怎么在海上找到她们的？这些问题小黄自然不能回答，听到符婉提起自己的名字，小黄扇了扇翅膀，歪着头看了两眼符婉。小黄对符灵来说，那就是自己的小伙伴，见符婉发现了小黄，她马上就噌地从床上下去，不小心还把本来熟睡的秦明珠也吵醒了。“妈妈，小黄自己飞过来的，我能不能喂点东西给小黄吃？”符婉薅了把自己的头发，睡了这一下，她大脑有些宕机。摸出手表一看，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架子上有桃酥，你们起来吃点吧。注意别浪费，也别撒得哪里都是。” 第954章 帮俩孩子拿下桃酥，符婉穿好衣服包好头打开舱门出去。走到甲板上，大家伙果然在挑拣鱼货。“哇，这么多带鱼，娘你怎么不喊我？”叶小翠呵呵笑，“喊你干什么，我看你也是累了，正好让你睡会。”她是被起网机工作的声音吵醒的，一打开舱门就发现有只大鸟在门口守着。“你说说这小黄，咋就这么神，还知道跑我们新船上来。都说狗鼻子灵活，这小黄也是个狗鼻子啊！”叶小翠一边唠叨着说笑，一边把地上的带鱼捡进鱼筐里码整齐。“可不是嘛，这鸟估计是饿了，正在船舱里跟灵灵她们讨吃的呢。”符婉提起一条带鱼，看了眼带鱼的黑色眼睛，不由得感叹出声。“这黑目带不错，够肥的！”就她随手提起来的那条，足足有4个指头宽，带鱼的厚实程度也是肉眼可见。符婉打量了一圈周围的收获，已经收拾出来的带鱼就有六筐，地上还没整理出来的估计还有三四筐，所以这一网，应该有个四五百斤带鱼。“阿婉，你们这网怎么样？我这全是带鱼！”符明的船靠了过来，大声喊道。老船比新船矮小些，他看不见符婉她们甲板上的情况。倒是符婉一眼就能看清他们甲板上在做什么。显然也在挑拣带鱼。“是带鱼，都肥的不得了！”“哥，你那忙得过来吗？要不我让阿石他们过去？”“那最好，赶紧过来！”符明一听还有这好事，急忙答应。符婉说这话也是因为今天拖网已经差不多了，最多再拖一网，她们就得返程了。符石这时候过去，刚好能帮符明那里挑拣鱼货。符老大对这事没有意见，两艘船靠近了，符石才从甲板上跳过去。“嘿呦，赶紧来帮忙，我这都累死了。”符明小声嘀咕，随即他又想起什么事。“阿婉，小黄在你们船上没有？”“在啊，怎么了？”说起这个符明就气不打一处来，左右现在不用开船拖网，船上发动机的声音也小了不少。所以他抱怨的声音，那是三艘船上的人都能听见。“别提了，这小畜生，我刚刚起网的时候它猛地从天上掉下来，吓得我还以为是个石头落甲板上了，结果它爬起来看了一圈没见到灵灵她们，转头就在我鞋上拉了一泡屎。”这货拉完就跑，就算符明穿的胶鞋好清洗，也是被它那举动气得不轻。不就是前几天把符灵给它的饼干吃了吗，这破鸟，至于记这么久吗！符婉可是知道符明跟小黄之间的恩怨的，听到他说这话，大家伙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叶小翠更是嘴上不留情，“该，让你跟只鸟抢东西吃！”自家碰上的小动物都通人性，尤其小黄，心眼可是小的不得了，只要欺负它们一下，它们能记好一阵！带鱼挑拣完后，符老大又拿水冲洗了下甲板，叶林和方敏几人把鱼运进冷库，没多久又跑回来。符婉正跟叶小翠挑拣那些杂鱼，转头便看见她们身后有两筐鱼货没搬进去。“怎么了？”“阿婉，除了那间冷库还有别的冷库吗？那里头装不下了。”居然爆仓了？！符婉闻言起身过去，冷库里整整齐齐码着五六十筐鱼货，塞得门都差点关不上。符老大听见动静也跑过来查看，“哎，这冷库还是做小了！”嘴上埋怨，但符老大的心情比谁都好。 第955章 新船出海爆仓，多好的兆头！他用力将将鱼筐都堆紧凑，随后才勉强把剩下的两筐带鱼放进去。“其他的鱼货都放甲板上吧！”符婉点头赞同，“爹，现在去收了蟹笼那些，差不多我们就回去吧！”符老大自然没有意见，几人刚回到甲板，就听见符明在嚷嚷。“我这冷库满了，你们那还能装不？”符婉当即一个白眼给他飞到天上去，她还不知道这货是在炫耀吗。“装不下了，全部放甲板上，我们现在去收蟹笼！”三艘船就这样重新启动，往之前投放蟹笼的燕窝岛开去。符灵跟秦明珠在船舱里玩得实在无聊，两小只偷偷打开舱门，带着小黄遛了出来。符婉见她们穿得厚实，便也没有限制她们出来玩。叶小翠还不忘叮嘱了两句：“你们别趴在船边，小心等会掉下去。”谁料符灵满不在乎地晃晃小脑袋，“我才不怕掉下去，我妈妈会下来救我的！”符婉闻言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秦明珠突然指着海面惊呼：“海豚！”众人朝着海面望去，果然有不少海豚不断跳出水面，甚至还有几个白色的海豚。“好好看啊！”符灵跟秦明珠齐齐感叹，小黄本来是立在船边看向海面，见到海豚的动静，突然又振动双翅飞了过去。“小黄，你去干什么？”符灵有些着急，符婉把她拉到一边，“那边应该有鱼群，小黄抓鱼吃去了。”小黄可是猛禽，就算它跟人类再亲近，也还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有符婉安慰着，又见到小黄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时而飞起时而落下，一副自在的模样，符灵心里的担忧顿时一扫而空。船又开了一个小时才到燕窝岛附近，在此期间叶小翠跟符婉几人又拿了点鱼虾整了点夜宵，大家伙垫了垫肚子。燕窝岛附近的浮漂不少，这是她们第一次放这么多蟹笼，不知道会有多少收获。眼看着船离浮漂越来越近，符老大也将航行速度调慢，方敏跟叶林开始用钩子钩住浮漂，把之前丢下去的竹筒陷阱和蟹笼慢慢往回收。符婉让符灵和秦明珠坐在背风的地方，自己跟叶小翠把剩下的空桶和空筐子拖过来，准备收货。浮漂拉上来后下面就是麻绳，符婉捞过来用力一拔，便将一个地笼拉了起来。“有没有货？”符老大走过来，符婉晃了晃地笼里的东西，“有，好像有几条鳝鱼！”海里的鳝鱼不是池塘里的黄鳝，这玩意可是真会咬人的。符老大闻言接过符婉手上的地笼，“你去捞蟹笼，这里的地笼我来处理。”他解开上面系着的麻绳，将口子对准桶里抖了两下，果然有两条半米长的鳝鱼，其中还有一条嘴里还有条吃了一半的海鱼。“白鳝，不错！”符老大将想要逃出来的鳝鱼用旁边的棍子挑回去，随后又立刻从水里捞起另一个地笼。“哈，这地笼算是捅了鳝鱼窝了！”符婉闻言扭头看了眼，这一眼可把她鸡皮疙瘩都看出来了。娘哎，裸胸鳝！瞧瞧这玩意一身的豹纹，那凸起的嘴巴一张一合，锋利的牙齿还闪着银光。这要是被叨上一口，怎么也得少块肉！符老大对于这种鳝鱼鳗鱼之类的东西都是分分钟拿捏，这鱼再凶，他也有办法制服。这种鳝鱼算是比较常见的鳝鱼之一，因为没有胸鳍，所以才得来的这个名字。 第956章 这玩意深海和浅水区都有，而且这玩意脾气非常不好，特别容易藏在浅水区进行无差别攻击。值得注意的是，裸胸鳝拥有庞大的种类，有的黄边斑点鳝鱼含有一定的毒素，有的像符老大手里那种白边的，毒素不强，红烧起来的味道也十分不错。符老大这边地笼忙活着，方敏几人那边的竹筒也捞上来不少。。符婉好奇蟹笼里的收获，她握住蟹笼的麻绳，就将蟹笼往自己身前拉。“螃蟹，有螃蟹！”一阵惊呼响起，符婉余光一扫，符灵跟秦明珠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这边来了。这边收鱼货收得热火朝天，两孩子硬是没按耐住好奇，跑过来看热闹。符灵的眼睛最尖，符婉的蟹笼还没捞上来，就被她看见了里头的螃蟹。“嘿，真有螃蟹！”不仅有螃蟹，还有不少的螃蟹。符婉拉上来的这一笼里有六七只凶猛的赤甲红，还有两只钳子上还夹着之前符婉放进去当诱饵的小鱼小虾残骸。叶小翠忙着抠竹筒里的八爪章鱼，见符婉蟹笼里的收获不错，又急忙将鱼筐踢过去。“阿婉，把螃蟹倒里头！”符婉提起蟹笼就是一顿倒，这几只螃蟹脾气都不咋地，倒进鱼筐后纷纷举着钳子，一副要跟符婉拼命的架势。它们之前已经发生了内斗，有两只中等大小的螃蟹，就只剩了一只大钳子。地笼蟹笼还有竹筒陷阱，这些都放了不少，但三艘船上的人都没歇着，大家伙齐心协力，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便将海里的陷阱都收了回来。符婉忙活完后就开始清点收获，她们这艘船上的竹筒陷阱收回来二十打，一打就是十个，二百个竹筒陷阱，足足装了两桶章鱼。叶小翠还细致地分了长腿跟短腿的区别，长腿这桶都是大个子，正在拼命想往外爬。瞧那长长的触手，符婉都难以想象回去用辣椒炒炒得有多香。这要是有现代烧烤摊的技术，烤至两面金黄，再撒上孜然辣椒粉，那味道光想想就都得咽口水。两桶八爪一共一百来斤，符老大这边的地笼收回来十五个，一共大大小小二十条鳝鱼，活的全被养进了活水舱里。除此之外，地笼里还有不少扇贝和海螺，甚至还有两只拳头大的寄居蟹。这两个寄居蟹被符灵跟秦明珠要去，拿了个小盆子养着。至于符婉后面同方敏和叶林收回来的蟹笼，基本上也没有空军的，几十个蟹笼，收回来两大筐赤甲红，一筐花盖蟹，还有二三十斤面包蟹，以及大概十多斤珍宝蟹。就这，还没包括符明和符亮他们拉回去的陷阱收获。因为冷库已经装不下了，符老大便将这些鱼货都堆放在码头上，看着天边微微泛起的白光，他大手一挥，吆喝了一声。“爆仓了，回家咯！”一句爆仓，大家伙脸上都是收获的喜悦。符明跟符亮也听见了符老大中气十足的话，当即也乐呵起来。符明更是扯着嗓子回应，“我们这也爆仓了！今天这回出来，可真是值了！”大人们脸上乐呵，小孩子自然最能感觉出这令人喜悦的气氛。符灵跟秦明珠也不怕冷，当即在甲板上嘻嘻哈哈地玩闹起来，虽说也就睡到了两三点就起来了，但这两人的精神比大人都好些。 第957章 “呜汪呜汪！”然而就在符老大去驾驶舱准备重新启动船只的时候，符婉几人又听见了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动静。“这怎么听着像狗叫呢？”符婉有些诧异，还以为是旺财跟上了船，结果她在船尾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是什么东西在叫唤。“估计是岛上的什么鸟叫吧，不管它，我们还是收拾收拾，赶紧回码头吧！”叶小翠也看了两眼，天也没亮，除了岛上的一片黑影，她是什么都看不见。说起岛上的鸟叫，符婉突然想起也有一阵没去金丝燕的巢穴看看了。眼看着严冬就要来了，也不知道这些金丝燕走了没有。她心里打算着，回去还得同符老大商量商量，看看哪天趁着天气好，跑上去看看有没有可以收割的燕窝。这边想着，船也在慢慢调转方向往码头开去。发动机的声音也是轰隆隆的，符婉几人刚把竹筒都收拢起来，随后又听见了船尾有狗叫声。真是奇了，这都离燕窝岛很远了，怎么还有狗叫声。她走到船尾，循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结果等她趴在船边往下看的时候，突然跟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对上了！娘……娘勒！符婉的国骂都到了嘴边，等看清那玩意是什么时候，她硬是又给咽了回去。居然是只小海豹！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趴在船边的，船都开了一阵了，它居然也没掉下去。海豹趴在那肯定是不行的，船只发动机的声音很大，且不说它趴得累不累，要是一不留神，飞速旋转的螺旋桨也容易伤到它。想到这里，符婉立刻站起身，跑去旁边找手抄网。方敏见到她的动作，急忙询问。“阿婉，怎么了？”符婉找到手抄网就往船边走，完了还不忘回答方敏。“阿敏过来帮忙，船尾有只海豹。阿林哥，你去跟我爹说一声，让我爹船速放慢点！”叶林听到这话，忙把手里的渔网放下，转身便往驾驶舱跑。叶小翠也没闲着，她懂点旗语，赶忙找到船舱里的旗子对着符明他们一顿挥。主要意思就是让他们慢点，别撞上了自己这艘船。见船速慢了下来，符婉趴在船边朝着海豹伸出手抄网。海豹明显有些害怕，拼命想要躲开符婉的手抄网。“嘬嘬嘬。”符婉灵机一动，干脆用起驯兽蜜语朝它招呼起来。方敏见状，也从旁边拿起个手抄网。“我能爬下去，你先安抚这只海狗，我来抓它。”说罢，她便握紧船边的栏杆，一个飞身就半挂在船边，随后再将手里的手抄网对准海豹一捞，那只海豹就跌进了手抄网里。符婉忙拉住方敏手里的棍子，“你先上来，我来拿手抄网！”方敏闻言这才松手，然后利用腹部核心发力，一个翻转就迅速回到了甲板。符婉简直被她这一顿操作震惊了，第一次对方敏的出身有了实质性的认识。就这半挂在船边再唰得一下回来的，符婉还是第一次见。“呜汪呜汪！”手抄网中海豹的叫声把符婉从震惊中唤醒，叶小翠在旁边急的不行。“哎呦，赶紧把这玩意放下，小心等会咬人！”“没事，这么小的海豹伤不到我。”这么说着，符婉把手抄网放下。这下众人可打量清楚这海豹的模样了。“看这样子，还是只海豹崽子！”难怪刚刚抱着的时候那么轻，估计也就只有十几斤重。 第958章 “哎呀，它流血了！”秦明珠指着海豹的爪子喊道，那里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是怎么伤的。符婉看着就觉得疼，这海豹受得伤不轻，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不，我们带回去让村医看看？”听到符婉这话，叶小翠也是拧眉。“村医？人家村医是给人看病的，哪里能给这玩意看病？”符婉挠挠头，这话说的也没毛病。小海豹睁着大眼睛看了一圈，仿佛知道大家伙不会伤害它，小鼻子耸了耸，突然又往旁边爬了爬。“它这是要干嘛？”叶林的话还没说完，这货突然把头埋进了旁边的鱼筐里，狼吞虎咽地吃起里头的小鱼来。“我勒个娘哎，这饿了有好几年吧！”叶林感叹道，海豹见众人没有拦着，吃的速度才放慢了点。好嘛，这家伙居然还会看人脸色！符老大扭头见甲板上没有了动静，便又将船速恢复，让船继续往前行驶。他则是走到甲板，想看看大家伙刚刚干了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看到大家都围在一起，符老大也是有些不理解。“外公，有只小海豹！我妈妈跟酷姨姨救了只小海豹！”符灵当即嚷嚷开来，方敏跟符灵今天刚认识，她还不知道方敏的名字。但刚刚方敏抓小海豹的举动，她那是看得眼睛亮了又亮。“海豹？”符老大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等看到正埋头干饭的海豹时，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眼屎。“这哪来的？”符婉指了指船尾，“爹，它刚趴咱家船边上，一个劲地叫唤呢。”瞧着这比家里旺财还小一号的海豹，符老大也是动了几分怜悯之心。尤其看到小海豹血肉模糊的爪子后，他也是长长叹了口气。“爹，要不我们把海豹带回去上点药？”符老大也是无奈，“不用带回去，船舱里有药。就是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用。”出海捕鱼，船上自然备了不少常用的药。符婉刚刚还没想到这层，闻言急忙跑去船舱翻找。方敏心里也有点意动，说实话她救海豹也是因为符婉出手了，她作为员工，自然有力出力。但她觉得有意思的是，好像符婉一家都默契地想要去救治这只小海豹。而她不知道的是，在符婉她们眼里，海豹跟虎鲸海豚这些海洋生物一样，都是有灵性有思想的。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句话在海洋界依然适用。符婉在床底下找到了医药木箱，这里头除了一些常用的退烧感冒药，还有白千舟给的各种治外伤的药。符婉想了想拿出几瓶，随后又找了点干净的纱布和碘伏。小海豹显然是饿坏了，符婉对着它的爪子一通消毒操作，它一直在吞咽小鱼，硬是头都没抬。“纱布就算了吧，等会它要是回海里去，纱布没准会限制它的行动。”符老大这话符婉听着也有道理，便干脆用纱布蘸着碘伏先给它消毒，再给它倒了点药。等小海豹吃饱喝足之后，没多久符婉便远远地看见了熟悉的码头。“妈妈，这只海豹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符灵蹲在海豹旁边，大着胆子摸了把它的背。符婉也正为这事犯愁，海豹家里也能养，主要是这家伙伤没好，送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然而人类的纠结海豹似乎可以感觉得到，察觉到船只速度变慢之后，它开始慢慢朝船边爬去，符婉几人并没有限制它的行动，没过多久，它瞅了众人几眼，然后义无反顾地翻身回到了海里。 第959章 “看样子，它并不想跟我们回去。”目送海豹的身影在海里慢慢消失，符灵跟秦明珠都有些失落。符婉笑着安慰她们，“大海是小海豹的家，它应该找自己的妈妈去了。你们看，我们现在不也回家了吗？”符灵两人似懂非懂，符灵的视线落在越来越近的码头上，等看清码头上等待的人影，她的伤感一扫而空。“三外公，妈妈，我看到三外公了！”符三四点多就起来了，因为符石不在，他只能让自家丈母娘看着媳妇，自己骑着三轮车在码头等着。一方面看看回码头的渔船上有没有货可以收，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等符婉家的船回来。眼看着离码头越来越近，符老大还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甚至激动之下，他还按了下船的喇叭。“还别说啊，这新船的喇叭声，听着就是得劲！”符三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扭头跟旁边的老李头说道。老李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能不得劲吗，这船估计得好几万呢！”“真的假的，这船好几万？符老大家真有钱！”在码头买菜看热闹的村民纷纷议论起来，老李头觉得自己多嘴，又找补了两句。“什么有钱没钱的，你要是想买也能去银行批，只要你能还得上！”那人闻言摇摇头，“欠钱的滋味不好受，多大脚穿多大鞋，这么一艘船，我得还一辈子呢！”一阵议论声中，符婉脚下的船速度逐渐慢了下来，等船停稳后，符婉这才带着两个孩子下了船。“阿婉，先吃个包子，今天收获怎么样？”符三将自己刚刚在码头摊子上买的包子一把塞进符婉怀里，眼神那是迫不及待地往船上看。符婉被他这模样逗笑，也没客气，一把将包子接了。“三叔赶紧让人去卸货吧，三艘船上都有鱼货，你今天一准得忙活好一阵。”听到这话，符三当即朝着边上的小伙子招手。“去去去，船停稳了全都上去卸货。”他一早就跟码头等活干的人说好了，他出工钱，让他们帮忙卸。符婉把手里的包子给符灵跟秦明珠一人塞了一个。包子是码头新开的早点摊上的，外面的袋子用的是牛皮纸。符三是个粗心大条的，只买了一大袋包子，符婉想想，又去旁边要了两碗豆浆。这大早上的，一碗热豆浆下肚，整个人也暖和了。“赶紧吃，吃完回家再睡会去。”俩孩子三点多就起来了，硬是在甲板上玩到了现在。这会儿也是有点走路都打瞌睡的意思。见叶小翠跟姜春兰几人也下了船，符婉连忙招呼她们。“婶子，娘，过来吃个早点。”现在这个时候，大家伙都累得不行。早饭能在早点摊上解决最好，等卸完货，也能回家休息。叶小翠跟姜春兰一贯是舍不得在外头吃的，尤其码头上的包子还贵，肉包得一毛钱，大馒头还得五分钱。“不用，我等会回去随便吃点就成。”符婉哪能听她的，只能扯了谎，“娘，赶紧去。我钱都付了！”钱都拿了也不好问别人要回来，更何况这开早点摊的还是本村的村民。叶小翠没法子，便只能跟姜春兰在符灵她们边上坐下。符婉咬着个包子跑到笼屉旁，“婶子，帮我娘跟我姜婶上一碗豆腐脑，半斤油条。包子也上两个肉的。然后再给我拿十个肉包，两斤油条！” 第960章 “对了，再拿八袋豆浆！”符婉粗略数了数，卖早点的花婶听到这一连串的数字，当即脸上就笑开了花。“阿婉，这么多能吃了吗？”“能吃，那么多人呢！”符婉也没算多少钱，干脆拿了张大团结出去。“婶子，这钱你放着，等会我爹他们没吃饱就再过来吃，要是不够你再跟我说。”“哎呦，这吃一个月也不用一张大团结啊，够了够了！”花婶子的丈夫腿脚有些毛病，村里人都叫他二瘸子，符婉喊他二叔。符二瘸子腿虽然瘸，但手却麻利地很。当即就跟花婶子给符婉打包了一大堆早点，符婉提着都觉得有些重量。“方敏，别搬了，过来吃早点！”符婉一把拉过刚好放下一筐鱼货的方敏，谁料方敏摇摇头，“谢谢，等会吧，我先忙完手上的活。”符婉哪能让她再忙活，这再能干也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她不由分说地给她塞了两个包子一袋豆浆。“先吃，吃完再干！”随后她又去给符老大几人送了一遍，轮到符大勇的时候，他直接愣在了原地。“我……我也有啊！”符婉回村后就没跟他打过交道，见符大勇还傻愣在原地，她干脆都塞给了符亮。“阿亮哥你分吧，我先回去了。”符亮闻言点点头，“行，这里有我们，你就放心吧！”等符婉走远，符亮才把怀里的包子一分为二，当即快速啃了起来。“还别说，花婶家的包子味道不输国营饭店啊！”符大勇闻言赶紧擦了擦手，拿着包子用力一咬。刹那间，肉香和面香在嘴里炸开，他觉得自己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亮……这包子不便宜吧！”符亮把手里的两个包子三两口啃完，“应该要个一两毛吧，赶紧吃，吃完我们再干。”符大勇闻言，赶紧把手里的包子吃完，随后又将另一个肉包用牛皮纸小心包好。“咋了，你就吃饱了？”符亮有些不解，符大勇面上有些热，“不是，这包子好吃，我留个回去给我媳妇吃。”“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居然是个会疼媳妇的！”符大勇嘿嘿笑，将豆浆喝完便又起身干活去了。符亮无形中被秀了一波恩爱，心里也想着等会忙完，找两条品相好点的鱼给未婚妻家送去。船上源源不断的鱼货惹得村民们都围过来看热闹，符婉干脆拿桶挑了点家里要吃的鱼货，又拣了两斤小黄花给老李头，这才转身回家去。至于鱼货过秤什么的，有符老大几人盯着，她就不去凑热闹了。忙活了一个晚上，她现在感觉自己能倒头就睡。两个孩子也是一样，等符婉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符婉揉了揉额头穿好衣服出去，谁料刚出屋门，就看见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安宁，白千舟？”“阿婉，你醒了？”秦安宁笑着打招呼，白千舟看着她那刚睡醒的模样，眸色深了深。“你们怎么来了？”秦安宁递上一个信封，“当然是给你送好消息来了！”符婉有些不解，急忙打开信封看了起来。这是张格式正规的文件，右下角甚至还有营地盖的红章。符婉一通看下来，越看越震惊。“真的假的，营地要给我们装无线电？”秦安宁点点头，“真的，我这的鱼雷项目已经送审了，今天一早孙首长跟我说队里有几台淘汰下来的无线电，就想着给你们的船装上。” 第961章 孙少平的原话秦安宁还没细讲，原话是符婉这运气简直绝了，给她装个无线电，要是在海上碰到什么事，不仅能查看到她们的位置，也能第一时间联系到营地。当然，这些无线电也是经过了处理的，里面有关营地机密的东西都被拆除了，实际上就是几年后应用到渔船上的通用无线电定位仪。只不过其他通用无线电还在生产，符婉这里先用上了。这也算是营地对符婉一家之前的贡献所做出的奖励。对此，孙少平还特意给秦安宁和白千舟放了半天假，让他们给符婉装好无线电。对于孙少平的这个决定，符婉自然是感激的。之前在造船厂她还遗憾船上没有无线电，在海上跟符明他们说话，那还得扯着嗓子喊。现在可好了，要是有无线电也方便多了。“都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吃点东西。”叶小翠可不懂什么有线电无线电的，今天早上回来大家伙都累得慌，她睡到十二点多才睁眼。没想到这边饭刚做好，秦安宁跟白千舟就来了。“你们，你们还没吃饭呢？”秦安宁震惊，今天上午在营地做完物品交接就已经十二点了，她跟白千舟便在食堂随便吃了点。没想到现在一点了，符家还没吃午饭。符婉闻言笑笑，“昨晚上出海去了，今天早上才回来。安宁你们要不坐下再吃点？”这边说着，符明也从厨房端了两碗菜出来。他其实也就比符婉早起了十多分钟，见秦安宁回来，又高兴地跑去厨房多做了两个菜。“又吃啊，我……”秦安宁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是容易胖的体质，但这两个月有符明符婉经常送过来的菜，她不知不觉胖了两三斤。白千舟可没她这么纠结，干脆薅起袖子转身往厨房走去。“我去洗碗。”这下秦安宁也不好拒绝，她急忙把带的东西都放下。“那我把桌子擦一下吧！”“不用不用，等会我来就行。”符明飞快跑过去，符婉根本顾不上她们，她小心地把那张纸折好放进信封，扭头又回屋里放进柜子里。吃饭前符婉还是去洗漱了下，睡了一觉总感觉嘴里有点味。午饭大都是昨晚上捕捞上来的鱼货，炖的鱼汤用的是之前那条钓上来的绿翅鱼，味道简直鲜掉眉毛。秦安宁本来说吃一点，最后硬是吃了大半碗饭，白千舟更是，装了满满一大碗。好在叶小翠想着把晚上的饭一起煮了，所以蒸了不少米饭，中午吃着居然刚好。吃过午饭，叶小翠去喊了姜春兰过来，符亮和符明两艘船捞上来不少偏口鱼，这两天有点风，正好把鱼收拾了晒成鱼干。偏口鱼是比目鱼中的一种，身体较为扁平，喜欢平卧在海底，身体两面一面黑一面白。偏口鱼网图这种鱼直接卖价格不高，符三那里收三毛钱一斤，因为昨天两艘鱼的偏口鱼实在太多，所以姜春兰跟叶小翠早上商量，留下了两筐准备晒成鱼干。这鱼只有一根主刺，鱼肉细腻，晒成鱼干后煎着吃，在寒冷的冬天，一条鱼干就能下好几碗稀饭。一个字，香！晒鱼干之前还得去鳃破肚，洗干净后又要改刀，忙活起来需要些功夫。好在姜春兰跟叶小翠也没啥事，正好在院子里忙活这些。 第962章 “娘，那你先忙着，我跟安宁她们去码头了，回头我再过来推鱼。”符老大跟符明吃过饭便去给罐头厂送鱼了，符婉就想着等会把收拾出来的鱼送去码头。偏口鱼得晒在码头边上，那里风大，最适合风干。码头上有老李头盯着，这么大的风，又有太阳，晒个两天就可以收起来了。要是晒在家里，有苍蝇不说，旺财还得天天守着流口水。“去吧去吧，孩子这我也看着呢。”叶小翠挥挥手，转身进厨房拿刀杀鱼。符婉跟秦安宁几人走到码头，一路上有不少村民打招呼。方敏带着符青去找江望海，没想到正好跟她们找了个照面。“阿婉，是又要出海吗？”方敏不知道符婉出海的规律，见她带着两人，不禁问道。符婉失笑，“我就是周扒皮也不能天天让你们出海啊，这是白千舟和秦安宁，我跟他们去码头办点事。”方敏心里本还在打算等会在江望海那上完课就去码头找符婉，听到这话也放心了。她跟白千舟秦安宁都握手打了声招呼，随后才带着符青离去。“这位方同志，原来是个军人？”听到白千舟的问话，符婉微微点点头。“对，赵领导介绍过来的，我看她做事不错，就让她跟我一起出海。养殖这事也是她在负责。”白千舟闻言放下心来，这事赵刚没跟他提起过，不过他看着方敏刚刚那模样，应该是个正派的。几人没几分钟就到了码头，白千舟下意识便往老船走去，结果没走两步就被符婉叫住。“白同志，往这边！”看到符婉指的方向，白千舟秦安宁纷纷傻眼。“家里换新船了？”符婉云淡风轻地点头，当即带着他们上船。“这船之前就订好了，造船厂那边速度也快，前几天刚好给我送来了。”三人到达驾驶舱后，白千舟便把带过来的布包打开。那里头装的是无线电的零件，得他跟秦安宁一起组装。其实主要还是他动手，秦安宁指导。符婉在旁边看着，也就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无线电设备就装好了。“滋滋滋……”一阵电流声从黑盒子里传出来，符婉惊奇不已。秦安宁随手看了眼包里剩下的零件，“这些零件还能装一台无线电，刚好装另外那艘船。”“一台？可我这还有两艘船。”“两艘？！”秦安宁声音陡然拔高，“真的假的，我们就申请了两台无线电通讯设备。”符婉还没回话，秦安宁又猛得一拍手，“对啊，这艘新船加上之前的两艘旧船，可不就是三艘吗？哎不对，符大哥前一阵不是跟我说，租的那艘船还给别人了吗？”对于秦安宁的困惑，符婉只得长话短说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给他们讲了一遍。听到符婉说村长家那艘船出海翻了，秦安宁脸上也是紧张得很。白千舟倒是知道这事，那天营地也有几个出海巡逻的同志因为风浪受了点伤。所以他忙完后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到符家村，确认符婉一家的安全。“没事，有两台先装两台，第三台设备的事，我等会打电话问问孙领导去。”三艘船，要是只有两个设备，到时候交流起来也不方便。符婉也不是要占营地的便宜，三艘船都装了两艘，落下一艘多不好。实在不行她也能出钱买。毕竟无线电对于出远海来说，作用实在太大了！ 第963章 新船上的设备装完，白千舟跟秦安宁又倒腾了两下，又把对讲机给了符婉。这个时候的对讲机可不是现代那种无线的，一根弯曲的黑色电话线连接的一个小话筒，另一端则是接收信号的设备。白千舟安装好无线电后给符婉演示了一遍怎么利用无线频道跟其他船上通话，符婉倒腾学会之后，他们俩又去给下一艘船继续安装。符婉见他们都在忙活，便转头去了村委。村委的会计一见到符婉就乐呵，“阿婉，又来打电话啊？”符婉笑着打招呼，“对，有点事。”会计就喜欢符婉跟符三这几个电话多的，她们打得多，电话收益就多。赶明儿过年，他们村委上班的，也能多得几毛钱。电话转了几道才接通，孙少平正好有空，听说是符婉打来的，一把接了起来。“小符同志，我一猜就知道你会打电话过来，怎么样，我这份惊喜还行吧？”“哪里是还行，那是特别不错！”符婉笑道：“多谢领导还挂念着我这里，无线电对于我们渔民来说，实在是太需要了！”孙少平闻言高兴得不行，“哈哈，我就知道你们需要，我这也是变废为宝，能帮上就好！不过你打电话来，不会就只是为了拍我的马屁吧？”“嘿嘿，真不愧是领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符婉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那什么，领导啊，我这有3艘船，您批给我的无线电设备有点不够。我能不能，花钱再买一套？”孙少平还以为她是什么事，没想到是无线电设备不够。“买？不行。”符婉顿时有些失落，谁料孙少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们营地设备不能买卖，你那边缺一套，我可以给你再申请一套。”符婉顿时大喜，“真的？那就多谢领导了。”随后她想了想问道：“孙领导，营地可以接受捐赠吧？”“捐赠，捐赠什么？”孙少平有些奇怪，这说无线电的事，怎么又扯到了捐赠上面。“哎呀，我这不是开了个罐头厂吗，最近生产的鱼罐头特别不错。无线电设备对我们很重要，营地能想到我们这，我也十分感激。这样吧，我让人送点鱼罐头去给大家伙尝尝味道，别的不说，就是个心意！”孙少平一听这话哪能答应，一口便拒绝了。“别，这东西我们不能收。”“你们要是不收，回头这无线电我也让白千舟拆回去。”孙少平被她这话都被气笑了，“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犟的脾气。行，那你就送过来，我代替大家谢谢你！”“这才对嘛，不用谢不用谢。军民一家，有什么谢的。”符婉把电话挂了后转头就拨通了罐头厂的电话。“王叔，我爹跟我哥还在厂里吧？你让仓库帮我装二十箱鱼罐头，然后让我爹他们送去营地。他们知道地址，鱼罐头的账记我名下，到时候年底从我分红里扣。”王建民答应下来，符婉挂了电话后正准备去码头看看白千舟他们忙完了没有，没想到迎面碰到了扛着个锄头的钱小花。虽说沈冬生在村里的时候有些不愉快，但上次自家船被割了皮带这事，钱小花确实站出来说话了。所以符婉也没对她冷脸相对，井水不犯河水，她原以为钱小花只是路过，谁想到她踟蹰了几下后，竟然跑了过来。“符……符婉，你那养殖场还招人吗？”符婉诧异，没想到她问的居然是这个。 第964章 “暂时应该是不招了，江叔那里现在也只是培训，养殖场的工作具体得在明年开春才会进行。”“这样啊。”看到钱小花失落的样子，符婉不知怎么的，还有些于心不忍。“江叔今天也在祠堂讲养殖的课，你怎么不去听？”“要是有空你可以去听听，回头没准就能用上。”“我这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去上什么课。”她难为情地抠了抠手指，那手因为刚做了农活，指甲里有不少泥土。“字不认识有什么关系，你那些鸡之前不是养的很好吗？”“鸡都能养好，没道理其他养殖学不会。”符婉这话让她顿时眼前一亮，当即便要往祠堂走。“那我，那我可就去了。”“去吧去吧。”钱小花这个人之前虽说糊涂了点，但对孩子的维护符婉也是看在眼里。她也不是圣母心，之前钱小花因为符老大平安回来，被嫉妒心带着进入了误区。现在她想明白了，人也清醒老实，那符婉也不介意把以前那些小打小闹给揭过去。符婉到达码头的时候，白千舟跟秦安宁已经把老船上的无线电装好了。见到符婉过来，秦安宁带着她走到新船上，听着驾驶舱无线电里传来白千舟的声音，符婉顿时高兴不已。“天，你们也太厉害了。不行，今晚我们得好好庆祝庆祝。”庆祝是庆祝不了，白千舟跟秦安宁遗憾表示，晚上还得回去上班。符婉只能让叶小翠给他们打包了点家里做的菜，晚上大家伙坐在桌前吃饭的时候，符明提出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得给船取个名字？”给船取名字？符婉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天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就是忘了给船取名字。符老大对这个话题不太热衷，他都这把年纪了，说实在的，能出海的年限数都能数明白。他都想好了，等符婉跟符明兄妹俩锻炼出来了，他就和媳妇在家里守着，没事就跟那帮老头吹吹牛钓钓鱼什么的，日子想想就滋润。“你们自己取吧，我都没意见。”符老大头都不抬地继续品味自己杯里的白酒。前几天的茅台喝完了，那瓶子他硬是没舍得丢，今天晚饭的时候他倒了点白开水进去晃荡了两下，正好还能尝尝酒味。没办法，叶小翠不让他喝太多酒。符婉放下筷子想了半天，“那艘新船，要不就叫满载而归号吧！”这么直白？符明挠了挠头，“那我这个就叫扬帆远航号！”符老大忍不住扶额，他就知道，自家儿子跟闺女，起名都是这么与众不同。“行，都行。这名字不错，明天我就找桶油漆，让人给你们写上。”符老大咂吧咂吧嘴，又给自己倒了杯带有酒味的白开水。算了，名字直白也好。叶小翠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他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又没喝酒，我喝的是水！”符婉给俩孩子夹了一筷子鱼肉，又跟符老大几人商量。“爹，我们要不这两天出趟远海？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干脆搞波大的，差不多就准备过年了。”符老大将杯里仅剩的一点水喝完，“行，那我明天跟你舅舅他们说说去。”叶建国父子昨天中午吃完饭就回去了，听说村里要杀年猪，让叶建国回去掌刀。父子俩是骑自行车回去的，回去前叶建国反复叮嘱符老大出海之前别忘了给他打电话。 第965章 现在山上的野物少，叶建国已经渐渐爱上了当渔民的快乐。当然，回去的时候叶小翠也没忘给他们装点鱼货。海鱼都是些高蛋白的肉，家里几个孩子，还有梁翠芬这个即将生产的孕妇，叶小翠自然能带就让他们多带点回去。“对了，如果要出海好几天，是不是船上还得再招点人手？”符婉随口提议，符明当即点头附和。“那可太需要了，你们是不知道昨天我跟舅舅有多忙！不说别的，我都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符婉沉吟片刻，现在天色晚了，她可不太想出去。“爹，要不你问问村长去，或者你想想有没有啥合适的人。这晚上有点冷，我就不出去了。”快十二月的天气，晚上稍稍有点风就刺骨得很。符老大也心疼孩子，当即便摸着头想了起来。要说能出海的人，村里确实有不少。但出远海，短则两三天，多则十天半个月，要是碰到人品不好的，那可就有大麻烦。符老大当鬼的时候没少躲着看电视里的新闻联播，2010年就有一艘大型渔船出海，因为船员之间起了矛盾，出海三十三人，最后回来的只有十一人。当然，这十一个人最终也没有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说，出海的人员都得好好挑选，可不能放些穷凶极恶的上去。“这事交给我，等会我去村长家一趟。”他心里其实有几个人选，但他当局者迷，又怕自己考虑得不周到。所以想去跟村长和符大爷聊聊，等确定了几个人选，再让符婉她们看看。有老爹操心，符婉自然心安理得地准备进屋睡觉。临睡觉前，她才想起今天的收购单还搁在衣服口袋里。昨晚上三艘船的收益都不错，她们那艘船上光小黄鱼过秤就有六百八十二斤，每斤一块，共计六百八十二块。魔鬼鱼本来有十二条，被小虎鲸吃了三条，剩下的九条一共二百二十五斤，每斤六毛，共计一百三十五块。墨鱼共三百八十五斤，每斤一块二，共计四百六十二块；火箭鱿鱼二百三十五斤，每斤七毛五，共计一百零一块三毛。杂鱼鹰爪虾那些一共五百三十六斤，杂七杂八地加起来算了七百六十块。还有符婉钓上来的那条蓝鳍金枪，这鱼重十八斤四两，符三就过了称还没算钱。这种鱼都是整条卖的，符三去村委打了几个电话，今天一天他家门口的人就没断过。还有那三条赤点石斑，大的那条五斤二两拿去卖了，其他两条半斤多的，被她带回来今晚蒸了。所以说，符婉她们这艘船打底就赚了两千多块，赤点红斑跟蓝鳍金枪还是笔巨款没算进去。至于符明的扬帆起航号，他这边的收获也不小，虽说量没有符婉这边大，但品类也不少。小黄花和墨鱼也不少，最关键的是他这里还有将近四百斤大对虾，一只就有三四两重的那种，所以零零总总加起来，也赚了近一千块。符亮这边符三也抄了张单子给符婉，这是符亮坚持的，说分一半那就是一半，账目清单也得明明白白的。他这边的收获以墨鱼和蓝点马鲛为主，墨鱼高达六百三十斤，蓝点马鲛四百六十多斤。墨鱼价格高不说，蓝瓜子的价格也不错。所以符亮这边打底也有个七八百，这个数字对符婉来说中规中矩，对符亮来说，那可就太牛逼了。 第966章 他高兴得一整天都是癫癫的，嘴里时刻都哼着不成调的歌。符婉想到这就想笑，今天在院子里分两家吃的鱼货时，符明问符亮嘴里唱什么呢。符亮咋回答的，“你咋知道我昨天出海拉了上千斤货？”气得符明直朝他翻白眼。跟谁没有似的。当然了，符亮这也是在自家人面前才这样，在村民们面前，他还是很低调的。眼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一阵困意涌了上来，符婉把单子重新放进柜子里，又给孩子们伸出来的手重新放进被子里，完了这才关灯睡觉。第二天一早，符婉把孩子送去学校回来，符老大才想起来把昨晚上商量出来的结果说出来。“我跟村长还有符大爷都商量了一圈，就觉得这几个人靠谱，出远海绝对没问题！”符婉接过符老大手里的卡纸，那是个烟盒子，展开的那面上工整地写着几个人的名字。“陈八两、符大海？”符大海符婉认识，都是这是本村的村民，家里在村西边，年纪比符明符婉大了十多岁，跟叶林差不多。他可以说是符家村最穷的一户，符大海出生的时候正赶上饥荒，他娘难产，生下他之后就没了。符大海也是他奶奶天天去海边挖蛤蜊跟村民换米汤喝着长大的，饥荒后符大海他爹没多久就另娶了个媳妇，生下了几个弟弟妹妹。后娘虽然不怎么苛待符大海，但到底不是亲生的，符大海还没成年就因为家里人多住不开，早早地就搬去了爷爷奶奶住的老房子里。好不容易前几年娶了个媳妇，生了个儿子，却体弱多病。符大海自己没有船，天天凌晨在码头搬货，白天就在镇上车站搬货做小工。他媳妇也是忙里忙外，除了种好家里的那点地，这么冷的天气还整天在海边赶海。小两口虽然这么努力，但赚的钱除了儿子的医药费，也只能勉强够家用。这么一家子，可以说惨得符家村人尽皆知。对于符大海符婉有印象，这大哥平时在村里十分低调，路上看见偶尔会憨厚笑笑。不过这个陈八两，她是真没听过。“爹，这个陈八两是谁？”“陈八两？哦，你不认识正常，他是隔壁村的，年纪比我小个十多岁。早些年我们一起在船上做过海猛子，我寻思着，阿明那艘船上得要个经验丰富的坐阵。”符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经验丰富的确实需要，那这个人爹你去联系。”符老大有些纠结，“阿婉，这人的工资可能得高点，他经验不错，遇事也冷静，关键是我得去挖墙脚，人现在还在别的船上干着。”符婉对这个倒是无所谓，当即点头答应，“做管事的肯定工资要高点，爹你看着办吧，开到五十到八十块钱一个月都没事。另外我们还有年底分红，逢年过节也有福利。”“就是这个理。”符婉说完再看卡纸上面，还有两个人名。这时候刚好符明从新房那回来，符婉当即抓了壮丁。“哥，跟我出去一趟，我们找这两个人去。”“找人？行啊，我去拿车钥匙。”符明下意识就去找摩托车钥匙，转头就被符老大拦住。“这几人都是村里的，你骑什么摩托车。摩托车我有用，我得去隔壁村看看。”老爹这么强势，符明也只能乖乖把车钥匙让出去。 第967章 两人出了家门刚走到符大海家附近，就听见他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来来来，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你一个大男人，整天赚不到钱，还嫌弃家里吃得差。吃得差怎么了，这野菜海瓜子，哪个不是我出去弄的？你个丧天良的做了什么？”一阵哭诉整得符婉符明面面相觑，符婉走近两步正想踮起脚看看院子里是什么情况，这时突然传来啪得一声响，让符婉顿时黑了脸。“老子打死你，老子嫌弃怎么了，老子整天在外头赚钱累得要死，回家你就让老子吃这些野菜。说，家里的钱呢，是不是都被你拿去养野男人了？”“你瞅瞅你现在这个样子，连顿饭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符婉闻着空气中的酒味，简直是听不下去，她低声问旁边的符明。“这就是符大海？”什么垃圾啊这是？她可不要招这种人上船！符明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的当即看清了院子里的情况。“啥符大海，院子里的是符大志。”符大志？符婉摸出符老大之前给她的卡纸，上头最后一个名字，赫然就是符大志。“啧啧，没想到这小子平时闷不吭声的，居然是个打老婆的垃圾。”符明小声嘀咕，符大志家里条件比符大海家好点，但也仅限于好那么一点点。这人在村民面前也属于勤奋的，符明没少看到他在码头跟符石几人搬货。没想到他居然会打自己的老婆。“这人我们不要，还是去看看符大海家是什么情况。”符婉心里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家暴男，两人刚走两步，就惹来了一阵狗叫。符大志一眼就看到了符明跟符婉，忙笑着打招呼。“阿明阿婉，你们怎么来我们这了？”符婉冷着脸没理他，倒是符明呵呵应了声。“哦，我们找大海哥有点事。”符大志心里当即就活动开了，谁不知道村里符老大家出海赚了钱，家里又添了艘大船。他们之前搬货的那些人就猜符老大家要招人，没想到最后只有符大勇被符亮叫了去。现在来找符大海，莫不是也是招人？想到这符大志心里就不舒服了，他比符大海还年轻几岁，人也比符大海在码头待的时间长，怎么他们找符大海就不找他呢？于是他当即咧着嘴招呼符婉两人，“哎呦，大海这个点指定不在家，要不你们来我家喝杯茶？”说罢他又扭头朝边上厨房的李芳瞪了眼，“还不赶紧去拿热水瓶？”符明闻言赶紧拒绝，“不用了大志哥，你们忙你们的，我们也有事。”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追着符婉去了，符大志当即有些恼羞成怒，又不敢大声质问。只得笑着喊道：“行，大海要是不在家，你们就跟我说说啥事。等回头他回来我再告诉他。”这话说完巷子里也没有回音，符大志只能呸得朝边上吐了口唾沫。“娘的，有点钱就看不起人。”他摸出口袋里的一根烟，这烟皱皱巴巴的，还是昨晚上打牌别人发的。“咳咳咳咳。”李芳对这股烟味实在受不了，当即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符大志又剜了她一眼，悄悄走到墙根，想听听隔壁符大海家的动静。符婉两人停在符大海家院门口，篱笆墙不高，符婉一眼就能看清里头的大概模样。怎么说呢，看起来家庭简朴，但收拾得却很是干净利落。 第968章 “汪汪汪！”一条两三个月大的棕色小狗从厨房跑了出来，对着符婉几人就是一通乱叫。符婉本还有点害怕，见到小狗的潦草模样也是差点笑出声。“谁啊？”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符婉当即应了声。“嫂子，是我，符婉。”听到符婉的声音，一个穿着蓝黑色衣服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孩。“阿婉，你们怎么来了？”钱静将院门打开，把符婉几人迎了进去。符婉自从回村后很少串门，基本上去的人家也仅限于符青符亮家还有符大壮家里。钱静这人符婉见过几次，却没怎么说过话。钱静将她们带到主屋，又给她们俩倒了杯水。“这杯子倒是挺好看的。”别人家喝水都是用碗，钱静给她们倒水却是用杯子装的。这杯子不是别的，正是打磨后的竹筒。“这个啊，这是之前大海没事的时候在家做的，他平常去县里做事，能卖出去几个。”家里用的都是些打磨出来的次品，不妨碍用，就是不太好看。符婉闻言点点头，目光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番符大海家的院子。院子旁搭了个小棚子，里头堆着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旁边放着个竹子编的鸡笼，两只母鸡正窝在里头生蛋。符婉视线落在钱静旁边的孩子身上，那男孩对上符婉的视线，下意识地往钱静身后躲了躲。“这孩子有五六岁了吧，没去上学吗？”钱静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苦笑了声，“有七岁了，身体太差，学校还不敢收。”“我自己也会认字。”小男孩冷不丁说道，符婉笑了笑，低头喝了口杯里的水。那水有股淡淡的甜味，符婉咽下去之后才回味过来，钱静应该是往里头放了点白糖。“嫂子，我这人也不喜欢绕弯子，我今天来是找大海哥的。”钱静有些纳闷，“大海去县里做短工了，得晚上才能回来。”“阿婉，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吗？”符婉又道：“这两天我们家要出趟远海，我想问问大海哥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出海。”跟船出海？“出海是没问题，都是一个村的。等晚上大海回来，我跟他说说。”符婉闻言不免失笑，“嫂子都不问问待遇，也不怕我让大海哥打白工？”钱静也笑，“都是一个村的，跟着你们做事也是我们沾了光。再说了，我也相信你们不会让他白干一场。”钱静说这话的时候语调缓慢轻柔，但言语间却是笃定得很。可见对符婉一家的信任。“做白工这种事我还真干不出来，嫂子放心吧，等大海哥回来让他来我家找我。待遇什么的包你们满意。”她站起身就要准备回去，想了想随手又在口袋里摸出一小把大白兔。“这几颗糖给孩子吃，让他甜甜嘴。”钱静哪里肯收，她也是认识这种糖的，一颗糖就能兑一杯奶，贵得很。她儿子一年到头药都不能断，这几年还好，长大了懂事些，小时候都得用糖哄着他吃药。她买不起奶糖，都是买些两毛钱一斤的硬糖。“不用了阿婉，你还是拿回去留给自家孩子吃吧！”符婉才不跟她推辞，把糖放在桌上后，便挥了挥手同符明回去。符大志听到巷子里的动静，本能地矮下身子。随即想到他这是在自家院子，当即又气得不行。要是他刚刚没听错，符婉就是要喊符大海跟着出海，想想昨天符大勇家传出来的肉味，他嫉妒得眼都红了。 第969章 都是一个村的，怎么就他没这么好的运气！兄妹俩出来没多久就碰见了从地里回来的符亮，三人走在一起，正好商量起来。“阿婉，大海算上一个，我们还得找几个人？”符婉算了算，“爹那里有个经验丰富的，我们这最少还要两个手脚麻利的年轻人。另外做饭的要不要也找一个？”符明当即反对，“请什么做饭的，我那艘船上的伙食我自己包了。”符婉拿目光询问符亮，符亮自然也是摆手。“我的向前号也一样，我做饭不如阿明，但我娘可以帮我。”“向前号？”“阿亮哥，你啥时候给船取的名字？”面对符婉的揶揄，符亮也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早上叔问我要不要在船上写上名字，我脑子里当时就闪过了这个名字，就让叔帮我写上了。”其实这也是最近收音机听多了的缘故，符亮家没买电视机，姜春兰没事的时候就会放收音机。那收音机里的歌怎么唱的，就是向前向前向前进！整得符亮整天有意无意脑子里都是向前。“向前号也挺好听的。”在海上可不就是无所畏惧向前进嘛。符婉几人回去没多久，符老大就骑着摩托车回来了。“爹，怎么样？”符老大摇摇头，“陈八两这人厚道，我开了高价待遇，他也不想离开现在那个东家。”“那就算了，实在不行就在本村找吧。”“也只能这样了。”符老大有些郁闷，陈八两可以算是他在隔壁村的兄弟，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这人就是认死理，据他所知，隔壁村的那个船东家也不是什么大方的，抠抠搜搜的就算了，人品还不咋地。其实符家村也有不少村民可以招揽，但符老大也是想着可以拉自己朋友一把。朋友来不了，那他也没办法。船上还要两个年轻点的，符婉干脆把这事交给符明和符亮，自己又去了江望海那里。江望海正在整理自己这两天的培训资料，见到符婉敲门进来，当即笑着打招呼。“小符同志，大忙人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符婉听着这话也有点不好意思，“江叔，不好意思啊，这两天确实忙了点，这不有时间，赶紧来问您讨要一份相关的资料。”虽说她给符坚他们付了工资，但并不代表这事她就完全不管。有关养殖的事她有空也得学学，万一到时候符坚他们实践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知道从何下手。江望海闻言欣慰不已，当即从抽屉里拿出个笔记本。“拿去吧，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我家出了点状况，我得提前回去。这几天我的课也讲得差不多，等明年3月份下蚝苗的时候我再过来，你看怎么样？”“提前回去？是出了什么事吗？”符婉惊讶不已，按照流程，江望海得在这里教上一个月。现在刚过去一周，他就要走，这阵子相处下来，江望海也不是个不靠谱的，符婉想想就知道是出了事。“哎，我也不瞒你。我老娘身体不太行，现在天气一冷，就更加熬不住。今天上午我媳妇打电话过来，说让我有空回去看看，她一个人在医院，有些忙不过来。”“这么严重，那您赶紧去吧！”符婉当即站起身，“要不我开三轮送您？”江望海摆摆手，“没事，我已经托人买好了明天一早的车票，你要是这会儿没来，我还得找你去。” 第970章 他也有点无奈，说实话做养殖培训这么长时间，符家村这一站给他的印象最深。不仅承包户无条件配合，连每天来听课的人也有不少。除了符婉这边请的符坚和方敏，还有不少想要学养殖的村民。而且符坚跟方敏都是些好学聪明的年轻人，基本上他一讲就通，一点就透。好在剩下要讲的东西也不多了，他已经把材料都整理出来了，到时候符坚他们再看看，也能完善不少。“小符同志，这本子你带回去，我知道你忙，明天早上就不用送了。我在这待得挺高兴的，等明年春天，我们再一起搞养殖。”符婉接过笔记本，“明天我还是送您吧，也不完全是送您。我明天要去县城买东西呢，正好您跟我们一起。”江望海才不相信这个巧合，奈何他也说不过符婉，最后只能点头答应。“行，那我明天早上吃过饭去你们家。”“也别吃饭了，直接来我家吃就成。”江望海也是无奈了，符家村的村民，怎么一个比一个热心。就他讲课这阵子，时不时桌上能多个鸡蛋几颗糖之类的，问是谁放的，个个都说不知道。实际上大家伙都没空手来。符婉带着笔记本回家后，想了想又从箱子里找出来一个信封。江望海的娘估计年纪不小了，自己也没时间去问候，正好明天江望海走的时候，拿点钱去。也当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其实符婉还有点小心思，那就是想让江望海对符家村印象好一点，明年春天多给自己的养殖场出出力。这样养殖场她也能放心不少。晚饭的时候，符婉就提出来第二天去县城的事。“这几天天气也不错，船上喷的名字这两天差不多就干了，我想明天一早去县城采买，大后天就准备出海。”符老大对这个时间安排没有意见，只叮嘱道：“得多买两块拖网，放在船上备用。”“这个我知道。”不光拖网，手抛网和延伸钓，符婉打算都准备几份。叶小翠听说要出远海，当即又皱起了眉头。“那娃娃怎么办？”家里不留人不行，符灵她们晚上总得回家。“我们也想出海去！”符灵高高地举起手，随后又被符婉按下去。“这次出海不能带你们，因为不是一天两天。”一晚上孩子们还能在船舱玩玩，要是出去好几天，船上又没什么娱乐设施，别说孩子了，大人都会觉得无聊。“娘，要不你留在家里吧。孩子上学放学我回头跟安宁或者白千舟商量商量，你负责她们早晚上吃饭就行。”一下出去一个多礼拜，家里要是没人，旺财和兔子那些也不好天天让符三过来。叶小翠刚刚心里就惦记着自己养的这些东西，听到符婉说让她留下，她也没有什么意见。“成，那我就留下。你们出海注意着时间，早点回来。”符婉点头答应，叶小翠又跑去翻了下日历，“明天一早去采买，你们再去妈祖庙拜拜，上次新船赚的那点钱，也没忘记当香火钱捐出去。”妈祖庙离得不远，有三轮车也就十多分钟的事，符婉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吃过晚饭她干脆列了张单子，明天要买的东西不少，钱也得带够。转眼时间就到了第二天一早，江望海早早地就收拾好了东西，他也没空手来符老大家，跑去码头买了一大袋包子油条过来。 第971章 符婉见买都买了，也没跟江望海客气，只在信封里又加了两张大团结。等把俩孩子送去学校后，符明才骑着三轮车带着符婉几人往县城赶。这次去县城的人都是要出海的，符老大符明符亮，还有符婉。叶建国他们今天过来，估计符婉回去后他们就能到。这阵子没有下雨，路上比之前好走，加上符明这阵子车技练出来了，还没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他们的车就到了县城汽车站门口。符婉把行李袋递给江望海，“江叔，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明年春天，你一定要再来啊。”江望海郑重点头，“放心，我一定会过来。”江望海同符婉几人告别后，便转身进了候车厅。他掏出包里的水壶准备喝口水，谁曾想却在包里摸出来一个信封。打开小口子一看，竟是一叠大团结。摸着厚度，少说有个二十张。他急忙提起行李追出去，但门口哪还有三轮车的影子。符婉她们送完江望海后，便直接去了妈祖庙。几人按照叶小翠的吩咐，上完香又捐了香火钱，才去了专门卖渔网的地方。拖网跟手抛网都不便宜，符婉一样要了三份，那老板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买完出海所需的设备后，她们转头又去了供销社。出海这么久，米面佐料什么的都得买点，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吃食，最后结账的时候，符婉甚至又拿了两个电饭煲。供销社逛完她又拉着符明和符老大去了隔壁的友谊商店，让符婉惊喜得是，她居然在这发现了电磁炉。有了电磁炉，煤炭什么的可就不需要了，船上炒菜也方便不少。不过这时候的电磁炉也不便宜，符婉花了三百多，买了两台尚朋堂的电磁炉。看厂家，还是湾湾那边生产的。一通购买之后，几人才收拾东西回家，然而此时前往符老大家的还有叶建国父子，他们正嘿咻嘿咻地骑着自行车，后座赫然是用蛇皮袋装着的半边猪肉！“汪汪嗷嗷嗷！”“旺财你瞎了啊，这才两天就不认识我了！”叶小翠正在后院清扫兔笼鸡窝，听到前院的动静连忙跑到前院。“哥，你们回来了？”“哎呦，这是又带了些啥？”叶建国跟叶林把自行车后座的蛇皮袋卸下，看到屋里只有叶小翠一人，有些纳闷。“姑，阿婉阿明她们呢？”叶小翠洗了把手，随口答道：“她们都去县城了，那个养殖的江同志有点事急着回去，正好她们也要去县里采买点东西。我寻思着这两天马上出海，干脆让她们都去给妈祖娘娘烧柱香。”原来是这样，叶林一脸可惜，他还没去过妈祖庙，自从经常跟着出海之后，他早就想跟去磕个头了。叶小翠把手上的脏污洗干净，这才过去把叶建国他们带过来的蛇皮袋打开，这不打开还不要紧，一打开就差点把她惊掉下巴。老天爷，这里头居然是带着猪后腿的一大块猪肉！再打开旁边的那袋，赫然是猪的前腿！这两袋放在一起，就是一头猪的一半！“大哥，你们上哪弄的猪？这这这，这么多都弄过来干啥？”叶小翠说话都结巴了，叶建国把猪肉提去厨房，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是村里人养的年猪，我回去帮他们杀了两头，看着这猪喂得实在不错，就买了点过来。” 第972章 天老爷，这是买了点？叶小翠连忙冲进厨房阻止叶建国把肉拿出来，“拿回去，我们哪吃得了这么多。这些猪肉加起来都得一百多块了吧，你快拿回去卖了！”“哎呦姑姑，我们都骑了一路过来，哪能又带回去。这些猪肉比起你们之前给我们家的，那还是少的。”叶林把自己手里的猪肉放下，一边劝说叶小翠，一边又去旁边墙上找砍排骨的刀。“对啊小翠，最近天气好，你嫂子说让你把这些肉切出来晒成腊肉。阿婉她们喜欢吃排骨，你们家有冰箱，正好把排骨冻上，等天气冷了慢慢吃。”听到自家嫂子知情，叶小翠心里的大石头也就放下来一半，她也怕万一是叶建国擅作主张带这么多肉来，到时候惹得跟自家嫂子吵架，那可真是罪过了。姑嫂之间的关系本就是门学问，叶小翠出嫁得早，跟李春华在家也没怎么相处。前些年家里又穷又远，孩子们长大后两家也就逢年过节有点走动。虽说之前她也舍得给叶林他们花钱，但也是看在是她侄子的份上。现在看来，李春华这个嫂子也确实大气。想归这么想，看到案板上的猪肉，叶小翠还是习惯性唠叨起来了。“哎呦你们说说，这么多肉，要是拿出去卖得卖多少钱。你们也是，这么一路背过来，不累啊？”叶林咧着嘴憨笑，“不累，这有啥累的。姑，你要是心疼我累，回头我多吃两条鱼就补回来了。”叶小翠把边上洗干净的盆都拿过来装肉，闻言笑着说道：“吃吃吃，家里这么多鱼，就怕你吃腻了！”自从吃过几次海鱼以后，叶林也是爱上了海里的滋味。尤其是前几天的东星斑和老鼠斑，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两种鱼卖这么贵，那口感和味道，完全就不是河鱼能比的！“姑，你看看这些排骨得怎么处理，是剁成块不？还有这几块肉，要怎么切开？”“对，都砍成段。这几块肉切厚点，晒腊肉才好吃。”叶小翠给叶林比划了一通，叶建国又出去从车篮里拿出个军绿色的挎包。“小翠，这包东西你去放起来。”叶小翠听到自家大哥喊，又转身疑惑望去。“这是啥？”叶建国把东西塞给她，“之前阿婉在林子里捡的鹿茸，我让村里的老医生给晒了晒，这包是磨好的，那一袋是切成片的。”“鹿茸，这可是好东西。”叶小翠把纸包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微弱的腥味扑鼻而来。正宗的鹿茸不仅有腥味，还有淡淡的咸味，这东西叶小翠以前也碰到过，只不过没有现在手里的这么多。就她拿的那两袋，估计也有个七八斤重。叶小翠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了一阵三轮车的动静，她正要走上前去，符婉她们便推门进来了。“娘，我们回来了！舅舅，你们也过来了？”符婉冲叶建国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去搬车里的东西。叶建国和叶小翠见状急忙上去帮忙，符婉提着东西进屋喝了口水，才注意到叶小翠放在桌上的纸包。“这是啥？”“鹿茸！”符婉拿起来也闻了闻，叶建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又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钱袋子。“阿婉，那根鹿茸晒之前是二十八斤六两，晒完后是二十二斤三两。老村医要了十斤，这是他给的三百八十块。”说罢他又从袋子里掏出一叠大团结，“你舅妈说两个孩子正在长身体，也留了三斤在家里，这是我那份的钱。” 第973章 说实话叶建国有点脸热，他本来一开始跟符婉说的是家里可能要个一两斤，谁知道李春华听老村医说这鹿茸品相好，硬是要留了三斤。符婉问问眉头都没皱一下，三斤鹿茸，那也是小意思。“三斤够不够，要是不够这里再拿点？”“够了够了，鹿茸也不能当饭吃，家里孩子们也不喜欢吃。”鹿茸再补，那也是一股的药味。要不是李春华把鹿茸跟肉炖在一起，叶振兴跟叶小凤那是闻到就跑。符婉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把老村医给的钱收下，至于叶建国家那份，她又退了回去。“舅，自己家的就算了，老村医这份我拿着就成。”“这怎么行？”“怎么不行，舅舅你要是不接，我娘刚跟我说的肉我也得跟你算清楚。”叶建国无奈，他知道符婉向来不喜欢推来推去，便也不再说什么，干脆将自家的钱收了回来。符婉把鹿茸跟钱都收了起来，回到厨房的时候，叶林已经按照叶小翠的吩咐，把那上百斤的肉大概分成了好几堆。“哎，这肉可真漂亮！”符婉瞅了两眼，这种猪肉一看就不是后世那种吃多了饲料跟瘦肉精的猪，连肥肉都是带着淡淡的黄色，提起来抖两下，那就跟果冻似的，duang duang的。听到符婉的话，叶林那也是骄傲。“可不是吗，阿婉我跟你说，这猪是我们村大娘养的，喂的都是河边的野菜，它们吃的还不是生野菜，都是野菜拿回去煮的熟食。”说罢他又咂巴咂巴嘴，昨晚上他家吃得杀猪菜，猪血猪肝鲜嫩无比，那滋味他现在都在回味。“还有啊，阿军前几天去养猪厂买了六只小猪苗，现在已经开始养起来了，等到明年，我们也能吃上自己家喂的猪喽！”符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阿军哥动作这么快的？”符明听到动静也凑过来，说起这个叶林也是自豪不已。“可不嘛，他跟你借完钱第二天就去找老村长批地方做猪栏，正巧前一阵起房子还剩了不少砖，我也没退，都给他了。这猪栏一做好，他就跑去养猪厂跟别人谈价钱，硬是花便宜价钱买了六只小猪苗回来。”现在叶军整天忙得那是不得了，除了喂鸡鸭鹅外，那就是去山上河边割野草回来煮猪食。梁翠芬最近马上生产，也没作妖折腾事儿。听到叶军这边的情况，符婉符明几人也是高兴不已。叶小翠更是，符老大见家里这么多肉，便提起一块肥肉多点的。“我给村长送条过去。”老村长牙口越发不行，这种肥肉多的他最是喜欢。符婉提起两根排骨，“那我给阿青家送点去，大哥，你拿点排骨跟肉，给三叔家送去。”“好勒！”符明应了声，符婉又拿出两块肥瘦相间的肉，估计得有个四五斤。“这两块肉做腊肉最合适，娘，你给阿亮哥家送去吧。”难得这么多肉，自家吃是肯定吃不了的，送点出去也好。叶建国跟叶林那是一点都不介意，虽说肉是自己带来的，但符婉符老大刚刚说的那几个人，自己也都认识。几人把肉送了一圈，家里还是剩了不少。于是叶小翠大手一挥，“今天烧红烧肉，我不放水，赶明儿出海，你们还能多个肉菜。”这么低的温度，只要红烧肉里不掺水，顿顿热一下，那也能吃上好几顿。 第974章 叶林听说她要做红烧肉，便又磨了磨刀，帮忙切起肉来。符婉也没闲着，把收拾出来的排骨，都拿袋子装好放进冰箱冷冻层。大家伙正忙活着，外头又传来了旺财的叫声。符婉走出去一看，门口站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正一脸茫然地拍着门。“你是？”“姑娘，我找符老大。这是他家吗？”符婉疑惑点头，一脚把想要冲上前去的旺财挡在一边。“你进来吧，我去喊我爹。”“不用喊了，我过来了。”符老大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看，也意外不已。“老陈，你怎么来了？”来人苦笑了两声，“老符，说来话长，你现在有空吗？”“有空有空，来来来，进来坐。”符老大从旁边的竹杈子上捡了块抹布擦了擦手，这才带着那个姓陈的往主屋走。符婉见状正想回厨房去，却被符老大叫住。“阿婉，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陈八两，陈叔。这是我闺女，出海的事也是她跟她哥哥在管。”陈八两没想到眼前的姑娘居然就是符老大的闺女，他之前听说符老大的闺女离婚带了孩子回家，还以为得是那种被人抛弃的怨妇，没想到居然是个精神面貌这么好的年轻姑娘。那姓沈的莫不是瞎了眼？陈八两内心暗暗吐槽，符婉可不知道这些，她对着陈八两礼貌一笑。“陈叔好，你们俩坐，我去给你们倒杯茶。”家里也是有待客用的茶叶，虽说不是很名贵的那种，但这年头，能用正经茶叶而不是茶叶沫子招待客人的，那也是不多。符老大让陈八两坐下后，又从柜子里拿出包烟递过去一支，陈八两接过后也没点上，只闻了闻又夹在耳朵上。“怎么了你这是，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符老大打趣道，符婉给他们倒了两杯茶，便又回了厨房。她也看出来了，自己在那里，陈八两总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听到符老大的问话，陈八两叹了口气。他摸下耳朵上的烟，又闻了闻。符老大生病后戒烟很长时间，这事陈八两也知道。所以即使他现在烦闷得很，但也没点上这根烟。“老符，我也不跟你来虚的，你昨天跟我说船上还缺人，现在还缺不？”“缺，怎么不缺。”符老大诧异不已，“老陈，莫不是你……不对啊，昨天你还说不好背弃东家，怎么一晚上就改变了主意？”说到这事，陈八两那是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哎，昨天你来的时候，被我们家隔壁的看见了。那人素来是个大嘴巴，当时就跟东家说我要跟你跑了。昨天晚上我去码头准备出海，东家怎么看我都不顺眼，说我在船上吃东家饭想西家菜，然后工资也没结，就让我别去了。”这话说得符老大恼火不已，“工资也没结，这什么人啊？我找他去！”“这倒不用，工资我后面找人去要了，就是我还想问问你，这船上还要我不？”“要，怎么不要！”符老大拍着桌子道，也怪他，当时高兴，跟陈八两说话的声音大了点，没想到居然被他隔壁的给听见了。那船东家也是，一点肚量都没有。符老大不知道的是，陈八两的船东家可是知道他符老大的，拜王建设的福，这方圆百里的船，基本上都听说了符老大家的名头。这货收鱼货的时候把符老大家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出海的都是大男人，有点好胜心也是正常的。海货比不上你的，我跟你卖一样的价钱也是可能的。 第975章 于是大家伙便着了王建设的道，纷纷都把鱼货卖给了他。结果这货跑路以后，他们再一打听，才知道不仅符老大家没把货卖给王建设，连整个符家村也没有。这可把大家气坏了，关键也怪他们自己，当初卖货的时候没打听。现在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陈八两的船东家是王建设的忠实客户，王建设这一跑，他损失了将近五六千块。本来想着符家村也是一群被骗的冤大头，没想到问清楚后，才知道只有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这可不就让人破防了？本来嘛，大家都被骗了还好说，就他们村的不被骗，那可不就显着他们村的人蠢嘛！这样一来，作为符家村海运最好的符老大家也被不少人在背后蛐蛐，昨天他一到隔壁村，又被人认出，船东家那自然也听说了。于是倒霉的陈八两，昨晚上就因左脚先迈上甲板而惨遭辞退。这种时候劳动法也是不管用的，陈八两失眠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带了几个人去把工资要回来了，还得面对失业的痛苦。陈八两比符老大小五岁，但孩子却比符婉他们小了不少。三个孩子，最大的也就十多岁，最小的跟符灵差不多，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七张嘴吃饭，陈八两就算再不好意思，也只能硬着头皮跑来问问符老大这边要不要人。看到陈八两那垂头丧气的模样，符老大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打起精神来，瞅瞅你这样子，哪里像个男人！那个没眼光的不要你，你就跟着我干。我要是干不动了还有我闺女儿子，放心，有我们一口肉吃，绝对不会少你一口汤！”听到符老大这番话，陈八两也是感动地眼眶通红。“老大哥，那我就谢谢你了。你说什么时候出海，我到时候早点过来！”他跟符老大不一样，符老大受伤后还歇了一段时间，陈八两那是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在船上当船工。那个时候年轻，潜水什么的都是自学成才，他也没有符老大有远见，咬着牙买了二手船。这么多年，他是一直在船上给别人打工，没办法，家里人多压力大，他赚的钱也就只够家里花，好不容易存到了点钱，家里起房子又欠了一屁股债。很多人的人生就是这样，忙碌到了五六十岁，看不到前面的方向，只知道闷着头干就对了。符婉耳朵尖，加上符老大他们说话也没压着声音，所以即使她人在厨房，也把符老大和陈八两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陈八两的本事她昨天就听符老大说过了，符老大的本意是让陈八两跟符明一艘船，这样船上有个经验丰富的，他也能更放心些。不然什么都得符老大操心，他也累得慌。现在她看陈八两，也就是普通渔民的模样，也没发现符老大说的经验丰富。不过这种事，出次海就知道了。得到符老大的准信，陈八两心里的大石头也就落下了。见厨房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他也知道符老大家这是有客人。“那你们忙着，我先回去了。哥，这两天要是出海，你记得给我个信。”符老大点头答应，又拉着他客气道：“这都到饭点了，要不留下来吃个午？”“不了不了，家里人也在等着了。”陈八两哪里好意思，转头就要走。 第976章 符婉想了想拿起菜板上的一刀肉，估摸着有个八两左右。“陈叔，这肉你拿回去吃。”“不行不行，这可不行，你们还是留着自己吃吧。”陈八两哪里肯接，转身就快步往外头走。符婉把肉塞给符老大，“爹，你去给他！”“哎，行！”符老大自然是看不得兄弟苦的，当年他买船的时候，陈八两还瞒着他爹娘偷偷借钱给他。等过了会看到符老大空手回来，符婉也就明白这肉应该是送出去了。“阿婉，还是你机灵。这肉给出去，我心里也好受了点。”符老大摇着头感叹，不管怎么说，陈八两被辞退，也有他的原因在里头。符婉笑了笑，把柜子里的香料拿出来后又想起件事。“坏了，今天去县城忘记买柴油了！”出远海这么多天，船上自然得准备不少柴油。符老大闻言看了眼主屋的座钟，“没事，等吃完饭我去镇里买。”符婉想了想道：“算了，还是我去吧，刚好今天那些鹿茸，我给冯叔拿点去。”说罢她又可惜自己没留江望海的地址，不然也能给他寄上点。叶建国帮她拿回来的鹿茸都是老村医切好的鹿茸片，也不说多，她给冯骥半斤，让他回头泡水煮汤喝。鹿茸片网图，侵删，家里的大都是粉状的听老村医说这鹿年份不小，所以她想着等会顺便再给京城宁三爷那寄点，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关心。这么想着，符婉把香料给符明准备好后就回屋打包鹿茸去了。厨房有叶小翠和符明，还有个偷师的叶林，已经站都站不下了。至于叶建国跟符老大，干脆在院子里劈起了柴。符婉找了点牛皮纸包了两袋鹿茸，随后又把前一阵家里晒的兔子跟鱼货给包上两份。她这别的东西也没有，太贵重的东西，那两老头也未必能收。至于龙涎香，符婉放在通风的地方保存着，打算等出远海回来去京城卖给宁三爷。这东西可不敢寄，万一被人发现昧下了，她可就亏大了。午饭有红烧肉和排骨汤，大家伙吃得心满意足，饭后没多久，符婉便同叶林三人骑着车往县城去了。到县城的时候，邮局人不多，符婉没排多久队就轮到了自己。“同志，帮我寄这个包裹。”“寄去哪里？”“京城。”邮政群的工作人员一听是京城，便检查了下里头的东西，见没有什么违规物品，这才让符婉填地址。“符婉？是符家村的符婉吗？”“对。”符婉点头，“是不是有我的包裹？”她顺口一问，谁料那女同志果真从旁边的包裹中找了个厚厚的信封给她。“有你的信，本来我们这两天送去，碰上了就正好给你。”来自京城的信件，符婉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果然是秦福寄来的相片。这家伙也舍得，相片还是彩色的，上面清楚地记录下了开工仪式的场景。大红色的鞭炮满地都是，戴着帽子的工人们精神抖擞，身后那一片地也是干净空旷。“幸福小区施工仪式纪念。”摸着照片上的红字，符婉心里那个高兴啊，恨不得马上出去同符明几人分享。符婉把手里的相片又塞回信封，那女同志也算出了符婉寄东西的费用。“同志，一块二角。”符婉掏出钱递给那工作人员。“给你，麻烦再给我拿两套最近的邮票。”这年头的邮票都特别好看，虽说色彩不如后世的鲜艳，但对符婉来说，特别具有纪念价值。 第977章 听到符婉说要邮票，工作人员也没觉得奇怪。看这女同志掏钱的样子，也知道是个不差钱的。“最近的邮票有不少，我们这还有上半年的熊猫邮票，同志你要不要？”“熊猫邮票？快给我看看！”工作人员李萍萍的年纪比符婉还小些，对这种动物邮票最是喜欢。要不是担心会惹来家里人的说教，她的工资都得用来买这些门票。好不容易见到个也喜欢买邮票的年轻姑娘，她自然夹带私货，把自己喜欢的也给推荐了出来。“哎呦，这么可爱！”“是吧，我也觉得它很好看！”李萍萍小声附和着，她给符婉显示的熊猫邮票发行于1985年5月24日，一套有四枚邮票。这四枚邮票上的熊猫抱着竹子嬉戏着，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熊猫邮票套票网图，太可爱了“同志，这邮票多少钱，给我拿五……不对，给我拿十套。”“价格就是上面的面额，4枚一共一块五角八分。”十套就是十五块八角。符婉毫不犹豫地继续掏钱，没有一个华国人可以拒绝熊猫邮票。李萍萍见符婉拿钱这么大方，又忍不住给她推荐：“同志，你果真有眼光，其实我们这除了这套熊猫的邮票以外，还有一枚小点的特殊邮票。”说罢她从柜子里掏出一张邮票递给符婉看，这枚邮票跟刚刚那四张邮票不同。用现代话语来说，刚刚套票上的熊猫属于Q版，看起来就是萌萌的可爱型。而现在李萍萍拿出来的这个，则是写实的水墨画。上面画着一只大熊猫带着熊猫宝宝正在吃竹子，场面看着就温馨。只不过这张邮票比刚刚一套四张邮票加起来都贵，一张就得三块钱。熊猫小型张网图，大家欣赏一下哈哈李萍萍没有错过符婉眼中的欣赏，她叹了口气道：“这枚邮票其实是专门用来收藏的。它的发行本意特别好，你看它旁边还印着是个烫金篆字，上面写的是拯危继绝。发行目的就是鼓励我们保护这些动物，让它们继续繁衍兴旺。”这枚邮票跟前面那套熊猫邮票是同一时间发行的，李萍萍特别喜欢，买回家后还特意去找相框把它裱了起来。不过这枚小型邮票卖的并不好，同一时间发行的，套装邮票都卖了不少，这套小型邮票却在柜子里积灰。符婉听得入迷，忍不住发问：“怎么会这样？是因为贵了点吗？”李萍萍点头后又摇摇头，“贵也不是主要原因，它本身就是为了收藏发行的。只不过有不少人做假的邮票骗人，价格比我们这里的低点。”说到这符婉也明白了，敢情这么早就有高仿了。“行，那这枚邮票，你给我拿十……不对，拿二十枚吧！”李萍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想着能卖点就卖点，看着这么好看的邮票在柜子里落灰，她也心疼。“二十枚？”“对，二十枚！”李萍萍急急劝道：“同志，二十枚邮票，那可是整整六十块！”六十块，那可是李萍萍将近三个月的工资！符婉掏出钱袋子数了六张大团结出去。“麻烦你了同志。”“天呐，不麻烦。”李萍萍震惊不已，她这是碰到哪里的大款了！她把柜子里的邮票都拿了出来，数了数，抽屉里刚好就剩了二十张。“同志，您拿好。”知道是大款，李萍萍甚至都带了敬语，这同志看着跟她差不多大，买邮票就花了七十多块。 第978章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李萍萍还得奋斗，这样才能赚更多的钱去买更多的邮票！符婉不知道自己花钱的举动无形中又激励了别人。她把邮票收好后，才带着秦福寄来的信封往外走。这些邮票在后世肯定是得升值的，虽然不比全国江山一片红值钱，但也不会便宜到白菜价。最关键是符婉有钱，她也看不得印着熊猫的邮票放在柜子里无人问津，别的不说，拿回去符灵她们一准喜欢。在符婉去邮局寄东西的档口，符明跟叶林也去附近卖柴油的地方买了十多桶柴油。这玩意其实符家村附近的镇上就有，不过比县里要贵上八毛钱一桶。她们买的多，又有车，还是出来买划算些。见符婉抱着个信封，符明还有些奇怪。“你不是寄东西吗，怎么还拿着封信回来了？”符婉把信封递给他，“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看着符婉脸上的神秘，符明有些奇怪。等看清信封里的东西后，他也是惊呼出声。“哎呦卧槽，六哥动作这么快啊！”“就这，这就是你买的那块地？”符婉点点头，叶林不明所以，忙抢过两张相片看。“幸福小区？这名字好！”符婉得意一笑，“这名字还是宁三爷取得，虽说朴实无华，但我看着不错。”幸福小区，幸福两字不仅是以后小区居民生活的美好愿景，也是秦福的福，以及符婉的姓符。这名字起的时候，秦福第一个拍手叫好。符婉瞅着也不错，便同意了。之前秦福打电话说动工这事的时候都已经是一个礼拜前了，现在没准都已经开始砌墙了。听到符婉在京城买了块地，叶林那是震惊得直拧胳膊。老天爷，阿婉在京城买了块地！这还是华国语言吗，他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呢！几人回到家后，相片又被叶小翠跟符老大几人看了个遍。“这个好啊，这么块地，指定能盖不少房子！”符老大激动得很，要不是符婉让他低调点，他又想去买鞭炮放放了。“等下个月天气冷出不了海的时候，我带你们去京城看看吧！”听到符婉的话，叶小翠跟符老大那是乐得都合不拢嘴。“去去去，京城一定得去。但是去之前，家里起新房的酒得先办了。还有阿明，你跟安宁的酒席也不能拖了。”听到老爹说起要办自己的酒席，符明脸上有些不自在。“咳咳，这事我回头问问安宁。”叶小翠忙点头，“是得问问，安宁她现在忙也是为了接受组织的安排。阿明，这个你得多体谅她。”说句实在的，叶小翠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秦安宁跟自家儿子领证的事。多好的姑娘啊，那么有学问，还有工作，怎么看上自己儿子的？她知道秦安宁把秦明珠的户口迁到自己名下这事，但却不知道迁户口的前提是得秦安宁已婚。秦安宁以为叶小翠她们知道，但符明跟符婉则默契地没有提这事。提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让符老大跟叶小翠操心。吃过午饭没多久，方敏就带着符青过来了，见到院子里堆成山的竹子，方敏立刻薅起袖子加入了战斗。“阿婉，这些竹子都得锯开，做成竹筒陷阱吗？”符婉正忙着给竹筒刷油，闻言立刻点点头。方敏得到回应，拿起锯子就开始做事。旁边的符青也没闲着，符婉随意地抬头，就看到了这家伙正拿着锯子找竹子。 第979章 “阿青，你来这帮我刷油。”好家伙，这姑娘跟孩子似的，符婉哪里敢让她用锯子。这时候的锯子也不是电动的，而是几根木头和麻绳组合而成的。看起来像个“日”字，但最底下的锯齿十分锋利，要是一不留神，伤到腿或者手，符婉也没办法跟王秀儿交差。木工锯网图，现在很少看到的好在符青是个听话的，符婉这么一说，她也就乖乖地坐在边上，学着符婉的样子给每个竹筒刷上点虾油。其实刷油也不仅仅是为了让竹筒能抓到更多的八爪章鱼，她们在这个过程中还得筛选竹筒，像那种裂了好几条缝的，也犯不着要，干脆晒干劈了当柴火。院子里正忙活着，旺财本来还趴在一旁的地上睡觉，突然它耳朵动了动，耸耸鼻子后看着门口。“汪汪汪嗷嗷嗷！”“嘿，你们家这狗叫起来可真是独一份！”符坚笑着走了进来，符婉有些意外。“阿坚哥你怎么来了？”符坚挠挠头，“我听你爹说这两天你们要出远海，阿婉，带上我呗！”“阿坚哥愿意出海？”“愿意，咋不愿意。”符坚有些不好意思，说实在的，符婉让他准备养殖的事。这段时间他学的是差不多了，但现在大冬天的，养殖的东西也没这么快放下去。距离春天可还有一两个月，他哪里能在家里吃这么长时间的白饭。但符婉是知道符坚不爱出海的，不然当初符老村长家的渔船也不会沦落到天天在码头晒太阳的程度。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让符坚跟着出海这事。“阿坚哥，你之前在服装厂是做什么的？”符婉的问话给符坚来了个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回道：“我在销售科，偶尔也在后勤帮帮忙。”“后勤帮忙？”符婉有些疑惑。“就是偶尔货来了厂里人手不够，我们这些大男人都得出去搬货！”这么一通解释，符婉可就明白了。她稍稍思考，便想到了符坚的去处。“阿坚哥，我觉得你不适合跟我们一起出海。”符坚一听顿时急了，“哪里不适合，我什么都能干的。”符婉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你先别急，我有另外的事让你去干。”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在旁边的桶里洗了把手。然后再把符坚拉到一边，“阿坚哥，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太喜欢出海，所以我觉得你没必要强迫自己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符坚苦笑，人到了没钱的时候，工作哪能挑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又被符婉的话给挡了回去。“我不知道你晓不晓得，我在县里买了个罐头厂，就在县造船厂隔壁。你也知道我们这次出海应该要个几天，刚好你去罐头厂，三轮车的钥匙我也给你，你回头看看厂里要不要送货什么的。如果你更喜欢跑销售的话，回头我在跟王叔说说，让他安排一下。”对于符婉的话，符坚听得那是脑子嗡嗡的。他不会是在做梦吧？符坚猛掐了把自己的手心，结果下一秒就把他痛得龇牙咧嘴。“阿婉，你是真牛啊，我都不知道你还开了个罐头厂。”符婉俏皮地笑笑，“那可不是我的锅，村长爷都知道这事。我就不信，你们家没吃上我们五星罐头厂的鱼罐头！”符坚恍然大悟，敢情自己家闺女前两天吃完了连瓶子都没放过，硬要把饭倒进去倒腾的罐头，居然是符婉的罐头厂生产的！ 第980章 看着比自己小了不少的符婉，再想想人家的成就，符坚心里的那个酸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见符坚光瞪着个眼睛不说话，符婉还以为自己他不愿意去。“你不想去罐头厂吗？要是不愿意去……”“没有没有，愿意，我可愿意了！”符坚闻言赶紧摇头接话，他要是不愿意，那可真是纯纯脑子有病了。罐头厂有陈桂芳和王建民在，现在又加了个符坚，符婉觉得自己出海也更能放心点。“那成，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上午我送完孩子去学校，就带你去厂里看看。”符坚听着不断点头，“行，那我也准备准备，好好在罐头厂干。”说实话他晚上睡不着，想着养殖场现在没啥活干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点点后悔自己上头在服装厂辞职了。现在有符婉这么一通安排，他现在觉得自己又可以了。“阿婉，你看着吧，以前我在服装厂也认识不少客户，回头我就多去跑跑，争取给罐头厂多做点业绩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这边谈得愉快，眼看着也快到了放学的时间。符婉拿着摩托车钥匙去接孩子，符坚想想还是留下了，转头又跟着方敏几人在院子里干起活来。他现在是一腔热血，就想着怎么回报符婉。符明跟符亮叶林三人开着三轮又拉了一车竹子回来，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也是傻了眼。去营地来回一个小时，符婉带着孩子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堆成山的竹子就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了。“哥，方敏他们没留下来吃饭啊？”符明正在烧火，叶小翠听到符婉的话，当即抱怨起来。“哎呦别提了，我让他们留下来吃饭，一个两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别说方敏同志和符坚了，连阿亮那小子也跑回去了。”叶小翠抱怨完还没忘记翻两下锅里的红烧肉，中午新烧的肉，里头放了叶建国带来的豆角干。这再用大锅热一下，那味道别提有多销魂。符灵跟秦明珠早就饿了，闻到那股浓郁的肉香，更是书包都没来得及放，就冲进了厨房。“外婆，这肉也太香了吧！”符灵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叶小翠看着她那副小馋猫的模样就想笑，当即拿着锅铲给她们捞上来两块。但这俩孩子的手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是去上学还是去挖煤了。连叶小翠都看不过去。“赶紧洗洗去，洗干净了再吃。”美食当前，符灵也只能乖乖地同秦明珠去旁边洗手。趁这间隙，叶小翠拿了两个小碗，给她们俩盛了两铲子红烧肉，距离吃饭还有几分钟，她们先吃点菜也没事。符婉转悠了一圈也没看到符老大的身影，正想问符明他们的时候，符老大跟叶建国才推着板车在门口吆喝。“阿婉，把院门打开点！”符婉急忙上去把门推开，看到板车上堆放的渔网时，她有些奇怪。“爹，这网哪来的？”符老大哈哈笑了声，“要不我说得让陈八两跟着我们干呢，这网是他自己改造的，说是叫什么雷达网。我们不是要去深海嘛，这种雷达网最适合捕带鱼！”符婉闻言惊讶不已，雷达网她在后世也听说过，不过符家村还真没人用过这种网。以前刚听到雷达网的名头时，她还以为是什么高科技，用雷达辅助网捕鱼之类的。 第981章 但后面看了电视她才知道，雷达网其实是网的形状，也是一种特殊的捕捞方式。这种捕捞原理是渔民在海底放个笨重的大铁锚固定，铁锚的一端连接着这种专门制作的渔网，连接的地方还有可以360度旋转的小零件。随着海水的潮流旋转，渔网也会旋转起来，那样就有不少洄游的带鱼钻进渔网。渔网上面还有不少专门制作的浮漂，而渔网随着海水潮流作业的时候，那看起来就跟雷达一模一样。雷达网作业示意网图，大家凑合看这种渔网基本上是为了带鱼而生的，尤其现在已经是将近十二月份，冬至后的海水愈发冷，带鱼也最好吃。说实话符婉压根都没想到这一茬，现在看到这张跟拖网不一样的渔网时，心里也对陈八两的能力有了新认知。虽说现在还没捞上鱼，但这样的先见之明，也不是谁都能有的。“老爹，看样子这陈叔比你厉害啊！”符婉调侃道，符老大也不气恼，“说实在的，海上捕鱼陈八两比我厉害，海下抓鱼，我比他厉害。”陈八两在船上混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捕鱼的老渔民，自然比早早就单干的符老大要懂不少。这就是团队出海跟单人出海的区别。将雷达网放好之后，符老大跟叶建国洗了把手，这才进了主屋。符婉去厨房帮忙洗碗，叶林则是忙着端菜。“这次出海回来后，你们就可以搬去新房子里住了。”符老大数了数出海的时间，他这两天看着，新房里的电也差不多完工了。等出海回来，就能上县城买家电去。叶小翠闻言点头附和，“对，那些家电该买的都买上，这笔钱我跟你爹商量了，由我们这出。”符婉跟符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拒绝，“我们有钱，我们自己出。”叶小翠才不听他们的，她昨晚在房里跟符老大都商量了。以前年轻人结婚都讲究三转一响三十二条腿，但这也是七十年代流行的。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什么三转一响，对孩子们也没什么作用。之前叶小翠不理解符婉为什么花这么多钱买冰箱和电视机那些，但现在用着用着吧，嘿，叶小翠她真香了。有了电视机谁还听收音机啊！所以老两口昨晚上一商量，干脆就给孩子们把家电给备齐了。刚好这段时间家里鱼货的收益不错，两套家电的钱，咬咬牙还是能拿出来的。最关键的是，这些家电不备齐，她们也不好意思跟秦安宁说摆酒的事。而符婉虽然已经结过一次婚，但符老大他们觉得，以前嫁妆没安排上的，这次他们也一并安排。符婉跟符明犟不过叶小翠夫妇，只能心里想着回头去县城买东西的时候，再偷偷把老两口的钱给换下。符老大他们夫妻俩再有钱，那还没符婉存折里的零头多呢。符明更是想的简单，爹娘给他盖了新房子，他哪能又花他们的钱去买家电。他现在也是赚大钱的主！吃过晚饭，几人刚收拾完，符老大又同符明和符婉聊天。“刚刚我看了天气预报，未来一礼拜的天气都不错。我寻思着，要不我们明天就出海吧！”符婉对这事没有意见，符明那就更没有了。“船上的员工都备齐了没有？”符老大问道，符婉数了数，“符大海那边已经同意了，符大志这人我觉得不行。 第982章 另外大哥跟阿亮哥在码头找了两个年轻点的，应该也差不多了。”符老大闻言点点头，“三艘船，一艘船上三四个人就够了。满载而归号大点，可以多两个人。”符婉想了想又道：“这次娘跟婶子都不去，家里该准备的东西我也准备好了。”叶小翠两人在家里也是要吃饭的，符婉昨天去县城当然也没忘记帮自家购置些东西，毕竟就叶小翠这个节省的性子，一准不舍得在小商店买价格更贵的米面。“那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符三那里我也跟他说了，让他没事看着点家里，我明天上午再找老陈去船上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如果没有，那我们就明天下午出发！”问题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第二天一早，符婉送孩子上学的时候也跟她们说了晚上自己要出海的事，符灵两人早就习惯了，所以也没怎么闹腾。符婉从营地回家后，符老大几人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把出海需要的家伙什都往船上搬。这来来回回的阵仗，不少村民瞧见了。“阿婉阿婉，我也跟你们一起出海好不好？”符婉刚出门准备去码头，没想到就被跑来的符青抱住了胳膊。她有些好笑地拍拍符青的手，“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出海？”符青嘟起嘴巴，一脸的不服气，“方姐姐跟我说的，她说这几天没时间陪我玩，要跟你出海捕鱼去。方姐姐真笨，我跟你们出海，不就可以一起玩了？”“阿婉，你说是不是？”这机灵鬼，符婉简直被她逗笑了。“还是阿青聪明，但我们这次出海，可不是一天就能回来的。出去一趟就得好几天，你要是跟我们出去了，回头你娘就得担心了。”谁曾想符青闻言满不在乎地摇摇头，“我娘知道这事，我跟她说了，她同意我跟你们出海！”这就奇了，符婉哪能信她的话，正在这时，王秀儿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哎呦这死孩子跑这么快，我差点都没追上。”她扶着墙直拍心口，符婉赶紧招呼她进门，“婶子，瞧你累的，来进屋喝口水。”王秀儿也没客气，当即带着符青跟在符婉后面进了屋。“阿婉，你们是打算今天出海吗？”符婉点点头，给她倒了杯水。“婶子，阿青最近可学坏了，刚刚还跟我说你同意她跟着我出海去，我说这怎么可能……”“我还真同意。”符婉愕然，王秀儿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婉，你觉得阿青干活怎么样？”符婉之前跟符青一起赶海过，说句实在话，她的精力跟动手能力，不比寻常人差。甚至还更好。“婶子，瞧你说的。要是阿青干活不好，我也不会让她帮我搞养殖不是？”王秀儿闻言也有些自豪，“是嘛，我闺女虽说有些孩子气，但做事还是实打实的。而且她也能照顾自己，昨天下午她和我说她想跟着方同志一起在你的船上做事。我想了大半宿，孩子大了，也确实需要锻炼锻炼。阿婉，你能给她这个机会吗？”符婉给眼巴巴看着的符青倒了杯糖水。“婶子，我们之间我也不说虚的。我们今天下午出海不是一天两天事，你看看外头这些渔网，最起码得一个礼拜。一个礼拜看不到阿青，你舍得不？”这下愕然的可轮到王秀儿了，她之前知道符婉她们要出海，还以为就是一晚上的事，想着闺女想试试，就让她试试去。 第983章 哪怕没有工资。也是想着跟着符婉，她也放心。但这一出去就得六七天，还别说，符青出生后就没离开她这么长时间。“要不，要不我也跟船出去？”符婉还没回答她，王秀儿又自顾自地摇头，“不行，我这几天地里忙着呢，不能出去这么长时间。”但看着符青那期待的眼神，老母亲王秀儿又不忍心让孩子失望。“阿青，你确定要跟着阿婉她们出海吗？这可不是一天两天，我就怕你会麻烦阿婉……”“不麻烦，我不会麻烦阿婉。我会干活，会挑拣鱼货。我还会钓鱼！”符青说得信誓旦旦的，符婉都不忍心拒绝她。王秀儿揉了揉太阳穴，“阿婉，你看……要不你让她去吧，阿青的性格像她爹，有点犟。要是没让她去，我可真怕她半夜摸去码头。工钱什么的给不给都没事，就麻烦你费心，帮我看着她。”符婉沉吟片刻才点头答应，她也是个母亲，王秀儿的用意她能理解。而且符青做事的时候确实很认真，说实在的，她并不觉得符青有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行吧，那婶子回去给她收拾两套衣服，还有配套的胶鞋那些，回头让她跟方敏一起过来。”“哎，行！”王秀儿答应下来，转头牵着符青回去。符青边走边回头看符婉，“阿婉，记得等我哦！”“行，我等着你。”王秀儿走后，叶小翠刚好从姜春兰那回来。看到王秀儿拉着符青的背影，叶小翠还有些奇怪。“你王婶子来干啥，有啥事吗？”“哦，阿青想跟着我出海，王婶子来跟我商量商量。”叶小翠震惊，“阿青跟着你们出远海？”“阿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符婉拍拍她的手，“我知道，娘，阿青干活还是可以的。主要是你没看见她瞅着我那样子，我是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叶小翠也是无奈，想想符青之前跟着王秀儿忙里忙外的，一个人也能跟着孩子们在海边赶海。她不由地又唠叨上了，“行吧，那你们回头可得盯紧点，别让她靠船边太近。”“这事我知道，回头我再同方敏几个说说，让大家也多注意着点。”听到有方敏在，叶小翠也是松了口气。方敏的身手她可见识过，看住符青那是完全没问题。时间转眼就到了中午，出行前叶小翠也没忘记给符婉她们摊点饼子，只是符婉看到叶小翠要往锅里放鸡蛋的时候，脑仁都要炸了。“娘，你煮这些蛋干啥？”“鸡蛋可是好东西，煮好了回头你们饿了，还能垫垫肚子。”符婉不禁揉太阳穴，“娘啊，船上什么天气，又没冰箱。这要都是熟的，一准得臭了。”“还……还能臭了？”“可不臭吗，要是忘记了，可能还得长蛆！”想想鸡蛋长蛆的场景，别说符婉了，叶小翠都忍不住皱眉。“那……那不煮了？”符婉连忙摆手，“不用煮了，实在不行你拿个碗给我装点生的，回头我在船上炒菜煮面的时候放两个。对了，后院的青菜辣椒也别忘了给我装点，尤其是包菜大白菜之类的，这几种菜存放时间长，就算船上没有冰箱，放在外头也能搁上好几天！”闺女说的话，叶小翠自然是听的。要不说都是好姐妹呢，知道叶小翠要给符婉她们煮鸡蛋，姜春兰也提着半篮子鸡蛋过来了。见叶小翠去后院准备菜，姜春兰便也跟了过去。“婶子，你这几天也别在家睡了。干脆过来跟我娘做个伴。” 第984章 符亮家狗都没养，家里就前一阵姜春兰拿鸡蛋跟别人换的鹅。姜春兰闻言都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成，那我晚上就收拾东西过来。”有她们跟俩孩子一起，再加上旺财，以及邻居们的看护，符婉几人也放心了不少。说来也巧，今天一早白千舟就带着剩下的那台无线电过来了，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把它装好了。只不过他最近也忙，装完无线电也没时间留下来吃饭，就开车回营地去了。眼看着东西都搬上了船，符老大在码头看了一圈，见人都到齐了，这才吆喝一声。“上船，准备出海了！”符老村长跟符大爷几人站在码头目送他们离开，符大爷有几天没出来，上次符老大家新船到港放鞭炮的时候，他正好腿痛在家休息。听说符老大家要去远海，符大爷硬是拄着拐杖出来凑热闹。“平安回来，大家伙可都等着见识见识你们船上的收获！”“对啊，想想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是啊，看看这几艘船的名字，满载而归扬帆起航，我都想跟着出海去了！”“你可拉倒吧，就你还能吃得了出远海的苦？”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符婉几人在甲板上冲着码头上的叶小翠姜春兰等人挥手告别。三艘船上有十几个人，符婉这边船上是符老大开船，她跟叶林和符石方敏符青。符明那艘扬帆起航号上，则是陈八两开船，符明跟符大海还有叶建国。而符亮那艘向前号上，则是他跟符大勇，还有个符大勇介绍的符小川。符亮这艘船比符明那艘小点，所以他自己觉得三个人就够了。符小川也是跟着符大勇几人在码头搬货的本村人，文化不高，小学就没念完。家里孩子多，也没什么钱，他虽然是老大，但年纪比符亮还小了五岁。也还没成家，是个整天傻呵呵的小伙子。符老大开了大半个小时的船，符婉才看不到渔船作业的身影。码头更是早就消失在海平面上。“爹，我们现在往哪开，直接去深海吗？”符老大想了想，“前一阵你跟我说要去看看燕窝，要不我们现在过去？”符婉思索片刻，她看了眼后面跟着的船道：“陈叔他们两艘船上都有新人，我不太想带他们去燕窝岛。”自家船上除了叶林，也有符石跟方敏还有符青。方敏符青还好点，符婉也不敢完全信任符石。符老大叹了口气，“那今天也不太适合去岛上。”“要不，你把我放下去看看？”“不行，天都快黑了，我哪能让你一个人上岛。”不说别的，就岛上那些海蛇什么的，符老大也不放心让符婉一个人上岛。“这样吧，我们先去深海，等回程的时候要是路过，让叶林哥开着船，我们俩去岛上看看。”符老大闻言立刻同意，“行，那就先去深海。”确认好去深海，符婉便把无线电打开了。她拿起对讲机便呼叫后面的符明和符亮，“阿亮哥阿明哥，我们现在出海去深海。”“好勒，阿婉，这玩意还怪好用的！”无线电里传来符明的声音，旁边的陈八两掌着船舵好奇不已。乖乖，别看符老大这船破破烂烂的，人家船上还有高科技勒！不过说起去远海，陈八两可有建议。“老……符婉呐，你爹在旁边吗？如果去深海的话我有个地方，那里这阵子晚上应该会有带鱼，要不看看去？” 第985章 符婉看向符老大，符老大朝她点了点头。“行，那陈叔你开前面，我们在后面跟上。”符亮几人听着无线电台里的动静，稀罕地半天没说话。“别发愣了，赶紧追上去啊！”见符明他们那艘船加大马力开了出去，符小川忍不住着急。符大勇急忙转动船舵，朝着符明他们的方向追了出去。陈八两说的地方是位于燕窝岛北边将近几百海里的地方。陈八两也是前几年偶然去过一次，那一次他们收获了几千斤带鱼，给船东家狠狠赚了一笔。符老大二话不说就接纳他上船，并且还给他跟之前比两倍高的工资，陈八两想了一晚上，才想到自己能拿什么东西回报。那就是带符老大他们去捞带鱼！几百海里他们足足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在晚上7点左右的时间，符婉他们的船总算到了陈八两说的地方。“我们这艘船不适合做雷达网，老陈，你开雷达网吧，我跟阿亮他们拖网。”“行，那我把锚丢出去。”无线电里的声音一来一回地，符亮也只听懂了符老大让自己拖网。“大勇，你先把船停下，我跟小川去放拖网。”符大勇自然没意见，他现在更有兴趣的还是陈八两说的雷达网。符婉几人也是一样，等把拖网推下海去后，她跟方敏几人干脆站在码头看陈八两用雷达网。“好厉害啊！”符青拍着手欢呼出声，她浑身被方敏包得严严实实的，因为第一次出海，她看啥都觉得稀奇。不过她们看陈八两操作的时间也不多，拖网也不能停在原地，得开着船远距离拖，所以没多久符老大便重新开着船往另一边去了。而因为有了无线定位，符亮也没跟符老大一个方向，不过他胆子小，不敢去太远的地方，只在陈八两附近不远的地方拖网。见也没自己什么事，时间又还早，符婉干脆提着桶跟方敏去一旁准备等会延伸钓的鱼饵。虾跟鱼块八爪鱼段混合，还有今天符明特意去符大壮那要的猪肝，因为放了一上午，那味道腥得符青眉毛都皱成了一团。等鱼饵准备好，几人又把延伸钓给放了出去，忙完这些符婉看了眼时间，此时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然而前面此时却传来了符老大的喊声。“阿林阿婉，去起网，船拖不动了！”“爹，这才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起网吗？”符婉看了眼手表确认时间，符老大把船舵一打，准备往扬帆起航号的方向开回去。听到符婉的问话，他再次看了眼操控台。“起网吧，你看看这船，马力都快给到顶了，速度怎么也抬不起来。”“我看啊，绝对是拖网满了！”符老大这么说也有道理，符婉起身出去，叶林符石听着他们的对话，见确实要起网，忙跑过去把网绳往起网机上绕。旁边的方敏见状也过去帮忙，符婉看没有自己派上用场的地方，干脆从旁边把鱼筐给拖过来。虽说上次出海的收获不错，但对于这一拖网符婉还是有些心里没底。毕竟第一次跑这么远，而且也算是新船的第一次拖网。众人对今天的第一网货都期待不已，个个都紧盯着慢慢升起来的大网兜。看到网兜鼓鼓囊囊的，符婉也松了口气。这么大个球，看起来确实有不少鱼货。 第986章 符老大设置好航行速度和方向后也来到了甲板上，刚巧网兜升上来，他干脆顺势上前解开了绳索。“哎呦卧槽！”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之后，看到鱼堆里的大家伙后，大家伙也是傻了眼。“这……这是个啥？”眼前的东西跟个磨盘似的，又圆又大，黑色的外壳，后面还拖着根长长的尾巴。“这玩意的壳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我们村里的屎壳郎？”“难道海里也有屎壳郎？”叶林用脚踢了踢，他还没见过这东西，看着乌漆嘛黑的，可不就跟屎壳郎的颜色一样嘛。符婉围着那东西打量，总觉得那玩意似曾相识。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心里的猜测也愈发清晰起来。“这……是不是鲎？”“啥，猴？”“不是猴，是鲎（hou）！”符婉也是无奈，只能看向符老大。“爹，我没猜错吧，这玩意就是海里的鲎吧？”符老大上前把那玩意的尾巴提了起来，“对，就是鲎。”“这玩意不能吃，我们还是把它放了吧。”符婉点头同意，“必须放了，鲎可是骨灰级的国宝。”“国宝？”方敏打量鲎的眼神都变了，她之前在海上并没有碰到过这种东西，海军在海上也不捕鱼，所以很少碰到稀奇古怪的鱼类。最多就是碰到出来巡街的海豚虎鲸之类的大型海洋生物。“对，鲎是国宝。它叫三叶虫或者东方鲎。”跟名字描述的一样，鲎整个身体分成了头胸部、腹部和尾巴三个部分。鲎的全身为黑褐色，头胸部还背着件结实的马蹄形铠甲，而且背面有些凸起，壳面边缘为带着骨刺的圆弧形。同时，鲎的背上还有三根骨头样的脊椎骨，中间那根的前面两端有一对单眼，旁边两根外侧则各有一个复眼。鲎的腹部下面有6对小爪子，整个腹部看起来像个六角形，尾巴也是细长无比的三角体。鲎网图，也许在不久的将来，鲎可能会灭绝，但我希望除了它的血液有用以外，大家能认识这种生物但鲎作为国宝，自然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它虽然有其貌不扬的外表，却是地球上存活时间最长的生物之一。根据后世研究表明，鲎在五亿年前就已经存在了，所以它还有着活化石的称号。而鲎最与众不同的地方，要数它血液的颜色。它是地球上唯一的蓝血生物，也因为血液特殊，可以治疗人类的疾病，所以被人类大肆捕捞到濒临灭绝，最后被国家评为保护动物。听到符婉这番科普，船上众人看向鲎的眼神都敬畏了起来。蓝色的血，还能治病，多么稀奇啊！不过在船上的都是些正直的，那只鲎看着周围一圈没见过的两脚兽，吓得直往船边角落里爬。符婉上前一把按住它，然后再小心地将它抱起。“好好地在海里生活，可别再被渔网捞上来了。”说罢符婉便将它朝着水面轻轻一抛，随着扑通一声巨响，那只鲎重新回到了海里。“哎，还说不说，这玩意的块头是真大啊！”鲎被送走了大家伙自然就要开始挑拣甲板上的鱼货，但这一网说实在的，并没有什么亮点。除了那只鲎以外，网兜里还有张揉成一团的破网，好在里头有不少九节虾，也算是弥补了下众人的遗憾。“没事，这些虾也不错，等会挑点出来，给大家伙做夜宵吃！” 第987章 听到符婉的话，叶林也是忍不住笑。“阿婉，姑姑不在，你就可劲造吧！”符婉得意挑眉，可不就是趁着叶小翠不在没人管着。“我们还得在海上漂几天呢，伙食上可不得好点？”符老大头都没抬就出声同意，“阿婉说的对，我们这么点人也吃不了多少。你们要是想吃什么，网兜里有的就只管说。”“姑父，这可是你说的，回头要是钓上来条蓝鳍金枪，你可别舍不得！”符老大乐呵呵的，“你小子还挺会吃的。”叶林扬扬头，可不嘛，还当他是之前的那个猎户吗！他现在也算是大半个经验丰富的渔民了！九节虾挑拣出来后也有个三百多斤，让符婉意外的是，符青全程都乖乖地跟着方敏在一旁挑拣鱼货，不用她丝毫操心。而且符青专挑大的捡，她理出来的那筐九节虾，个头基本上都在半斤左右，符婉估摸着，那一筐就得值个上百块。因为渔网里还有些废弃破烂，符老大清理了好一阵，才把拖网重新推下海去。甲板上的众人手下也没停，除了九节虾以外，也捡出来一桶花盖蟹和赤甲红，以及不少鲷鱼。拖网就没多少活物，鱼筐装满后统一被叶林和方敏送进了冷库放着。等甲板上清理完的时候，符婉也看到了扬帆起航号上飘扬的红旗。“爹，你说陈叔他们捞到带鱼没有？”符老大闻言摇摇头，他一边掌着船舵，一边朝符婉道：“这事我也拿不准，主要是我也没见过这种雷达网捕鱼。”雷达网得有好耐心，符老大习惯了拖网和手抛网，所以对雷达网并不是很了解。然而等他们的船靠近扬帆起航号时，无线电里就传来了符明的声音。“爹，阿婉，我们这捞到了几百斤带鱼！”“真的？有几百多斤带鱼？”符婉急忙拿起对讲机询问，符明兴奋地回道：“是真的，而且现在网里还在不断上鱼。这些带鱼真的很不错，我刚刚切了条煎，阿婉，这辈子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带鱼！”真有这么好吃？没吃进嘴的符婉表示不太相信。“大哥，我们的船马上到你们那了，到时候我们这边船速放慢点，你拿几条过来给我们尝尝。”说完她还看了眼表，此时已经将近九点，晚上的时候大家都是简单吃了点，这会儿听到符明说带鱼好吃，符婉还真有点饿了。“行，我现在就去甲板给你们拿！”这边通话结束，符婉也急忙走到了甲板上。甲板上的鱼货早就挑拣干净了，符婉便让方敏和符青去船舱里休息。叶林符石本来也跟着在驾驶舱学习开船技术，无线电里符明的话，他们也听见了。眼看着两艘船越靠越近，符婉也瞅见了正在甲板上四处张望的符明。看到符婉在船边等着，他朝符婉挥了挥手。“阿婉，这里！”符婉看着他边上的鱼筐，想了想从旁边捡起个手抄网伸过去。“哥，把鱼放里头！”满载而归号比扬帆远航号要高大不少，所以两艘船的视线并不在同一水平面。而且符明这边船还在作业，符老大他们也不能挨得太近。见符婉把手抄网递过来，符明直呼她聪明，随后手脚麻利地往里头装了五六条银白色的带鱼。等符婉将手抄网收回来的时候，叶林也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 第988章 “这带鱼也不是很大啊！”上次出海，他们网上来的带鱼都有四五根手指宽，符明刚刚给他们塞得，基本上都是两三根手指宽的带鱼。符婉提起一条带鱼捏了捏，“大倒是不大，不过挺肥的。”挑选带鱼也是有技巧的，提起带鱼的时候用拇指和食指夹一下，肉质厚实不厚实，一下就能感觉出来。“咦，这带鱼好多油。”不拿不知道，符婉把带鱼放下才发现自己手上带上了不少油脂。再打量带鱼的形状，说实在的这几条带鱼外表都不太好看。不光身上的鱼鳞基本上都掉了个干净，鱼身上还肉眼可见地能看到不少渔网划伤的痕迹。而对于带鱼本身来说，这几条带鱼都是典型的黑眼带鱼，不过相比之前的黑眼带鱼，这几条不光头小，连黑眼睛也小了不少。雷达网油带鱼网图，可以看到身上有斑驳的网痕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头小显身子大的原理，符婉总感觉这几条带鱼摸着特别健硕，感觉肉质一定相当紧实。“阿林哥，你去跟我爹说声，让他开着船继续拖网，我去把这几条带鱼煎出来大家伙尝尝。”叶林应了声，“行，那我等会过来跟你一起收拾。”手抄网里有六条带鱼，符婉一个人弄，也不知道要清理多久。话音刚落，方敏从船舱里开门出来，“有什么活干吗？让我来。”符婉提着带鱼朝她晃了晃，“从我哥船上弄了点带鱼，等会大家伙尝尝，阿青呢？”方敏的目光落在带鱼身上，嘴里却也没忘回答符婉的话。“阿青睡着了，我听到动静，就出来看看。这带鱼是要收拾吗，让我来吧！”说罢方敏就一把提起那几条带鱼往厨房的方向走，收拾带鱼也要点时间，符婉想了想，干脆又拿电饭煲蒸了几个大馒头。这些馒头都是叶小翠跟姜春兰这两天做的，两人弄了二十多斤玉米面和白面，全都做成了馒头。船上虽然没有冰箱，但是有冷库啊。这些馒头用东西装好放在冷库里，要是平常没时间煮饭，放在电饭煲里热热也能当主食吃。方敏杀鱼的技术也是越来越娴熟，叶林跟符老大打声招呼的功夫，她就已经收拾好了两条带鱼。“阿婉，带鱼三条就够了吧？”船上也就六个人，这带鱼虽说不是很长，但半米也是有的。三条带鱼再加点别的姜蒜什么的，足够一大碗的。“够了够了，等会我再焖两条鲷鱼，大家伙好好吃一顿。”方敏听到这话才停止了杀鱼的动作，旁边的叶林见状，提起把菜刀就开始剁带鱼。符婉则是热锅烧油，船上没有纸擦水，她也就拿筷子夹着鱼轻轻甩了甩，便把带鱼一一放进锅里。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油溅出来不少，好在符婉躲到了一边。没多久，带鱼的香味就飘遍了了整艘船，连在驾驶舱的符老大和符石，都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哎呦，可真香啊！”仿佛为了响应符老大的这句话，符石的肚子也立刻响了起来。“你小子是不是早饿了？”看不清符老大脸上的神色，符石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我晚上吃了的。”到底因为之前两家的隔阂在，说句实在话，符石其实挺怕符老大的。晚饭是出发前吃的，因为怕耽误事，他也没吃多少，这会儿闻到鱼香味，五脏庙早就受不了了。 第989章 “在我们船上做事，就是要吃好睡好，别到时候下船，村民们以为我带你讨饭去了。”“哪能啊，大伯，大家伙谁不羡慕我能跟着你们的船出去。您放心，等会我一定多吃两块！”符石知道符老大的意思，这边一问一答地聊着，做饭的符婉也把自己香迷糊了。“你们闻闻，这鱼的味道是不是比前两天的带鱼香多了？”叶林点头如捣蒜似的，“对，真的很香。阿婉，你说咋就这么香呢？”符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调料都是之前一样的，难怪之前人家说雷达网的油带鱼最好吃，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说罢她还不忘吩咐叶林，“阿林哥，等回去你别忘了带点带鱼给舅妈她们尝尝，阿敏也是，这么好吃的带鱼，家里人都尝尝是什么味。”“行，这事我一定放在心上！”叶林也不客气，方敏见状便也没推辞。她是不回老家，但王秀儿这个婶子她还是认的。而且赵刚这个老领导，她也想去看看。香煎带鱼做起来很快，煎至两面金黄再放点调料和水焖煮，没多久的功夫，带鱼就出锅了。趁着锅里还在焖鲷鱼，符婉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带鱼咬了一口。“怎么样？”“鲜嫩入味，鱼肉入口即化，没有半点腥味。来来来，你们也尝尝！”这话说的，叶林得亏是年纪大点，不然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他也不跟符婉客气，当即筷子都没拿，就想上手。符婉眼疾手快地把带鱼端到一边，“干什么干什么，洗手拿筷子！”刚刚还挑拣了鱼货呢，就算戴着手套也是脏的！叶林没办法，只能照做，倒是一旁的方敏早就洗好了两双筷子，更早品尝到带鱼的味道。说实话，方敏以前吃东西吃不出什么好赖，部队环境艰苦，一直以来她都是不管好吃难吃就往下咽，反正吃饱就行。但那带鱼吃进嘴里，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色香味俱全。“怎么样，是不是还可以？”符婉笑着问她，方敏甚至来不及说话，就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叶林看到这副景象，更是夹着块带鱼就往嘴里塞，这才刚出锅的菜，烫得他龇牙咧嘴的。“好吃，好吃！”看到她们俩都喜欢，符婉也没忘记在驾驶舱忙活的符老大和符石。她拿了个大碗装了半碗带鱼，又放了两个大馒头上去。完了她想了想还朝着方敏道：“阿敏，你去看看阿青要不要起来吃点。”结果方敏还没来得及去船舱找符青，符青倒是自己起来了。看到船外的一片黑色，以及不远处的方敏和叶林。符青愣了愣才想起来自己跟着符婉出海了。想想王秀儿不在自己身边，符青抿了抿嘴唇，眼眶里的眼泪直打转。呜呜呜呜，阿青有点想娘了。“阿青，你醒了？赶紧去方敏他们那边，我做了好吃的带鱼，快去尝尝！”符婉给她看了眼碗里的带鱼，果然是孩子心性，符青的注意力也马上被吃的转移了。方敏听到符婉说话的声音，忙过来带着符青过去。看着符青离开的背影，符婉也是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姑娘还是很好哄的。带鱼的味道由远到近，符老大一扭头就瞧见了来给自己送夜宵的闺女。他当即笑得跟朵花似的，“哎呦给我香的，你说说我咋没发现带鱼能这么香！”符石急忙上去接过符婉手里的碗，“阿婉，谢谢啊！” 第990章 自己上船打工的，居然还要麻烦东家做饭。符婉摆摆手，“你们先吃着，锅里还有馒头，我那边还焖了两条杂鱼，大家吃饱了再休息下。”符老大夹起一筷子带鱼就往嘴里塞，听到符婉说的话他连点头都顾不上。“嗨呀，要是有点酒就好了！”这么香的带鱼，要是搁家里配上点小酒，吃完再美美睡一觉，别提有多舒服！但现在是出海，符老大还是知道轻重的，谁要在船上喝酒，他第一个得骂人。见符老大开动了，符石才拿着筷子夹了块带鱼往嘴里塞，随即他立刻朝着符婉竖了个大拇指。好吃啊，是真的好吃！见他们吃得开心，符婉也高兴自己刚刚的忙活没白费。她快步回到方敏他们那边，才发现方敏和叶林几人站在锅边。“你们站在这干啥呢？”符青嘿嘿笑了声，“方姐姐说站在这里挡着风，等会你回来吃菜就不会冷了。”傻不傻啊！符婉也是哭笑不得，当即接过方敏递来的馒头一口咬下去。眼看着电磁炉里焖的鱼虾也快好了，符婉把电拔了，又帮符老大他们装出来点。几人吃得那叫一个痛快，那碗带鱼吃得精光，连碗底的菜汤也被叶林用馒头蘸着吃干净了。吃过夜宵符婉带着符青洗漱了一番回了船舱，叶林跟方敏自觉把做饭的那一块收拾了。做饭的不洗碗，这是老符家的习惯。符老大跟符石两人在驾驶舱轮流盯着船前进的方向，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出远海，符婉翻来覆去地眯了会，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没有。左右睡不着，她干脆起身出去。茫茫大海上除了远处的一盏光亮，便只剩了天上的明月。符亮的船也不知道在哪里拖网。符婉走到驾驶舱，符老大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符石则是靠坐在一边睡着了。“爹，这一网还要拖多久？”符老大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是符婉。“你怎么没去睡会，这一网我看看……”他看了眼怀里的手表，又认真瞧了半晌操控台上显示的马力。“估计还要一个小时，这一网比刚刚那网速度慢点，阿婉，你再去睡会吧！”符婉闻言点点头，回船舱后她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不知道是不是刚出去走了一圈的缘故，符婉这会儿终于感觉到了困意。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对面架子床上空无一人，别说方敏，连符青也没了踪影。摸出手表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她穿好衣服走出去，甲板上果然在挑拣鱼货。“阿婉，你醒了？”符青第一个发现符婉，扭头欢快地跟她打招呼。符婉上前把她的帽子戴好，这小姑娘头上戴着顶好看的红色毛线帽，是王秀儿自己织的。“对，你们什么时候起来的？”符青想了想道：“就在你前面一点点。”“方姐姐说，你好不容易才睡着，让我悄悄地出来。”说到这符青还有些得意，她出来的时候可小心了，一点都没吵醒符婉。这番灵动的表情可把符婉逗笑了，她没忍住摸了摸符青毛茸茸的帽子，随后才给自己戴上挑拣鱼货的手套。刚刚没打量甲板上的鱼货，现在一看大家伙旁边的鱼筐里，符婉不禁有些不可思议。“怎么这么多龙利鱼？”看起来软趴趴的，炖起来味道一定很不错。 第991章 龙利鱼也叫舌头鱼，看起来就跟块舌头似的。这种鱼肉质鲜美骨头少，不光没有腥味，炖多久肉也不会老。龙利鱼网图，侵删一旁的符石闻言接上话头，“不止龙利鱼，你看看，筐里还有几条海鳗呢，对了，刚刚我们还挑出不少活的红友鱼，都给放活水舱了！”符婉掀起活水舱的盖子一瞧，舱里各种各样的鱼正游来游去，不光红友，甚至还有好几尾斑石鲷！“好哇，这网鱼货确实不错啊！”符婉把活水舱的盖重新放了回去，不说别的，就那几十条红友，都值不少钱了。看那体型，估计得有个两三斤一条。红友鱼属于鲷鱼科，学名叫紫红笛鲷。虽然属于鲷鱼科，但它整体身形又有点像鲈鱼科。红友鱼身形长而侧扁，整体看起来就是长椭圆形。这玩意上颌有2颗比较大的狗牙，即使嘴巴闭上也能看见。这种鱼整体为红褐色，肚子上的颜色比较淡点。红友鱼网图红友鱼一般喜欢生活在有岩礁、珊瑚礁附近水深80米以内海域。虽不比东星斑那些名贵，但也属于价格还不错的鱼类。而且这鱼的鱼刺比较少，清蒸红烧都可以。不说别的，县里随便一家饭店，菜单上必定会有红友鱼的存在。当然，符婉另外看到的斑石鲷也不是便宜货。斑石鲷也是鲷鱼科，这鱼长得有些沧桑，全身灰褐色，身上有不少均匀分布的黑点。整体体型也是扁平的，头小身体大，鱼肉质地细腻，口感独特，炖汤非常不错。斑石鲷网图，你瞅啥！后世的斑石鲷已经实现养殖，但野生斑石鲷的价格依然高居不下。一条三四斤重的野生斑石鲷，能卖到上千块。而在八十年代，斑石鲷比东星斑价格低些，具体多少钱符婉也不知道，不过她刚刚看活水舱里有不少斑石鲷，应该也能值不少钱。“哎，不对啊，斑石鲷拖网怎么能活，你们是不是把延伸钓给收起来了？”符婉这会儿才察觉出不对劲，叶林一听顿时朝着符石笑，“欠我两毛钱了哈！”符石认栽点头，“行行行，一会儿给你。”符婉摸不着头脑，转头用目光询问方敏。方敏一看她就知道怎么回事，忙笑着补充，“刚刚他们打赌，说看你能不能看出来活水舱里的鱼是拖网还是延伸钓的。赌金就是两毛钱！”瞧瞧这两人的出息，符婉也是无语。就不能争气点，赌点大的嘛？吐槽归吐槽，符婉也不介意。毕竟大晚上的干活，能在无聊枯燥的挑拣鱼货过程中找点乐趣，也是非常不错。见甲板上鱼货挑拣得差不多，符婉又细细打量了下甲板上堆放的鱼筐。大对虾有四筐，估计有二百多斤，八爪和墨鱼总共两筐，一百多斤的样子。还有不少带鱼，模样看着跟雷达网带鱼差不多，但摸着鱼身厚度却是不如符明之前拿的。最主要的收获还是龙利鱼，装了足足六筐，每条看着都有二十厘米左右。这边的收获不错，符婉想想又去驾驶舱拿起对讲机问符明和符亮的收获。出海已经将近六个小时，符明那边收获了足足有十二筐带鱼。除此之外也有不少钻进渔网里的其他鱼类，符明把它们都丢在了一边的筐里。笑话，自从尝过雷达网油带鱼的味道后，他就看不上这些什么黄鳍鲷之类的鱼了。 第992章 不过等待雷达网上鱼的时候他也没闲着，带鱼的规格都分得清清楚楚，三指宽的四指宽的，回去也好让符三算价格。听到符明那边的收获，符婉跟符老大也是高兴不已。十二筐带鱼，应该差不多有六七百斤左右，根据陈八两说的，这种带鱼比普通带鱼价格高，起码得在一块五以上。那这些带鱼，可不就差不多一千多了吗？而且现在那边还在不停地上鱼，陈八两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那块地方没了就收锚开船去别的地方。反正大晚上的，又是季节洄游的时候，碰上带鱼群的几率也不小。至于符亮那边，虽说没有带鱼，但收获也不错。光梅童鱼就有差不多四百斤，拖网里还有不少海狼，符亮高兴地说了两句又跑去甲板挑拣鱼货去了。符老大听完其他两艘船上的动静，船舵一打笑着跟符婉调侃：“看样子，我们得加把劲儿了！”“是啊，要是回头我们的鱼货不如大哥船上的，那他可得得瑟半年呢！”符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二十多年了，她还能不知道符明的性格嘛！现在这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收网，符婉转悠了一圈，想了想又从堆放渔具的地方拿出钓竿。不就是卷嘛，她要是真卷起来，她自己都害怕！钓饵都是现成的，符婉随意找了个自认为不错的位置，串好鱼饵就甩了出去。“哟，钓鱼居然不喊我！”叶林把最后一筐鱼货搬进冷库，出来就看见符婉坐在船舱旁边钓鱼。他顿时感觉手痒得不行，也去找了个钓竿跑过来。“阿婉，你的饵分我点。”符婉把鱼饵桶踢过去，“拿吧。”也不知道为啥，他们总喜欢在自己桶里挖鱼饵。叶林这边的钓竿刚甩出去，符石也有模有样地找了根钓竿过来。方敏跟符青见状，也有些跃跃欲试。符婉朝着渔具的方向指了指，“钓竿在那里，拖网还要点时间，你们要是不去睡觉，拿着玩玩打发时间也好。”符青前面的话都没听懂，光听到了后面两个字。她扯着方敏就往符婉那走，“玩玩，阿婉让我们玩玩！”方敏耐心地拉着她去找钓竿，“得先拿竿子，拿竿子才能玩。”于是没多久的功夫，满载而归号上的船边站着五个人影，五根钓竿在船边不同的位置上放下去。晚上本就是鱼类最活跃的时候，基本上没过十分钟，符婉的鱼竿就有了动静。“阿婉，有鱼！”符青当即喊出了声，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别人钓鱼。拖网跟钓鱼是真的不一样，符青握着自己的钓竿，脸上紧张得像是自己中鱼了一样。符婉现在也是资深钓手，这会儿收鱼的姿势也是愈发熟练，但她手里那竿子上传来的拉力也不小，显然不是条小角色。叶林符石几人这下都没看着自己的钓竿，目光全都落在符婉这里。过了将近五六分钟，随着鱼线缩短，几人才隐约看见水里鱼的身影。但到底是黑夜，又在水里，大家伙看得也不是很清楚。“怎么看着像是红友？““什么红友，我看像海鲈鱼！”叶林跟符石你一言我一语得争论不休，方敏跟符青则是一言不发，符青满脸紧张地看着符婉收鱼，方敏则是随时准备着收回钓竿给符婉帮忙。 第993章 至于什么鱼，她们俩心里也没底。鱼到了眼前还是挣扎不已，拼了命地拉着绳往海里去。符婉干脆任它折腾，等它游累了再一鼓作气收回鱼线。眼看着鱼被拉出水面，方敏脚一勾，就把甲板上的手抄网拿在手里。随即她再拿着手抄网一兜，那鱼立刻就落入了网中。等鱼被捞上甲板的时候，别说叶林跟符石，连符婉也傻眼了。“这是什么鱼？”叶林挠头，确认过眼神，是他还没见过的海鱼！符石左看右看，这鱼差不多得有个七八斤重，他上去把鱼翻了个面，等他站起身看清鱼的全貌后，他的眼睛都不由得瞪大了。“老天爷，这鱼看起来，好像赤嘴鳘啊！”“赤嘴鳘？”符婉疑惑不已，该说不说，她对这个鱼类没什么印象。“等等，我再问问大伯去！”符石把自己的钓竿一收，干脆捞起那条鱼就往驾驶舱跑。方敏跟符青有点看不懂，一时也不知道自己的钓竿要不要收。“阿婉，阿婉！这条鱼是你钓的？”没过多久，符老大欣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符婉把钓竿收起来放在一边，“对，爹，这是条什么鱼？”“赤嘴鳘，就是赤嘴鳘！”“哈哈，这下又要发财了！”符老大笑得收都收不住，那条赤嘴鳘上来之后没多久就奄奄一息了，符老大见状，趁着它还活着，急忙去小隔间找了把刀给它放血。深海鱼就是这样，众人也习惯了。见符老大放完鱼血，又把鱼肚完整地抛出来，符婉瞧着这操作眼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爹，这鱼值钱在哪，也是卖鱼胶？”符老大点点头，“对，跟黄唇鱼一样，都是鱼胶值钱！”符婉来了兴趣，“那它能卖到黄唇鱼那么多钱不？”想想上次一条黄唇鱼就卖了十几万，这赤嘴鳘难道也可以？符老大摇摇头，“想啥呢，黄唇鱼的鱼胶那是最顶级的，这赤嘴鳘，还没排进前三呢！”符婉闻言有些泄气，然而符老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这赤嘴鳘也不便宜，它的鱼胶也是五大鱼胶之一，你看看这鱼个头也不小，不说十几万，几万应该是没问题的。”站在符老大的角度，一条鱼能卖几万，那也是老值钱了！然而符婉见过了黄唇鱼，看赤嘴鳘也没那么稀奇了。不过好歹是值钱的鱼类，符婉还是细细打量了一番，硬是把这赤嘴鳘的模样记在了心里。赤嘴鳘是典型的深海鱼类，对水质要求较高。这种鱼体形修长而侧扁，背跟腹部呈流畅的弧形。据符老大描述，这种鱼一般体型就是半米左右，重量两三斤到二十斤的都有。鱼嘴大还有些斜歪，鳞片比较细小，摸着手感十分粗糙。鱼身呈灰褐色，腹部为灰白色，胸鳍根部黄色，边缘为黑色。嘴巴张开时，还有些淡红色。这也是叫赤嘴的由来。赤嘴鳘网图，侵删赤嘴鳘跟黄唇鱼有些相似，它全身最值钱的就要数鱼肚做成的鱼胶，功能跟黄唇鱼胶差不多，不过效果没有黄唇鱼好罢了。赤嘴鳘鱼胶网图，其实就是鱼肚风干制成的不过符老大也有些奇怪，赤嘴鳘是粤省人的叫法，一般赤嘴鳘也是生活在北太平洋和粤省南澳岛附近，倒是不知道自家这片海域，怎么会出现赤嘴鳘。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最关键是符婉钓上了赤嘴鳘，至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海域，符老大才懒得去想。 第994章 赤嘴鳘放干血后就被符老大用鱼筐装着放进了冷库，得知符婉就是在这里钓的赤嘴鳘，他顿时也手痒起来。闺女的手气这么好，没道理老子的手气不行吧？于是站在甲板上钓鱼的人又多了一个，但他们也没钓多久，符石就跑来说船有点拉不动拖网了。于是众人纷纷把钓竿收了回来，总体来说钓鱼的收获也还不错。除了送完赤嘴鳘就被符老大按在驾驶舱开船的符石外，大家都中了鱼。其中叶林钓上来两条两三斤重的海鲈鱼，方敏钓上来三条巴掌大的黄鳍鲷和红目连。符老大钓上来一条三四斤重的海狼，连符青都没空军，硬是拽上来一条好吃又好看的绿翅鱼。这条绿翅鱼比前几天她们钓上来的那条还大点，看起来最少有三四斤重。符婉把钓竿收起来后，符老大便同叶林操作起网机，把拖网收了回来。眼看着网兜差不多升到甲板中间，符婉上前一把解开了网兜的拉绳。一阵噼里啪啦的下鱼声过后，甲板上的鱼货顿时又堆成了小山。“嚯，好红啊！怎么这么多红灯？！”符老大第一个认了出来，话音刚落，一个触手从鱼堆里升出来，叶林下意识就一棍子敲了过去。“什么玩意？”“别是大章鱼吧？”想到之前在海底看到的那个大家伙，符婉忍不住后背直发凉。章鱼这种生物，越大的智商越吓人。那都跟成了精似的，用竹筒捞上来的那些跟深海里的，根本不能比。叶林到底是从小跟着叶建国猎野猪抓兔子的，胆子也是大的很。他用棍子绕着那根触手顺势一挑，符婉几人看清那玩意的模样时，顿时松了口气。是只估计有两三斤多重的大鱿鱼，正一边喷着墨汁一边疯狂蠕动。“没事，是条菱鳍鱿，这玩意就是这么大的个头。”符老大上前将那条鱿鱼拖了出来，随后还不忘顺势用铁锹翻了两把，看看旁边的鱼堆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菱鳍鱿。“总共有六条菱鳍鱿，阿婉，把刀递给我。”符老大把鱿鱼都拖到脚边，随后朝着符婉伸手。放血的刀就在符婉后面，她把刀递给符老大。“难道这鱿鱼还得放血？”“可不是放血，得直接宰了。”符老大笑了笑，接过刀对准鱿鱼的腹部一划，神奇的是菱鳍鱿本来全身红褐色的颜色，瞬间立变得苍白无比。菱鳍鱿网图，刺身一绝。符老大的刀尖一转，鱿鱼的头也被他跟身子分开，他再提着鱿鱼头一拉，鱿鱼的内脏也被清理了出来。符石叶林看着就佩服不已，这么行云流水的动作，得是几十年经验的老渔民才有的。“爹，这鱿鱼头能吃吧？”符婉看了眼甲板上还在蠕动的鱿鱼头，以她多年吃海鲜的经验，这玩意绝对好吃。鱿鱼头可是好东西，拿回去卤或者焖，也是一道上好的下酒菜。“能吃，等我收拾完这些鱿鱼筒再说。”符老大头也没抬地回道：“这种鱿鱼就鱿鱼筒值钱，深海里的东西，上岸了就活不久。我啊，趁着新鲜把鱿鱼筒取下来，回头包好放冷库去。”这种鱿鱼不比火箭鱿，那鱼身切起来就跟切豆腐似的。鱿鱼两旁的鱼鳍还特别宽大，看起来好像长了双翅膀。符青目不转睛地看着符老大处理菱鳍鱼，主要是这鱿鱼的颜色变化太快了，基本上刀刚抬起来，浑身的颜色眨眼就变白了。 第995章 在符青眼里，就跟变魔术一样。虽说符青跟自家闺女儿子差不多的年纪，但符老大把她当小孩。“阿青要不要过来摸摸？”符老大可没错过符青眼里的好奇，便开口朝她问道。符青也是个胆大的，当即把手里的鱼货放进鱼筐走过来。“要，阿青摸摸！”她上去一把抱住只还没处理的菱鳍鱿，那是最大的一只菱鳍鱿，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抱着只红褐色的猪仔。“哎呀！”可惜鱿鱼并不是真猪仔，符青猝不及防就被喷了一身墨水，要不是她脸上被符婉用块布巾挡着，脸上估计都是墨水。“不好玩，大鱿鱼太坏了！”符青生气地把鱿鱼放回地上，符婉见状，忙忍住笑找了点干净的手纸给她擦干净。符老大几人也是脸上带笑，“好好好，让它喷墨汁，看大伯怎么把它收拾了！”符青听到这话才没有继续生气，只是脸颊依然鼓着，惹得符婉借着给她擦墨汁的机会，硬是掐了一把。符青的脸是圆圆的娃娃脸，可能因为一直是孩子心性，模样看起来跟十几岁的孩子一样。尤其是王秀儿从不苛刻她的吃食，加上这阵子方敏在，偶尔会弄点鱼货回去，符青硬是吃得越发可爱了。给符青擦干净墨汁后，符婉才带着她继续回到甲板上。符老大早就将那几只菱鳍鱿给收拾了，这会儿大家伙都在甲板上把大点的红灯挑拣出来。红灯在当地也叫铁甲鱼，学名点鳍棘鳞鱼，这种鱼浑身的鳞片坚硬无比，摸起来十分粗糙，就像在摸铠甲一样。红灯属于金鳞鱼科，身体为椭圆状，眼大且浑身为红白相间的鳞片，背鳍连续突出，带有明显的黑色。铁甲鱼网图，侵删这种鱼肉白但质地较烂，不适合炖汤，清蒸跟煎着吃味道不错。红灯也不属于特别名贵的鱼类，符三那收起来应该不会高于八毛一斤。红灯挑出来也就三筐，甲板上还有不少红魔虾，说来也奇怪，这一网的鱼货就跟商量好似的，大部分都是红色系的。不过虽然这网鱼货价格不是很高，但有符婉前面那条赤嘴鳘鼓励着，大家伙的兴致依然不错。挑拣完甲板上的鱼货，符老大几人也感觉有些累了。于是符婉便提议道：“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要不我们把这轮延伸钓收了，然后大家回船里歇歇吧。”符老大点头同意，“行，那你们收延伸钓，我去前面把阿石换下来，再找找附近有没有岛停一下。”“爹，你记得跟阿亮哥和陈叔那里说说，让他们要不也找个地方歇歇。”生产队的驴也不能一晚上不睡觉，听到把延伸钓收回来就休息，大家伙也是鼓足了劲。符婉大手一挥就把人分成了两组，她和叶林一组，符青方敏符石一组。叶林跟符石人高手长，捞浮漂最是合适不过。浮漂刚捞上来符婉便去拉一旁的鱼钩，虽说有一两个空钩，但符婉立刻就感受到了鱼线那端的重量。“有鱼，我们这有鱼！”符青第一个嚷了出来，符婉无暇看她们那边的收获，自己一个劲地把鱼线往回拽。“我去，大黄花！”鱼刚拉出水面就被叶林用手抄网捞了上来，看到那活蹦乱跳的大黄花，他也顿时来了精神。大黄花的值钱程度，叶林可是深深地记在脑子里。 第996章 “阿林哥，赶紧把它放进活水舱，别让它嘎了！”叶林一听立刻照做，“行，阿婉，留几个钩子给我也试试手气！”拉上两条，不对，只要一条，一条大黄花就够他在符明和符亮面前吹牛了！符婉呵呵一笑，“放心，后面的都留给你。”鱼线拉久了，就算戴着手套手也一样痛。不过符婉也没想着停下手里的动作，只不过在把自己手里的另一个鱼钩拉上来之前，旁边又传来了符石和符青的欢呼声。“中鱼了，好大的鱼！”中间还夹杂着方敏冷静的声音。“阿青，注意手，我来解钩子。”“你们拉上来条啥鱼？”听到符婉的问话，符青把那条鱼抱起来给她看。“阿婉，是条大鱼。”符石无奈，“是白鲳，大白鲳。”“对对对，大白鲳！”符婉笑着看过去，果真是条漂亮的白鲳，延伸钓拉上来的白鲳就是不一样，浑身的鳞片基本上也没怎么掉，看起来像是发着银光。方敏把那条白鲳放在一边的鱼箱里，又接着拉别的鱼钩。符婉这边拉上来一条真鲷后就歇了会，随后叶林就开始拉鱼钩。只不过他拉上来的鱼钩，连续两个都是空的。“奇怪了，怎么我拉得都是空的？”符婉闻言笑道：“这是正常的，阿林哥你别急，别准好货在后头呢！”延伸钓跟钓鱼都是一个性质，有运气好的时候，也有运气差的时候。符婉的话音刚落，叶林脸上立刻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卧槽，好强的拉力，我这是上大鱼了啊！”海里的鱼也感受到了拉力，本能地扯着鱼线开始逃命。叶林也不是吃素的，他不停地把鱼线往甲板上拉，一旁的符婉和符石也凑了过去，拿着手抄网随时准备帮忙。“能看清是什么鱼吗？”方敏把手电筒递给符婉，顺势问道。一旁的符石直摇头，“这鱼还在深处呢，拿手电筒也看不见。叶林，你要是累了就吭一声，我们时刻准备着！”叶林微微点头，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脸上没有丝毫疲惫，反而满是兴奋。符婉拿着手电筒不停地在海面上搜寻，顺着鱼线的方向，她隐隐约约能看见个一米多长的黑影。怪了，什么鱼这么长，还能这么有力气？别又是条海蛇，不对，海蛇哪有这么粗壮？这么想着，叶林咬牙再次用力，那条鱼又被他拉上来不少。距离再一次拉近，符婉终于看清了那玩意的真面目。“海鳗，是条大海鳗！”“散开散开，赶紧走远点！”“阿婉，你真看清了，真是海鳗？”符石有些怀疑地问道，实在是他也靠在船边，就算那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海面上也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然而叶林却是更激动了。“阿婉说是海鳗就是海鳗，兄弟，赶紧准备钩子！”对于符婉的话叶林那是深信不疑，方敏听说海鳗也是脸色一变，当即让符青往后退了五六米。知道是什么后，叶林更有干劲了，又过了五六分钟，不光叶林，连之前抱有怀疑态度的符石也看清了海鳗的模样。“老天，真是条大海鳗！”海鳗在水里不停地把自己拧成一团麻花，想要用力把鱼钩挣脱开来。符石伸出鱼钩想要一把将它捞上来，谁想他手下一滑，那钩子差点飞了出去。“不行，用手抛网！”符婉的话还没说完，方敏一把捞起掉在眼前的钩子，对准海鳗狠狠一勾。 第997章 勾住鱼身后她再用力一甩，符婉急忙拉住想要走过来的符青一起后退。随着“砰”地一声巨响，那条海鳗也被方敏重重地甩到了甲板上。这力气，这手段，真不愧是女兵出身！符老大听到动静，忙站在驾驶舱门口朝后面喊：“你们干啥呢，什么动静？”“没事，钓上来条海鳗！”听到符婉的回答，符老大也没忍住凑过来看热闹。这么大动静，那海鳗不得有个几十斤？事实也的确如此，方敏甩了甩手，脸上满是高兴。“这海鳗最少有20斤。”众人闻言也是高兴，但大家伙都远远看着，没人敢直接上前。直到海鳗在甲板上左右折腾一阵没了什么动静后，叶林跟符石才大着胆子，拿起旁边的刀。他们一人用钩子压住海鳗的头，防止它突然暴起咬人，一人则用刀割开鱼鳃，让它再放放血。符婉左右看了下，剩下的延伸钓也没多少了，干脆同方敏和符青道：“折腾一圈也累了，我们把剩下的鱼线收收，赶紧准备回船舱休息吧！”方敏应了声，便同符青继续干活。符婉把延伸钓的鱼线都收起来后，符石跟叶林也将海鳗收拾好扛进了冷库。大海鳗网图，侵删，这玩意真会咬人的海鳗放完血，还要用水冲洗甲板，看到符石跟叶林在清扫甲板，符婉用肥皂洗了把手，闻了闻手上没腥味后才进船舱脱了外衣准备睡觉。“叭……”悠长的喇叭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符老大这边的鸣笛声还没停，不远处就传来了其他两个鸣笛声。符婉开门朝外头看去，果然在一两百米的不远处，看到两抹暗黄色的灯光。那是符明跟符亮的船。符婉也想知道他们的收获，于是又去了一趟驾驶舱。没想到刚过去，无线电的喇叭响了起来。“喂喂喂，有人不有人不！”符明激动得很，说话都是扯着嗓子喊的。“哎呦，有人在，哥你声音小点，耳朵都要炸了。”“哈哈，我这不是高兴嘛。阿婉，我跟你说，你猜猜我们弄了多少带鱼？”符婉想想便猜了个数，“九百斤？”“什么九百斤，足足两千斤！”“怎么样阿婉，有没有后悔没上我们这艘船？”这数字一出，强撑着睡意的符老大瞬间清醒。“阿明，真的假的，你们弄了两千斤带鱼？”听到符老大也在，符明忙把玩笑话收起来。“爹，是真的。你记得我之前跑去小商店买了个秤吧，我们刚刚全过了秤，差不多两千斤。而且我们带上船的鱼筐，也用得差不多了！冷库也快满了！”冷库还没满那也是陈八两的功劳，本来还没搬完鱼货的时候符明跟符大海就把冷库塞满了，陈八两一听，跑去冷库就是一顿规整，硬是又多出来点位置堆放剩下的鱼货。“好好好，老陈果然牛，等会我们看看，冷库满了就匀点其他船上，留点空间出来！”符老大哈哈笑了声，哎呦，他现在就后悔自己没早点把陈八两挖过来。“阿亮哥，你们那里的收获怎么样？”符明说完，符婉也没忘记符亮。“我们这的收获也不错，虽然没有爆仓，但也没多少空位。叔，阿婉，这趟远海可真是值了。我估摸着，要不了七天，咱们这两天就得回去！”听出符亮言语间的喜悦，符婉的眼睛也是笑成了月牙。“早点回去也好，大家今晚都累坏了，把东西收收，不远处有个荒岛，我们靠边上歇歇吧。” 第998章 这也是符老大之前往符明他们这开的原因，那荒岛符婉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虽说没有椰子岛和燕窝岛大，但把船靠在边上休息也是可以的。主要是晚上海面有点风，要是把船停在海上，有没有危险不说，大家伙也睡得不安稳。对于这个安排陈八两他们也没意见，要知道万一收获不行，那就得换人开船，不停地拖网。现在都快爆仓了，大家休息休息也不碍事。累极了睡觉都不会做梦的，符婉再次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她穿好衣服走出船舱，符老大他们早就醒了。符明叶林几个男同志胆子大点，直接带头下船上了岛。虽说电磁炉可以做饭，但用柴火生火做的总是更香点。符婉下船随意打量了下周围情况，这岛上的生态不错，她走了小半圈，没想到居然发现了有人生火的痕迹。“阿婉，快来吃早饭！”“哦，来了！”听到符老大的喊声，符婉高声应了一句。但她也没急着过去，反倒是走到那堆黑色的柴灰旁边，随便捡了根棍子划拉了两下。那堆柴火的灰被风吹散了不少，不过看周围地上枯枝的痕迹，估计半个月以内，有人也登上了这座小岛。“阿婉，你在看什么呢？”方敏悄声走了过来，见符婉看着地上发呆，不由得疑惑发问。符婉转头看她，虽然有只眼睛看不见，但方敏抬头挺胸的，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受过训练。“哦，我在这无意中看到了一处火烧的痕迹，猜想应该有人跟我们一样，在这座岛上停留过。”方敏闻言快步上前，她伸手摸了摸地上的灰。“应该是一个礼拜左右的。”符婉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大海。海面一片祥和，除了不少飞来飞去的海鸟，根本见不到渔船。她们现在距离符家村附近的海域估计有七八百海里，一般渔民的小船根本不会往这边开。不知道怎么的，符婉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没事，没准是路过的渔民。”看着方敏被自己带的有些紧张，符婉笑了笑，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吧阿敏，我们吃早饭去。”符婉轻轻拉住她的胳膊，正要转身朝符明他们那边过去，谁曾想下一秒，她的眼睛却被光亮晃了下。大白天的晃眼睛，十有八九就是被礁石上的东西反射过来的太阳光。而这些东西，一般就是海螺之类的玩意。符婉双手并拢挡在额前，朝着刚刚光亮的地方寻去，果然不远处有块大礁石。等看清礁石边上密密麻麻排列的海螺时，符婉不由得激动喊出声。“海螺，阿敏快看，好多海螺！”方敏闻言望去，下一秒她就往符明他们那边跑。“我去拿工具！”好家伙，两人都是赤手空拳的，薅螺不方便不说，薅下来也没东西装。那一片海螺看着就有一两桶，大部分都是些香螺和红里螺，还有不少普通的辣螺。方敏跑回去后没多久就提着东西带着符青过来了，符青嘴里还啃着一只虾。后面还跟着符明和叶林几人。“阿婉，哪里有海螺？！”要说符家谁对海螺最喜欢，那莫过于符明同志了。海螺不管是放芥末凉拌，还是爆炒，味道都是十分销魂。符婉根本不用回答，哥几个就瞧见了她跟前的礁石。“哎呦我去，这么多海螺！” 第999章 符明当即手套都没来得及戴，便伸手去薅螺。符婉看着直皱眉，“哥，你手不疼啊？”下一秒，符明龇牙咧嘴地切伸回手，螺是薅到了，手也红了。“哈哈，这香螺不错，阿婉，我弄点回去做螺酱去！”符婉揶揄地看了他一眼，这边人多，她还是给自家哥哥留点面子。符明在家里做了不少虾酱，就是因为秦安宁喜欢，偶尔她忙的时候，经常让别人帮忙打饭。食堂的饭菜清淡，她就弄点虾酱上去，好歹能快点吃完饭继续做事。而螺酱也是符明一直想做的，但近段时间大家伙没有出来赶海，也没碰到多少海螺。这下让符明看到这些，可不笑开了花。“阿婉，手套。”符婉接过方敏递过来的手套，戴好后便开始薅海螺。这些香螺又大又肥，看着就让人咽口水。香螺又叫马螺、响螺和金丝螺，螺壳大约七层，看起来跟个菱形似的。壳表面为黄褐色，尾巴旋转得像个小塔。壳顶光滑壳表面却很粗糙，摸起来能感受到螺旋线。这种海螺里头为灰白色，壳口很大，味道在海螺里属于上层，肉质肥美，吃起来的口感跟鲍鱼一样。香螺网图，价格也不便宜“好玩，好多海螺！”符青一边嚷嚷一边用力薅海螺，符明这会儿正高兴，忍不住就想逗她。“阿青，这么多海螺，你薅下来的都给我好不好？”符青想了想，犹豫了半分钟才点头，“给你可以，但是能不能留四个给我？”符明顿时来了兴趣，“为什么要留四个？”符青伸手数了数，“娘吃一个，我吃一个，方姐姐和阿婉一人一个。就是四个！”这话一出，符婉简直要感动得老泪纵横。她随便在旁边捡起块小石头扔在符明脚下，“你做个人吧，还跟阿青抢东西。”“哈哈，我这不是逗她玩嘛！符明往后躲了躲溅起来的水花，随后伸手在自己桶里抓了把香螺。“给你，哥哥这有呢！”符青笑呵呵地接过，真好玩，这里比村里赶海好玩多了。没人骂她傻子，也没人跟她抢海货。哥哥姐姐们对她也好，她娘过节才舍得买的虾，这几顿她都快吃腻了。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干活！这么想着，符青的动作也快了起来，一时间别说符婉，连符明他们几个男的都比不上她的速度。不过这边上还有不少礁石，符石他们过来的时候，也提着桶去边上找海货去了。陈八两跟符老大真不愧是兄弟，两人昨晚上都累惨了，这会儿还没醒。尤其是陈八两，听符明跟叶建国说，昨晚上前期他们不熟悉雷达渔网的操作，基本上都是陈八两一个人忙上忙下地干活。过了好一阵叶建国几人才学会怎么在雷达网中收鱼货。“老天爷，沙滩里还有大猫眼螺！”符小川兴奋地喊了声，旁边的符大海也乐得笑了起来。“不止，这里有好多八爪的踪迹，你看看这些沙子，我一挖一个准。”十几号人在海滩上都快乐得找不到东南西北，没一会儿大家身旁的桶里全都得大半满。符老大睁眼的时候太阳都晒进了船舱，还没下船，他就听见了符明几人的喊声。“卧槽，这八爪也太活了，你们看它还黏着我的手呢！”他闻声望去，才发现大家伙都在赶海，陈八两站在船边点上根烟。嗨呀，这日子有盼头啊，这么多人齐心协力的，就是得劲！ 第1000章 符婉把自己边上的海螺薅完，捡起小石头赶了赶胆子大凑过来的海鸟。海鸟呼啦啦地飞走，符婉这才看到在海鸟之前落脚的沙子里，居然有个漂亮的海螺。为什么说它漂亮呢，周围黄褐色的沙子都盖不住它通体的莹白色，尤其太阳光一照，那更是闪闪发光。符婉捞了把铲子正要去挖那个海螺，谁曾想下一秒一只鸟落了下来，一爪子就盖在了海螺上。“小黄？”看着比之前大了一圈的胖鸟，符婉艰难地认出它来。看样子这家伙最近的伙食不错啊。也不知道是换毛还是长胖了。“让让，我挖海螺呢！”符婉伸手轻轻地把它推到一边，说实话这家伙大了一号，推它还得用点力气。小黄被符婉推到一边也没生气，只是跟个监工一样盯着符婉挖贝壳。符婉刚刚看到的只是贝壳的一半身体，等她把贝壳完整挖出来的时候，她连呼吸都轻了几分。娘勒，这玩意的形状，咋这么像她报纸上见过的绮蛳螺！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符婉将手里的海螺在旁边的海水里洗了洗，等上面的泥沙洗干净后，海螺的模样也愈发清晰。老天奶，真是绮蛳螺！“哎，这海螺挺好看的，阿婉，灵灵她们一准喜欢。”符亮随意扫了眼，对于小孩子们喜欢收集海螺这事，他也知道。不光知道，偶尔在海边捡到好看点的，他跟姜春兰也会洗干净送去给符灵她们。符婉捧着那颗海螺走到符老大面前，“爹，你看这海螺眼熟不？”符老大正拿着个窝窝头啃着呢，这窝窝头也不知道是谁和的面，干巴得很，吃起来脖子都得伸到二里地去。“咳咳，等会，我喝口水。”符老大提起水壶猛灌了口水，这才转头接过符婉手里的海螺。“这海螺模样倒是不多见，看起来也不像是我们这里有的。”他掂量了两下，又眯着眼看向螺口。果然是个空螺壳。不过这螺壳漂亮是漂亮，有啥稀奇的？要说是不稀奇，自家闺女也不会这么郑重。符老大一脸困惑地看向符婉，符婉也是急得不行。“报纸报纸，你忘了小时候给我们看的报纸？”符老大挠头，天老爷，他都快五十了，自打上了扫盲班能认几个字，这辈子的报纸不说上百，几十张也是有的。“我是真不记得，海螺跟报纸有啥关系？”符婉也是无奈，旁边的符明听到动静也凑了过来。等看清符老大手里的贝壳后，符明的单眼睛都快瞪成双眼皮了。“卧槽，这这这，这不是那个什么！”符婉见总算有个记得的人，顿时高兴不已。“哥，你有印象？你看看这是不是我们之前在报纸上看到的？”“天老爷，妈祖娘娘，这不就是小时候我们说的，要去海边捡的贝壳吗？”这么一说，符老大也有点印象了。十几年前，闺女和儿子小的时候，是有这么一段时间跟走火入魔似的，天天就念叨着捡贝壳赚大钱。他跟叶小翠忙着也没多问，敢情兄妹俩说的就是这玩意？他疑惑地再次打量了一圈那枚海螺，只见它跟其他大多数海螺一样，呈个标准的塔形。一圈圈的缝合线看起来很深，但十分流畅，而且螺层膨圆，壳表面还有不少片状纵肋呈阶梯状排列着。整个海螺呈莹白色，螺也保存的很好，全身都没有任何缺口和磕碰的痕迹。 第1001章 绮蛳螺网图，漂亮得像座小塔该说不说，活了两辈子，这是符老大见过最漂亮的海螺。但要说之前被报道在报纸上，那他还真没印象。不过他现在就关心一个问题。“阿婉，这玩意值钱不？”按照他对闺女的了解，要是不值钱，她也不会这么激动。符婉遗憾摇头，现在她们处于二十世纪，绮蛳螺有点市场，但也只是有点。小时候她们年纪小，没看懂报纸上故事的时间，绮蛳螺真正有市场的时候还是十五十六世纪时，那会儿的欧洲人十分喜欢这种海螺。当初符婉看的报纸上，就有记者谈起1750年，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曾以4000荷兰盾，也就是一千万华国币买下一枚绮蛳螺。不过现在到底不是十五十六世纪，人们对绮蛳螺也没有那么疯狂的追求。但也不是说特别不值钱，喜欢收藏螺壳的人也大有人在。不说别的，换个十几二十块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符婉有些奇怪，绮蛳螺在华国海域并不存在，而是普遍分布于岛国以南至阿三西太平洋海域，那这枚海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总不能是海螺漂洋过海，跑到岛国海域了？符婉被自己这无厘头的想法给逗笑了，转手便将海螺收好。小时候没找到的海螺，没想到长大后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身边。这也是她激动的原因。这么漂亮的海螺，符灵一准喜欢。回头她还能把小时候怎么在报纸上认识这种海螺的过程讲给她听，想起来也是个不错的故事。收好海螺，符婉才发现小黄并没有离开，而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撞上符婉的视线之后，小黄又扑棱着翅膀，在符明的桶里抓起两个海螺扔在符婉脚下。符婉就是再迟钝，也能明白它的意思。“你这家伙，跟着我就是想让我给你砸海螺是吧？”符婉嘴上抱怨着，随手捡起块拳头大的石头，两三下就把海螺的螺壳敲碎了。还好只是敲海螺，它也没让自己去给它逮老鼠抓麻雀。符婉这么安慰着自己，便看见小黄凑到海螺边上，狠狠一叨，便将海螺的肉吞去了腹中。好歹是个猛禽，两个海螺还吃不饱。符婉索性好人做到底，从边上桶里抓了两把海螺，又给全部敲碎了。忙完这些，她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还别说，看小黄吃东西，她也觉得有些饿了。符明他们刚才捡了点石头搭了个简单的灶台，符婉洗了手过去，钢精锅都还是温的。锅里热着窝窝头和馒头，旁边还有一小碗蒸好的虾。符婉捡起地上包里的鱼辣酱，拿筷子抹了点在掰开的馒头中间。这就是华国传统汉堡，符婉一口咬下去，那味道，果然不一般。还是自己明智，能想着出海得带鱼辣酱，这不就是天才吗？她拿着馒头一边吃一边过去招呼没吃早饭的去吃早饭，也就是这时候她才发现，方敏跟符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一片鲍鱼，正低调但拼命地铲着。“行啊你们，居然发现了一片鲍鱼！”符婉惊呼出声，符青一抬头，便看到符婉手里别样的馒头。她也想吃，但她又得干活。哎，她太难了！符婉一眼就瞅出了符青眼里的渴望，伸手把剩下的馒头掰成三份，直接塞进了符青和方敏嘴里。 第1002章 她把自己手里的一口塞进嘴后，又蹲下来查看这片鲍鱼。“阿婉，我们厉害吧，这是我第一个发现的！”符青骄傲地指了指礁石上的鲍鱼，可能是因为这处荒岛人迹罕至，鲍鱼也格外的多。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而且个个都有鸭蛋大小。符婉朝符青竖了个大拇指，“厉害，阿青厉害了！”“阿敏也厉害，这么多鲍鱼，一准能卖不少钱。”夸完符青还不算完，符婉还顺便夸了嘴方敏。方敏脸颊微红，她很少听到别人这么直白的夸奖，当即笑了笑，又低头继续挖鲍鱼。符婉拔出随身带的小刀，一连撬了五六个，方敏见她没有放在一边的鲍鱼桶里，感到有些奇怪。“阿婉，这些鲍鱼不全放桶里吗？”符婉摇摇头，“这几个看着不错，我等会洗洗，中午白灼给大家尝尝。”鲍鱼有多贵方敏也是知道的，但她习惯性遵循符婉的意见，便也没有多说话。翘下二十多个鲍鱼后，符婉感到手有些发酸，再看旁边符青的动作，她不由得乐了。“阿青，你怎么专挑大的撬？”符青一板一眼地说道：“阿青不傻，大的值钱，先撬大的。”符婉了然，这姑娘还没缓过神来，以为跟在村附近挖鲍鱼一样，得用抢的。“撬大的也行，等会大的跟小的分开放，回头也好算价钱。”这话主要是对方敏说的，方敏应了声好，符婉说完便站起身，刚好这时符老大提了几个地笼过来。“爹，你下地笼吗？”符老大哈哈笑了声，“对，我看这附近水质不错，这么冷的天还有不少水草。我就上船找了找，嘿，幸好带了几个地笼跟蟹笼。阿婉，这岛不大，你带你哥他们逛逛去，没准能发现点值钱货。”说罢，符老大便四处张望准备找个风水宝地下地笼，看到符青她们这边的鲍鱼，符老大再次咧嘴笑了起来。他就说嘛，大半辈子的渔民经验告诉他，这岛上有不少值钱货！想想之前他们去的椰子岛和燕窝岛，哪个不是有好货的！符老大找了个地方就走过去下地笼，叶建国提着几个蟹笼走在后面，陈八两则是提着桶，到处找海螺。“哥，我去岛的另一面看看，你去不去？”符明听到妹妹的喊声，当即高声应了句，“去！”他急忙把自己桶里的海货都倒给符亮，然后提着个空桶就往符婉这跑。“阿婉，这空岛第一次来，就是刺激！”符明跟过来的同时，叶林也提桶快步走了过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有这么两个一米八的汉子在，符婉觉得自己跟带了两个保镖似的。“行，小刀什么的工具都带上，没准我们走过去还能碰到意想不到的惊喜。”一听这话，叶林就知道自己来对了。符亮本也想跟过来，但他脚边还有不少没扣下来的海螺，一下也脱不开身。这座海岛其实跟椰子岛燕窝岛差不多，只不过面积比那两座岛小点，岛上的树也稀稀疏疏的。符婉带着符明跟叶林往岛的另一面走去，路上多的是黑褐色的礁石，爬过去还有点费劲。好在三人都是行动敏捷的，爬几块岩石也不在话下。走了十多分钟，符婉耳边除了海鸟时不时的叫声，便只有呼啦啦的风声。“哎，你们看那是啥？”叶林大步跨过一条海沟，此时还没退潮，海水基本上把海沟都淹没了。 第1003章 但叶林是什么眼睛，从小在林子里逮兔子锻炼出来的，找猎物就是分分钟的事。他伸手进海沟旁边摸了半天，符明跟符婉正奇怪着，叶林便掏出了一枚红色的扇贝。“这玩意能吃吗？”叶林第一次见这样的贝类，举着贝壳问符婉。符婉把桶递过去，“能吃，就是普通的红扇贝。”她瞅了瞅海沟，因为叶林刚刚的一桶摸索，海沟里的海水有些混浊。但是并不妨碍她看到海沟里躺满了不少红扇贝。这种红扇贝咋说呢，吃是可以吃，但卖不到什么高价钱。这种也是晒干贝的原材料之一，符婉之前打算养殖的品目里就有这玩意。价格亲民，是普通老百姓能消费得起的海货。而叶林之所以对这种普通海贝没有印象，也是因为码头上卖的基本上是渔民挑出来的扇贝肉，壳早就被丢到一边去了。听到符婉说不值钱，叶林瞬间失去了兴趣。“现在还没退潮，我们逛一圈回来再整点。”看到海货不弄回去也不行，虽说这玩意便宜，但清蒸着吃，味道也不错啊。尤其是现在天气冷，海水也冷，这冷水里生活的海货，也是愈发鲜甜。三人记住这地方后又接着往前走，没多久符婉便看到了一个空旷的礁石洞口。联想到燕窝岛上的礁石洞，符婉有些意动。不会这里头也是燕窝吧？然而下一秒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主要是这附近别说金丝燕了，燕子毛她都没瞧见一根。但是符明对这洞感兴趣地很，当即一马当先走了进去。“咦，这里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符明走了两步就退回来抱怨，符明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盒火柴。“这是刚做饭的时候我揣兜里的，我们身上也没带手电筒啊。”“我过去看看。”一盒火柴有啥用，符明他们没有光看不清，符婉却可以啊！她快步上前，往洞里走了两步后，却发现了有点不对劲。这礁石洞的往里一点的洞口堆了几块半人高的大石头，透过石头之间的缝隙往里，洞里分明堆着几个大木箱子。那些木箱上甚至都没有尘土，估摸着放在里面的时间不长。符婉随即马上联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柴火堆，心里猜想着，不会就是那群人留下的吧？别人存放在荒岛上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出海放在这备用的物资。也没什么稀奇的，符婉想了想正要放弃进去，谁曾想她目光一扫，却被箱子上的一个标记给吸引了目光。这箱子侧面，居然浅浅地刻着只老鹰！这样的图腾在华国并不多见，木箱子价格不高，就算雕花也很少会有人做成鸟状。她立刻反应过来，这尼玛别不是又被她碰到了漂亮国的东西？这么想着就不能坐视不管了，她摸了摸堵着的石头，再用力一推，那石头居然晃了晃。“两位哥，过来帮忙！”叶林一听当即上前，符明也是，不过他皱着眉头问道：“阿婉，这里头乌漆嘛黑的，咱进去干啥？”这么大块石头，搬来搬去的可麻烦了。符婉无暇给他解释，见石头搬开了一块，她当即撑着另一块石头跳了进去。“哎，你小心点！”符明吓得要命，生怕她不小心摔了。“阿婉，你能看见？”叶林眼神还不错，见符婉进去都不用适应黑暗，便猜想符婉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第1004章 符婉应了声，她凑到箱子边上仔细看了看。这上面画着的，确实是只展开双翅的鹰。她又摸了摸箱子，这箱子被上了锁，根本打不开。不过这可难不倒符婉，她身上可是带了把刀的。动手之前，她脑中又闪过了另一个可能性。万一有人来了咋整？于是她扭头对符明和叶林道：“哥，阿林哥，你们去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叶林闻言便往外走，符明虽然满肚子疑惑，但也听出符婉语气中的郑重。见他们都守在门口，符婉这才掏出刀子开始撬锁。好在这锁也是一般的锁，她用刀柄撬了两下，又从旁边摸了块石头砸了几下，没几分钟锁就开了。在将箱子盖往上推的时候，符婉心里闪过好几个可能性。箱子里到底是些什么，金银珠宝，亦或是绫罗绸缎？然而等符婉看清箱子里的东西时，她下意识啪地一声又盖了回去。娘勒，那里头居然是军火！谁懂啊，没有任何金银珠宝，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全是枪！符婉的心惊得砰砰直跳，刚刚盖箱子的动静引得符明跟叶林也看了过来。“阿婉，没事吧？”“没事，我刚没拿稳。”符婉急忙说道，这里头的东西不能见光，少个人知道也是好的。她定了定心神，又把旁边的箱子打开，有了刚刚的箱子在前，这会儿看到一箱子弹的符婉也是十分平静。不过子弹旁边，还堆放着一个小箱子，里头居然放着码的整整齐齐的钱。除了些华国币以外，还有些漂亮国的货币。看样子还真是漂亮国的东西，这又是军火又是钱的，也不知道这些狗玩意在这密谋什么鬼东西。符婉摸着那几个箱子的边缘，除了自己打开的那三个箱子以外，后面还有个蛇皮袋，打开来发现里头是些没拆封的罐头。符婉拿起一个放在眼前端详，看图案，应该是肉罐头没错。看样子，自己怕不是摸到敌特仓库来了。符婉沉吟片刻，符明跟叶林见她那里没了动静，担心询问道：“阿婉，没事吧？”符婉的思绪被他们打断，忙站起身回道：“没事，我这就出去。”这里的东西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她得回去找符老大商量商量。东西肯定得弄回去，还不知道把这些东西藏在荒岛上的人，背后在密谋什么。不说别的，能把这些人的后路断了也不错。当然了，这些东西放家里肯定是不行的，她打算要真弄回去了，回头就给营地送去。这么想着，她又撑着那块大石头爬了出去。符明见状忙上去扶住她，“阿婉，你看清了吗，里头有啥？”符婉摇头，“里头的东西我不好说，我得找爹来看看。”在自家哥哥面前扯谎也没有必要，但符婉也不想告诉他那里头是些什么东西。不然按照符明兜不住事的性格，万一再其他人那里说漏了嘴就不好了。见符婉这么郑重其事的，符明也就闭了嘴。叶林更是问都没问，本来嘛，他也相信符婉，要真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符婉一准会跟他说。三人回去的时候比来时快了不少，符老大刚跟叶建国把地笼和蟹笼都布置好，他刚拿起钓竿，就看到符婉沉着脸过来。“阿婉，你们怎么就回来了，那边有没有什么鱼货？”这话一出，不光符老大旁边的陈八两，连边上的符小川符大海等人也看了过去。 第1005章 符婉扯了个笑容，佯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海货不多，海沟里有不少红贝，我让大哥他们等会去捡。爹，你过来下，我有点事找你。”符老大闻言有些奇怪，但还是把钓竿收起来走了过去。“阿婉，怎么了？”看出符婉脸上的神情，符老大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爹，我们在那边发现了个礁石洞，里头有几个大箱子。”“大箱子？这荒无人烟的，哪来的大箱子？”符婉压低声音道：“箱子上刻着鹰，锁也被我撬了，里头都是些这个。”符婉说完，伸出两个手指比了比枪的形状。符老大顿时震惊地眼都瞪大了，他的声音迅速压低。“你确定没看错？”“爹，我的眼神你还不相信吗？不光这个，旁边还有箱子弹，另外还有箱钞票，以及一些肉罐头。”符婉一五一十地把礁石洞里的发现说了，符老大的眉头也拧成了一团。他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随即抓了抓头发。“闺女，这些东西不能留，我们得把它们弄回去。”符婉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的。这些东西藏在荒岛上，一准有问题。”符老大沉吟片刻，“这样，我去跟你舅舅商量商量，你等会给我们带路，就你说的那几箱东西，我们两个处理就行了。”符婉想了想问道：“爹，这些东西我们怎么处理？”符老大摸了把下巴冒出来的胡茬，“丢海里吧。”符婉立即反对，“不行，这些东西可新了，弄回去没准营地能用上呢？”符婉这话一出，符老大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华国抗战胜利才多少年，现在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必须承认的是，漂亮国的东西确实比现在的华国先进不少。他叹了口气同意：“行，那就听你的，把这些东西搬船上去藏着，回头再送去营地。”军民一家，无非就是自己一家冒点风险。但如果能帮到国家和组织，也算值了！这么打算着，符老大便去同叶建国商量这事，而符婉也没闲着，当即拉着符明到一旁。“哥，你等会跟阿亮哥，带着这些人去岛的另一边捡海货去。”符明有些奇怪，“那边我们刚刚也没过去，万一没海货咋整？”他也不是个傻子，见符老大跟叶建国凑在一起说话，当即也回过味来。“阿婉，那洞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符婉想了想还是没瞒他，“对，不能见光的东西，我让爹和舅舅去搬，你负责把这些人带走。”自己居然有这么重要的任务，符明当即答应。“行，我办事你放心，到时候那见不得光的东西，你记得分我点。”符婉呵呵一笑，胡乱点点头。这大哥心里想啥她还能不知道，一准是以为她说的见不得光的东西是金条之类的。就那箱子里的东西，她敢分给符明，符明也没这个胆子接啊！不过别的不说，符明忽悠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只见他走到符小川他们那嘀嘀咕咕了好一阵，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几个人便跟着他往岛的另一边走去。连本来不愿意移动的陈八两，也被他叔俩好地拉走了。见这边的人都去了别处，符婉才带着符老大叶建国还有叶林往礁石洞的方向走。除了符婉以外，他们三人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叶建国的年纪虽大，但也是能打野猪的猎户。所以扛几箱东西自然不在话下，也就十五分钟不到的功夫，几人便将东西搬到了船舱里。 第1006章 “阿婉，这里头到底是啥？”叶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有些疑惑地问道。之前他没看到木箱子还能忍忍，现在搬了这一路，到底是没按耐住心里的好奇。还没等符婉回答，叶建国一脚踹了过去。“你瞎问啥，干完活就行了。阿婉，这几个箱子放哪里？”符婉想了想，“要不就推床底下去吧！”架子床底下空旷，她到时候拿别的东西挡挡，也不会有人发现。而且这个船舱都住着女的，符石他们一般也不会进去。听到符婉这话，符老大也是同意的。“行，就按你说的办。”说罢他就把跟前的木箱子往床底下推。还别说，这箱子高度正合适。叶林见叶建国他们都是一脸严肃，刚刚又挨了自家老爹一下，也老老实实地把箱子推了进去。至于符婉手里的那个蛇皮袋，她干脆团吧团吧也塞在床底下。里头除了罐头还有些别的吃食，但她也不好拿出来。一是包装太明显没办法解释，二是这里头的肉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东西都安排好了他们才下船去，这会儿潮水退了不少，之前那条海沟里的红贝也都显露了出来。看到有海货，符老大也把刚刚那些东西带来的烦恼瞬间丢到一边。“走走走，把这些贝类捡捡，刚好洗干净蒸些中午吃！”叶建国闻言提着桶过去，之前海水多还没发现，现在潮水退了，符婉才发现那些红贝个个都有手掌大。红贝网图，侵删。这么大的红贝，味道肯定不错。她蹲下身子捡起几个，然而等把扒拉红贝的时候，没想到又让她碰到了不一样的惊喜。那红贝下面，居然有几根两指粗的海参！“爹，你看这是啥！”符婉捞起两根海参，朝着符老大晃了晃。符老大看到也乐了，“嘿，我可好一阵没吃这个了，拿回去，过两天凉拌给我下酒吃！”叶建国闻言也望了过去，咦惹，托妹夫的福，他之前也没少吃。不过这玩意着实有点补，吃得晚上容易睡不着。他要是多折腾两下，李春华就要把他踹下床去。咳咳，这种事也不好拿出来说，叶建国老脸一红，忙低下头去，默默给自己的桶里捡了好几根海参。那什么，偶尔补补，也是可以的。叶林倒是没注意自家老爹的小动作，听说红贝味道不错，吃不完还能晒干，他一个劲地把海沟里的红贝往桶里丢。然而等几人把红贝都清理干净，符明那却没一个人回来。“要不我看看去？”符婉抬手看了眼表，已经是上午十点，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的云多了起来，太阳也被挡住了。符老大闻言答应，“那你跟阿林过去吧，和陈八两他们说说，吃过午饭我们就出发拖网。”“好！”符婉应了声，便跟叶林往符明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十分钟，符婉就听见了符明的笑声。“哈哈哈哈，你们看看我手里的大不大！”什么大不大的，符婉跟叶林对视一眼，当即加快了脚步。跨过不少凸起的岩石，符婉跟叶林又走了五六分钟，才看到不远处的几个人影。“哥，你们那边收获怎么样？”符明听到符婉的声音，当即举手挥了挥。“收获不错，阿婉，你看我捡的椰子螺！”符婉放眼望去，符明的手上果然举着个比他头还大的椰子螺。敢情是说这玩意大不大呢！ 第1007章 叶林见状也急忙快步过去，椰子螺啊，他可是记得，这里头没准能有珍珠的！ 符婉过去的时候还路过了符小川和符大海，打招呼的间隙，她还低头看了两眼他们的收获。 “天，你们这收获了这么多佛手螺？” 符大海当即笑道：“对，阿婉你看看，难怪刚刚阿明要我们过来呢！” 就他们桶里的佛手螺，就得卖个几十块！ 见符婉过来，陈八两也有意跟她处好关系。 他笑着打了个招呼，还提着自己的桶给符婉看。 “这里是不错，我这钓上来好几条鱼，阿婉你看，这条章红鱼是不是也漂亮得很！” 符婉闻言，探过过去一看，嘿，果真是条漂亮的章红鱼，看着估计有个五六斤。 能钓上这么大条鱼也是有真本事的，符婉毫不犹豫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陈叔，你太厉害了！” 章红鱼也叫红甘鱼，整体长圆侧扁，成年鱼背上为蓝灰色，有时还带有几分粉红色光泽。 章红鱼网图，侵删 这种鱼刺身简直一绝，煎着吃和炖汤也很不错。 陈八两被她这么一夸，也是高兴地合不拢嘴。 “章红价格也不错，应该能卖上一块一斤。不过可惜，我就钓上这么一条。” “有啥可惜的，这鱼可漂亮，回头我跟我爹说说，也不卖了，大家伙分点尝尝。” 符婉这么一通安排，便把这条章红鱼给处理了。 陈八两闻言有点犹豫，这么一条章红鱼，不说十块，六七块也是能换的。 这老符哥家的闺女手缝也忒大了，六七块的东西居然要分给他们船工吃？ 他在之前那艘船上做事的时候，也不是不分鱼货，但基本上都是些价格便宜的沙丁鱼，能分点真鲷之类的那也是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 现在非年非节的，就一条鱼还分给他们吃。 但陈八两也没多说什么，这么一天的相处下来，他也算是看出来了。 符家对船工是真的好。 昨晚上的带鱼符婉也不吝啬做给他们吃，今天早上吃的早饭也是。 连值钱的九节虾都有！ 天知道他看到的时候都有震惊！ 眼看着大家伙的桶里都装满了，符婉便吆喝着大家回去。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符明提着一桶的海螺，上面盖着两个比足球还大的椰子螺。 “阿婉你瞧，这螺咱们拿回去，看看能不能开出美乐珠！” 陈八两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 年轻人还是年轻人，什么都敢想啊。 他老陈做了一辈子船工，也没见到有人在椰子螺里开出珍珠来。 几人提着东西回到船边的时候，符老大也生火蒸了不少贝类。 “正好，大家伙吃点扇贝垫垫，我这还在烧水煮面。” 在场的也是年轻人居多，符婉心思一动，干脆跑去船上扛下来一箱方便面。 “来来来，也别煮挂面了，水开了就把方便面丢下去。” “什么，吃方便面！” 符明当即兴奋地喊了起来，方便面他之前吃过啊，现在听到方便面这几个字他都直咽口水。 “阿婉，我能不能吃两包！”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这么好吃的方便面，一包里头只有一块面饼。 他一个大男人，两三口就没了！ “放心，吃多少包都有！” 符婉拍了拍自己脚边的箱子，她去县城采购的时候，足足买了三大箱方便面。 就是怕时间紧来不及做饭。 符小川看到那箱方便面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第1008章 娘勒，这面他在村长家的小卖部看到过，一包得要将近一块钱呢！ “东家，要不我就吃……我就喝点方便面汤吧！” 这么贵的方便面，他也不好意思让符婉他们亏本，有口面汤尝尝味，他也满足了。 符婉闻言摇摇头，符小川比自己年纪小，高瘦高瘦的，看起来像根营养不良的竹子。 “不行，面汤大家都要喝。方便面每个人都得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说罢钢精锅里也冒出了白烟，符婉赶紧喊方敏她们过来帮忙。 “快快快，吃多少下多少，不够的等会接着煮。” 符亮符明当即带头拆起方便面的包装，方敏跟符青也是，符小川和符大海见状，也只能咬咬牙跟着一起煮泡面。 光有泡面符婉还怕不够味，她拿起边上洗好的鲍鱼，直接撬下肉来丢了进去。 一共两个钢精锅，面放下去后没多久汤又重新沸腾起来，方便面独特的味道瞬间就勾得大家伙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 “阿婉，可以吃了吗？” 符青捧着碗和筷子眼巴巴地看着，符婉揭开锅盖用筷子搅和了两下，见面饼都煮的差不多了，便接过符青的碗。 “现在好了，来，第一碗给我们阿青。” 符青瞬间眼睛笑成了月牙，“谢谢阿婉！” 一碗方便面上面还有个鸭蛋大的鲍鱼，简直要把人香迷糊了。 符青接过面就吃了起来，符婉拿起自己的碗，看边上的众人还站着。 “不是，你们站着干啥，赶紧夹面吃啊，回头糊了可不好吃。 哥，你那锅也差不多了，赶紧开盖夹面吃吧！” 符明闻言，火急火燎地就去揭锅盖。 符小川几人闻着方便面的味道，想了想也不再纠结了。 东家说吃，他们不吃那不是不听指挥吗！ 两锅面被分得干干净净，符婉放下去的鲍鱼也是清甜可口，鲜嫩弹牙。 “嗨呀，这么一碗面，给我一斤猪肉都不换！” 符小海感叹，陈八两喝了口面汤笑道：“你小子，一斤猪肉才多少钱，这鲍鱼都比猪肉贵了！” 大家伙吃得撑到不行，最后还剩半碗面汤，硬是被符小川喝了下去。 “吃饱了，大家伙就把东西扛船上去吧，我们五分钟之后开船拖网！” 符老大吆喝一声，符小川跟符大海吃得最慢，跑去边上把锅洗了。 符亮跟叶林几人也没闲着，将刚刚的火堆用海水给浇透，防止火星复燃把海岛烧了。 而符老大跟叶建国几人，则是去把之前放下去的地笼那些收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大白天的原因，地笼的收获不多，只有几条白鳝和一些海螺。 蟹笼里倒是有不少赤甲红和花盖蟹，倒了足足一桶。 符婉提着桶鲍鱼回到船上，五分钟后，大家伙也都上了各自来时的船。 符老大开着船在最前面，符亮跟符明的两艘船跟在后面。 刚吃完还没消化，躺着也睡不着。 符婉干脆又回到了甲板上，跟方敏一起准备等会延伸钓的鱼饵。 之前从家里带的都用完了，现在的鱼饵也是昨晚拖网上来的死鱼烂虾。 叶林见驾驶舱没自己的活，转悠了半圈也来到了甲板上。 今天没什么太阳，船一开那些海鸟就跟团乌云似的跟在后面，只是船刚开了不到半小时，那些海鸟突然换了个位置，纷纷在距离船五十米外的地方盘旋。 “你们看，那是啥在发光？” 第1009章 叶林被不远处的动静吸引，深蓝色的海浪里，他似乎看到了有东西在动。 符婉也注意到了那里的动静，急忙冲符老大喊。 “爹，把船往那开！” 他们的船速不是很快，船上虽然有发动机的声音，但符老大还是隐约听到了符婉的声音。 “什么？你说什么？” 符石见状快步跑了过去，“大伯，阿婉让你把船往那边开。” 符老大这才明白，急忙握住船舵一转，大船的方向也逐渐改变了。 符婉站在船边，海浪一波接一波的，海鸟们也一只只大着胆子往海里冲。 “有鱼群！” “还是鲳鱼！” 符婉看清海鸟爪子上抓着的鱼，急忙转身去找手抛网。 这鱼就在眼前，不撒两网那简直对不起这突如其来的好运气！ 叶林闻言早就冲到放渔网的地方，抱着一大捆手抛网过来。 “阿婉，给！” 说罢，他自己也提着一张手抛网，对准不远处撒了出去。 因为船只靠近，不少海鸟胆子小飞远了些。 符石跟方敏两人也没闲着，不过鱼群的范围面积也就那么大，他们俩干脆就把鱼筐拖了过来。 很快，符婉的第一网就被拉上来了。 “这鲳鱼，怎么是这个颜色？” 见到渔网中的鱼货，方敏不由得问出了声。 符婉一瞧，瞬间乐了。 “这是灰鲳，也是燕尾鲳。” 符青捡起一条灰鲳，拍了拍鲳鱼厚实的肉。 “这个好不好吃？” “拿去炖汤红烧都是一绝。” 符青听明白了，当即又欢快地双手并用，把渔网里灰鲳鱼捡进鱼筐。 灰鲳跟银鲳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它的尾巴特别好看，跟燕子尾巴一样。 所以它也有个别名叫燕尾鲳。 灰鲳的灰字，也是因为它的外形。其背侧灰黑色，看着还有些青色，腹部则是灰白色，在太阳光底下还有银色的光泽。 灰鲳网图，侵删 符石一边把渔网里的鲳鱼抖下来，嘴上还一边嘀咕。 “奇怪，灰鲳一般都是在东海或者南海，我们这片海域怎么会有？” 不说别的，码头极少看到这种鱼类，大都是金鲳或者银鲳。 符婉也不知道这里头的学问，但她估摸着也许跟季节性鱼群洄游有关系。 这一波灰鲳鱼群并不多，符婉跟叶林一人拉了两网就没什么鱼了。 海鸟们追着鱼群往远处去了，还有不少胆子大的，干脆落在船上盯着符青几人手里的鱼货。 见没人赶它们，就有几只溜达过来抓起鱼跑路的。 鸟也不傻，会辨别强弱。看着符青跟方敏攻击力比较弱的模样，便全都往她们那边走。 符婉随意吆喝了声，吓得它们纷纷飞走了。 只不过没过几分钟，便又落在了不远处的甲板上。 “怎么说也是我们抢了它们的口粮，要是有小点的鲳鱼，干脆丢给它们吃吧！” 听到符婉这话，符青可以说是最高兴的。 她没什么朋友，这些鸟啊什么的动物，她最是喜欢。 于是她找了不少比巴掌还小的鲳鱼，要是活的就丢回海里，死的便扔在一边的甲板上，让那些海鸟随意啄食。 清理完鲳鱼后方敏照例用水冲了冲甲板，符石跟叶林把鲳鱼抬进冷库。 四网灰鲳，总共就理出了三筐能卖的鲳鱼。 符婉挑拣了几只个头大肉肥的，收拾了准备等会做午饭。 大家伙挑拣完灰鲳鱼后又歇了会，符老大才喊起网。 “你们先去，我把饭蒸上再来。” 第1010章 符婉抬手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是十一点，等这网鱼货清理完，正好大家吃午饭休息下。 符石跟叶林点头答应，两个大男人绕麻绳也是越来越熟练。 符婉把电饭煲插上出来一看，大网兜里的鱼货已经落了一甲板。 “咦，又是鲳鱼？” 符石连连点头，他满脸兴奋地给符婉展示手里的鱼货。 “阿婉你看，是些燕子鲳！真不错，个个都在一斤以上。 燕子鲳可是最近码头上的紧俏货，这么多一定能卖上好价钱！” 说罢他又把手里的燕子鲳小心地码进鱼筐。拖网的鱼货虽然多，但能活的不多，符婉一眼看过去，也只有少数燕子鲳还在动弹。 今天也算是捅了鲳鱼窝了，刚刚是灰鲳，现在又是燕子鲳。 她提起一条燕子鲳，这种鲳鱼她还是第一次捕捞到，跟灰鲳又不一样，这鲳鱼看起来就笨重，浑身的颜色也偏黑。 而且尾巴也不像燕尾那样的线条分明，两边的鳍也是宽大得很。 燕子鲳网图，可以吃的观赏鱼类 就是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吃。 符老大听到后面的动静，干脆把船速放慢，走过来清理拖网。 看到满甲板的燕子鲳，他也是高兴地合不拢嘴。 “阿婉，中午咱就炖两条燕子鲳吃吃！” 符婉点头答应，但还是问了句。 “爹，这玩意好吃吗？” “好吃，怎么不好吃。要说口感，它跟白鲳银鲳也没区别，虽说价格比不上白鲳和银鲳，但味道，也差不了太多！” 符老大估摸算了下甲板上的燕子鲳，这一网，应该最少有五六百斤。 按一块一斤算，也有五六百块。 符老大乐呵着，突然想了想又跑去冷库看了两眼。 哎呦，果然冷库的位置不多，还得他好好整理，燕子鲳才能放得下。 符婉没注意符老大的动向，她捡起脚边的几尾小燕子鲳，还别说，这小东西长得可真别致。 丢进一边装有海水的桶里，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鱼看着还不错，留几条回去给我闺女她们养着玩。” 符婉嘀咕了声，符石突然拍了下大腿。 “哎呦，你可提醒我了。这燕子鲳也能做观赏鱼，大家赶紧看看有没有比较活的丢活水舱里养着，回头价格能卖高点！” 符石在符三那干了这么久，自然也是知道符三县里那些老客户偶尔也要观赏鱼。 做生意的人都迷信，养鱼也是风水中的一种。而且各种海鱼养在饭店的鱼缸里，也能吸引吃饭的顾客。 听符石这么一通解释，符婉不由得给自己点了个赞。 还好她把符石拉来给自己打工，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这里头的学问。 这一网除了燕子鲳也有不少别的鱼虾和八爪。 不过燕子鲳个头大，挑拣起来也快。几个人分工，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六筐码得整整齐齐的燕子鲳。 符老大刚收拾好冷库出来，见燕子鲳已经挑拣好了，干脆又扛着鱼筐往冷库跑。 虽说这么干有些累，但看到这满满的一冷库鱼货，符老大心里的那个高兴啊，不自觉地嘴里就哼起了歌。 见甲板上的鱼货有人收拾，符婉提着两条燕子鲳去了做饭的小隔间。 好几顿没吃米饭，确实有点想的慌。 中午不光有清蒸燕子鲳，红烧灰鲳，符婉还去抱了颗大白菜，又切了点叶小翠放在冷库里的五花肉，给大家伙炖了一大锅厚实喷香的白菜炖粉条。 第1011章 饭菜的香味没多久就传到了甲板上，符青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的肚子又在咕咕叫了。 奇怪，明明早上自己吃了一大碗面，还喝了好多面汤，怎么饿得这么快？！ 有同样感想的还有符石，老天爷，他就没闻到过这么香的饭菜，自己哪是在船上打工，这是上船享福来了！ 有饭菜的香味刺激，大家伙干活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符婉虽一个人做饭，但食材都是现成的，做起来也没费多少时间。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符婉见甲板上的鱼货收拾得差不多，便吆喝大家伙吃饭。 符老大也没急着过去，反倒是拿着对讲机联系符明和符亮。 “阿明阿亮，你们那里的收获怎么样？” 听到符老大的声音传出来，陈八两也拿起了对讲机。 “老符，阿明那小子做饭去了，我们这收获不错。嘿嘿，给我弄上来几百斤燕子鲳！ 你们那里呢？” 符老大闻言挑挑眉：“哎，这不是巧了吗，我们这也有不少燕子鲳。” “哈哈，看样子我们应该是都碰到了燕子鲳鱼群了！” 陈八两笑了两声，随后又正色道：“对了，你们船上冷库还能装不，我这装不下了。” 符老大摇摇头，而后又想起陈八两看不见。 “装不下，看样子我们得提前回港！ 阿亮，你那里怎么样？” 符亮听到自己的名字，忙拿起对讲机回应： “叔，我这收获也还可以，大都是鲷鱼和六带鲹，鲳鱼群倒是没看见。 我这冷库的空间也剩的不多，要不咱们再拖两网，晚上就回去吧！” 他们现在距离符家村，开船估计得五六个小时。 等下午再拖两网，然后往回走，应该半夜可以到码头。 最迟，也就是凌晨到。 符老大闻言答应，“行，那你们跟大家伙说说，对了，吃饭也别省着，鱼货能做的就做点。 现在十二点多，吃完饭再拖网！” “行。” “好勒！” 听到两边的回应后，符老大便将对讲机放下了。 出了驾驶舱他就直奔小隔间，大家伙正好洗了把手过来。 以前大老爷们出去干活，也没这么多讲究，但符家的船上，符婉看不得他们手上还是鱼鳞就坐下吃饭。 脏不说，还倒别人的胃口。 “哟，今天的菜色真不错！” 符老大瞧了瞧案板上的菜，隔间里也没桌子，大家伙都是夹了菜坐小板凳上吃。 没办法，面积就这么大。符婉本来想弄个专门的餐桌，但放哪里都觉得碍事。 见符老大过来，符婉便询问起其他船的情况。 “爹，大哥他们那边收获怎么样？” 符老大给自己装了碗饭，还别说，这米饭喷香扑鼻，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哦，收获都不错。你说巧不巧，你哥那边也弄上来不少燕子鲳。 阿亮那里也不错，六带鲹鲷鱼都不少。 对了阿婉，他们都说冷库快满了，我寻思着，要不晚上我们就回码头吧！” “就回码头？” 符婉想了想，满打满算其实他们出来还没到一天一夜。 奈何三艘船上的面积都有限，看样子还是得买艘大点的，最好是三四十米长的船。 这样别说深海，开到其他国家去也是有可能的！ 那到时候帝王蟹什么的，不就手到擒来？ 符婉又被自己的想象给逗笑了，符老大没等到闺女的回应，正奇怪着呢。 他夹起一筷子燕子鲳塞进嘴里，哎呦，这味道，真是给他十块钱都不换。 “咋说啊，阿婉，是不是回去？” 第1012章 符婉回过神来，忙应道：“回吧，不回我们的鱼货也没地方放。” 好不容易逮回来的鱼货，总不能让它放在边上臭掉。 “爹，我打算回去再找造船厂定艘大船，这样以后我们出远海也方便点。” 这跑出来两天都没有，算什么出远海。 符老大闻言又夹了一筷子鱼肉，“行，你决定就行。” 孩子大了，他有时候提点小建议，保证孩子不走上歪路就行。 现在来看，自己夫妻俩还是很成功的，两个孩子的人生方向都不错，赚钱也没走歪路子。 听到符婉跟符老大在商量事，符石叶林几人早就捧着饭碗出去吃了。 不过他们隐隐约约还是听到点，几个人都知道这种事不能外传，都默契地各自吃碗里的饭菜。 符青方敏也是，尤其是符青，啥都不懂，满心满眼都是符婉给她夹好的鱼肉。 好吃，真好吃！ 符青爱吃！ 吃过午饭收拾完就已经是一点多了，符老大让叶林跟符石两人把拖网推下去后再开船，自己进船舱眯会。 符婉见没什么要做的，便同方敏把延伸钓放下去后，也进船舱午睡去了。 叶林跟符石开船的技术也不赖，他们这艘船新，发动机的震感也并不是很强。 所以符婉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快下午三点了。 甲板上的拖网刚起来，方敏几人也才刚挑拣了几分钟的鱼货。 大家伙中午睡了一个多小时，此时正是精神抖擞的，符石跟叶林两个虽然开船，但也是轮流的，所以也眯了会。 这一网多是巴掌大的鱿鱼，满地的墨汁染的甲板都是黝黑。 “这一网这么多鱿鱼？” 符老大闻言应了声，“对，都是些普通的鱿鱼，还有些对虾。 冬天的鱿鱼肉质最好，等回头提一筐回去，问问你娘要不要晒鱿鱼丝！” 鱿鱼丝也是个好东西，到了大雪飘飞出不了海的时候，弄点鱿鱼丝沾芥末酱油，吃起来那叫一个停不下来。 符婉当即点头答应，“行，到时候多晒点！” 这一网上来后冷库就彻底放不下东西了，那还是鱿鱼好多活的，没放进去。 堆进冷库里的还是些已经噶了的大虾和鲷鱼之类的。 符老大出发前准备了两个干净的大油桶，基本上有半人高。 鱿鱼放在筐子里用网兜装着，再养进大油桶里，这样鱿鱼的墨汁也不会染的活水舱里都是黑水。 看到甲板上也堆了不少东西，符老大想了半天还是没把拖网推下去。 “算了算了，就不拖网了吧。” “不拖就不拖了吧。” 符老大同符婉商量完，转身去驾驶舱跟符亮符明商量回码头的事。 此时符婉正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出神。 今天是多云，太阳时有时无，符婉看着远处的波光粼粼，怎么看怎么奇怪。 这会儿也没太阳，海上的浪花，怎么是金黄色的？ 见符婉站在甲板上，叶林凑了过来。 “阿婉，你干啥呢？” 符婉指了指前方，“阿林哥你看，那里怎么在发金光呢？” 叶林闻言看了过去，结果除了海水和海浪，他嘛也没看见。 阿婉是不可能看错的，难道是自己眼神有问题？ 叶林挠了挠头，一把薅过正在旁边清理渔网的符石。 “兄弟你快看看，那地方发光吗？” “发什么光，我看你脑子不灵光！” 符石习惯性耍了句嘴皮子，他跟符明其实有点像，跟人玩熟了后也喜欢贱兮兮地开玩笑。 第1013章 正巧这时符老大的船也是往那边开的。 等那处金光越来越近的时候，符婉终于看清了那里的情况。 妈祖娘娘保佑，好像是鱼群啊！ “手抛网，阿林哥，快去拿手抛网！” 叶林闻言，毫不犹豫大步往放手抛网的方向跑。 等手抛网拿在手里后，符婉对准那个方向立刻抛了出去。 “我去，原来是我脑子不灵光！” 符石震惊低喊，他就是再眼瘸，也看到了手抛网下去后崩得笔直的线。 “阿婉，我来拉吧！” 叶林伸手拉住手抛网的绳索，随即在手上绕了两圈，手抛网拉鱼不比延伸钓，网底的端口收紧后，那鱼也不能到处乱窜。 不多时，手抛网就拉了上来，隔着渔网，符石也看清了里头的金黄色。 “卧槽，大黄花！” 符石整个人都不好了，谁家出次海，这样捕捞大黄花的？ 而且这网鱼里一条杂鱼都没有，全是一两斤重的大黄花！ 符婉见是大黄花也淡定得很，她还在察看水面的动静，那处的浪花跟其他的也不一样，分明是还有不少鱼。 “方敏，往那边丢网！” 方敏早就拿着手抛网等着了，听到符婉的话后，她的渔网也丢了出去。 符石看得手直痒痒，当即想捡起地上剩下的那块手抛网，谁想他的动作还不算快，符青一把就将手抛网抱在了怀里。 行吧，他还能跟符青争不成？ 符青抢过网后便拉了拉符婉的袖子，她眼睛亮晶晶的，眼中溢满了期待。 “阿婉阿婉，轮到我丢网了吧？” 之前手抛网她都没参与过，看到叶林拉上来这么多鱼，符青也是羡慕不已。 符婉握住她的手，给她讲了一通怎么丢手抛网。 “就这样，你把往朝那个位置丢！” 符婉给她指了指方向，符青是个听话的好学生，当即便把手抛网丢了出去。 “啊，真的有鱼在拉我的绳子！” 符青惊呼一声，然后学着方敏的模样将绳子绕在手臂上，一个劲地往甲板上拉渔网。 两网拉上来后，符婉看海面上，也没了什么异样。 估摸着是鱼群已经走了。 “咦，这是个啥？” 符青把自己渔网里的鱼都抖了下来，一堆金黄色的大黄鱼中间，居然有个同样是黄色的东西。 摸着冰冰凉凉，却不是鱼的触感。 符青猛掐了它一把，没想到手都掐红了，鱼也没反应。 符婉正在清点大黄花鱼的数量，听到符青的吸气声，她才扭头望去。 “这是个啥？” 符青委屈巴巴地说道：“跟好鱼一起捞起来的坏鱼！” 掐的手疼，可不是坏鱼吗？ 符婉一把捡起那条鱼，隔着手套敲了敲。 尼玛，这哪里是鱼，分明是个鱼型的机器。 只是这鱼做得着实不错，远远看着，还以为是条大点的大黄花！ “阿婉，这是什么？” 符石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他这半年来天天跟鱼打交道，是不是鱼，他还是能看清的。 符婉摇摇头，干脆把那鱼翻了过来。 没想到在鱼尾巴下面，她居然摸到了个跟开关一样的东西。 “这不会，又是敌特丢进海里的东西吧？” 叶林也是听说过鱼雷的，当即猜测起来。 符婉其实也有这个猜想，但之前她们捞起来的两个鱼类，个个都巨大无比，眼前的这个小玩意，也就两三斤重的模样。 她端起那个东西仔细瞧了瞧，要真是敌特的东西，上面不可能没有他们的痕迹。 第1014章 她左右上下通通翻找了一遍，果然在那条鱼的鱼尾，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图标。 果然是漂亮国的东西！ 符婉也是服气了，再联想一下那些黄花鱼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奇怪的出现在海面上，没准也是因为这玩意在作怪。 好嘛，犯在自己手里，还帮着弄上来这么多黄花鱼，虽说这些大黄花都半死不活的，但也算这东西大功一件了！ 符婉摸到之前自己看到那个开关，猛得一扣，把那玩意关了。 管它是什么，通通交给营地去研究！ 符婉把那东西放在一边，正在这时，符老大从驾驶舱跑过来，脸上满是严肃。 “阿婉，前面好像有艘奇怪的船！” “爹，我正想跟你说，我们在海上捞上来个奇怪的鱼！” 奇怪的鱼？ 符老大疑惑不已，接过那玩意看了两眼，“他大爷的，这玩意做得倒挺别致。” 可不是别致吗，连机器上都涂了和大黄鱼一样的颜色。 “不管这玩意了，你快来看看，那边那艘船，是不是也是敌特的？” 自从接连打捞起两个鱼雷后，符老大把海上各种不同寻常都归属成敌特。 符婉闻言，提着那条假鱼就往驾驶舱跑，方敏也一脸严肃，站起身跟了过去。 “爹，那艘船在哪呢？” 符婉眯着眼看了眼前方，茫茫海面，除了不断微微掀起的浪花，她什么都没看见。 符老大把操控台上的望远镜往她手里一塞，“那边那边，你往那看！” 望远镜也是营地孙少平友情赞助的，这也多亏了符婉送过去的鱼罐头，孙少平吃着不好意思，才想着让白千舟送最后一台无线电时带了个望远镜过来。 符婉一下忘了这茬，拿起望远镜便朝着符老大指的方向看去。 有了望远镜的帮助，她也看清了十几海里以外的那个小黑点。 那是一艘十米不到的铁皮船，看起来像是渔船，但透过望远镜，可以分明地看到，上头没有任何渔网。 这熟悉的怪异感，让符婉瞬间想到之前那艘放鱼雷的船。 “阿婉，给我看看。” 方敏清冷的声音把符婉的思绪拉回现实，她下意识把望远镜递了过去。 方敏接过望远镜，用完好的那只眼睛看向远方。 她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整个人像即将出鞘的利刃，随时进入战备状态。 “确实有些奇怪，阿婉，我们的定位仪在哪？” 符婉给她指了指操控台上的画面，“这三个红点就是我们的三艘船，我们现在处在这个位置上。” 方敏伸手比划了下，又看了几眼操控台上的坐标。 “我们现在离公海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这艘船如果真是其他国家的，那它已经越界了。” 方敏放下望远镜，符老大挠了挠头猜测道：“会不会是我们太敏感了？” 看外表，对方确实是艘渔船。万一真弄错了，到时候误会了可就伤了和气。 符婉闻言摇摇头，“小心驶得万年船，爹，你忘了上次放鱼雷的，他们也是开的渔船。” 符老大闻言立刻又眉头紧皱，“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符婉想了想，“我先试试联系营地吧。” 按照之前秦安宁跟她说的，她们船上的电台，可以给营地发出信号。但因为加密线路，可能时间要久一点。 符婉回忆着秦安宁和白千舟之前的操作，尝试给营地那边发送信号。 符老大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那艘船的动向，但随即他又发现了不对劲。 第1015章 “哎，我怎么看着那艘船离我们越来越近呢？” “给我看看。” 符婉捡起望远镜，“难怪越来越近，他就是往我们这开过来了。 爹，赶紧掌舵加速，我们往另一个方向开。” 说罢符婉又看了眼坐标仪，还好，上面显示着符亮和符明的两艘船离这里还远得很。 方敏提起那条假鱼，随即符婉跟她的目光也落在了假鱼身上。 那艘船，莫不是朝着这玩意来的？ 符婉心里猜测着，又观察了下那艘船的走向。 符老大已经给船加了马力，所以她们船速不慢，通过望远镜，符婉也能发现那艘船正朝着她们刚刚捕捞黄花鱼的地方去了。 “滴滴滴滴……”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无线电台里传了出来，符婉急忙拿起对讲机。 “喂，我是符婉，请问是营地吗？” 然而无线电那边，除了断断续续滋啦的电流声，符婉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信号不好。” 符婉有些泄气，方敏在无线电面前蹲下，她伸手在上面拨弄了两下。 随后摇了摇头。 “可能距离太远了，我以前也用过这种无线电设备，刚刚我试了试发了定位，不知道那边能不能收到。” 符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发定位也可以，要是营地接到，怎么也会过来看一眼。 即使那艘船不是敌特，她手里还有那条假鱼，以及床底下的那些玩意需要上交。。 符老大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随即他就发现船速愈发地有些慢。 差点忘了，自己这艘船还在拖网呢！ “阿婉，你们快去后面起网。船有点开不动了！” 方敏闻言跑了出去，叶林跟符石见状，也急忙打开起网机。 等拖网拉起来之后，船果然又快了起来。 看到网兜鼓鼓囊囊的，符婉也算是知道为什么刚刚符老大开船这么费力。 “赶紧打开，看看是些什么鱼？” 天大地大，也没有自家上鱼事大。 反正自己船上这么多人，也跟那艘奇怪的渔船错开了，这会儿她反而冷静了不少。 叶林闻言一把解开了网兜，落下的鱼货让众人又激动了起来。 “有点大黄花、还有不少金线鱼和真鲷，嚯，这是斑点马鲛吧！” 符石把自己看到的值钱鱼货数了一遍，随后便迫不及待地拖过筐开始挑拣。 符婉见他们都在挑拣鱼货，想了想又转身回了驾驶舱。 她拿起望远镜朝着自家来的方向找了好几分钟，才在不远处发现那艘渔船。 此时两艘船也就隔了不到五海里，不仅他们能看到对方，对方船应该也知道他们的存在。 离得越近，她也更能看清那艘船上的场景。 符婉数了数，甲板上大约有五个人，其中有个白皮肤黄头发的中年人，正对着旁边一个黑头发的人说些什么。 瞧着那暴跳如雷的神情，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话。 再看船上，角落里堆着张揉成一团的渔网，一看就不是为了捕鱼出海的渔民。 毕竟渔民的渔网，可都是规制得整整齐齐，不然万一碰到鱼群，理网都来不及。 只不过一旁还有个大家伙，用块黑油纸挡着，符婉也猜不到是什么东西。 符老大一边开着船，一边扭头问符婉。 “怎么样，要不我们现在转一圈回去？” 符婉迟疑，“船上的收获也差不多，我刚刚看那艘船上，确实有几个外国人。” 符老大又皱起了眉头，“那些个洋鬼子，也不知道想搞什么东西。” 第1016章 话音刚落，后面突然响起喇叭声。 “前面的渔船，停一下！我们有东西被你们偷了！” 虽然喊得是华语，但怪异的腔调还是让符婉皱了皱眉。 “爹，你继续开船，我去后面看看。” “行，那你们也注意安全。” 符老大立刻再一次把船速往上提，符婉刚走到甲板上，后方突然传来啪啪几声。 方敏放下鱼货本能挡在符青身前。 “卧倒，有枪！” 要说船上谁对枪声最敏感，那就要属方敏了。 符石闻言还以为方敏在开玩笑。 “不会吧，刚刚那玩意就是枪声？” 叶林摆手示意他别说话，脸上也是一脸严肃。 虽然他只用过自家老爹改造的猎枪，但刚刚那几声，确实有点像枪声。 符婉站在船舱边上，见后面的船没了动静，便低声朝众人喊道：“你们别捡鱼货了，拿个东西挡着，快进船舱！” 甲板上没什么掩体，现在周围除了他们这两艘船，海面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要真出了什么事，符婉也不敢拿大家的性命去赌。 方敏永远都是最听指挥的那个，闻言就护着符青往船舱跑。 因为怕后面有子弹射过来，她甚至还捡了个铁桶的盖挡在胸前。 符石则有些不舍，他还是不敢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自己国家的海域，居然有人会胆子这么大。 最关键是，甲板上还有不少没来得及放进鱼筐的大黄鱼！ 叶林比他年纪大点，见他不动，干脆一把薅住他的胳膊就往船舱那边拖。 符婉见到大家伙都安全了，这才急步走到驾驶舱。 “爹，他们追过来了，船速加快点。” 符老大闻言，又是船舵一打，当即把速度提到了最高。 “阿婉，你放心。我们的船比他们大，比速度，他们肯定比不上我们。” 话音刚落，后面的船又哇啦哇啦地一阵乱喊，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句骂人的英文。 符婉虽然英语不是很好，但外国人骂人的词，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 她时不时探头看眼后面的船，符老大开船的速度很快，自家这艘船够新，性能都不错，大概过了不到十分钟，那艘破船便又落后了几百米。 “哎，那艘船怎么好像停了？” 见后面那艘船好像没有再追上来的动静，符婉奇怪不已。 她拿起望远镜再次朝后面看去，没想到居然看到之前那个老外一巴掌扇在旁边人的脸上。 嚯，这是起内讧了？ 符婉心里一阵幸灾乐祸，可惜了，自己离得太远，压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同时她也庆幸地很，幸好碰到这艘船的是自家的新船，符老大几人也在船上。 万一是符亮他们几人，那一准得出事。 这么想着，符婉又看了眼定位仪，这时无线电里突然传来了符明的声音。 “爹，你们怎么跑这么远去了？速度还这么快，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符老大开船腾不出手，符婉一把捞过对讲机。 “没事，碰到了个追我们的敌特。哥，你跟阿亮哥他们避开我们这边，先回码头去。” 这话说的，符明哪能答应，当即就想把船往符婉那开。 没想到陈八两根本不同意，“阿明，我也想去看看碰到了啥事，但阿婉他们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我们两艘船设备比较老旧，又全都装满了鱼货。万一开过去，帮不上忙，只会添乱。” “那叔你说，我们得怎么办？” 第1017章 陈八两想了想，“阿婉刚刚说什么敌特……我知道这个时候有海警在附近海域巡逻，走，我们碰碰运气去！” 这话说的时候，无线电早就关了。所以符婉也不知道陈八两他们有了新打算，而符亮那边，也是纠结了好一阵，符亮同符大海几人商量了下，决定先回码头搬救兵去。 “阿婉，他们又追过来了。” 躲在船舱里根本就不是方敏的作风，在把符青安排进船舱后，方敏想了想，跑去将自己防身用的刀都拿在了手里。 符婉看到她腰上别的刀，心思一动。 “阿敏，你去我床下那个大木箱子里，挑个你趁手的防身工具。 对了，别让阿青看见。” 作为退役军人，符婉自然是相信方敏的。 方敏闻言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她重新回到她们休息的船舱，符青正坐在床上，抱着方敏给她的木棒发呆。 见到方敏进来，她立刻站起身。 “方姐姐，坏人被打跑了吗？” 方敏笑了笑地安抚道：“打跑了，阿青，我跟你做个游戏，你闭上眼睛睡一觉。等我喊你，我们再出去挑拣鱼货好不好？” 符青乖乖点头，立刻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船舱里虽然有光，但也不是特别亮。方敏在符婉床下摸了好一阵，才把大箱子拖了出来。 她拉出来一摸，那把锁居然是坏的。 再掀起盖子一看，方敏直接原地石化了。 符婉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多武器，而且都是她没见过的进口货？ 方敏可不蠢，搬东西上船的时候她根本没见过这几个箱子，而且她记得符婉床下也没什么东西。 所以这些东西，应该就是出海后符婉放在下面的。 她再一思索，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在船上的时候，符明要带着他们去岛的另一边。 应该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方敏定了定心神，从里头摸出两把小点的武器，检查了下里头子弹充足，才又背了把大的在身上，同时还没忘记用自己的外套挡住。 听见符青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方敏小心地把船舱门关上，然后又快步来到驾驶舱。 符婉见她过来，扫了眼她手上没有东西，顿时有些着急。 “你没找到东西吗？就在……” 还不待她说完，方敏示意她看自己腰间。 两个黑色的把手赫然别在上面。 “阿婉，我就不问你这玩意怎么来的。 这把你拿着，保险在这里，我教你怎么用。” 方敏给她示意了一番，见她操作没问题，便站在符老大身后。 她得保证开船人的安全。 叶林跟符石在船舱总觉得不对劲，想了想也去小隔间找了几个趁手的武器。 “不对，后面怎么这么大动静？” 符婉学着方敏的模样把武器别在腰间，她听力好，瞬间就察觉出除了自家船发动机的声音外，后面还有其他动静。 她拿起望远镜朝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家船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远跟着艘速度极快的小船。 放在现代，那就是旅游项目里的摩托艇！ 就那一瞬间，符婉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之前那船甲板上的黑布，盖的是什么玩意。 可不就是这艘快艇吗？ “不是，他老追着我们干什么？” 符老大也是气得不行，飙船虽然爽，但被人追的滋味可不好受。 那就跟自己一个劲在逃命似的。 狼狈得很。 符婉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假鱼，“大概是为了这玩意。我估计啊，这东西应该是他们研发的新产品，宝贝着呢！” 第1018章 “宝贝，宝贝还往我们海域丢，咋不往他们自己海域丢？” 符老大气得恨不得拿着那条假鱼砸他们，但他也知道轻重，后面的人越追，那就说明这东西越重要。 “阿婉，要不我们往营地码头开怎么样？” 符老大问完，自己又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距离太远了，那艘小破玩意的速度又快，不管往哪开，估计不出半个钟头，它就能追上自己。 “他大爷的，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叶林提着把菜刀从旁边走过来，符婉看着他们脸上的愤怒，脑中灵光一闪，当即想出了个主意。 “阿林哥，你们去把冲甲板的水管换成大的，方敏，你留在这保护我爹。 我去开水管的开关！” 冲洗甲板是有水管的，因为需求不一样，船上有两三个口径不一样的管子。 叶林跟符石一听，就明白符婉想要干什么。 当即两人跑了出去。 快艇的速度是快，但上面可以搭乘的人也不是很多。 而且速度快他们也不好用枪。 符石跟叶林这边水管一接好，符婉就拧动了抽水机的开关。 两股水柱从水管里喷了出来，叶林一把扛着水管对准那艘快艇的方向。 “杂种，来尝尝爷爷的水炮！” 快艇上的几人眼看着马上就要追上符婉她们的船，正咧着嘴笑呢，下一秒一股清凉的水柱直接给他们浇了个透心凉。 “oh，fuck！fuck！” “啊西八！” 一阵叽里咕噜的咒骂声从快艇上传来，符婉听得听出，看样子除了漂亮国的，还有棒子国的呢。 开游艇的人也没想到前面居然会喷出两股水柱，一下没掌控住快艇的方向，眼看着就要朝符婉他们船上撞来。 ！！ “爹，快向右转！” 符老大船舵都要转出火星子了，当即也是着急的不行。 那么大一艘船，转弯哪有那么快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巨大的浪花冲天而起，一个熟悉的黑影出现在大家面前。 “嘤嘤！” 天空一声巨响，俺丧彪闪亮登场！ 符老大扭头看到小虎鲸的身影，顿时大喜，全身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 “太好了，是小虎鲸，这下有救了！” 海浪波动的动静太大，符青也被这动静吵醒。 她悄悄地打开船舱门，没想到一眼就看到海里有几个人正拼了命地想要往船上爬。 “下去下去，爬船的坏人！” 符青一把提起手里的棒子，符婉也跑了过去，跟打地鼠似的把那几个好不容易爬到船边的人又敲了下去。 危机解除，符婉顿时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海上又出现几个黑色的背鳍。 “help，help！” 海里的几个人慌不择路地求救，然而虎鲸们并没有朝他们张开大嘴，反倒是纷纷用尾巴和头把他们当球玩。 小虎鲸没听到符婉的声音，一个劲地在船边冒出头来，嘴里还在嘤嘤叫个不停。 “不好意思，怠慢你了。” 符婉上前摸了把它的头，随手捡起甲板上的一条大黄花鱼放进它的嘴里。 小虎鲸半天没咽，显然还想要更多。 符婉自然是懂得，当即又塞了几条进去。 “砰砰！” 几声巨响瞬间响起，小虎鲸受了惊吓，当即也潜入海里。 符婉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没想到居然有个人趴在那翻了的快艇上，朝着海里的虎鲸开了枪。 这可把符婉气坏了，即使他打的不是小虎鲸，那也是小虎鲸的伙伴。 第1019章 他有枪，自己也有！ 符婉一把拔出自己腰上的枪，对着那个人的方向砰砰就是两。 这还是她第一次碰这玩意，巨大的后座力震得她半个肩膀都是麻的。 不过好在打多了鱼，她的准头还不错。 两枪有一枪打在那人手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虎鲸们也不会放过伤害自己种群的人，小虎鲸当即愤怒地一个加速冲过去，就把那艘快艇顶飞了好几米。 至于开枪的那个人，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方敏也举着枪站在驾驶舱门口，随时应付想要爬上船的人。 “前面的船，我们是华国海警，立刻放下武器，把船速减慢。” 又是一阵喇叭声，符婉闻言望去，不远处果然出现了海警的船，符婉吹了声口哨，示意小虎鲸赶紧离开。 小虎鲸会意，发出一声长鸣后，又发泄地一甩尾巴把快艇扇飞几公里，这才满意地朝海底游去。 海警船上的警察们看到海里的这副惨状，也是震惊不已。 他们是在巡逻的过程中碰到一艘渔船，跟他们求助说自己家人的渔船被人追赶，所以他们才开船过来看看情况。 没想到一时间，他们竟分辨不出哪艘船才是苦主。 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同情弱者，看到海里翻了的快艇，海警也是迅速对海里的人展开了救援。 但看这满载而归号上的红旗和名字，显然这才是华国的渔船。 总不能渔船没事追着快艇跑吧，一点都不夸张地说，那快艇，整个龙海市都找不出几艘。 海警同志满肚子的疑问，正想上去跟满载而归号上的符婉几人问清楚。 谁料这时候，身后又传来了一阵船的汽笛声。 他们扭头望去，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军方的船只。 “奇怪，怎么军方也过来了？” 海警中的胡队长心里嘀咕了句，当即把船靠在满载而归号的旁边，等待不远处的船只靠近。 而符婉手拿望远镜，当即也认出来站在船上越来越近的孙少平白千舟等人。 没想到孙少平居然亲自来了！ 还来的这么快！ 营地的船刚停下，孙少平挥了挥手，旁边就有人跑去跟胡队长交涉。 白千舟冲在最前面，还没等扶梯放下，他就急切问道：“阿婉，没事吧？” 符婉摇摇头，“没事，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们刚好在附近演习，无线电捕捉到你们的信号后，我们就往这赶了，幸好，也算赶上了！” 看到符婉毫发无伤，白千舟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三艘船靠在一起，孙少平率先上了符婉她们的船。 方敏一见到他，习惯性地立刻站定敬礼。 “首长好！” 孙少平看见她有些诧异，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之前听赵刚那小子说给你们这批退役的安排工作，看到你跟着小符同志，我也放心了。 好好干，跟着小符同志，不仅能吃饱饭，你也能学会不少东西。” 方敏也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居然有这么多人挂念，她闻言瞬间热泪盈眶，“我一定会好好跟着符婉同志做事，还请首长们放心。” 老江湖到底是老江湖，孙少平拍她肩膀的间隙，一眼就看见了她手上还没来得及放回怀里的武器。 他挑了挑眉也没说话，八十年代国家还没有出台有关枪支等热武器的管理办法。 一般生意人或者出去办事的，想办法弄到这些玩意，他也知道。 第1020章 但他的眼睛可是比尺还厉害的存在，再加上方敏背上的鼓囊，当即猜出她身上还背着另外的武器。 而且方敏手里的枪，他只扫了一眼，便知道不是现在市面上有的款式。 一边的符婉自然也注意到了孙少平眼神里的疑惑。 她急忙走上前去，“领导，我还有事跟您汇报。” 孙少平没见过符婉护短的模样，见她挡在方敏前面，也知道她是为了给方敏开脱。 “什么事，我听着。” 符婉看了眼后面跟着的同志，旁边还有几个同志正在跟胡队长交涉。 她示意孙少平跟自己走到船舱边上，然后低声跟孙少平道： “领导看出这些人来者不善吧，我们这次出远海，碰到了不少有趣的事。” “哦？” 孙少平来了兴趣，符婉朝旁边的方敏看了一眼，“阿敏，去驾驶舱把那条鱼拿来。” 方敏应了声，随即便往驾驶舱跑去。 等她出来的时候，符老大也跟在身后一起过来了。 乖乖，他刚把船给停稳抛锚，没想到船上就上来这么多穿制服的同志。 孙少平听到符婉说去拿鱼的时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都做好准备听符婉说说那些武器是从哪来的，怎么又扯到鱼上面去了。 然而等方敏把这条鱼展示给孙少平看的时候，孙少平也是震惊得连额头上的抬头纹都出来了一串。 “这这这，这是个假鱼？！” 符婉点点头，“对，这也是那艘船追我们的原因。” 孙少平惊讶不已，随即便扭头喊白千舟。 “千舟，你快过来看看，这上面有没有你能看懂的文字。” 白千舟听到领导的召唤，跑过来接过孙少平手上的东西。 他拿起来上下看了一圈，终于在鱼鳃的地方，发现了几排短小的文字。 “怎么样，这个也是鱼雷吗？” 符婉急切问道，主要是上次捞到的鱼雷都有一米以上，扛起来几十斤重。 而眼下这个，最多就是两三斤重的样子。 白千舟眯着眼睛，那几个英文写的太小了，没有放大镜他根本看不清。 “眼下我也判断不出来，还是带回去让研究小组拆开看看。” 那估计一时半会是不能知道这玩意的真面目了，符婉有些惋惜，“这东西如果真是鱼雷，那也是挺奇怪的。 打捞它的时候还有不少大黄花鱼，现在大白天的，大黄花鱼群无缘无故不可能出现在水面上，我之前还瞎猜呢，没准就是这玩意把大黄花赶到海面上来的。” 这话给了白千舟一点灵感，他小心地把那东西拿了个透明袋子收了起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这个大小，我确定它不是鱼雷，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漂亮国新研发出来的声呐？” “声呐？” “对，你刚说的鱼群异样，也许就是因为声呐。 声呐可以探索海洋深处的生物，但发出的超声波会干扰海洋生物捕食，同时产生的海洋噪音，还有可能让鲸类丧失听力甚至死亡。” 这话一出，符婉顿时又是怒火中烧，他大爷的，早知道刚刚应该对这些畜生打狠点。 难怪他们之前捞上来的大黄花，就没几条是活蹦乱跳的。 估计也是被这破玩意给干扰了。 杀伤力这么大的东西丢在华国海域，也不知道漂亮国和棒子国在打什么鬼主意。 孙少平也愤怒不已，这片海域屡屡被其他国家盯上，真当他们是吃素的？ 第1021章 而且这些洋人押回去，一般不能严刑拷打，外交部门交涉后，还得将这些人送回去。不过，如果这些人涉及到热武器，那就另当别论了。“小符同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符婉闻言一笑，“哈哈，果然瞒不住老领导。”她带着孙少平和白千舟走到自己休息的船舱前，然后吩咐方敏跟符老大道：“爹，阿敏，你们把床底下的东西拖出来吧！”方敏心中激动，她之前其实也纠结，万一符婉没打算把这些东西交出去，她应该怎么办才好。作为华国军人，即使符婉给她饭吃，给她工作，她尽心尽力的前提也是不能违背国家法律的情况下。这么多新武器，别说防身，打个县城也是可以的。现在符婉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分明是要上交的节奏！木箱子一打开，饶是见过大场面的白千舟也愣住了。“这些，这些是哪来的？”“哦，是在这里不远的一处荒岛，我们昨晚上靠在边上休息，今天早上在荒岛上赶海的时候，我意外在礁石洞里发现的。孙首长，这些东西是不是……”孙少平给了她个噤声的手势，脸上的表情也是严肃得很。“小符同志，这些东西，有多少人知道？”符婉心中算了算，“除了我们这艘船上的人，应该就只有我舅舅知道。”“我船上的人，除了我爹跟我还有阿敏，应该就以为我只有身上这个。”孙少平闻言也是松了口气，他也是怕这些事万一传出去，会有敌特对符婉不利。他随手翻了翻箱子里的东西，大爷的，里头都是些先进的热武器，华国正缺这些东西打样。看样子，他又能拿着这些东西，跟军工厂好好谈谈了。正在这时，船舱外又传来叶林的声音。“阿婉，那边的警察同志说，后面那艘渔船跑了！”“什么，跑了？”符婉唰得站起身，孙少平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哪里还有一艘船？”“孙首长，你们过来的时候没看到有奇怪的渔船吗？”“渔船？”孙少平沉思片刻，当即走出船舱从不远处喊来一个同志。“刚刚我们开船往这赶的时候，路上有碰到其他渔船吗？”被问的同志一愣，脑海里回想了几秒开始的场景。“报告首长，渔船碰到过几艘，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符婉闻言，急切问道：“你们有没有注意那些船上是不是有正在作业或捕鱼的渔网？”“这……我们忙着往这边赶，还真没仔细看。”这话说完，孙少平脸上也不好看起来，敢情有艘敌特的船，就这样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过去了！这说出去，岂不是要被其他人笑掉大牙！“找，立刻派船出去找！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就不信他能逃多远！”“往前就是公海，让海警部门配合一起搜查！”“是！”孙少平一通命令过后，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此时心情不妙。叶林符石几人更是本能地闭上了嘴。只有符婉拧着眉头思索片刻，“首长，刚刚你们是在来时路上碰到了渔船，所以他应该不是往公海跑了。我觉得，我应该知道他去了哪里。”“真的？”孙少平也不是傻的，当即想起符婉说的那个荒岛。“你是说，他有可能往荒岛去了？”符婉点点头，“我们换个角度来看，那些敌特根本不知道我们把岛上的东西给运走了。领导你刚刚可能没看完，除了那两箱武器外，旁边还有一箱钱和一麻袋食物……” 第1022章 “你都给他拿走了？”孙少平急切问道，在看到符婉点头回应后，他当即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小符同志，真不愧是你，你就是我孙少平的福星！”说罢他便转身要往自己船上去，营地的船可比捕鱼的渔船结实，开得也快，要是去追那艘渔船，问题一点都不大。他兴冲冲地走了两步后又扭头朝符婉招手，“小符同志，怎么说，帮我们带个路吧？你放心，这事成了，我一准给你送个大礼！”这话说的，符婉自然是欣然前往。军民一家，涉及到国家安全的事，即使是没有大礼她也义不容辞啊！当然，有大礼她也不会拒之门外来着。“领导，我跟你去是没问题，就是我爹他们，船上都是鱼货，要不让他们先开船回去？”孙少平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可以，我让人跟海警部门的的同志说说，让他们跟你们的船一起回去！”有海警保驾护航，谁还敢动符老大他们分毫？符婉对孙少平这个安排那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她转身同符老大说了两句，嘱咐他们先回去。“那你到时候怎么回家，要不我让你哥骑摩托去接你？”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等他们回到码头，估计最少也得晚上八九点。那时候，天已经黑了。符婉摇头拒绝，孙少平让她帮忙，怎么可能不让人送她回去。一旁的白千舟见状道：“没事，符叔你放心，晚上我送阿婉回去。”符老大瞅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么久了，这小子还贼心不死呢。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这也多人看着，他也就点点头笑着道：“那就麻烦你们了。”见符婉跟家里人说好了，孙少平挥了挥手，让几个同志把那几个箱子搬上了营地的船。海警那边的胡队长看到他们的动作，心中暗暗惊讶。这艘渔船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刚刚跟他交谈的也是营地的军官，但看那人的恭敬模样，孙少平的地位显然更高。职位这么高的军官，对一个小姑娘和颜悦色的，还有现在正往这边赶的渔政局，胡队长心里觉得，今天碰到的这家人真了不得。说来也是奇怪，以往他们出来巡逻，海上都是风平浪静的，今天出来，又是渔船求救，又是稀有快艇。甚至还有几个在那嘴里西八西八个没停的外国人，胡队长现在只想早点回去跟上级汇报。这海上也太热闹刺激了！然而更热闹刺激的他还没机会参与，孙少平让人把符婉找到的那几个木箱放上船后，又让人把海里捞上来的那几个人给押了上来。还有那无人驾驶被虎鲸顶飞的快艇，以及这些人遗漏的东西，统统都被弄上了船。这些就在海里就是海洋垃圾，可不能放任不管污染环境。不过营地要把所有敌特带走，胡队长也是为难。“领导，你好歹留一个给我回去交差啊！”那首长着实霸道，但那些人吧，绝大多数又是营地的士兵跳进海里拉上来的。“行了，小同志，你们回去跟你领导说，他如果有意见，就让他们给我们孙首长打电话！”此次带队的罗建军对着胡队长留下最后一句话，他是孙少平这边的队长，也是第一个下海抓人的。胡队长也是无语，据他所知，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是当兵出身的。 第1023章 看那孙首长的年纪，估计还是他领导的首长。但说跟营地硬刚，胡队长内心也是摇了摇头。自己的人还没人家一半多呢！他还是带人先把老乡护送回码头去吧！见营地的船已经在调转船头准备离开，方敏站在甲板上，远远地朝着船的方向敬了个礼。此事一过，她对符婉也是愈发敬佩了。符婉上船后也没闲着，主动去了驾驶舱给开船的同志指明方向。孙少平则是让白千舟先尝试跟那些敌特沟通，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只不过这里头棒子国的人多点，不知道是不懂英文还是怎么的，张嘴就是令人头疼的西八。看着越来越近的荒岛，符婉拿着望远镜，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艘逃跑的渔船。甚至她还在礁石洞旁，隐约看到了个个人影。“孙首长，你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孙少平虽然年纪上来了，但那双眼睛还是跟觅食的鹰一样锐利。他拿着望远镜搜寻了不到半分钟，便看到了符婉说的那个敌特。“往前开，吩咐下去，所有人准备下岛抓人！”这么一艘大船靠近，史密斯也不是眼瞎，当即便拔腿就跑。只是这座荒岛树木稀疏，礁石洞也只有那么几个。加上礁石崎岖，他一时没有办法，只能拼命往黑暗的礁石洞里躲去。狡猾的华国人，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他躲在这座荒岛上！fuck，也是见鬼了，他的武器他的钱，居然统统不见了！史密斯一边心中愤怒咒骂那个偷他东西的小偷，一边腿抖着贴在礁石洞的墙壁上。战士们下船后便纷纷朝着那片礁石洞跑去，一个个的就跟刚出笼的野狼一般。天杀的，天天在营地训练，好不容易出来演习，没想到就演到了个真的。这可是在逃的军功章啊，大家伙可不就跟几夜没吃饭的饿狼似的。没多久的功夫，就有不少人团团围在礁石洞门口，为首的罗建军嘴巴里咬着个手电筒，举起手微微示意，便有好几个士兵冲了进去。符婉跟孙少平刚下船，蹭得一头蜘蛛网的史密斯，就被士兵们押着推到他们面前。“你……你们！窝要找窝的律师！窝是歪国仁，两国友好，放开我！”孙少平不耐烦地挥挥手，“狗屁的外国人，外星人到了老子手里都得乖乖的，带走！”“其他人再看看，岛上还有没有可疑的人！”“是！”罗建军当即让副队长带着一队士兵去其他的礁石洞里搜寻，史密斯眼睛一亮，当即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符婉挖了挖耳朵，这外国人嗓门大的很，把她耳朵都震痒了。嫌弃这货嗓门大的还有孙少平，他一把喊过白千舟。“千舟，你来看看这洋鬼子唧唧歪歪什么呢？”白千舟可谓是营地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对孙少平来说，破例把白千舟拉进营地，可以说是他做出最英明的决策之一。又能当翻译又能当医生，那口外国话，他听着比录音机里的还标准。白千舟过来就问了一通史密斯的姓名籍贯年纪，听到这么纯正的英文，史密斯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随后语速更快地巴啦啦讲了一通。直到外面搜寻的同志回来，他才垂头丧气地闭了嘴。“他说的什么？”别说孙少平，符婉也是好奇得很。 第1024章 她英语一般，这人话说得话，她偶尔能听清几个单词。不过看这哥们这么激动，估计说得也不是什么好话。“他说这岛上有鬼，他有不少东西被鬼偷走了。还说我们没有权利抓他，他有外交身份，有豁免权。”大意是这样，中间骂人的话都被白千舟给省略了。孙少平闻言嗤笑了声，“真把自己当根葱，老子当年在北边战场上，打得就是他们这些傲慢的洋鬼子！”孙少平打量了眼史密斯，冲白千舟道：“你问问他，来这干什么来了？”白千舟刚刚就问过了，他想了想又重复问了一遍，结果史密斯翻来覆去，就说自己是来度假的。度假，孙少平冷哼一声，他就是相信海水倒灌，也不信这货是来度假的。这种人，用华国的俗话说，那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带回去带回去，回去再审！”营地多的是手段让这些人说出来这里的真实目的，一个人的嘴撬不开，那边还有一群人呢！孙少平转身便又上了船，符婉跟白千舟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史密斯这才注意到边上居然有个眼熟的女人，晃了晃神，他立刻便想起符婉就是之前那艘渔船上的渔民！上帝啊，都怪那两个没用的棒子，选了个大白天试验新的鱼型声呐，那玩意一下就扎进了鱼堆里，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那玩意也突然没了信号。于是他们就猜想是有人把鱼型声呐打捞起来，还把它的开关给关上了。这东西才刚研发出来，要是被人拿走了怎么行？所以他们才火急火燎地追赶渔船，想要把刚研发出来的鱼型声呐抢回来。只是没想到那艘渔船上的人也是疯子，不光不怕他们，甚至也有武器。最关键是，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有虎鲸冒出来攻击人，他本想跑到礁石洞里把之前存放在这里的武器和钱拿上再从公海跑路，结果东西没找到，华国的军人也来得这么快。想到之前国内传闻华国军人的难缠程度，史密斯当即也有些头疼。该死的，早知道他就不来华国了，可惜这声呐杀伤力太大，漂亮国国内的审批一直下不来，所以他们才把主意打到了这边海域。这些事情，孙少平几人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回到营地后，史密斯也没经得住熬，三两下就交代了。主要是他之前也掉进了海里，浑身湿漉漉的，审问的同志还去食堂打了碗香喷喷的饭菜，可把史密斯的眼睛都给饿直了。符婉最终也没有跟去营地，因为营地同志刚好也要把史密斯逃跑的那艘船开回去，符婉见状，干脆同孙少平请示，让她坐那艘渔船回去。孙少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小符同志你放心，你的功劳我记着呢，等这事完了，我就给你申请该有的功劳！”符婉笑着道了谢，又同旁边的白千舟点头道别，随后才上了另外一艘渔船。白千舟本来也没想放过这次送符婉的机会，奈何营地会英文的不多，他得继续当翻译去。罗建军派了四个下属送符婉回去，渔船到达码头的时候，老李头还愣了两秒。直到看到符婉站在甲板上，他才反应过来。“阿婉，符老大，你家阿婉回来了！”喊完后他急忙上前去拉船的拉索，符老大这会儿还在码头下货，听到老李头的喊声，忙跑了过来。 第1025章 “阿婉，你回来了，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事关敌特，符老大也不好问得太直白。还不待符婉回答，符老大又猛地拍了下手。“哎呦，可真是不巧，赵领导刚和海警同志们回县里去了。他走之前交代我，让你回来明天给他打个电话！”符婉心中了然，估计也是问海上那鱼型声呐的事。“我知道了，明天我就给他回电话，爹你就别操心这事了。时间不早，我就先回去了。”折腾了这么一天，可把符婉给累坏了。目送营地的同志开船离开后，符老大整个人才缓过神来。“阿婉你赶紧回去吧，你娘估计还没睡。船上还有些海货没下完，我跟你哥忙完就回来。”符婉还以为自家船上的鱼货已经卸了，没想到居然还没卸完。但她可懒得去盯着卸鱼货的事。“爹，船上的鱼货你请了人卸吗？大家伙都累坏了，你别忘了给他们分点鱼货，让他们都早点回去吧！尤其是陈叔，他家远着呢！”符老大闻言点点头，这会儿已经晚上十点了，大家伙还没吃晚饭，正鼓足了劲在码头卸货。本来想着在船上吃晚饭的，但出了下午那事，他们哪还有心情。好在大家伙都没出事。听说符婉回来了，符明跟符亮几人也是恨不得跑过来亲眼看看才放心。但这边的鱼货太多，都得一一过秤装车，所以一时间也抽不出身来。回到家的时候，隔着院门符婉就看到自家院子里橘黄色的灯光。趴在院子里的旺财第一时间发现有人的脚步声，当即跑到院门口。“汪！”刚叫了一声，便看到熟悉的人影推门进来。旺财瞬间耳朵一软，摇着尾巴就冲了上来。叶小翠在厨房听到动静，忙探出身子察看。“阿婉？”“你回来了？！”叶小翠又惊又喜，她是七点的时候，听说符亮他们回来了的。但符亮一回来，丢开船上的鱼货，就直奔村委，让老村长联系公安。这小子船速开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加上发动机什么的也被改进了，所以五个小时的航程，他四个小时不到就到了码头。不过公安刚联系海警部门，就被告知已经在处理了，所以符亮也没帮上什么忙。反倒是碰到海警的陈八两功劳不小。陈八两他们也就晚了半个小时到达码头，令他们意外的是，符老大的船也在一个小时后到达了码头。只不过，符婉不在船上罢了。知道符婉是被孙领导请去帮忙了后，叶小翠也是心回到了原处。她在符老大那提了点鱼货，便回家烧了满满一大钢精锅的热水。这会儿符婉回来，正好去洗澡。符婉也不着急去，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朝叶小翠扮可怜。“娘，有没有饭菜，你闺女要饿死了！”“有有有，你等着，我给你装！”叶小翠一听，忙给她拿干净的碗筷。要不还是有电饭煲方便呢，叶小翠一早就想到了她们回来会饿，回来就蒸好了一锅热腾腾的米饭。连那些菜，都在大锅里隔水保温。趁着叶小翠装饭的空当，符婉掀开锅盖一看，差点口水直流。好家伙，居然有包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娘居然还舍得用白面做包子！符婉顾不上烫，当即用手拿起一个往嘴里塞，一口咬下去，她眼睛都瞪圆了。还是海菜包子！ 第1026章 一股海菜的鲜甜从嘴里蔓延开来，中间还有猪肉的嫩滑和白菜的甜味，符婉三两口把一个大包子吃完，见碗里还有不少，她便又捏起了一个。“阿婉，饭装好了，你在干啥呢？”叶小翠在主屋给闺女装好饭，转身又没见刚刚饿得嗷嗷叫的闺女。她端着碗饭回到厨房，才看到正往嘴里狼吞虎咽塞包子的符婉。哎呦，这一看就是饿惨了！叶小翠当即心疼得眼眶都红了，又给她夹了好几块自己炖的红烧排骨。“快吃，都热乎着呢。”符婉把嘴里的包子咽下，两个包子下肚，她也没这么饿了。“娘，你这哪来的海菜做包子？”叶小翠笑得眉眼弯弯，“你们出海弄海货，我们在家也没闲着！这不灵灵跟明珠想出去玩，我跟你婶子商量了下，就同村里其他几个姐妹一起去赶海了。也是赶巧了，今天上午潮水一退，海边礁石上挂了不少海草。这东西不耐放，我寻思着也没事，就做了点海菜包子。今天中午你们没在，我们几个还吃海菜饺子呢！”敢情家里的日子也是过得赛神仙呢！海菜是海边常见的绿色藻类之一，同时也叫海白菜。这玩意可以凉拌也可以打汤，用来做包子和饺子，那更是鲜掉眉毛。见闺女埋头苦吃，叶小翠拿起旁边的热水瓶给她倒了杯温水。“你慢点吃，别着急。”符婉点点头，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娘，你这饭菜咋做的，要不你还是跟我出海吧，这饭菜也太好吃了！”叶小翠被她说得心情特别好，“哪说的这么玄乎，你先吃着，我去房里看看孩子有没有掀被子。”叶小翠这么一说，符婉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娃呢。也是忙晕了。她快速扒完最后一口饭，又夹了一筷子酸菜塞嘴里，随后才把锅盖盖了回去。符老大他们还没回来，可不能让菜冷了。符婉洗完碗也回屋看了眼，闺女们睡得正香，两脸蛋红扑扑的。许久没注意看，才发现符灵的头发长了不少。回头去县里可以给她们买几朵好看的头花。见过孩子，符婉提着桶热水去后院从头到脚洗了一遍。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符老大他们也回来了。“爹，饭菜在锅里，赶紧趁热吃。”符老大应了声，便吆喝符明叶林几人去旁边洗手。叶小翠见人都回来了，这才同符婉把锅里的菜都端了出来。“哎，阿亮怎么没在？”叶小翠拿着碗筷出来，才发现没看见符亮。符明包子都没咽下去，闻言回道：“他回家去了，说是婶子在家等着呢。”“娘，这海菜还有不，明天包点给安宁和小白送点去！”叶小翠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有，还有大半桶呢，我都洗干净了拿水养着呢。”“那明天我们一起包，再多包点让舅舅他们也带点回去。”叶林一听，当即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回头我再带点白面过来！”叶小翠哪里会要，当即拒绝了。“不用，家里还剩不少白面，阿婉上次买了几十斤呢。”见符老大吃得差不多，符婉给他倒了点白酒，累了一天喝点酒，晚上睡得更香。“爹，陈叔跟大海哥他们，分了鱼货给他们没有？”符老大喝了口酒，纯正的白酒香让他美得眯了眯眼。“分了，给他们一人分了条一斤重的大黄花，还有两条小点的带鱼。其他的鲷鱼和鱿鱼虾之类的，都分了两斤左右。 第1027章 阿青和方敏那里，她钓上来的绿翅鱼也给她了，另外多拿了两条燕子鲳，让她娘回去给她炖汤。”“对了，你陈叔那我多拿了两条带鱼，这小子怎么都不肯收，最后我黑脸了才肯拿回去。”符婉闻言这才放心下来，虽说这次出远海的时间不长，但好歹也是第一次出海，怎么说也得分点好鱼货给他们。而且这次出海就没人掉链子，连符青都能干得很。而此时，拿着鱼货回家的众人，家里都炸开了锅。符大海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小狗也是第一个冲出来的。钱静听到动静，摸了把剪刀揣在怀里，走到窗户边见是自己男人，这才放松下来。“咋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出远海吗？”因为天气冷，家里也没什么收音机之类的娱乐，钱静同儿子吃完饭，便早早地关上门回房睡觉了。符大海咧嘴笑了笑，“这次出远海爆仓了，三艘船都装满了东西，我们就提前回来了。”符婉她们那艘船上的事，符大海到底是没跟钱静说，一来自己了解的也不多，他也不是个多事的人，二来也不想让自家媳妇担心。符大海进屋看了眼熟睡的儿子，这才想起自己放在门口的鱼货。他提着东西进了厨房，钱静正在给他煮面。家里难得吃面，一把挂面更是年头放到年尾舍不得吃。别人都说上车饺子下车面，钱静想着自家男人虽说上的不是车是船，但好歹也是长途跋涉回来的。于是便咬咬牙给他煮了碗面，还磕了个鸡蛋进去。符大海没注意锅里在煮什么，就光想着给钱静看自己带回来的鱼货。“媳妇，你看看这些东西，咱们怎么处理？”钱静用筷子划拉了两下面，出海能分点鱼货，这事她是知道的。之前符大海给别人当船工，碰到好心的东家，也会分一两斤鱼回来。不过等看清符大海从袋子里提出来那半米长的带鱼时，她惊得筷子都差点掉进锅里。“咋，咋有这么好的带鱼？”钱静当即放下筷子凑了过来，她摸了摸那带鱼身，符大海正要说脏也来不及了。“这带鱼没烂肚也没什么其他毛病，你怎么带回来了？”“大海，阿婉她们家厚道，我们可不能干偷鸡摸狗的事情！”符大海闻言也是无奈，他拍了拍钱静的手背。“放心，这就是狗娃叔，就是阿婉她爹分给我们的。不光我有，小川符石阿青，出海的船工都有！而且带鱼算什么，你看看袋子里还有什么？”钱静疑惑地打开蛇皮袋，这一看，吓得她人都没站稳。“大……大黄花？！天老爷，怎么还分了大黄花？”看到钱静这副震惊的模样，符大海也是有些好笑。“不光大黄花，还有鲍鱼哩！”其实之前符老大给他们分东西的时候，符大海也是不敢相信的。本以为有几条鲷鱼就不错了，没想到符老大二话不说，又是分鲍鱼又是分大黄鱼的。虽说这些大黄鱼比起符老大卖给符三的小一号，但这也是大黄鱼啊！钱静怔在原地两三秒，好一会儿才抓着符大海的手道：“这……要不咱还是换回去吧，这么好的东西，拿着我也亏心啊。”符大海闻言直摇头，“这玩意要送回去，回头阿婉她们可不会让我跟着去了。”他们分东西的时候，符老大也说了。这是符婉交代的，他们要是不拿，就是不听船东家的指挥。 第1028章 符亮他们那艘船虽然没弄上来大黄花，但他们也分了一小尾。虽然不大，给孩子尝尝鲜那是足够。钱静这会儿也缓过神来了，对啊，东家给的东西，哪能又给送回去。她抓住符大海的手道：“那我们还是别还回去了，大海，你在阿婉她们那里要好好干，这可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待遇。”“这事我知道，你看带鱼和鲍鱼都不错，要不你明天带点回娘家去？”他儿子打娘胎出来就身体弱，这么多年，丈母娘家没少帮衬。尤其是自家小舅子，发了工钱就买半斤肉送过来，送得他都不好意思。自家男人想着自己娘家，钱静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她扫了一眼蛇皮袋里的鱼货，“拿两条鲷鱼去就行了，这带鱼和鲍鱼要不卖了吧，也能卖上一两块呢。”有了一两块，起码儿子下个月的药钱有着落了。符大海闻言也没反对，他其实提东西回来的时候，就猜到了自家媳妇不会留下这两条带鱼。“没事，那这条大黄鱼留下，这鱼还没一斤，换不到一块钱，明天蒸了，你跟儿子吃。”听符大海这么说，钱静也是眼眶红了红。锅里的面也好了，她急忙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把面装了出来。“你先吃，这鱼我挑拣下。”“等吃完了，你把要卖的鱼早点给三叔送去。”符大海点点头，他洗了把手，才发现媳妇居然给自己煮的白面。他挑起一筷子面，又在碗下发现了一个秤砣蛋。这下，天天在外奔波劳累的汉子，是彻底热了眼眶。“媳妇，这面好吃，你先吃两口，剩下的我再吃。”白面难得，钱静本想拒绝，见符大海坚持举着筷子面不放手，也没了办法。她吃了口便又去把那堆鱼货挑拣了一遍。值钱的大鲍鱼和带鱼都卖了，燕子鲳和灰鲳也是，那条大黄鱼，还有鲷鱼和虾就留着，鱿鱼和八爪也留下，她明天可以给儿子包饺子吃。一碗面吃完，符大海呼噜噜喝完面汤，这才抹了抹嘴，提着钱静装好的鱼货去符三家。钱静把自家吃的鱼货拿碗装好，正要收拾碗筷的时候，这才发现符大海居然没吃那个鸡蛋。结婚这么多年，钱静也知道这是他给自己留的。她的眼眶不禁又红了红，这男人，怎么还跟刚结婚的那会儿一样，鸡蛋都给她留着。钱静把鸡蛋吃完，心一下子感觉被什么东西充实得满满的，自家的日子，一定会跟村广播里放的歌一样，越来越好的！符大海出去的时候，刚巧被出去打牌回来的符大志撞见。只不过两人都没有拿手电筒，符大海一心想着赶紧去符三那卖了鱼货早点回家，所以也没发现刚好在锁门的符大志。看到符大海手里提着鼓鼓囊囊的网兜，符大志心里的嫉妒啊，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尤其他今晚上又输了钱！凭啥啊，他咋就赚不到大钱？想想符婉她们那天来找符大海，符大志更是生气，一时间上了床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李芳早就在他进屋的时候就被吵醒了，这会儿听着他翻来覆去的声音，心里也猜到了符大志这又是输了钱。李芳心里厌烦的不得了，但也是闭着嘴没说话，索性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哎，隔壁那符大海，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1029章 听到李芳的动静，符大志冷不丁提问道。半天没听到李芳的回话，他又伸腿踹了她一脚。“跟你说话呢，死了？”李芳吃疼，干脆坐了起来。“人家家里的事，我怎么知道？再说了，符大海不是出海去了吗，哪里回来了？”“人早回来了，我刚还撞见他提这个网兜，看样子是去符三那卖货呢！”符大志越想越气，符大海家比自家穷多了，但这货的运气就是比自己好。他以前也是不信运道的，自从出去打牌后，这运气简直是一天比一天差。符大海这小子媳妇还比自己的漂亮，甚至还有个儿子！虽说天天生病吃药，但好歹也是个种啊，想他符大志，别说儿子，连个闺女都没有！想到这里，符大志那是又忍不住瞪着李芳。连个孩子都不会生，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女人的。李芳以前还悚他，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她也羡慕隔壁钱静过的日子啊，孩子听话男人也往家挣钱。谁跟符大志似的，染上牌瘾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你瞪着我干啥！”符大志习惯性就要伸手朝李芳面上打去，想了想他又放了回去。不行，他还是得生个娃娃，不然那些打牌的整天笑话他绝种。“你上次去镇上医院看了没有？到底什么时候能生孩子？”李芳本来还想着今晚得吵架，听他提起这个，又不免有些心虚。自己没怀上孩子，怎么说也确实有些没底气。不过想起那个医生说的话，李芳又有些犹豫。“去……去了。那医生说我怀孩子是没问题的……”“没问题咋这么久没动静？”符大志心中郁闷，他跟符大海基本上是前后脚结的婚，符大海孩子都快上学了。李芳在黑暗中看着符大志的侧脸，这男人结婚前对她其实不错，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跟村里其他嫂子说的那样，跟地里的大白菜似的，突然烂掉了。“说话啊，你哑巴了？”“说什么，医生说让你也去检查检查，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李芳被他这么一骂，索性一股脑把之前镇上医生的话全说了出来。这话就跟把火似的一下把符大志给点着了，他大爷的，这不是说他不行吗！“你的意思是老子有问题？老子有没有问题你不知道？”说罢他还急了眼，压着李芳就要脱她的衣服，不过下一秒，他的肚子又咕咕闹了起来。尼玛，被符大海搞得他都忘了让媳妇给他煮点东西吃，他晚上可还没吃呢。“去给我弄点吃的，我晚饭还没吃呢！”李芳把衣服拉拢，心里忍不住嘀咕。谁家办事之前还得先吃东西，她男人不会真有问题吧？这么一想，她心里的压力也一下子小了不少。同时心里嘀咕的还有符大志，李芳去厨房后他便点起了一根烟，这是今天在牌桌上混得，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回想刚刚李芳说的话。天杀的，之前他还真没往他有问题这方面上想，总不能真去医院检查吧？要是被人知道他去医院检查这个，那还不得笑掉大牙？不行，还是得让大家伙觉得是李芳的问题吧！有的男人就是这样的自私，比起媳妇，还是自己的面子最重要。符大志这么想着，又狠狠吸了两口烟，随后他才把烟小心地按灭了，准备留着下次抽。 第1030章 李芳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他得跟他娘说说，让她好好敲打敲打。夜幕降临，符婉一家子收拾完就回了屋，在海上漂了差不多两天，符婉觉得还是自己的床最舒服。一夜无梦，她再次睁眼的时候，还没坐起身就瞧见自家闺女正坐在边上皱着眉头，两只小手捂着嘴巴。“灵灵，怎么了？”符灵听到符婉的声音，顿时眼眶里的眼泪直打转。“呜呜呜，妈妈，我再也不偷吃辣条了。我的嘴巴被耗子咬了呜呜呜呜！”符婉闻言大惊，老鼠可带了不少细菌，被咬了不得上医院看看去。她急忙坐起身，“把手放下，给妈妈看看。”符灵哭唧唧地放下手，符婉看清她嘴角的伤口后，顿时松了口气。什么耗子咬的，分明是烂嘴角了！见符婉不说话，符灵哭得更伤心了，“呜呜呜呜，我的嘴巴要烂掉了，怎么办啊妈妈！”秦明珠也被带的眼眶通红，抱着符灵看着符婉。“干妈，我们去找小白叔叔治，他是医生。”说罢就要拿着衣服往符灵身上套，符婉也是哭笑不得，顺势给她们穿好衣服。“不用去医院，等会我给你抹点锅盖水，没两天就好了。”符灵一听，顿时止住了哭声，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符婉。“真的？”“真的，我还骗你不成。但是以后晚上可不能偷吃了，万一真是耗子咬的，我们得去大医院，打好多次针！”这话吓得符灵缩了缩脖子。“好，我们再也不吃了！”符婉这才满意，给自己也套上衣服后，才带着俩孩子出了屋门。叶小翠一早蒸了一大锅包子，这会儿又在收拾他们还带回来的鱼虾。看到符灵眼睛哭得红通通的，叶小翠不禁停下了手里的活。“哎呦，我的乖外孙女，你这是咋滴了，一大早哭成这样？”符灵这会儿还在一抽一抽的，听到叶小翠的问话，又不好意思地扑到叶小翠怀里。“哎呦哎呦，我这手上都是鱼鳞，可别把你衣服弄脏了。”符婉走进厨房掀起锅盖，锅盖上果然有不少水蒸气凝结的水珠滑落。她朝着符灵招了招手，“过来，我给你上药。”符灵闻言蹬蹬蹬跑过去，看到符婉抹了几滴锅盖水涂在她嘴巴上，那水温热温热的。“哇，好舒服啊！”符灵震惊感叹，秦明珠也看呆了。她一开始以为锅盖水是药的名称，没想到居然是真的锅、盖、水！“干妈，这……这个有用吗？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听到去医院，叶小翠也急忙走了过来。“咋了，咋还要去医院？”她看向符灵的嘴巴，这一下也留意到了上面红肿的伤口。“哎呦，这是烂嘴角啊，没事没事，用锅盖水能好！”听叶小翠也这么说，秦明珠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重塑了。她原以为只有白千舟箱子里的那些瓶瓶罐罐才算是药，没想到这种简单的锅盖水也是药！还是大家都知道的药！这是为什么呢？对于秦明珠的疑问，符婉也是挠了挠头。“因为这种水烧开了的水蒸气会凝结成蒸馏水，可以用来消毒，让伤口好得更快。”其实煮饭的水蒸气能有更好的效果，但今天早上符家没有煮米饭，所以只能用这种蒸包子的的锅盖水处理一下。秦明珠听得似懂非懂，符灵则是在水蒸气的温热过后，感觉嘴巴一点都不疼了。“去去去，去刷牙，刷完牙吃包子！” 第1031章 符灵跟秦明珠一听，顿时又活蹦乱跳地跑去装水刷牙。符婉给自己挤了个牙膏，扭头看了眼符明屋里早就没了人影。“哎，我哥哪去了？”“还有叶林哥他们呢？”叶小翠把装着鱼虾的碗端起来，“哦，你舅舅他们一大早就回去了，好在我昨晚上就发好了面，也赶上了给他们捡几个包子。你二表嫂，昨晚上发动了！至于你哥，他拿了点包子炖了两条鱼，给安宁送去了！”符婉闻言不免诧异，梁翠芬居然发动了，也不知道平安生产了没有。叶小翠把灶台又收拾了一遍，扭头还不忘提醒符婉。“你爹今天一早又出去了，让我跟你说别忘了给赵领导回个电话！”还别说，要不是叶小翠提醒，符婉可真忘记了。见俩孩子在院子里乖乖地啃包子，符婉也拿起个包子两三口吃完，跟叶小翠说了声，便转身去了村委。十二月的早上即使有点太阳，也还是有点冷，偶尔碰到村民打招呼，说话时那嘴里的热气也是一串一串的。符婉走了没五分钟就到了村委刘会计正在盘账，见符婉过来，忙朝她笑了笑。“阿婉来了，是来打电话的吧？”符婉冲她笑笑，“对，刘叔忙着呢？”“可不是嘛，这眼看着快过年了，我得算算今年村委的账，看能不能给大家分上点钱！”“不行，我还得对账，回头我们再唠。”说罢刘会计便抱着几个账本，又埋头开始核对。符婉见状也没打扰他，而是悄声进了放着电话的屋子。电话那头响了没多久便传来了赵刚的声音，听到是符婉打来的电话，赵刚笑得更开心了。“小符同志，你这是又给我们整了出大的啊，昨晚上我在营地待了半宿，哎呦，可把我们给熬坏了。”符婉笑道：“这哪是我想整的，也是这些人不长眼，尽往我们这边海域钻。侵犯我们的海域，咱还能让他毫发无伤的回去？”“哈哈，你说的有道理。你这小同志啊，可真是我们这些人的福音。审出来的具体内容我就不跟你说了，这事你大功一件，准备准备吧，这两天应该县委会派人下来慰问！”详细的东西赵刚可不好多说，不过县委要来符家村慰问的事，也是今天早上才通知他的。符婉一听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啥，县委下来慰问？”“对，哈哈我跟你说，搞不好市委也会过来。这次出的事不小，要真让这伙人得手了，我们的海域安全就要遭受极大的打击！所以这次能把敌特一网打尽，你们都有不小的功劳。县委领导也就是慰问鼓励一下，我也会陪着一起，你们也不用紧张。”符婉应了声，“行，不紧张，有领导在我还紧张什么。”“得了，不说这么多了，我这还有会，有事再联系。”赵刚也是个大忙人，要不是符婉电话打得时机及时，他都接不到这通电话。新的县委书记刚上任，海域就出现了敌特，好在军警民三方配合，这场仗打得相当漂亮。对于刚上任就有送上门的功劳，县委书记自然对符婉一家记了一功，便想着去营地时路过看看。赵刚之所以提前告诉符婉，也是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到时候来个措手不及。电话刚挂没多久，符婉想了想又给青山村打了个电话。“喂，这里的青山村村委……” 第1032章 符婉忙喂了一声，“我是符家村符婉，叔，我找叶建国家。”一听是叶建国家，那头的人也热络了起来。“找叶建国是吧，你等着，我给你喊去！”符婉闻言应了声，等了没两分钟，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阿婉，我是叶林。”“阿林哥，二表嫂那怎么样了？”“都挺好的，生了个闺女，大家伙都高兴得不行！”听到梁翠芬平安生产，符婉也放下心来。“那你们现在家里忙着，这两天不出海，等下礼拜天晴再说。”叶林闻言一口答应，“行，那我回头跟我爹说说去。”跟叶林通完电话，符婉便回了家。只是刚走到家门口，便听到了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哎呦叶小翠，你们家现在有钱了，就不认穷亲戚了是吧？我倒要喊大家伙来看看，你们这些小辈是怎么欺负我们这些老人的！哎呦真没天理啊，我这么大老远的过来看我侄子，这个丧天良的侄媳妇，一口热水都不给我喝啊！”这声音尖锐刺耳，一听就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有人在自己家闹事，符婉瞬间脸色沉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往家走去。这么大的动静大家伙当然都听见了，一时间坐在树下补渔网的左邻右舍都凑了过来，想看看是谁在符婉家闹事。“这老太婆谁啊，怎么跑符老大家唧唧歪歪的，她说看侄子，哪个侄子？”“哎呦，这老太婆你不认识，就是符老大他爹的妹妹，论辈分，就是符老大的亲姑姑。”“那这么说，看侄子看的是符老大这个大侄子？”几个大娘婶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符婉还没进家门就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婶子们，让让，我进去看看。”见到是符婉，那几个婶子也是急忙打起招呼。“哎呦，阿婉回来了。赶紧进去看看，你娘还是心太善了，怎么还让这老虔婆进院子去了，要我说啊，一扫把打出去拉到！”说罢这大娘还有些激动，瞬间朝手上呸呸吐了两口唾沫，想要去旁边找个扫把。这人正是符婉家对面巷子里的李大娘，她是符小川的亲娘，昨天夜里符小川提回来的鱼货，可让一家人吃了顿好的。符婉朝她笑了笑，“不用了大娘，我娘那有我呢，我先进去看看是怎么个事，也不能让别人说我们符家村欺负人不是？”“对对对，还是你们读了书的知道事，你先进去，我们在外头给你守着！”李大娘连连点头，门口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院子里的人。符婉刚推开院门，便跟那老太婆对上了眼。那双眼睛怎么说呢，吊三角，眼白多，眉毛一横，看起来那就跟电视机里索命的恶鬼似的。看到符婉推门进来，符秀莲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符婉，眼神里的嫌弃，那是简直要溢出来。“你就是我那个离婚回家的侄孙女？”符婉呵呵一笑，“不好意思，不是。你认错人了，在我没发脾气之前，赶紧出去。”叶小翠见符婉回来，也是松了口气。不是叶小翠不泼辣，怎么说这老太婆也是符老大血缘上的长辈，几十年没见，没想到今天突然过来，还一进门就开始骂人。叶小翠忙着拉着两个孩子，一时便由着这老太婆自由发挥了。“妈妈，这个人是坏人！”符灵一把抱住符婉的大腿，朝着符秀莲做了个鬼脸。符秀莲一开始还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符婉不是这家的。 第1033章 这会儿见那两个小赔钱货一左一右抱着符婉，当即又开始骂了起来。“一家子赔钱货，这年头离婚了就应该找个梁悬根绳子吊死，你怎么还有脸回家……啊，你干什么！”符婉最近收获不错，心情本来好得很，她不想惹事，但也不代表她怕事。李大娘说的对，这种人就应该直接用扫把赶出去！被符婉两扫把打得连连后退的符秀莲懵了，符老大家的闺女怎么还敢打长辈？她也不是个吃素的，顺手便要拉旁边的符灵，大的对付不了，小的还不行吗？符灵一时没防备，被她一手拉过去。“你别动，我就是找符老大的。你要是赶我，那扫把也是先打在这赔钱货身上……啊啊啊啊！”这话还没说完，符灵就一口狠狠咬在符秀莲手上。符秀莲吃痛放开，符灵瞬间跑到符婉身后。哼，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赔钱货了！“你这孩子，怎么什么东西都乱咬，牙齿痛不痛，嘴巴脏不脏？”符婉急忙查看符灵的嘴巴，今天早上本来好点的嘴角，这会儿又裂开了。符灵呸呸了两声，听到符婉的问话后又摇了摇头。“不疼，妈妈，我等会漱漱口，嘴巴就不脏啦！”说罢她就去旁边的水缸里舀水漱口，那一阵呸呸呸的声音，可把符秀莲给整破防了。“没教养的赔钱货，你们把我咬伤了，不赔钱今天我就不走了！”说罢她也不嫌弃脏，一屁股坐在地上。“明珠，你带灵灵进屋去。”这老虔婆骂得脏，孩子们留在这里也是污染耳朵。秦明珠闻言乖乖地拉着符灵往屋里走，符灵眼珠子一转，蹬蹬蹬便躲在窗户边上往外看。她得盯着这个老太婆，不能让她欺负妈妈跟外婆！孩子一走，叶小翠也放松了不少。她把袖子一薅，当即朝符秀莲呸得吐了口口水。“呸，大家评评理，哪有几十年没上门的亲戚，上来就开口要我家借五百块钱的！”“我说我没钱，她就开始指着我的鼻子骂，要不是孩子们都在，老娘非得把你赶出去！”这话说完，一旁的旺财也嗷嗷嗷地叫唤起来。“哎呦，五百块钱，可真敢开口啊！”李大娘啧啧称道，别说五百块了，谁要是能借她五十块，她都得给那人磕一个。“就是啊，五百块钱，你咋不直接去大道上抢？”“咦，这老太婆脸比茅厕的木板还厚实！”符秀莲听到这些人的议论，顿时气不过嚷了出来。“我问你们家借五百，那就是知道你们家有，叶小翠你个赔钱货做不了主，我等我侄子回来，让他休了你！”说罢符秀莲还贪婪地看了一圈主屋的家电，这么大一台电视机，王老太果然没骗她！此时王老太正跟王招娣躲在人群后面看戏，见到叶小翠被骂，王招娣笑得嘴都要裂了。可惜下一秒，符婉又是一扫把扫了过来，“赔钱货赔钱货，我真是受不了你这张臭嘴。你听清楚了，这个家的钱我做主，我就是朝海里丢，我也不会给你一分！”这话说完，人群里又传来符老大的喊声。“出什么事了，麻烦大家伙，让我先进去！”符秀莲听到符老大的声音，立马唰地一声从地上起来。符老大好不容易挤进院子里，便看到符婉拿着个扫把，自家媳妇还给自己丢了个白眼。不是，他又哪里做错了？“哎呦狗娃啊，你可算回来了，你看看你媳妇和你闺女，尽欺负我老婆子啊！” 第1034章 符老大半天摸不着头脑，“你是……？”“狗娃，我是你姑姑啊！”“姑姑？你还没死呢！”这话说得叶小翠跟符婉都是扑哧一笑，见媳妇没瞪着自己，符老大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了放。符秀莲见符老大连个眼色都没多分给她，顿时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得，那块地今天算是不用扫了，干净得很！符老大打量了一圈，见符婉跟叶小翠没吃亏，这才转头看坐在地上的符秀莲。这位姑姑是符老头最小的妹妹，就嫁在镇上。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居然还活着。看这精神头，日子过的还不错。不过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跑自己家来闹事？符老大眼睛一扫，人群里的王招娣瞬间觉得脖子凉了凉。她摸了摸脖子，情不自禁地蹲了下去。“娘，要不我们回去吧？”王老太心知符老大回来，好戏也算到了头。她冷哼一声，这才扭头带着王招娣调头离开。符秀莲一开始是先去的符老二家里，自从她嫁在镇上开枝散叶后，符家村就成了穷乡僻壤。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走动下，平时也没什么联系。尤其符老头去世后，那走动就更少了。所以符秀莲突然找上门来的时候，王老太都愣了半分钟才想起来这位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居然是自己最讨厌的小姑子。符秀莲还是跟年轻时一样看不起人，即使是借钱，那脖子也是昂得跟公鸡似的。但符老二家哪来的钱啊，别说钱，揭开米缸，米都没有两斤。符秀莲在符老二家转了一圈，也信了王老太的话，不过正当她要走的时候，王老太又提起了符老大。符老大家发了财，那可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符秀莲本来还不信，等跑到符老大家，虽然是破旧的青砖房的屋子里，居然还有一台那么大的彩色电视机！要说为什么知道是彩色的，也是赶巧了，正好符灵跟秦明珠没出去，坐在板凳上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呢。这下符秀莲可真信了王老太的话，这样的电视机，她家儿子是城镇职工，家里都没买得起个黑白的。符老大家居然还是彩色的，这不就让符秀莲眼红了嘛！尤其等她进了屋，发现看电视的还是两个女娃娃，那就更气不打一处来。凭啥啊，自家孙子都只能去别人家蹭电视看！符秀莲当即就对着叶小翠发难，只是没想到，符老大这个当家作主的回来，看到她也是这副模样。“狗娃，你怎么说话呢，好好的你怎么能咒我死呢？”符老大也是无语，他对这个姑姑印象可不好，更何况符老头那一家子人，他早就当他们全都死了。“你现在这样还不如死了呢，赶紧打哪来的回哪去，别在我这发疯。”符老大以前是个混不吝，符秀莲也是知道的，这会儿他脸色一沉，符秀莲还有些害怕。但想想今天自己过来的目的还没达到，符秀莲又有了几分勇气。“不行，你先借我点钱，狗娃，姑姑是真的有急用。”符老大呵呵一笑，转身朝符婉伸手。符婉立马反应过来，把手里的扫把递了过去。“我娘还没死的时候，对你也不错吧。我记得她的嫁妆被子也被你拿走了，但是我娘死后，你是怎么对我的？爷爷给我留的饭菜，被你偷偷吃了。爷奶死后，他们留下给我的东西也被你回来拿走了。 第1035章 那时候我年纪小，东西拿就拿了。但是姑姑，我姐失踪拐卖这事，也是你跟那老畜生一起干的吧？”符老大越说越气，自从符凤英找回了家，符老大就细细想了一遍当年她失踪的事情。符老头已经死了，王老太避而不谈，但当年符老头是怎么给符凤英找到了人家卖了出去，只怕远嫁在镇上的符秀莲功不可没。这事符老大一直放在心里谁都没说，那是因为他真以为符秀莲死了。结果这人不仅没死，居然还有脸找上门来借钱！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一通话下来，符秀莲那脸上当即难看的不得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狗娃居然还记得！她眼珠子一转，当即哇得一声嚎了起来。“我也不想的啊，当年抢你东西是我贪心，我该死啊！但给凤丫头找对象这事，也是你爹同意的，我们也是想着让凤丫头能找个好人家啊！狗娃，这事真不能怨我，要不是我，凤英哪能嫁的这么好！”那可是大户人家，要放在解放前，符凤英最多只能进去做个丫鬟！话音刚落，一阵啪啪啪的掌声传来，符秀莲闻声望去，没想到正跟符婉对上了视线。“要不说还是没脸没皮的人混得更好呢，这位……姑婆是吧，按照你的意思，那户人家这么好，你怎么不自己离婚嫁过去？”“再不济，把你闺女嫁过去也行啊！”符秀莲一听急忙回道：“这怎么行，人家要的是勤快能干样貌好的，而且那个人是个瘸子，我家妞妞怎么能……”话说到这，符秀莲惊觉不对，又立马闭上了嘴。“好哇，原来当年凤英丫头是被你们这群丧天良的给卖了，符秀莲，你走在路上咋没被雷公老爷劈死！”刘三娘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后面的符老村长也是黑着个脸。刚刚这里一闹起来，早就有人去通知了符老村长。不过符老村长在码头溜达，硬是现在才过来。没想到刚过来，就听见了符秀莲的这番话。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娃娃卖了，现在还好意思回符家村！“符秀莲，你个丧天良的，你要是还不赶紧滚，我就要报公安抓你！”符秀莲对老村长还是悚的，当即一骨碌爬了起来。她也算是看清楚了，今天别说借钱，能脱身也是好的。“走就走，说清楚……我今天来，也是王老太说你们家有钱的！”说完这话，她便头也不回地挤开人群踉踉跄跄地跑了。又是王老太，刘三娘当即气不打一处来。自家男人是村长，村里的妇女她也时刻都盯着，生怕惹出什么乱子。这村里才安生几天，王老太又作妖！作的还是给自家儿子找了份工作的符婉家，不用符婉出手，刘三娘当即捡起地上的扫把，二话不说就冲符老二家去了。眼看着刘三娘冲去王老太家里，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们见战场转移，忙浩浩荡荡地跟了过去。符老村长也是头疼，扭头同符老大几人道：“这事我给你们处理，你们就别过去了。”符老大冷哼一声，“叔，你告诉王老太，可一可二不可三，她要是还在后头做些恶心人的事，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对啊村长爷，我们家大度不行，泥人也是有脾气的，王老太天天这样找事，真当我们家任她欺负不成？”符婉也是有些厌烦，虽说也想去看看刘三娘是怎么对付王老太的，但想想要走到符老二家门口去，她还是觉得有些晦气。 第1036章 符老村长听完符婉几人的话，表情严肃地点点头。“你们放心，这次我一定给她们罚到位。”三天两头的闹事，村长也烦得很。符老村长走后，门口也没什么人围着了。符老大刚把院门关上，符明就骑着摩托车回来了。“爹，阿婉跟你说没有，家里要来客人了？”符明还没下车就兴冲冲地直嚷嚷。“啥，哪来的客人？”符婉刚进屋，听到符明的动静，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事没说。当真是被回来时的那番动静给气糊涂了！不过符明是哪来的消息？见符婉出来，符明便拉着符老大跟叶小翠进了主屋低声说出了消息的来源。“我给安宁和小白送了点包子，你猜怎么着，我在营地门口碰到孙领导了！嘿呦，孙领导真不愧是营地的一把手，连我这个小角色也记得。”符明美滋滋的，天知道他站在边上孙少平给他打招呼的时候，他有多震惊。叶小翠听着就着急，忙用手肘捅了一把催促道：“你赶紧说重点！”“哦，重点重点。孙领导跟我说他们昨晚上跟市委县委通了电话，这件事非同小可，应该等会县委就会来人。那些人去营地的时候可能还会来趟我们家！”“什么，来我们家？！”叶小翠一整个震惊，要不说还是娘俩，她此刻的表情跟符明刚知道时简直一模一样。符婉倒是没什么表情，她一开始就知道县委要来人，只是没想到今天就过来。“这事儿我也听赵领导说了，咱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用多大负担。”话虽这么说，但叶小翠哪里还听得进去。当即就开始收拾院子里的东西。“阿明，你把这些竹筒都收到后院去，当家的，那些柴火你也整理整理。阿婉……”“我扫地去！”符婉急忙出声，准备拿着扫把跑路。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刚刚的扫把在哪。她仔细想了想，哎呦我去，扫把好像被刘三娘拿去当武器了！还好家里有不少符明他们做的竹扫把，一时间符老大一家各就各位都动了起来，连屋里的符灵和秦明珠也跟着跑前跑后的。同时，刘三娘尖锐的叫骂声也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天杀的王老太，你个丧天良的搅家精。别的搅家精是搅自己家，你就光搅和别人家！我告诉你，你再去找符老大家的麻烦，仔细我给你们家门口泼粪！”这么一番话符婉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由得给刘三娘的战斗力点了个赞。要不说还得是刘三娘，这么多年在村里，就要数她最泼辣。王老太被刘三娘骂得脸都挂不住，周围又有不少村民帮腔。尤其还有后面听见动静的王秀儿也跑了过去。一时间村里受过符婉家恩惠的都对着王老太家指指点点，符老二见状，干脆从后门溜了出去。这一看就是他娘惹出来的事，他管不了，还是去码头看看有没有什么事干。这么一来，王老太家就只剩了王老太和王招娣。王招娣也是吓得要命，她刚刚热闹看得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想哭泣。娘勒，怎么热闹就到自己身上了呢！“关你们屁事啊，你们这些人就知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天理！”王老太当即又开始扯着嗓子哭嚎，刘三娘可不吃这一套，当即朝她呸得吐了嘴口水。 第1037章 “你可拉倒吧，刚符秀莲去符老大家闹事，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不是你怂恿的？！”“对啊，符秀莲自己说就是你让她去的！”“就是，王老太，你这是看人家符老大家日子过得好，眼红了吧！”村里几个大娘婶子也没放过她，当即对着她一顿指指点点。王老太也是个要脸的人，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她想弄死符秀莲的心都有了。一点用都没有，跟她那死去的老棺材大哥一个样！去借点钱也能借出这么大动静！真是没用！王老太心里暗骂，正想着怎么解决这事的时候，符老村长挤了进来。他先是薅下刘三娘手里的扫把，结果用尽了力气，老头硬是没能把扫把夺过来。算了，爱拿就拿着吧。“咳咳，王老太，符秀莲是不是你让她去符老大家要钱的？”王老太眼睛一转，符秀莲又不在这，还不是任她说。“不是，这事跟我没关系！”符老村长呵呵一笑，“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在符家村闹事，再有下次，你就别怪我不看在符老二他爹的面子上，把你从族谱上除了！”“还有，回头你们去给符老大家道歉，还有打扫茅厕……算了，就道歉吧！”符老村长本想让他们给符老大家打扫茅厕，但王老太这个疯婆子，他又怕这货买个爆竹把粪坑炸了！王老太半晌没说话，她是真被这番话给吓到了。扫茅厕道歉什么的吓不到她，但从族谱上踢出去，那是真让她害怕。在王老太的认知里，女人结了婚后，就得冠夫姓了。要是被踢出族谱，那她死了也是孤魂野鬼，受不了后代的供奉。这怎么行！王老太当即面如死灰，符老村长见她没说话，便当她知道了。这老婆子也是，也六十多岁了，整天就没个消停！他还是回头再找符老二说说，让他管管家里这些破事！听着远处的喧哗声逐渐消失，符婉也猜到符老村长应当是把这事给摆平了。看着里里外外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叶小翠这才放下心来。虽说自家身处农村，那也得干净卫生，可不能让那些城里来的嫌弃。符老村长让大家伙散了后，背着手摇啊摇的又走到了符老大家门口。见符老大家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做了大半辈子村长的他品出了一丝不对劲。有情况！“咳咳咳，狗娃啊，怎么今天院子里收拾得这么干净，咋，就准备过年呐？”老村长走进院子，啧啧，刚刚自己来时可看到院子里晒了不少竹筒，这会儿也收起来了。还有晒着的渔网也不见了。一个渔村，哪家院子里没有点渔网晒着？符老大转过身背对着他，“对啊，我家就准备过年，怎么了，不行啊？”符老村长尴尬地笑了声，这符老大阴阳怪气的，就是还生气他和稀泥呢。他也没法子啊，说实在的，王老太这就是嘴上犯贱，顶多属于道德问题，老村长也只能骂她两句。“行了行了，王老太那里我骂过了，你婶子刚刚骂得那几嗓子你也听见了。你就别跟吃了枪药似的，老头我啊，也不容易！”“哼，她下回要是再敢这样，你看看我会不会报复回去！”“行，我肯定让符老二好好盯着她娘，不会有下次。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家这是干什么吧？”符老村长讨好地笑了笑，人呐，一生都爱八卦。这明显有个事在你眼前你却不知道，那滋味，就跟有个爪子在心里挠似的，难受得很！ 第1038章 符婉在厨房看到符老村长这副小孩子的模样，也是乐得不行。“爹，你就告诉村长爷吧，这事他也得知道！”县委来人这么大的事，符老村长作为符家村的老村长，当然有权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昨天我们又在海上抓到了几个敌特，已经让营地同志带走了。今天早上营地跟渔政局都有消息，说下午有县委的同志会路过我们村，顺便过来看看。”“什么，来我们村！？”符老村长惊得一下子声音拔高了八个度，下巴的胡子都翘了起来。符老大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准确来说，是来我家。”“什么你家我家的，那就是来我们村！”符老村长顿时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脸上顿时眉开眼笑的。“哎呦不行，我得回去换件干净衣服，等会好迎接领导。哦对了，我还得让村里这些人给我文明点，可不能把领导给吓到了！”符老村长一时间在符婉家院子里来回踱步了好几圈，他嘴里念叨了好一阵，随后又转身看着厨房里正收拾九节虾的符婉。“阿婉，你爹不是哄我吧？这么大的事，可开不得玩笑！”“哎你这老头，怎么还不信我呢？”符老大也是气笑了，符老村长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眼巴巴地看着符婉。符婉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当即给了个肯定的答复。“哎呦村长爷，这么大的事，我爹怎么会骗你呢！是真的，今天一早我去村委给赵领导打得电话，说是这两天会过来。今天一早我哥去营地送东西，孙首长说的今天下午。这么大的事，我们不可能开玩笑的。”有了符婉的答复，符老村长顿时安心了。他朝着符婉跟符老大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去了，我得跟村里人交代交代！”说罢便倒腾着那双老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哎村长……”符婉刚装了一碗九节虾，想让老村长带回去给他家小孙女吃，谁想他跑得那么快，自己压根就叫不住。符老大无语地摇摇头，“算了别喊了，阿婉你给我吧，我等会给他送去。”一码归一码，虽说老村长今天和了点稀泥，但刘三娘也是给自家当了嘴替。而且符坚那闺女也是实在可爱，所以符婉给他们送那么贵的九节虾，符老大跟叶小翠也没意见。一个小碗里也就装了六只九节虾，但这里头其实已经值将近一块钱了。换成猪肉，那可是整整两斤。符老大出去后，符婉把手里收拾好的九节虾拿个盆罩着。符明把后院收拾完，又被叶小翠派去符亮家把收拾好的鱿鱼挑回来。“阿婉，帮我把那块竹篾扛过来！”符婉听到叶小翠喊，扭头一看才发现自家老娘正拉着一块长长的竹篾子。“娘，你哪来这么大块竹篾子？”符婉忙过去帮忙，符灵跟秦明珠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这是我们跟外婆一起做的！”听到符灵骄傲的语气，符婉也是惊奇不已。叶小翠好不容易把竹篾子拖出来，放下后长舒了口气。“灵灵说的没错，这几天你们出海，我在家也没事干，于是我就跟你婶子，还有灵灵明珠，在家做了块晒东西的竹篾子。”竹篾通俗点说，就是竹片。但符家村这边说的竹篾子，实际上是由成千上百个竹片折叠编制出来的凉席状的东西。这种东西最适合晒东西，既可以防止要晒的东西直接放在脏污的地上，也因为是竹制的，所以晒出来的东西又快又好。 第1039章 千禧年以前，这样的手工还是很常见的，但随着科技的极速发展，越来越少的人愿意再去学这种手艺活。不过符婉也是很震惊，自己出去才不过一天一夜，叶小翠居然就做出了一块将近一米六的竹篾子，这是在家没有休息半刻啊！这边正说着话，符明就挑着两桶鱿鱼回来了，看到竹篾子已经拿出来了，符明也懂了自家老娘什么意思。“娘，这些鱿鱼都晒上头啊？”“对，赶紧的，大家一起摆，趁着太阳好，摆好了放后院晒着去！”他将扁担放在一边，又认命地开始把桶里的鱿鱼一只只地往竹篾子上摆。晒鱿鱼干是个细致活，要一只只分开，如果堆放在一起，晒不均匀，就容易发霉长蛆。几个人一起摆放，也就十分钟的功夫，两桶收拾好的鱿鱼就整齐地摆放在竹篾子上。符婉站起身，又跟符明把竹篾子抬去后院有阳光的地方。这时候晒鱿鱼干也很简单，就是把鱿鱼剪开去内脏，然后清洗干净。洗干净的鱿鱼还要在盐水里泡上十分钟，而后捞起来沥干净水分，再一只只摊放在竹篾子上。晒鱿鱼干最好是用竹制品，因为竹制品比较好蒸发过滤鱿鱼体内的水份。今天太阳不错，叶小翠心里惦记着这样晒一天，明天再把鱿鱼翻面晒一天。之后就不用在意正反面，晒到八九分干，放到阴凉的缸里随吃随拿。几个人忙活完鱿鱼干，很快便是午饭的时间。叶小翠第一个进厨房准备午饭，因为早上剩了不少海菜包子和大馒头，她便没有再蒸米饭。今天中午的午餐还是海鲜居多，符婉在后院放鱿鱼的间隙，扭头又看见菜园里不少辣椒红了。她索性青的红的摘了一兜，红辣椒用来红烧鱼，青椒……用来炒个青椒炒蛋也十分不错。这种青椒不是很辣，炒出来的鸡蛋也带了点微微辣，符灵最喜欢一口蛋一口馒头。因为吃腻了白灼的九节虾，中午的九节虾符婉做的蒜蓉清蒸。九节虾开背摆放在盘子上，再往上面浇一层炒好的蒜蓉辣椒，等水开了符婉才将准备好的九节虾放进去。蒸上五分钟后拿出来，放点准备好的葱，浇上一点点热油，那味道香的，当即就让符明竖起了大拇指。“阿婉，牛啊，这做法我还是第一次见！”还摆的这么讲究！国营饭店的也不过如此了。符婉嘿嘿一笑，这也是她后世出去吃饭的时候学的，当地渔民吃九节虾的机会少，多数人都是卖了舍不得吃。就算偶尔留下几只，也是白灼了让给孩子吃，哪有机会这么折腾。蒸虾的时候符婉还顺便蒸了点海螺和鹰爪虾还有燕子鲳，以及热了下早上蒸好的包子馒头。符明帮着把菜都端出去后，叶小翠又拿着青椒炒了个鸡蛋。一桌子菜满满当当，符灵跟秦明珠本来还沉浸在电视里，菜一端上桌，两个小家伙都不用大人喊，便自觉跑去洗手准备吃饭。“这虾虾好好看！”到底是小姑娘，一眼就爱上了卖相极其不错的蒜蓉九节虾。不过这也不影响她们俩吃，虽说符婉放了点辣椒，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能偷吃辣条的符灵跟秦明珠一点都不觉得辣，两个孩子一手包子一手菜，吃得那是头都不抬。 第1040章 鹰爪虾跟海螺就是普通清蒸的，叶小翠剥了个两个虾，脸上满是慈祥的笑。“乖乖，来，吃个虾。”符灵跟秦明珠拿着碗接过，完了还不忘冲着叶小翠绽开笑容。“谢谢外婆！”俩孩子虽说还是刚上学的小学鸡，但模仿能力那是一等一的强。秦明珠第一个拿起只虾剥好就往叶小翠碗里放，符灵也跟着这么干。一时间，叶小翠笑的合不拢嘴，符老大更是酸的不行。“怎么不给外公剥一个啊？”看到符老大跟个小孩子似的讨虾，符婉也是一阵无奈。符明对他爹这样的争宠行为非常地嗤之以鼻，有这功夫，他都能吃完半个馒头了。“娘，你拿虾在这汤里蘸蘸，味道不错的。”她给叶小翠示意了一番，叶小翠试了试，还别说，鹰爪虾和海螺在九节虾的汤里蘸蘸，味道那是一个唇齿留香。这顿午饭，大家伙又是吃得满足不已。连旺财都叼了不少虾壳藏在自己的碗旁边，仿佛在等哪个老朋友。符老大把碗筷收拾后，符婉便让符灵跟秦明珠进屋休息。符明吃的多睡不着，干脆又把符婉的鱼枪找出来，看看能不能修。现在天气冷，符婉也没想着下海，而且上次自打鱼枪坏了后，她一直用的是竹子做的鱼叉。见符明在门口忙活，符婉想了想，干脆也拿着把刀加入了进来，开始给自己制作备用的鱼叉。符老大收拾完便溜达去了符三那里，昨天的鱼货今天一早卖了，正好跟符三对账。叶小翠也没闲着，跑去姜春兰那看看她的鱿鱼晒出去了没有。一群人正忙活着，符婉突然听到符老村长的声音。“这路上谁家狗到处拉屎，赶紧给我扫干净，还有这些鸡，快点弄回去关起来！”隔壁的孙婶子不理解，“村长，这又是干啥呢，俺家的鸡在外头吃得好好的，你让俺关起来做甚么？”“你别管这么多，今天先关起来，明天再放。赶紧的，我还得去下家看看！”符老村长说完，又溜达到符大癞子家门口，他踮起脚朝院子里一看，差点没把他气晕过去。这哪是个院子，镇上的废品收购站都没这么乱。天知道符大癞子这是往家里放了些什么玩意！“大癞子，大癞子！”符大癞子正在床上睡觉，听到有人喊，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谁啊！”“我，村长！你赶紧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收，这么乱，小心回头摔死你！”符老村长说完又摇摇头去了下一家，这符大癞子，还以为从派出所回来会回头是岸，结果没几天又是这副好吃懒做的死德性！符婉竖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老村长看起来可真紧张。这边符明看到自家妹妹在那偷笑，心里也是一阵发毛。“阿婉，你笑啥呢？”“啊？没笑啥，听到村长爷跟别人说话呢！”符明闻言怀疑不已，村长爷说话，他咋没听到？他挖了挖耳朵，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听见。这时，本来趴在旁边晒太阳睡觉的旺财，两只耳朵突然竖起，随即一脸警惕地冲到院门口。符婉跟符明顺势望去，自家门口倒是没人，但原本在树下补渔网的村民们倒是跑去看热闹了。几个陌生人从村口走过来，一溜七八个人，为首的几个还穿着军大衣，这可吸引了不少在树下补渔网的村民。符婉直觉有人来了，也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出去。 第1041章 “哥，走，看看是谁来了。”两人刚到门口，便看到不远处迎面而来的一行人。为首的那个中年人符婉不认识，但他旁边站着的，赫然是许久未见的赵刚！“同志，你们找谁啊？”符大爷这阵子腿脚好了不少，刚好拄着根拐杖在村口树下溜达。他们这些人啊，老了也闲不住，按符大爷的话说，整天闷在家里，反而更容易闷出病来。坐在树下听补渔网的村民们聊聊左邻右舍的八卦，还有码头这几天的奇闻趣事，再拿着老烟杆来两口，这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效。而赵刚一行人，正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符大爷的视线里的。他赶紧将手里的烟枪小心地放在一边，军绿色的大衣，他可好久没见了。“大爷，我们是市里来的。你们这是符家村吗？”“对！同志，你们到我们这干啥来了？”李建华哈哈笑了声，摘了自己的手套，随后跟符大爷握了个手。“我们找你们村的符婉同志！”“哦，找阿婉呐！”符大爷心中泛起嘀咕，他年纪虽然大了，但脑子可是清醒得很。这几个人穿着军大衣，一看就是当官的。找阿婉应该不是坏事，莫不是，阿婉又立了什么功？立功了就是好样的，符大爷与有荣焉，不由得挺起胸膛给他们指了指不远处符婉家的方向。“阿婉家在那，要我给你们带路不？”“成，那就麻烦大爷了。”李建华乐呵呵地笑了声，想了想又把身上的军大衣脱下套在符大爷背上。“大爷，这么冷的天，你还在外头，不冷吗？”符大爷摆摆手，这是市里来的客人，他得好好说话，可不能跟对待符老大他们那样。“瞎，不冷不冷！今儿天气好，这么大的太阳，我刚在那晒太阳呢！不过你小子，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新上任的市委书记被人喊成小子，赵刚几人抿抿唇，忍住嘴角上扬的笑意。其实赵刚知道符婉家在哪，但李建华拉着符大爷唠嗑，他也不能拦着不是。混了这么多年，尤其被坑了好几回，察颜观色他老赵还是懂得。李建华闻言也是哈哈笑了声，“大爷，我五十多了，可不是什么小子。不过说到眼熟，我也觉得大爷有眼缘。”“嗨，天下当兵是一家，眼熟也是正常的。”“哦，大爷也是当兵出身？”说起这个符大爷可就精神了，“想当年我跟你这么大，哦不对，比你年纪小点的时候，那在战场上可是嘎嘎杀鬼子。”原来是退伍老兵，还是上过战场的退伍老兵。李建华瞬间肃然起敬，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符婉也迎了上来。“领导们好，赵领导，好久不见了。”赵刚哈哈笑了声，给符婉介绍边上的李建华。“小符同志，这是我们市委李书记，这是县委康书记。”符婉跟他们一一握手，李建华笑着道：“早就听说我们这有个立了几次功的小同志，没想到这么年轻有为！”符婉也笑，“哪里哪里，功劳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们也是响应组织的号召。”话音刚落，符老大跟符老村长也从码头赶了回来。“领导们好，我是这的村长，领导们进屋坐吧！”李建华一行人跟符老村长握了手，这才进了符老大家里。外头看热闹的村民看到老村长这副模样，当即又联想到了午饭时候为什么老村长让各家收拾好院子。连村里的小路都让刘三娘带人简单地清扫了一遍。 第1042章 李建华进到符婉家，看到屋里的陈设，心里暗暗惊讶。这户渔民家里，看起来可比城里职工还富裕些。不过再看看院子里整齐的柴火，还有架在柴火堆上晒着的各种海鱼，他也猜到了这家人不是一般的勤劳。勤劳致富，这正是当下他们要传递给百姓们的价值观。叶小翠给一行人倒了热茶，“家里杯子不够，我就用碗装的，同志们别介意啊！”“不介意，多谢嫂子。”赵刚忙道了谢，叶小翠见过赵刚几回，看到他也没那么紧张。李建华跟符老大和符婉聊了几句之前打捞鱼雷的过程，转头无意中看到墙上除了有伟人的照片，居然还有个裱起来的相框。他眯着眼睛望去，结果等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整个人那是浑身一震，手里的茶水险些都没端稳。那居然是领导人的题字！“那……那是真迹？”符婉摇摇头，“是照片，真迹被我保存起来了。”开玩笑，这要是挂在外头，万一被人偷了，自己不得全家抱头痛哭。李建华惊讶不已，符婉得了领导人墨宝这事，他还不知道呢。不过惊讶归惊讶，具体的他也没问。听符老村长说了一通村里百姓捕鱼养家的事，还有符婉大胆尝试养殖业，这些都让李建华直点头。只是李建华也是挤出时间来这村里看看的，停留了半个小时不到，他们又开车往营地去了。等李建华走了，符婉也是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实话，她还是感觉自己不适合跟这些当官的打交道，深怕有句话说错了，给村里造成不好的影响。李建华一行人的出现，村里又议论了好几天，不少人都看出来的是大官，心里羡慕符老大一家。不光海运好，还有大官来家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这里头，羡慕的人也有，嫉妒眼红的人也有。其中就包括符大志。符大志这两天又在牌桌上输了好几块钱，自己兜里赚的那点钱都输光了。那天天刚微微亮，他打了一夜的扑克牌，顶着一头鸡窝准备回家的时候，刚出隔壁村，就在村口碰到了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双目一对，符大志就认出了那人是谁。“王建设，你还敢回来！”王建设没想到大早上的还没进村就被人认出来，惊得急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别喊，大志哥！”符大志正愁自己钱都输光了，看到王建设一身的好料子，当即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人果真在外头过好日子！“不喊可以，把我的鱼货钱，连本带利的一起给我！”他大爷的，他符大志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刚钱袋空了，就有欠债的送上门了！王建设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点背，刚偷摸回来就在村口被人撞见了。看清叫喊的是符大志后，王建设吓得直突突的心逐渐恢复了正常。符大志嘛，好糊弄！“大志哥，你小声点。不就是给你钱吗，可以！”符大志一听有戏，脸上得意的笑容立刻扬了起来。前段时间王建设在符家村用小伎俩收鱼货的时候被符老村长和符婉点破，后来符家村确实没有人把鱼货卖给他。但架不住符大志这人前脚把他媳妇赶海收获的鱼货卖给符三，后脚他就在牌桌上输了钱。刚巧那时候王建设也在牌桌边上看热闹，他不光爽快地借钱给符大志，还怂恿符大志把家里的钱都放在他那边。 第1043章 这样他随时用随时拿，每天还会生利息。牌桌上赌红了眼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符大志那天晚上回去越想越觉得可行，一下子就把符婉跟符老村长说的话抛在了脑后。于是第二天再去打牌的时候，符大志便偷偷把家里床板下藏着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其实也不多，整整五十块。这钱王建设自然二话没说就收了，刚开始符大志还有些忐忑，但那两天打牌王建设都在。并且最关键的是，他还赢钱了！两天打牌都是赢钱，王建设压根就没有把钱拿出来的机会，符大志高兴不已，当即又把赢来的十几块钱给了王建设生利息。只可惜好景不长，过后的某一天晚上王建设便没有出现在他们打牌的土房子里，符大志本以为他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结果第二天才听说这小子居然带钱跑了！他的钱啊！这事打击得符大志足足一个礼拜没有去打牌，后面他媳妇李芳发现家里的钱没了后又跟他闹了一顿。这事被他娘过来用生孩子这事劝了一通才平息下来，符大志怎么着都以为自己的钱打了水漂，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他撞见了王建设！“大志哥，我给你钱，我给你钱！”王建设把在身上一顿翻找，最后从鞋底掏出三张大团结递给符大志。符大志也不嫌弃这玩意有味道，接过钞票后手又伸了出去。“还有呢？”“还有你等等。”王建设把另一只脚上的鞋脱下，又拿出三张大团结。“大志哥，这六十块钱你先花着，村里那边你可得替我保守秘密。不瞒你说，我就是回来看眼我爹娘。我兄弟帮我找了个赚钱的大路子，我打算过去跟别人做生意，赚上钱了再给大家伙把之前的本金和利息都还上！”瞧瞧人说话的技术，都不说他当初是不是带钱跑路了。符大志拿着六张大团结高兴不已，虽然钱上的些许异味直冲脑门，但他还是对王建设的话产生了兴趣。“哎，赚大钱的路子，是什么路子？”“这……”王建设做出一副我想说但是我不能说的模样，可把符大志勾得死死的。他顿时就忘记了当初自己在得知王建设带钱跑路后有多生气。符大志一把揽住王建设的肩头，把他拉到旁边的丛林里。天刚蒙蒙亮的村口基本上是没有人的，这会儿又起了点雾，就算有人也看不清是谁。“建设，你说说我们是不是兄弟。你当初搞这个什么鱼货投资，我二话不说就把家底都掏出来了。你现在有赚钱的好路子不给我介绍，是不是看不起我符大志？不把我当兄弟？”王建设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不显。“哪能啊，我肯定是把你当兄弟。就是我那赚钱的路子不在我们市，得坐火车去老远的地方。你爹娘会让你去吗？”“什么，坐火车？老子还没坐过火车呢！”符大志顿时激动起来，在他眼里，坐火车出去就是干大事的，他平时见过最多的也那就是大家伙家里都有的板车！什么火车，那就是城里人坐的玩意。要是他可以坐着火车去赚大钱，到时候衣锦还乡，还不得闪瞎那些人的眼。哼哼，尤其是不请他做船工的符婉一家，看着吧，他符大志势必要成为符家村首富！ 第1044章 符大志的雄心壮志王建设自然是不知道，他小心打量了下符大志的体格子。该说不说，符家村的人大都长得高，符大志也不例外，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虽然吃得差，但也吃得多。加上平时也经常出去干活在码头做船工，所以浑身的腱子肉也有不少。这样的人，勉强符合做那个“生意”的要求。而此时的符大志正沉浸在自己即将发财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王建设眼里的算计。不过好歹也是成年人，臆想的狂喜过去之后，符大志也开始怀疑王建设那话的真实性。“建设，你没骗我吧，那生意真是能赚大钱的，要多少本钱？”“哎呦大志哥，你还不信我吗！我坐火车回来才把钱藏鞋底，不瞒你说，我之前在别的地方已经干了一小段时间。你看看我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没有一个布丁的？”符大志凑前去前后左右打量了王建设一圈，还别说，这人虽然看着脏兮兮的，衣服却是没看到补丁，摸起来就知道是好料子。“而且你瞧瞧，我这里头是啥！”见符大志眼中的疑虑还没散去，王建设一咬牙，干脆从衣领扯出一抹黄色。符大志一看，我勒个老天爷，那是条金链子！金链子！那可是地主才有的东西！但谁能不爱黄金呢！符大志这回是真信了王建设有赚大钱的路子，于是他急忙又拉住了王建设。“建设，你看看，赚钱的路子能不能带我一个，事成了我请你吃饭。”“我爹娘那里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跟她们说，这钱你拿着，就当哥哥请你抽烟。”符大志咬咬牙把手里的一张大团结塞进王建设的手里。王建设脸色稍缓，“大志哥，我们是兄弟。能带你一起赚钱，那我肯定不会推辞。这样吧，你要是想去赚大钱，我也不怕辛苦。你把钱给我，我去订过几天的火车票，到时候我们一起坐火车去赚大钱。”听王建设这么说，符大志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把还没在手里捂热的几张大团结又递了出去。他也没坐过火车，嘴里直嘀咕。“火车票这么贵啊，坐一趟得五张大团结？”王建设还好心地给他解释，“火车票自然不用这么多钱，但是我还得帮你疏通关系，这年头赚钱的路子，不得托关系嘛！”这话说得没有半点毛病，从古至今，能赚钱的好路子就没有不让花钱找关系的。符大志立刻被说服了，同时王建设还没忘让他回去找村长开出去务工的介绍信，三天后的下午再去火车站门口跟自己碰头。直到符大志回到家，他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真不是自己打牌打迷糊了产生的幻觉？符大志狠狠拧了把自己胳膊上的肉，顿时又疼得龇牙咧嘴的。不是幻觉就好，他可得好好谋划谋划。“咯咯咯！”屋外公鸡按时叫了起来，符婉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还没完全清醒，于是翻了个身继续睡。等符婉睁开眼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了。吃过早饭，符婉去了一趟罐头厂。眼看着接近年关，罐头厂的生意更加火爆。符婉过去的时候，符坚正开着三轮车带着一车满满的货往火车站去。那是铁路局要的货，符坚到达罐头厂那天，就挎着个背包去自己以前相熟的单位企业跑了一圈。 第1045章 其中达成合作的就有铁路局。之前符婉送给列车员的鱼罐头，让铁路局进了不少鱼罐头作为员工餐。而符坚则是把主意打到了火车上的那些游客身上。经过他跟铁路局经销部门的商谈，罐头厂会在火车上租一台小推车，里头全是五星罐头厂的产品。而每个月推车的卖出去的业绩，罐头厂也会给列车员算相应的提成。这个方案其实是之前符婉提过的，但王建民因为因为忙碌，还没来得及跟铁路局商谈实施。这不，就被符坚捡漏了。见符婉骑着摩托车进来，符坚朝她打了个招呼，便马不停蹄地给铁路局送货去。他今天的行程很满，除了铁路局，还有钢铁厂、隔壁县的供销社等等地方要送货。“阿婉……厂长，你来了！”陈桂芳刚跟刘会计和保卫科的同事去银行把这个月的工钱领回来，见符婉在前面，忙喊了一声。符婉闻言应了声，把摩托车停到一边才同他们进办公区。“你们这是……今天发工资？”陈桂芳笑着点点头，“对，按照你说的，这个月大家伙加了工资，钱有点多我不放心，所以让保卫科的同志跟我们一起走了一趟。”符婉：“小心点总是对的，这个月的利润怎么样？”旁边的肖会计听到这里急忙从抽屉里找出自己一早做好的表格，这表被符婉之前帮着改造过，看起来也是一目了然。“本月利润十万多？”这可比上个月翻了个几个倍啊！到这时候，符婉投进去的钱早就回本了。“嫂子，你有没有多取点现金？”陈桂芳愣了半秒，不知道符婉是不是要用钱。“除了发工资的钱以外，我们这还有一千多的备用金。”“那就每个工人再多发二十块钱，然后跟厨房的说一下，现在时间还早，去多买点肉回来，中午给同志们加餐！”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高兴的。王建民比符婉更早知道这个月赚钱，毕竟他每天都在罐头厂上班。但怎么说呢，钱赚的多，工人们也辛苦。甚至还有不少工人，有时候碰到急着出货，加班加点干活也是有的。不过王建民也仔细开会问过工人们的意见，大家伙做事的兴致很高，尤其罐头厂的工资比别的小厂高了不少，甚至跟隔壁造船厂这种大厂差不多。而且平常造船厂没有的福利他们也有，食堂顿顿有肉，菜票饭票也便宜，最最关键的是，每个人每周还有两天的调休。要知道这年头，一般工人一周只有一天休息。本来这个月的工资就加了十几块，符婉一出手又加了二十，这不就翻了双倍嘛。当然，符婉也没忘记王建民他们几个骨干。“在这个基础上，王叔多加二十，财务部门和研究部门多加十块，大家伙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可以跟我说。”“哎呦，我就不用特殊了吧！”王建民急忙摆手拒绝，符婉不容置疑地摇头，“就按我说的做，你们现在写单子出来，回头我签字。”老实说，王建民的付出符婉也看在眼里的，他是真的热爱这个厂子，符婉每次看到他，头上都得多一撮白头发。估计不过两年，王建民头上就看不见黑头发了。年终奖另外说，工资能加就加点。见符婉这么说，王建民也只能笑着接受。 第1046章 旁边的肖会计开了句玩笑，“这下好了，大家伙不得多念叨让符厂长你多过来几次。”“哦？怎么说？”符婉有些疑惑，陈桂芳也笑，“因为你每次来都给我们加工资加肉菜！”原来是这样，符婉还以为大家伙是不是有什么需求。“加工资加肉菜也是你们该得的，王叔，你回头找人看看这附近哪里有没有场地，员工宿舍要不要重新修整。还有快过年了，你记得去屠宰厂联系下，过年我们给员工每人发六斤猪肉！”“六斤猪肉，不得好几头猪？”王建民诧异，“那我可得跟屠宰厂好好谈谈。”符婉就喜欢他这个办事的能力，“那这事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先忙着，我就回去了。”六斤猪肉，厂里工人也就五六十个人，加上管理层的，不过四百斤不到猪肉。猪肉按五毛一斤算，也就两百块钱。这只能算福利之一，在她的厂子里做事，福利一定得好点，这样工人们才能更热爱自己的工作。临走前，符婉又去了趟厂房，巡视一圈见厂房里干干净净的，工人们也全神贯注地正干活，她心里也满意得很。然而等她回到家，去新房里打扫碎砖头的符明给她丢了个消息过来。符大癞子要卖房！“什么，卖房？”“宅基地盖的房子还能卖？”要知道，后世宅基地属于集体共有，压根不让买卖。但现在处于八十年代，符婉还真不知道具体的规定。“按村长爷的话来说，买卖可以，买主必须是咱本村自己人。”好好的一个村，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一起的，要是因为买卖宅基地换些外人进来，那就不利于村里的团结。对于符明的话，符婉想想也能理解。不过同时她又有一些好奇。“他那房子还是土疙瘩盖的吧，买下也得推了重盖，符大癞子卖了房准备去哪？”对于这些问题问题，符明也是直摇头。“不知道啊，现在大家伙还在议论呢，大癞子那房子开口要三百块。至于去哪里，听李大娘说，好像是准备出去打工去。”出去打工？还别说，这会儿南方确实正在赚钱的风口上，只要肯吃苦敢冒险，还真可能赚大钱。不过肯吃苦敢冒险这两样，符大癞子可能都不怎么沾边。最多，就是敢冒险。想到这人之前喝多点马尿就敢上自己家偷东西，符婉暗暗摇了摇头。两个人说话间的功夫，符老大跟叶小翠也回来了。眼看着新房已经建好，符老大便跑去让符大爷和几个村里的老人，给算了个办暖房酒的好日子。叶小翠也没闲着，在外头跟姜春兰把前几天的渔网又修补了下。两边都是村里的情报中心，所以两人也都听说了符大癞子卖房的事。毕竟卖自家屋子这种事，别说符家村，在附近的十里八村，估计也是头一份！见符老大他们回来，符明一脸八卦地凑了过去。“爹，大癞子家的房子真卖啊？”符老大瞥了他一眼，“咋地，你想买？”符明摇摇头，“谁买那玩意啊，我又不是没房子。”就他现在的房子，总共两层高，还有个大院子，跟符婉的房子并列，算是全村人最羡慕的。而且也不是普通的青砖大瓦房，符婉特意找了刮腻子的师傅，还让师傅去市里买了点瓷砖，那模样，跟报纸上的小洋楼没什么差别。 第1047章 马上都要搬进这样的大房子里，符明怎么可能看得上大癞子家的土疙瘩房。看符明这副模样，叶小翠哪能不知道这孩子就是纯八卦。加上符婉也好奇地看着她们，她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大癞子那房子估计小川家会买下，他家孩子多，等小川结了婚，就住不开了。但小川爹娘觉得这个价格太贵了，想跟大癞子压压价。哎，大癞子这是打算不回来了！”虽说大癞子有些混账，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房子都不要了，大家伙也是说大癞子这是准备出去就不回来了。别人家的事也是听听，符老大跟村里老人们看好的日子是三天后。然而等到第二天，符明出去一圈，回来的时候又带回来个重磅消息。符大癞子的房被符石买下了！不过没花三百块，由符老村长出面说和，就花了一百五！小川的爹娘只想花一百，符大癞子说什么也不肯。最后就被符石捡了漏。不过虽说买卖合同已经签了，符大癞子却有个要求，那就是三天后他走后合同才生效。用他的话来说，他这几天还得住。八卦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很快符老大一家也没有时间再去关心这些。符婉跟符明的暖房酒同时办，村里不少婶娘和叔伯们纷纷来帮忙。符老大前一天在符大壮那里要了半边猪，符三也给他们准备了不少鱼货。有些菜得提前烧好，就在酒席开张的前一夜，符家村的村民们梦里还是红烧肉的味道。次日，符婉起了个大早。她给符灵和秦明珠扎好头发，在红色头花的映衬下，两个小姑娘也显得愈发活泼。今天暖屋酒的席面设在中午十二点，一大早那些神娘们就忙了起来，借桌子板凳的，洗菜切菜的，各司其职。叶林跟叶建国几人十点多钟就到了，叶军因为要照看养鸡场没来，但也托叶建国带了礼钱过来。不过符婉压根就没打算收。“什么，今天不收礼钱？”符老村长诧异不已，他连本子都让刘会计准备好了。符婉点头道：“对，今天谁的礼钱也不收。大家伙吃得高兴就行了！”这话说的符老村长一愣，随即转头看向符老大和符明。“别看我，阿婉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符婉之前就跟家里人商量了这事，主要是自家的席面不错，有肉有菜，还有白面包子。要是收礼钱，一些不好意思的神娘叔伯们，没准要咬牙把大半个月甚至大半年的生活费拿出来。这就违背了办酒的初衷。办暖屋酒，可不就是为了让大家伙高兴嘛！符家不收礼钱这事，顿时让来的宾客们炸了锅。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叶林和叶建国。自家前一阵也办了酒席，符婉可是包了个大红包。眼看着有机会还回去，结果符婉不收，这可咋整。李春华想了好一阵，拉着叶林走到一旁。“阿林，你舅舅家不收礼钱，这样，回头你去县里，买几个值钱点的电器，到时候给阿婉他们那送去。”办法总比困难多，叶林闻言眼睛一亮，朝着李春华竖了个大拇指。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小孩子们乐得在院子里外跑来跑去，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符老村长正要吆喝开席，门口突然开过来两辆吉普车。 第1048章 “阿婉，阿明，狗娃！来客人了！”符老村长见状急忙喊符婉几人，就这时间的功夫，车上的人也下来了。“孙首长，赵领导，你们怎么来了？”孙少平爽朗一笑，“哈哈，小符同志不厚道啊，办酒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们。怎么，不欢迎我们来啊？”“哪里哪里，孙首长跟赵领导能过来，那可真是蓬荜生辉。里面坐，里面坐！”符婉跟符老大招呼着，符老村长也立刻把主屋最大的席面给空出来了。村民们看着孙少平几人进来，也有不少人认出了后面的秦安宁和白千舟。“天老爷，这几个都是当官的吧？”李大娘扯着旁边的王秀儿小声道，王秀儿朝她翻了个白眼。“别瞎看，一桌子菜也堵不上你的嘴。”李大娘撇撇嘴，钱小花可是见过孙少平，想到之前的事，她赶紧把头埋进碗里，生怕被孙少平盯上。见大家伙都落了座，符老大又赶紧出去通知厨房上菜。符婉招呼孙少平几人坐下后，看到桌上还有位置空着，想了想又去把方敏给叫过来坐着。旁边的冯骥跟赵刚也见过几次，提起瓶白酒就要往他碗里倒。“哎，不喝酒不喝酒，老冯，我下午还有事呢。”冯骥闻言正想骂他两句，看到旁边一直笑着没说话的孙少平，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他是符婉今天一早去县城买东西的时候特意接过来的，孙少平他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说过营地一把手的名号。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符婉的席面上碰见。冯骥眯了眯眼，这老首长，只怕又有什么麻烦事要符婉帮忙。符婉家这次的酒席上总共八个菜，掌勺的是村里有名的大厨。看着一桌子的红烧肉和海鱼，鞭炮声一响，大家伙迫不及待就开动了。“嚯，这符老大家可真舍得，红烧肉里还有鲍鱼呢！”虽然鲍鱼的个头不大，但一口咬下去，鲜嫩弹牙，可把大家伙吃爽了。李大娘一开始嘴里还能唠上几句，等菜上了几盘，她嘴上也忙不过来，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饭菜。桌子上一大半都是肉菜，就算是炖的大白菜，一眼望去也能看到不少肉片。加上符老大家不收礼，一时间被请来的村民们个个心里嘴上都赞叹符老大家的大气。此时要说最难受的，可能莫过于王老太和符大癞子。王老太难受是因为看不得符老大家风光无限，尤其赵刚和孙少平开着车经过的时候，她还从后门瞧见了。这样威风的大吉普车，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可不把王老太给气坏了。而符大癞子的难受，也是羡慕嫉妒。但同时他又有一些得意，自己马上就要出去赚大钱了，等过两年他回来，看看这些人会不会来巴结他！是的，符大癞子也是有大志向在身上的，不然他也不会破釜沉舟把家里爹娘留下的房给卖了。酒席结束后，自然有不少帮忙的叔婶们收拾席面，符婉把孙少平送到门口，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孙首长，你今天过来不止是来参加暖屋酒的吧？”孙少平哈哈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对，参加酒席只是顺便。”说罢他又左右环视了一周，白千舟跟赵刚见状，自觉去边上当起了警卫员。看到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符婉暗暗心惊，只怕孙少平的真实目的重要程度不轻。 第1049章 果然，见边上没什么人，孙少平这才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符婉。“这是前几天抓的那几个敌特的供词，你看看吧！”符婉有些迟疑地接过，半晌也没打开。不是，这么重要的供词，给她看是怎么回事？孙少平看出她的犹豫，便开口给她解释：“放心，这里头机密的东西不多。给你看，自然是组织上的决定。”“当然，这也是我今天特意来找你的原因。”这话说的符婉更是疑惑不已，在孙少平鼓励的目光中，她干脆一把打开了信封。信封里先是一张供词，符婉从头到尾看了下去，越看越心惊。这里头写的清清楚楚，史密斯的团队其实是跟漂亮国情报局合作的一支探宝团队。之前他们跟岛国那边也有合作，他们给岛国人提供设备，九井一家则派人根据笔记本在华国境内寻找他们那所谓祖宗留下来的宝贝。也就是藏在海底，被符婉发现的沉船。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枚玉玺。只不过漂亮国一开始并不信传国玉玺在符家村海域，根据史密斯的口供，他们一致认为玉玺藏在漂亮国境内的海域。这也是孙少平来找符婉的原因。翻到最后，符婉才发现口供的最后那张纸，居然是给她的委任书。“让我去漂亮国，佛罗里达？”符婉小声惊呼，她是真被惊到了。孙少平点点头道：“这是我们几个人昨天听完史密斯的口供商量出来的结果，那个洋人特别笃定地说，佛罗里达海域内有传国玉玺。”“怎么可能，玉玺明明就……”“明明就被我们送去了京城，但小符同志，华国是泱泱大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一直以来就不止一枚玉玺。”“你的意思是，佛罗里达境内，极有可能还有一枚玉玺？”孙少平肯定点头，当年八国联军侵华，那些土匪从华国弄走多少东西，估计也只有那些侵略者心里清楚。“小符同志，本来我们并不想麻烦你，但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要是流落在其他国家，别说其他人，我老孙也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们几个也商量过了，这次出去，由你跟白千舟同志一起，你们俩身上的军人气质不突出，不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据我所知，小符同志还有海外关系，到时候你们就借着去探亲的由头，到了佛罗里达，那边也有人跟你们接应。你们去就两个要求，第一，保证自己的安全，第二，把国宝带回家。”孙少平最后两句话说得掷地有声，符婉浑身的热血当即便燃了起来。“让我去是没有问题，但我有一个问题，到时候我们要怎么把那东西带回国？”两边的海关都不是吃素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从海里好不容易弄上来，到时候在海关被拦下，那真是得不偿失。“这事你就放心吧，你只管把东西捞上来，东西运回国，自然有人负责。”其实符婉的作用，就是确定玉玺的具体方位，以及把玉玺捞上岸。实在是史密斯说，那玉玺位于将近百米深的深海，而他们所研究的声呐，也是为了探测这玩意而生的。要不是他之前在漂亮国海域实验多次，造成大面积海洋鱼类死亡而被当地居民投诉抗议，他这次也不会想着把新研制的声呐带来华国海域实验。 第1050章 结果一实验就造成声呐失控，从而掉进了大黄花鱼群，又碰巧被符婉撞见。时也命也，史密斯敢说这么多，也是自信自己在这方面是个人才，想从而让孙少平等人对他客气点。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孙少平几人居然商量着派人前往佛罗里达捞在深海里的华国玉玺。更没想到，居然会有符婉这种，不惧深海的打捞人才存在。其实关于要不要让符婉尽快去佛罗里达的问题，昨晚上孙少平几人也是争论到了半夜。孙少平带兵打仗这么多年，对这个事情只有一个看法。那就是要跑在敌人前面，声呐都被他们折腾出来了，找到玉玺的位置也是时间问题。所以哪怕浪费钱，也要请符婉跟白千舟跑一趟。符婉对他知道符凤英在漂亮国的具体位置那是一点都不奇怪，在孙少平面前，这种事根本不是秘密。只怕杰克他们出现在符家村没多久，营地就知道了消息。符婉小心地把那几张纸塞回信封，她沉吟片刻后，还是答应了孙少平的要求。“孙首长，我接受组织给我的任务，具体什么时候出发？”虽说一开始孙少平就料到符婉会答应，但得到符婉的具体回答，他也是长吁一口气。“应该就是三天后，你这边答应了，我现在就回去安排人给你们买机票和准备身份证明。”符婉自然是没有意见，孙少平传达完这个消息，便又把供词收了起来。其实这次他完全可以让白千舟和秦安宁替自己跑一趟，再不济赵刚的身份也足够说服符婉。但孙少平觉得，营地三番两次地让符婉帮忙，他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所以他硬是昨晚熬夜把今天的工作处理了不少，特意挤出一点时间，借着给符婉贺喜的机会，亲自登门跟她说这个事。当然，他也知道该给的物质奖励不能少，所以他昨晚上就已经跟组织上沟通过了。不过这事也得走流程。目送孙少平几人的车子走后，符婉一转头，余光似乎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正探头探脑的，一看就是符大癞子。大癞子见符婉发现自己，赶紧三两步走远了。符婉也没有追，大癞子刚刚站的地方，离自己少说有一百米，除非他长了顺风耳，不然不可能听见自己跟孙少平在说什么。如符婉所料，符大癞子确实没有听见符婉跟孙少平谈话的内容。他只看见那么大个官，跟符婉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这是什么，这是荣耀啊！等自己赚大钱回村后，这些大官不得这样捧着他？！符大癞子光想着就觉得美滋滋的，当即回家又把自己要出门的的行李收拾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两套补丁最少的衣服，一双新买的解放鞋。还有家里唯一一床棉花被，也被他捆好带上了。下午三点左右，符大癞子大包小包地提着行李，花了三毛钱让牛大爷把自己送到县城。“行了大癞子，你快下车吧！”牛大爷将拖拉机停了，便催符大癞子下车。符大癞子这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川流不息的人群，每个人身上都是整洁的好衣服。牛大爷他这一路上问了好几次符大癞子去哪里做什么，奈何这人嘴巴比海里的贝壳还硬，半天撬不开。 第1051章 一副生怕知道后会抢了他机会的模样。 牛大爷也就把劝人的话又塞回了肚子里，别人不乐意听，自己还说什么？ 早就听说南方也有不少骗人的行当，本来还想看在同村人的关系上叮嘱两句，现在？算了，生死各有命。 见他下来，牛大爷当即开着拖拉机就要去供销社买东西，他今天不光是送符大癞子过来，也有不少村民知道他要去县城，托他带东西的。 带一趟东西能赚五分钱。带的多，赚的钱自然也多。 只不过他的拖拉机刚突突突地调了个头，牛大爷又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个另一个眼熟的身影。 哎，符老二怎么也在县城？ 旁边看着还像是符大志？ 牛大爷正想出声喊符老二，谁想刚好碰到一群人从车站出来，等人群散了后，之前那地方哪还有符老二俩人的身影？ 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 牛大爷揉了揉眼睛，哎，年纪大了各种毛病都冒出来了，赚够钱买点肉回家补补去！ 眼看着牛大爷开着拖拉机走了，符大志才带着符老二从巷子里走出来。 “大志啊，你说的那个赚钱的行当，是不是真的啊？” 符老大微微驼着背，脸上满是担心。 他是昨天晚上在码头找事做的时候碰到了符大志，符大志见他可怜，眼珠子一转就说有个赚钱的行当可以带他一起。 符大志猛抽了一口烟，还别说，这不用自己钱买的烟抽着就是爽。 当然，这烟自然是符老二买的，光买这包五毛钱的烟，就花了符老二五分之一的私房钱。 “瞎，叔，你就信我吧！人都说了带我们赚大钱，现在南方满地都是钱，你去了就莽着劲干吧！” 符老二闻言高兴不已，驼着的背都直了几分，正在这时，符大志看着不远处眼睛一亮，当即拉着符老二往前面跑去。 “建设，建设！我们在这！” 王建设带着顶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帽子，宽大的帽檐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建设，你咋挡这么严实？” 王建设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的语气却还是客气的。 “这天太冷，风刮的脸难受。” “切，这么多年我们不都这样过来的，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还跟娘们似的！” 符大志跟他说了几句玩笑话，又殷勤地递过去一支烟。 王建设接过，又朝着符老二瞥了一眼。他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符大志眼睛一转，脸上堆了不少讨好的笑，“建设，我们赚钱的行当能再带个人不，你看看我这二叔，被符老大一家挤兑得实在可怜，他能吃苦，也能赚钱！” 听见符老大的名字，王建设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迟早有一天，他要报了之前符婉拦着别人给他投钱的仇！ 王建设始终认为，要不是符婉和符老村长拦着，符家村会有不少人把鱼货或者卖鱼货的钱投给他。 这样的话，他的资金池里资金充裕，资金链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断了。 而现在，他也不至于跟一只丧家之犬一样躲躲藏藏，更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田地。 符老二……他记得也算是符老大的亲弟弟吧？ 王建设眼中的凶光毕现，而这在符大志的眼里，意思就是不让带符老二。 想想也是，符老二都快五十了，身体也不如年轻人壮实，确实不算一个完好的劳动力。 第1052章 但符大志之所以会把符老二拉过来，那也是打着到时候能有个人帮忙的主意。 没办法，其他人都不信他说的出去赚大钱，只有符老二因为家里穷，不仅相信还愿意把这阵子搬运海货的工钱也都带出来。 “大志哥，不是我不愿意带他，主要你也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远，那火车票，可不便宜！” 王建设故作为难地皱眉，“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给他垫上，回头发了工钱，你再让这二叔还我吧！” 他那施舍一般的语气，让符老二的头不禁又低了几分，只不过没过半分钟，边上传来的声音，让符老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建设，我找了你好半天，原来你在这啊！” 符大癞子背着一床棉被，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地挤了过来。 符老二恍然大悟，敢情符大癞子之前卖了房，居然是要跟自己去一个地方！ 那无形之中，他们不就是未来的工友吗！ 符大志当即一把揽过符大癞子，“好哇大癞子，你要跟王建设混也不跟我说说，没准我还能……我还能帮你提点行李呢！” 符大癞子偷东西被抓之前，本就跟符大志玩得不错。虽说彼此都不太高兴王建设除了自己以外居然还喊了其他人，但一根烟递过去，两人可是亲兄弟还亲。 “行了，你们几个在这等会，我去邮局发个电报。” 王建设抬手看了眼手表，转头便交代符大志和符大癞子。 符大志率先出声，“行，那你去吧！我们在这等你。” 王建设扫了他们一眼，这才转身便往马路对面的邮局走去。 而此时的符老二，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 他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种感觉就跟符强惹祸公安找上门时一样。 王建设可不是什么好人，想想之前符婉和符老村长的话，符老二退缩的念头那是越来越强烈。 “要不……要不我不去了吧？” 符老二喃喃了两句，符大志正跟符大癞子嘻嘻哈哈地唠嗑。听到符老二跟鬼上身似的自言自语，顿时心里也有了几分嫌弃。 之前是因为担心王建设带自己一个人去，回头被他给卖了。 现在有符大癞子作伴，符老二对他来说就有些多余了。 “大志啊，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要不我……我就不去了吧？” 符大志闻言捂了捂口袋，“二叔，那车票钱我也不能退给你了。” 符老二咬咬牙，“不退就不退吧，就当我请你吃顿饭。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五毛钱，我等会坐个车回去。” 怎么说也是一个村的长辈，符大志这点良知还是有的，他掏了掏口袋摸出五毛钱，转手就塞进了符老二的手里。 这番动作落在远处的王建设眼里，那就是他们三正交流感情。 “同志，电报的内容写什么？” 邮局的工作人员对着王建设问道，因为是大冬天的，王建设身上全副武装，倒也不显得奇怪。 “哦，我想想……你就写：这两天老家生了三只公羊。” “三只公羊？” 邮局的工作人员有些诧异，这年头他们镇上养牛养猪的不少，养羊的还真没见过。 见工作人员疑惑，王建设忙解释道：“嗨，我家老娘在家里没啥事，就养了几只羊，没想到我昨天回去，家里的羊就生了小羊崽。 嗨呦同志，你是不知道，那羊崽子可能吃了……” 王建设嘴上叭叭地讲个没停，邮局的工作人员见状忙给他做了个手势，让他安静点。 第1053章 随后又跟他确认了一遍要发送的地址。 晋省。 因为刚刚王建设的滔滔不绝，那工作人员也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家还有晋省的亲戚呢？” “嚯，是啊，我姐姐就嫁在那边了，嗨呦，太远了，电话也没有一个，只能靠发电报。 同志你说说，这电报也不便宜，要不是怕她担心家里，我电报都不舍得发呢！” 这确实是，按照龙海市的规定，发电报的收费标准是20个字以内1块钱，超过20个字，每个字一毛五分钱。 有的时候打电话，没准还更方便点。 等电报发出去后，王建设才从兜里摸出一张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一块钱。 发电报的内容他一早就想好了，只不过因为符老二的加入，两只羊变成三只羊罢了。 “哎，怎么只有你们俩在这，刚刚那老头呢？” 王建设回到原地，才发现符老二没了踪影。 符大志眼珠子一转，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 “瞎，符二叔说忘了还有些事没交代家里，我寻思着有我们兄弟俩，干脆就不带他去了。” “又老又不利索，回头指定拖我们后腿。大癞子，你说是不是？” 符大癞子点点头，他也不想带符老二，主要是符老二五官也有几分像符老大，他看着就觉得心里不得劲。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 王建设本来有些生气，后来想想符老二那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确实容易拖后腿。 这样质量不好的羊送去羊圈里，也是浪费粮食。 “行，那我们就进火车站吧，你们再等我下，我去买几张车票。” 符大志跟符大癞子忙不迭地点头，王建设转身又去买了三张去晋省的车票。 龙海市去晋省不能直达，他们得中转，估计得坐上两三天的火车才能到达目的地。 排队的间隙，王建设扭头又瞧了瞧符大志两人，见他们还冲着他笑，他也回了个笑容。 笑吧，等过几天别哭就成。 自从知道自己下周要去佛罗里达，符婉一直在想怎么开口跟家人们说这件事。 也许是兄妹之间的心有灵犀，符明第一个发现了符婉的不对劲。 这天刚去罐头厂忙活回来，符明想了想把符婉拉到一边。 “阿婉，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话问得符婉有些心虚，她这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家里人嘛！ 出国公干这种事，尤其还涉及到敌特的口供，符婉不可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们。 她张了张嘴，思考了两秒后开口：“哥，过几天我得出趟远门，估计最少得一两个礼拜才能回来。 到时候家里的这些事，还有罐头厂，你都帮我照看着点！” 符明没想到符婉一直没说的事居然是出远门，让他照看自然是没问题，但对于符婉这番神神秘秘的，他又有几分担心。 “出远门，有多远？要一两个礼拜？要是你开三轮去，会不会快些？” 符婉被他这话逗得噗嗤一笑，“哥，那地方三轮车到不了，我得坐飞机去。” “什么，飞机？！” 娘勒，还以为自己上次坐的火车已经算高级了，没想到符婉这次出门居然还要坐更高级的飞机。 但这也意味着去的地方比京城还远。 符明也不是个傻子，脑回路转了一圈，便走到符婉面前压低声音道：“是不是跟前几天孙首长过来有关系？” 符婉没料到他这么敏锐，当即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第1054章 “行啊哥，你这都猜到了。” 符明顿时得意不已，他正要再问的时候，符婉摆了摆手拒绝。 “这事问到这就行了，具体的事我不能说，反正啊，我就是帮组织干活去了！” “那会有危险吗？” 符明对具体做什么没多少兴趣，他只关心符婉的安危。 符婉立马摇摇头，“没有，那边有同志接应。” 怎么可能没危险，在他国领土上，从海底打捞东西回来，每一步都暗藏危机。 但这些事符婉不想符明他们知道太多，徒增家里人担心。 听到符婉说没有危险，符明这才松了口气。 他拍了拍胸脯道：“那你就放心吧，罐头厂和家里我都会护得好好的，现在酒都摆完了，我过几天就让人把柜子那些搬进去。 等你回来，差不多就能住进去了。” 符婉闻言松了口气，“那你回头把开销都记下来，到时候从我账上划。” 符明摆了摆手，这要多少钱，就从他那出。 符明都发觉出了符婉有任务在身，做爹娘的符老大和叶小翠自然也察觉出来了。 所以这天晚饭的时候，叶小翠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符婉把糊弄符明的话又说了一遍，叶小翠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符老大眉头拧成了麻花。 “阿婉，你既然已经答应了孙首长，那我也不劝你放弃。 但出门在外，你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有什么事，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放心吧爹，这些事我都知道的。” “对了，这次组织给我们的由头是出去探亲，要是别人问起来，你们可别说漏了嘴。” 叶小翠当即答应，“好，这事我们知道。你看看出去要带哪些东西，提前说我好给你准备。” 符婉也拿不准，主要是带太多东西，海关也过不去。 “娘，你就别给我准备东西吧，到时候那边都会准备的。” 叶小翠一听急了，她都想好了要做几瓶鱼辣酱和装多少虾干，还有蒸好馒头那些，出门在外可不能饿到肚子。 见叶小翠不同意，符婉也由她折腾去了。 几人吃过饭又出去溜达了一圈，这会儿才听说符大志跟符大癞子同王建设跑了。 这三个人联系到一起，村里的乡亲们也是没想到。 要说最绝望的，莫过于符大志的媳妇李芳。 “天杀的，他还跟我说是同二叔一起出去，二叔都回来了，他怎么还跟王建设和大癞子搅合在一起了？” 听着李芳的哭诉，王秀儿几人也是直摇头。 虽说大癞子劳改回来后勤奋了几天，但鉴于他有前科，村民们跟他并不亲近。 就怕他盯上自家的值钱东西。 符大志虽说爱赌，但没伤害到大家的财产安全，自然没人看不起他。 不过他要是跟符大癞子和王建设搅合到一起，那就另当别论了。 别说大癞子，那王建设是什么人？ 隔壁村可还有一堆人的钱至今没着落呢！ “哎，会不会是大癞子和大志准备跟王建设一样，等回来骗我们的钱？” 符红红她爹当即猜测道，这话一出，好几个大娘和婶子纷纷同意。 “对啊，他们仨搅合到一起，肯定是打算骗钱的。哎呦，好端端的做啥不行，要去学些这样丧天良的东西。 不行，村长呢，得跟他说说，要是符大志他们回来，可不能让他们骗钱，先送去公安再说！”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仿佛符大志他们已经学成归来，要把手伸进他们的钱兜兜里。 第1055章 李芳听着这闹哄哄的动静，一时间绝望的哭都哭不出来。 老天奶啊，她婆婆还说要去给她弄生儿子的偏方，她虽然读书少，但也不傻。 这男人都不在，生个球啊生！ 李芳当即眼睛一转，咕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家里冲。 她要把自己藏着的私房钱拿出来，然后回娘家去！ 而大家伙议论的符大志跟符大癞子，此时也是绝望至极。 “怎么样，这里能逃出去吗？” 符大志脸上黑黢黢的，头发早就东一块西一块的黏在了一起。 符大癞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的眼里早就没了前两天刚来时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有的，只是藏不住的绝望。 “逃不出去，外面有好几个人守着。大志，你说我们不会死在这矿场上吧！” 符大癞子现在后悔得很，早知道王建设这个狗日的是骗他，那他还不如好好在家里种地赶海呢！ 哪里像现在，吃不饱也睡不好，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符大志跟符大癞子是坐了三天的火车才到的晋省。 王建设同他们说赚钱的活计就在晋省，甚至他们一下火车，还有专门的拖拉机来接。 符大志见状心想王建设果然混出了名堂，只不过拖拉机越开越偏，直到周围除了绵延不断的山脉，见不到人影的时候，符大志才察觉出不对劲。 然而这时候已经晚了，符大志刚准备跳车，就被拖拉机上的人捆住手脚，直接丢进了矿洞里。 他们在矿洞里饿了两天才有人给他们两个硬的跟石头一样的窝窝头，符大志一口咬上去，牙齿差点都给崩了。 等吃过窝窝头，外面有个刀疤脸男人将他们赶去了另一边的矿洞里，那里头有十几个男人，看见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一脸麻木地低头继续干活。 这下别说符大志，符大癞子也彻底绝望了。 他们明显是被王建设给卖给矿场当黑工了啊！ 两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前面两天还有力气骂骂王建设，后面就只能麻木地加入开采矿产的行列。 符大志那个后悔啊，早知道自己就应该跟符老二一起走，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副田地！ 而符老二也不知道自己无形中躲过了一劫，他都四十多岁了，思想还是有些传统。 王建设和符大癞子这样的人，他打心底里信不过。 符大志两人的出走在符家村也没闹出多大水花，更别提过了几天后，邮递员还给符大志的老娘送来了一张报平安的“电报”。 本来还哭天喊地的老太太顿时又高兴起来，逢人便说她儿子赚大钱去了。 符老村长也没辙，他虽然是个村长，但也不能拦着别人出去赚大钱。 只能暗暗告诫自己儿子和闺女，别整天想着有的没的，脚踏实地才是最主要的。 一转眼就到了孙少平说的日子，符婉起了个大早，又顺手检查了下自己要带的东西。 除了身份证明，还有鲛衣，如果真要下海找东西，没有比鲛衣更合适的潜水服。 同时，这几天符婉也没闲着，除了每天在海边跑步锻炼身体以外，她还另外找方敏教了几招防身的招式备用。 甚至上次孙少平也没让她们将那两把手木仓上交，所以符婉特意找方敏了解了下木仓的构造，以及怎么装卸。 第1056章 不过这些东西自然不能带上飞机，符老大跟叶小翠把这段时间符婉的行径看在眼里，夫妻俩晚上一商量，也觉得符婉这次出的远门不同寻常。 “阿婉，这个东西你别忘了带在身上。” 叶小翠从屋里拿了个红纸包裹的小玩意，符婉有些好奇地接过。 “娘，这是啥？” 看着倒是像个纸团。 叶小翠也没瞒着她，“这是昨天我跟你婶子去妈祖庙求的平安符，你把它带在身上，早点平安回来过年！” 老母亲并不知道闺女领了个什么任务，要到多远的地方去，她只知道快过年了，让闺女早点平安归来。 符婉闻言差点没崩住，眼眶立刻湿润起来。 她因为怕父母担心才没把实情说出来，符老大跟叶小翠虽然没问，但也用自己的方式给她鼓励。 符老大也没啥能给的，只能拿出一个自己用竹子做的手圈。 手圈拆开了就是一根细竹叉，末端锋利无比，要是碰到什么事，也可以当作武器。 东西都准备好后，白千舟也开着吉普车过来了。 这次孙少平倒是没有过来，但给他们准备的东西一样也没落下。 符明看见白千舟才知道这小子是跟符婉一起去的。 他当即揽着白千舟的肩膀到边上，“小白，我妹妹我可交给你了，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任务，但是，你一定得保护好她！” 白千舟郑重点头，“放心吧，我都知道。” 告别符老大夫妻俩后，符婉又抱了抱符灵跟秦明珠。 两个小姑娘也懂事得很，只红着眼睛抱了会儿符婉就松开了。 “我们走吧！” 白千舟闻言，当即提着东西上了吉普车。 去佛罗里达州没有直达的飞机，她们必须先坐营地的吉普车到龙海市中心，再从市中心坐飞机前往京城中转，最后搭上前往漂亮国洛杉矶的飞机。 这次出行打得旗号是探亲，所以符婉出发前一个礼拜也给正在洛杉矶的杰克发去了信件。 不过可能因为地区跨域太大，直到符婉出发时，她也没收到杰克的回信。 符婉跟白千舟到达京城的时候是中午十一点多，而她们前往洛杉矶的飞机是晚上七点。 这就意味着她们有一个下午空闲的时间。 站在京城火车站门口，符婉同白千舟对视一眼，白千舟正要问她打算去哪里的时候，符婉率先出声。 “先去一趟三爷那里吧！” 知道要在京城中转，她特意把前一阵通风的龙涎香给收好带了过来。 白千舟自然没有意见，两人在路边随便拦了辆皇冠出租车。 “同志，去哪儿？” “去潘家园！” 潘家园三个字一出，那中年司机不免抬眼扫了眼坐在后头的符婉和白千舟。 这两人看着就年轻，去的还是潘家园，别是有什么真宝贝？ 见司机的视线一直在她们的背包上扫来扫去，白千舟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不快。 “同志，开车请认真看路。别多想，我们是去走亲戚的。” 司机闻言有些尴尬，忙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 八十年代的出租车可是稀罕物，能打得起皇冠的也是非富即贵。 这整天开着出租车溜达的司机，自然也觉得体面。 尴尬了也没过几分钟，司机又不由得自顾自地开口问了起来。 “两位同志是从哪里来的？” “这潘家园一带我都熟，你直接说到哪个门，我给你开进去。” 第1057章 符婉也没藏着掖着，“潘家园156号！” “156号？你们要去看的亲戚是宁三爷？！” 司机惊呼出声，符婉跟白千舟淡定点头，“对，难得来京城，去看看三爷最近怎么样。” 宁三爷的名头一出，司机立刻就跟喂了哑药一样，开车都不由得认真了几分。 机场到潘家园也不是特别远，加上司机全神贯注的，还没大半个小时，这辆皇冠出租车就停在了宁三爷的院子门口。 一辆的士停在院子门口，自然立刻就有人上前准备敲车窗问怎么回事。 符婉跟白千舟一下车，没想到就被那人认了出来。 “你……你是符姐吧，我……我这就去通知三爷！” 说话的这个小伙子年纪比符小川还小点，符婉还没答应，他就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见原本要上来盘查的人走了，出租车司机也是迅速启动车子跑了。 他现在也是庆幸自己没问什么，不然要是惹得宁三爷的朋友不高兴，不说别的，他这跑出租的行当，也得被车东家给卸了去。 符婉正要提着地上的行李上前，白千舟一把将行李都挎在手上。 “走吧，我来提就行，你去敲门。” 符婉见状也没跟他争这个，她拍了拍门环后没多久，里头就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 这么快的步伐，显然不可能宁三爷。 果然，等门吱吖一声打开，秦福笑着迎了出来。 “小符同志，小白，还真是你们。你们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车去火车站接你们！” “哈哈，今天也是赶巧了。我们要出趟远门，正好在京城转机，我寻思着刚好过来看看三爷！” 听到符婉这番话，秦福也是诧异不已。 “你们坐飞机来的？” 白千舟点点头，秦福还想再说什么，之前那个小伙子从身后的院子里跑了出来。 “六哥，三爷让他们过去。” “哎，看我高兴的，你们赶紧进来吧，要是耽误时间长了，回头三爷还得骂我。” 见白千舟提着行李，秦福也没上前跟他抢，反倒是领着符婉往后院走去。 “三爷今天一早就在后院喂鱼，刚刚听小八子说你过来了，我还当他眼花认错了人！” 实在是现在天气冷，他也觉得符婉出现在京城的可能性低。 符婉闻言笑了笑，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宁三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小符同志，好久不见啊！” “哈哈，三爷，你最近怎么样？” 宁三爷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端坐在人工湖边的藤椅上，边上萦绕的都是茶香。 湖上虽然结了一小层薄冰，但还是能看见不少颜色各异小鱼在自由自在地游着。 看那胖乎乎的，显然被养的十分不错。 “小符同志过来这边坐，那个年轻人，你也别站着，自己找地方歇歇。 还有阿福，快中午了，你去安排午饭，小符同志难得过来，让他们弄一桌好菜。” 秦福当即应了声，然后马上退出去叫人安排午饭。 白千舟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见过宁三爷几次，知道这位老爷子是个什么脾气。 符婉坐下来也没跟他寒暄几句，这老爷子虽是看不见，但满脸的表情，都差把心思写在脸上了。 跟个小孩子一样。 “三爷，我没辜负您的期望，这龙涎香我给您带来了。您看着，应该够您玩上一阵子！” “真带过来了？不是骗我老头？” 宁三爷之前还以为秦福是哄他开心，这会儿见符婉这么开门见山，当即也激动起来。 第1058章 符婉接过白千舟递过来的行李包，小心地从里头取出包裹着龙涎香的布包。为了防止有人起疑，符婉特意找了几件用不着的衣服把龙涎香包裹得严严实实。好在这玩意也就足球大，用东西一裹，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毕竟这是个出远门还得背上铺盖被褥的年代。宁三爷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耳朵确实灵敏得很，听到桌上有重物放下的声音，他当即便用手去摸。符婉见状急忙把桌上的茶水撤到一边，生怕他不小心打翻了。“好，好！摸着像是龙涎香。不过怎么又是这么大的个头？”本以为有个拳头大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但现在他摸着，哪里只有一个拳头大。宁三爷又情不自禁地凑前去闻，那模样，别说符婉，连白千舟看了都直皱眉。这玩意真这么好闻？他还真没闻过！“品相真不错！”宁三爷满意不已，完了又扯着嗓子高声喊秦福：“阿福，阿福！快把我装龙涎香的盒子拿来，湖边有水气，可不能让它受了潮！”刚在外头交代完午饭事项的秦福听到动静，忙又进屋里端着个木盒子出来。宁三爷小心地把龙涎香放进木盒子里，完了还不忘叮嘱秦福：“去把称也拿出来，等会把这龙涎香称一下，按现在的价钱，按三百五一克，给小符同志算钱！”三百五一克，又涨价了！虽说符婉知道宁三爷不会让自己吃亏，但她也怕宁三爷不顾着行情给自己贴钱。“三爷，会不会太多了？”“不多，现在就是这个价钱！小符同志你放心，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宁三爷抱着木盒子恋恋不舍，秦福看着也是好笑。“三爷，要不您先抱着，我把你推到前院去吧！”宁三爷闻言点点头，秦福把他扶上轮椅，随后便有人过来收拾木板上的茶水。符婉和白千舟也跟着去了前院，秦福找出药材称，称了下那龙涎香的重量。两斤三两。足足一千一百五十克！按照宁三爷说的价格，那就是四十万两千五百块！白千舟的心算能力不错，算出这个金额后，他半天没缓过神来。怎么办，自己好像有点穷啊！符婉倒是波澜不惊，秦福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小符同志，钱还是给你汇之前那个账户吗？”“对，还是那个账户。”没了龙涎香，包裹也轻了很多。因为想着要去提炼龙涎香，午饭的时候宁三爷也没多少话。午饭照样还是标准的京城菜，吃过午饭，符婉又同白千舟跟着秦福去她们施工的现场现场观摩了下。秦福的动作很快，上次说在打地基，现在却就已经在开始捆钢筋倒水泥了。“六哥，这里就麻烦你了。要是工程款不够，你随时跟我说。”符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该说不说，这处房产有多赚钱，只有重活一次的她知道。托秦福的福，这是目前她最省心的投资之一。在施工地转悠了一圈，就已经是下午三点，白千舟抬手看了眼手表，便转身提醒符婉：“差不多时间了，我们得出发去机场了。”虽然飞机是七点的，但为了防止不确定因素的出现，符婉跟白千舟得提前几个小时到达机场。秦福闻言当即开口：“我送你们吧！”符婉也没跟他客气，毕竟有车方便，也省了她拦的士的时间。 第1059章 三人一辆车，白千舟打开后座的车门，等符婉上去后他才前往副驾驶。“我都忘了问，你们这是去哪里？”“洛杉矶。”白千舟言简意赅，淡淡吐出三个字。“洛杉矶？你们这个时候去洛杉矶干什么？”秦福有些疑惑，眼看着还有一个多个月过年，他们俩这一去，能不能赶上过年也是个问题。符婉想了想回道：“我们去洛杉矶探亲。”实话是不可能说的，但是孙少平给她们的理由确实可以搬出来用用。探亲？秦福闻言也没再细问什么，他不是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跟人说话也是有学问的，别人不愿意说的事，简单问问自然就不会再深究下去。只不过他看了眼白千舟和符婉身上的衣服，他们两身上穿的都是厚实的棉衣，十二月的京城也冷得很。“洛杉矶那边的天气怎么样，也跟京城一样冷吗？”随意的一个问题倒是把符婉给问住了。她轻轻拍了下手，有些懊恼。哎呦，自己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一下忘了关注洛杉矶是什么天气。不过显然白千舟有经验的多，“放心，洛杉矶那边的温度会比京城暖和点，我们行李里有带薄点的衣服，再不济，到时候落地再买也成。”还是那句老话，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只有钱够不够的问题。当然，这个对于符婉跟白千舟是不存在的，白千舟提前准备了五千块美金，而符婉也在邮局换了点在身上备用。除此之外，她还随身带了两小块金条，怕的就是有急用。闲聊间，车子很快到了机场。秦福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停车，符婉两人下车后他还忍不住唠叨了两句话：“小符同志，小白，要是有什么事你们记得给我打电话。要是到时候回京城，我们再聚。”“行，秦六哥你放心吧！”符婉提着行李朝着他挥了挥手，两人便这才往机场大门走去。相比于白千舟的云淡风轻，符婉刚下车的时候就打量了好几眼这座显眼的航站楼。京城的机场是在1958年3月投入使用的，这是华国成立后第一个建设并投入使用的民用机场。1959年首都国际机场网图，侵删首都机场刚开始建成的时候只有一座小型的候机楼，而在1980年元旦，首都机场启用了新的航站楼。1980年首都机场航站楼网图不仅如此，1984年的时候，机场还建设了不少喷水绿化工程，所以符婉这会儿看到的景象，让她甚至有一种回到了现代的恍惚感。1984年首都机场鸟瞰图国际化已经有了初级形态，只有两三百平方米左右的龙海市火车站跟这是没有可比性的。国家果然在逐渐强大中！符婉心里暗暗赞叹，又为自己能再一次见证这样的过程感到无比高兴。她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这样的情绪变化白千舟自然察觉到了。“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符婉也没藏着，当即笑着点点头，“看到这样雄伟的机场，为祖国感到高兴！”白千舟闻言也笑了，“那确实值得高兴！”要说谁对京城机场的变化感受最深刻，出国留学几年的白千舟自然有发言权。他十几岁出国的时候，首都机场还是一座小小的苏式建筑，等他回来的时候，这机场已经跟国外的现代化机场没什么两样了。 第1060章 有白千舟领路，两人没多久便办好了候机的手续。这次去漂亮国出差，虽说是为组织办事，所有的费用都可以报销，但符婉他们还是没有奢侈到用组织的钱去订头等舱。上了飞机后，符婉把手上带的布包放好，随意问了句路过她的空姐。“同志，我们这个飞机到洛杉矶要多久？”“女士，飞机起飞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整，我们到洛杉矶的时间是明天早上五点。”七点到五点，那就是整整十个小时。要是在经济舱坐十个小时，符婉都不敢想明天到的时候有多酸爽。这样的出发和到达时间，放在后世还有个别样的名称，叫红眼航班。不过现在京城飞洛杉矶的飞机只有这一趟，符婉不得不选择这架。这边刚问完空姐，白千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阿婉，飞机上的人不多，头等舱还有不少位置。””我刚刚办了升舱，我们现在过去吧！“符婉闻言惊喜不已，“头等舱？我刚还在想要不要去问问。”组织只能报销经济舱，她们可以自费头等舱！经济舱虽然实惠，但远远没有头等舱舒服。对于现在不差钱的符婉来说，还是舒服程度重要点。这一点白千舟自然也想到了，要知道这次合作，如果不是他对漂亮国熟悉，还有语言优势以及跟符婉本就熟识，这次他也不会有符婉出来的机会。符明跟秦安宁都领证了，他可不得加把油！所以这种刷好感度的机会他可得抓紧了。符婉见状也没同他客气，等回程她出钱就行了。两人到达头等舱的时候，那里头也没几个人。这年头能买上且舍得买机票的人本就不多，更别提坐头等舱的。头等舱的座位可比经济舱宽敞了不少，符婉放下东西刚坐下，就有一个空姐迎了过来。”女士，有什么要帮忙的吗？“符婉想了想道：”麻烦你帮我拿个毛毯，谢谢。“距离洛杉矶的时间可还有不少，她这会儿正有些困，想着能睡一会是一会。空姐的服务永远是周到的，不仅拿来了毛毯，甚至还带来了两个简易的眼罩。符婉拿着也是惊奇不已，这个时代的眼罩没有特别精美，简单地说就是块舒适度不错的布料。符婉也没嫌弃，毕竟有就不错了，她拿着毯子往身上一盖，正要倒头就睡的时候，空姐又跑来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1985年的飞机网图“女士，您要吃点什么再休息吗？”飞机刚刚起飞，此时正是7点多，对于空姐们来说，也是飞机上乘客们用晚饭的时间。中午宁三爷招待的菜式丰富，符婉吃了不少，所以这会儿也没觉得饿。不过来都来了，她便顺嘴问了一句。“都有些什么东西？”空姐闻言掏出一张菜单，对，就是菜单。“我们飞机上有地道的京酱肉丝、北京烤鸭，也有西式牛排和一些面食。当然，还有不少丰富的水果，喝的酒、牛奶等都有，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这年头的牛排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符婉本来想睡一会儿起来再吃，又怕自己万一被饿醒。“麻烦你帮我拿点水果，还有一碗牛肉面。”“好的，麻烦您等会。”这边说完，空姐记下后又去旁边问了下白千舟和其他乘客。白千舟也要了一碗面，还有一杯白开水。要说头等舱和经济舱最显著的区别，那就是服务。 第1061章 符婉还没看完一页报纸的功夫，乘务员同志就端着个托盘上来了。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在符婉面前小心放好，面还没放下来的时候，符婉就闻到了牛肉面浓郁的香味。不闻到味还不觉得饿，这会儿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牛肉面放在面前，米白色的面条浸泡在酱色的汤里，面上扑了一层厚实的酱牛肉。牛肉上还撒了点香葱，可能是不知道符婉吃不吃辣的缘故，厨师并没有在面里放辣椒粉。符婉迫不及待地卷起一筷子面塞进嘴里，刚吃了两口，她不禁满足地眯了眯眼。以后谁要是再说飞机上的伙食难吃她跟谁急，这牛肉面的面甚至都不是普通的挂面，而是人甩出来的手擀面！细长均匀的面条柔韧有嚼劲，酱牛肉和汤汁的咸度也刚刚好，要不是时机地点不对，符婉都想见见这位厨师是谁。可不可以她出钱让那同志开个牛肉面馆！难怪以前别人都说头等舱的体验感好，这也太好了吧！一碗面吃得符婉格外满足，空姐送过来解腻的饭后水果她反而没怎么动。吃饱喝足后符婉也没急着睡觉，她又看了两眼一旁的报纸，折腾了一个小时，困意才重新来袭。符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片昏暗，她下意识伸手往脸上一摸，才意识到自己还戴了个简易版的眼罩。符婉抬手看了眼手表，大部分乘客已经进入了梦乡，飞机上的主灯都关闭了。符婉看手表也是下意识的动作，正在这时，她只觉得眼前一亮，才发现旁边类似台灯的东西被人打开了。“阿婉，你醒了？”“我吵醒你了？”符婉有些懊恼，她都尽量放轻了动作，没想到还是吵到了别人。“没有，我没睡着。”白千舟摇了摇头，把那盏灯往符婉那边移了移。听到这边的动静，刚巧有个空姐从边上过去，忙过来轻声询问。“您好同志，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头等舱的服务可不是说说，这年头头等舱里的人非富即贵，乘务员们自然也是小心对待。“没什么，谢谢。”符婉轻声道谢，等空姐离开，借着微弱的灯光，她也看清了此时已经十点钟。也就是起飞三个小时了，她们可能已经不在华国领空。也不知道八十年代的洛杉矶到底是什么模样。白千舟很久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刚刚他也不是不睡觉，就是有些入睡困难。符婉注意到他脸上的疲惫，想了想便建议道：“要不你睡会，我再看看我们下飞机之后的行程。”白千舟按了按太阳穴，单手从一边的包里拿出一份地图。“现在是冬天，京城跟洛杉矶的时差是十六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到达洛杉矶的时候，应该是下午一点左右。营地之前通过大使馆联系了杰克，他现在刚好在洛杉矶工作，所以明天他会在机场接我们。至于跟我们碰头的，到时候等我私下再联系。”“成，安排好了就可以。”符婉见他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估计这几天做了不少准备。难怪黑眼圈都出来了。“那我们继续休息吧，最好一睁眼就到洛杉矶了。”白千舟闻言笑笑，这种情况太少，虽说飞机不怎么颠簸，但他们平常的作息时间固定，哪受得了大白天在飞机上睡一天。 第1062章 不过可能是因为跟符婉聊了几句的原因，白千舟心里渐渐安定下来，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困意。洛杉矶也不是特别安全的地方，即使有杰克和大使馆安排的人，但还是要随时注意安全。种族歧视，偷盗抢劫，这些事都不是没有。符婉虽然不懂那里的状况，但白千舟自然清楚。所以他特意联系了之前的朋友，让他给自己送一箱子东西过来。白千舟思考着渐渐睡了过去，符婉看了眼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干脆闭眼又睡了过去。可能是因为身体习惯了飞机的轻微颠簸，也可能到了平常熟睡的时间，这一觉符婉跟白千舟都睡了不短的时间。等符婉被广播声惊醒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了。吃过饭又看了些报纸，符婉在飞机的杂志里找到本故事会，对里头的故事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空姐送过午饭后没多久，广播里也传来了乘务员用英文和华文播报的信息。洛杉矶，终于到了！符婉提着行李和白千舟跟着人群下了飞机，白千舟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便朝着符婉示意。“阿婉，跟紧我，往这边。”“好。”两人随着人群走了好一段距离，终于看到了人群拥挤的出口。边上不少人说话，基本上都是英文。果然是异国他乡，都说杰克来接她们，符婉睁大眼睛看了一圈，随后一个兴奋的喊声从不远处传过来。“婉，婉！这里！”符婉闻言望去，看到正满脸兴奋朝着自己挥手的人影时差点吓了一跳。老天爷，杰克去干了什么！怎么人都变成了老抽色！相比京城，洛杉矶的温度高了不少。符婉刚下飞机，就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周围的人基本上都是穿了一件衬衫，自己身上厚实的外套确实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好在她们也带了春秋的衣服，杰克是开了车过来的，一晃半年没见，他此时兴奋地很。“婉，我跟你说，我现在钓鱼技术非常nice，你先休息一天，明天我带你去钓鱼！”说罢他还朝着符婉挤了挤眼睛，白千舟眯了眯眼，不经意地挡住了他的视线。“钓鱼，这附近有海吗？”符婉看了眼白千舟，她们来之前看过营地那边给的大概地图，东西在佛罗里达群岛海域。至于洛杉矶附近的海，她们还真没仔细留意。而杰克却没注意符婉的问话，反而正鼓着眼睛打量白千舟。咦，这个人怎么没有见过？杰克狐疑地扫了一圈白千舟，他本以为跟在符婉旁边的男人是符明，没想到是张生面孔。他上次来的时候正好碰上白千舟忙得飞起，两人并没有见过面。四目相对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符婉正朝停车场走去，一扭头才发现这两人正大眼瞪小眼。“你们俩站在那干嘛呢，别愣着，赶紧走啊！”“哦，来了！”白千舟瞥了一眼杰克，提着东西急忙跟了过去。杰克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华国人瞪他干什么，奇奇怪怪的。不过他本身是个小孩子脾气，转身的功夫就把这点情绪抛到了脑后。相比于认识白千舟，他更期待跟符婉再次出海。杰克开来的车是一辆灰色的大众桑塔纳，白千舟把行李放好后，符婉才上了后座。1985年大众桑塔纳网图，侵删 第1063章 对此杰克还有些不满，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对符婉示意：“婉，here！”他的华文水平其实已经提高了不少，但着急的时候还是会本能地讲自己的母语。白千舟本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见状挑了挑眉，关上后座车门顺势坐到了副驾驶。这波操作可把杰克看呆了，在那“oh man”了好几声。桑塔纳的舒适程度还可以，符婉上车后的视线便一直在车窗外的风景上。八十年代的漂亮国已经很国际化了，相比京城，看起来确实更高端。路上的行人也是穿各种各样衣服的都有，符婉甚至看见不少穿着吊带连衣裙，戴着墨镜的时尚美女。乍一看，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我们现在去哪里？”白千舟还担心杰克听不懂，自动又用英文说了一遍。他的口语腔调十分纯正，杰克当即下意识回道：“去我的家里？”“家里？要不我们还是去酒店吧？”符婉一开始就没打算住杰克的房子，她们在洛杉矶待的时间不长，就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杰克倒是没有拒绝这个提议，因为他资金有限，目前也是租的房子。漂亮国的房子每年都得交税，符凤英因为年纪大了懒得折腾，所以在小镇上买了个小别墅。不过他们距离洛杉矶市区很远，符婉他们一路上舟车劳顿，杰克打算等她们休息好了再去看望符凤英。听杰克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符婉也听得饶有兴趣。酒店订在杰克租的房子附近，把符婉跟白千舟送到酒店后，杰克便去安排这两天出海的事项。酒店房间是符婉跟白千舟各一间，房间都是挨着的。订酒店和付钱都是白千舟一手包办的，符婉把行李提进房间，随后便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值得惊喜的是，酒店里还有吹风机，符婉三两下把头发吹干，便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阿婉，开门，是我。”白千舟沉稳的声音传了进来，符婉急忙上前把门打开。“我刚刚去楼下买了点东西，你先凑合吃点。”这一路上虽说坐了飞机，但时间的巨大差异，身体还是有些受不了。符婉接过纸袋子一看，果然都是炸鸡汉堡还有可乐，充满了国外特色。“你吃了吗？”白千舟摇摇头，他买的东西都在这里。“那就坐下一起吃吧。”符婉把桌子上的行李放到一边，白千舟见状也不扭捏，将袋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对了，还有个东西我没给你。”白千舟突然想起什么，放下手里的东西又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符婉有些疑惑，等白千舟再次过来，看清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后，她不由得惊讶了几秒。“这玩意你怎么带出来的？”老天奶，白千舟的箱子里居然装着两把手木仓！白千舟笑了笑，“不是带出来的，我之前托朋友买好的。”“刚刚我下去买东西，顺便跟他碰了下面。”他们这次遇到的危险都是未知的，白千舟想了半天，怎么着也得给自己和符婉弄点保障。这个事孙少平也是默许的，只要不闹出大事，大使馆能帮他们兜住。“太牛了，这东西我们还真用的上！”木仓跟之前她用的那个也没什么不同，符婉打量了下便放回了箱子里。白千舟将这个箱子推到她床底下，符婉见状不禁疑问：“你那边不用吗？” 第1064章 “我那里还有。”行吧，符婉对他也是佩服的，能拿得起手术刀，也能拿得起热武器。两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白千舟便回房休息去了。舟车劳顿这么久，在飞机上也没睡好。符婉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一早，杰克过来的时候，顺便还带了早餐。“你们休息好了吗？我联系了车，我们今天去aunt那里，那里有一处海域，我们正好可以试试钓鱼！”杰克兴致勃勃地，他是真以为符婉是来探亲的。虽说不知道符婉为什么会突然跑来漂亮国，但他觉得这就是符凤英说的走亲戚！有探亲的借口，面子功夫自然要做。符婉当即答应了下来，“可以，等吃过早饭我们就收拾东西出发！”她们得在洛杉矶待两天，再去佛罗里达看看情况。除了后世被核废水污染的海，现在的海，不管是什么哪一片海域，想必应该十分不错！符婉跟白千舟会在洛杉矶停留这事，营地那边也是有过预设的。佛罗里达州海域有华国的玉玺，这种事肯定不止史密斯知道。要是他们俩一出境就往佛罗里达跑，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先在洛杉矶停留探亲迷惑漂亮国的人，等晚几天再去佛罗里达。当然，符婉也有过预想，如果能同几个当地人一起去佛罗里达，那迷惑效果应该会更好。符婉的打算杰克自然不知道，他从昨天接到符婉开始，整个人都属于一种兴奋的状态。要不是符婉跟他认识，都要怀疑这货是不是磕了叶子。“婉，我们这次出去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说罢杰克便从包里掏出一叠长方形卡片，白千舟拿起一张，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惊讶不已。“洛杉矶钓鱼还要钓鱼证？”杰克听懂了这话，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哥们，你不知道吗？”白千舟诚实地摇摇头，说句实在话，要不是机缘巧合碰到符婉一家，他也不会想到自己跟大海会有这么深的牵扯。符婉也拿起一张卡片翻来覆去地看了两眼，简单的单词她能看懂，还有上面的一些数字，但生涩的文字也有不少。“办钓鱼证贵吗？”“yes，好贵。一张钓鱼证要10刀，我办了两张。只有钓鱼证不行，还有海洋证。一张3刀。”杰克皱着眉说了一通，符婉跟白千舟也算听明白了，这么算，一个人就得13刀乐的证件费用。“不对啊，你办两张证件，这里有三个人啊？”符婉疑惑不已，杰克闻言嘿嘿一笑，薅起袖子露出自己巧克力色的皮肤。“我，买了一年的钓鱼证。”符婉恍然大悟，敢情这货老抽色的皮肤是这么来的。不得不感叹漂亮国的阳光也挺毒辣的，半年前还白的发光的小伙子，半年后变得这么黝黑。白千舟将卡片上的内容看完，转头便给符婉翻译。漂亮国的钓鱼证按时间分档收费，一天的五刀，两天的十刀，包年的五十刀。没有钓鱼证不能钓鱼，碰到较真的警察，完全有权力送违法的进去坐牢。而海洋证相对便宜一点，因为便宜，所以每次都得购买。当然，没有碰到抽查的警察，有时候不买也没关系。不过杰克显然已经经历了好几回这种事，东西都准备的很齐全，符婉听明白后，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五十美元塞给杰克。 第1065章 “婉，你给我money？”符婉点头，“对，就当你帮我们办证的费用。”杰克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让符婉不忍直视。“nonono，我有money。”傲慢的杰克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杰克就是个热情的弟弟。符婉不容拒绝地又把钱塞了回去，“行了，我们赶紧走吧，不然今天又浪费了。”钓鱼出海这么贵，她们不得早点出发把钱赚回来！杰克闻言赞同不已，三人简单收拾了东西，便退了房往符凤英的别墅开去。可能是因为骨子里觉得自己还是渔民的缘故，符凤英养老的别墅建在洛杉矶一处海域附近。别墅里除了符凤英，还有她的儿子和儿媳妇，以及一个女佣。而出了别墅往前走不到一公里，就是一处漂亮的白沙滩。符凤英每次想念家乡的时候，便会自己一个人在沙滩上吹吹海风，企图从海风的咸味里感受到故乡的气息。符婉今天穿了一件颜色鲜艳的衬衫，洛杉矶的温度跟符家村秋天的温度一样，车窗外的风吹得人格外凉爽。杰克一路上吹嘘了不少自己这阵子钓上来的海鱼，白千舟知道这家伙也算是符婉的表弟后，态度也好了一点。当然，也仅仅是一点而已。一路上两人华文英文互怼了好几句，听得符婉直摇头。好不容易两个小时的车程过去，符婉看着车停在了一处白红色的别墅面前。符凤英一早就知道了消息，正坐在院子里等着。听到车子的动静，她手里的小狗都没来得及放下，便快步往门口走。“阿婉，阿婉？”“姑姑！”符婉一把扶住符凤英的手，看到符凤英明显消瘦了不少的脸，符婉忍不住又抱了抱她。“姑姑，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符凤英抹了把眼角的泪，脸上全是笑容。“哪里有，我每天都吃了不少。哎呦，一开始杰克跟我说你会过来，我还以为他逗我玩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符凤英高兴得直拍符婉的手背，她养的那条小拉布拉多，也一个劲地在她们腿边打转。“aunt，进去吧！”杰克跟白千舟把行李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符凤英这才看见还有个陌生男人。“这位是……？”“哦，姑姑，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姓白，是位医生。”白千舟忙腾出个手，“姑……阿姨好，我叫白千舟。”“什么阿姨，你也跟阿婉一样，喊我姑姑吧！”符凤英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她一手拉着白千舟，一手拉着符婉，这左右一看，心里愈发得高兴。“走，都进屋去。我啊，准备了不少东西等你们过来呢！”见符婉要跟着符凤英进屋，杰克不由得急了。“aunt，你们先做午饭，我跟婉去钓鱼！”符凤英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还钓什么鱼！“吃完饭再去，现在给我厨房帮忙去！”说罢她还忍不住跟符婉抱怨，“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自从我们回来后，他是一有时间就往海边跑。你看看那一身，现在跟个黑人一样。”“关键是能钓上鱼也就算了，折腾了几个月，我就没吃上几回鱼！”小老太太一顿吐槽，倒是把符婉给听乐了。杰克这是人菜瘾还大啊，她也是真没想到之前在符家村的经历会让杰克彻底爱上海钓。“没事儿姑，今天天气不错，等吃过午饭，我跟他们出去，一准儿让你今晚喝上鱼汤！” 第1066章 “真的，那我可就等着了，要是有海螺就更好了，我还想吃你上次弄的那种蒜蓉的！” 符凤英跟杰克说话的时候语速会慢点，方便他听清和理解华文，她跟符凤英说话就没有这个顾虑，因为激动和兴奋，语速也是又急又快。 以至于杰克就听清了蒜蓉两个字。 但也只需要这两个字，就把杰克心里的馋虫给勾了回来。 “蒜蓉！good！” 他朝着符婉竖起大拇指，随后又叽里咕噜开始飙英文，白千舟听完也乐笑了。 “他在说什么？” “他说这里没有华国的蒜，简直是浪费海螺的生命。” 符婉闻言也轻声笑了起来，两国饮食差异不小，西方国家偏爱甜多点，食品做法都很单一。 而华国就不一样了，泱泱大国光历史文化就有几千年，加上国土幅员辽阔，食物的各种做法都被勤劳的华夏人民开发出来。 午饭是符凤英自己做的，老太太一早就让女佣买好了牛肉和蔬菜，亲自下厨，尽力做了几个菜。 符凤英的儿子和媳妇都出去上班了，偌大的院子只有符凤英和一个女佣在。 女佣是个黑人，一开始见到符婉几人有些胆怯，见她们看自己的眼神没什么怪异和鄙夷，才露出几分友善的笑容。 一吃过午饭，杰克便迫不及待地拿起钓竿和各种工具招呼符婉。 “婉，快点！” 今天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钓鱼证的时效也过去了四分之一。 符婉能理解他的着急，跟符凤英打了声招呼后，三人干脆就骑着两辆自行车往海边去。 为什么骑两辆自行车呢，自然是家里只有两辆自行车。 一辆是老太太的，一辆则是符凤英儿子宋志荣的。 杰克本想骑那辆高大的男式自行车载符婉，但符婉看着他那歪七扭八的模样，当即躲得远远的。 但让杰克骑女士自行车，这也有些困难，杰克这阵子又长高了点，一米九的个子，骑女士自行车的时候腿都不知道怎么放。 于是最后自然成了符婉骑着女士自行车一马当先，白千舟一脸黑线地骑着男式自行车，载着同样一脸黑线的杰克。 符婉回头看这两人的表情，也能乐得哈哈大笑。 别墅到海边是条一米宽的小路，符婉骑着自行车行驶在这条路上，远远得就能看见那一汪迷人的蓝色。 甚至耳边的风里，还夹杂着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好几天没有看到大海，符婉内心竟有几分激动。 虽说这片大海跟符家村的并不是同一片海域，但海的颜色，海风给人的感觉，都有些相似。 作为一个靠海吃饭的渔民，符婉看到海，那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之前符婉也不是没有离开过符家村，她去京城卖龙涎香的时候来回也有一个礼拜，但那时候她是真的没有此刻的这种近乡情怯。 也许，这就是身在异乡为异客，触景生情倍思亲。 小路上有不少小石头，越靠近海边石头越多，不光石头多，零散破碎的贝壳也有不少。 符婉骑到海边就停了下来，石头太多自行车实在不好行驶，这要是多骑十分钟，估计整个人都得震麻了。 而且路上的贝壳也有不少尖锐的，万一中奖扎破了轮胎，可不得给还没见面的表哥表嫂留个坏印象。 第1067章 “法克，法克！” 白千舟刚停车，杰克就一脸痛苦地从车上蹦了下来。 早知道坐在后座这么颠簸，他宁愿跑过来也不坐自行车。 颠得屁股麻不说，他的小兄弟也撞了好几次，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不过等看到海滩上玩闹的和钓鱼的人群时，杰克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钓了几个月都没钓上来几次大鱼，他一定要在跟符婉学学，弄点鱼回去给aunt她们瞧瞧！ 符婉几人推着自行车沿着海边的小路一直走，海边多的是穿着比基尼或者四角短裤晒太阳浴的人们。 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她们才看到码头的身影。 因为漂亮国钓鱼的规矩特别多，杰克一路上都在抱怨这里的奇葩规定，符婉听得一知半解，配合白千舟的解释也理解得八九不离十。 漂亮国钓鱼除了需要钓鱼证以外，还有钓鱼规定手册，甚至还会对钓鱼规定进行抽查考试。 如果在钓鱼期间不幸被巡逻的警察问到有关钓鱼规定手册里的内容，且回答不上来的话，那将面临特别严重的处罚。 而且漂亮国钓鱼还有个特别奇葩的规定，那就是得带上个尺子。各种鱼类超过一定的身型规格才能带过去，否则也会罚款。 这一点符婉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要是还在成长期的小鱼被钓回去，也不利于海洋的长期发展。 三人刚到码头没多久，就碰到了检查钓鱼证的警察。 符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两眼这两个膀圆腰肥的警察。他们腰间插着把手木仓，手里还提着一把长点的木仓。 看着倒是荷枪实弹。 符婉他们几人前面还有几个等着检查完去钓鱼的白人，那两个警察过去检查的时候甚至还说笑了两句。 看样子检查还是挺松弛的！ 然而等轮到自己的时候，那两个警察却立刻跟变脸似的换了张面孔。 不仅两眼锐利如鹰，甚至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不屑。 他大爷的，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碰到了种族歧视。 杰克显然对警察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他拿出自己的证件，证明了下他只是晒黑而非真的黑人，随后又掏出他们几人的钓鱼证给警察检查。 那两个警察见到杰克的证件后脸色稍微缓了缓，尤其杰克给他们手里塞了十刀乐后，那两位警察的态度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不仅说话都轻了几分，甚至还给他们指了指哪里有空船。 临走的时候，那两个警察还叽里咕噜地说了好一通，杰克和白千舟跟他们交流了半天，等人走了白千舟才同符婉翻译。 “他说我们钓的鱼不能是太过稀有的鱼类，如果稀有的话要联系他们报备记录，钓鱼不能用活饵，并且每个人只能用一根竿，竿上不能超过两个鱼钩！” 嚯，地方不大，规矩倒是不少，想想这也是为了保护海洋环境，符婉也就心里吐槽了两句。 入乡随俗，到哪里自然都得遵守别人的规则。 符婉跟白千舟三人刚把钓鱼证都收了起来，旁边自然有租船的大叔迎了过来。 杰克跟那人一阵叽里咕噜的沟通，白千舟则小声地给符婉翻译。 两人站的距离很近，路过的人还以为是一对情侣正在窃窃私语。 第1068章 “他说这里的船一大半都是他的，如果我们租的时间长，可以给点优惠。” 符婉挑挑眉，这片船少说停了有二十多艘，没看出来这位大叔居然是个包租公。 “你问问他，一艘十米左右的船租六个小时要多少钱？” 她抬手看了眼表，现在是下午2点不到，六个小时后就是八点，应该够她们钓鱼的来回了。 白千舟当即跟那位大叔沟通了起来，那位大叔一开始见符婉跟白千舟没有说话，还以为他们是语言不通的华人。 “婉，你喜欢哪艘船？” 杰克兴致冲冲地拉着符婉选船，这里要数她的出海经验最多。 自己空军了这么久，今天怎么也得让符婉带他一雪前耻！ 符婉打量了一圈，这边的船可不是符家村的那种木头船，甚至铁皮船也算不上。 反而有点像几天前的那艘快艇，估计开起来的速度比家里的那些要快点。 而且为了迎合大众的需求，船身被喷得五颜六色，符婉一眼望去，瞬间就被一艘白红相间的船吸引了视线。 那艘船的长度也符合她们的需求，正巧这时，白千舟也商量好了价格过来了。 “怎么样，那个老板怎么说？” “他说这些船如果我们自己开，那就100刀一天，如果要请个人帮忙开的话，那就是200刀一天。” “我去，他怎么不去抢？” 符婉小声吐槽了一句，都说漂亮国的工资高，这也太高了吧，一百刀，按照现在的汇率，核算华国币就是将近三百元。 三百元，有可能是一般人家里一年的收入。 虽说符婉几人有钱，但也不是这么花的。 反而是杰克闻言习惯性地准备从兜里掏钱，符婉一把按住他的手，转头又跟白千舟道：“你跟他说，我们自己开船，60刀半天，租不租？” “要是不租，我们上别处问问去。” 她本想直接对半砍，但也拿不准漂亮国这边砍价的路子。 不过今天已经过半，这码头上还有这么多船停靠着，而且这一圈也没多少人，符婉不信这大叔会放过赚钱的机会。 白千舟跟那个大叔又沟通了几句，那大叔惊讶不已，估计是没想到还会有人砍价。 他本能地摇摇头，符婉也本能地拉着杰克，示意白千舟跟着她走。 她心里数着数，果然，还没走三步，那个大叔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跟她们一个劲地说“ok”。 杰克闻言震惊不已，上帝啊，那他之前掏出去的钱算什么！ 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虽然已经成交，但包租公大叔还是小声嘀咕了好几句。 大意就是要不是今天是工作日，这边没什么人租船，他是绝对不会把船以这个价格租给符婉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之前杰克也在这边租了好几次船，这冤大头每次一来就得一百刀，这几个月的工资大半都花在了上头。 拿到小船的钥匙后，包租公大叔又按例推销了一波自己的钓竿，这货钓竿也是用租的，看起来华丽得不行，得二十刀半天。 这个价格，符婉自然是没有同意，她们出发的时候，也带了好几根钓竿。 包租公见这几个人一毛不拔，刚好后面又来了几个个游客，干脆摇头放弃转身坑别人去了。 “婉，你真牛。” 见老板走了，杰克朝符婉竖起一个大拇指。 符婉自得地笑了笑，开玩笑，这么明显的坑人价格，怎么能不砍价。 第1069章 不过得意归得意，符婉也没忘记检查一下她们带过来的东西。 船都租好了，要是钓竿那些没有准备齐全，那包租公可不会退钱。 她们之所以租船，是因为等会要去这片海域附近的小岛上。 听杰克讲，这座小岛之前也是一座荒岛，并且当地人还给它好听的名字，叫做卡特琳娜。 钓鱼除了钓竿，也得有辅助工具，符婉先是检查了下他们带过来的手抄网和鱼叉。 这几把鱼叉是符凤英家里备的，因为常住在海边，有时候也可以在海边碰碰运气。 当然，鱼类符合当地的标准才能带回家。 除了鱼叉以外，还有钓竿和鱼钩，这些不同于符婉常用的竹子钓竿，反而有些像后世比较流行的路亚钓竿。 这些路亚钓竿都是杰克最近半年购置的，染上钓鱼的爱好后，这家伙就一个劲地花钱，光钓竿就有五六根。 鱼钩也是十分锋利，还有鱼线，符婉稍微拉了拉，确实比家里的韧性好上不少。 至于鱼饵，杰克用的也是符婉之前的那些小鱼小虾，这是他刚刚在路边买的，因为不能用活饵，这些鱼虾都死的透透的，就算用小桶装着，也有一股直冲天灵盖的腥味。 “行了，东西都差不多，我们上船吧！” 为了以防万一，符婉出发沙滩前就穿了鲛衣，不过鲛衣曲线明显，加上鲛衣材料特殊，她外面还套了一层外衣。 东西搬上船后，杰克便去启动船只。 符婉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他开船的操作，很快便学会了这种船怎么开。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跟家里的船也差不多，船舵掌握方向，她们开了不到半个小时，符婉便看见了杰克说的那座小岛。 小岛看起来比燕窝岛和椰子岛要大上一些，虽然距离不近，但符婉还是看见了海滩上有不少人影。 看样子即使是工作日，也是有不用上班当牛马的人。 眼看着距离小岛越来越近，符婉的船速也放慢了不少。 越靠近海滩，看得景色也越清楚，即使是在海边长大的符婉，也不得不感叹杰克说得没错。 这座小岛确实漂亮，连沙滩都是罕见的白沙滩。 光看着就让人有一种赤脚踩上去的冲动！ 还有边上在阳光下微微晃动的海水，远远看着，那就跟一大团蓝绿色的果冻一样，美丽极了。 这里是真不像符家村海域的那些荒岛，符婉她们的船还没停下来，她便看见了不远处稀稀拉拉的几栋房子。 看样子也是有岛民生活在这里的。 “婉，我们先买点东西，等会再去钓鱼！” 符婉刚把船停稳，杰克便迫不及待地往岸上跑。 这里已经有后世旅游业的雏形，旁边坐着不少撑着大伞卖东西的商贩。 杰克也是上船后才想起来没买点吃食船上，一下午的时间，光钓鱼肯定无趣得很。 除了小商贩以外，不远处也有一间小点的便利店。 符婉把船锁好后，冲在一边等着的白千舟扬了扬头示意： “我们去那边的商店看看吧！” 中午吃得东西其实不少，但可能因为骑车还有开船的一通折腾，这会儿看到边上商贩桌子上的椰子，她竟觉得有些口渴。 出来玩就要有出来玩的样子，白千舟手里还提着他们的钓竿，没办法，放船上也怕碰到有人零元购。 第1070章 岛上的东西自然比外面要贵不少，符婉看了一圈，买了两包薯片和几瓶矿泉水。 漂亮国的零食也没有华国丰富，小商店里更多的还是些钓鱼和赶海的工具。 等她们从商店出来，杰克也抱着好几个椰子满载而归。 更让符婉惊讶的是，这货居然还抱着一个大西瓜！ “杰克，你哪买的西瓜？” 杰克嘿嘿一笑，满脸的得意。 “那边买的，我在华国吃过你们的西瓜，甜，来这里，你们尝尝我们的西瓜。” 符婉无奈，相处久了，她也算是懂了符凤英为什么说他是个好孩子。 白千舟倒是没忍住发问，“这西瓜多少钱？” “10刀。” 好家伙，3倍汇率，那就是三十块！ 符婉咂舌摇头，三十块钱，在他们村能买好几车西瓜。 品相还比这个漂亮。 东西买了也不能退，加上花的是杰克的钱，退了他反而不乐意。 几人正要东西搬上船，杰克想了想又问符婉：“婉，要不要在岛上玩玩？” “这里人太多了，可能不好钓鱼吧？” 其实符婉倒是挺想在这边上停留一下，实在是这里的风景太好，她一时半会舍不得走。 杰克闻言神秘笑笑，“跟我走，我知道一个没人的地方。” 这座岛很大，杰克不是第一次来，他带着符婉和白千舟往人群稀少的方向走去，那边的树木高耸，大部分都是高大挺拔的棕榈树。 走得越远人越少，不光人少，连路都不规则起来。 直到走到一个木牌子附近，杰克才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这边很少人很安静，我们就在这里钓鱼吧！” 说完他还鄙夷地吐槽了两句刚刚在人多的地方钓鱼的钓鱼佬。 人比鱼多，不空军才怪！ 他就不一样了，一早就发现了这块风水宝地。 符婉对这块地方也很满意，后面有不少树木遮挡，阳光也晒不到。 时不时还有海风吹过，凉爽得很。 地方到了自然就开始了，符婉挑了一根看起来比较顺眼的钓竿，装好鱼钩后，又随便选了块沙丁鱼块挂上去。 当然，在此之前她也没忘记打窝，倒是杰克在边上看得震惊了。 上帝啊，居然没有人告诉他要打窝，他就说，华国人一定有神奇的武林，不对，钓鱼秘籍！ 他这次可得好好学学，到时候露一手震惊那些钓鱼的哥们！ 杰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起，符婉也没太在意，把钓竿甩出去后，她便摘下手套拧开了瓶矿泉水。 白千舟本来准备代劳，见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干脆也学着符婉的模样，找了块干净点的礁石站着把钓竿甩了出去。 钓鱼是个冗长且乏味的项目，有的人能耐得住寂寞，一根钓竿一守就是几个小时，有的人则是等不了一点，十几分钟没上鱼就沉不住气。 符婉吨吨吨喝了半瓶水，刚把水瓶放在地上直起身，她手里的钓竿就猛得一沉。 嚯，上鱼了！ 她急忙两手握住钓竿，随后一只手开始摇着线轮放线。 “哦上帝，婉，你上鱼了！” 杰克顿时激动地往符婉这边靠，他飞速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该死的上帝，这才过了不到十分钟，符婉居然就钓上了鱼。 难道这就是神奇的东方力量？ 杰克开始怀疑人生，然而符婉却无暇顾及他，她手里的钓竿那端的鱼线崩得笔直，一看就是条力气不小的鱼。 “阿婉，要不要帮忙？” 第1071章 白千舟的注意力也在符婉这边，符婉微微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开玩笑，她得有最少一个多礼拜没摸过钓竿，这鱼的拉力，对她来说就是兴奋剂。 好歹也是个钓鱼的老手，还没拉扯到十分钟，符婉便把那条鱼拉了上来。 一边的杰克早就拿着手抄网在等着了，见鱼浮出水面，他当即一网兜罩了过去。 “大鱼，好大的鱼！” 符婉往手抄网里一扫，当即认出那条鱼的种类。 真鲷！ 还是条应该有两三斤重的真鲷。 “哦上帝，这条鱼非常nice！” 杰克把鱼捞了上来，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真鲷，他还是第一次在钓鱼的时候看见。 该死的，怎么不是自己钓上来的呢！ 杰克羡慕得眼睛都要跟真鲷一个颜色了，他在海鲜餐厅里吃过这种鱼，刺身味道很不错。 看样子今晚又有丰盛的晚餐了。 “行了，快把它放进鱼箱里吧！” 那条真鲷此刻也是半死不活的，长时间的挣扎和缺氧，让它已经不怎么动弹了。 杰克闻言急忙把后面的鱼箱打开，她们这次准备了三个鱼箱，其中一个放海水养鱼，两个放着冰块。 杰克将真鲷放进那个装有海水的鱼箱里，感觉到了海水的存在，真鲷也有了几分活力。 “不行，我也要钓这么大的鱼！” 杰克嘴里嘀咕了两句，随即把自己的鱼线拉回来又上了块鱼饵，然而在他用力把鱼饵甩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后面的一点响动。 符婉跟白千舟这时候也听见了动静，三人不约而同地朝身后望去。 没想到却看见在鱼箱旁边有个棕黄色的身影，嘴里叼着刚刚那条鲷鱼，以闪电般的速度跑远了。 “嘿！” 杰克暴喝一声，那个身影逃窜得也越快，四肢几乎倒腾出了残影，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丛林中。 “那是个什么？” 白千舟一下子没有看清，符婉倒是认了出来。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老天奶，要是她没看过，那玩意好像是只狐狸！ “狐狸？” 白千舟疑惑不已，这地方哪来的狐狸？ 然而杰克却是气得红了脸。 根据他那华文和英文交叉的描述，这丛林里不仅有狐狸，还有野兔，甚至往丛林深处走，还有一群野鹿。 因为这边有明确的规定不能伤害动物，所以这些动物不仅不怕人，还特别猖狂。 别说偷鱼偷虾，跑去小商店抱着椰子跑也是有可能的。 “该死的狐狸，居然偷了我们的第一条鱼！” 平常偷点小鱼就算了，这可是今天钓上来的第一条鱼。 用华国话说，那可是开门红！ 杰克越想越气，当即恨不得丢下钓竿跑进丛林里找到那只狐狸打一架。 “没事，偷了就偷了吧，我们再钓就行了。” 符婉毫不在意地把钓竿甩了出去，说句实在话，她还觉得这狐狸挺机灵的。 万物皆有灵，这片大海里的鱼类，不光只有人类可以获取，动物也同样可以。 只不过小狐狸盗取食物的手段不太高明罢了。 也就一只小动物，满脑子只是能填饱肚子。 被符婉这么一安慰，杰克也没这么生气了。当然了，彻底浇灭他怒火的也不是符婉的话，而是他，上鱼了！ “oh我的天，有鱼！” 杰克嘴里华文英文一顿乱飞，手里飞快地转动着绕着鱼线的齿轮。 不止他这边上了鱼，另一块礁石上的白千舟也开始拉拽着钓竿。 第1072章 从符家村回来几个月，杰克基本上没有工作的时候都在钓鱼，再加上之前在符家村时有符明几人教他，所以他遛鱼的技术也十分娴熟。也就过了五六分钟，那条鱼就被拉出了水面。符婉在边上拿着手抄网一捞，一条两斤左右的鲭鱼映入眼帘。“哇哦，biu特否！”杰克夸张地大喊一声，随即用最快的速度把鱼钩取了下来。鲭鱼之前符婉碰见过不少，但对于杰克来说，他也是第一次钓上。真不知道这孩子把自己折腾成老抽色，到底收获了些啥鱼。“哈哈，今天晚上回去，我要让她们尝尝我鱼的厉害！”杰克笑了好几声，这回他可聪明了，这条鲭鱼他解下来后就放进了装有冰块的鱼箱。而鱼箱他干脆了放在自己脚边。看那只讨厌的狐狸还敢不敢来抢他的鱼！“鲭鱼可是金枪鱼最爱的食物，等会太阳没这么大的时候，我们就开船出去碰碰运气。”符婉刚跟杰克说完这事，白千舟那边也把鱼货拉了上来。这次拉上来的鱼类，倒是引起了符婉的兴趣。浑身黑色，鱼鳍分明，看起来好像是第一次见。看白千舟捞起来的吃力模样，这鱼估计有个三四斤重。“等等，我看下这是什么鱼？”符婉拉着钓竿走过去，走近了她也看清了那条鱼的模样。“怎么样，你认识吗？”符婉点点头，把旁边的鱼箱提溜过去。“黑石鲈，俗称黑头鱼。头大眼大，通体都是黑色。”这种鱼在华国号称北方的顶级石斑，生性凶猛，一般以小鱼小虾为食。黑头鱼的鱼肉为蒜瓣肉，肉质紧致弹牙，炖着吃鲜美无比，堪称一绝。黑头鱼网图总算是钓上来一条能回家给符凤英交差的鱼。“不愧是你，小白同志！”白千舟被符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尖都红了。“没有，我也是碰上了运气。”黑头鱼上岸了在海水里也能养活，白千舟小心地把它放进了鱼箱里，随后几人又钓上来两条海鲈鱼，其中一条还没巴掌宽，不符合带回家的标准，所以被符婉又丢回了海里。一连钓了一个多小时，符婉也有些口干舌燥，干脆把钓竿收起来，跑去边上抱起来杰克买的西瓜。不知道是不是反季节的原因，这西瓜的花纹不像夏天的西瓜那般清晰，西瓜蒂也是干巴的。见符婉把西瓜抱了过来，杰克才想起自己带过来的刀还在行李袋里。他正要跟符婉说这事的时候，没想到钓竿又传来的动静。于是他马上忘了西瓜的事，等钓竿上的真鲷拉上来，他扭头跟符婉炫耀的时候，才发现符婉正在用拳头锤西瓜。是的，锤西瓜。“婉，不是这样开，我有刀。”话音刚落，符婉两手对准西瓜中间一掰，西瓜瞬间一分为二。“你说什么？”“哦，没什么。婉，这难道就是华国功夫？！”杰克震惊不已，上帝啊，他还是第一次见人用手开西瓜，还开得这么匀称！aunt果然没有骗他，真的有华国功夫！符婉见他的眼神从震惊转成崇拜，心里也是无语得很。这小子又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东西。徒手开西瓜，在华国农村基本上人人都会啊。谁小时候没这么开过几个小西瓜呢。不过村里的话也不是后世的什么麒麟西瓜，它有个通俗的名字叫打籽瓜，不仅瓜瓤可以吃，瓜子还能洗干净过年煮着晒干磕。 第1073章 而且吃剩的瓜皮也能拿去炒菜，外面一层绿色的，则可以削下来煮猪食或者直接喂给牛吃。打籽瓜网图，侵删符家村因为靠海，很少人种这个，村里也只有王秀儿几人有功夫种点。但符婉小时候吃过不少，叶建国家可是年年都种，每年都会背几背篓送来。想到小时候几个兄弟姐妹争着给西瓜掐印子开西瓜的场景，符婉嘴角又不免上扬起来。杰克买的瓜只有篮球大小，也不是特别甜，三人一人吃了点，就分完了一半。有趣的是符婉刚想着怎么处理西瓜皮，没想到那只偷鱼的狐狸又跑了过来，可能是闻到了西瓜的芬香，干脆又抱起瓜皮就跑。符婉惊奇地看着它奔跑的身影，可惜了不是在华国，不然还能带回去养两天。吃过西瓜三人便收拾东西去之前停船的地方，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符婉看了眼鱼箱里的收获，除了黑头真鲷海鲈鱼，还有五六条一两斤重的鲭鱼。“走，我们开船钓金枪去！”四点的阳光还是非常明媚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海面上，配合海水的波动，愈发的熠熠生辉。这会儿开船的是白千舟，他也是第一次开这种船只，凉爽的海风迎面吹来，整个人都有一种乘风破浪的舒适感。“婉，这些鱼我们今晚怎么分配？”因为有符婉在，杰克下意识地想问她这些鱼的处理方式。她们钓上来的鱼都符合带回去的规格，同时也没有超过可以带走的尾数。符婉打开鱼箱扫了几眼，洛杉矶钓鱼不能用活饵，所以她拿了几条一斤左右的鲭鱼，准备等会切块钓金枪。至于真鲷和海鲈鱼什么的，鱼箱里有水有空气，应该能养活到回家处理。如果活不了，等会及时用冰块保鲜，也不容易影响鱼的口感。“这尾一斤多的真鲷，还有这尾大点的海鲈鱼，等会送给那个包租公吧。”还是得跟租船的打好关系，不然回头自己走了，那大叔肯定得坑一把杰克。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嘛，华国人的人情世故，走到哪里都能吃得开。“包、租、公？”杰克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又是个什么。“哈哈，就是那个租船的大叔，我们送他两条鱼，回头你再租船的时候，让他给你优惠点。”符婉的语气尽量放慢，杰克对华文的听力比口语更好，当即有些迟疑。在漂亮国，他们很少这么做。不过他还是没拒绝符婉的提议，aunt曾经告诉过他，婉是个聪明人，他跟着能学会不少东西。今天钓上了鱼，杰克整个人也是容光焕发，高兴得抬头纹都笑出了好几条。他站在船上张开双臂，感受着凉爽的海风，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符婉仔细一听，嘿呦，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唱的还是华国的红歌。金枪鱼的钓点距离卡特琳娜海岛差不多有大半个钟头的航程，眼看着距离那片海域越来越近，杰克也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催促符婉准备。“婉，这些鲭鱼要怎么准备，用刀切块吗？”他拿出之前准备的刀，符婉见他东西都拿好了，也就干脆指挥起来。“对，你把一条鱼分成三份，拌一下等会直接挂在鱼钩上。”鲭鱼是金枪鱼最喜欢的食物，其实用活的鲭鱼效果会更好点，不过洛杉矶当地政府觉得这不符合人道主义，所以禁止用一切活饵钓鱼。 第1074章 杰克听符婉说完，按照她比划的样子用刀把之前钓上来的鲭鱼都分成了好几份。因为距离他们把鱼钓上来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那几条鲭鱼也早就死的透透的。生鱼带血，难免有些腥味，以前的杰克是非常讨厌这种味道的，但自从沉迷海钓以后，他的鼻子好像失灵了一样，对这种腥味直接免疫了。船上符婉正看着杰克把切好的鲭鱼饵装进桶里，白千舟因为快到目的地，船速也放慢了不少。而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怪异的叫声。“哟，杰克，你又来喂鱼了！”“哈哈，你们看那个傻子又来了！”“哈哈哈哈，这里的鱼都被他喂胖了。”一阵叽里呱啦的怪叫声，惹的符婉直皱眉。哪来的洋鬼子，一点礼貌都没有。她虽说听不太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那语调，分明不是什么好话。而且蠢货笨蛋这几个词，符婉还是能听懂的。“杰克，他们是谁？”符婉低声问杰克，刚刚说话间的功夫，对方的船也开了过来。船上是三个年龄跟杰克差不多大的小伙子，有两个白人，一个黑人。刚刚说话的正是那两个白人小伙子，当然，那位黑人小伙伴虽然没说话，嘴里也发出了好几声怪叫。他们这种行为，倒是让符婉想起了一个词，霸凌。“他们……他们是之前我钓鱼认识的朋友。”朋友？谁家朋友会这样？符婉不太理解，边上的白千舟也皱起了眉头。“你们的父母没有告诉你们，出来说话要礼貌点吗？”白千舟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对方几人一开始看是白千舟长得不是漂亮国人的模样，还准备好好嘲笑一番。笨蛋杰克，带别人出来也一样空军。“汤姆，我今天没有空军。因为我带来了我的姐姐婉，她来自华国，拥有神秘的东方力量！我们刚刚在岛上，已经钓上来好几条鱼了！”杰克这话一出，船上的汤姆也惊讶不已。“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杰克今天心情不错，也没把他们那粗鲁的话放在心上。他转身打开鱼箱，提溜出来两条最大的真鲷和海鲈鱼。“看吧汤姆，你这个笨蛋，我可没有骗你，我姐姐有来自东方的好运，我们等会也会钓上金枪鱼的。”看到汤姆几人目瞪口呆的神色，杰克也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这几个兄弟一开始跟他一起钓鱼，不久后因为他老是空军，又嫌弃他运气不好，老是嘲笑他。不过他们也就嘴上奚落几句，杰克只想专心钓鱼，无意纷争，他是真的享受钓鱼的乐趣。不然按照他以前的脾气，高低要跟那些人在海上干起来。钓鱼佬，自然要用鱼货说话，拿不出鱼货的，都是渣渣。嘲讽别人反而被炫耀了一脸，汤姆和罗伯特三人顿时心里不爽了。刚刚距离远，他们也没仔细看杰克旁边的符婉，还以为是哪来的头发长点的亚洲小矮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会钓鱼的女人。罗伯特当即又嚷嚷起来，“杰克，你个倒霉蛋，你别把买来的鱼货当自己的！”“那位女士一看就不会钓鱼，你肯定又在说大话！”杰克一听顿时不干了，薅死袖子就跟对方开始对骂，符婉见他们一阵叽里咕噜地，干脆把自己的钓竿甩了出去。 第1075章 她刚刚全是听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就是几个小菜鸡相互炫耀谁钓的鱼多。用嘴巴对喷算什么本事，看看她不钓上条大鱼来让这群垃圾闭嘴！两边的对喷还在继续，白千舟本来还有些紧张，怕他们动手。然而观察了几分钟，这几个小学鸡光打嘴炮，压根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干脆也没管了，看见符婉的钓竿已经甩了出去，他便开始控制船速开起船来。也许是今天已经钓上来不少鱼货，杰克腰杆子挺得笔直，激情输出好一阵后，他才觉得有些口渴。“婉，给我一瓶水。”符婉顺手把边上的的水递过去，杰克这才发现符婉居然已经开始钓鱼了。杰克顿时领悟了，难怪啊，婉这么厉害，一定是这样偷偷练出来的。她现在这个云淡风轻的样子，跟小时候符凤英跟他说的华国大侠一模一样！“婉，我也来钓鱼吧！”杰克顿时不想理会对面那几个傻子，当即也拿出自己的钓竿，挂好鱼饵甩了出去。罗伯特跟汤姆刚刚也吵得有几分口渴，灌了半瓶子矿泉水补充体力后，正想跟杰克再来几个回合，谁曾想杰克居然休战，拿着钓竿一副认真钓鱼的模样。“嘿，看他那个啥样，就像一只认真的黑皮猪。”“对啊，旁边的那位女士怎么不说话，华国人应该怎么打招呼，泥……泥嚎？”不远处船上的人叽叽喳喳实在有些吵闹，符婉皱了皱眉，白千舟也觉得他们烦，当即开着船又离他们远了点。罗伯特见符婉几人不理她们，顿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当即恼羞成怒，指着符婉大喊：“嘿，华国猴子，你怎么不说话！”符婉听懂了那句骂人的话，眯了眯眼睛吐出三个字。“白皮猪！”这可把杰克给逗得当即哈哈大笑起来，罗伯特不明所以，杰克还贴心地给他翻译成了英文。罗伯特没想到符婉居然懂这样骂人，正想着怎么反击的时候，符婉的线轮飞速转动起来。中鱼了！符婉飞速拿起钓竿，就这几秒的功夫，线轮上的线都出去了一大半。“哇，婉，快快快！”杰克也是激动不已，符婉迅速地把线往回收，钓竿也因为鱼的剧烈拉力弯成了弦月。“法克，他们怎么钓上鱼呢！”罗伯特跟汤姆气得跳了起来，那边开船的皮特也是无奈，大哥，再跳两下，这船都得翻了。他刚刚在负责开船，也看见了符婉是什么时候把钓竿甩出去的。按照她钓鱼的姿势判断，符婉绝对是个钓鱼的老手。没准杰克说的确实是真的。难道这位女士，真的有神秘的东方力量？要知道他们之所以会浪费时间跟杰克在这打嘴炮，也是因为他们刚刚在这片海域钓了两个小时，没有中一条鱼，连巴掌大的小鱼都没看见。三人本来恼火得很，碰到杰克便没控制住，激情输出消磨火气，倒是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十分钟，杰克的这位姐姐就给了他们狠狠的一巴掌。钓鱼佬最信服的，就是钓鱼佬中的大佬。符婉有规律地收放着手中的鱼线，鱼强力拉拽的时候她就放线，鱼累了不动弹的时候她就疯狂收线。白千舟本来还担心地想着自己随时停船过去帮忙，见符婉脸上没有疲惫的痕迹，他干脆开着船跟着符婉的节奏默契地遛鱼。 第1076章 “杰克，拿鱼钩！”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杰克早就在边上跃跃欲试了，听到符婉的喊声，他当即捡起一边的鱼钩，紧盯着鱼线的方向。“法克，我的上帝，金枪，蓝鳍金枪！”汤姆率先大喊了起来，罗伯特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睛都快掉在水面上了。而符婉这边，那条金枪鱼被拉出水面后，一旁的杰克也眼疾手快地朝着鱼鳃一钩子挖过去，白千舟也拿着套绳拴住鱼尾巴，两人用最快地速度把鱼拉上了船。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蓝鳍金枪鱼拉上来后，还在船上拍打了好几下才没了动静。符婉收起钓竿，甩了甩手腕，尼玛的，还别说，拉了这么久的鱼线，手还有些酸。但她面上自然没有露出丝毫的疲惫，开玩笑，旁边那几个洋人看着，就算是累也得装一波。而符婉甩手那几下，是真的把罗伯特几人给看呆了。“哦我的上帝，伙计们你们看到了吗，他们钓上来了一条蓝鳍金枪！”汤姆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说好的这片海域没有鱼呢，那他们在这待的那两个小时换来的空军算什么，喂鱼吗！备受打击的还有罗伯特，呜呜呜，该死的杰克居然没有说谎，这小个子华国女人是真的会钓鱼。罗伯特跟汤姆两人比杰克的年纪还小一点，才刚刚成年，漂亮国的人喜爱牛肉牛奶，所以长得也十分高大。但身形高大不代表心智成熟，光看刚刚这几个人隔着两艘船对喷就知道这几人有多幼稚。杰克此时笑得抬头纹又出来了，哈哈，婉真给他长脸，这么大的一条鱼，他也跟着沾光了。蓝鳍金枪鱼也是本地允许钓的鱼类之一，毕竟钓鱼这种事碰运气，一般人也钓不上来。而且符婉钓上来的这条鱼目测最少一米，应该在五十斤以上，也属于可以捕捞的规格。“sister，你是窝的sister，求求你，带带我吧！”罗伯特灵机一动，当即对符婉喊了起来。他的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劈得符婉满脸黑线。尼玛的瞎叫唤啥呢！认同这个想法的还有杰克，他正拿着刀给金枪鱼放血，听到罗伯特的喊声，他当即愤怒地站了起来。“罗伯特，你别乱说话，这是我的姐姐！”“什么你的姐姐，她也可以是我的姐姐！”两人又噼里啪啦地吵了起来，皮特也是个不老实的，悄咪咪地把他们船开到了符婉他们边上。“姐姐，带我们一起钓鱼吧，我们将奉上我们所有的东西作为报酬。”汤姆略懂一些华文，说话的腔调虽然有些奇怪，但符婉还是听明白了什么意思。还没等符婉表态，汤姆又慌忙把边上的一个箱子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大包小包地递给符婉。符婉一瞧，顿时也乐了。哟，薯片、巧克力、饼干，小样，带的零食还挺多！见符婉没有说话，罗伯特也有些着急。“漂亮的女士，我们这里还有罕见的草莓，你带我们钓鱼，这些都归你！”罗伯特咬咬牙，又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一个便当盒，里头满满当当地装着鲜红的草莓。这可是稀罕东西，后世还好，现在的华国也少见。杰克看着他们这副争先恐后讨好符婉的模样，莫名觉得心情舒畅。“婉，要不我们带带他们吧，他们都是钓不上鱼的倒霉蛋，他们的鱼箱，一定是空的！” 第1077章 不得不说，杰克也是真相了。符婉觉得有些好笑，转头便问杰克。“你不生气他们之前骂你吗？”杰克闻言摇摇头，随后咧嘴一笑。“他们有时候还是好孩子，钓不上鱼会让人变成可怕的野兽。”说罢杰克捋了捋语言，跟符婉说起之前自己的经历。他刚开始钓鱼的时候没有经验，也没穿救生衣，那时候他的游泳技术一般，有次不小心掉进海里，也是皮特几人合作把他救了上来。但因为杰克一心钓鱼，并不想跟着他们吃喝玩乐，而且杰克回来后已经参加了工作，久而久之跟这些还在读大学的伙伴们生疏了，最后便发展成了见面就互怼的模式。简单来说，对面那几个人，也不算坏，顶多就是有些讨厌。听杰克这么一说，不光符婉无语，连把船停了走过来查看情况的白千舟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一群怎样的奇葩。“不行，刚刚他们可是骂得这么痛快，就算带他们一起钓鱼，也得先道歉。”符婉也是个有原则的，刚刚那几个伙计骂得这么脏，尤其是罗伯特和汤姆，她可不能轻易揭过。听符婉这么说，杰克便跟汤姆和罗伯特传达了她的意思，两个年轻人有些脸红，道歉什么的，也太难为情了。但看到杰克手里提溜的那条蓝鳍金枪鱼，汤姆几人又忍不住眼馋。“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嘴巴太臭，请原谅我们的鲁莽！”汤姆率先朝符婉喊了起来，道歉后他还郑重地朝符婉鞠了个躬。旁边的罗伯特和皮特见状，也有样学样地照做了，符婉见他们脸上没有糊弄，干脆便原谅了他们。“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杰克，把我们的鱼饵分一点给他们。”刚刚他们切的鲭鱼饵只有两条，但鱼箱里还有几条没来得及切的鲭鱼。甚至还有之前准备的鱿鱼，也是金枪鱼的最爱。杰克闻言也没小气，抓了两把鱼饵丢进他们桶里。这几个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鱼饵，当即手忙脚乱地串起鱼饵甩了出去。当然，符婉也没拒绝他们用来投诚的零食。有东西不拿是傻子，正好她也没见过他们手里拿的这几种东西。一种有点像薯片，拿回来后杰克告诉她这是烤干酪辣味玉米片。符婉拿了一块尝了尝，有点甜，也有一点微微的辣味。这是当地流行的一种美食，用的是玉米片做底，加入芝士乳酪和一些肉酱拌匀，然后放入烤箱烤至干脆。玉米片的口感有点像薯片，但是比薯片要干脆一些，符婉尝了两片觉得有些干巴，又拿起一个草莓塞进嘴里。这时候的草莓个头不是很大，味道倒是十分浓郁。“白千舟，你尝尝这个。”好吃的东西要分享，符婉把草莓拿去给白千舟尝了两个，杰克也很喜欢，不过他吃了一个就摆手不要了。“这个草莓应该是罗伯特家农场的，他们家农场里种了不少东西，还养了一些羊。”这么一说符婉也就理解了，水果在漂亮国也不便宜，这么一大盒，自己种的倒是可以理解。一便当草莓估计有二三十个，符婉留了一大半，准备晚上回去给符凤英尝尝。汤姆他们换了鱼饵，便开始开船钓鱼。符婉已经钓上来一条蓝鳍金枪鱼，杰克也眼馋的不行。 第1078章 把金枪鱼放进鱼箱后，他又将钓竿甩了出去，符婉过了一把钓鱼的瘾，干脆走过去换下白千舟。“我来开船，你也去钓钓鱼吧！”比起钓鱼的那种刺激，开船无疑更无聊乏味得多。白千舟本想拒绝，见符婉钓竿都收起来了，便听从了符婉的建议。“哦卖嘎的，嘎的！”符婉刚调整好方向，不远处就传来了汤姆的鬼叫声，符婉闻声望去，却看到那货的钓竿也弯了下去。哎呦，居然上鱼这么快的？同样震惊的还有罗伯特，上帝啊，真的有鱼！难道是真的有神秘的东方力量？小老外看符婉的眼神一下子都虔诚了不少，那感觉，恨不得回去把符婉供起来。汤姆虽说也钓了很久的鱼，但遛鱼的技术一般，相比之下皮特的技术就好不少，汤姆溜了没多久后整个人也红温了，为了防止海里的鱼逃跑，皮特急忙接过了钓竿。三个人跟鱼抗争了半个小时，符婉才看清那条鱼的真面目。居然是条一米长的gt，也就是牛港鰺。虽说这鱼不咋好吃，远不如蓝鳍金枪鱼值钱，但此时罗伯特三人已经快笑疯了。“哇哦，神秘的东方力量！”这么大的鱼，回去他们能吹一年！罗伯特几人得瑟不已，可把杰克给羡慕坏了，不过他这边也没过多久，钓竿也传来了动静。不仅如此，白千舟钓竿上的鱼线也被迅速拉直了。一条船上了两条鱼，白千舟跟杰克迅速默契地离对方远了不少。在鱼没有拉上来之前，为了求生鱼会到处乱窜，这就有可能带着鱼线交缠在一起，从而让鱼挣脱鱼线成功逃脱。符婉虽然在开船，但也留意着他们的动静，眼看着鱼快遛出水面，她干脆停船拿着鱼钩等着。“阿婉，你拿钓竿，我来钩鱼。”白千舟朝着符婉轻声喊道，钩中鱼再迅速拉上船，这一下要不小的力气。相比已经累了的鱼，拿钓竿可就轻松多了。符婉闻言也没拒绝，白千舟那条鱼近在咫尺，他拿着鱼钩一拉，一条黄鳍金枪便跃出了水面。“哦卖嘎的！”罗伯特惊呼出声，上帝勒，又是金枪鱼！这边惊呼还没完，杰克又开始扭头朝白千舟大喊：“白，白！help！”白千舟闻言提着鱼钩过去，又是一条小点的黄鳍金枪。“哈哈哈，我也有金枪鱼！”杰克朗声大笑起来，果然得拉着符婉一起出海钓鱼。今天真是不可思议的一天！他，钓上来了金枪鱼！虽然是黄鳍金枪，但好歹也是金枪啊！这一幕可把罗伯特几人给看酸了，这么漂亮的金枪鱼，他们也想要。“杰克，我们这三条金枪鱼，有没有超过规定？”看到杰克拿起刀就开始放血，符婉有些担心。要是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不让带回去，或者说带回去罚款，到时候就不划算了。杰克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超过规定，这种鱼大小符合规格，可以带回去。”说句实在话，这个小镇已经很久没有人钓上蓝鳍金枪鱼了，毕竟蓝鳍金枪鱼活跃的时间应该是炎热的七月。一开始符婉放话去钓蓝鳍金枪的时候，杰克全当是喊喊口号鼓舞士气。没想到这姐说到做到，说蓝鳍金枪，上来的就不会是黄鳍金枪！这么一想，杰克对符婉的崇拜更上了一层楼，当即恨不得唯符婉马首是瞻。 第1079章 有了三条金枪鱼在前面吊着，罗伯特汤姆三人也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其中皮特最为狡猾，他闷不作声地把杰克之前拿过去的鱼饵，偷偷地抓了一大半到自己跟前的桶里。汤姆第一个发现皮特的举动，但他也没有喊叫，反而是蓝色眼珠子一转，也往自己跟前的桶里抓了一大把。于是等罗伯特好不容易拉上来一条石斑鱼，准备换鱼饵的时候，才发现鱼饵桶里居然只剩了两小块鲭鱼饵。“法克，法克！”牲口啊，居然把鱼饵都拿走了！罗伯特立刻用平生学过最脏的话问候了一遍汤姆和皮特，这两人也难得一致地当起了缩头乌龟。骂就骂吧，要鱼饵？那不可能。口吐芬芳的罗伯特唤醒不了队友的良知，那两个牲口又把鱼饵桶守得死死的，没办法，他只能满脸堆笑地看着符婉。“嘿，漂亮的姐姐，可以再给我一点鱼饵吗？”符婉本来正低速开船方便白千舟和杰克钓鱼呢，当然，她也没错过旁边船上的大戏。毕竟罗伯特口吐芬芳的时候声音实在太大，让人不注意也是不可能的。刚刚的鱼饵换了不少零食，现在还要鱼饵，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在罗伯特满怀期待的眼神中，符婉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sorry啊罗伯特，我们这边的鲭鱼钓饵也不多了。”说罢她便朝着白千舟眨了眨眼，示意他把鱼饵桶给罗伯特看。白千舟接收到符婉的信号，他嘴角微微上扬，特意把旁边最多的一桶鱼饵展示给罗伯特看。“哎，我们的饵确实不多了！”两艘船的距离这时候已经拉近了不少，罗伯特撑着船边往白千舟那边看，等看清桶里的鱼饵时，他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兄弟，认真的吗，这桶里的饵比他们船上三个人加起来的都多。不过他也是个懂事的小伙子，当即便朝符婉表起了忠心。“美丽的女士，我愿意用钱，或者用别的东西来换你们的鱼饵，只要我有！”符婉等的就是这句话，钱，她有的是，但罗伯特有一样东西，是她刚刚脑中一闪而过，特别想要的。“给你鱼饵可以，你们家的草莓再给我两斤，算了，不要草莓，你给我两斤草莓种子，以及种植草莓的技术说明。”刚刚吃着草莓的时候，符婉自然想起了家里的孩子和叶小翠她们。草莓这种稀奇的水果，大部分华国人别说吃了，听都没听过。吃得更多的是山上的刺泡，还有海里的海葡萄。要说把草莓带回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草莓是娇嫩的水果，长途跋涉带回去，估计也是一堆烂泥。而且她们此次来漂亮国的主要任务在佛罗里达州，洛杉矶只不过是个模糊人视线的幌子。任务还没完成，怎么可能带草莓回去？所以，如果可以把草莓种子以及种植技术带回去，那一定可以对国内草莓种植技术有一定的帮助。至于过海关的问题，这种东西现在查的还不严。罗伯特都做好要掏钱的准备了，也是符婉眼神毒辣，他是这三人中家庭最富裕的那个。结果现在不要钱，要草莓种子？这算什么东西，罗伯特骨子里还是有漂亮国人的祖传傲慢，当即觉得这种子和技术就算给符婉了，她也不一定能种出来。 第1080章 “ok，回去我就给你把东西送过来。”一个奇葩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白千舟见状，也没再让罗伯特看得见摸不着，大方地把那桶钓饵都给了他。有钓饵还不行，符婉也怕这倒霉蛋折腾半天浪费鱼饵，干脆开口教他怎么钓金枪。因为有几次钓金枪的经历，符婉无聊的时候也会复盘钓鱼的经过，还别说，真被她摸出来一条规律。金枪鱼是特别狡猾的肉食性鱼类，要是船和鱼饵距离太近，一般大点的金枪鱼根本不会上当。所以钓金枪鱼的时候，船必须开起来，鱼线要舍得放出去，那种鱼饵距离船两三百米，也是有的。而且不管是钓金枪还是其他鱼也好，注意力一定要在钓竿上。鱼线一紧绷，钓竿立刻就会传达过来。这样钓鱼的人也能够通过钓竿拉着鱼线的手感，从而判断鱼类的大小。符婉一边说白千舟一边翻译，罗伯特本来听得漫不经心的，后面符婉说到鱼线距离的时候，他也认真了起来。不光如此，旁边的杰克汤姆以及皮特，也竖起耳朵认真听着。罗伯特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付的专人教学学费居然被人蹭课，当即又跟杰克几人互怼了起来。不过怼归怼，因为时间所剩不多，他们很快便按照符婉说的，开始实行放长线，钓大鱼。此时已经是将近下午六点，太阳早就落下了海面，余晖把海水也染成了橘红色。罗伯特全神贯注地握着钓竿，另一端的的鱼线早就在两百米以外了。“罗伯特，那位女士问你要草莓的种子，你的祖父会给你吗？”罗伯特被汤姆这话问的一滞，当即脸上扬起几分自得。“一定会的，我祖父最疼爱我！”祖父疼爱，父亲倒是可能会给他爱的教育，不过在小伙伴面前，罗伯特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况且只要他钓上大鱼，他不信家人们还会忍心骂他。尤其是他的爸爸，也是一个中毒至深的钓鱼佬。符婉这边也在议论，杰克对于符婉给罗伯特钓饵没有意见，他就是有些好奇。“婉，为什么你要种子？”种子又不能吃，种还得费时费力。符婉闻言笑了笑，“种子可是有大用的，草莓我们在这吃了就没有了，你想想符明符灵，他们也想吃草莓啊！”“那可以邮寄过去！”符婉不免失笑，连带着过了钓鱼的瘾，跑去跟符婉换着开船的白千舟也是摇了摇头。杰克后知后觉，想到自己去华国也耗费了不少时间，这会儿才明白过来符婉的意思。只是草莓种子真的可以种出草莓吗？杰克晃晃脑袋，还没来得及细想，手里的钓竿猛得一沉，这下，什么草莓不草莓的，瞬间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鱼，我又有鱼了！”可能是因为刚刚跟符婉说的华国语言，他情急之下喊出来的也是华文。罗伯特他们的船距离符婉有一两百米，所以只听见了杰克叫喊的声音，却没听清他在说什么。“shit！杰克这倒霉蛋又中鱼了！”汤姆大叫一声，眼中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杰克笑都不敢大声笑，一门心思在遛鱼身上，不过这条鱼显然没有刚刚那条金枪鱼的力气大，杰克遛了几分钟，符婉就拿着手抄网帮他把鱼捞了起来。 第1081章 “嚯，红色的！”再仔细一瞧，符婉当即认了出来。红衣！红衣是华人的说法，当地人又称羊头鱼，长着一个大头，并且有明显隆起。虽然学名叫羊头鱼，但其实跟羊相似的点可能只有像长了角一样的隆起。这种鱼类浑身大部分都是鲜艳的红色，头部为黑褐色，背上和腹部的鱼鳍也是暗褐色。整体鱼形有点像青衣，因为是肉食性鱼类，有着一口好牙，这种鱼也是蒜瓣肉，清蒸鲜嫩美味，香煎鲜嫩多汁，入口即化。味道不输石斑鱼。而且这种鱼类在洛杉矶可是有数量限制的，每个人每天最多只能钓五条体型重量合格的红衣。“哈哈，这是我钓上来的第一条红衣！”杰克一下高兴得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那条红衣大约三四十厘米左右，绝对在一斤以上。“嘿，汤姆，看我的鱼！”杰克紧紧抠住红衣的鳃，朝远处的汤姆几人挥舞，那几个小伙子虽然隔得远，但船上也是备了望远镜的。这下一看，纷纷都酸了。“shit，倒霉蛋变幸运星了，上帝到底在干什么！”汤姆愤愤不平，他现在还没钓上鱼呢！难道是他甩竿子的姿势不对？皮特也十分不爽，他是一边开船，一边把钓竿捆在一边钓鱼的。但是汤姆把他的钓竿刚收回来，又看见鱼钩上的鱼饵不见了。这下子他的怒气一下子冲上了头。“shit，shit！”汤姆小声咒骂着，然而在他们没有注意的角落里，罗伯特惊呼一声，手里的钓竿差点飞了出去。他迅速用全身力气抱住钓竿，狂喜瞬间席卷了全身。上帝啊，耶稣啊，他终于，上鱼了！这动静自然没有逃过汤姆两人的眼睛。同船小伙伴上鱼，他们俩也激动不已。“罗伯特，撑住，撑住！”罗伯特的脸都被鱼拉红温了，他现在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条鱼，绝对不一般！跟刚刚那些小鱼的手感一点都不一样！“皮特，法克！往鱼的方向开船，别把我的鱼弄丢了。”皮特朝激动得唾沫横飞的罗伯特翻了个白眼，随后船舵一打，朝着那条鱼游动的方向低速开过去。船速快的时候发动机的动静也大，这样反而容易惊动鱼，让它们更加疯狂逃窜。罗伯特跟鱼拉扯了十来分钟后便有些脱力支撑不住了，汤姆见状急忙接了过来。他上帝的，就算不是他钓上来的，他也能过一把遛鱼的快乐。符婉几人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当即让白千舟把船绕开鱼活动的区域开过去。这几个菜鸟，别把快到手的鱼给弄丢了。“杰克，你把我们教你遛鱼的技术，跟他们说说。”符婉看到用一身蛮力拉鱼的汤姆忍不住直皱眉头，这样下去，不光鱼上不来，回头人还得废了。杰克一听到了自己表演的时候，顿时又开始得瑟起来。“嘿，两个笨蛋，让我来教教你们怎么遛鱼。”罗伯特现在满心都是赶紧把自己的宝贝鱼给拉上来，哪里还有心思介意杰克骂自己笨蛋。“杰克，快，help！”“please！！！”这声请求几乎破音，不光杰克，连符婉被他们逗得接连笑了好几声，杰克也知道他们着急，忙忍住笑，跟他们沟通起来。遛鱼也不能完全靠蛮力，这是杰克在符婉和符明几人身上学会的，用他的话来说，那就跟华国的功夫咏春太极一样，用的是巧劲。 第1082章 光有巧劲也不行，还得开船的配合。符婉在旁边也没闲着，看出这鱼吃水深导致力气大后，又让杰克喊皮特把船往后退。这样可以缓解人跟鱼之间的僵持状态，迫使鱼不得不往上游。有了符婉跟杰克的指导，汤姆和罗伯特那是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十分钟不到，那鱼的身影便若隐若现地出现在水里。“金枪，蓝鳍金枪！”符婉率先喊了出来，杰克后知后觉，忙帮她翻译给汤姆他们听。这鱼的种类一出，开船的皮特也坐不住了，频频回头看着水里的动静。罗伯特刚刚遛鱼脱力了，这会儿得知自己钓上来的是蓝鳍金枪，一下子又跟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真的假的，蓝鳍金枪？”杰克可没有时间回复他这句话，他现在此时此刻恨不得跳到对面船上去。“钩子，笨蛋，快用钩子！”罗伯特被这喊声吓了个激灵，随即立刻在旁边找捞鱼的钩子，皮特也迅速把船停了，在工具堆里找到了手抄网。这手抄网口径不是很大，最多就是个辅助作用。罗伯特一把钩住鱼鳃，皮特的手抄网也过去了。两人是从小就玩在一起的伙伴，默契也是杠杠的，就几秒钟的功夫，那条跟棒槌一样的蓝鳍金枪，便被狠狠地摔在船板上。“上帝，真的是蓝鳍金枪，哈哈，真的是蓝鳍金枪！”汤姆在鱼被拉上来的那一刻，直接脱力一屁股坐在船板上，他的手此刻酸痛得抬不起来，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对着那条不断用尾巴拍打船面的金枪鱼傻笑。嘿嘿，金枪鱼！嘿嘿，蓝鳍金枪鱼！虽说中鱼的不是他的钓竿，但这条鱼最后是他遛上来的，这样的丰功伟绩，他能回去吹上一年！漂亮国三人组此刻高兴得是连跳起来的力气都没了，皮特因为没有参与遛鱼，这会儿也围着那条鱼打转。这是一条不到一米的蓝鳍金枪鱼，看这胖胖的鱼身，保守估计，最少在二十斤以上。符婉见这三人还在傻愣着，也是无语。菜鸟可真是菜鸟。“杰克，跟他们说说，赶紧放血啊！”蓝鳍金枪鱼也是深海鱼类，上岸后的压强变化会让它的血管迅速破裂。现在还不赶紧放血，回头影响肉质口感，不管卖还是自己吃，那都亏大了。杰克闻言忙向对面的三个傻子传递了符婉的意思。皮特一听，当即找出刀朝着鱼鳃下方切了下去。虽然他们没钓上来过这么大这么值钱的鱼，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好在他们差生文具多，什么工具都应有尽有。罗伯特歇了好一阵，才觉得手恢复了力气。眼看着时间已经将近七点，他们也该返程了。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符婉，今天中午出来的时候符凤英还说要等她吃晚饭，没想到一晃就已经这么晚了。杰克跟白千舟对回程没有意见，本来嘛，他们今天都上了鱼，瘾也过足了。只是汤姆跟皮特有些遗憾，大家都有的金枪鱼，为什么他们没有！汤姆还好，上来一条牛港鰺，皮特那边是只上来两条巴掌大的石斑，因为大小不符合标准，又被他重新放进了海里。皮特想想就有些不服气，反正回程也得大半个小时，他干脆让汤姆开船，自己拿着钓竿立在船尾。 第1083章 也许是上天垂怜，在船刚往回开没多久，皮特的钓竿就有了动静。他瞬间欣喜若狂，握紧钓竿的手都颤抖起来。耶稣保佑，一定是条金枪鱼！然而上帝和耶稣也是爱开玩笑的，就在皮特期待的目光中，一条一米长的鬼头刀出现在众人眼前。“咦，不是金枪鱼。”杰克幸灾乐祸地小声吐槽了一声，好险，差点就让这家伙钓上金枪鱼了。罗伯特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起来，鬼头刀钓上来后，他那条蓝鳍金枪鱼的含金量还在上升。这可是两艘船上唯二的蓝鳍金枪鱼之一，另一条还是符婉钓上来的！钓上鬼头刀也算一种肯定，短暂的失落过后，皮特脸上也扬起了笑容。天色渐暗，他们的船往来时的方向开去。因为岛上游客很多，这会儿也有不少人开着船往港湾码头赶去。所以海面上有不少灯光，加上微微摇晃的船只，还有耳边那沁人的晚风，氛围感直接拉满。回程的路上汤姆几个还唱起了歌，这么奇妙的一天，可以说在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回程总共开了将近四十分钟，还是因为皮特遛那条鱼耽误了点时间。两艘船到达港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嘿，伙计们，你们有点超时啊！”在一旁等待许久的包租公大叔看见他们回来，连忙笑着迎了过去。嘿嘿，能不笑吗，超时一小时就是10刀乐。两艘船，那就是20刀乐。包租公想想就觉得高兴，这几个年轻人在他这租了几个月的船，老实说，租船的费用都差不多可以买一艘了。不过船买回去也得保养护理，罗伯特家里其实有一艘，是他老爹的，但他没这个胆子把它弄出来去钓鱼。“来吧，让我看看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包租公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想着这几个倒霉蛋肯定又是空军。然而罗伯特一听他这话，顿时跟找到了知音一样。“嘿，鲍勃，你怎么知道我钓上了金枪鱼的？”“金枪鱼？哦孩子，你不会是想鱼想疯了吧！”包租公也就是鲍勃，一点都不信这几个倒霉蛋还能钓上来金枪鱼。然而等罗伯特兴致冲冲地把那条差不多二十斤的蓝鳍金枪鱼扛下船时，鲍勃第一个爆了粗口。“oh shit！”上帝，他们好像真的踩了狗屎运！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不少游客的注意力，汤姆跟皮特见状，也把自己的牛港鰺和鬼头刀扛了下来。虽然没金枪鱼值钱，但鱼货够大够亮眼啊，拿出来气势也不一样！三条鱼条条都有一米长，可把鲍勃给震惊得嘴都没合上。“上帝，你们今天做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鱼？”罗伯特得意一笑，让这些人老是嘲笑他们空军，今天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哈哈，我们有来自华国的女士传授经验，还有神秘的东方力量保佑，所以今天才有这么大的收获！”此言一出，舍不得走的路人又朝着罗伯特指的方向看去，这下可好，把正准备悄悄跑路的符婉几人抓了个正着。“哦上帝，他们也有金枪鱼，是两条黄鳍的，哦不，他们还有一条更大的蓝鳍金枪！”好嘛，这下都暴露了。符婉朝着目瞪口呆的众人笑了笑，尴尬得脚趾都快抠出两室一厅了。 第1084章 “这就是那位来自华国会钓鱼的女士，她能钓上来这么多金枪鱼？”“也不是她钓的吧，你看这里这么多男人，怎么可能都是她钓的，没准，她只是得了一个荣誉罢了。”“呵呵，你这话一点都不礼貌，这几个倒霉蛋我都认识，每次出海都钓不回来几条鱼，你要是有本事，你怎么没钓上来金枪鱼？”人群中议论纷纷，符婉虽然听不太懂他们说什么，但提到华国的时候，她还是能听懂的。“我想问一下，钓金枪鱼犯法吗？”她有些不爽，出去玩了一天，即使带了点零食，这会儿也饿了。这些人堵在这里，她还怎么回去？“违反规定？哦不，一点也不违反。”一个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着符婉的眼神直冒绿光。“这位漂亮的女士，你太厉害了，我们小镇还没有这么厉害的人，你这条金枪鱼卖不卖？我可以出高价。”杰克认识这人，转身便跟符婉翻译并介绍起这人的身份来。“这位大叔是小镇最大的海鲜餐厅的老板威廉，婉，白，要是我们的金枪鱼卖给他，肯定可以大赚一笔。”说罢他还朝着符婉跟白千舟挤了挤眼睛。威廉满脸希望的看着符婉，他经商二十多年，当然有几分眼色。虽说在场好几个男士，但能做决定的，肯定是这位女士。没看见刚刚这两位男士，不自觉地把那位女士护在中间嘛！现在是十二月份，别说在这处偏远的小镇上，即使在洛杉矶最繁华的地方，也很难有这么新鲜，且品相这么好的金枪鱼。威廉十分自信，他只要稍微抬高一点价格，这几条金枪鱼便会被他收入囊中，从而出现在明天富人们的餐桌上。这样的话，他能在里头狠狠地赚一笔。然而符婉的决定，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这条蓝鳍金枪鱼我不卖。”符凤英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尝过这种名贵的鱼类，初来乍到，符婉觉得刚好可以给她们尝尝。这话一出，威廉顿时急了。“女士，我出八十刀一磅，按照这条金枪鱼的重量，你可以拥有一笔丰厚的财富！”威廉说完，白千舟便贴心地翻译给符婉听。活被抢了，杰克只能气得瞪眼。“婉，这边的磅跟华国的斤不太一样，据我所知，你们国家的斤更多一点。”杰克比划着跟符婉说道，凭心而论，他更偏向于把鱼卖了。一磅八十刀，这条鱼最少可以换两千刀，两千刀，是杰克将近一年半的工资。这还得是他一天打两份工的情况下。这话说的符婉有些迷糊，旁边的白千舟见状及时给她解惑。“按照漂亮国跟华国的计量单位，一磅换成克来说，大概是464克左右，也就是9两。”这么一说符婉就懂了，但她还是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定。“我这条鱼不卖，你们俩的自己做主。”见符婉下定决心，杰克也不劝了。他朝着威廉两手一摊，“抱歉了威廉先生，这条蓝鳍金枪鱼我们不卖。不过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这条黄鳍金枪鱼可以谈谈。”威廉闻言有些失望，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这么多钱面前还这么云淡风轻的。黄鳍就黄鳍吧，总比没有好。“小家伙，你也知道黄鳍金枪的价格更低，我想想，看在今晚这么幸运的份上，嗯……20刀一磅怎么样？”这话一出，杰克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1085章 知道蓝鳍跟黄鳍差别大，但这也太大了吧！“威廉先生，不能再加点吗？”这下期待的可就变成了杰克。符婉眼睛一转，心里又来了主意。她偏过头去问白千舟，“你这条鱼卖吗？”“卖啊，不然我留着干嘛？要不，也带回去？”“开什么玩笑，我这条鱼几十斤，足够家里人吃了。”有蓝鳍金枪鱼在，谁还会吃黄鳍金枪。“那就一起卖了。”有了白千舟的答复，符婉又把杰克拉到一边。“你跟那人说说，两条黄鳍金枪都卖给他，22刀一磅成不成？”末了符婉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要是不成，明天我们开车送去洛杉矶卖，肯定有人收。”杰克一听，本能地又把这话翻译给威廉听，威廉听说两条黄鳍金枪都卖给他，犹豫了两分钟便同意了符婉的提议。其实也是因为符婉这个价格加的刚刚好，要是再高一点，威廉还真赚不了多少钱。毕竟餐厅赚得虽然多，洛杉矶杂七杂八的税也不少。交易达成，自然有人立刻送来了秤，包租公鲍勃见大家都围在这里没有走，脑子一转当即开始宣传。“女士们先生们，这些鱼都是租我的船钓上来的，大家如果出海，也可以租我的船！”现成的广告不打白不打，鲍勃虽然有不少船，但这边可不止他一个包租公。符婉见状也是佩服，看看人家脑子转得多快，要不怎么能成包租公呢！还别说，当即就有不少人心动，刚好碰到第二天是礼拜日，鲍勃一下租出去不少船。这可把鲍勃给乐坏了，汤姆掏钱交船只超时的钱时，这家伙死活不肯收。算他上道。符婉突然想起鱼箱里还有几条杂鱼，于是立刻开箱提了两条黑头鱼和真鲷。“白千舟，这鱼送给那大叔吧，就当我们延迟时间的船费。”白千舟闻言点头答应，带着她跟鲍勃一顿沟通。鲍勃是真没想到符婉要给他送鱼，他当即便要拒绝，但看到符婉手里的真鲷后，他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哦买噶的，善良的女士，这鱼真的送给我？”符婉点点头，把鱼放在一旁的木板上。这可把鲍勃感动坏了，呜呜呜，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这么贵的鱼，华国人果然跟电视里说的不一样！该死的黑心新闻！送出两条鱼后，符婉她们的鱼箱里还有条大点的真鲷和红衣，而令她惊讶的是，罗伯特的那条蓝鳍金枪居然也不卖！“小罗伯特，你这条鱼真的不卖？”威廉跟罗伯特不是第一次见，他跟罗伯特的父亲是朋友，自然认为罗伯特这条鱼会卖给他。结果没想到，罗伯特居然也拒绝了他。罗伯特见威廉脸上有些生气，忙跟他解释：“噢，我亲爱的威廉叔叔，你也知道这是我第一次钓上这么大这么昂贵的鱼。请原谅我不能把这条鱼卖给你，因为我那年迈的祖父一定很想看到我把它带回去！”罗伯特好歹出身富人家庭，对于这些长辈，还是会哄的。紧接着他又对着威廉讨好地笑了笑。“不过我想这么大一条鱼，我父亲一定会想着怎么处理。等我回去炫耀完，我一定切一块上好的金枪鱼，给您送过去。”这话说完，威廉的脸色才稍微好了点，想想罗伯特家里确实也不差钱，还有老罗伯特对金枪鱼也是真的喜欢，他随即打消了买下蓝鳍金枪鱼的念头。 第1086章 哎，看得到摸不着，真是让人难受。还好也不算空手而归，黄鳍就黄鳍嘛！两条黄鳍金枪鱼一共三十九磅，其中白千舟那条二十磅，杰克那条十九磅。按照他们刚刚说好的二十二刀一磅，杰克赚了四百一十八刀乐，白千舟赚了四百四十刀乐。白千舟拿到钱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唇角上扬，嘿嘿，这钱刚好可以明天用来买机票。而杰克，那就简直是乐疯了。四百一十八刀，他这阵子出海租船的费用赚回来一大半了！可惜只有两天周末，符婉也不能天天呆在洛杉矶，不然杰克肯定辞职跟着符婉混了。钱货两讫，租的船也还给了鲍勃，符婉见这里的事都处理完了，便把东西提上自行车准备回去。“这条金枪鱼，我们怎么弄回去？”其他的小鱼还好点，可以把鱼箱绑在自行后座骑回去。倒是符婉那条金枪鱼，自行车是真驮不回去。“那位华国女士，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帮你送回去吧！”符婉跟白千舟正苦恼想办法呢，一旁的威廉看出他们的困境，犹豫了两秒出言问道。这个季节能钓上金枪鱼的绝对不是单纯的运气好，毕竟在金枪鱼活跃的七月，小镇上能钓上金枪鱼的也是屈指可数。威廉也是想着可以通过这件事给符婉示好，要是她这几天还出去钓鱼，满载而归的同时，最好还能想到自己。商人就是这样，无利不起早。不过符婉也没拒绝，送上门的好事，她拒绝就是傻了。而且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她这会儿只想早点回去，害怕符凤英担心。“行，那就多谢威廉先生了。”老威廉闻言摆摆手，说句实在话，今天这两条金枪鱼，明天他的餐厅也能卖上一个不错的价钱。尤其是他在洛杉矶和纽约市区，还有两家高档的海鲜餐厅，这两条金枪鱼只要稍微处理烹饪一下，价格最少得翻两番。旁边的罗伯特见状，也凑了过来。“我亲爱的威廉叔叔，你帮我也把鱼送回去吧。哦，最好是把我和我的自行车也一起送回去。”也是凑巧，他们今天也是骑自行车出来的。符婉能帮，本来跟自己关系不错的罗伯特威廉自然也会帮。至于汤姆跟皮特钓上来的牛港鰺和鬼头刀，威廉不太看得上，这两种鱼也就好看，吃起来实在一般。汤姆跟皮特对此倒是不难过，他们还不打算卖呢！都想着带回去给家里人炫耀自己的收获，三人商量好了把罗伯特家里的照相机拿出来合照，留下这令人难忘的记忆。符婉三人骑着自行车回到符凤英家的时候，院子里还亮着灯。杰克轻车熟路地把院门打开，一只小狗猛得冲出来。“汪汪汪！”“噢亲爱的小甜心，我今天没时间抱你，你先把路让开。”小狗见是杰克，也没再叫唤，而是围着她们的自行车打转。正在这时，一个身高一米八，带着副金边眼镜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杰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妈等到现在还没有去睡觉。噢，想必这就是从华国来的那两位吧？”这人说的华文，语气中带着责备，语调却比杰克流畅不少。符婉闻言望过去，正好跟那人的眼睛对上。只这一眼，就让符婉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第1087章 这应该就是符凤英的儿子，宋志荣。他的那双眼睛，基本上跟符凤英以及符老大的一模一样。宋志军在看清符婉面容的那一刻也怔住了，院子里的灯光不是很亮，昏暗朦胧间，他还以为见到了年轻时的符凤英。居然这么像的吗！难怪符凤英上次从华国回来后，会对这位侄女念念不忘！见到自己的亲人，符婉自然亲近不少。她礼貌地朝着宋志荣笑了笑，“你好，我是符婉。”“你好，宋志荣。”虽然搞不清符婉他们来漂亮国的意图，看在符凤英的面上，宋志荣也快步走过去帮他们拿车上的东西。而就在这时，符凤英也从屋里披了件衣服出来。“哎呦，是阿婉回来了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肚子饿坏了吧！”“还好，姑姑，你怎么这么点了还没睡！”“哈哈，我这不是等着你们回来，看看你们的收获吗？怎么样，有没有钓上大鱼？”符凤英看到符婉三人手里还抱着鱼箱，当即便猜到他们今天收获不错。杰克更是当即打开鱼箱给符凤英炫耀。“aunt，今天婉又带我见识了神秘的东方力量。你看这些鱼是不是很大，其实这都不算大，我的金枪鱼，还换了四百刀呢！”符凤英闻言笑呵呵的，“我就知道你们能上大鱼，赶紧把鱼放进厨房，我去给你们煮点面条！”说罢她便往厨房走，符婉哪能真让她动手，急忙跟了过去。倒是宋志军看着符婉的背影若有所思。符凤英跟符婉这才见第二回吧，怎么能这么亲密？这么多年，他娘给他煮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而且今天下午，符凤英就在厨房指挥女佣卤牛肉。最过分的是，晚上他多吃一块都不让，敢情都是给符婉留的！“啦啦啦啦～”杰克跟白千舟把鱼箱里的鱼货都放到一起，嘴里还哼着小曲。嘿呦，上帝见证，这是他从华国回来后最高兴的一天。眼看着白千舟抱着鱼箱进了厨房，宋志荣把杰克拉到一边。“我问你，这两个华国人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杰克有些嫌弃地抚平被宋志荣抓皱的袖子。然后一脸理所当然地道：“什么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来看望aunt和我啊！”宋志荣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也二十了，怎么还这么天真无邪？去了趟华国回来就跟被被洗了脑一样，早知道他那时候就不应该同意让杰克带符凤英去华国。奈何那时候宋氏家族正在内斗争家产，宋志荣为了不让符凤英被宋家其他人伤害，只能借机让杰克带她避开。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宋志荣也成功地拿到了宋家的大部分财产，还保住了这处在小镇上的别墅。结果现在莫名其妙跑出来个外甥女，天知道他之前真以为杰克跟符凤英跟他说的找到了家人是个玩笑话。见宋志荣不信，杰克有些不高兴，要说他现在最看重的是谁，除了把他一手养大的符凤英，那就是被他当成姐姐的符婉。他是符凤英从福利院领回来的养子，宋氏家族里也有比他年纪大的女孩，却经常歧视他来路不明。而符凤英的亲儿子宋志荣，因为从小被父亲和祖父看中培养，性子冷淡，也跟他处不来。以前杰克还有些怕宋志荣，现在步入社会参加工作后，反而不怎么害怕了。 第1088章 他鼓起勇气为符婉争辩：“阿婉是好人，她只是个普通的华国渔民。aunt跟她们在一起，很开心。”“你不要老是把你的阴谋放在别人身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你的钱有兴趣。”说罢他撇了撇嘴，提着手里的东西去了厨房。宋志荣听完他的话，不由得在原地冷笑。什么渔民，也就她们会信。他甚至特别阴暗地想，没准符婉她们的鱼也是在码头买的。不对他的钱有兴趣？呵呵，这世界上就没有人对钱没有兴趣的，就符婉她们这种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突然跋山涉水地过来，肯定有不小的图谋。用华国话来说，他认为符婉就是来打秋风的。哼，还骑着他的自行车出去！宋志荣围着自己的自行车转了一圈，见车子毫发无伤才满意地站起来。正当他准备把车推去车库锁起来的时候，一束强烈的灯光打了过来。宋志荣本能地伸手挡了下，借着手的遮挡，宋志荣才发现居然有辆车从远到近，停在了他家院子门口。“嘿，宋！”车子的大灯一关，宋志荣就听见了有人喊他。他闻声望去，脸上立刻扬起了礼貌的微笑。“威廉先生，晚上好啊！”“晚上好，我说那位来自华国的女士是谁家的客人，原来是你家的？你家有钓鱼技术这么厉害的人，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威廉从车上下来，嘴里埋怨起了宋志荣。宋志荣一脸惊讶，威廉他认识，准确来说，他今天上午才见过。他管的公司跟威廉名下的企业有个合作，他今天早上去约见威廉的时候，这老头高傲地没跟他说几句话就走了。这会儿居然这么友善，仿佛变了一个人。宋志荣也是个职场的老油条，听威廉这么一说，忙迅速打开院子里的小门。“噢威廉先生，您说的是我从华国过来的表妹吗？她确实是个厉害的渔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威廉呵呵一笑，转身朝站在一旁的司机扬了扬头。司机会意，当即从车上把鱼扛了下来。院子里光线不好，宋志荣刚刚也没看清他们开的那辆皮卡车后面躺着条这么大的金枪鱼。等威廉的司机和保镖把鱼扛下来，宋志荣直接一个瞳孔地震，傻在原地了。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还不等宋志荣问出口，符婉跟白千舟刚好端着两碗面从厨房出来。威廉一见符婉就扬起了笑脸，嘴里叼着的烟斗也立刻拿了下来。“嘿，美丽的女士，还记得我吗？”符婉闻声望去，这几句英文她还是能听懂的。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的鱼还在他手里呢！“婉，你把面给我，我去放在桌上。”符婉闻言将手里的面给杰克，随即过去跟威廉打招呼。“嘿，威廉先生，晚上好啊！”“晚上好，你的金枪鱼我给你送过来了，瞧瞧，就在这里！”符婉看了一眼，自己钓的鱼她当然认识，想来自己没看错，威廉也算是个诚信的，没有带着金枪鱼跑路。“宋……表哥，你快去看看这条鱼放哪里？”总不能一直让人家司机保镖举着。宋志荣宕机的大脑在符婉朝他眼前摆了摆手后瞬间清明起来。他立刻朝着旁边的司机和保镖扬手。“厨房在这边，麻烦您们了。”有问题也得等人走了再问，这么大的鱼，不会是自己这个胆大半天的表妹买的吧！ 第1089章 老天，这得多少钱？宋志荣越想越离谱，正巧这时杰克跑进厨房帮忙。“你快跟我说实话，这鱼哪来的？”“当然是我们钓的，不对，是婉钓的。”宋志荣震惊得瞪大双眼，这怎么可能，他的客户也有不少喜欢钓鱼的，也听他们聊起过金枪鱼有多难钓。旁边的符凤英啪地放下手里的勺子，横了一眼宋志荣。“呵，志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不要小看任何人吗？你最大的毛病，就是经常用小人之心，看待自己的国人，甚至亲人！”宋志荣被母亲的话说得有些脸红，幸好那两个司机保镖听不懂中文，不然他可是丢大人了。而威廉那边，有白千舟的翻译，符婉居然跟他聊的还算不错。金枪鱼已经送到，老威廉临走的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期盼。“符，你明天还出去钓鱼吗？”符婉摇了摇头，后天她就要出发佛罗里达，明天自然得陪陪符凤英。见符婉表示不去，老威廉遗憾极了。他还打算在符婉这碰碰运气，买几条蓝鳍金枪鱼呢。老威廉上了车，想想还是觉得心里不得劲。他的车窗还没升上去，又不禁面向符婉问道：“符，你后天也不出海吗？”符婉被他这执着的模样给逗笑了，她故作为难地摇了摇头。“后天我要去佛罗里达，听说那里风景不错。”佛罗里达？那可是个神奇的州，老威廉脑中灵光一闪，当即又一脸惊喜对符婉道：“佛罗里达也有海域，那里也有金枪鱼的钓点，符要不要去试试运气？”符婉听白千舟翻译后，跟白千舟的视线对上。之前她们还怕去佛罗里达旅游的名头立不住，现在正经的理由不就来了？受人所托去钓鱼，毕竟钓鱼佬哪里都能去！“如果威廉先生对佛罗里达的海货也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试一试。”这话对老威廉来说，无疑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他经商大半辈子，美国各州都有不少朋友。就算是佛罗里达，如果符婉真又钓上来金枪鱼，他也有渠道把它迅速运回洛杉矶。或者直接在佛罗里达交易也可以，他的朋友在佛罗里达也有海鲜餐厅。老威廉闻言便在自己随身带的钱包里翻找了一阵，最后找到一张黑色的卡纸。那是一张名片，上面印着老威廉在佛罗里达朋友的联系方式。以及那家海鲜餐厅的具体地址。符婉把名片接过，笑着对老威廉道：“威廉先生放心，如果我们有收获，一定会跟这位先生联系。”老威廉点点头，这才跟符婉几人告别，随后让司机开车离开。符婉目送着车尾灯越来越远，屋里符凤英的声音也传了出来。“阿婉，快来吃晚饭，面要坨了！”“好，来了！”符婉高声回应，随后便跟白千舟小心地把院门关好，两人并排朝屋里走去。“这张名片收好，没准我们去佛罗里达的时候能用上。”白千舟点点头，末了还是有些好奇。“我们真去钓鱼给老威廉的朋友送过去？”符婉摇摇头，脸上露出几缕意味深长的笑容。“听说佛罗里达的人都喜欢不按常理出牌，我怕我们之前想的的签证理由不一定行的通。”老威廉的朋友，还是做生意的，怎么说也算半个资本家。别的不说，拿来挡警察的盘问应该没问题。 第1090章 白千舟在漂亮国留学几年，对于警察无缘无故的盘问早就习惯了。倒是差点忘了警察爱为难华人这回事了。两人说话的声音比较小，进屋的时候，杰克朝着他们疯狂招手。“快来吃面，aunt煮的面特别好吃！”符凤英坐在边上笑呵呵的，“快尝尝，要是坨了，我再去厨房重新煮。”“不用了姑，这面正好，好吃着呢！”“姑，你要不要来点？”符婉端起面问符凤英。符凤英摇摇头，“不用，我晚上吃过了。”符婉闻言也没有再劝，她夹起一筷子面塞进嘴里，面确实坨了点，但胜在味道还是非常不错。洛杉矶买华国挂面比较麻烦，杰克跟宋志荣每天吃得更多的是西餐。只有偶尔过生日的时候，符凤英才会给他们煮一碗面。而今天的面，则是符凤英从面粉开始，揉面发面拉面，符婉怎么可能浪费。白千舟也是一样，三人也是真的饿了，一碗面条加鸡蛋和牛肉，别说面，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孩子们把面吃得精光，就是对符凤英最大的肯定。她一脸慈爱地看着符婉几人，嘴里还念叨着：“吃饱了没有，要不要再来一碗？”符婉跟杰克还有白千舟齐齐摇头，“吃饱了，吃饱了！”符婉更是劝她：“姑姑，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睡吧，明天我给你做鱼吃！”符凤英闻言高兴不已，这才转身回了房间。符婉几人拿着碗回到厨房，才发现宋志荣正对着那条金枪鱼抽烟。符婉不禁皱眉，尼玛，别把她的金枪鱼也熏臭了。见符婉进来，宋志荣一把将烟掐灭。“咳咳，符……符婉是吧，这条鱼真是你钓的？你真是个渔民？”“如假包换。”符婉把碗放进水池，见宋志荣还在皱眉想些什么。这表哥的心思忒重，看着年纪不大，眉头间的川字纹比叶建国还深点。跟个小老头似的。“你还有什么问题，要不一次性问个清楚吧！”这样憋屈又警惕的，大家都累人。宋志荣没想到符婉是个这么直白的性子，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旁边的杰克见状，一把挡在符婉面前。“bro，你不能欺负婉！”白千舟倒是没往前走，但他也站在符婉旁边，眼睛紧紧地盯着宋志荣。宋志荣被他们这副模样都给整笑了，他看起来像会欺负人的样子吗？“我就想搞清楚，你们来这只是为了探亲？”符婉摇摇头，“不全是。”“那你们的目的，会伤害到我的生活和家人吗？”符婉果断再次摇头，“不会。”宋志荣看着符婉半晌，这位表妹，确实跟他那些企图争家产的兄弟姐妹不一样。“那我就放心了。欢迎你，表妹。”“还有这位，表妹夫？华国是这样称呼吧？”符婉本来还云淡风轻的，硬是被他这句话给整得急忙出言阻止。“瞎说什么呢，这是我的朋友。”白千舟倒是没有说话，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觉得宋志荣顺眼了不少。宋志荣摆摆手，管他是不是表妹夫，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处理这条重达五十多磅的蓝鳍金枪鱼。“这鱼……怎么办？对了，你怎么没卖给威廉先生？”“你是不是不知道，金枪鱼价格不低，换成华国币你们能用好几年！”符婉摇头，“钱我有，这鱼得来不容易，让姑姑和其他家人们都尝尝吧！”宋志荣听到这话，心里隐约有些触动。是啊，他母亲还没吃过蓝鳍金枪鱼这么高档的东西，这玩意实在太贵，就算是他，也就吃过两次。 第1091章 一向心冷面冷的宋志荣心里居然有种自己不如这个表妹的念头，符婉见他还在发呆，干脆也没再理他，跟白千舟两人把厨房收拾了。 宋志荣也没发多久的呆，主要是面前躺着个庞然大物，还有些淡淡的鱼腥味萦绕在鼻间，他想发呆都发不下去。 算了，鱼都到家了，不处理怎么行！ “杰克，把那边处理鱼的刀具拿给我！” 宋志荣一个转身，本想叫离刀最近的符婉，话到嘴边硬是改了口。 杰克闻言，从边上的木头架子上把两把刀递了过去。 符婉有些意外，不禁问道：“你今天就处理这条鱼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宋志荣摇摇头，拿起旁边的磨刀石上磨了磨刀。 他头也不抬地回道：“这么大的鱼，冰箱里放不下。除非拉去地窖，左右我现在睡不着，干脆把这鱼给收拾了。” 说罢他又抬起头问符婉几人，“你们要不要一起？” 符婉跟白千舟本能摇头，开什么玩笑，今天出去钓了大半天的鱼，现在又是深夜，她上眼皮跟下眼皮早就开始打架了。 白千舟虽然专业有一点点那么对口，但是以往他拿刀对着的可是人。 做医生的多少有点洁癖，而且他明天一早要去洛杉矶买第二天飞往佛罗里达的机票，要是没休息好，也没法开车出去。 不管是在漂亮国还是华国，疲劳驾驶是绝对不允许的。 至于杰克，他第一次见处理这么大的金枪鱼，一时半会好奇得有点挪不动道。 宋志荣见状立刻抓了这个近在眼前的壮丁。 “杰克，你去拿些纸箱过来。” 金枪鱼太大，厨房案板根本放不下。 之前威廉先生的保镖也就把它放在厨房地上。 宋志荣想的是用纸箱展开垫在桌子上，以防有血滴得到处都是。 “行了，别看了。你们俩赶紧去休息吧！” 问归问，宋志荣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符婉加入进来， “这边有我跟杰克就可以。” “放心，我们不会弄到太晚，把鱼简单分解好了就去睡觉。” 他也不是个周扒皮，这么大条鱼钓上来本来就不容易，忙活了这么久符婉她们肯定累了。 符婉见状也没推辞，跟白千舟帮忙把鱼头切下来后就去洗漱睡觉。 杰克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跟在宋志荣旁边忙活了一个小时后也是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了。 宋志荣怕他打瞌睡割到手，干脆也让他去睡觉了。 呵呵，他才不是怕这小子受伤，而是怕万一他受伤了明天符凤英还得唠叨他。 杰克临走前还把自己处理的鱼片都放进了冰箱。 五十斤的蓝鳍金枪鱼，虽然跟个猪崽子这么大，但解剖后还真不多。 去了鱼头鱼骨，宋志荣把两边的肉切成几份，用碗装好放进冰箱。 说句实在话，宋志荣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鱼肉。一开始他把金枪鱼剖开的时候，简直被这鱼肉的纹理吓了一跳。 鱼肉是淡粉色的，摸着油脂非常丰富。而且纹理十分好看，瞧着跟雪花一样。 左右无人，宋志荣鬼使神差地切下薄薄的一片塞进嘴里，下一秒，他的眼睛不禁瞪圆，这鱼肉没有丝毫腥味，反而有股特别浓郁的奶味，入口即化，甚至还很甜。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那块肉，要是他没记错，这块肉应该是金枪鱼的大腹，也就是金枪鱼腹部正中间的肉。 第1092章 难怪不少华人喜欢金枪鱼的大腹，比起他之前吃过的赤身确实好吃很多。 赤身的脂肪含量比较少，颜色也比大腹红一些，因为油脂少，所以跟腹部的肉比更有嚼劲，价格也比腹部的便宜一些。 金枪鱼鱼肉网图，侵删 受老一辈人的影响，宋志荣其实更喜欢华国的饭菜，对于生鱼片什么的，他并不青睐。 偶尔出去应酬的时候吃上，他也是简单吃点表示礼貌，但他可以发誓，自己前半生真的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金枪鱼。 现在想想，也难怪蓝鳍金枪鱼的价格高居不下。 这么想着，宋志荣又小心地把那块大腹用碗装好，这么好的口感，他闺女一定喜欢。 把鱼肉都放进冰箱后，宋志荣又看了眼桌上的台钟，说来也巧，钟的分针刚好停在12点的位置。 他顿时感觉到了困意，进厨房简单收拾了下后，便也洗漱回房了。 符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符凤英给她准备的房间窗外有棵大树，一大早就有好几只鸟在窗台叽叽喳喳地聊天。 她搓了把脸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处，随后忙穿好衣服出去。 谁曾想刚打开房门，一个身影直接扑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 符婉吓得后退半步，低头朝自己腿上看去，没想到刚好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上。 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蓝色的眼睛，金黄色弯曲的头发，皮肤也非常白皙。 “嘿，艾丽，你在干什么！” 符婉本能地循着声音望过去，楼下居然还有个漂亮的女孩子。 不过这个娃一看就是纯正的华国人，一张娃娃脸上有些乌黑发亮的眼睛。 两个孩子的年龄都差不多，符婉把孩子抱起，刚下楼便看到了端着一碗鸡蛋羹的符凤英。 “姑姑！” “阿婉醒了？快去刷牙洗脸，准备吃饭！” 符凤英笑着招呼她吃饭，半晌后又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艾丽，你怎么跑到雨晴表姑身上了？” “快下来吃饭了！” 符凤英说得也是英文，符婉把那位叫艾丽的小女孩放下，她立刻一溜烟地朝符凤英那跑去。 “姑姑，这两个孩子是？” “哎呦，我都忘记给你介绍了。 这个是雨晴，我孙女。这个是艾丽，隔壁邻居家的孩子。” “两个孩子玩得好，艾丽比较活泼，刚刚没吓到你吧？” 符婉摇摇头，笑着说道：“没有，姑，这两个孩子可真好看。” 符凤英深以为然地点头，要不是这俩娃娃长得好，她也受不了她们这么闹腾。 “奶奶，我们吃完饭可以去海边捡贝壳吗？”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正是宋雨晴在说话。 符凤英对孙女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当即慈祥地笑着点头答应。 “好好好，等会奶奶陪你去。” 符婉可没错过宋雨晴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朝着她莞尔一笑。 这孩子看着就乖巧机灵，符婉也有些想自己闺女了。 “奶奶，这个表姑能不能陪我们一起去？” “那就要问表姑的意思了。” 宋雨晴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爸爸还没起。 她跑去闹腾了一通，便被宋志荣让妻子江蓝带了出去。 昨晚上他倒头就睡，梦里还在收拾金枪鱼。 江蓝昨晚带孩子睡得早，还没跟符婉碰上面。 这会儿端着面刚出来，看到老太太边上坐着个眼生的姑娘，当即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第1093章 “表妹是吧，快来吃早饭。”符婉忙站起身打招呼，“你好，我是符婉。”“你好，我是雨晴的妈妈江蓝。”江蓝也是华人，家境比宋志荣好点。两人读书的时候就认识，大学毕业后便走到了一起。宋雨晴跟江蓝长得很像，尤其是那双大又黑的眼睛，让人看着就想亲近。符婉打量江蓝的同时，江蓝也在观察这位远道而来的表妹。上次听符凤英说在华国找到了失散的家人，她跟丈夫的观点一致，觉得是碰上了骗子。但这会儿看着符婉跟符凤英有几分相似的面庞，她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还真找到了亲人啊！老太太三餐都很准时，这会儿早就吃过了。“阿婉，冰箱里的那些鱼，是不是你们昨天出海钓的？”符凤英喝了口温水，才想起来今天早上打开冰箱看到的场景。老天爷，整个冰箱都是鱼，除了收拾好的金枪鱼，还有几条还没处理的杂鱼。江蓝也看见了，尤其看到都是真鲷海鲈鱼之类的值钱鱼货，她也是一整个震惊。有这样的本事，在哪也能发家致富。所以江蓝估计符婉不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的。“我看着除了真鲷海鲈鱼，还有几条石斑，阿婉你怎么没把它们卖了？”江蓝问得情真意切，她平常也会跟符凤英去码头或者超市买菜，知道这些鱼的大概价格。符婉笑了笑，“这些鱼是我们昨天钓的，真鲷和海鲈鱼都是刺少的鱼类，最适合给孩子和老人吃。”当妈妈的，当然最喜欢别人不忽视自己的孩子。符婉昨天刚到符凤英家里的时候就知道她有个小孙女，毕竟椅子上还有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玩具，以及后面听符凤英也提了一嘴。不过她们昨天到的时候刚好碰到江蓝带宋雨晴回自己娘家玩去了，所以没有碰上面。江蓝一听这些鱼都是留给家里人吃的，尤其是小孩老人时，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真诚起来。“阿婉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么贵的鱼都能钓上来。我昨晚上听你表哥说，冰箱里的金枪鱼还是蓝鳍的？”符婉停下筷子点点头，今天早上的面是鸡蛋面，她好不容易吃完了。说起这个符凤英也是无语，也不知道是杰克还是宋志荣干的。今天一大早江蓝起来让女佣给江雨晴蒸鸡蛋羹，没想到打开冰箱，一个硕大的金枪鱼头正对着自己，差点没把江蓝跟女佣集体送走。好在符凤英刚好下楼，才给她们解释这些鱼的来路。符凤英跟符婉说起的时候，江蓝也乐得直笑，几个人正说着，宋志荣才一脸困意地下楼。“赶紧来吃饭，就剩你了！”符凤英忙催促道，符婉注意到她这句话，不免有些奇怪。“杰克跟白千舟已经吃过了？”“对，他们今天起得早，说去洛杉矶买机票。刚好我让他们帮我去超市带点东西回来，今天家里吃顿好的。”原来如此，符婉突然想起昨晚白千舟跟自己说起了这个事，她太困了，迷迷糊糊地答应了。宋志荣端着面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女佣刚好把符婉的碗和宋雨晴她们的碗收走了。还别说，有个女佣还真不错。只可惜这个在家里目前行不通，家里请个保姆不安全不说，叶小翠他们也不会答应。 第1094章 没准村里人还会嘀咕这是资本主义的做派。“表姑，我是喊你表姑吗？”宋雨晴跑到符婉边上，好奇地问道。“对，就是表姑。”瞧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符婉到底没有控制住，摸了摸她的头。宋雨晴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见符婉这么友好，没两下便暴露了自己的本性。“表姑，听说你捡到了好多漂亮的海螺，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吗？”说罢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符婉，本来在一边玩的艾丽，闻言也跑了过来。艾丽的华文一般般，经常学宋雨晴说话。在俩孩子的萌力攻击下，符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我们一起去捡海螺！”话音刚落，院子外头传来叭叭叭的汽车喇叭声，符婉闻声望去，原以为是杰克和白千舟回来了，没想到下车的居然是罗伯特和汤姆。“嘿，杰克！”“杰克不在家！”罗伯特看到江蓝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等看到走出来的符婉后，神情又激动起来。“嘿婉，早上好，我给你带了草莓！”草莓？江蓝诧异不已，她今天在冰箱里看到了一小碗草莓，原以为是丈夫发了薪水买的，现在想来显然不是抠门的丈夫。“早上好，罗伯特。”“婉，我跟汤姆来找你玩。今天我们还出海钓鱼吗？”符婉大概能听懂他的意思，随即无奈摇摇头。“不去，太累了。我今天要陪我的家人们。”罗伯特一听，顿时有些垂头丧气。“不过我们现在要去海边捡海螺，你们要一起吗？”“yes！”汤姆抢先回答，他之前见过别人在海边也能捡到不少鱼，没准跟着神秘的华国人，他们也能捡到鱼货！罗伯特更是迫不及待，他把一个大桶从车上抱下来，然后献宝似的展示给符婉看。“看吧，这是我祖父给你的礼物。”符婉跟江蓝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天老爷，那里头居然是整整一大桶草莓。看起来少说有十五斤！“罗伯特，你怎么带了这么多草莓过来？”罗伯特知道符婉的英文不是特别好，想了想用一口不太流利的华国话解释。“亲爱的婉，那条金枪鱼，我的祖父很喜欢。所以今天摘了很多草莓，让我来报答你。”符婉闻言也没太高兴，反而有些着急。“罗伯特，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吗，我的草莓种子？”“哈哈，我记得，种子我也带来了，还有我祖父的笔记本。不过我想你可能需要找个人翻译一下。”说罢，罗伯特把那桶草莓放下，随即跑去后座拿出一袋东西递给符婉。符婉接过一看，有一大袋颗粒，应该是草莓种子，还有一个厚实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英文。天，看样子又要麻烦白千舟了。不过好在她不着急要，草莓最佳种植时间是秋天，而距离明年的秋天，还有足足大半年的时间。“太好了罗伯特，谢谢你。”这么大袋的草莓种子，早就超过了符婉要的数量。他们本来都说好了要种子就不要草莓，没想到今天罗伯特不仅带来了种子，还带来了这么大一桶草莓。罗伯特闻言摆摆手，“没关系，都是我的祖父给的。婉，你一点也不知道他们有多疯狂……”罗伯特越说越激动，没过多久嘴里就不自觉地一阵叽里咕噜地说起了英文。因为他的速度快词语多，符婉一下反应不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第1095章 只能看他的表情一下愤怒一下无语，连带着旁边的江蓝也笑了起来。“哈哈，阿婉你都不知道他说得有多好笑，我来跟你翻译……”江蓝自从记事起就呆在漂亮国，英文能力自然不用说，而她的娘家跟华国还有生意往来，所以她的华文也十分不错。这会儿见符婉有点懵圈，她忙憋着笑给符婉翻译罗伯特刚刚说的话。这事还得从罗伯特早上睡醒开始，由于昨天太过刺激，罗伯特回去睡着后，梦里也在跟金枪鱼好一番拉扯。昨天他们的钓鱼姿势不太规范，早上起来的时候，罗伯特全身都跟被人揍了一顿一样。然而等他下楼之后，才发现他昨天放在地窖里的金枪鱼，居然不见了！这么大条鱼不可能飞了，罗伯特当即怀疑自己昨天经历的一切，包括他钓起来的金枪鱼是不是一场梦。直到他听见自己的父亲正抱着电话四处炫耀家里有条三十多磅的蓝鳍金枪鱼。法克，原来不是自己在做梦，而是鱼被自家老爹转移了！小罗伯特自然干不过中罗伯特，于是跑去跟老罗伯特告状。顺便提出要草莓种子的事。老罗伯特对于自家孙子钓上来一条蓝鳍金枪鱼感到非常高兴，一挥手便拿了十磅草莓种子出来。不仅如此，在听说要种子的是位华国女士后，他又嘱咐罗伯特去庄园摘了二十磅草莓，还爽快地把自己的种植笔记给了出来。按老罗伯特的话来说，有心种植东西的年轻人不多，像他的儿子和孙子，没有一个对庄园种植有兴趣的。干活的时候人都跑了，收获的时候人又来了。一群不劳而获的混蛋！所以听小罗伯特提出要种子和种植技术的要求后，老罗伯特不仅答应了还十分高兴。要不是他今天有不少客人过来，他也想来拜访一下这位有趣的女士。听江蓝翻译完，符婉也是忍不住笑，罗伯特还在忿忿不平，凭啥啊，鱼钓回去就没自己的事了。一气之下气了一下，罗伯特从家里出来后便开着车来找符婉杰克玩了，正巧出门的时候，又碰上了来找他的汤姆。至于皮特这个倒霉蛋，听说他今天得去餐馆打工，没有时间出来。瞧着桶里红艳艳的草莓，上面甚至还挂着晶莹的露珠，一看就是今天早上刚摘下来的。江蓝的视线都移不开了，符婉察觉到了她的神情变化，忙推了推那个桶。“表嫂，要不你尝一个？”江蓝有些心动，正要接过的时候，宋志荣刚好过来。他皱着眉道：“这东西没洗，不干净怎么吃？”符婉无语凝噎，拿起一个往嘴里一塞。“华国有句老话，叫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江蓝闻言当即笑了起来，“这句话说得有道理！”说罢她也拿起两个塞进嘴里。草莓正是成熟的季节，颗颗都是全身通红的。一口下去，清脆可口，八分甜两分酸。罗伯特跟汤姆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当即自豪不已。“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符婉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今天的草莓比昨天的还好吃。可能是因为昨天的草莓在便当盒里放了大半天。宋志荣见状也是无奈，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江蓝拿起一颗草莓塞进他嘴里。哼，结婚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爱吃草莓，罗伯特庄园她早有耳闻，一般人还买不到，难道会毒死他不成！ 第1096章 宋志荣被塞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嚼了嚼一口吞下。还别说，草莓味道确实不错。大人们耐造，小孩子可不行。见宋雨晴拿起一个要往嘴里塞，符婉忙拉着她去洗草莓。昨晚的鱼还有的没片成片，宋志荣把草莓搬进厨房后，这又在厨房忙活起来。符凤英在仓库找了不少赶海的工具，出来看到罗伯特和汤姆两个年轻人也就愣了愣，随后便招呼他们一起。“刚好，这时候潮水刚退，都去海边碰碰运气。”以往这种事江蓝是不去的，漂亮国虽然是发达国家，但其实底层人民的经济一般。所以也有不少人在海边捡些吃食，不过政府也有规定的数量，要是超过了就得罚款，严重的甚至会抓进牢里监禁。同时，赶海也必须有相关的证件，类似于符婉她们昨天办的钓鱼证。当然，她们的钓鱼证里也有可以赶海的许可。符凤英对于这套流程知道的可清楚得很，她经常带小孙女过来打野过过瘾。不过她们每次都是捡点贝壳，很少有能吃的螺肉。几人提着东西正要出去，杰克跟白千舟就回来了。两人不仅买好了第二天符婉跟白千舟去佛罗里达的机票，还给符凤英带回来不少物资。“杰克，小白，我要的大蒜帮我买了没有？”符凤英忙凑过来问，哎呀妈呀，她对那个蒜蓉味可太想念了。奈何自己就是做不出符婉的那个味道。好不容易碰到符婉漂洋过海地过来，符凤英说什么也要让她把蒜蓉辣酱的方法教给自己。符婉也没料到符凤英一直想着这个，白千舟闻言打开后备箱，从里头拿出一大袋东西。“买了，都在这里。”好家伙，足足有十多斤大蒜，白千舟可能把洛杉矶超市的大蒜一锅端了。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大蒜，符凤英当即高兴起来。“要不你们去赶海吧，我就在家剥大蒜。”不仅要剥大蒜，符凤英还想趁着宋志荣在家，让他给自己在后院翻点土，她要试试能不能种大蒜。一生爱好种地的华国人，从华国回来后，符凤英学叶小翠的，已经在后院种了好几种菜。辣椒蔬菜的种子好找，大蒜的她找了好一阵都没找到。宋志荣一直反对她种菜，但又劝不了。“行，那我们去海边。”符婉也没多想，跟江蓝牵着宋雨晴上车。罗伯特来的时候开了一辆车，杰克也有一辆车，因为人多骑自行车不方便，干脆几人一脚油门杀到海边。今天的天气还是很不错，海边依然有不少人在晒日光浴。宋雨晴刚下车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跑得飞快。她的小伙伴艾丽没有跟着一起，孩子太小，还是得亲属跟着。“阿婉，你们先过去，我跟杰克去办嫂子和雨晴的证件。”白千舟对这里的规定已经了如指掌，符婉点点头，摸出口袋里的一百刀塞给他。“这钱你先拿着，机票钱我晚点给你。”白千舟哪里肯收，两个人你推我让的，旁边的杰克都看不下去了。“婉，我们有钱，你把钱拿回去！”说罢便拉着白千舟跑了。符婉也是无奈，这两人昨天卖了金枪鱼，尤其是杰克，出手相当豪气。为了保险起见，证件还没办下来之前，江蓝一直拉着宋雨晴。罗伯特跟汤姆的钓鱼证也没过期，两人便凑过来问符婉： 第1097章 “婉，你们去哪里捡贝壳？我们车上有钓竿，要不试试有没有好运气？”这两个人已经是中毒至深，符婉无奈，回了一句话。“你们先拿出来吧，等杰克她们回来，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捡。”这里这么多人，什么好看的贝壳都没了。虽然钓鱼证要不少钱，但也有带孩子出来玩的，几刀乐可以玩一天，多的是人愿意。这边海域检查不是很严格，说来也巧，今天办钓鱼证的负责人正是威廉的侄子霍克。昨天小镇上钓上来好几条金枪鱼，还是之前一直空军的小伙子跟华国人钓上来的，这事霍克一早就听说了。等看到杰克来办赶海用的钓鱼证，霍克平时严肃的脸上，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笑容。“嘿，伙计，听说你们昨天钓上来了金枪鱼？”杰克当即嘴角压都压不下去，“哈哈，你也听说了，对，就是我们！”“那位神奇的华国女士呢？”杰克指了指符婉的方向，奈何霍克是个近视眼，符婉站的距离也远，霍克看了半天也没看清哪个是符婉。“哦伙计，上帝保佑，祝你们今天也有这么好的运气。”“当然，谢谢！”白千舟跟杰克道谢，他们这群人里，只有宋雨晴跟江蓝没有相关证件。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天的证件费用是十五刀，杰克心情特别好，还另外给了霍克两刀的小费。见他们拿着证件离开，霍克站在自己工作的小房子门口看了半晌。他上帝的，要不是自己得上班，他真想去看看他们会有什么收获！不过想想到时候他们的收获也要检查，霍克心里又淡定了不少。要不，跟弗兰克说说，让他晚点来，他今天决定加班！因为他爱工作！霍克的惦记符婉几人并不知情，看到杰克和白千舟办理好的证件后，符婉便带着他们往海岸线远一点的礁石区走去。漂亮国每个州的相关规定都不一样，而这所位于洛杉矶角落里的小镇，规定也不完全按洛杉矶政府的来。毕竟漂亮国人向往自由，对于规定的要求也很自由。这片海域没有特别的规定，按照杰克的说法，只要不是日落到日出期间在海边抓海货，那就不算违反规定。“阿婉，这里真的有海螺吗？”江蓝有些好奇，她没有参加过这种赶海的项目，贝壳还没宋雨晴认得多。符婉点点头，弯腰给宋雨晴戴上手套。“这里礁石多人少，海水刚退下去。我们仔细看礁石下面或者礁石身上，没准会发现不一样的惊喜。”“对了，你们还要小心地，这些礁石的边缘都很锋利，尽量别爬上去，注意别割伤手。”符婉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赶海的注意事项，其实归根究底就是四个字。注意安全。这都是血泪教训，多得是赶海受伤的人。江蓝闻言有些害怕，还没开始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倒是宋雨晴依然兴致勃勃，给她戴好手套后，她便迫不及待地蹲下开始用小铲子挖贝壳。“阿婉，你看这是什么？”白千舟现在已经是半个经验丰富的渔民，还没找两分钟，就发现了一个鸭蛋大的鲍鱼。“法克，这是鲍鱼吧！”罗伯特惊讶得直爆粗口，符婉正要说什么，没想到却被白千舟脚边沙子露出来的白色吸引了目光。“等等，这是什么？”符婉拿起边上的小铲子，对准那个贝壳就是一顿挖。 第1098章 这里的沙子很松软，符婉没费什么功夫就把那玩意挖了出来。她拿起那个贝壳在旁边的海沟里洗了洗，一旁的宋雨晴见状立刻凑了过来。“哇，好漂亮的贝壳啊！”符婉赞同地点头，这贝壳确实漂亮，差不多有一个成年手掌大小，长度20厘米左右。整体呈螺旋状，看起来一圈圈的，像个有花纹的圆盘。可惜，这玩意应该是她们带不走的海螺！“这海螺确实漂亮！阿婉，你知道这是什么海螺吗？”江蓝对螺类一窍不通，但也不妨碍她觉得这枚海螺好看。符婉把手里的海螺调转方向举在江蓝眼前：“你这样看，觉得它像什么？”螺旋盘卷状的壳，表面的底色是乳白色，有红褐色的纹路从壳的正中间长出来，看起来倒像是某种鸟类。鹦鹉！江蓝脑中灵光一闪，激动地朝符婉道：“鹦鹉，是不是像鹦鹉？”符婉赞许地点点头，“没错，就是鹦鹉，这个海螺，应该就是鹦鹉螺。”鹦鹉螺网图，侵删。鹦鹉螺一般生活在一百米深的海底，也是白天休息晚上活动的夜猫子。符婉捡到的这枚鹦鹉螺壳很完整，但里头是空的，壳的主人早就不知所踪。鹦鹉螺还有个外号叫海洋活化石，它们在海底已经生活了数亿年，对于生物研究也有很大的价值。因为海螺的生活习性不一样，符家村附近的海域没有这种海螺，即使知道自家闺女一定会喜欢这么漂亮的海螺，符婉也没有办法带回去。鹦鹉螺在后世的华国属于禁止入境的种类之一，而且查得非常严格。现在海关是什么规定，符婉不知道，也不想去惹麻烦。这种东西不比草莓种子，太惹眼了。“表姑，这个可以给我吗？”宋雨晴跟符灵差不多的年纪，自从符婉把鹦鹉螺洗干净后，她的视线就黏在上头没移开过。“行，给你。小心边缘别割到手。”符婉闻言爽快地把鹦鹉螺壳放在宋雨晴手上，宋雨晴听得直点头，顿时对鹦鹉螺爱不释手起来。“阿婉，你快来看，这里好多海货！”听到白千舟的呼唤，符婉赶紧快步过去。白千舟跟杰克走得比较远，距离她刚刚站的位置大概有五十米。那里有一片大大小小的礁石，因为刚退潮，脚下的石头又湿又滑。江蓝第一次出来赶海，光顾着牵着孩子往前走，一下不留神，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下去。符婉见状急忙伸手扶住，还好她平常钓鱼拉鱼货力气不小，江蓝也不胖。“没事吧？”江蓝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没事，谢谢你阿婉。”天叻，她现在看自己脚下都心有余悸，那里有块凸起的大石头，边缘棱角分明，要是磕下去非得进医院不可。符婉摇头，手却没撤回来。“我扶着你吧，雨晴，来牵着表姑。”要说之前还觉得符婉只是个不打秋风的亲戚，这一下，江蓝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浑身闪耀着光辉的那种。天知道她眼里的宋志荣都没这么帅过。三人走了几分钟终于到了白千舟他们边上，等看清礁石上的东西时，符婉也震惊了。“这，这是青口贝？”娘勒，说是鲍鱼也有人信呐，哪有这么大的，跟鹅蛋似的青口贝！白千舟跟杰克已经撬了一小堆了，听符婉这么说，白千舟举起一个青口贝给她看。 第1099章 “你看，确实是青口贝。不过可能因为这边限制采摘，所以个头也比较大。这些青口贝应该岁数不小，你看青口贝独有的青色都有些看不见了。”符婉接过一瞧，还真是，基本上都是黑灰色。她们今天出来也是带了桶的，杰克跟白千舟撬下来的青口贝估计有个四五斤，这玩意吃多了也就那样，想想还有重量限制，符婉也就放弃了加入抠青口贝的队伍。就在这时，一阵海风吹过，不远处的礁石边上有东西微微晃动，一下就被符婉的视线捕捉到了。礁石那里能动，符婉定睛一下，随后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块礁石，走得越近越能看清那里的东西是什么。两根天线！根据她丰富的赶海经验，那两根长长的天线，除了龙虾就没别的东西了！有龙虾哪能放过，不过那龙虾也机灵，符婉刚靠近，那冒出头的龙虾就受了惊，一个劲地往礁石底下钻。一旁的白千舟见状，还没等符婉求助，便跑过去一把抬起那块礁石。符婉见状也是很有默契地抓住那两根天线一摸一拽，那只大龙虾就被她抓在了手里。“哇哦，酷！”杰克惊叹一声，江蓝又震惊地半晌没合上嘴。她的老天奶啊，这个表妹也太牛了吧，这么大的龙虾也能抓到？符婉抓着龙虾往回走，那只龙虾本能地咯吱咯吱挣扎个不停。宋雨晴胆子很大，一点也不害怕地凑过来。“哇哦，表姑，这个是什么？”小女孩很少吃到这种东西，就算偶尔吃虾，也是宋志荣买的已经收拾好的半成品。“虾，这是龙虾！”准确来说，还是只加州龙虾，底色为红褐色，拖出来之后才发现最少有半米长。加州龙虾网图，侵删这么大的龙虾，把不远处站着钓鱼的罗伯特和汤姆也吸引了过来，震惊归震惊，符婉末了突然想起什么。“这么大的龙虾，能带回去吗？”她刚有种回到了符家村赶海的感觉，看到罗伯特跟汤姆那两张洋人脸，才想起这里的规矩不少。罗伯特跟汤姆挠了挠头，说句实在说，他们也不清楚。毕竟他们也没逮过龙虾。“要不放回去？”符婉忍着心痛，开口问道。唉，龙虾虽好，但她也不想因为一只虾去感受漂亮国的监狱生活。杰克闻言插了一嘴，“我记得相关规定的手册上没有写这个。”说句实在话，他看那本册子也是走马观花地翻了两下，没仔细看。罗伯特闻言出了个主意。“不，亲爱的婉，你在这等一下，我去问问。”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专门检查鱼货的，问他们准没错。符婉点点头，也是她们的疏忽，今天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之前发的手册了。“哎不对，刚刚你们去办钓鱼证，怎么没拿那本小册子？”符婉转身问白千舟和杰克，两人面面相觑，我去，怎么把这事忘了。白千舟更是恍然大悟，难怪他交完钱出来的时候觉得忘了什么事，敢情是没拿那本册子！罗伯特一开始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听杰克说了一通后，他二话不说就往霍克的办公室跑。“伙计们，你们等等，我现在就去找霍克拿！”符婉也怕龙虾是禁止抓捕的类型，但让她现在放了，她又舍不得。于是她在边上环视一圈，找到一小块浅浅的水坑，直接把龙虾放了进去。 第1100章 嘿嘿，要是等会检查的过来，也能看到龙虾没有被她抓着。如果允许抓捕，她就直接丢桶里带走，要是不让，那她只能含泪把它送回大海了。反正不管是哪个，她是没有任何风险的。嘿嘿，不愧是她，这么机智！符婉给自己默默点了个赞，宋雨晴这会儿又对龙虾十分有兴趣，抱着鹦鹉螺守在水坑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坑里的龙虾。罗伯特跟汤姆去找霍克后，符婉又带着白千舟几人在附近转悠了一圈。这片海滩上的东西不多，基本上都是些大青口贝。礁石上的倒是也有些海蛎子，符婉没带装海蛎子肉的东西来，又怕违反规定，所以也没动手。闲着也是无事，见罗伯特的钓竿丢在一边，符婉干脆拿起一根钓竿，挂了个饵便甩了出去。青口贝不能捡太多，龙虾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她还是钓鱼吧！江蓝对钓鱼没什么兴趣，她平时工作也忙，好不容易有时间陪着闺女玩，这会儿也在那条水沟旁边挖陷在沙子里的贝壳。大概过了十分钟，符婉刚把一条黄鳍鲷拉上来，罗伯特和汤姆就带着霍克过来了。“嘿，你们看看我们把谁带来了！”罗伯特兴致冲冲地朝符婉几人喊道，符婉提着那条鱼看过来，霍克也瞧见了这位拿着钓竿的女人，当即便猜想这是昨天老威廉提起的华国女人。杰克转身看到霍克，脸顿时黑了下来。他把脚边的青口贝踢到一边，拉着罗伯特走远了点。“罗伯特你这个蠢猪，你怎么把霍克给带来了？不是让你去拿规定手册吗？”也是服了，哪有特意把警察带来检查的蠢人啊？罗伯特闻言满脸不服气，“你才是蠢猪，让他自己来看看哪些不符合规定，不比我们看手册方便吗？”“那万一他看到就罚款呢？”罗伯特闻言挺了挺胸膛，“你放心，看在威廉和我的面子上，他不会这么干的。”杰克闻言也是无奈，霍克人都到这了，他也不能把他赶走。他们挖了六磅左右的青口贝，这么多人在这，应该没有违反规定的重量。然而霍克对他们捡的破烂玩意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移动着肥胖的身体，走到符婉面前。“女士，你来自华国？”“对，有什么问题呢？”霍克摇摇头，眼神移到符婉手里的那条黄鳍鲷上。这条鱼很大，应该在三磅以上，霍克在海滩巡逻了好几年，这么大的黄鳍鲷当然是在允许钓的范围内。“你们的龙虾呢？”霍克的眼神转悠了一圈，也没看见那只罗伯特说的龙虾。天知道他就是奔着这只龙虾来的。“噢，并不是我们的龙虾，它属于这片海域。我们不清楚规定，所以还没有捕捞。”霍克闻言真有龙虾，急忙打断杰克的话：“龙虾可以捕捞，不过我想先看看。”杰克有些捉摸不透霍克的意图，于是用视线询问符婉。符婉朝他点点头，怕什么，龙虾都可以捕捞还怕他看见？杰克接收到信号，给霍克指了指水沟的方向。霍克走过去一瞧，没人惊扰龙虾，那个小水沟的水此时清澈见底。他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那只硕大的龙虾，霍克见状大喜，当即便要弯腰去抓那只龙虾。上帝，这么大的龙虾，拿去送给威廉先生，他一定会高兴的！ 第1101章 然而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霍克实在太胖，他的手刚碰到龙虾的须须，大龙虾本能地尾巴使劲，海水立刻浑浊起来，霍克也被扬起来的海水喷了一脸。“法克！”霍克低声咒骂了一句，宋雨晴被这粗犷的声音吓到，立刻躲在了江蓝后面。霍克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海水，转头才发现罗伯特几人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当然，还有正在努力憋笑的符婉。当她没看出来呢，这人想截胡！哼，她看上的龙虾，能是这么好抓的吗！“华国人，这只龙虾我买了，你帮我把它抓起来！”符婉呵呵一笑，“霍克先生，我想你误会了，这只龙虾我们并不打算卖。”霍克闻言有些生气，这么大的龙虾，这些从华国来的穷人吃得明白吗！他皱着眉，华国人就是不如岛国和棒子国的人好说话，要是岛国人或棒子国的，他声音大一点，对方就会乖乖照做。但符婉明显真不怕他，龙虾可以抓，她又没违法。怕你就不是华国人了。“华国女士，这只龙虾对我来说很重要，可以请你把它卖给我吗？”他记得同事曾经跟他说过，跟华国人打交道，不能太严厉。这么一说符婉听着顺耳多了，“这个卖给你不行，我得带回去让我姑妈尝尝，不过要是等会我再找到一只，我可以卖给你。”霍克有些犹豫，龙虾很难得，他不敢相信有人一天能逮到两只。而就在这时，远处就传来一个大汉的声音。“霍克，有你的电话。威廉先生正要找你！”霍克一听二话不说就快步往办公室走，符婉等他离开后，慢条斯理地把那只龙虾逮进桶里。江蓝见状有些担心，“阿婉，这样会不会得罪霍克？”“放心吧，我也不算拒绝他。你们看看那边是什么！”江蓝几人闻言顺着符婉指的方向看过去，结果除了一堆大礁石，几人啥都没看见。白千舟觉得不对劲，往前走了十多米，饶是已经习惯了，这会儿他也不得不感叹符婉的眼睛厉害。一块大礁石下，又有两根须须刚刚探出来，白千舟也是训练出来了，当即一把就将那只龙虾抓了起来。虽然没有符婉先前抓的龙虾大，但尾巴也有他的胳膊粗了。罗伯特刚跑去跟威廉先生打电话，他之前本来还觉得霍克不会为难他们，但没想到这货居然打起了龙虾的主意。等告状回来后他又傻了眼，这里为什么出现了两只龙虾！“阿婉，你刚刚跟他说下一只龙虾给他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发现了这只龙虾的踪迹？”“对，不然我上哪给他抓第二只去！”白千舟把龙虾放进桶里，杰克震惊地嘴都要合不拢了。“哦卖噶，这么远，婉你能看见？”符婉点点头，这没什么好瞒的，视力好的比比皆是。只不过她比较突出而已。杰克有些难以置信，上帝啊，这么远，他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杰克震惊完又轮到罗伯特跟汤姆震惊，尤其看到符婉还钓上来一条黄鳍鲷后，两人更是直接发展成了惊吓。他们刚刚在那甩了半天杆，浪费了足足五六块鱼饵，结果钓上来的都是些小海鲈鱼。重量不足的鱼最后只能重新放回大海，罗伯特满脸都是崇拜地看着符婉，天呐，他宣布以后符婉就是他的神。 第1102章 “这边没什么捡的了，要不我们回去吧！”符婉抬手看了眼手表，此时已经九点多了，虽然海边有点风，但晒多了太阳也容易变得跟杰克一样黑。江蓝跟白千舟杰克闻言点头同意，罗伯特跟汤姆却有些不愿意。“婉，我想再钓会儿鱼。”他拿着鱼竿，要是空手回去，简直是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符婉无奈，刚巧这时候宋雨晴又发现一个漂亮的塔螺，拉着江蓝去挖。“行，那就再给你们半个小时。”汤姆闻言眼睛一转，顿时又有了个新主意。“婉，你跟我们一起好不好？”不知道怎么的，小老外觉得哪怕符婉坐在他们边上不钓鱼，他也更有信心。左右也没什么事，看在那一大桶草莓和种子的份上，符婉点头答应。“行。”好在车上有好几副备用的钓竿，白千舟不太想动手，干脆坐在礁石上看他们发挥。符婉跟杰克加入战斗，他们找了块高点的礁石，随后才把钓竿甩了出去。海浪一下接一下地荡在礁石上，符婉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不由得想念起了符家村。也不知道家里人都在干什么。越洋电话很贵，她们自从落地后就没给家里打过电话。算了，等去佛罗里达州办完组织交的任务，要是一切顺利，没准她还能赶回去过年。这么想着，她手里的钓竿又是猛得一沉，线轮当即转得飞快。符婉一把将钓竿拿起，又跟海底的鱼斗了起来。礁石边上都是浅水区，一般没什么大型鱼类。符婉跟那条鱼也没折腾多久，便将它拉上了水面。旁边等候多时的白千舟一个手抄网过去，就把那条鱼捞了上来。“是条老鼠斑！阿婉，你这也太神了！”符婉得意笑笑，嘿嘿，妈祖娘娘保佑，这么远也没忘记她！这条老鼠斑大概有个两磅左右，符婉钓起这条鱼，也差不多废了半个小时了。旁边的杰克几人也不是没有收获，杰克钓上来一条老虎斑，罗伯特钓上来一条石九公。至于汤姆，他是真的空军。“哎，真是糟糕，这条鱼也不行，我得把它丢出去！”罗伯特想把石九公扔海里，符婉见状连忙阻止。“别丢，这个也能吃。”“吃？婉，它有剧毒。”符婉神秘地笑了笑，“这鱼的味道很不错，你中午可以尝尝。”罗伯特半信半疑，他这时候才想起符婉所在的国家，是美食种类特别多的华国。罗伯特的爷爷早些年是去过华国的，根据他的说法，华国的东西，他能吃三天三夜都不重样。难道这种奇怪的毒鱼，真的能吃？罗伯特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相信符婉。好在这几种鱼无论是种类还是重量都没有违反规定，符婉几人收拾了两下，便提着东西去找霍克。在这边沙滩上钓鱼和赶海，收获都得让站岗或巡逻的警察检查，不然等他们追到家里，就有大麻烦了。霍克接电话的时候被威廉骂了个狗血淋头，威廉是真的生气，自己好不容易跟符婉打好了关系，说服她在佛罗里达给自己钓金枪鱼。霍克这个蠢货，要是给他搞砸了，他饶不了他！符婉几人敲门进来的时候，霍克脸上还有几分不高兴。符婉才不管这么多，提起那只龙虾递过去。“霍克先生，你要的龙虾！”霍克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们真的抓到了第二只？” 第1103章 符婉点点头，霍克接过符婉手里的龙虾仔细打量。刚刚那只龙虾是深褐色的，这只的颜色浅一点，确实不是同一只。看来这个华国女人是真有本事！对于有本事的人，霍克向来佩服。他说话的声音一下子都客气了不少。“太棒了，谢谢，我给你们钱。”霍克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按照当地水产的价格，这么大的龙虾，应该要二十刀。霍克拿出二十刀，想了想又添了五刀乐。“这些钱给你们，多余的是小费。”符婉没想到自己还有收到小费的那天，她也没拒绝，一把都接了过去。“谢谢你霍克先生，祝你愉快，再见。”“再见，你们的鱼货符合规定，希望你们也愉快。”同霍克告别后，符婉几人又到了之前停车的地方。符婉把鱼货桶放在后备箱，正准备拉开车门坐进去，却没想被旁边坐着的女人引起了注意力。那是个大概三十岁的女人，浑身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弯曲打结。江蓝在车上久久没等符婉上车，不由得有些奇怪，她顺着符婉的视线望过去，不禁叹了口气。“哎，是史小姐，她是个可怜人。”符婉闻言看向江蓝，“她是个华国人？”头发虽然乱，但符婉看清了她的面孔，那分明是个华国人的面孔。江蓝点点头，“对，她是偷渡过来的。听说她的孩子出生后被丈夫和婆婆丢了，然后在福利院被一对漂亮国人收养。她是过来找孩子的。”符婉闻言恍然大悟，难怪刚刚她看这个人觉得有些眼熟，那无助的眼神和眼里的坚持，分明跟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那她，就这样找吗？”“不这么找能怎么办呢，她没有绿卡，只能躲躲藏藏的。我有的时候丢垃圾的时候可以看到她，也会给她带点食物。哎，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找到她的孩子！”江蓝刚认识史翠云的时候还是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那个时候她还不是个母亲，对史翠云这种寻找女儿的方式一点都不理解。史翠云那个时候也没这么狼狈，她在一家餐馆刷盘子打工，一边赚钱一边打听附近有没有人收养了华国的小女孩。华国大，漂亮国也不小。光一个小小的洛杉矶，史翠云就找了六年。这六年里，史翠云曾经失踪了一阵，等再次出现在江蓝面前的时候，她的精神也出了点问题。符婉听到这里的时候，双手不禁握成了拳头。作为一个母亲，还是个曾经失去孩子的母亲，她自然懂史翠云的艰难处境。她那时候还算幸运碰见了不少好心人帮忙，最后也找了几十年才找到符灵。史翠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漂亮国，因为身份加语言不通，她只会过得比符婉还艰难。“你好，你好？能听懂我说的话吗？”符婉走到史翠云面前站定，弯腰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史翠云注意到她的动作，一双眸子迷茫地看着符婉。她脸上有不少擦伤，看到符婉的面孔后，突然一把握住符婉的手。“华国人？你见过我闺女吗？她叫小花儿，她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头发黄黄的，皮肤白白的。她眼睛很大……”符婉的眼眶有些湿润，按照江蓝说的，史翠云丢失孩子的时间是六年前，现在那孩子，早就不是婴儿了。可史翠云的记忆，还停留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 第1104章 她的精神真的出了问题。符婉不禁心疼地抱了抱她，然后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翠云，孩子会找回来的。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史翠云听到前面那句话的时候，眼睛还是亮亮的，等符婉说完，她又连忙摆手往旁边躲。“不去，不去。没找到小花儿，我哪儿也不去。”符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挣扎间她的袖子被扯开，符婉这才发现她的手臂上青紫一片，甚至肉眼可见有好几个针孔。“她，她这是？”白千舟闻言扫了一眼，微微摇头否定了符婉的猜测。“不是你想的那个，她应该是去卖血了。”“卖血？”“对，在漂亮国其实很常见。对于底层人民来说，卖血是最快且没什么成本的赚钱方法。每次卖血的钱，一般在五十刀左右，够一家人一个礼拜甚至半个月的开销。”符婉惊得半天都合不上嘴，“漂亮国不是发达国家吗？还有人吃不上饭？”白千舟跟江蓝集体摇头，“资本主义当道，哪里会管底层人民的死活？”政府偶尔发放的救济粮，已经是最后的仁慈了。这么一说，符婉自然更不可能让史翠云继续这样下去。就这么卖血，还是个骨瘦如柴的人，迟早得抽血抽死。“不行，她得送回国去。白千舟，可以联系大使馆那边，把她送回去吗？”要不是符婉要去佛罗里达，她肯定得亲自把史翠云送回去。白千舟闻言思索了几秒钟，“应该没问题，我明天问问。”这里人多，他没明说，明天去佛罗里达，组织上派的人会来接头。有回国的希望，还得把史翠云好好劝说一顿，不然她回头又跑了。在此之前，白千舟想给她检查一下手上的伤势，谁想他刚靠近，史翠云就想跑，符婉无奈，只能先哄着她。“翠云，你先跟我回去，吃饱了我们再去找小花好吗？”说到小花，史翠云的眼神也清明了不少。“对，得吃饱了才能找小花。”她嘴里念叨着，突然跟想起来什么，从边上拖过一个袋子，翻开掏出里头的东西就往嘴里塞。符婉一看，居然是片烂菜叶，也不知道她哪来的！符婉一把将她的叶子拿下来，江蓝见这边僵持了半天，干脆带着宋雨晴下车。谁想史翠云看到宋雨晴，又激动起来。“小花，小花！不对，不是小花，她是黑头发，小花是黄头发……”史翠云想到这，又捂住了头，突然她尖叫一声，然后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符婉一把扶住史翠云往下倒的身体，“不行，她得先送医院去！”正在这时，罗伯特跑了过来。“附近有一家医院，是我爸爸开的。”这敢情好，等罗伯特让人把史翠云送去医院检查，符婉也是长吁了一口气。不是她圣母，碰到跟自己同样境遇的，她不可能不出手。不然，也枉然上天让她重活一次。有了这个小插曲，符婉回去之后心情还是沉重的。符凤英听说了事情的原委，走过来劝她。“阿婉，我知道你心肠好，但人各有命，她要是自己不振作起来，今天你能帮她，明天她不一定能运气好再碰到另一个你。”这话说的没毛病，符婉苦笑了下。“姑，我只想尽自己的努力做到问心无愧。”“姑姑知道，阿婉是个好孩子。”符凤英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明天你就要走了，今天下午高兴点，我还等着你的蒜蓉辣椒酱呢！” 第1105章 尽人事听天命，符婉能帮史翠云的无非是给点金钱帮助，要是她自己不给力，那都是白搭。 想到这，符婉重新来了精神。 “行，我现在就调酱去！” 符凤英老太太是个狼人，除了留出来的蒜子种，今天一上午就把杰克他们买回来的大蒜全给剥了。 不仅如此，她还使唤宋志荣给她全切成了细末，而她自己，则去后院种出来的红辣椒也全摘了。 家里的聚会安排在下午，中午简单吃了点金枪鱼刺身和清蒸老鼠斑后，杰克跟罗伯特几人就在院子里捣鼓草莓酱。 符婉下楼后就钻进了厨房，刚巧碰到白千舟从大使馆回来。 “我已经跟那边说了，等史翠云醒了就安排她回国。费用我们出，至于小花的下落，到时候让威廉先生和罗伯特帮忙留意下，没准可以找到。” “白千舟，你这事办得周到了！” 符婉闻言高兴不已，白千舟见她心情好，自己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 “能帮到她就好。” “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走吧，我现在做蒜蓉酱，你给我拿点筷子串点牛肉，等会在院子里烧烤！” 白千舟问宋志荣要了些筷子，跟杰克几人把在洛杉矶买回来的牛肉串在上面。 蒜蓉酱的做法其实很简单，符婉开始做的时候，江蓝就过来了。 “阿婉，我来跟你学学可以吗？” 江蓝有些不好意思，她听符凤英念叨了很久蒜蓉酱的味道，把她的好奇心也给勾引出来了。 符婉自然没拒绝，学个蒜蓉酱而已，小事一桩。 符婉把锅烧热，倒油下了一大半蒜蓉，江蓝在旁边看到这么多蒜末，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她们吃的蒜其实不多，今天符凤英准备的蒜，可以说是他们过去好几年的量。 小火熬得蒜蓉很快就变成了黄色，与此同时，一股霸道的蒜香味扑鼻而来，江蓝吸了吸鼻子，天，好像真挺香的。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符婉注意到她的动作，当即轻声笑了起来。 蒜香味闻着越来越重，符婉放了点盐和白糖，倒点酱油后便用碗捞出一点，然后才把准备好的辣椒末倒下去。 “这碗捞出来是做什么的？” “哦，小孩子吃不了辣，我装点出来等会放在雨晴吃的鱼货上。” 江蓝没想到符婉这么细心，当即心里有些感动。 辣椒跟大蒜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符婉最后把剩下的小半碗蒜末倒下去，搅拌均匀后才用容器把熬好的蒜蓉辣酱装出来。 足足一大碗蒜蓉酱，要是保存得当，吃个一两个月完全不是问题。 江蓝看完了全程，也有些跃跃欲试。 等下次有空，她也可以试试！ 蒜蓉酱做好，白千舟他们也把牛肉也串好了。 符婉指挥宋志荣跟罗伯特在院子里搭了个简易的烧烤架子，好在宋志荣家有点炭火，烧好后就跟后世的户外烧烤一模一样。 罗伯特几人觉得新奇，这样的架子真的可以烤熟东西吗？ 直到看到符婉把之前那个龙虾逮出来，罗伯特立刻不淡定了。 “婉，这龙虾也用来烤？” 宋志荣也是一脸的担心，“要不直接蒸着吃吧。” 符婉把龙虾对半切开，龙虾尾巴上的肉清晰可见。 “家里有没有烤箱或者烤炉，你把这一半放进去，加点芝士什么的应该也不错。” 天天清蒸，也要来点不一样的。 第1106章 宋志荣闻言本能地接过，却没想被兴致勃勃的江蓝夺了过去。 “我来试试，芝士家里也有！” “哎，你让玛丽给你看看，我怀疑你烤箱都不知道怎么用！” “怎么可能，烤箱多简单啊！” 玛丽就是她们家请的女佣，他们俩平时忙于工作，玛丽可以帮她们减轻很多负担。 符婉拿起留下的另一半龙虾，正要出去的时候，被挽起袖子的白千舟接了过去。 “怎么烤，你说吧，我们照做。” “对啊，我也想试试。” 杰克也是拿着一把肉跃跃欲试，符婉干脆站在一旁当监工。 烤肉的炭火不能太热，牛肉串得边烤边刷油。 偶尔油滴下去，冒出点火星，汤姆跟罗伯特又吓得吱哇乱叫起来。 宋雨晴高兴得很，跑进屋里看看江蓝在盯着烤箱，跑出来又看到这些人在忙活烧烤。 符凤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阳光洒在她身上，看到这一院子的欢声笑语，她脸上全是满足。 这日子啊，果然是越过越红火！ 白千舟跟符婉烤出来牛肉串很快就好了，眼看着龙虾肉受热快变色了，符婉用勺子在上头浇了一圈刚刚做好的蒜蓉辣酱。 不光有牛肉串和烤龙虾，杰克灵机一动，又去洗了几个青口贝放上去，青口贝受热打开壳以后，他也学着符婉的模样弄了点蒜蓉酱上去。 符婉不禁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孺子可教，学得还挺快！ 杰克被夸了更是得意，一个劲地跟罗伯特炫耀，两个小菜鸡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着，结果一不留神，手里的牛肉也烧成碳。 “哎呦呦，你们两个小心点！” 符凤英咬了一口符婉给她的牛肉串，嘿，还是侄女给的好吃！ 牛肉烤的鲜嫩弹牙，符婉放了点辣椒粉和胡椒粉，味道也是刚刚好。 符婉自己也尝了一串，材料有限，这边没有孜然，勉强合格吧！ 倒是宋雨晴这个小家伙，吃了一口后眼睛都亮了，符婉见她喜欢，给她烤了两串不辣的，又放凉了些才给她，生怕她伤到自己。 “宋，宋！” 正在众人大快朵颐地时候，外头的邻居们忍不住了。 烤肉的味道太香了，简直是生化炸弹！ 宋志荣手里的烤串都没来得及放，连忙跑过去道歉。 “不好意思史蒂夫先生，我们家正在举行派对，是打扰到你们了吗？” 史蒂芬先生正是艾丽的父亲，他眼神停在宋志荣手里的烤串上，还没说话就咽了咽口水。 哎呦这华国邻居，怎么可以弄出这么香的味道？ 宋志荣还没反应过来，这时艾丽又从她爸爸身后挤了出来。 “宋叔叔，我可以进去玩吗？” “噢，当然可以，欢迎你！” 宋志荣也是个颜控，对跟自己闺女差不多可爱的艾丽也很友好。 闺女都进去了，史蒂夫也鼓足勇气开口。 “噢亲爱的宋，这个是什么肉，太香了，可以给我尝尝吗？” 宋志荣闻言有点小得意，他把肉递了过去，“给你，这是我妹妹的作品，很好吃。” “噢，是那个钓上金枪鱼的华国女士？” “对，就是她。” “上帝保佑，她简直是超级英雄。噢，这简直太好吃了！” 新奇的牛肉串瞬间征服了史蒂夫的味蕾，对面还有邻居隔着栅栏羡慕，怎么自己就不好意思过去呢，闻起来的味道实在太好了。 江蓝跟玛丽做出来的芝士烤龙虾味道也很不错，符婉尝了一口，芝士味道很浓，虾肉十分滑嫩。 第1107章 蒜蓉龙虾也很不错，江蓝跟符凤英很是喜欢，宋雨晴则更喜欢芝士的，几个人把烧烤的东西都吃了，最后还吃了不少草莓和金枪鱼，罗伯特和汤姆回去的时候，都有些撑的走不动路。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第二天一早，符婉跟白千舟收拾东西准备跟符凤英几人告别，愉快的探亲结束了，她们也该前往佛罗里达完成这次最终的任务。 宋志荣请了半天假，准备送他们去机场，就在她们出门的时候，家里电话响了。 “什么，史翠云醒了？” 符婉本来提着行李刚迈出大门，听到宋志荣的话，又停住了脚步。 “我们的飞机是几点的？” “下午3点。” 机票都在白千舟那里，他说完看了符婉一眼。 “你想去医院看看？” 符婉点头，史翠云的状态并不好，说心里话，她还想跟她再说两句。 宋志荣跟医院通完电话，快步走到符婉跟前。 经过两天的相处，他已经把符婉当成自己的家人了。 “阿婉，医院那边说，史翠云已经醒了。不过她的状态有点奇怪，好像跟正常人差不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昨天史翠云送去医院的时候，精神状况并不好。 宋志荣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江蓝跟他说了很多，他也知道史翠云的的基本情况。 “那我去医院看看她。” 符婉心里有些期盼，要是史翠云的情况真的变好了，没准她能配合大使馆回国。 等到了医院后，符婉发现医生也没有美化事实，相比于昨天的迷茫，史翠云今天的眼神格外清明。 看向符婉的目光里甚至还带了几分警惕。 这才是正常人看到陌生人的反应。 “你是谁？” “你别紧张，昨天是我让人送你来医院的。我是华国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史翠云听到这里，神情又激动起来。 “原来是送我来医院的恩人，多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只怕已经死了。” 她挣扎着起身要给符婉下跪，惊得符婉连忙把她扶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这还打着针呢！” 史翠云脸上全是感激，她今天早上醒了，发现自己在医院。看到旁边不一样的面孔时，才想起自己身在漂亮国。 六年的光景好像一场梦，她跌跌撞撞地挣扎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自己的女儿。 要不是有符婉给她送进医院，她只怕要死在路边上。 符婉见她精神确实好了点，把她的被子给她重新盖上后，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史翠云面如死灰地摇摇头，说句实在话，她也不知道。 符婉看了眼白千舟，他立刻心领神会，拉着宋志荣出去。 “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曾经也有过你这样的经历。 但你跟无头苍蝇一样找得话，是找不到你女儿的。” 史翠云有些难以置信，“你也有个女儿？也被人卖了？” “差不多吧，我也找了很久。所以看到你这样的情况，我才伸手帮你的。” 史翠云心中愕然，没想到符婉看着跟个小姑娘一样，居然也有个孩子。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振作起来，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发展关系找孩子。 我们已经联系了大使馆，承包你回国的费用。你先回去，你在这里没有身份，一不小心就会被抓走。 而且这里我们也找了人给你留意，找女儿这条路很长，你只有强大起来了，找到她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第1108章 符婉一口气说了一连串，史翠云消化了半天，最终还是接受了符婉的联系。 “好，我听你的。” 她找了六年，确实什么收获都没有。 反倒是她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这样下去，没等找到女儿，她可能就先走了。 这才对嘛，符婉看着她的精神不错，又从包里掏出一沓钱。 “这钱你先拿着。” “不行，我不能要。” 史翠云拒绝，她是真没脸收，符婉给她付了医药费和回国的费用，她哪有脸再收这个钱。 “你先拿着，就当我借你的。” “回去路上要点钱傍身，东山再起也要资本，你回去做什么用不上钱？” 见符婉一再坚持，史翠云只能含泪收下。 “那就这样，后续你去大使馆，有人会帮你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谢谢你，还没问，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就当我是雷锋吧！” 符婉摆摆手，转身离开了病房。 出病房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浑身轻松。帮史翠云也是帮曾经的自己，那时候她也得到了不少人的帮助，现在也算是一种感恩传递。 史翠云目送着符婉离开后，便想把手里的钱放在枕头下收好，结果刚掀开枕头，才发现那里居然有个信封。 她拿起信封一看，不禁立刻朝着符婉离开的方向连磕三个头。 这也是符婉留下来的，里头装的都是些大团结，厚厚的一叠，最少有五十张。 加上符婉刚给她的刀乐，换成华国的货币，最少有三千块。 信封里头还有一张纸条，史翠云上过扫盲班，符婉的字迹娟秀整齐，她一眼就认出了上面写的什么。 “去南方做生意，这些钱当我给你的起始资金。” 史翠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平心而论，这辈子她最亲的家人都没对她这么好过。 符婉相信她能有出息，那她不能辜负她的信任，一定要回国干出点成绩！ 符婉跟白千舟到达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宋志荣今天是跟公司打了招呼请假，特意送她们去机场的。 至于杰克，他的假期结束，一早就回去上班了。 “我就送你们到这了，这里去佛罗里达要飞6个小时，如果你们在佛罗里达碰到了什么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 符婉点点头，“好，照顾好姑姑和江蓝她们，我们回国再聚。” “一定。” 宋志荣难得真诚地笑了笑，他从记事起就在漂亮国，从没想过要回华国去。 本以为华国是个贫穷落后的，但看符婉跟白千舟两人的模样，他又转变了自己的看法。 也许，那是个不错的国家。 六个小时的航班，到达佛罗里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白千舟想到上次头等舱体验还不错，所以这次还是买的头等舱。 符婉上飞机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这次飞佛罗里达的飞机比来洛杉矶时的更新点，体验感也好很多。 两人下飞机的时候，窗外早就是黑夜了。佛罗里达的天气比洛杉矶冷些，一阵寒风吹过来，符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我们下飞机直接去酒店吗？对了，那个跟我们碰头的同……朋友，是在机场出口见吗？” 这个时间点也不适合再去别的地方，白千舟皱眉看了要出口等候的人群。 “对，他说他举着一块绿色的牌子……哎，你看那个是不是？” 符婉闻声望去，一看顿时傻了眼。 绿牌子绿帽子，甚至这人还穿着件绿色夹克。 第1109章 老天，就差把头发也染绿了！“你好，请问是金先生派来的吗？”白千舟带着符婉走过去，本来四处张望的约翰闻言迅速锁定了说话的白千舟。“嘿你们，白、符？”“对的，就是我们。”约翰热情地朝符婉伸开双臂，却被白千舟迎了上去。“欢迎你们来到佛罗里达，金先生让我当你们的向导，希望你们旅途愉快！”符婉同约翰握了握手，约翰跟她们的年纪差不多，看他这一身的打扮，符婉心里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非常绿的颜色，一点都不显白。反而有点显黑。约翰也开了车过来接她们，往停车场去的时候，符婉悄声问白千舟：“那个金先生是谁？”这两天负责对接的是白千舟，符婉都没管这些事。白千舟闻言给她解释：“金先生是营地那边联系的人。不过他昨天跟我联系的时候说他最近很忙，所以让约翰接待我们。”金？倒是稀罕。自古以来，金都是一个少有的姓氏。符婉读过几年书，前半辈子也算走南闯北去了大半个华国，碰上姓金的人，屈指可数。而根据她的回忆，新华国成立后，姓金的除了少数民族的同胞，就是一些爱新觉罗氏的后代。这样的人即使在现在的华国也是不愁吃喝，居然还会在漂亮国帮组织干活吗？符婉心中对这位还未谋面的金姓同志暗暗佩服。不说别的，她要是有这个出身，还真做不到这一步。约翰给他们订的酒店在她们要去的海域附近，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符婉也没仔细打量酒店的环境。“好了朋友们，我先带你们去吃晚饭。”“行，听约翰你的安排。”这种被信任的感觉不错，约翰心情愉快不已，将符婉跟白千舟带进了一家酒店附近的西餐厅。这餐厅装修还不错，可能因为快打烊，所以店里没多少人。三人折腾了一阵早就饿了，符婉跟白千舟虽然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但这会儿闻到牛排的焦香味，肚子也是直叫唤。三人一人要了一份牛排，又吃了点意大利面，让符婉意外的是，这餐厅居然还有水果沙拉，她让服务员上了一份，权当饭后解解腻。吃饱喝足，白千舟跟符婉去结账。约翰本就是过来帮他们的，不可能让他请客。“你好，买单。”白千舟过去跟买单那边的人沟通，账单出来的那一刻，符婉都惊呆了。三份牛排，再加三份意大利面，以及一份水果沙拉，还有十刀的小费，总共是二百二十刀！“难怪这地方没人，都被坑怕了吧！”符婉小声嘀咕，这个价格在华国，都能买头牛了。白千舟闻言笑了笑，可不是嘛，“没关系，还好味道不错。”这倒是事实，贵虽然贵，味道确实还可以。吃过晚饭，白千舟便和符婉回了酒店。约翰送他们过去的时候，还没忘嘱咐他们。“明天上午我们去办出海的证明，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明天下午就能出海。”“这里也要办钓鱼证吗？”“钓鱼证？这里没有这玩意，只要你有本事，鳄鱼也可以抓来吃。”？？？符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鳄鱼？”约翰哈哈一笑，“女士，我在跟你开玩笑。”符婉也是无奈，不过没有限制也是个好事，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的。约翰走得时候还给了白千舟一个包裹，里头是金先生给他们的东西。 第1110章 白千舟跟符婉回到房间打开，里头是两套全新的潜水设备。符婉摸了摸她那套潜水衣，正想说用不上的时候，却觉得吸氧管有些不对劲。她拿起来对着眼睛一看，然后用指甲从里头取出一张卷在里面的纸条。白千舟目瞪口呆，这也行？符婉把纸条打开，上面是一幅图，中间有个五角星，旁边还备注了详细的经纬度。“白千舟，你快把营地给我们的图纸拿出来！”白千舟急忙照做，两张图纸放在一起，然而上面的经纬度却不一样。这下两人顿时傻了眼。“谁的才是准确的？”吸氧管里的应该是那位金先生准备的，而营地的，则是从史密斯口里问出来的。不知道怎么，符婉更信任这位没见过面的金先生。“我觉得这幅靠谱点。”“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像组织的地下工作人员。”符婉摩挲着那张图纸，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金姓，总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你觉得呢？”白千舟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时间多，要不都去看看吧！”两张图的海域都是同一片，只是方位不一样。符婉想想也是，干脆把两张图都收了起来。“那个约翰，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可信吗？”她们要做的可是在别国海域捞东西，要是约翰不靠谱，那就是主动暴露了他们的动作。白千舟沉思片刻，“应该是可信的，金先生说漂亮国情报局也信了我们是去探亲的，至于约翰，他对外就是我们的导游。”符婉在洛杉矶钓大鱼的动静早就引起了漂亮国有关部门的注意力，实际上，自打她们入境以来，就有人盯着她们了。不过在小镇上的举动，充分说明了这两个华国人根本不差钱，再加上金先生的引导，她们去佛罗里达也没那么显眼了。这么一商量，符婉也就放了心。“行，那我们差不多就休息吧！”符婉说完就要赶人，白千舟有些无奈，“约翰以为我们是情侣，给我们开了一间房。我出去前在前台问过了，这里没有空余房间了。”？？？！符婉有些无语，“你现在还觉得他靠谱吗？”白千舟摸了摸鼻子，悻悻道：“我收回。”只有一间房，符婉也不能让白千舟睡外头。好在她们这间房里有个很大的沙发，白千舟自觉地拿着枕头过去，符婉也没跟他礼让。让他跟自己睡一个屋已经很不错了，再说她把床让出来，白千舟也不会答应。房里多了一个人总是不一样，以往倒头就睡的符婉闭着眼久久没有进入梦乡。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又尴尬又暧昧的气氛，符婉索性躲在被子里，努力催眠自己。白千舟也没好到哪里去，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便开启了温水煮青蛙的模式。他想无声无息地跟在符婉旁边，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符婉对男人的戒备，以及爱情的不信任，他都清楚。但他相信只要他能坚持，哪怕符婉不给他回应，那也是没关系的。毕竟喜欢只是他的事，与他人无关。两个人听着对方的呼吸声逐渐进入了梦乡，符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下次睁眼，习惯性地抬手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她揉着酸痛的脖子起身，昨晚上睡得姿势不太好，有些落枕了。 第1111章 看到沙发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毛毯后，她才想起昨晚上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白千舟？”符婉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声音僵硬地喊了一声。房间里除了她的回声也没了其他动静，符婉披着衣服起身，转了一圈才发现白千舟根本不在房里。而且她还在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我去买早餐。白千舟。”好嘛，居然起得这么早。符婉唇角微微扬起，还别说，这次出来她才发现，白千舟确实挺靠谱的，这一路上要是没有他处理那些事，符婉肯定不会答应孙少平出这次差。这么想着，符婉便进卫生间洗漱，她刚洗了把脸，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符婉顿了顿，那个声音又消失了。哎，看样子是自己太累，产生幻听了。符婉把手里的毛巾拧干，刚把毛巾挂好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砰砰的拍门声。“谁？”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是白千舟。符婉顿时警惕起来，忙把白千舟给她准备的手木仓拿在手里。酒店的门上也有猫眼，符婉透过猫眼往外头看去，门口什么人也没有。正在她奇怪的时候，门又发出了砰砰砰的声音。但从猫眼里看，门口并没有任何人。怪了，难不成大白天地见鬼了？鬼也会把门拍成这么响？也没准是有人恶作剧。符婉本不想理会这个声音，但此时门被拍得抖了抖，看起来要拆门似的。尼玛，想当初在海上碰到那么多事她都没怕过。符婉做好心理建设，手上用力，咔嗒一声把木仓上膛，随后心里默念三个数字，再一把将门拉开。尼玛的，让她看看是哪里的牛鬼蛇神！“nonono！”几声高呼从不远处传来，符婉闻声望去，居然是个穿着酒店衣服的服务员。见她拼命朝着自己摆手，符婉不明所以，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风响，符婉本能一个闪躲，才发现攻击她的居然是条鳄鱼。鳄鱼？！？！符婉当即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他上帝的，有没有搞错，酒店门口还有鳄鱼？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她住的可是五楼！这该死的鳄鱼是怎么爬上来的！“阿婉，怎么了？”白千舟买好早餐刚上楼，就看到符婉拿着木仓的侧面。他急忙快步跑过去，才发现符婉面前有一只鳄鱼。……∑(19Д19)白千舟一把将符婉护在身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见那鳄鱼趴着不动，才缓了口气。“没事，这鳄鱼应该不咬人，好像是这个酒店养的宠物。”哎，谁家正常人把鳄鱼养宠物啊？哪个正常鳄鱼爬五层楼拍客人的房门啊！佛罗里达不愧是佛罗里达，够抽象的！“对不起，亲爱的客人。这是我们酒店养的鳄鱼托米，它只是有些调皮。”酒店的服务员很快跑了过来，一把拖住托米的大尾巴，随后便跟拖麻袋一样往楼梯走去。符婉看得目瞪口呆，老天奶，这还是人间吗？那酒店的工作人员是个金发碧眼的姑娘，年纪看着也不大，个子估计有一米七，身材匀称。但这也不是她把鳄鱼当麻袋拖的理由啊！奇怪的是那鳄鱼也没有丝毫挣扎，反倒是顺从地闭上眼睛，好像这种拖麻袋的方法，是跟它玩游戏一样。目送一人一鳄鱼离开，符婉朝酒店楼下看去。昨晚时间晚乌黑一片，现在她才算看清酒店附近的环境。 第1112章 她住在五楼，对于周围的景色一览无余，酒店周围有不少椰子树和棕榈树，树下有个小池塘，想必那就是刚刚那位托米的家。远点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应该就是她们下午要去的海域。酒店周围也有不少房子，道路上能看到不少行人，只是有人在路上翻跟斗，有人在后花园跟鳄鱼跳舞，还有人裸着上身在cos蜘蛛侠。好，果然是佛罗里达。神奇的地方！白千舟打开房门正想喊符婉进去吃早饭，结果撞见符婉脸上满是古怪的笑意。他不免有些奇怪，走到符婉身侧。“你在看什么？”符婉指了指最近的那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你看他！”白千舟闻言望去，下一刻，他如雷暴击。这这这……符婉难道喜欢这样的？那男人确实挺强壮的，那隆起的肌肉，在阳光下更是显眼。但是肌肉，他也有啊！要是符婉想看，他也不是不可以……越想越离谱，白千舟晃晃脑袋，把脑中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抛了出去。“别……别看了，进屋吃饭吧！”哼，等他忙完这阵回营地再练练，保准比那个人更强壮。符婉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白千舟买来的早餐是当地的面包。虽然昨晚的牛排很贵，但面包倒是还可以。而且白千舟也很会买，袋子里的面包味道都不错。“怎么样？”“非常不错！让你管钱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是的，在刚到洛杉矶以后，符婉就把自己身上的一大半钱都给了白千舟。再加上营地给的和白千舟自己的，可以说白千舟身上有普通人好几年的收入。白千舟闻言笑了笑，符婉满意就行。两人吃过饭，约翰就带着相关证件来了。“亲爱的伙伴们，我已经租好了船。吃过午饭我们就可以出海了！”符婉跟白千舟都没想到约翰的动作这么快。“约翰，谢谢你。我们出海的许可证件办好了吗？”“噢，当然。办证件和出海租船在一起，所以我一起办了。这样还可以省十刀。”“用你们华国话来说，这叫两全其美。”嚯，还知道两全其美呢！符婉诧异，看样子约翰的华文不错，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跟自己一直说的都是华国语言。“怎么样，我的成语是不是还不错？”“对，棒极了。”符婉跟白千舟齐齐竖起大拇指，约翰见状更加得意地不行。既然证件跟船都已经办好了，符婉跟白千舟收拾好了东西，便跟约翰下楼。为了等会方便下水，符婉提前穿好了鲛衣，外面再套件衬衫外套，这样也不打眼。金先生准备的潜水设备符婉也一起带上了，毕竟要是光着脚丫不带呼气管的话，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白千舟也穿了身潜水衣，虽然他是在船上望风的，但也要随时做好下水支援符婉的准备。三人中午在附近找了个餐馆吃饭，符婉跟白千舟翻了一遍菜单，餐馆老板很有头脑，菜单上逐页都有菜式的图片。符婉要了一碗土豆泥和餐馆的特色寿司，白千舟要了一份牛排。约翰也是个无肉不欢的，也要了一份牛排。不过这个餐厅的味道不如昨天的那家牛排餐厅。白千舟吃了一口后皱了皱眉，符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不好吃吗？”“有点咸。”白千舟忍不住喝了口水，符婉把自己的寿司推了过去。 第1113章 “那你尝尝这个。”这个寿司就是米饭拌了点小醋，中间放点黄瓜萝卜条，寿司里还夹了点鱼肉，味道不算好吃，也不是很难吃。符婉早上吃了一个大面包，并不是很饿，白千舟闻言尝了两个寿司，最后还是把自己的那份牛排吃完了。不能浪费粮食，这是每个华国人时刻谨记的宗旨。约翰倒是不挑，他对漂亮国各地的吃食都已经习惯了。三人吃完饭后就步行前往海边，海边离餐厅走路大概有十分钟的路程，约翰没有准备自行车，符婉倒不介意。走过去消化一下，下水的时候也不会难受。一路上碰到不少行人，可能因为符婉跟白千舟面孔不一样，不少人打量了她们好几眼。符婉淡定得很，看就看呗，她也看。但她的淡定，在看到有人踩着滑板遛鳄鱼的时候，还是绷不住了。她不禁好奇地转头问约翰，“这里所有人家里都养了鳄鱼吗？”“怎么可能，鳄鱼并不是每家都有的宠物！”约翰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佛罗里达有个传说，每条河里都有鳄鱼。这些鳄鱼也许会攻击人，但只要你比它还凶，就不存在这个问题。”“那如果没有鳄鱼凶呢？”“那就会变成它的晚餐！”符婉闻言险些惊掉下巴，这话说的，好一个适者生存！三人说笑间便到了海边，佛罗里达的大海也很干净，一望无际的蓝色，让人的心情也瞬间舒畅起来。海边也有不少人在沙滩上晒太阳，还有几个打沙滩排球的，以及一些挖沙子捡贝壳的孩子。“哎，那些人在干什么？”符婉看了一圈，自然也没错过远处聚集在一起的人群。白千舟摇摇头，“可能在举行什么活动吧！”约翰却是没说话，皱眉看着那个地方。“嘿！嘿！嘿！”一阵喧闹声由远到近，那处人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朝这边跑过来，等符婉看清不远处的情况，她立即反应过来，拉着白千舟拔腿就跑。同时，她还不忘提醒约翰。“约翰，快跑！”野猪！老天奶，佛罗里达果然处处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这沙滩上居然有野猪群！约翰不明所以地跟着跑起来，等看清了朝他们跑来的野猪群，他嘴上当即开始爆粗口。“法克，法克！”好在野猪追着人没多久后就往另一个方向逃了，符婉三人见危险解除，也是松了口气。“这佛罗里达，确实不一般。”白白千舟对符婉的话深以为然，他在漂亮国留学也有不少时间，还是第一次在海滩看到野猪。约翰更是，嘴里立刻对佛罗里达州的政客们进行了亲切的问候。危险解除，沙滩上又是一阵祥和。约翰带着符婉和白千舟去自己定船的地方，他们订的船是艘白蓝色的大船，据约翰所说，这船租了两天，加上办理出海许可证的钱，一共是五十刀。这个费用白千舟给他报销了，符婉上船后还跟旁边的工作人员确认了下。“这里抓鱼钓鱼真的没有限制吗？”她可不想回头让大使馆去监狱捞自己。那工作人员闻言，好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大笑起来。符婉一脸懵逼，等他笑完，那人才跟她说佛罗里达的规矩。“这片海域属于自由的海域，只要是这个季节的，你们可以在海里捕捞任何东西，当然，你可以把鲨鱼抓上来，只要你有本事的话。” 第1114章 意思就是能者居之嘛，符婉闻言放下心来，她就喜欢这种限制不多的海域。不然下海看到海货，又要纠结这纠结那的，确实麻烦。三人拿到船钥匙后便出了海，虽然租船和办理出海证的费用也不低，但出海潜水钓鱼的人还是不少。符婉昨晚跟白千舟确认了今天的计划，他们首先先去营地给的那个坐标看看，也就是史密斯提供的那个地方。但对于这事，符婉自然不好跟约翰说，事实上，她也不知道约翰对他们此行的目的知道多少。这么想着，符婉干脆探了探约翰的口风。“约翰，你知道我们出海是干什么的吗？”“出海，不是为了钓鱼潜水的吗？”约翰不假思索地回道，说实话，他也有点奇怪，为什么金让他来给这两人当向导。但金给他的理由是，佛罗里达太乱，符婉二人初来乍到，需要他的帮助。想想可以带薪游玩，还能拿点小费，约翰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听约翰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符婉跟白千舟对视一眼。她们之前的猜测也是对的，约翰确实对她们此行的目的一无所知。看样子，他也是金先生演的障眼法之一。“怎么了符，我说的不对吗？”“对对对，我们就是出海潜水来的。”符婉忙点头，“小伙子好好干，回头请你吃大餐。”约翰一听当即又高兴起来，“那得看我们今天的收获怎么样！”白千舟上船后就去了驾驶位，约翰没有起疑，还乐得清闲。甚至这人还捣鼓起了钓鱼竿，一副来度假的模样。船舵在自己手里，当然是想往哪里开就往哪里开。约翰再次抬头观察四周环境的时候，才发现白千舟不知道把船开到哪里去了。“白，这个位置好像不太对啊，等等，你速度慢一点。”约翰脸色郑重起来，符婉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但是史密斯报的那串坐标位置，已经近在眼前了。“你们看那边海的颜色，是不是更深？”符婉看出了端倪，白千舟干脆把船停了，他们距离那处颜色更深的海域，还有不到五十米。大海的颜色其实跟蓝天和太阳有很大的关系，常话说阴天不看海，就是因为阴天的海基本上是灰绿色。而在大太阳的天气里，因为海洋深浅不一，折射出来的海水颜色也不一样。可以说海越深，海水的颜色越蓝。而约翰指给他们看的那处海域，那水深蓝的，跟旁边的浅蓝海水有鲜明的对比。“我在佛罗里达州长大，这片海域我来了不下百次，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里是不允许去的地方。”约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得亏自己发现的及时，不然他们今天可得见上帝去了。“那里是深海区？”符婉不禁有些奇怪，深海区不让船去，也有点说不通。恐怕那里，远远不止深海区这么简单。果然，下一秒约翰便摇摇头，一脸的心有余悸道：“不仅仅是深海区，那里有漩涡悬崖，要是船只靠近，很可能被卷进海里。”？！！？该死的史密斯！符婉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危险的地方，这里为什么没有人提醒？”约翰两手一摊，“本地人都知道，至于偶尔过去的倒霉蛋，那只能靠上帝保佑。”这是什么人才能想出来这样管理海域？符婉当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摇头感叹。 第1115章 难怪国外人少，这生存环境太恶劣了！既然知道前面有漩涡，船就不可能再往前开。符婉想了想，干脆跟白千舟商量：“要不你们就在附近钓鱼吧，我下去看看情况。”“阿婉，还是算了吧，没准那边给的信息是错的。”白千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当即有些担心地劝道。符婉摇摇头，史密斯给的地址可能有问题，但现在来都来了，万一她们猜错了，没问题呢？谁也没有百分百确定，玉玺不在她们脚下的海底。“没事，你知道我的本事，我下去看看，要是不对劲，我马上上来。”白千舟见她心意已决，当即也把外套脱了。他里头也是潜水衣，这会儿只要装上脚蹼和氧气，就能跟符婉一起下去。“那我陪你一起。”“不用，你在这跟约翰一起待着。”白千舟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就约翰刚说的，又是漩涡又是悬崖的，海底旋涡，要是符婉在这出了什么事，那他也不想回去了。符婉无奈，只能随他去。两人戴好脚蹼后，约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船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上帝，你们都要下海去吗？”“对的，约翰，你可以在这钓鱼，或者开船在这里等我们。”约翰思考了片刻道：“上帝保佑你们，我在船上等着你们吧。”符婉对他在船上干什么没什么兴趣，只要这货不开着船跑路就行。两人检查了一番身上的设备后便翻身下了海，约翰看着她们消失在海水里，叹了声气摇摇头。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华国人，居然在这里浮潜，他还是看着海面，要是有什么动静，也好叫人救援。约翰叹气后又收拾了下他们带来的钓竿，结果这时候他才发现船上居然还有一套供氧设备。天，难道是符或者白忘了背氧气？约翰努力回忆，这个可能性很低，他明明看着她们检查了自己的设备。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这两个人里，应该有个水性特别好的。他更倾向于是白千舟，因为男性的肺活量总是比女性好点，这样憋气的时间可以长点。约翰在船上胡乱猜测着，海下的符婉跟白千舟已经下潜了二十多米。刚下水的时候看不到什么鱼，符婉跟白千舟下潜了十多分钟，才看到一簇簇漂亮的珊瑚丛。五颜六色的，形态各异。珊瑚丛里也有不少鱼正在游来游去，符婉被这漂亮的景色迷了眼，半分钟后才想起自己下来的目的。营地给的图纸上显示，史密斯说的坐标在靠近深海漩涡十米左右的地方。这玩的就是心跳，符婉转身看了眼跟在旁边的白千舟，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一起往那个方向游去。符婉一连游了好几分钟，就在马上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有东西撞了下自己的腰。本以为是路过的鱼类，谁想那玩意马上又撞了她一下，甚至还有要阻止她前进的意思。符婉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去，正好跟一双乌黑的大眼珠子对上，她瞬间心惊半秒，看清那东西是什么之后，她又有些想笑。那是一只小海豹，看起来应该只有半岁左右，而符婉想笑的原因是，这孩子的鼻孔里居然插着一只小海鳗！看着海豹懵懂的大眼睛，符婉不禁心里猜测，它这是被海鳗欺负找自己求助来了？ 第1116章 日行一善，对于海豹这种有灵性的动物，符婉自然没有吝啬伸出自己的援手。白千舟往前游了一小段，发现符婉没跟上来，他又游了回来。说实话，海鳗什么的符婉是真不喜欢，虽然它味道不错，但黏腻腻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但为了帮小海豹，恶心就恶心吧！好在她下海之前戴了双手套，白千舟过来的时候，符婉已经忍着恶心，一把揪住了那条正跟着海水晃来晃去的海鳗。随后她再用力一扯，那条海鳗便从海豹鼻子里抽了出来。符婉见海鳗已经抽出来了，当即松手丢了海鳗，小海豹一双圆溜溜的黑色眼睛紧紧地看着她，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以后可不能随便往鼻子里插东西了喔！符婉拍了拍它的头，这玩意的智商跟小孩子的一样，估计是捕食的时候一不小心被海鳗钻进了鼻子里。符婉连理由都给它想好了，谁想小海豹晃了晃头，居然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mom，这里有个奇怪的两脚兽！符婉若有所思地看着它离开的背影，就是说这小家伙，会不会知道她们要找的东西在哪里？白千舟停在符婉旁边，他给符婉指了指水面，符婉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两人浮了上去。“怎么了？”“那个坐标我刚刚看了，那里就是悬崖，史密斯那个骗子，给的坐标绝对有问题！”白千舟下来的时候心里除了符婉的安危，就是确认坐标的情况。“悬崖，你确定？”“十分确定，那就是悬崖。阿婉，我们还是去金先生的坐标看看吧！”符婉听着脑中有点乱，如果坐标是假的，那营地的人都被骗了。漩涡加悬崖，如果不是她被小海豹拦住，白千舟还没游过去就回来找她，那今天没准真会出事。幸好，她随意的举动救了她们一命。“没事，那里是悬崖，我们就不过去了。我下去捡几个海螺上来，不能让约翰觉得奇怪。”符婉瞬间冷静下来，A计划行不通，还有B计划呢，而且只是那里是悬崖而已，这边上她还没仔细查看。没准有不一样的惊喜呢？这么想着，符婉又重新把护目镜戴了回去。“我下去捡点海货，你先回去。”“哎……我也去！”见符婉再次下潜，白千舟急忙把氧气呼吸器咬在嘴里，随后也游了下去。珊瑚丛边上有不少礁石，符婉刚潜下去就看到了两个拳头大的塔螺，她游过去一只手抱起一个，正好这时候白千舟过来掏出了网兜。“唔唔唔……”放完塔螺，白千舟朝着符婉指了指不远处，符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等看清那是啥的时候，符婉整个人都不好了。老天爷，那是个一米长的砗磲！可能因为时间久远，这个砗磲已经跟海底的泥沙混合在了一起，边上还长了不少水草。这得多少年才能长到这么大，估计都成精了。符婉目瞪口呆，之前薛庆他们还在华国海域找砗磲，虽说只是想要筛选水性好的，但此刻符婉只想说，有本事他们来这里挖啊。这么大的砗磲，没准可以拿个当地监狱的枪毙体验卡。欣赏完砗磲，符婉又在不远处看见了之前那只小海豹。只是海豹看见她就跟见鬼一样，转身就走，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符婉顿时来了兴趣，拉着白千舟就跟了过去。 第1117章 她还是觉得，这小海豹没准知道点什么！小海豹游了好一阵才浮出水面爬到一个礁石上，符婉跟白千舟也悄声把头探出水面。等看到礁石上的海豹群时，符婉整个人都不好了。天老爷，这些海豹的鼻子上怎么都插着一条海鳗！这是什么时兴的造型吗？符婉无力吐槽，难怪她刚刚就觉得小海豹的举动不像对待自己的恩人。看到这么多鼻孔里插海鳗的海豹，符婉算是懂了。自己给小海豹拔海鳗的行为，跟后世那些把学生拉去剪短头发的中学教导主任有什么区别？“这造型倒是挺独特的。”白千舟拿开氧气呼吸面罩，忍不住偷笑。符婉摇摇头，“这些海豹怕是把海底的海鳗都霍霍光了。”难怪刚刚珊瑚丛里没看到海鳗呢！神奇的动物世界，果然一切都有可能。这样的审美，人类大概是不能懂。两人正说着，一只海豹扑通一声从礁石上跳了下来。为了不吓到海豹群，符婉跟白千舟戴好潜水设备，又悄悄地下水去了。两人下来后符婉才发现，那块海豹栖息的是一块巨大的礁石。礁石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面上。海豹可以下水捕鱼，也能上礁石板上晒太阳。只是这块大石头下面有些奇怪，符婉刚想凑过去好好瞧瞧的时候，突然被白千舟猛得拉地往下游去。小心！符婉被拉得一偏头，便看见了一条烤箱手套游了过去。哎呦，好险！烤箱手套是后世的人们对虎鲨起的绰号，它跟大白鲨不一样，看着甚至还有点可爱。但它绝对不比大白鲨温顺，而且它还有个毛病，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喜欢上去咬一口。比如现在，这货就对准礁石上的石头来了一下。牙口真好！符婉浑身一激灵，跟白千舟找了个空旷的双孔礁石洞躲了躲。可能是感觉到了有不同物种的存在，那条虎鲨在符婉他们附近转悠了好几圈。符婉跟白千舟她们也算运气好，这礁石洞里没什么可怕的鱼类。只有一些海草，以及一些滑溜溜的石头。符婉随意地抓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等那条虎鲨走了，她又觉得手里的感觉有点奇怪。咦，这玩意怎么是圆的？符婉将手里的石头放在眼前，白千舟也凑了过来，海底的光线一般，虽然这个礁石洞两边都有洞，但也没什么光亮。符婉跟白千舟往外游了点，才又看向她刚刚捡起来的圆形石头。这圆的有点太圆了，好像有人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符婉用手掌擦了擦石头上的灰，等灰被擦干净后，符婉跟白千舟才看清那玩意本来的颜色。黄色。！！金黄色！符婉震惊，拿起那玩意就要放嘴里咬，白千舟连忙阻止，示意她上去再说。符婉当即同意了，只不过浮上水面之前，她又在礁石洞里摸了摸地上。果然，一抓又是好几个一样的圆形物体。要是她刚刚捡的那玩意是金币的话，那洞里的不全是……？符婉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抓了两三个就往袖子里塞。鲛衣上没有口袋，她得记住这里的位置，等确认手里的东西后再找个机会下来捞。白千舟也捡起两个拿在手里，他刚刚晃了一眼没看清，符婉擦干净的那枚币上面好像有几个图案。 第1118章 因为带着潜水镜，海下的能见度很低，白千舟便想着等回去再看看这是些什么。要真是金币的话，那未免也太刺激了。两人收起东西往洞外看了两眼，那条虎鲨早就不见了踪影，倒是一个巨长的影子慢悠悠地从她们面前飘过。长到什么地步呢，说是条龙也不为过。毕竟在华国的传说里，龙可不就生活在海里嘛！符婉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物种，她不敢贸然上前，只能按下心中的惊讶，跟白千舟眼睁睁地看着那条鱼像一根巨型长飘带一样飘走了。那是一条罕见的皇带鱼，长度最少有两三米。符婉手里没有工具，即使有她也没把握能制服这条这么长的皇带鱼。哎，多好的鱼，要是生活在华国海域就好了。皇带鱼整体形状跟带鱼有点相似。这种鱼身型侧扁形如飘带，身上没有鳞片，全身基本上都是银灰色，并且还带有蓝黑色的斑条纹。而皇带鱼的典型特征，则是身体上方跟马一样有鬃状的红色背鳍，有时候在海里畅游的时候，看起来十分威风。当然，皇带鱼的头部形状跟带鱼也有不一样，它头上甚至有冠状的鳍。皇带鱼身形很长，游动的时候腹部的鳍就像划船的桨一样，看起来十分有趣。皇带鱼一般生活在深海里，游动的时候有点像海蛇，这种鱼生性十分凶猛，饿起来的时候，同类也会吃。它十分善于捕猎，一般会直立在海水里，头朝上尾朝下，要是有鱼虾路过的时候，它就出其不意地一口咬过去。这么凶的鱼，符婉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这种鱼，也好在是在海里看到了这鱼，要是在海滩上碰见，符婉就得考虑连夜跑路的可能性。因为皇带鱼又称为地震鱼，可能由于体型庞大，这种鱼对地震的感知能力很强，要是海底有什么特殊的动静，它们就容易受惊游上浅滩。而在古代，皇带鱼还被称为海里的怪物，毕竟它的体型是真的大，最大的能长到三米，重量可以到五百多斤。眼看着皇带鱼的尾巴尖从眼前晃过，好几分钟后符婉跟白千舟才重新从礁石洞出去。为了不让约翰起疑，也为了今晚能吃点好的，符婉让白千舟先浮上去，自己则是拿着个网兜在珊瑚礁下面逮了三只大龙虾。她今天下来的时候没有带鱼叉，约翰也没准备，所以鱼是没办法抓的。不过有三只大龙虾也够了，这里的龙虾基本上每只都在两斤以上，三只龙虾，符婉提着就觉得沉甸甸的。“哦我的上帝，你终于上来了。要是再晚十分钟，我就要去找911了！”约翰看到符婉浮出水面后，惊呼连连。天知道他看到背着氧气设备的白千舟出现在海面上时，他有多震惊。没有背氧气的居然是符，世上居然有水性这么好的女人！约翰顿时对符婉心生佩服，符婉才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就把手里装有龙虾的网兜朝他丢了过去。“别说了，赶紧把龙虾拿去吧！”在海里时还不觉得，到了海面符婉居然觉得有点累。可能还是好一阵没下海的原因，当然，也有可能是刚刚惊吓太多的缘故。就这又是虎鲨又是皇带鱼的，她那小心脏是真受不了。 第1119章 符婉丢过去的准头不错，龙虾直接就扔到了约翰的脚下。 约翰一瞧，拉着白千舟的手都差点松开了。 好在白千舟一把扶住船边，才没重新掉进海里。 啧，这洋人，忒不靠谱。 “哦卖噶的，符，这些都是你抓的？” “对！” 符婉应了声，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她先是环视了一圈，周围基本上没有第二艘船，最远的船看着最少有百米远。 饶是如此，她还是用手挡着，把袖子里的东西扯出来一点。 这个动作虽说有点奇怪，但符婉也顾不上了。 海面的能见度自然是最好的，那阳光打在符婉手上，那玩意拉出来的半边就跟在发金光一样。 金光啊！！ 符婉心里当即又开始给妈祖娘娘疯狂磕头，老天奶，真的是金币！ 不过上面的图案有些奇怪，符婉担心被人看见，只瞄了一眼又重新退进了袖子里。 嘿嘿，金币！ 谁懂啊，原以为今天要毫无收获空手而归，没想到随意进的礁石洞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狂喜以后随之而来的又是数不清的担心，礁石洞里不知道有多少这玩意，要把他们运出漂亮国，那简直难上加难。 要说不捡回来，那不是白瞎了妈祖娘娘给的好运气？ 符婉一边朝船边游，一边脑子里还在思考着这些玩意怎么弄回去的问题。 就说不私有，她全捐给国家，也比丢在这海域好啊！ 可能是这片海域离海中悬崖比较近，很少有船过来，几乎也没人会跟符婉一样下海。 更别说刚好找到那处礁石洞。 简而言之，一切都是缘分！ “噢，亲爱的婉，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你们国家的潜水运动员吗？” “运动员？不是。” 符婉刚爬上船，约翰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他虽然在佛罗里达州长大，但潜水技术却是一般。 他本以为符婉是华国的潜水运动员，没想到居然不是。 符婉故意逗他玩，“在华国，还有很多人水性很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渔民而已。” “渔民？” 约翰震惊，他是知道渔民的，但哪有渔民跟符婉一样白皙，完全看不出被一年四季海风吹得痕迹。 “对，很普通。” 白千舟见符婉吸引了约翰的注意力，连忙趁着这机会把拿回来的金币藏好。 等白千舟收拾好，他又把约翰招呼过去。 “约翰，你说你是佛罗里达州长大的，你们这有没有什么故事？” 约翰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走过去靠在白千舟旁边的栏杆上。 “故事？噢，佛罗里达州是个有趣的地方，这里哪里都是故事。” “那海里的呢，你也知道，海里经常流传说沉船宝藏，我之前看过一部电影，说的就是这个。” 白千舟找了个话题随意地跟约翰聊了起来，约翰也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说起他从小听说过的故事。 符婉环顾一圈，周围都看不见船影，她便进船舱关好门套了件衣服，当然，她带回来的五枚金币也从袖子里取了出来。 四下无人，她更能仔细地观察那些金币，金币正反两面都有图案，有一些字母，但毫无规律。 金币的大小也不一样，符婉拿回来的五枚，大的直径跟鸭蛋差不多大，小点的跟华国一分两分的硬币差不多大。 不过重量倒是不轻，符婉掂量了下，那种小点的最少有五克左右，大的更加，可能有一二两。 第1120章 此时也不是高兴的时候，毕竟这地方不是华国，她们发现了海里有金币，打个报告就能光明正大地捞。 要是符婉跟白千舟两个人去海底捞金币，在不惊动当地政府的情况下，这些东西也过不了海关。 符婉脑子飞速运转，一边把金币藏进自己带来的行李里，一边想后续的办法。 她想捞金币，就必须寻求其他人的帮助。约翰不行，他终究是个洋人，倒是之前那位金先生，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符婉丝毫没有拿走这东西的愧疚感，本来嘛，这是她在海里发现的，而且漂亮国在符家村附近海域放了好几次鱼雷探测情报，以及史密斯屡屡挑衅，她不收点利息回来，还真当她是病猫呢！ 反正这是她的个人行为，与国家无关。 想到这里，符婉也把东西也藏好了。 白千舟跟约翰聊天的时候已经把船开得远离了之前的位置，在离开前他特意看了眼操控台上的坐标位置，以及那块大礁石的方向。 白千舟有预感，用不着多久，他又得跟符婉重新回到这里。 符婉出了船舱后便去了驾驶舱，约翰见到她，突然想起什么。 “噢上帝，我的龙虾！” 刚刚符婉丢给他的龙虾他还没去收起来呢！ 符婉也是无奈，见约翰跑去收起甲板上的龙虾，符婉趁机地白千舟道：“那东西你看了吗？应该是我们想的那个。” 白千舟点头，脸上隐约有些凝重，又有几分激动。 “阿婉，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联系那位金先生，问问他有什么建议。” “金先生？” 白千舟回过神来，对啊，孙少平之前就跟他们说了，金先生这人可信，是组织里的一员。 没准他们真能从他那里得到点帮助。 白千舟在营地待了这么久，虽然是个医生，但也深深热爱着那里的人。 当然，他也能看到大家为了节约，大部分时间，队里吃的用的都很差。 华国还是条慢慢苏醒的巨龙，前些年那些烧杀抢掠的列强留下的伤口，也需要时间愈合。 而海底的那些东西，要是能弄回去自然再好不过。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势在必得。 正在这时，约翰抱着个鱼箱快步过来。 他脸上全是兴奋的笑意，他的上帝啊，好大的龙虾，还是三只。 这个华国来的女人太厉害了，三只就是一人一只，这是也没忘记自己呢！ 约翰想想就觉得十分感动，还是金先生对他好，给他派了个这么轻松的活。 “龙虾晚上再吃。约翰，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 约翰闻言四处看了看，又跑去白千舟那边看了眼操控台上的方向数据。 “现在这个地方是深海区，伙计们你们看，那边的船都是来钓鱼的。” “钓鱼，钓金枪吗？” “金枪？哦不，现在并不是钓金枪的季节，当然，我的朋友，如果你想试试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可能有点困难。” 什么困难不困难的，符婉找出船上的钓竿，这些钓竿跟鱼饵都是约翰准备的。 符婉也带了钓竿，那是昨天杰克送给她的两根路亚钓竿其中的一根。 来都来了，现在时间也很早，才下午两点多。 见符婉要钓鱼，约翰忙把自己准备的钓饵拿出来，只是等符婉看到桶里的鱼饵时，她又被吓了一跳。 娘叻，居然是活饵！ 第1121章 还在喷墨乱爬的章鱼，以及到处乱窜的小海鱼。 约翰甚至还贴心地倒了点海水进去。 “这些鱼饵没有处理吗？” “为什么要处理呢，符，活饵更好钓鱼。” 约翰以为符婉不懂，给自己的钓竿挂上鱼饵后，又给她解释了一番。 佛罗里达州此时并不限制用活饵钓鱼，主打的就是一个有本事你就钓。 话虽这么说，符婉还是拿刀把桶里已经半死不活的鱿鱼给切成了两半。 路亚钓竿上有两个鱼钩，刚好一边一半。 钓竿甩出去后，白千舟便开始匀速开着船，因为船速的问题，线轮飞速转圈，直到线放出去两百米左右，符婉才让它停止转动。 什么季节不季节的，万一运气好中鱼呢？ 好歹答应了老威廉，可不能让他失望。 约翰不知道符婉答应了老威廉钓金枪鱼的事，他也是个钓鱼的老手，不过他没打算钓金枪，所以鱼线也没放这么长。 他用的鱼饵是条鸡蛋大的章鱼，一整个章鱼挂着丢出去，还没过十分钟钓竿就有了动静。 “噢，我中鱼了！” 小老外惊呼一声，随后便开始收鱼线。符婉在旁边看热闹，约翰钓上的那条鱼吃水很深，见鱼线崩得笔直，约翰又迅速放出去好几米鱼线。 能把这么大的章鱼一口吞的也不是小鱼，白千舟也听见了约翰的喊声，又熟练地加大马力帮他遛鱼。 符婉靠在船边看着海里，这边海水的能见度还不错，那条鱼遛了一会儿好像已经没了力气。 就在约翰飞速收鱼线的时候，钓竿突然猛得坠了下去，与此同时，符婉也看清了海里的巨大黑影。 “座头鲸，约翰，别拉了，快把鱼线割断！” 符婉话音刚落，座头鲸巨大的头从海里冲了出来，掀起来的海浪直接把约翰和符婉撞倒在地。 白千舟也看到了后面的变故，他急忙飞速转动船舵，把船的速度提到最快。 符婉接连后退几步，然后用手擦了把脸上的水，约翰则是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的上帝啊，现在怎么办？” 他也没想到自己钓的鱼居然是条座头鲸啊！ 下一秒，约翰手里的钓竿又猛得飞了出去，随后撞在船的栏杆上，符婉闻声望去，隐约看见海里座头鲸黑色的身影。 因为海浪不断掀起，此时船摇晃的幅度很大。符婉当即摸到脚边的刀，一手拉住栏杆，然后再用另一只手去捡地上的刀。 好不容易捡起刀，那条座头鲸又冲出了水面，符婉当即一刀朝着紧绷的鱼线砍了下去，只听见“铮”的一声，鱼线就断了。 没了拉扯的鱼线，座头鲸可能也感觉不到痛了，白千舟趁着这空档，一下子把船开出去老远。 海上暂时没了动静，符婉抹了把头发上的水滴，尼玛，真刺激。 真神啊，第一次见有人钓鱼把座头鲸给钓上来的。 约翰也是从头湿到了脚，见座头鲸没有再跃出水面，他一下子瘫坐在甲板上。 “sorry啊，符，谢谢你，上帝保佑，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去见耶稣了。” 他此时手还在抖，耶稣呐，座头鲸朝着船尾扑过来的时候，他是真的感觉自己看见了已经过世的祖父。 太可怕了！ 约翰吓成这样，符婉也不忍心责怪他，毕竟谁能想到咬钩的鱼会被座头鲸截胡呢？ “没事的哥们，以后你也是钓上了座头鲸的人了。” 第1122章 符婉安慰了他两句，约翰虽然办事能力一般，但他心思不重，也给她们准备船之类的，省了不少麻烦。 要知道他本身最大的作用就是挡箭牌，就这个而言，他还是很负责的。 约翰见符婉是真的没怪自己，才长吁了口气。 随后他又急忙起身检查船尾，座头鲸终究是座头鲸，那上百吨的力气，可不是说笑的。 船尾的栏杆被直接拍扁了，好在其他的没什么事，也不影响船的行驶。 方才座头鲸拍船的时候，符婉的钓竿都没来得及收，而是被她丢在了一边。 符婉随便找了个干毛巾擦头发，正要把钓竿捡起来的时候，那钓竿突然动了。 有鱼！ 符婉连忙一把将钓竿握在手里，那鱼的力道不小，符婉心里也有一个很离谱的猜测。 总不能，那条座头鲸又咬钩了？ 不行不行，妈祖娘娘保佑，可得是金枪鱼，实在不行，别的鱼也成。 就是不要鲸鱼和鲨鱼！ 符婉心里默念着，手上还是有条不紊地收放鱼线。 约翰经过刚刚那一遭，一身都是水。 他捡起自己残缺的钓竿，一点钓鱼的兴趣都没了。 所以等他垂头丧气地进船舱换衣服，也没发现符婉那边中了鱼。 白千舟见后面没了动静，刚准备把船停了去后头看看什么情况。他走到甲板上，正要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又看到符婉在遛鱼。 “阿婉，我来遛吧！” 符婉也不想跟他客气，只不过这条鱼吃水也很深，船不动的话，很难遛鱼。 “你还是去开船吧，这鱼得开着船遛。” 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这鱼也不一般。 “约翰呢？” “在船舱里换衣服。” “那我让他去开船。” 白千舟快步过去拍了拍船舱的门，约翰正好已经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出来。 “刚好，约翰，你快去开船，那边中鱼了。” 约翰闻言急忙照做，他去开船，白千舟自然就跑去替唤符婉遛鱼。 符婉见有人开船，便把手里的钓竿递给了他。 而她则是在边上找了个粗壮的麻绳，两只手上下翻飞，没一会儿就做好了一个绳扣。 白千舟遛鱼也是练出来了，他咬着牙遛了大概过了大半个小时，符婉便在船边看到了那条鱼的身影。 鱼很大，确实很大。 但不是座头鲸。 符婉看清那鱼的模样后也是松了口气，要真是座头鲸，她们今天这运气也是绝了。 “阿婉，鱼钩！” 眼看着鱼已经浮出水面，白千舟说话的语调都带了几丝兴奋。 符婉提着鱼钩过去，看到那条鱼的身形后，又把绳扣捞过来。 当然，她也没忘喊约翰停船。 鱼都被遛麻了，船也没必要再开了。 约翰闻言飞快地跑到符婉边上，等看清海里的蓝鳍金枪鱼时，他又是一阵惊呼。 “金枪鱼！” 还是蓝鳍的！ 说好不是钓金枪鱼的季节呢！ 约翰震惊之后又是一阵心酸，怎么别人钓上来的是这么大这么值钱的金枪鱼，到了他这反而成了吓人的座头鲸。 今天船没沉都是好的。 “约翰，赶紧过来，帮我用绳扣套住金枪鱼！” 符婉一扭头才发现这人还在发愣，又是一阵催促。 “好的，伙计，看我的！” 约翰有钓金枪鱼的经验，他的祖父也是一位渔民，曾经教过他这种大型鱼类应该怎么绑。 要趁着鱼疲惫的时候捆好绳索，然后在套在船上的起吊机上。 第1123章 约翰是个很乐观的人，他租的这艘船是租船行里最便宜的，因为这个船上的起吊机太大，别人嫌弃机器占据了太大的空间。 现在这个大的起吊机正好派上了用场，机器启动没多久，那条金枪鱼就被吊在了甲板上。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符婉跟白千舟见过最大的金枪鱼。 “哦，我看看上面的重量，天呐我的上帝，有400磅！” “符，白，你们太厉害了，我觉得你们可以上报纸了。” 差不多400斤的金枪鱼，符婉也是不敢置信，不过这条金枪鱼起码有两米高，重量应该也没错。 看样子，佛罗里达州的鱼类都偏大，不管是她碰上的皇带鱼，还是这条巨大的金枪鱼。 哈哈，这下老威廉不得笑得合不拢嘴？ 符婉跟白千舟相视而笑，哎，还以为来漂亮国会花上不少钱，现在看来，她们还能赚上不少钱。 这下，回去后还能把营地给的经费都退回去，想到孙少平到时候震惊的表情，符婉就直乐呵！ 起吊机上吊起来这么大条鱼，不远处船上的人都看见了，纷纷惊呼不已。 约翰一下子得意起来，站在金枪鱼边上跟个守护神似的，要是再拿个鱼钩，简直可以扮演海王。 “符，你太棒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蓝鳍金枪鱼！上帝啊，我真的很难想象这条鱼可以赚多少钱！”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羡慕归羡慕，约翰也没有半点想要占有的心思。 本来嘛，今天要不是符婉及时把他的鱼线割断，他就被那条座头鲸拉到水里去了。 符婉也很高兴，她只恨现在没在国内，不能跟符老大叶小翠他们分享自己的成果。 “行了约翰，先把鱼放下来，我得给它放血。” “噢好的，瞧我这该死的记性，差点忘了。” 约翰闻言急忙去操作起吊机把金枪鱼放下来，而符婉则是去工具堆里找出了两把锋利的长刀。 约翰也懂怎么给金枪鱼放血，一刀切下去，鲜红色的金枪鱼肉露出来，惹得他直咽口水。 好肥美的金枪鱼，油脂看着就丰富。 给金枪鱼放血的空当，约翰又跟符婉介绍佛罗里达州钓金枪鱼的规定。 虽然佛罗里达州对鱼类规定不多，但由于漂亮国人钟爱金枪鱼，所以金枪鱼有格外的规定。 佛罗里达州的鱼类基本都偏大，金枪鱼也一样。 而测量标准，就是一般鱼下鄂到鱼尾巴分叉地方超过一米的，必须全都放回海里去。 听到这里，符婉回忆起在洛杉矶时，那里的规定是鱼身长不得低于80厘米。 看样子佛罗里达州的规定要求确实高一点，不然要是杰克他们在洛杉矶钓上来的那种黄鳍金枪，在佛罗里达州可能都不能带上岸。 放完血，为了安心，约翰又跑去工具箱里翻找了下，好不容易找了个卷尺。 他拉开一量，乖乖，这条金枪鱼足足92英尺，换成华国通用的计量单位，就是两米八。 这么大的金枪鱼，船上也没有能放下的冷库。好在他们回去也就半个小时的航程，约翰跟符婉把鱼箱里的冰块都拿出来，洒在金枪鱼身上保鲜。 回去的路上又碰见不少渔船，船上的人表现得比符婉还激动。 “嘿伙计，你们这条鱼是钓上来的吗！上帝，这也太棒了！” “耶稣保佑，这条金枪鱼可真漂亮！你们用的什么钓竿？” 第1124章 惊叹的话一句接一句，符婉在旁边听得一知半解，也回应了不少笑容。 说好的外国人比较冷淡呢，这也没冷淡到哪里去啊！符婉摇摇头，约翰站在船边，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 “哈哈伙计们，看到这条漂亮的金枪鱼了吗？这是我朋友钓上来的！” “钓竿？哈哈是我买的钓竿！” 这人丝毫没了刚刚被座头鲸浇了个透心凉的沮丧，反倒是全身心飞扬。 周围人的目光太过炙热，符婉快步往白千舟那走去，留下约翰一人得瑟。 白千舟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航行方向，听到符婉过来的动静转头望去。 “怎么过来了，这里机器声比较响。” 符婉开了句玩笑，“再响也没有约翰的声音大。” 这倒是。白千舟也深以为然，毕竟他开着船都能听见约翰激动的声音。 符婉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难得两个人距离着这么近，白千舟瞬间觉得发动机的声音都没自己的心跳声大。 这该死的紧张。 “咳咳，那条，那条金枪鱼你打算怎么处置？” “emmm我想想，应该卖给威廉先生介绍的那个人吧。” 白千舟紧急之下找了个话题，符婉随意地回答后，他又不由得怨自己嘴笨。 什么啊，之前老威廉都说了这事，不卖给他还能卖给谁。 符婉看出他的紧张，乐得轻笑调侃。 “怎么回事，我坐这你还紧张了？” “没……没有，我一点也不紧张。” 白千舟下意识反驳道，他都快三十了，平常稳重淡定得很，一定是这船太颠簸了，所以他才不自在。 不过这种事情缓过那一阵就好了，白千舟没一会儿就调整好了状态，开始跟符婉说笑起来。 说来也奇怪，符婉之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但对于白千舟，她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以前白千舟太靠近自己，她反而想要退缩，但现在这一趟出来，可能是习惯使然，她不管去哪里都会下意识跟白千舟商量。 眼看着船离码头越来越近，约翰从甲板上跑过来。 “符，白，这条金枪鱼你们想怎么卖，要我帮忙联系买鱼的商人吗？” 虽说符婉首选老威廉推荐的那个人，但也妨碍她问问佛罗里达州金枪鱼的价格。 “约翰你知道这条鱼大概能卖多少吗？” “当然，这么大的鱼，我们可以委托拍卖公司。” 约翰说着神采飞扬起来，“不过这种规格的鱼，大概会被佛罗里达州最贵的餐厅买下。 他们多的是钱，肯定不会错过这么大的金枪鱼。” “最大的餐厅？叫什么名字？” “神的后花园。” 神的后花园……这个名字好像在哪见过，符婉努力回忆，白千舟闻言给她提示。 “上次威廉给你的名片。” 符婉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呢，那时候看到名片，她还嘀咕这餐厅的名字怎么这么非主流。 “噢，你们知道神的后花园？你们刚刚说洛杉矶，前几天新闻里说洛杉矶也钓上来金枪鱼， 天呐，难道也是你们？” 约翰越说越激动，早说啊，要是知道符婉跟白千舟就是前几天洛杉矶钓鱼的那些华国人，他肯定第一天就拉她们去钓金枪鱼！ 还得带上电视台记者的那种！ 符婉才不管他的激动，她还不知道这么大的金枪鱼卖多少钱合适呢。 “约翰，你还没说，我们这鱼能卖多少钱？” 约翰沉吟片刻，“噢我想想，除了给州政府的税钱，我想你们应该可以拿到最少四千刀！” 第1125章 听到还要交税，符婉有些心疼。不过好歹这条金枪鱼是这片海域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心疼的点在于税给的是漂亮国，而不是华国。 大概开了大半个小时，符婉他们的船开始减速慢慢靠近码头。 早就有提前回来的船只，给码头收鱼的人传递了消息。 所以符婉她们刚刚靠岸，便有好几个颜色各异的鱼贩子凑了过来。 那几个人争先恐后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最后便开始叽里咕噜的喊价。 喊了半天符婉没有应声，等看到符婉一张与众不同的东方面孔时，这些人恍然大悟，又开始绞尽脑汁地用华文套近乎。 “泥……泥嚎？” “五，五！” 符婉看到那些人乱七八糟的语言就头疼，干脆让约翰去打发那些人。 “约翰，帮我找个电话，我想联系一下这张名片上的人。” 约翰应了声，给她指了指旁边小商店里有电话，就这空档，刚好在小商店旁看到了那家餐厅的采购车。 他忙拉过符婉指给她看：“符，那就是神的后花园！” 符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巧有个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在人群中搜寻了好一阵，最后目光停在了符婉脸上。 在确定周围没什么东方面孔后，那人朝着符婉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其实符婉到佛罗里达这几天，天气还算不错，海边的风虽然大，但周围的人还是穿得很清凉。 像白千舟约翰这种里面穿着潜水衣外面罩着衬衫的比比皆是。 但就是没有跟那个刚下车的人那样的，一身笔直严肃的西装，甚至还打着个绅士领带。 那人在符婉跟前停下，然后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你好，来自远方的朋友，我是老威廉的朋友西蒙。” “西蒙先生，你好。” 符婉回了个微笑，西蒙五官很深邃，留了一下巴茂盛的胡子，一双深蓝色的眼睛跟大海一样漂亮。 西蒙跟符婉问候完，眼睛就顺势打量起船上的金枪鱼来。 他今天之所以过来，一方面是昨天老威廉给他打了电话，说符婉她们去了佛罗里达州，让他留意着，另一方面则是刚刚在码头蹲守的下属给他报了信。 华国人，金枪鱼，西蒙立刻就把老威廉的话给想起来了。 本来他还不把老威廉的话放在心上，华国人怎么可能在佛罗里达州钓上鱼？ 而且还是这个季节少得可怜的金枪鱼！ 怀疑归怀疑，西蒙能在佛罗里达州把自己的餐厅开成顶流，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听到下属打来的电话，他当即就让采购部门跟自己出门了。 自己的认知错了没关系，及时改过来就行了。 西蒙亲自过来，也是为了能一举拿下这条金枪鱼。 现在看到这条鱼才发现，自己这趟是真来对了。 毕竟这条鱼是真大啊！ 西蒙看着那条鱼的模样，感觉看到了满甲板的钱在跟他招手。 这么一来，他对待符婉的态度自然也更和颜悦色了不少。 “女士，你们华国说，明人不说暗话。这条鱼你卖给我，我给你四千美刀。” 符婉闻言挑挑眉，这个价格居然跟约翰说的一样，但是约翰说得可是税后。 刚刚那还有人在五五五呢！ 这老西蒙，也不是跟他说得那样实诚嘛！ 约翰站在旁边有些着急，一个劲地朝符婉使眼色，生怕符婉答应这样卖出去。 第1126章 白千舟听到了这个价格，也是面上冷了冷。 他了解符婉，这个价格她一定不会答应。 果然，下一秒符婉摇摇头拒绝，“不好意思西蒙先生，如果你的诚意是这样的话，那我不能接受。” 西蒙没想到符婉居然会拒绝，有些难以置信，四千刀，去了百分之二十的税率，也还剩三千二。 据他所知，这笔钱对于贫困的华国人，已经是个不小的数字。 老西蒙怎么也算是个资本家，码头上围着的人不少，他脸色微怒，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然而符婉并不惧怕分毫，这么大的鱼，她不信没人出高价。 她转身跟约翰嘀咕了一句，约翰眼睛一亮，转身便朝刚刚问符婉价格的几个鱼贩子嚷嚷： “伙计们，船上那条蓝鳍金枪鱼，谁出的钱多就归谁，西蒙先生现在出四千刀，还有没有更高的？” “我出四千五百刀！” 立刻就有人喊了起来，有了第一个人，自然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短短五分钟之内，价格就到了六千八百刀。 这边喊得声音越大，老西蒙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尤其最后那个喊价的，还是最近新开餐厅的老板，这货也是损，店就开在老西蒙的对面。 “符，你不能这样。看在老威廉的面子上，这条鱼你必须卖给我。” 白千舟闻言挡在符婉前面，咋滴啊，还想强买强卖？ 西蒙见他们误会，忙放低态度解释：“是这样的亲爱的女士，我跟老威廉约好了，如果你钓上来金枪鱼，我跟他一人一半。 刚刚我说的四千刀是我个人的四千刀，加上老威廉的，一共八千刀。这样你看怎么样？” 这话说完，老西蒙还得意地朝着人群中的布朗抖了抖胡子。 小样，跟他争。 争得明白吗他！ 用华国话说，他吃的盐比这小子吃的薯条还多。 符婉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明白这老家伙是临时找补。什么一人一半，刚刚忘说了，都是扯淡。 要是她是个好糊弄的，没准就四千卖给他了。 “西蒙先生，八千给你当然没问题，不过你们这边的税可不低，要不干脆你帮我把税也交了？” 八千的税可是一千六，老西蒙哪里肯，但他又不想失去唾手可得的金枪鱼。 “女士，一人一半可以吗，我再请你和你的同伴去我的餐厅吃个丰盛的晚餐。” 符婉当然是一口答应，她也就试着抬抬价，没想到简简单单又争取到八百的利润。 而且还有顿免费的午餐。 值大发了！ 八千美刀的价格一骑绝尘，其他人见状，也只能纷纷摇头离去。 那条鱼弄回去赚八千刀肯定是可以的，但利润可能会压缩很多，不过老西蒙那个餐厅本来就贵，对他而言，还是笔赚钱的买卖。 交易达成，自然有西蒙安排的人把金枪鱼运走。约翰跑去把租的船还了，即使因为座头鲸摔得船破损赔了五十刀，他也一点都不心疼。 因为符婉之前跟他说给他一百刀当刚刚吆喝出价的报酬！ 老西蒙的餐厅是个高档的西餐厅，里面主要以各种海鲜刺身为主，符婉想着来都来了，干脆把她在海底逮来的龙虾和海螺都给了接待他们的服务员，让他们帮忙处理。 一般情况下餐厅肯定是不能答应的，但老西蒙一早就交代了餐厅的负责人，符婉那边不管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第1127章 负责人帮符婉他们点完餐，转身就去给老西蒙汇报了符婉他们带了鱼货来的消息。 老西蒙一听更乐了，符婉还带了这么多鱼货，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还能再节省一点！ 符婉一行也就三个人，加上符婉自己带的东西，只怕她们吃不了多少餐厅里的东西。 生意人的脑子转的就是快，符婉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上去，实在是买金枪鱼出了大血，老西蒙心里痛得慌。 不过老西蒙也有些好奇，特意让经理去厨房看了眼符婉她们带来的东西什么品相。 这不看不扎心，一看别说老西蒙，连经理都忍不住眼馋。 凭心而论，她们餐厅后厨的龙虾和海螺，都没符婉带来的肥美。 可惜克扣客人食物的事他们也干不出来，老西蒙只能不服输地命令厨房使出浑身解数，让符婉他们瞧瞧他们餐厅的拿手好菜。 龙虾最终做了三种做法，黄油烹煮的、芝士烤的，还有龙虾沙拉。 海螺则是直接切片刺身，配上餐厅的特制酱料，符婉夹了块尝尝，爽口弹牙还算不错。 至于龙虾，三种口味的都还不错，就是三个龙虾的做法都偏清淡，让无辣不欢的符婉有点想念自己厂子里的鱼罐头。 除了符婉自己带的海货，老西蒙也没吝啬自己餐厅里的东西。 什么帝王蟹，白灼鲍鱼等等，都上了好几样。 符婉和白千舟每样都尝了点，最后发现这边的海鲜味道都还可以，就是偏清淡了点。 倒是约翰吃得头都不抬，呜呜，这可是佛罗里达州最贵的餐厅，他也没想到自己当个向导能当到这来。 不仅有好玩的经历，还有免费的晚饭，这说出去别人还不得羡慕死？ 不行，不能说，要是说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肯定落不到他头上。 约翰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回去也得找机会感谢金先生，给他这么好的机会认识神奇的华国人。 吃过晚饭，老西蒙把银行的汇款单交到了符婉手里。一下进账七千二，符婉的心情好得不行，出门的时候还给了服务员十美刀的小费。 把符婉几人送到餐厅门口，老西蒙还有点恋恋不舍。 “符，你这两天不会再钓鱼了吗？” 符婉摇摇头，“应该不会了，潜水也很有意思，我想玩玩这个。” 老西蒙闻言失落不已，潜水能抓多少东西，他没什么很大的兴趣。 不过符婉离开之前，他还是跟老威廉做出了一样的举动。 “亲爱的符，你要是再有大鱼，一定要联系我。或者以后你再来漂亮国，也记得联系我……” 老西蒙的鱼跟老威廉一人分了一半，他今晚就把菜单更新了，符婉吃顿饭的空当，他花出去的几千刀也赚回来了。 而且还有不少听到风声跑来吃饭的顾客！ 符婉闻言笑笑，当然是一口答应。 小样，之前还想坑她，现在被金枪鱼真香了吧！ “好，没问题。” 老西蒙瞧着她那一脸笑意的模样，心里也回想到之前他企图出低价买下金枪鱼的事。 他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生意人嘛，要是能低价买入，谁乐意出高价。 奈何碰到符婉这个不买账的，他也只能认命掏钱。 从餐厅出来，约翰恋恋不舍地跟符婉和白千舟告别。 与其说他给符婉白千舟做向导，倒不如说符婉白千舟带着他玩。 第1128章 尤其是符婉，在钓上座头鲸的时候，要不是她当机立断把鱼线割了，只怕他这会儿还在海里畅游。 不过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金先生让他帮忙的时间也就是昨天和今天两天。 明天开始，金先生会亲自来见符婉和白千舟。 “亲爱的符、白，下次你们再来这里，一定要联系我。” 约翰说着说着还有些哽咽，只是要是他不打饱嗝的话，伤感的氛围会更浓郁点。 符婉被他这副模样逗得直乐呵，“约翰，别这样。下次我们再一起游玩。 或许，你可以去我们华国看看。” 约翰连连点头，“好的，那一定是个非常有趣的国家。” 告别约翰，符婉跟白千舟回到酒店。刚好酒店有了空房，白千舟又去开了一间房。 只是等符婉房门被敲响的时候，门口除了白千舟，还有一位陌生的中年人。 “这位是？” “你好，我是金化十。” 化十？好奇怪的名字，符婉愣了愣神，化十为华，这人一口纯正的华国语言，那周身的气度，比宁三爷都矜贵不少。 想必这就是之前他们所说的金先生了。 “金先生，您好，我是符婉。” 金化十也是个化名，他笑着应了声。 “我们去白同志的房间商量事吧！” 进个姑娘的房间，就算自己年纪大点也不方便。 符婉没想到他能想得这么周到，不禁心里暗暗佩服。 白千舟正准备建议呢，这会儿金化十主动说了，自然顺势打开了新开的房门。 金化十警惕地左右看了一圈才把房门关上，刚坐下，他就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你们今天出海怎么去了悬崖区？” “我们收到的地图就是在那边。”符婉给他解释道，“地图不一样，我们本来打算明天再去你给的那个位置。” 金化十闻言便没有再问，只是有些庆幸，“还好你们没出事，那个地方全佛罗里达州都知道是个禁区，我听说你们去了那里，差点急死我。” 要是符婉白千舟在这出了事，那他得自责半辈子。 都是他有任务才没及时跟符婉他们出去。 符婉跟白千舟核对了下他的身份，确定他没问题，便把从海底捞上来的金币拿了两枚出来。 金化十本来今天是来跟她们上商量明天出去找东西的，谁想一扭头被符婉摆在桌上的金币给吓了一跳。 “金……金币！你们哪来的？” “金同志，你看看，这两枚金币怎么样？” 符婉把金币轻轻推到他面前，金币正面是一圈有些模糊的字母，中间是符婉看不明白的图案。 金化十有些难以置信，颤抖着手去拿桌面上的金币，结果尝试了两三次才把金币顺利拿在手上。 他把金币小心地捧在手心，随后凑到眼前仔细打量。 白千舟跟符婉大气不敢出，生怕影响他的观察和判断。 大约过了五分钟，金化十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圈，最终还是把那两个金币放回了桌子上。 符婉见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这金币是假的？” 天，那不是空欢喜一场？ 白千舟心沉了沉，没人比他清楚符婉一开始的高兴。 下一秒，金化十摇摇头开口，眼中分明有几分笑意。 “不，虽然我不是古董收藏的专家，但根据我几十年的经验，这两枚金币，应该是真的。” “当真？这金币上面的图案是什么？” “当真。金币上面的图案，应该是那时候西班牙皇室印制的。” 第1129章 “西班牙？” 符婉有些糊涂了，西班牙距离漂亮国有上千公里，他们国家的金币，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佛罗里达海域？ 许是看出了符婉心中的疑惑，金化十干脆坐下，跟他们讲起了当年的一桩往事。 1715年7月，有十一艘船从一个名叫哈瓦那的国家出发，负责运输西班牙皇后的珠宝首饰回国。 船上各种宝贝应有尽有，然而在海上航行时遭到特大风暴，船只不幸沉没，那些值钱的金银珠宝也跟着长眠海底。 而符婉刚刚捞上来的金币，金化十以前在漂亮国情报局的档案中见过图样，对应的就是1715年沉船上的宝贝之一。 听金化十说完，符婉跟白千舟恍然大悟，好嘛，原来不止符家村附近海域有沉船，连佛罗里达州海域也有。 金化十说完这些事，还是忍不住追问。 “你们这两枚金币是哪来的？” 符婉也没想瞒着他，这都叫同志了，干脆便说了实情。 “就是下午抓龙虾的时候在海底捡的。” “哪块海域？” “离悬崖不足十米的地方。” 难怪，金化十不禁感叹，没想到啊，满漂亮国都没找到的宝藏，居然在佛罗里达州又发现了踪迹。 还是在一般人不会靠近的悬崖附近。 要知道，他们之前在别的海域，发现了一些沉船的残骸，也发现了一些珠宝。 但按照历史记录，应该还有好几箱金币不知所踪。 没想到居然在这，更没想到还被符婉第一天来就捡到了。 这姑娘确实有点海运在身上的，难怪组织让她们来这边捞回玉玺。 金化十这么想着，对符婉两人又欣赏了不少。 两个人就敢闯人生地不熟的漂亮国，还是带着任务来的，这般魄力，后生可畏啊！ 想到这里，金化十又把金币推了回去。 “符同志，白同志，这金币现在查的不是很严格，少量带着问题不大。这两枚你们收好带回去，权当是这次任务的纪念品吧！” 符婉闻言不禁笑了，好家伙，谁家纪念品是真金白银的金币啊！ 当然，她也明白金化十误会了，她把金币拿在手心把玩了两下，金化十拿起地图正准备说自己知道的有关于玉玺的消息，符婉又扔下来一个炸弹。 “金同志，这玩意海里还有不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去打捞打捞？” “什……你说什么？” 金化十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听力，甚至还忘了从小学习的礼仪，用手掏掏耳朵。 他没听错吧？海里还有不少？！ 不是，金币是海里的小鱼小虾吗，还能有不少？ 金化十麻了，又用目光跟白千舟求证，等白千舟也给他点头回应之后，金化十缓过神，取之而来的则是兴奋！ 他在漂亮国为组织做事快二十年了，二十年前刚出来的时候，他比符婉和白千舟还年轻点，华国也刚刚从战争的炮火中重新从零开始。 二十年的时光，漂亮国已经是超级大国，而华国才宛如朝阳，刚刚升起。 说华国是他看着成长的也不为过，这二十年来，他心里无时无刻不盼望着祖国强大。 但强大就需要资金支持，而且是大量资金。他本以为符婉只是在海底捡到了一两个金币，没想到居然是大量的。 那莫非是，之前沉船的金币都在那地方？ 金化十越想越激动，要是所有的金币都在，那少说有好几箱，折合成华国币，价值应该高达上千万。 第1130章 对于国家来说，那是笔不小的财富！ 金化十想到这里，忍不住再次跟符婉求证。 “符同志，你确定没有看错，海底真的有好几箱？” 符婉点头，她离开礁石洞的时候看了里头确实有两口破旧的木箱子，那些箱子破了点，她可以从裂缝中看到朵朵金黄色。 “那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打捞那些金币！” “夜长梦多，晚上海边人不多，要不就今晚吧！” 符婉没想到金化十也是个急性子，她都想着明天再去，结果金化十更急。 不过他有句话还是说对了，夜长梦多，确实得尽快解决这事。 然而，在打捞金币之前，符婉还有个事要问。 “金同志，金币打捞容易，但运输却是个难事。 这里离华国漂洋过海几千公里，我们就算捞上来了，能带回华国吗？” 如果带不回去，捞上来不白白便宜了漂亮国？ 白千舟也担心这个，如果他们的动静惊动了当地人，别说全部没收，之前百分之二十的税是跑不了的。 金化十沉吟片刻，脑中飞速地思考最优解。 片刻后，他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要是我没记错，这两天会有华国福省的船从佛罗里达州返航，如果能顺利捞起来的话，我们做好伪装，让东西跟船回去。” 还有这种操作？白千舟闻言疑惑不已。 “那他们过海关怎么办？” “什么海关？福省人出海从不过海关，只要妈祖允许，他们的船哪都能去！” 关于福省人民不用护照的传闻，符婉两辈子多少听说过一点。但现实生活中是真没见过啊！ 现在还是八十年代，福省同胞就已经这么硬核的吗！ 符婉都有点不可置信的事，在白千舟听来更是东方夜谈。 从小进出都守规矩的白同志表示，出国怎么可能不用过海关想去哪就去哪。 起初他还以为金化十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但看他们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这同志说的居然是真的。 这下，不信也得信了。 不过海关走到哪算哪，白千舟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金同志，你是认真的？” “当然，这么严肃的事我怎么可能跟你们开玩笑？” 金化十一脸正经，白千舟一看就是规规矩矩长大的，难以置信也是正常的。但想要把海底的金币带回去，正经着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搞不好，当地政府还能找到别的由头把符婉和白千舟扣在这里。 所以，金化十思考了半天，才想出这个法子。 而且这事不能拖，得速战速决。 “符同志，你什么看法？” 金化十跟组织上对接过，知道符婉才是这次下水的主力军。 符婉对于什么时候去倒是没什么意见，她的顾虑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全。 “金同志，按你说的，好事多磨夜长梦多，今晚打捞没有问题，但晚上的海域，确定安全吗？ 要是我们费劲打捞上来，碰到别人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佛罗里达州的群众不太爱也夜潜，如果今晚出去打捞，我会在船上守着。 到时候再带上武器，问题不是很大。但我还有一个顾虑，就是海底的危机。” “海底的危机？” “对，你们今天潜水没发现吗？佛罗里达州的鱼类偏大，说不好有大鲨鱼什么的，如果你们下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符婉闻言呵呵一笑，什么说不好，她们今天早就碰上了。 第1131章 金化十察觉出不对劲，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今天碰到鲨鱼了？” “对，一条虎鲨，确实不小。” 哦，虎鲨。 金化十文闻言本能地点点头，半晌后突然反应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虎鲨？！” 老天鹅，虎鲨的凶猛程度，他这个整天坐在办公室不怎么下水的人都听说过，那一口钢牙，被咬伤少说得要半条命。 符婉见状忙解释，“放心，还好。我们躲得快，你要相信我们在水下的能力。” 说罢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是她吹，要不是她在海下的能力突出，组织上也不至于派她过来。 但其实金化十知道，组织派符婉过来，也不全是因为她的水下能力突出，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运气还不错。 组织上做大事的时候也会遵从传统，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符婉发现并帮忙打捞传国玉玺的事，组织上都一清二楚，再加上她几次从海底弄回来漂亮国和岛国的鱼雷装置，组织上一致觉得，符婉除了能力突出外，海运确实也不错。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金化十在漂亮国工作了二十年，什么事没遇见过。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会畏难，现在看到符婉这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他并没有觉得不对，更多的反而还是骄傲和相信。 祖国有这样的人才在，是他们这些人日夜希望的。 符婉没有意见，白千舟自然也不反对。金化十见状，干脆起身准备出去。 “我现在去问问约翰租艘船。等吃过晚饭我们就出发！” 符婉点头答应，同时还不忘叮嘱他：“金同志，约翰不知道我们捡金币这事，你就跟他说我们再出去钓金枪吧！” 今天下午收获不错，八千美刀，一般人都会觉得她们是因为巨额报酬，再出海碰碰运气。 正好，有个现成的理由。 金化十闻言点点头，他正愁怎么打发约翰呢，不过这么一说，搞不好约翰也会想要跟出去，金化十心里暗暗摇头，约翰心思简单，他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他打发了。 金化十前脚刚走，白千舟就把符婉拉到一边。 “阿婉，你觉得这人可靠吗？” “这人不是组织让你联系的吗？” 白千舟有些担心，“是组织让联系的，但之前我们说的是可能不存在的玉玺，现在我们捡到的这些金币，可都是计划外的。” 按照之前的约定，她们捞得只有玉玺。 而现在，玉玺的影子还没看到一个呢！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恐惧的，符婉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没事，我觉得金同志靠谱，这些金币不捡白不捡，我们能带这几个回去，那礁石洞里可还有几十上百个呢。 再说了，这些金币也不属于漂亮国，按照金同志的说法，那都是那位两百年前西班牙王后的，这些钱要是被漂亮国拿到，指不定未来会变成落在哪个国家的炮弹。 我们现在这样，也算是做好事了！” 白千舟被符婉这番话给逗笑，还真别说，符婉这话里头也是有几分道理在的，他在漂亮国也呆了不少时间，还能不了解他们对战争的热爱吗！ 既然如此，他就舍命陪君子，跟符婉下水拯救世界和平去！ 两人商量好后，便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之前捡回来的金币自然要放起来，白千舟摸到自己捡的那几枚金币，没有丝毫犹豫就递给了符婉。 第1132章 符婉不明所以地接过，看清是金币后，又重新塞给他。 “这玩意你还是自己保管，就当是我们下去捞东西的报酬吧！” 这么多金币，也不能全部上交。 有几枚，也算是辛苦费了。 白千舟明白符婉的意思，但按照他的思维，他自己拿着，还不如给符婉。要不是符婉还没松口，他所有的东西都能堆给符婉。 他的脑子转得也不慢，见符婉看着他，又把金币推过去。 “放一起吧，省得回头我找不到。” 符婉一下没反应过来，“行，那我帮你放着，回头再给你。” 白千舟唇角微扬，整个人如同春风拂过，浑身都觉得充满了干劲。 符婉藏好金币转身看到他突然一脸傻样，不免有些奇怪，这人还没去捞金币呢，这就乐上了？ 两人收拾好没多久，金化十就带着他的出海许可回来了。 他左右思量了一圈，也没想到有什么靠谱的人可以叫来帮忙。 人太多反而会更引人注目。 对此金化十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年纪跟白千舟和符婉加起来差不多，结果出海，他反而是拖后腿的那个。 毕竟他的水性一般，也就开船的技术好点，这也是因为他大学主攻机械。 符婉听金化十说完这事，反而不太在意。本来嘛，金化十去不去问题都不大，不过有个人在船上接应，肯定更好些。 至于其他人，人多了反而麻烦。 三人出门前就换好了潜水服，除此之外，白千舟也没忘带上防身的武器。 至于金化十，他出门的时候就带了把木仓在胸口的内侧口袋里。 因为要去干大事，三人都有些兴奋，晚饭是在海域附近随便找了个店吃的披萨，符婉吃了一大块，白千舟跟金化十因为有点紧张，吃得少了点。 披萨的口味还可以，里头的鸡肉很鲜嫩，这一顿便宜，三人花了二十刀，吃过晚饭，便迫不及待去了海边。 海边也有不少人，此时已经八点，比起下午，人要少一些。 因为怕有人认出自己，符婉特意在出门的时候拿了块布当围巾，挡住了自己的脸和头发。 白千舟有样学样也伪装了下，不过他戴了顶当地流行的黑色渔夫帽，在灯光昏暗的海边，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 金化十下午租的船也是约翰帮忙找的租船老板，因为约翰把座头鲸拍烂的栏杆赔了钱，租船行的老板高兴得不得了，因为约翰赔钱也爽快。 他们今晚租的船也是艘中等大小的船，整条船大约十米，甲板上也有台小点的起吊机。 符婉上船之前想起件事，一头扎进了附近的小卖部里，白千舟见状急忙跟了过去。 “阿婉，你要买什么？” “等会用得上的东西。” 他们是吃过饭才来的海边，又是秘密行动，符婉自然不可能买吃食。 符婉在小卖部的杂货堆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几个麻袋和网兜。 她用力扯了扯麻袋，这几个袋子材质不错，符婉拿着就去付了钱。 白千舟见状又在那里拿了两捆麻绳，等两人付了钱回到金化十旁边的时候，金化十也是恍然大悟。 “怪我，光紧张了，居然忘了准备东西。” “哎，多亏了你们，我想的太不周到了。 符婉闻言直摆手，麻袋和麻绳都是打捞的时候必须用的，总不能等会他们手里捧着金币上来。 第1133章 想到这副场景，别说符婉，连白千舟都乐得直笑。 拿手装，那不得忙活到天亮？ 东西拿上船，符婉又在甲板上转了一圈。 理论上来说，也没什么东西必须带上的。 “金大哥，你开船吧！” 符婉特意没有喊同志，外面人多口杂，要是被人听去了，他们回头没准会被fbi抓走。 金化十好几年没开这种机械船，开船也讲究手感，熟悉两下操控台后，他便能把船开得又快又好了。 白千舟给金化十指明了他们下午去的那片海域，符婉见还要最少半个小时，干脆回房养精蓄锐。 时间快得时候就像流水，符婉再次睁眼的时候，时间刚好过去了半个小时。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四肢。 窗外一片黑漆漆的，除了海上的一轮明月，以及不停绽开的浪花，连海鸟都看不见几只。 知道前面是悬崖漩涡后，金化十的船便开得十分小心，速度也非常慢。 等操控台上的经纬度跟白千舟牢记在脑海中的数字对上时，他急忙跟金化十喊停。 “就是这里，可以停船了。” “你确定？这里离漩涡有点远啊。” 金化十有些担心，白千舟却是摆摆手。 “放心吧，这个位置就是我下午所在的位置。” “我跟阿婉下水去，金大哥你在船上等我们。” 白千舟把外面的外套脱下，随后给自己装上脚蹼，背起氧气。 符婉则是简单很多，戴上脚蹼和护目镜后就准备下水。 金化十见状忙喊住她们：“ 海下危机重重，你们要小心。” 符婉点头答应，“放心吧金大哥，你就在这等我们的好消息就成。” “好，我就在这等着。” 金化十还是决定放下担心，相信自己的同志。 但临行之前，他还是抱了抱白千舟，跟符婉用力地握了个手。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另一片海域的东西，如果海下找不到什么东西，那你们记得早点上来。” “好，明白。” 符婉一口答应，将护目镜戴好后，她便拿着麻袋和已经割成好几段的麻绳翻身下水。 白千舟见状紧跟其后，金化十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不禁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祖宗保佑，让她们可以顺利完成任务。 他也不是在船上干等的，符婉白千舟离开后，他便拿着根钓竿站在船边装样子。 实话说，一望无际的海上空无一人，周围除了海浪的声音便没了别的动静，金化十的心里，怎么也有点毛毛的。 不过他好歹是个中年人，还是个久经风雨的中年人，自然很快镇定下来，站在船边一副钓鱼佬的模样。 符婉跟白千舟下水后便直接铆足了劲往海底冲，符婉眼睛能看见，白千舟则需要借助灯才能看清海底的模样。 夜晚的海底可比白天热闹不少，符婉一眼扫过去，便看见好几只比白天还大的龙虾。 只可惜她今晚志不在此，不然她一定大抓特抓。 两人跟两条大鱼似的混入了海底的鱼群里，然后慢慢靠近之前的那块大礁石。 礁石洞口也十分热闹，不仅有只大的菱皮龟在边上追着水母咬，还有条虎鲨正大摇大摆地带着一群吸盘鱼在周围捕猎。 符婉跟白千舟见状连忙避开虎鲨游动的方向，只是等两人好不容易到达洞口的时候，又是一整个傻眼。 礁石洞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住了一条硕大的豹纹海鳝！ 第1134章 这条豹纹海鳝看起来最少有一米五以上，堆叠在洞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坨别样的礁石。 还好符婉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了海鳝那突出来的大嘴巴。 毫不夸张地说，这嘴巴一张，咬合力估计比鲨鱼也好不了多少。 而此刻，那条海鳝还没有出去觅食的意思，正缩成一团在那闭目养神。 怎么办？ 符婉跟白千舟面面相觑，白千舟比划了下问符婉： “确定是这个礁石洞吗？” 符婉点点头，悄声给他指了指海鳝身下。 那海鳝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传说中龙的癖好，喜欢卧在金币上睡觉，之前他们在洞里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海鳝身下堆着厚厚一层金币。 而它旁边，正是符婉先前看到的那两个裂了几条口子露出几道金光的木箱。 豹纹海鳝对光很敏感，白千舟手里的电筒照过去，它立刻睁眼往外看去，还好符婉反应快，在它看过来之前就把手电筒捂住了。 饶是如此，海鳝还是把头微微探出了洞口察看情况，符婉跟白千舟紧紧贴在礁石上，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两人的动静本身就小，加上周围有不少鱼时不时经过，海鳝随意地咬住一条鱼，又拖着回了洞里。 这么一番折腾，海鳝的身体撞到了旁边的木箱，只听一阵沉闷的声音，符婉悄声探过头去，有个木箱已经裂开大半，里头的金币全落在了海鳝边上。 海鳝毫无察觉，正沉迷于吞食刚刚在洞口捕来的那条鱼，它的身体几乎填满了整个礁石洞，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得符婉和白千舟后背直发凉。 这么大一条海鳝，要是硬刚他们两肯定不是对手，符婉大脑飞速转动，想找一个合适的对策。 白千舟拍了拍她的手臂，随后又指了指自己。 随后又指了指洞里的海鳝。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想去引开那条海鳝。 符婉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开什么玩笑，这条海鳝跟海怪似的，要是白千舟一下没逃脱，那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但白千舟却不容她拒绝，海里现在就他们两个人，他不去，符婉肯定会去引开海鳝。 虽然他知道以符婉的本事，逃脱海鳝问题不大，但他还是不想让她去面对这么大这么凶的海鳝。 他去引开海鳝，符婉去捡金币，要是他顺利绕开，等会自然会回来帮符婉。 可符婉不这么想，她倒不是不信任白千舟，他的水性不赖，但他背着潜水设备，论速度肯定比不了海鳝。而她就不一样了，说她是海里的鱼都可以不夸张。 两人都想出去引开鳝鱼，两人僵持了好几秒都没有结果。 最后，白千舟想偷偷往洞口游去的时候，符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小腿，然后自己捡起边上的一块礁石，迅速往礁石洞里砸去。 礁石洞里大部分都是海鳝的身体，那石头扔过去，毫无意外就砸在了它身上。 符婉用的力道不小，海鳝被砸得吃疼，本能地就往洞口游去。 由于符婉没有遮掩身形，它刚出来就看到了符婉的身影。 符婉怕它还不够愤怒，捡起块石头又丢了出去，她的准头不错，直接砸在了海鳝头上。 这可把海鳝的愤怒值直接拉满了，连眸子里都是森冷的，甚至在见到符婉的时候，它还张开嘴，露出了那一嘴锋利的牙齿。 第1135章 可恶的两脚兽，居然敢打扰它休息，看它不给她点厉害瞧瞧！ 见海鳝追了出来，符婉飞快地往另一个方向游去，她的身形轻巧灵动，没几秒钟，就像条鱼似的游出去好远。 海鳝也不甘示弱，作为拥有一个这么大礁石洞的鳝鱼，就算是鲨鱼它都没怕过。 这会儿被符婉挑衅也是真的动了怒，一时间追着符婉不肯停歇，符婉也不傻，海底多的是各种礁石，她干脆就利用起复杂的海底地形，跟海鳝玩起了躲猫猫。 见符婉已经引开了海鳝，白千舟也不敢浪费时间，飞快地提着网兜就往礁石洞里去了。 他的视力不如符婉，黑黝黝的洞里还得打灯，但他又怕耽误时间，于是干脆把用防水塑料袋子包好的潜水手电筒放在地上，然后两手并用地开始往网兜里装金币。 地上的金币其实不是很多，白千舟情急之下，哪都来不及一枚一枚捡，都是抓了就往袋子里塞。 好歹是能做手术的医生，手能做手术也能挖宝藏，两只手捡得又快又稳，符婉把海鳝绕远后自己又游到礁石洞口时，白千舟已经把地上的金币捡得差不多了。 看到符婉回来，白千舟松了口气，时间紧急，两人也来不及沟通别的，符婉飞速掏出自己随身带的网兜，对准旁边的木箱就是一攮，那木箱里一大半金币就进了兜里。 这方法可比白千舟那快了不少，但也是没办法，毕竟白千舟地上还有不少碎石子，直接用网兜都装了，回头还得累死自己。 两人的动作很快，长时间的相处早就有了默契，在白千舟把地上最后一块金币捡起来的时候，符婉隐约听到了外头不远处传来的动静，急忙拉着白千舟飞速地游了出去。 果然，在他们出去后没两分钟，那条海鳝就回到了洞口，见到洞里一片狼藉，海鳝愤怒不已，一时间撞得洞里尘土飞扬，海水浑浊。 符婉才不管这么多，一手提着沉甸甸收获，一手拉着白千舟往海面浮去。 白千舟网兜里的金币多点，但他也不是游不动了，只是符婉拉着他的感觉太好，他一时半会忘了松开。 随着哗啦一声，符婉两人冒出水面，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网兜，她们相视而笑。 刺激，太刺激了，下次还来！ 两人出海的动静早就被金化十发现了，他急忙把船开到符婉两人跟前，等人和东西都上了船后，金化十也是傻了。 老天爷，两大袋的金币。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金化十一时间忘了自己素来的成熟稳重，猛得掐了把手心。 嘶，真疼啊！ 满满两网兜的金币，金化十深怕被人看见，急忙用麻袋罩住。 其实也是多余，这片海域在当地人心里早就被拉黑了，周围别说船只，连鸟影都没有一个。 符婉跟白千舟在甲板上休息了两分钟，两人用金化十之前准备好的干毛巾擦干了头发。 摸了摸头发没再滴水，符婉招呼金化十：“金大哥，要不我们先把金币搬船舱里去吧！” “行，我正有这个意思。” 这么两大袋金币，肯定得过一下数量。甲板上不仅风大，还不安全，在甲板上数金币，怎么都有种在大街上数钱的感觉。 说干就干，还没等符婉动手，金化十就提着网兜里的金币往船舱去了，一网兜金币估计有二十多斤，金化十提起来健步如飞，丝毫没有天天坐办公室不锻炼的样子。 第1136章 两网兜金币大小不一，符婉那袋子还好点，白千舟装的那袋里头还有不少因为时间紧装进去的碎石头。 三人又挑拣了下，把金币都一一过目放进了符婉买的麻袋里。 两网兜金币，数完一共是三百六十二枚。 重量应该在四十斤以上，这里头也有不少磨损严重的，不过都是金子，回去用火一融，也没什么差别。 把金币清点完毕后，白千舟看着两麻袋的金币皱了皱眉：“这么多金币，真让福省的船运？” 金钱面前，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人心，这里头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就白忙活了。 符婉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凡有正经路子，谁愿意这样弄回去？” 这话说得金化十直点头，“就是这个理，不过你们放心，这些金币我有办法伪装。只要钱到位，跟他们说是紧急重要的东西，按照我们国人的诚信，平安到达完全没问题。” 随后他就具体讲诉了下他的计划，两麻袋金币会分成四份，分别藏在四个木箱子的夹层里。 而四个木箱里也不是空的，里头会装一些漂亮国的潜水设备，到时候他还会通知营地，一旦船到了华国海域，就让人去接应，把木箱子带走。 当然，跟船回去的还有在漂亮国的同志，总之，这船一路上都会有人盯着，且旁人并不知道是什么，包括运输货物的福省人。 所以，基本上万无一失。 听金化十细细说完，白千舟脸上的担心才收了回去。 哎呀，他还以为就这样两麻袋扛上船呢，原来还会伪装，还有专人护送。 这就安全多了！ 符婉听完朝着金化十竖起了大拇指，“金大哥，你这方法太妥帖了，这下我们放心了。” 金化十被夸了也没脸红，反而有些自豪，他很少跟同志交流，平时谨小慎微的，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热血青年。 金币的事处理完了，现在还有个主要的任务没完成。 “怎么样，关于那个任务，你们有没有什么看法？” 金化十看着符婉跟白千舟问道，为了防止符婉不了解情况，他还特意解说了下。 据他了解，漂亮国情报局收到的消息是之前有人在一片海域遗失过一个小箱子。 箱子里装的，就是那枚从华国抢来的玉玺。 只不过这个消息有点荒诞，情报局把这个消息压下了，而它荒诞的原因，则是因为那片海域是著名的暗流区，情报局派人去探索过，两个人去了一死一伤，之后再也没有人去了。 这些也是金化十昨天才知道的消息，所以听到符婉他们没去自己给的坐标时，他也是松了口气。 只不过在听符婉他们去了另一个暗流漩涡区时，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这些消息保真，符同志，你们这次出来，已经帮组织找到了不小的财富。 我觉得安全起见，要不我们取消那个找玉玺的计划吧！” 取消？ 那是不可能的。 符婉摇摇头，言语中满是坚定。 “不用，玉玺才是我们此行的目标。按你说的，那片海域跟这里的情况差不多的话，我觉得我完全能应付。 要不这样，干脆我们现在就过去，一次把事办到位。” “什么，现在？” “对，就现在。” 金化十真是麻了，没想到这位符同志性格居然这么干脆，今晚也好，趁热打铁，一鼓作气，说不定真有好消息！ 第1137章 这么想着，金化十当即把麻袋拖到一边。 “我去开船，你们休息休息。” “行，那你直接开过去吧！” 符婉跟白千舟应了声，符婉转头看白千舟，“要不等会你就别下去了，刚刚金大哥说那里的暗流更复杂点……” “看情况吧，如果我应付不来，我就上来。” 白千舟干脆了当地说道，他一直都是舍命陪君子的态度，但他也不能下水给符婉拖后腿。 金化十所说的海域距离他们刚刚所在的海域有点距离，符婉摸了摸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干脆进船舱养精蓄锐。 白千舟也一样，在海底捡了这么久的金币，又背着那么重的氧气，他也觉得有些累。 金化十倒是精神的很，想想马上就要去那片海域一探究竟，他浑身的肾上腺素都飙到了最高。 紧张，期待，还有些许害怕与担忧。 开船也能分担不少情绪，符婉养足精神睁眼的时候，金化十又恢复到了那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那边有暗流，我就不往那开了。坐标显示就是这一片，你们下去的时候千万小心，别被暗流卷进去了。” “好，我们知道了。” 符婉跟白千舟穿戴好浑身的装备，随后又是扑通两声入水。 可能是因为暗流，这片海域的海鱼比之前那片少了很多，符婉跟白千舟下潜了好一阵子，才看见零星几条巴掌大的鱼。 随着下潜的深度越来越高，符婉两人眼前的光线也逐渐变暗，符婉没有动作，白千舟打开了带在身上的小手电筒。 两人小心地避开暗流区域，符婉最先看出前方的不一般，当即给白千舟指了指方向，随后用最快的速度游了过去。 此刻他们已经处于深海，符婉一马当先游在前面，刚刚她的眼睛晃了晃，好像看到了不远处的泥沙里有什么东西。 两人游近了些，才发现那些东西居然是一些碎瓷器。符婉上前拿起一个瓷片，然后用手套擦了擦。 瓷片上是简单却不失华丽的蓝色花纹，看上面的纹路，应该是朵漂亮的梅花。 白千舟也捡起一块，他学着符婉的模样擦干净瓷片，他那块上面的花样更清晰点，寥寥几笔，赫然是一丛茂盛的竹子。 符婉跟白千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传递的都是一个信息，这里真的有华国的东西。 就这瓷器，还有这些图案，正是典型的华国审美！ 看来，这里没准真有玉玺，金化十的情报是对的！ 符婉放下手里的瓷片，泥沙里还有很多瓷片，可惜没有一个完整的，最大碎片直径不超过五厘米，看这样子，应该是被人故意打碎丢在海里的。 他大爷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畜生，这么好看的瓷器，真是可惜了！ 白千舟也这么感慨，知道地方没找错，两人便开始四处寻找玉玺的踪迹。 符婉心里有点担心，那些人能打碎这么多瓷器，那玉玺真的还会完好无损吗？ 还有这些瓷器碎片，要是可能的话，她弄回去有没有修复的可能性？ 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这么粉身碎骨地长眠于异国海域，想想心里就不得劲。 符婉脑中一阵胡思乱想，她手下也没停着，时不时拨开海草寻找玉玺的踪迹。 按金化十说的，玉玺不是直接丢的，应该会有木箱子。就算是年月久远，木箱子破损，也应该有破损的木头存在。 第1138章 两人以碎瓷片为中心，在周围十米内的圆圈里找了起来，然而依然还是一无所获。符婉有些气馁，本以为刚刚捞金币这么顺利，玉玺也不会难到哪里去。可现实却是好好给她上了一课。白千舟看出她的沮丧，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找东西不能太急，静下心来，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符婉知道这个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玉玺会在哪一片海域。正当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符婉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动静，她本能地拉着白千舟游到一边，开什么玩笑，海底危机四伏，找东西也不能忘了保护自己的小命啊。没几分钟，那动静慢慢由远到近，海水也随着涌动起来。符婉跟白千舟趴在礁石后面探头查看，谁想这时，突然从他们旁边的礁石洞里窜出来一只脸盆大的螃蟹，着实把符婉白千舟吓了一跳。那螃蟹是只钳子巨大的面包蟹，察觉到符婉她们的存在后，那面包蟹举着自己的大钳子，一直挥着对符婉两人示威。好人不跟蟹斗，更何况是自己打扰了面包蟹休息，符婉正要带着白千舟往旁边退去，刚刚那边的动静也到了，一只巨大的八爪章鱼气势汹汹地杀过来，还没等符婉反应，一个八爪一只面包蟹就缠斗到了一起。老对头啊这是！符婉跟白千舟面面相觑，两人默契地很，双双悄悄往后退去，远离这边已经泥沙飞扬的战场。章鱼跟面包蟹似乎积怨已久，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章鱼虽然有八只强有力的触须，但面包蟹的钳子也不是吃干饭的。一时间海底的泥沙都扬了起来，连带着海水也浑浊得看不清了。见那边打得热闹，符婉便朝白千舟扬头示意，这片海域没有收获，她们往远点的地方找找看。然而就在这时，八爪章鱼已经跟面包蟹的战场已经转移到了面包蟹刚刚藏身的礁石洞，符婉正要离开的时候，一块木头从礁石洞里丢了出来，直接落到了符婉跟前。木头？海底哪来的木头？符婉捡起那块木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面包蟹的老家有情况！看这木头的模样，看着就像是木箱子的！符婉把木头递给白千舟，这下不用去别的地方找了，先去面包蟹的洞穴看看吧！两人悄悄靠近礁石洞，那边章鱼和面包蟹打得正凶，两人摸到洞口，符婉拍了拍白千舟，朝他做了个手势。这里不好用潜水灯，会惊动章鱼和面包蟹，她能看见，让她去看看！白千舟点头答应，他游到礁石洞的另一边，随后从背上卸下她们随身带的鱼叉。手上有个武器怎么也不慌，符婉这边也有，她趴在洞口看了两眼里头的情况，见章鱼跟面包蟹都没发现自己，她便用目光在洞里搜寻起玉玺的踪迹。木箱，木箱……符婉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正经的木箱是没看见，倒是有几块碎木头在地上。难不成自己判断错了？符婉正怀疑人生，面包蟹旁边的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那看起来像块布，随着海水的浮动，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块海带。但海带可没那么明显的纹路，符婉怎么看都觉得那是块包着东西的绸布。这么想着，她便想把那块布拿过来看看，只不过人是进不去的，符婉想了想，伸手比划了下手里的鱼叉。 第1139章 鱼叉长约一米，符婉伸展手臂，鱼叉勉强能碰到布的边缘。白千舟虽然看不见符婉在划拉什么，但也能明白符婉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于是他急忙上前，拉住符婉的手，有人拉着，符婉便放心地伸鱼叉去划拉那块布。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块布很快被划拉到了符婉跟前，她当即把鱼叉一扔，一把捡起包成沙包形状的绸布。绸布中间打了几个结，中间摸着不像布团，白千舟见洞里的动静逐渐变小，急忙拉着符婉游到礁石洞后面。绸布上的结很复杂，符婉试了几下都没解开，白千舟见状接了过去，他仔细找到绸布的四个角，找到结的规律后，尝试了两分钟后，终于顺利把绸布解开了。符婉迫不及待地打开绸布，一块还没拳头大的东西映入眼帘，即使在能见度很低的海底，符婉一眼就看清了这玩意的模样。通体莹白，雕刻精美，正是一枚罕见的玉玺！“唔唔唔唔……”别说符婉，白千舟都激动得手直比划，嘴里要不是有潜水设备，他都想喊出声了。老天爷，幸不辱命！玉玺，真的被他们找到了！东西已经找到，此地不宜久留。符婉飞快用绸布重新包好玉玺，然后塞进网兜捆在腰上。白千舟见状也将鱼叉捡起，准备跟符婉浮上水面。只是两人刚想游走，洞里的大八爪和面包蟹也打着架出来了，见到奇怪的两脚兽，八爪鱼的触须瞬间就挥了过来。符婉见状本能地挥着鱼叉迎上去，而白千舟的鱼叉，也是对上了面包蟹的大钳子。白千舟准头还行，但面包蟹的钳子太行，鱼叉叉过去也就落下来一个小坑，这面包蟹跟八爪鱼打架的时候就受了不小的伤，有个大钳子都断了一半。面包蟹本就打累了，又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便一边挥着钳子一边往后退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竟一个转身就钻进海草里跑路了。见面包蟹跑了，白千舟急忙转身帮符婉。符婉这边的八爪鱼更难缠得多，这玩意触须多，幸好符婉身形灵活，手里的鱼叉用的跟长尖枪一样。与此同时，她手里还握着一把短刀，那是她让白千舟帮她准备的，虽然没有叶建国送她的那把锋利，但应付八爪鱼，还是可以的。这八爪鱼也是岁数不小的，跟面包蟹斗了这么一通，面对符婉时本就有些吃力，这下见白千舟也举着鱼叉过来，干脆也学着面包蟹的模样，往后面退去。符婉也不是个喜欢打架的，见八爪鱼有退意，一边防备一边示意白千舟跟着自己往上游去。八爪鱼见状也没有再追，符婉退出两三米后，双腿一蹬，跟条鱼似的一个顺滑转身，便拉着白千舟飞速往海上浮去。海面上，金化十的目光紧紧盯着海面上，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上帝保佑，耶稣保佑，妈祖保佑，玉皇大帝各路神仙保佑……”毫不夸张，他能说得上号的神仙都被他念了个遍。同志焦虑啊，等待的滋味是真不好受。好在等待的结果不错，随着轻微的哗啦一声，金化十闻声望去，立刻就看见了浮出水面的符婉白千舟两人。“你们回来了！”金化十急忙把船开过去点，然后冲到船尾伸手拉符婉两人。 第1140章 这次先上船的是符婉，她一屁股瘫坐在甲板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明月，嘴角止不住上扬。嘿嘿，玉玺真被她拿到了。金化十一开始不敢问结果，毕竟两人去了也有几个小时，差点把他吓死了。要不是他水性只有合格的水平，他早就跳下去找她们了。这会儿看符婉和白千舟上来就光顾着笑，他也有些着急了。“怎……怎么样？”老同志急的眉中的川纹都出来了，符婉也不卖关子，直接解下来腰上的网兜。“应该就是这玩意了。”金化十见状迫不及待地把绸布从网兜里拿出来，解开绸布后他顿时惊得停住了动作。金化十出身于那个没落的封建家族，放在几十年前，他也是属于皇亲国戚那一挂的。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与众不同，有专门的先生，家里的各种宝物他也见过不少。而这枚玉玺，他确实见过。准确来说，他见过画像。“这是太上皇帝圆玺，以前见过先生介绍，没想到居然遗落到了这里。”“太上皇帝圆玺？”符婉坐直身体，有些好奇地看着金化十手里的玉玺。在海里没仔细看，这会儿借着甲板上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才能看出那玉玺洁白无瑕的玉质。这枚玉玺跟符婉之前捡到的那枚传国玉玺不一样，它的形状是罕见的圆柱形，整体简洁大方，顶上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小龙，正捧着中间的三横。据金化十介绍，那三横代表着干卦。而玉玺的底部，也就是印面，则是篆刻着太上皇帝四个大字。白千舟也觉得惊奇不已，手里的手电筒凑近之后，符婉又发现这玉玺柱身的不一样。“这上面也有字？”她原以为这玉玺简单，只有两端有字，没想到灯打上去，还是能看到柱身上有一些小字。金化十闻言笑了笑，给她们解惑道：“这玉玺四周都刻着乾隆帝的诗，可能因为做玺的玉材质细腻，再加上雕刻工艺不错，所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原来如此，玉玺上刻诗，的确是那位爱臭美的乾隆帝能干出来的事。不过这位的审美确实不错，别说其他人，符婉见了这玉玺都爱不释手。还好，自己幸不辱命，没有让它继续在异国他乡的海底长眠。玉玺找到了，这次出来的任务就算彻底完成了。符婉顿时感觉心里一块巨石落下，她偏过头笑着问白千舟：“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买回家的机票了？”“可得赶紧，不然赶不回去过年了。”“好，我明天一早就去买。”“那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金化十都乐笑了。“回去的事你们先别急，机票我让人给你们安排。现在我们来商量下这玉玺怎么带回去的问题。”“怎么带回去？不能跟金币一起让福省的船送回去吗？”面对符婉的问题，金化十摇摇头，“不行，据我估计，这枚玉玺的价值，最少比那些金币贵了两三倍。安全起见，我们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符婉，白千舟，这枚玉玺需要你们回国的时候带回去。”“海关能过吗？”白千舟拧着眉，这玩意要过海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金化十也是苦恼这个事，进华国海关肯定没问题，出漂亮国海关，就是个大问题。符婉看着那枚玉玺陷入沉思，她的目光落在旁边的绸布上，那上面的花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有点像后世少数民族的风格，上面的图案在昏暗的灯光下，莫名有点诡异。“我有办法了，金大哥，你能不能弄到算命或者萨满做法的东西，再弄几张符纸，到时候过海关混在一起，没准能混过去！” 第1141章 “算命，萨满做法？” 金化十震惊得张了张嘴，他没出国前见过萨满做法事，但这跟藏玉玺有什么关系？ 符婉见他不解，便耐心解释：“算命也好，做法事也罢，跟这些有关的东西都是外国人没了解的。 我之前见过有人说笑，很多外国人害怕华国的神秘，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跟女巫的魔法棒是一样的。 所以我觉得，可以利用他们的害怕试一试。” “这……” 金化十愕然，随后慢慢回过味来。 还别说，虽然有点离谱，但这法子没准真有效果。 白千舟也很赞同，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信仰，有神论在每个国家都通用。 只不过每个国家信仰的神不一样罢了。 而华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在只有几百甚至几十年历史的外国人眼里，很多东西都是他们认为不能碰的。 见白千舟跟金化十都没有意见，符婉索性敲定了这个方案。 金化十沉吟片刻，把玉玺重新用绸布包好。 “玉玺你们收好，就按你们说的，我回去找人准备这些东西。” “行，金大哥，那就看你的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回国。” 符婉一锤定音，在漂亮国呆着也是夜长梦多，玉玺找到了，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 符婉还没摘掉脚蹼，眼看着金化十起身准备往驾驶舱走，她又想起了海底的那些瓷器碎片。 跟玉玺在一个海域的，会不会也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 虽说已经碎裂，但符婉还是想把它们一起带回去。 组织里有不少能人，带回去没准可以修复呢？ 换句话说，就算不能修复，她也不想让这些东西长眠于异国他乡的海底。 这么想着，符婉便把玉玺塞到白千舟手里，然后转头朝金化十喊道： “金大哥，先别开船，我再下去一趟。” 白千舟被塞了个猝不及防，见符婉转身又喊住了金化十，他顿时猜到了符婉的意图。 “阿婉，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你的任务是守着这个东西。” 符婉一把拦住他，玉玺说是国宝也不为过，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必须得时刻盯着。 白千舟也懂这个道理，想了想便放弃了坚持下水的决定。 “好，那你小心点，我们在这等你回来。” “行，应该不会太久。” 金化十本来都要去发动船只了，被符婉喊停后又走到了甲板上。 符婉三两句跟他说明了自己下水的目的，金化十来不及劝，她便带着网眼最小的网兜仰身入海。 “哎……小心啊！” 金化十有些担心又有些不赞同地看着水面，按照他的思想，能舍则舍，那些破玩意要来干嘛。 今天折腾了这么久，符婉他们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而符婉的思想白千舟也能猜到，无非是来都来了，一定得把华国的东西都带走，一个瓷片也不给他们留。 “金大哥，放心吧，阿婉可以的。” 他对符婉自信满满，唯一担心的就是海底的那些巨型生物。 不过按照符婉的灵巧程度，一定能安全回来。 符婉下水后便迅速往海底潜去，没了白千舟跟在后面，她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而且她的目标十分明确，加上已经知道碎片在哪里，所以没费多少时间，她就找到了那些埋在海草泥沙间的瓷器碎片。 符婉轻轻落在那堆瓷器旁边，她左右看了一圈，什么八爪海鳝都没看见，看样子都打架打累了回家休息去了。 第1142章 周围只有一些巴掌大的海鱼在珊瑚礁里游来游去，见符婉靠近，当即吓得一溜烟地钻进珊瑚礁里。 直到发现符婉没有伤害它们的意思，这些小家伙才又探头探脑地出来了。 甚至还有些胆子大点的，还围在符婉旁边凑热闹。 符婉今天没时间逗弄这些小东西，她把网兜的口子扯开，两手飞快地将那些瓷器碎片捡进网兜里。 还好这些碎片分布的区域不大，符婉捡完那堆多的之后，又在旁边搜寻了一圈，把自己能看到的瓷器碎片都捡进了网兜。 说来也巧，她找瓷器的时候还看见了一只尾巴有三十厘米左右的大龙虾刚好出来觅食。 瓷器碎片搜集得差不多，正好用这只龙虾结尾。 符婉上前一把逮住那只龙虾，那龙虾反应也快，当即尾巴用力想要逃走。 可惜符婉的手跟铁钳似的，大龙虾只能一个劲咯吱咯吱地挣扎，符婉的网兜里装着瓷器碎片，干脆便直接抓着那只龙虾浮出水面。 哗啦！ “阿婉！” 白千舟听到动静，忙朝着符婉伸手，符婉朝他笑了笑，把那只龙虾递了过去。 “先把这玩意拿走，哈哈，好不容易碰上，等会回去加餐。” “好，我拉你上来。” 白千舟习以为常地接过大龙虾，然后随意地丢在一边后去拉符婉。 金化十看得目瞪口呆，急忙将大龙虾抓起来放进鱼箱。 “符婉，你这也太厉害了，捡东西还能抓个这么大的龙虾！” “哈哈，顺手的事！” 符婉把网兜放在甲板上，金化十忙凑过去打开。 “嗯……看起来确实是华国的东西，就是碎成这样，带回去修复的可能性有点低。” “即使修复了，也值不了什么好价钱。” 符婉摆摆手，“我把它们带回去不是用来交易的，金大哥，你应该能懂。这些东西哪怕就这样摆在博物馆，它们的故事也能让后代深思。 伟人说落后就要挨打，这些碎片背后的价值，远比真金实银贵重。” 金化十闻言心里掀起轩然大波，确实是他狭隘了，还没符婉这个年轻人看得透彻。 “你说的对，那这些瓷片你们擦干净用布袋装好，我现在开船回港。” “好！” 符婉一口应下，随后把脚上的脚蹼撤下，白千舟去船舱里找来两块抹布，跟符婉将那些瓷器碎片一块块擦干净水和泥沙。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船慢慢靠近码头，走运的是，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码头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符婉把玉玺和瓷器碎片提着，白千舟跟金化十则是提着装着金币的麻袋。 按照他们之前的安排，金币得先让金化十开车带走，酒店人多眼杂，不适合在那里将金币藏进木箱。 金化十的车停在他们之前吃饭的餐厅门口，半夜的佛罗里达很安静，三人把东西放进后备箱，随后便往金化十租的房子开去。 金化十租的地方离那片海域也有不短的距离，因为职业跟出身的关系，他那个房子一般人不知道，而那里的地下室里，有好几个他亲手做的木箱。 “这里是我租来放东西的房子，一般没有什么人过来。” 金化十把车停在门口，随后招呼符婉两人进地窖。 符婉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金化十地窖里堆放着不少东西，她打量了一圈，甚至在角落里的架子上看到了跟白千舟手里一样的木仓。 第1143章 “我们之前的武器，也是金大哥准备的。” 见她目光留在那边，白千舟低声解释。早在来洛杉矶之前，他就跟金化十联系上了，不过佛罗里达州跟洛杉矶距离不短，金化十只能让朋友给白千舟他们送了点防身的家伙。 这种东西在漂亮国很常见，好在两人拿着也没用上。 打量间的功夫，金化十就从角落里堆放的杂物里扒拉出几个半米长的箱子。 “这些东西都是我空闲时做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他年轻的时候，家里有个佣人做木匠的技术一绝，所以他也跟着学了点手艺。 有时候碰到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他就会弄几块木头在这做手工，一边做一边想事情，这些有夹层的木箱子，就是这样诞生的。 木箱子的原木不是什么贵重木头，符婉摸了摸还能感觉到点扎手的毛刺。 不过这也没关系，金化十把木箱子翻过来，又在底下掏了掏，木箱子底端的木板就这样被他抽了出来，随后，一个方方正正的空格就这样展示在符婉面前。 我勒个亲娘哎！ “这……金大哥，这是你自己做的？” 符婉惊叹出声，老天爷，这巧思，现在没几个木匠有这手艺了。 金化十自得地点点头，“怎么样，还不错吧，我学了些皮毛，好在能派上用场。” “这岂止是不错，这简直是太牛了！” 符婉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白千舟也是惊奇不已，拿着木板盖上去，木板一合上，缝隙都没了，平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难怪他说可以用木箱子运金币，这玩意确实可以。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把金币装进去，明天一早我去买点潜水设备，然后联系福省的船送走。” 金化十翻出了六个差不多大小的木箱子，符婉跟白千舟急忙开始分装金币。 这些金币得用布袋子装，然后再塞进木箱子的空格里，为了防止搬动的时候金币发出碰撞的声音，里头的金币必须塞得一点缝隙都没有。 这种藏东西的伎俩金化十最为拿手，他之前做这些木箱子，也是想着有时候他的情报能安全送出去。 三人又忙活了大半个钟头，好不容易才把差不多四十斤金币塞进六个木箱子。 金币藏好后，金化十便把这几个木箱子锁在地窖，他则把符婉和白千舟送回酒店。 临别的时候，他还不忘叮嘱符婉两人：“明天上午我会把机票和你们要的东西送过来，佛罗里达不能直飞京城，我给你们买下午飞洛杉矶的机票，到时候你们在洛杉矶中转回京城。” “行，那就麻烦金大哥了。” “没事，我们都有共同的目标。” 金化十朝符婉白千舟二人挥了挥手，随后开着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忙活了大半夜，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符婉跟白千舟放轻步伐走进酒店。 酒店前台也睡着了，符婉轻手轻脚提着东西往楼梯那边走，谁曾想，差点被趴在楼梯边上的鳄鱼吓得魂飞魄散。 他上帝的，真搞不懂为什么这里这么多鳄鱼。 还好鳄鱼托米只是掀起眼帘瞅了眼符婉两人，白千舟见状，朝符婉低声道：“你先走，我走后面。” 玉玺在符婉兜里，白千舟手上提着破瓷片。 两人有惊无险地到达房间，见到松软的大床，符婉瞬间感觉浑身困意袭来，恨不得马上就躺平睡觉。 第1144章 然而睡是不可能睡的，在海底作业了这么久，她得先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白千舟又敲响了符婉的房门，那只大龙虾忘在金华十车上，白千舟想着晚上累了这么久，又拿着早上吃剩的面包过来了。 两人狼吞虎咽地吃了点，都是累的很，话都没几句说的。 这一晚上太刺激了，符婉破天荒没有做梦，等她揉着太阳穴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符婉摸出手表一看，娘勒，已经快十点了。 她急忙爬起身穿好衣服，昨晚上金化十还跟她们约了上午，这上午都要过去了，金化十不得等着急？ 符婉洗漱完便去对门敲白千舟的房门，门很快就开了，只是开门的人却出乎了符婉的预料。 “约翰？” “哈哈，早上好符女士，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见到符婉，约翰自然是又激动又高兴，白千舟有些不耐烦地把他拉到一边，随后温和地朝符婉道：“赶紧进来吧，东西都送过来了。” 符婉闻言急忙进去，刚进去就看见桌上摆满了萨满的面具和一堆乱七八糟的黄色符纸。 “这……” 她环视一圈，却没看见金化十的身影。 “金大哥白天不好露面，所以让约翰把东西送来的。至于他那里的东西，他让我们放心，他会处理好的。” 原来是这样，虽然不知道金化十在漂亮国的任务，但符婉对他还是钦佩的。 运输金币这事，她也相信他能办好。 这么想着，符婉便拿起桌上的一个面具往脸上套，白千舟连忙阻止，随后不赞同地摇摇头。 “阿婉，这些东西不能乱碰。” 萨满文化在北方比较流行，但玄学一说在华国却是源远流长。 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白千舟本来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但这些年发生的事太多了，他觉得这种未知的东西还是不碰为好。 符婉被他那一脸严肃逗笑，“没事，你别害怕。这东西又不是戴上就能做法。” 倒是约翰见状惊奇不已：“符，真神奇，你还是个会魔法的女巫吗？” “会，你怕不怕我对你施法？” 符婉朝他开了句玩笑，谁想约翰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的运气这么好。原来是有神奇的魔法！” 这哪跟哪啊！符婉闻言哭笑不得，连白千舟都给逗乐了。 眼看着东西已经送到，约翰还有别的工作，便向符婉和白千舟道别。 “符，白，金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希望你们可以安全到达华国。” 说罢，他又朝着符婉伸手，想来一个友好的拥抱。 白千舟见状迎了上去，“多谢，下次来华国请你吃饭。” “好，按照你们华国说的，君子一言，两马难追！” “驷马难追。” 符婉无奈地纠正，约翰挠了挠头，憨厚地笑笑。 “我在学华国字，君子一言后面有两个马，所以我觉得是两马难追。” 这个理解能力也是一绝，符婉也懒得纠正了，等约翰走后，白千舟跟她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约翰是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来的，金化十让他带来了符婉要的东西，还给他们买好了回去的机票，甚至，连洛杉矶飞京城的票都买了。 符婉闻言急忙问道：“买票的钱给他了没有？” “放心，给了。” 白千舟补充道：“我多给了点，他能几个小时找到这些东西，应该也花了不少功夫。” 符婉闻言点点头，也是，能找出这么多华国的东西，只怕金化十一晚上没睡。 第1145章 这么好的老同志，可惜了，不能在临走之前再见他一面。 白千舟瞧出符婉的惋惜，想了想出声安慰，“他的任务总有完成的那天，我给他留了联系方式，到时候回国请他吃饭。” “嗯，还能请他去符家村玩玩！” 按金化十的年纪和见识，没准跟冯骥他们有共同语言。 这边说着，符婉便把那些面具和符纸收拾了下，面具旁边还有块黄色的幡旗，符婉想了想，拿过来包住了裹着玉玺的绸布。 这些东西足足装了一大袋，约翰来的时候，还给他们带来不少吃的东西，白千舟本来要给他钱，却没想被他拒绝。 理由是金化十把昨晚上的那只大龙虾给他了。换句话说，他带来的那些东西，就是大龙虾交换来的。 符婉没想到那袋吃食居然是这么来的，闻言也是哭笑不得。 佛罗里达飞洛杉矶的飞机在下午两点，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后，符婉跟白千舟就退房打车前往机场。 下午的佛罗里达机场人也不少，符婉跟白千舟的行李多了那袋东西，别说，还挺重。 佛罗里达飞洛杉矶的安检不是很严格，符婉提着那袋东西，那安检人员只好奇地瞅了两眼那面具，就放行了。 “我们这就去算过关了？” 符婉提着东西松了口气，白千舟无言地笑笑，还是告诉了她事实。 “没有，佛罗里达飞洛杉矶不用过海关，所以安检很松弛。 但洛杉矶飞京城，海关就很严格了。阿婉，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符婉之前也没注意到这个，这会儿听白千舟这么一说，才想起国际航班才需要过海关的规定。 她也是急糊涂了，以为上个飞机就得过关。 六个小时的航程也就打个瞌睡的功夫，两人到达洛杉矶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金化十准备的机票时间都是算好的，洛杉矶飞京城的是晚上十点的飞机，到达京城，则是上午十二点左右。 符婉跟白千舟在机场随便吃了个晚餐，随后便准备过关安检。 这一次检查明显比在佛罗里达严格很多，过完安检机器后，有疑问的还会被工作人员拿出来翻看包里的东西。 毫无例外，符婉的大包没有顺利过关。 检查符婉大包的是个穿着制服的中年妇女，她第一个拿起的就是包里看起来诡异恐怖的萨满面具。 “这是什么？” 符婉镇定自若地回答：“面具，做法时戴在脸上的。” “做法？” 那位海关大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千舟又给她详细翻译了一下华国的萨满文化，符婉则是又给她展示了几下那几张写好的符纸。 黄色的符纸上有红色朱砂绘成的图案，那位大姐看着就觉得恐怖，缩了缩脖子飞快放下手里的东西。 可怕的华国魔法，不能碰！ 符婉见状心中一块大石落下，提着那袋东西就要往前走，谁想白千舟那边的行李又被拦了下来。 “这是什么？” 那位工作人员指着那袋碎瓷片问道，这两个华国人真奇怪，带的东西他们也是头回见。 成型的华国瓷器他们不是没见过，但那些破碎的东西，明显就是垃圾啊！ 玉玺已经通关，白千舟更是镇定自若，“哦，是一些我收藏的古董碎片，我们带回去在墙上做装饰用。” 那大姐疑惑地又看了看那些瓷器碎片，在撞上符婉的眼神后，手不自觉快速缩了回来。 第1146章 “ok！” 不ok也得ok，奇怪的华国女巫，上帝保佑她没有被诅咒。 海关顺利通过，符婉跟白千舟齐齐松了口气，两人在候机厅等了没多久便上了飞机。 直到飞机起飞，符婉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自己这就要回国了？ 想到在家等自己回家过年的家人们，她顿时恨不得时间加速到达第二天十二点。 几天都过来了，十二个小时自然也没什么问题，两人又是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符婉饿醒，问空姐要了一份早餐。 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后，她透过飞机上的窗户往外看。 窗外已经大亮，有山川有河流，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到了华国领域。 白千舟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即使他托金在十买的是头等舱，但想着有个玉玺在身边，他跟符婉一样，都不敢睡太死。 符婉更加，上了飞机后她就把玉玺连带着绸布放进自己外套内侧的兜里，睡觉吃饭都得摸摸才踏实。 很快飞机到达京城，两人刚下飞机，就看见安全员旁边站着一行人。 为首的赫然是孙少平！ 终于回来了！ 看到孙少平几人熟悉的面容，符婉不禁低声感叹。 白千舟亦是如此，老实说，之前在飞机上还没感觉，现在见到领导们，浑身的热血好像一下子沸腾起来，恨不得立刻给他们展示带回来的玉玺。 京城的天气比洛杉矶冷很多，虽然临近立春，呼啸的北风依然刺骨。 孙少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群的方向，直到看到符婉跟白千舟的身影，他急忙带着人快步上前。 “小符同志，小白啊，你们可回来了！” “哈哈，首长，等好久了吧！” 符婉笑着跟孙少平握了握手，老头的手冰凉，一看就是在这等了不少时间。 “不久，不久！哈哈，今天一早接到漂亮国那边同志的电话，我就带人过来等着了。 哎呀，你们平安归来就好了！” 孙少平一连笑了好几声，他旁边跟着的下属们都看呆了，这还是平常黑着个脸到处骂人的老领导吗？ 今天跟来的都是军区和市委的大小领导，本以为迎接的是什么重要客人，没想到居然是两个年轻人。 符婉跟白千舟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孙少平最关心的是什么，偏偏符婉不是孙少平的下属，他也不知道怎么直接开口问结果。 去漂亮国海域捞东西，其中的凶险，让整件事都跟天方夜谭差不多。 “小符同志……你们……” “领导，幸不辱命！” 符婉把怀里的玉玺连带着绸布拿出来，孙少平小心接过，这里不是打开绸布的地方，他隔着布摸着玉玺的轮廓，随即立刻站直身体，朝着符婉跟白千舟敬了个礼。 “辛苦了，两位同志，我代表组织谢谢你们！” 见孙少平敬礼，后面的人也不约而同朝着符婉跟白千舟敬礼，符婉跟白千舟急忙回了一个。 “不辛苦，是我们的职责。” 飞机上还有几个乘客走在后面，虽说符婉他们那边有不少人守着边上挡住视线，但他们遥遥看着这阵仗，心里也在直嘀咕。 这哪来的大官！ 好家伙，他们居然跟大官一个飞机，怎么之前没发现？ 拿到玉玺，孙少平也是激动得一下子忘了接下来的流程。 这事也怪金化十，他只通知了大使馆符婉他们回国的时间，并没有告知组织他们的任务完成情况。 第1147章 一旁的京城副市长朱耀辉看到孙少平这副高兴的模样，当即猜到这两位同志任务完成得不错。 这里除了孙少平，就是他的官最大，虽然他跟孙少平不是一个系统，但他我以前当兵的时候，跟孙少平也是一个连队的。 “哎呀，老孙，还是让同志们先回去吧，这里太冷了，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对对对，我也是高兴啥了，走走走，都回去，张志军呢，让他通知博物院的专家去军区！” 孙少平朝着人群中喊完，自然有人立刻跑去机场找电话联系博物院，孙少平安排完又朝着符婉道：“小符同志，走吧，先去我们军区。我让他们同志博物院，等会看看东西。” “行，都听领导的。” 符婉笑着说道，就算回家的心再急切，她也得先去军区把玉玺的后续事项交代清楚。 见符婉同意，孙少平便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玉玺还被他小心地拿在手里，没办法，这玩意太贵重，他们也没想到准备个盒子什么的，只能就这么拿着。 一连串的车从机场驶出，这幅景象在京城也是很难得，四个轮的本就稀罕，偶尔在街上能看到寥寥几辆。 而这么一溜近十辆，后面还跟着两辆军用吉普，别说走在路上的行人，连骑自行车的大爷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看。 符婉跟白千舟被孙少平拉着跟他一辆车，刚上车孙少平就开始问她们寻找并打捞玉玺的过程。 听到符婉说史密斯给的定位有问题时，孙少平惊得脸都白了。 狗日的洋人，居然敢耍他们！ 虽然符婉把中间的凶险一笔带过，但孙少平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她们这次出行的不容易。 浩瀚大海，只有一个大概的位置，这跟在海里捞针也没什么区别。 幸好，他派得是符婉去的，也幸好符婉的海运和能力都不错，不然要真出什么事，他就是脱了这身衣服，也无法给符家村的老同志们一个交代。 机场距离京城军区有点远，不过在孙少平一路的询问中，时间也过得飞快。 转眼大半个钟头过去，车子一辆接一辆地进入军区，门口的哨兵核对了几人的身份后，便放行了。 等车子停稳，孙少平领着符婉跟白千舟往军区的会议室走去，见孙少平几人进来，坐在会议室的一个白发老头立刻两眼冒光地站起身。 “首长，是不是有什么宝贝？” “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 孙少平瞧着这老头那副不值钱的模样就哼哼，“怎么就你一个人，博物院这是看不起我老孙？” “什么一个人，我一个人不行吗？那几个没用的都在后面，嘿嘿，我跟我儿子住在军区，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老头一点都不怕孙少平，见后面除了符婉和白千舟外没什么眼生的，当即就要上手扒拉。 符婉见状忍俊不禁，实在是这幅场面太美，她有点不敢看。 “行了行了，你离我远点，我现在就拿出来！” 孙少平接连后退几步，这秦老头比他年纪还大，是军区秦旅长的亲爹，他还是博物院的挂名专家，只有鉴赏重大宝贝的时候才能请他出山。 今天也是赶巧了，让这老头抢先到了。 不过也是别人儿子争气，就在军区，他孙少平还得坐一个小时车回这里，人老头只怕走路都没用五分钟就到了会议室。 第1148章 孙少平跟他是老相识，平常斗嘴惯了，这会儿也没空跟他开玩笑，小心翼翼地把玉玺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小符同志，你来把这绸布打开吧！” “好！” 符婉应了声，在秦老头期待的目光之下快速打开绸布，会议室里光线不错，此时正好中午1点多，太阳光洒进来，刚好落在玉玺身上。 这幅情景落在孙少平几人眼里，那就是一整个震惊，天勒，这玉玺还冒金光勒，真不愧是国宝！ “天菩萨，这东西是哪弄来的！” 秦老眼睛都要粘在玉玺上了，赶紧掏出自己的老花镜戴上凑过去。 “啧啧，这东西有点年头，这玉质，一看就是可遇不可求。” 孙少平见他开始上下左右地打量玉玺，索性挥了挥手，让后面跟着的人都干自己的事去了。 当然，他也没忘记嘱咐警卫员，让他去食堂说说，差不多就可以开饭了。 这都一点了，早就过了吃饭时间，符婉跟白千舟好不容易回来，他肯定得让食堂准备吃的。 秦老戴着老花镜看了一圈，因为手上没戴手套，他也不敢把玉玺拿在手上。 看了半晌后，他转头打量起符婉和白千舟： “哎，这东西是你们两个小同志弄回来的吧，你们怎么找到的？” 符婉见状，便把她们在海里捞玉玺这事给说了，不过她也没说是漂亮国海域，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避免有不必要的麻烦。 听说玉玺是海里捞上来的，秦老连连点头，难怪这玩意闻着有股咸腥味呢！ “太厉害了，小同志，你们真是了不起！” 秦老头说完，还朝着符婉跟白千舟比了个大拇指。 他的眼睛也是毒得很，一下又看见白千舟手里还提着个麻袋。 “小同志，你那袋子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宝贝？” “哦……差点忘记，宝贝谈不上，是我们在海底发现的一点瓷片，阿……符同志想着也是华国的东西，特意捞回来请你们看看能不能修复。” 白千舟说着，便把手里的麻袋放在桌上。 麻袋打开，里头都是些大小不一的瓷片，秦老扶了扶老花镜正要上前，谁曾想这时从门口跑进来两个同样头发花白的老人家。 “哎呦，秦仲秋你个不要脸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比我们快，赶紧让让，让我们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呵，王狗蛋，我比你们快不是正常的吗？我儿子争气，我就住军区大院，谁跟你儿子似的，干什么不好跑去开劳什子饭店。” “叫谁狗蛋呢，你个铁柱子，开饭店怎么了…” “哎呀你们别吵了，都让让，老婆子我看看！” 杨舒华不耐烦地把这两个斗鸡似的老同事推开，真是的，什么时候还吵吵，简直两个神经病。 以前在学校教书的时候吵谁带的班成绩高，后来下乡插队的时候吵谁捡的牛粪多，现在退休返聘，嘿，又比起儿子来了。 有病，纯纯有病。 她还是看看这些年轻人，又找到了什么宝贝！ 杨舒华比秦仲秋和王鹤然小上几岁，她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她眼睛好不用老花镜，但知道是勘察宝贝，所以她也带了不少工具过来。 麻袋目标大，杨舒华迅速戴好手套，拿出个放大镜，然后再拿起一块瓷片，小心地查看起来。 符婉跟白千舟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孙少平本来示意她们先去食堂吃饭，却被符婉轻声摇头拒绝。 第1149章 她也想看看，自己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到底属于哪个朝代，是不是真品。 见杨舒华已经开始工作，王鹤然和秦仲秋也没有再斗嘴，急忙戴好手套加入了研究队伍。 “这瓷片光洁如玉，摸着手感也有点意思，王老师，你看看这是唐代的白瓷吗？” 杨舒华把手里的瓷片递了过去，王鹤然接过，细细打量了一番。 “不好说，但不是纯白瓷，你看这个边缘还有花样，不知道是不是青花瓷。” 秦仲秋本来一门心思都在玉玺上，他还没来得及给两个同事介绍被被麻袋挡住的玉玺，随即也被袋子里的瓷片吸引了视线。 “这花纹，看着确实像青花瓷啊，瓷底洁白如玉，花样颜色像是唐三彩中的蓝彩！” “小同志，这些碎片，也是你们从海底捞的？” 听到在问自己，符婉跟白千舟齐齐回话，“对，都是在海底捡的。我们看着花样像是华国的，想着带回来，不能留在海底。” 杨舒华跟王鹤然这才注意到边上站着的符婉两人，不禁点头肯定。 “你们这样做是对的，虽然我们一下子不能鉴别出这些东西的具体朝代，但这些东西一定是华国祖宗留下的。” “这样吧，孙首长，这里交给我们，具体朝代我们还得翻阅资料，查到来源后，我们会尽力修复。” “好，那就辛苦你们了。秦老，那个玉玺没问题吧？要是没问题的话，我还得拿去给组织复命。” 孙少平上前就要把玉玺收起来，旁边的王鹤然和杨舒华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玉玺，哪来的玉玺？ 不是只有瓷器碎片吗？” 孙少平用绸布包起玉玺，展示给他们看。 “就是这个，这也是我们的小同志在海底捞的，这个才是她们出去的任务目标。” 好家伙，杨舒华和王鹤然齐齐转头就瞪了秦仲秋一眼，这人忒不靠谱，也不告诉她们还有这么好的宝贝。 秦仲秋摸了摸鼻子，那什么，不是吵架给吵忘记了嘛！ 杨舒华对清朝的历史更为熟悉，所以她一眼便认出来那玉玺正是乾隆皇帝的太上皇帝圆印。 这倒是跟金化十说的对上了，符婉忙不迭地追问杨舒华：“老师，这玉玺应该是真品吧？” 杨舒华举着放大镜细细看了一圈，“真的不能再真了，你们在海底捞上来的？这玉玺没有受半点损伤，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完成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是我们的荣耀。” 孙少平见他们已经确定过玉玺的来历，便用绸布又将玉玺包了起来。 “小符同志，你跟小白去食堂吃个便饭，我今天特意交代了食堂做了桌好菜，不过现在我就不陪你们吃了，我先把这东西交上去，回头再招待你们！” “行，多谢领导。” 孙少平交代完就让警卫员开车带着自己出去了，符婉跟白千舟则是由另一个警卫员领着去了食堂。 军区食堂比营地的大了不少，孙少平知道符婉不太爱应酬，便嘱咐了人跟食堂打招呼，特意给符婉他们留了几个不错的菜。 符婉也怕搞特殊，过去看到菜式不是很夸张，这才放心下来。 还别说，红烧肉红烧鱼，还有冬天必备的大白菜，食堂的手艺不错，吃了好几天白人饭的符婉和白千舟闻着就觉得饿，两人一顿饭下来，直接吃撑了。 第1150章 两人吃完饭便溜达出了食堂，军区很大，机密性也很高，为了防止自己走错地方，两人商量了下，还是回会议室等孙少平回来。 结果两人还没走到会议室，就被警卫员跑来拦了下来。 “两位同志，我们首长让你们跟我去个地方。” “去个地方，什么地方？” 符婉有些疑惑，在军区应该不至于有人贩子吧。 警卫员走到她们跟前，低声道：“首长让我跟你们说，东西已经送到了，大领导想见你们。” 大领导？ ！！！！ 符婉闻言顿时瞪大眼睛，是她想的那个领导吗？ 显然警卫员也不能多说，符婉只能从他黝黑的脸上看出少许兴奋，从而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打开车门，没想到孙少平也在车上。 见符婉他们过来，孙少平把手里的文件放下。 他脸上带着几分郑重地招呼符婉两人：“快上车，我们车上说。” “首长，警卫员同志说领导……” “对，我把玉玺送过去了，领导对你们这次的贡献十分重视，再加上上次那个传国玉玺的事，他就想见见你们。” 说罢他又朝着白千舟笑道：“你小子完全是沾了小符同志的光，等回头啊，记得请小符同志吃饭！” “一定。” 白千舟一口答应，手也紧张得握了握拳。 见那位领导啊，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车子开出军区后又开了大半个小时，又穿过几条小巷子，最后车子停在一个胡同门口，门外立刻有人上前核对符婉几人的身份。 符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但她始终抬头挺胸，平视前方。门口的警卫很快便检查完了，随即有人将符婉领进了一间小的会客室。 孙少平在这里便离开办自己的事去了，临走前他还不忘嘱咐符婉和白千舟：“你们俩也不必太紧张，大领导也是人，你们就跟到了别人家做客一样，他问的问题如实回答就行。” “好，我们记下了。” 话虽这么说，符婉想想还是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孙少平走后，她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会客室整体庄重而又典雅，墙上有几幅字画，窗户桌椅都是红木的，看着就让人舒心。 符婉跟白千舟没等多久，门口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虽说知道来见大领导，但一个只能在电视广播和报纸上的人出现在眼前时，符婉还是忍不住眼眶热了热。 妈祖娘娘保佑，她何德何能，居然能被他请来喝茶。 “哈哈，小同志你们好，坐，快坐！” 领导跟电视里一样和蔼可亲，他率先在一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随后给符婉和白千舟倒了杯茶水。 大领导亲自倒茶，符婉和白千舟受宠若惊地接了过去。 “看你们年纪轻轻，却帮我们华国找回了不少宝贝啊，这位就是小符同志吧，我听说过你几次，来，我今天有点时间，跟我说说，你们出去碰到了哪些趣事，是怎么在海里捞起玉玺的？” 符婉听到大领导提到自己的名字，心跳瞬间加速，那种感觉，比读书时被老师点名还紧张万倍。 大领导也知道小同志紧张，一直面带微笑鼓励着她，好在符婉自我调节能力也强，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她便打开了话匣子，同大领导说起自己在漂亮国的经历。 洛杉矶探亲的事自然是一句带过，主要还是佛罗里达州海域的趣事。 第1151章 从史密斯给的情报有误开始，到误打误撞钓上来一只超大的蓝鳍金枪鱼，以及她跟白千舟在海底遛豹纹海鳝，还有最后观看面包蟹和八爪鱼打架时误打误撞找到玉玺。刚开头还有点小小的紧张，后面说顺了以后，符婉还能口干了喝口水接着说。她说得也十分生动形象，再加上白千舟时不时的补充，大领导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点头称赞两句。大领导的情报自然是最准确的，即使符婉她们捞的金币还没到达华国领域，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为国家做出了多大的贡献。见符婉杯里的茶水又见了底，大领导刚抬起手，一旁的警卫员便冲上来给符婉加满了。大领导见状笑了笑，看着符婉道：“这次你们的功劳都不小，说说，有什么想要的，我尽量满足你们！”符婉跟白千舟对视一笑，随后齐齐摇头。“不用了首长，我们什么都不要。”“为国家办事是我们的荣耀，这些事也是我们作为华国人应该做的，要是还拿报酬，回家乡亲们可得骂我们了。”符婉大着胆子开了句玩笑，大领导闻言也笑了，他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老百姓们质朴不求回报的善良之心。“我听说上次组织给你的奖励，你都捐了？”符婉点点头，“对，农村有不少女娃娃上不起学，我就想着可以让她们也有上学的机会，以后人生多一些可能性。”大领导闻言赞叹不已，他们这些人每天日以继夜地工作，何尝不是为了让国家让人民未来多一些可能性。符婉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能有这样的觉悟，实在难得！想到这，大领导又想起孙少平之前跟他抱怨，符婉不肯在营地任职拿工资，只接受需要她的时候再找她。不知道自己问的话，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答案。“小符同志想不想来京城工作？按照你的能力，我可以让人给你安排一个工作。”“不用了不用了。”符婉连忙摆手，“首长，我是个渔民，渔民就得在海上作业。未来，能让京城和其他内陆的同胞吃上又好吃又新鲜的海货，就是我的工作。”大领导朝她竖起大拇指，“小同志觉悟挺高！”随后还是不死心地追问：“真没有什么想要的？”“我想想……要说想要的话，我只想要华国昌盛富强，人民安居乐业。其他的东西，我自己可以能赚到。”符婉说完，还俏皮地笑了笑，玩笑话中又全是正经，这下大领导可算知道孙少平怎么稀罕这丫头了。他站起身，朝着符婉郑重道：“你放心，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愿望。我们一定以及肯定会实现这个愿望。”大领导时间宝贵，能挤出十几分钟面见符婉两人已经是十分不容易。这边聊得差不多，符婉白千舟便跟大领导道别。临走前，大领导朝着旁边的警卫员扬了扬下巴，警卫员小跑出去，很快又带回来一个二十厘米左右长的木盒子。领导人接过，随后递给符婉。符婉惊讶不已，她之前不是说了不要奖励吗？“领导，我们不能收奖励，做这些事都是我们应该的……”“你不打开看看吗？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东西。”大领导面带笑意，眼中难得带着几分调侃。符婉也不是个傻的，脑中灵光一闪，她喜欢的……这盒子里莫非是…… 第1152章 大领导鼓励地点点头，随后把那个木盒子塞到符婉手里。“打开看看，我想你会喜欢的。”符婉闻言照做，打开木盒子的搭扣时，她的手还有几分颤抖。木盒子中装着一个卷轴，她刚把卷轴拿起来，白千舟就贴心地将木盒子接了过去。卷轴展开，上面是用毛笔龙飞凤舞写着的八个大字：“国家栋梁，勇者无疆。”底下还有大领导的印章和落款日期，时间正是今天。想来符婉来之前大领导就写好了这幅字，刚刚他们聊天的功夫，字迹也干了，所以这时候才让人送过来。不愧是大领导，时间都把握得刚好！大领导瞧着符婉上扬的嘴角，当即也乐了起来。“怎么样，喜欢吧？”“喜欢，谢谢领导。”大领导摆摆手，“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你们是当代年轻人的榜样，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拿这个激励激励你们吧！”符婉小心地把卷轴重新卷好收进木盒子里，心里的感动如澎湃的海浪久久不能停歇。她跟白千舟对视一眼，随后两人齐齐朝着大领导弯腰鞠了个躬。“谢谢您的激励，我们会再接再厉，努力为华国做贡献。未来只要组织需要，只管开口，我们时刻准备着！”“好！”大领导满意地点点头，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警卫员便把符婉和白千舟送出了院门。回去的车依然还是来时的那辆，此时办完事的孙少平也在车里。见符婉抱着木盒子上车，孙少平心里的那个羡慕啊，要是他没记错，符婉可是有两幅大领导的墨宝了。这一次的还不是见到的信纸，领导人连卷轴和收纳的盒子都准备好了，这样的殊荣，他还没见几个人有过。更别提符婉还是个系统外的普通人。不过羡慕之后，孙少平更多的还是骄傲。再怎么说，符婉和白千舟都是他这边的人，托符婉的福，他老头子这几个月跑了几次京城，见大领导的次数比过去大半辈子都多。“对了，还没问你们，你们是在京城多玩两天，还是早点买票回龙海市？”孙少平转头问符婉和白千舟，白千舟看向符婉，他在京城也没了什么亲戚，除了秦福，其他的有跟没有差不多。回不回去，全靠符婉做主。符婉听到孙少平的问话，当即不假思索地回道：“回家！”开什么玩笑，距离过年只剩了不到一个礼拜，她这么着急回来，当然是想回去跟家人们一起过年。而且她已经出去了一个多礼拜，要是还不回去，符灵跟叶小翠她们不得望眼欲穿？孙少平闻言点点头，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行，我让人给你们买机票，也算是组织给你们的奖励之一。”说到这白千舟才想起什么，忙翻出随行的包。“首长，我们之前出去的费用还没花完……”“别给我，你回头跟后勤部的交涉就行。”他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哪能什么事都管，这些年轻人，真真是虐待老人！不过同时他也有些好奇，漂亮国是发达国家，即使他没去过，也知道那边消费不低。怎么这俩孩子还有钱剩？说到这符婉就有发言权了，当即把在漂亮国钓上几条大金枪鱼的事说了，这可把孙少平羡慕得不行，连前面坐着的警卫员听得也频频回头。真牛啊，人家哪是出国花钱去了，分明是出国赚钱去了！ 第1153章 不过这么好的运气和实力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孙少平想到即将到达华国海域的金币，又是一阵热血沸腾。因为符婉和白千舟的关系，大领导便让他全程负责这次的事情，等会买符婉和白千舟回去的机票时，还得给他和警卫员们买去福省的票。嘿嘿，想到有几十斤金子在等着自己，孙少平的那个激动啊。偏偏这也是保密事件，除了符婉和白千舟，目前还没车上也没其他人知道。看着符婉怀里抱着的墨宝，孙少平难得安慰起白千舟。“等后面的事完了，我还会向上面给你们申请别的奖励。小白，墨宝只有一副，你也别太在意。”“怎么会，阿婉拿着就可以了。本身我也没出多少力气。”白千舟急忙摆了摆手，别说大领导就给了一幅墨宝，要真给两幅，他都不好意思收。孙少平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上手连拍了好几下白千舟的肩膀。“放心吧，营地给你们的奖励也包你们满意，你那边的手术刀不是也该换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跟上面好好说说！”他还有几句话没说，之前因为白千舟出国留学，他在组织里的职位一直升不上去，这次在大领导那挂了名，他的身份也能更红点。以后那些想从他身份背景想打压他的人，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还有符婉那边，虽然她不是营地正经的军人，但在孙少平眼里，早就把这孩子当成自己的兵了。嗯……这孩子不收组织给的钱，要不按照营地的规矩，给她发个一等功或者二等功的牌匾，到时候让人送过去？孙少平心里盘算着的事，符婉自然也不知道，看着车外路边不停倒退的银杏树，她想回家的念头也开始疯涨。京城回龙海市坐火车得一天一夜，如果是飞机的话，是不是几个小时就到了？到时候再坐个拖拉机回去，爹娘哥哥还有闺女们，肯定得高兴得不行！孙少平的办事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下午征求符婉的意见，挨着晚上就买好了第二天上午的机票。晚饭也是在食堂吃的，符婉刚打好饭，孙少平就过来了。“小符同志，机票买好了，但是你得一个人回去。小白跟我得去趟福省。”符婉诧异了两秒，随即点头答应。“行，没问题。”食堂人多眼杂，孙少平也不好说他们具体的安排。虽然也想让白千舟同符婉回去好好歇歇，但接收金币事关重大，白千舟作为营地的一份子，跟着一起更好开展接收工作。符婉稍加思索便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一个人坐飞机回去也没啥，更何况还是大白天，京城飞龙海市也就两个小时的时间。符婉不反对，也在孙少平的意料之中，小符同志觉悟一向高，向来不会给组织添乱。“不过你放心，明天我们一起去机场，我们飞福省也是明天上午，起飞时间相差不到一小时。哎，还别说，这军区的红烧肉可没我们营地烧的好吃。”孙少平跟符婉他们一样，也端了个铝制饭盒打菜。军区食堂的饭菜比营地花样多点，不说菜吧，主食就有米饭馒头窝窝头红薯各种选择。主要因为军区人多，十个营地的人都没这里人多，所以花样多点也正常。而在刚吃了一礼拜白人饭的符婉眼里，这食堂的饭菜已经是顶好了。 第1154章 当然，要是再辣点能更好。吃过晚饭，符婉被女警卫员带着去附近的招待所住，这里是军区专用的招待所，有时候来探亲的同志家属也住这里。有部队补贴，所以十分实惠。环境也还不错，就是天气太冷，符婉溜达都懒得溜达，早早得就进屋准备睡觉。白千舟得知自己不能跟符婉回去后，便把行李分成了两份。其实东西也不多，那些用来伪装的面具符纸之类的，在进军区后孙少平便让人处理了。时间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可能是因为要回家，符婉早早得就睁开了眼，恨不得立刻飞到龙海市。简单吃过早饭，便有人开车把符婉和孙少平一行人送到机场。“阿婉，我让首长跟营地那边说了，你下飞机后有人在出口等，到时候他会送你回村里。”“真的假的，会不会麻烦别人？”“不会，营地那边愿意得很，现在临近年关，拖拉机什么的都在火车站附近接客，我怕你一时半会找不到车回去。”“好，多谢，你们也注意安全。”符婉提着安检完的行李，挥手跟白千舟几人告别。“早点回来过年！”“好！”回去的行李不多，这次时间仓促，符婉甚至没来得及去四合院那边转转。她带的行李除了衣物以外，就是杰克送的路亚钓竿，还有两枚小点的金币。本来她把那几枚金币都交给了孙少平，让他给专家鉴定，谁料从大领导那回来后，孙少平又给了她两枚。说是大领导允许的，让她留作纪念。两枚金币加起来不过五克，符婉想了想便痛快接下了。两个小时的航程一下子就过去了，符婉被空姐同志喊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昨晚上招待所还是冷了点，飞机上人多暖和，她一下子就睡沉了。下了飞机，果然有个人举着牌子在出口等着。符婉提着行李走过去，看清举着牌子的人是谁时，她顿时惊喜地喊出声。“安宁！”“阿婉！你可回来了！”“哈哈，想我了没？怎么今天是你过来接我？”可恶的白千舟，肯定早就知道接她的是秦安宁，难怪这人早上分别的时候脸上表情奇奇怪怪的，敢情还给她留了惊喜！“嘿嘿，我特意让他别说的，怎么样，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开心，太开心了！”符婉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抱住秦安宁的那一秒，她才真的感受到自己真的回到了龙海市。“快走吧，我的车停在外面，家里人都等着我们吃午饭呢！”“好！”符婉连连点头，两人提着行李走出机场，一路上的话就没停下来过。“安宁，家里冷吗？最近家里怎么样？”“好，都好。在家里不冷，海边冷一点。前几天下了场大雪，现在海边沙滩上还有不少雪没融化呢！”秦安宁目视前方，她开车的技术十分娴熟，聊天根本不会妨碍她开车。符婉听到家里的消息，更是兴奋。“那我走后，家里有没有出海？”“这……”秦安宁偏过头看了符婉一眼，见她脸上笃定的神情，不禁噗呲笑出了声。“符大哥还说不让你知道出海的事，婶子就说肯定瞒不过你。这下，还真被婶子说中了。”呵呵，符明这个菜鸡，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会出海好吗！三艘船停在码头，这些人不出海就有鬼了。“阿婉，你不生气吧？”“生气？不生气。之前不让他们出海也是为了安全着想，现在三艘船上十几个人，又有我爹和陈叔在，我当然放心了。” 第1155章 见符婉不像是说假话，秦安宁也松了口气，随即，她又说起自己了解的事来。 “上一次出海的收获不错，符大哥他们捕了不少带鱼和琵琶虾，因为怕你过年回不来，这阵子下雪又出不了海，所以符大哥他们就把分红和鱼都给大家发了。 我刚好这阵子有空，顺手也帮着算了点账目。” 说到这秦安宁就不禁咂舌，她也是算账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出海捕鱼能赚这么多。 符婉听着津津有味，末了又察觉出不对劲。 “你最近怎么有空，不是说研究项目到了紧急关头吗？” “哈哈，研究项目结束了。我们的鱼雷已经投入生产，之前那个大黄鱼的数据也出来了，所以领导特意给我放了个长假。” 说到这，秦安宁还有些脸红，“这次的长假加上年假有半个多月，我跟你哥商量着等你回来办婚礼，我还以为得等到年后……” 符婉闻言差点惊掉下巴，老天鹅，她不在家的这段日子，符明跟秦安宁的进展这么快的吗！ “安宁，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高兴归高兴，符婉还是想要跟秦安宁再次确认。之前秦安宁跟符明领证只是权宜之计，但现在看秦安宁这模样，感觉是真的动了心。 “想……想清楚了。你放心吧，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哥人很好，我很喜欢。” 提到符明，秦安宁的笑就没停下来过。符婉看得一阵牙疼，啧啧，真没想到，符明居然真的梦想成真了。 提到这事秦安宁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急忙转移了话题。 “阿婉，你去漂亮国一个多礼拜，有没有碰到什么好玩的事？” “好玩的事？早上被鳄鱼敲门算好玩吗？” “鳄鱼？！” 秦安宁惊讶不已，海里还有鳄鱼吗？ 她对符婉这次出去的任务不是很了解，只知道白千舟跟符婉一起出去办事，说是要去探亲。 符婉说起这个也来了劲，便跟秦安宁说起在洛杉矶和佛罗里达州的趣事。 当然，去海底捞玉玺捡金币的事她就没提，只是把认识汤姆罗伯特他们和钓鱼的事给简单说了下。 提到罗伯特，符婉才想起自己带回来的草莓种子，本以为会很难过海关，没想到孙少平直接在停机坪旁边接的她们，压根就没过海关这事。 至于漂亮国，那位海关大姐也没注意这包草莓种子，估计当时的心思全在萨满面具和符纸上了。 草莓种子因为是国外带回来的，符婉想着等过完年有时间问问当地农业部门，一方面是自己得问问大棚种植技术，另一方面这种国外带回来的种子，种植之前还是得跟农业局打声招呼。 不然到时候被人举报，罚钱事小，毁了自己的心血事大。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龙海市距离符家村本来一个多小时，但因为前段时间下了雪，出了龙海市区后的路有不少泥巴路，所以秦安宁开得比较慢。 虽然慢，但也稳当。 可能也是太稳当了，符婉说着说着眼皮就合上了，等她再次惊醒时，符家村的村口已经在眼前了。 虽然前几天下了场大雪，但今天的天气还是很晴朗。 进村口的时候，符婉特意摇下了车窗。 本来四个轮的就让人稀罕，村里人看多少次都没看厌，车子进村后就有不少村民朝车里看，等看清副驾驶坐着的人时，大家伙都是愣了愣，随即惊喜喊出声： 第1156章 “阿婉？阿婉回来了！”“天呐，符老大家的阿婉回来了！”符婉笑着给村民们挥挥手，哎呦，怎么有一种荣归故里的感觉。车子很快在符老大家门口停了下来，本来在路上溜达和院子里忙活的叔婶伯娘们也凑了过来。“哎呦，阿婉呐，听说你去漂亮国探亲去啦，怎么样，哪里好玩吗？”“漂亮国有没有海，他们那里的月亮真的更圆吗？”“阿婉，你怎么瞧着瘦了点，哎呦，婶子刚去鸡窝里捡的鸡蛋，赶紧拿回去让你娘给你煮着吃！”“哎，谢谢婶子，不用不用，我家有鸡蛋呢！”众人围着符婉就是一顿关切的问候，叶小翠听到门口的喧哗，忙推开门。看到自家闺女站在门口，她擦了擦眼睛，眼泪险些掉了出来。“妈妈！”符灵本来跟秦明珠在厨房灶台前烤火，看见符婉的身影后，她第一个冲了出去。符婉急忙弯腰一把抱住冲过来的闺女，一个礼拜没见，这丫头好像长高了点。“妈妈，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妈妈去别的地方办事了，那个地方有点远，所以费的时间长了点。灵灵，你在家里有没有听外公外婆的话？”符灵擦了擦眼泪，重重点头。“听了，我跟明珠姐姐天天都听外公外婆的话，每天就在院子里玩。”这边说着话，符老大刚好去符三那买了两条石斑鱼回来。这阵子有风雪出不了海，听说今天闺女回来，他特意去弄点好菜。大老远看到自家门口围了不少人，符老大心跳加速，快步走上前。“闺女，是不是我闺女回来了！”“哎呦，符老大你跑慢点，没人跟你抢闺女哈哈！”隔壁符红红的爷爷比符老大还大几岁，当即跟他开起了玩笑。符明此时也从新房那回来了，他跟秦安宁的婚礼在即，这几天特意把新房里的家具都配齐了。别人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村里人也不是没眼力见，没多久便散了。周围还有不少孩子，叶小翠难得大方地拿出一袋水果糖，一人分了点甜甜嘴。符婉安全回家，去的还是漂亮国，这放在符家村，就没第二个这样见过世面的人！叶小翠发了一圈，最后又抓了一把塞给符婉和秦安宁，符婉笑呵呵的，“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给我也发。”“给你你就拿着，这一路上，没少吃苦吧！吃个糖甜甜嘴，马上开饭了！”看闺女一个礼拜就瘦了一圈，老母亲心里哪里有不心疼的，当即便赶着符老大去厨房杀鱼。符明则是兴致勃勃地凑到符婉面前，“阿婉，漂亮国好玩不？”“谈不上好不好玩，等以后有时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符明闻言挠挠头，嘿嘿，他才不想去漂亮国呢，他就是想见见世面去！院子里冷，叶小翠刚在厨房忙活起来，又急忙把闺女和儿媳妇拉进厨房坐着。“厨房温度高，你们在这暖暖身子，等我开始炒菜了，你们再进屋里去。”“好勒！”符婉一口答应，看着灶台升起来的水蒸气，她吸了吸鼻子，啊，好像是包子的味道。还是海鲜包子！就是不知道叶小翠往里头放的什么馅。哎，回家的感觉真好！瞧着闺女这副馋样，叶小翠又是一阵心疼。左右包子蒸的差不多了，她便急忙揭开锅盖，拿了个大碗夹出来好几个。“喏，端去那边跟安宁她们一起吃，你看看你这瘦的，我等会得去大壮家，让他给我留点猪肉出来！” 第1157章 “嘿嘿，还是娘对我最好。”符婉笑着拿起一个包子，猛吹了两口后便咬了下去。一股特别的鲜甜瞬间充斥整个口腔，符婉嚼了嚼嘴里的包子，当即便吃出了鲜甜Q弹的八爪鱼，还有味道霸道的韭菜，以及一点也不肥腻的猪肉。叶小翠和面的手艺也是一绝，包子皮松松软软有嚼劲，符婉一口下去还不过瘾，紧接着又猛吃了两口。呜呜呜，太好吃了，这才是海鲜啊，之前在佛罗里达州吃的都是什么，简直是浪费海鲜！秦安宁见符婉一个巴掌大的包子三两口就吃完了，当即也有些许心疼。她也是在漂亮国生活过一段时间的，那里的东西确实不太符合华国人的口味。不说别的，就猪肉也是不一样的，漂亮国的猪不会阉割，所以猪肉不管怎么做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好在她那个时候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面包吐司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阿婉，要不这个也给你吃吧？”“不用了。”符婉连连摆手，“娘和大哥还有不少菜在等着我呢，我可得留着肚子等会吃大餐！”这话逗得秦安宁脸上露出几分笑意，符灵跟秦明珠闻言也收回了想要递给符婉的包子，自己慢慢啃了起来。只是秦明珠嘴里在吃着包子，眼睛却是舍不得从符婉身上移开，仿佛自己一下没看着，她就能不见了。符婉瞧着也是一阵心疼，秦明珠也比之前长高了点，刚刚符灵扑到她怀里的时候，秦明珠在后面一副想跑过来，又有些胆怯的模样。想到这，她一把抱住两个孩子，“我从漂亮国带回来两个宝贝，走，我给你们看看去！”符灵年纪小，一听有宝贝，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妈妈，什么宝贝，给我看看！”符婉站起身，扭头看叶小翠。叶小翠会意，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去忙着，等会我叫你们吃饭！”母亲大人发话，符婉自然顺利跑路。她带着两个孩子进了房间，还没说，一个礼拜不见，看自己的房间都有几分陌生。符老大跟符明早就把她的行李放在房间门口，她顺势提着东西进屋，随后掏出那两枚金币。“看，这是什么！”“哇，好漂亮，这是金子吗妈妈？”符灵惊呼出声，符婉把两枚金币放在她们手心，符灵是个小财迷，当即就要学着大人的模样上嘴咬。符婉连忙阻止，“哎，别咬。这东西是我从海里捞上来的，咸得很！”这玩意在海底待了上百年，符婉总觉得不太干净。符灵拿着金币高兴不已，秦明珠面上却有些为难。“干妈，这个是真的金子吗？”符婉笑着点点头，谁料秦明珠一听，当即又放回了符婉手里。“那我不要，这个很值钱，干妈你自己留着。”“干妈有，给你的你就拿着。”“我不要，小朋友们说的对，我是赖在干妈家的，不能多要干妈的东西。”听到这里，符婉的笑容逐渐凝固，脸上不由得郑重起来。“这话是谁说的？”秦明珠摇摇头不说话，倒是旁边的符灵义愤填膺地开始告状。原来，这些日子还是发生了不少事情。秦明珠生活在符老大家，虽然家里人对她视如己出，但村里也有不少人在背地里议论。有时候被小孩子听见学了去，说秦明珠是野孩子什么的也有。小孩子说坏话也不会避着人，有次玩闹的时候几个孩子脱口而出，骂秦明珠是没人要的野孩子，符灵一听就炸了，当即冲过去跟那些小孩子打了一架。 第1158章 秦明珠本来不想打架，奈何看到符灵被人扯乱了头发，当即也冲了出去。叶小翠赶到的时候，还好俩孩子除了头发乱糟糟的，也没受什么伤。但村里那几个孩子，脸上鼻青脸肿的，好险没把叶小翠吓晕过去。不过叶小翠也知道自家孩子的秉性，不惹事也不怕事，问清符灵秦明珠缘由后，她便去找了村长媳妇，让她跟自己一同去找那些孩子家的大人。赔医药费也可以，但得跟孩子道歉，不仅如此，那些人要是再议论秦明珠的事，别怪她们家报公安。毕竟当初秦明珠带回符家村，也是公安同意的。听符灵小嘴叭叭地说完这些，符婉不禁为自己老娘点赞。叶小翠，雌鹰般的女人。担心给孩子造成心理创伤，符婉把秦明珠搂在怀里，温柔地给她开解。“明珠，你不需要听外面那些人瞎说。我问你，你叫我什么？”“干妈……”“对啊，干妈也是妈，我一直觉得，我们相遇就是有缘分的，干妈给你的，你好好保管。灵灵是我的亲闺女，你也是。我以后不会再生孩子了，所以希望你跟灵灵可以一起互帮互助，快乐成长。”“而且你也不是赖在我们家，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妈妈给你留了一个存折的钱，那时候你是不是还要给我来着。”“可是你没要啊？”“哎呦你这孩子，干妈有钱，肯定不会要你的。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外面那些人无聊嘴巴坏，或者还有羡慕，你要是因此难过，反而又给她们增加了新的乐子。这么说，你能明白吗？”符婉擦了擦秦明珠脸上的泪水，这孩子心思本身就比符灵细腻，要是不开导开导，迟早走入误区。嘴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要是听进去了，那只会有永无止尽的烦恼。自己的人生，别把其他人太当回事。“我再问你一遍，这个金币，干妈给的，你要不要？”“要！”“谢谢干妈！”秦明珠破涕为笑，一把接过那枚金币，符婉见状顿时欣慰极了。“这才对嘛！”这边说着，房间外传来叶小翠的声音。“吃饭了！快出来吃饭了！”符婉推了推两个孩子，“把东西放好，快出去吧，等会外公外婆又要催了。”符灵跟秦明珠是有自己的小宝箱的，两人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金币的重要性。符婉正要带着孩子出去，目光又瞟到了个木盒子身上。哎呀，自己得来的墨宝，好像还没给家人们看呢！今天中午的午饭是叶小翠和符明两人一起做的，闺女终于回来，儿子的喜事也提上了日程，叶小翠的心里啊，别提有多高兴。符老大刚刚提回来的那两条石斑，他索性拿起刀杀好了，一条清蒸一条红烧，因为是临时去符三那买的，所以也没有老鼠斑东星斑这样的稀罕石斑，只买了条老虎斑和红瓜子斑。不过味道也不错，再加上之前放在冰箱里的排骨，以及前几天出海捕的带鱼，桌上满满当当的又是一桌子饭菜。难得人这么齐，符老大心里头美啊，跑去房里摸出一瓶珍藏的茅台。叶小翠见此情形，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年不过节的，你把茅台拿出来干什么？”“嘿嘿，孩子他娘，孩子们都回来了，我这不是高兴吗，让我喝两口！”“喝喝喝，我看你就是天天找借口喝酒。那几瓶茅台都是阿婉找路子买的，还说留着以后赚大钱，我看啊，用不着两年，就能被你都喝光喽！” 第1159章 叶小翠斜了他一眼，自家男人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她还能不知道吗？一天天就知道找借口造茅台！符老大谄笑了两声，正好这时符婉带着孩子出来，听到爹娘之间的话，她笑着劝叶小翠：“娘，就让爹喝吧，等回头我再去供销社问问，要是有再买点回来。”她不是个爱酒的，但家里符老大跟符明时不时就喜欢喝两口。也不喝多，顶多过过瘾。闺女都开口了，叶小翠自然也没再骂符老大，察觉出外婆皱着眉，符灵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跟前。“外婆，你看妈妈给了我个什么，我送给外婆，别再皱眉了好不好？”面对乖巧的外孙女，叶小翠立刻换上了慈祥的笑容。“哎呦，我们灵灵就是懂事，外婆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哎呦我的天老爷啊！”叶小翠被金币吓得瞳孔地震，转身就瞪着符婉。“阿婉！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不给孩子收着？”得亏符灵给的是她，要是其他人，没准就见钱眼开拿走了。符婉被训了也不恼，赶紧擦干手上的水。吃饭之前得洗手，这是符婉重生后的习惯。“娘，这玩意是在我外面捡的，灵灵和明珠一人一个，她们也不小了，可以自己保管。”这话说的，莫不是这玩意是假的？叶小翠有些疑惑，当即习惯性地往嘴里一咬。符婉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叶小翠呸了一声，一脸惊奇。“嘿，是真金哎，看着有个几克。就是怎么有股咸味？”符婉心里吐槽，这玩意在海底待了上百年，拿上来就算擦干净了，上头图案缝隙里难免有海水残留下来的盐。这放嘴里咬一下，不得咸哒哒的嘛！符婉还没来得及细说，符老大注意到她手里的那个木盒子。“阿婉，你手里的盒子里装的啥？”正好符明这时端着剩下的菜出来，闻言当即嘴贫插嘴：“嘿嘿，是不是也给我们带了礼物？”“瞎说什么呢，你这不缺吃不缺穿的，还要阿婉给你带啥？”叶小翠当即一巴掌打在他背上，符明一阵哀嚎，差点没把手里的菜丢出去。末了，还被旁边坐着的秦安宁瞪了一眼。好嘛，爹不亲娘不爱的，现在自己媳妇也嫌弃自己了。符明欲哭无泪，他就是习惯性开句玩笑，招谁惹谁了！哼，还是妹妹对他好，没准真给他带了礼物。符婉见到符明的那副惨状也是哈哈笑出了声，紧接着她朝着家人们神秘一笑，“礼物也算是礼物，我觉得你们看到都会高兴的。”说罢，符婉把木盒子递给符老大，示意他打开。符老大不明所以，这个木盒子实在精致，刚刚远远看还就以为是个棕褐色的普通盒子，拿近了才发现上面还有一些雕刻的暗纹，一看就华贵得很。他习惯性在身上擦了擦手，随后打开木盒子的搭扣。一家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目光全都聚集在符老大手里的盒子上。随着啪嗒一声，盒子打开。符老大不明所以地拿出一个卷轴。“字画？”“算吧，爹，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神神秘秘的，符老大将卷轴上的绳子解开，再慢慢打开，等看清上面龙飞凤舞的字样时，符老大还只是微微瞪大了双眼。然而当他看清下方的落款印章时，符老大只觉得双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这……这这这是真的？” 第1160章 符婉肯定的点点头，叶小翠不明所以地凑过来，“这是什么？”符老大手不停地颤抖，嘴上也是喃喃自语的。“天老爷，这是我家祖坟又冒青烟了啊！”叶小翠还是没看明白上面写的什么，旁边的符明和秦安宁也好奇地凑了过来。秦安宁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呼出声：“阿婉，这是大领导的字迹？看这落款，昨天刚写的？”符婉佯装镇定点头，“对啊，昨天大领导请我和白千舟喝茶，这是临走的时候他送给我的。”“什么，你见过大领导了，他还请你喝茶？”符明和符老大惊呼，叶小翠这会儿也缓过神来了，当即拉着符婉开始盘问。大领导身体好不好啊，说话是什么样的啊，是不是很和蔼可亲啊。符婉耐心地一一作答，符明更是夸张，半晌后酸溜溜地看着符婉问道：“阿婉，大领导有没有跟你握手？”符婉白了他一眼，这还用问吗，基本礼仪怎么可能错过。这回应无疑让符明更羡慕了，他随即想起符婉刚刚还洗了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要是大领导跟他握手，他能一个月，不对，一整年不洗手！符老大左看右看还是舍不得把自己的目光从卷轴上移开，偏偏叶小翠也心疼，生怕这里饭菜不小心弄到卷轴上。“当家的，你赶紧把这玩意收起来，不要弄脏了。”也是，符老大小心地把墨宝收起来，末了，他又转头吩咐符明：“阿明，去买副鞭炮在门口放放！让你奶在天上也听个响！”符明闻言就要往外冲，刚冲出家门又想起来。嘿，家里不是有鞭炮嘛，为了过年用，他可特意去供销社买了好几副鞭炮回来！看到刚跑出去的儿子又跑回来，符老大正要问怎么回事，符明就从自己屋里抱出来一副大爆竹。这是他娘特意交代他买的，用来立春时放的。一年之计在于春，立春的爆竹一般要又响又长，所以这封爆竹也是所有爆竹里最贵的。见符明抱着爆竹出来，符老大也想起来是怎么回事，符婉也没拦着，放个爆竹大家伙都高兴，那就放呗。洋火一划，引线就被点燃了，符明捂着耳朵往回跑，不多时，门外就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鞭炮一响，黄金万两。鞭炮一震，好事发生！鞭炮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家里吃午饭的村里人，符老村长夹了一筷子菜，有些诧异。“这不过年不过节的，谁家在放爆竹？”“哦，估计是符明家，刚刚我从小商店回来的时候，听说阿婉回来了。”“什么，阿婉回来了！”符老村长震惊地筷子上的菜都掉了，符坚媳妇肯定点头，她中午不守店，得回来吃饭，刚刚路过的时候，虽然没看见符婉的身影，但也听见不少了村民议论。符老村长当即就想放下筷子起身，却被刘三娘斜了一眼。“你干什么去，人家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吃午饭，你跑去添什么乱？”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符老村长讪然，又坐下拿起筷子。这刚坐下，他又察觉出不对劲，上次符老大家做什么放爆竹来着？新船出海？不对。符老村长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这年纪大了不顶用，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他夹起一筷子菜，无意识地往嘴里塞，谁想夹到好几个辣椒，当即辣得他呲牙咧嘴的。随后他的目光留在墙上挂着的日历旁边，那里贴着一张黑白照片，是上次符婉得到领导人墨宝，他舔着老脸让符婉给他和墨宝拍的合照。 第1161章 这照片洗出来后，他放在日历旁边天天欣赏。墨宝？对啊！符老村长脑海中顿时划过一丝灵光，刚刚那种一闪即逝的感觉终于被他捕捉到了！就是墨宝，上次符老大家放鞭炮就是因为得到了大领导的墨宝！想到这，符老村长哪里还能坐得住，当即又想放下筷子冲去符老大家里。但他也是有几分理智在的，他媳妇刘三娘说的也没错，人家在家里和和美美地吃午饭，他去算个什么事。等吧，等上大半个钟头，他再去符老大家看看去！符老村长的纠结，符婉这边肯定是不知道的。墨宝收起来后，大家终于坐下来吃午饭了。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桌上的每一个菜都是符婉喜欢的。她夹起一筷子老虎斑，沾了沾底下的汤汁后一口塞进嘴里。鱼肉鲜嫩，入口即化。美得符婉闭了闭眼，哎，就是这个味！还是家里的菜好吃啊，外面即使用的是一样的食材，一样的佐料，也做不出家里饭菜的味道。“爹，这老虎斑味道不错啊，哪来的？”“哦，你三叔那买的，说是今天码头刚钓上来的，我看着挺鲜活，就买回来了。怎么样，还不错吧？”符婉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太好了。“三叔那边的老虎斑多少钱一斤？”“八毛，现在挨着过年，鱼货都涨价了，你三叔对外卖一块呢，听说你回来，他还不肯收钱。这条老虎斑两斤重，红瓜子斑也有一斤多，我哪能让他做赔本买卖，放下钱就跑了。”符老大说着也夹了一筷子鱼塞进嘴里，闺女这么喜欢，他还以为今天的鱼跟以往吃的不一样，这尝了一嘴，味道也没什么变化啊！其实这也是符老大吃惯了符家村海域鱼货的原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大海里的鱼货都是一个味道。因为地理位置差异，海水的温度也不一样，所以即使是同一种鱼，生存的海域不一样，口感也会差很多。这就跟后世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吃的青菜萝卜一样，大棚里的菜永远没有外面遭遇风吹雨打的农家菜好吃。符婉在符家村生活了二十多年，即使洛杉矶和佛罗里达的鱼货又大又肥，她吃起来时的感觉也没家里的好吃。一家人边吃边聊，符老大高兴，又偷摸地多喝了一杯，符明见状，也偷偷给自己倒了杯茅台。一下子没了半瓶酒，符老大那个心疼啊，急忙把酒收了起来。一顿饭吃得十分满足，别说符婉，连符灵和秦明珠多吃了半碗饭，饭后秦安宁主动收拾碗筷，符婉也跟着一起，却都被叶小翠拦下来。“你们难得回来，都去休息休息，阿婉大老远回来，安宁也开了这么久的车，都回房睡觉去！”符婉闻言哭笑不得，她现在撑得很，又不是猪，哪能吃完就去睡。叶小翠说什么也不让她们动手，符老大喝了两杯也没醉，跑去帮媳妇洗碗。眼看着外面放晴，符婉便同秦安宁道：“要不我们去新房看看？”“对，你们去新房。阿婉，我跟你说，新房的电都装好了，家具我也让人搬进去了，你去看看，没问题等这两天我们去供销社买电器去！”符明正给旺财扫出它没发现的骨头，闻言也赞同地劝说，符婉一听兴趣就来了，拉着秦安宁刚出门，谁想正好撞上在家等了大半个小时跑来的符老村长。 第1162章 符老村长见到符婉就是面上一喜，“阿婉，你真回来了？” “对，村长爷，你吃过了没有，要不要在我家吃点？” 符老村长闻言忙摆手，“吃过了吃过了，嘿呀，你回来了就好哇！” 符婉无奈地跟秦安宁对视一笑，得，又得等会去新房那了。 老村长对符婉家熟得很，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打量了一圈符婉，发现她瘦了点，也知道她这次出去吃了不少苦。 不过老村长心里也是骄傲得很，村里出了个出国的人，放在十里八乡，也就符家村独一份。 他也是个直性子，还没等符婉给他倒茶，就拉着她问：“阿婉，你们家刚刚放鞭炮，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 这话简直问到了符老大的心坎里，他当即放下碗筷，拉过自家闺女。 “阿婉，你跟安宁去新房吧，村长这我来同他说。” “好，那你们聊。爹，那东西在我房里桌上。” 符婉看符老大那一脸的兴奋，就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是闲来无事，又想逗村长爷开心呢！ 符老大闻言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符婉忍着笑，挽着秦安宁的手就出门去了。 可能是自小跟自己爹不亲和的原因，符老大和符老村长跟亲生的父子一样，总是相爱相杀，互相逗乐。 符老大小时候没少被符老村长逗得找不到北，这些事他可都记着呢。 眼看着符婉走了，符老村长也只能讪笑着哄哄符老大。 “狗蛋，给我说说呗，阿婉这次出去，又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符老大哼哼，当即狡黠一笑。 “告诉你也可以，昨天符大爷卖给你的那根钓竿，你给……你卖给我？” 符老村长闻言愣了愣，随即吹着胡子瞪着符老大。 “你你你……你小子，敢情是在这等着我呢！” “那不然？昨天我就看上了那钓竿，偏偏你出手更快。” 嘿嘿，现在嘛，拿来吧你！ 符老村长有些不舍得，符大爷年纪比他还大几岁，做的钓竿也是做一副少一副。 偏偏全村甚至这十里八乡，也就只有符大爷的钓竿做得最好，不少外村的也找过来买钓竿。 供不应求，别说其他村的，自己村里都得争得打起来。 而且符大爷也是个实诚的老顽固，本村人找他买钓竿，顺眼的只收八毛左右的辛苦费。 昨天符大爷做出了今年最后一根钓竿，他赶巧碰上，手里正好还有大半包烟，便跟符大爷换下了那根钓竿。 哪晓得符老大这小子也惦记上了这根钓竿。 哼哼，钓竿他买回去还没来得及拿出去用呢，现在就要让出去，这不是纯粹让他心里难受吗！ 但是不让出去，这贼小子又不肯告诉他阿婉带了什么回来，哎呦他心里，也难受啊。 要是这样回去，他晚上一准得睡不着觉。 符老大这臭小子，他这是在虐待老人！ 符老村长心里纠结，脸上表情反复变化，符老大在旁边看得直乐呵。 叶小翠跟符明在厨房收拾出来，见符老大跟符老村长干坐着，又忍不住念叨。 “村长叔来了也不知道倒杯热水，你这当家的也是不知道咋当的。” 说罢，她又去拿了个碗给村长倒了碗热茶，家里还有之前符婉买回来的茶叶，她想了想，又搁了点进去。 “村长叔，喝茶。”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 符老村长连忙推辞，结果他的鼻子比眼睛快，一下就闻见了茶香，他这才看清碗底的茶叶，而后又舍不得推回去了。 第1163章 哎呦，这茶叶还不是那种便宜的茶叶碎碎呢，闻着就是好东西。小翠泡都泡了，他要是不喝，那不是浪费了嘛！符老村长经历过饥荒年代，最看不得浪费。他当即便把那碗茶水端回自己面前，转头朝着叶小翠笑道：“多谢你啊小翠，还是你好，不像这臭小子，一点都不知道尊老！”“你快得了，谁不知道尊老了，前两天在海边，要不是我，你那条鱼能拉上来吗？”符老大才不惯着他，他要买走符老村长的钓竿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人年纪大了还不服老，天天一有空就跟着他们在海边钓鱼。这么大年纪了，海边风又大，要是吹出个什么病来，那不也是受罪吗！所以刘三娘暗地里跟符老大他们那些人说过几次，不让他们跟符老村长一起钓鱼，奈何这老头也是个能耐住寂寞的。你们不跟我一起钓，还好勒，没人跟我抢鱼口！符老村长哪里不知道这些事，只不过装憨罢了，渔民渔民，不弄点鱼回来，他还能叫渔民吗！出海不让出，钓鱼不让钓，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到这，符老村长端起茶微微抿了口，娘勒，这茶可真不一般，不仅不苦，还有些甜！“恩……好茶！”符老村长虽然年纪大了，脑子转的还是很快。他把茶碗放下，立刻就有了新主意。“钓竿卖给你也行，你再送我点茶叶。”他推了推面前的茶碗，“我就要这种的。”这不快过年了，弄点茶叶回去，回头招待客人也有面！左右钓竿保不住，实在不行他年后再去守着符大爷买一根。符老大无奈，偏过头问一旁看戏的叶小翠，“媳妇，家里还有这种茶叶吗？”“有，这是阿林上山采的，嫂子晒干炒香送了一大袋子过来，村长叔你喜欢啊，我回头给你装点！”咦，居然不是阿婉买的？算了，自己采得还更香呢，他可不是为了找个台阶下才答应。“行，那钓竿我也卖给你，你快点跟我说说，阿婉带了什么东西回来？”真是急死他了。符老大见他不像是在哄自己，这才起身去了里屋。符老村长见这小子可算是动了，忙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副举动，倒是把旁边的叶小翠和符明给逗笑了。“村长爷，你这大冷天的还出汗，难道你还怕我爹不成？”“去去去，瞎说什么呢，我怕他个鬼！”要不是他想弄明白符婉带了什么东西回来，至于被符老大这么拿捏吗！符老村长望眼欲穿地盯着里屋的房门口，符老大做事也不拖泥带水，没一分钟就拿着木盒子回来。符老村长见状心跳都漏了半拍，怎么是个木盒子，难道他猜错了？但他前几天问过符老大符婉是不是帮组织办事去了，这小子也没否认啊。符老大把符老村长的茶水放得远远的，又擦了擦桌子，才把木盒子打开。符老村长见他这副操作，也郑重地站起身来。符老大把卷轴上面的绳子解开，随后双手递给符老村长。“村长叔，打开看看吧！”符老村长心里千万个念头闪过，随后缓慢地把卷轴召开。国家栋梁，勇者无疆！符老村长手瞬间颤抖起来，看清落款后，他更是老泪纵横。符家的列祖列宗啊，他们村，是真出了个有出息的娃娃啊！“这这这，这又是大领导给阿婉的？” 第1164章 符老村长急切地看着符老大，符老大点点头，然后又用不经意的语气补充道：“对，哎呦村长叔你是不知道，大领导还请阿婉喝茶呢，这东西，就是临走的时候大领导送她的。”“什么，还请她喝茶？”符老村长惊叫出声，天老爷，那可是大领导啊！符老大再次点头，脸上的得瑟那是盖都盖不住。嘿嘿，羡慕吧，这是他闺女，四舍五入，他也跟大领导喝茶了！符老村长也是这么想的，都是一个村的，符婉也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他在符婉家喝茶，是不是也离大领导更近了。“哎呦喂，我们阿婉有出息啊，这十里八村，不对，整个龙海市，都没第二个能和大领导喝茶的吧？”“什么龙海市，咱这个省估计都没几个！”符明也骄傲得很，那可是他妹妹，他得跟着阿婉好好干活，没准下次，他也能有这样的荣耀。嘿嘿，要是大领导请他喝茶，那他是不是得考虑一个月不刷牙？想到这，符明又觉得不行，一个月不刷牙，媳妇估计得嫌弃死他。好不容易追来的媳妇，可不能弄丢了。符老村长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卷轴，他甚至都不敢伸手往字上摸，深怕自己把这字画给摸脏了。欣赏了半晌，符老村长恋恋不舍地把卷轴收了起来。“狗蛋啊，好生保管，这东西别随便拿出来。”“那还用你说嘛，要不是你偏要看，阿婉又同意了，我才不给你看呢！”符老大一边吐槽一边小心地把卷轴收进盒子里。符老村长在旁边看着，半晌后又唰地站起身。“不行，这么好的事，我也得让人去祠堂门口点个鞭炮去！”这么有出息的事，不得让祠堂的列祖列宗也高兴高兴！叶小翠闻言无奈摇头，要不说符老大跟符老村长对得上脾气呢，这碰到喜事庆祝的方式都一模一样！符老大闻言喊住他：“村长叔，我家还有鞭炮，你要是放的话，让阿明拿过去！”“不用了，我家商店多得是！”说罢，符老村长挥了挥手，两条腿倒腾得飞快，一看就是往小商店去的。叶小翠推了一把符老大，“你快跟过去，老爷子年纪大了，阿坚上班不在家，就算要放鞭炮，也得你去点火。”“好，我这就去。”“小商店那里记得给钱，别真让村长叔出钱。”老爷子家里也不富裕，一家子人都等着吃饭呢。符老大闻言直点头，把木盒子交给叶小翠后，他也快步追了出去。这边闹腾着，那边符婉跟秦安宁在去新房子的路上又碰到了符青和方敏，符青一见符婉，就欢呼地跑过来打招呼。“阿婉，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说罢她还不忘撅着嘴告状，“阿婉，你不知道，你不在家，她们都不带我出海。”“今天刚回来，天气这么冷，风浪也大，不能出海。等天气暖和了，我带你开大船出去。”符婉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得安慰了一番。方敏这时候也快步走到了符婉跟前，她对符婉出差的原因猜到了一点点，不过她到底是军人出身，嘴巴严得很，谁都没提起。她朝着符婉微微一笑算做打招呼，符婉现在回来，肯定是任务完成了。符婉见她们一副要出去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方敏提了提手里的篮子，老实回答：“阿青在家闲不住，我就陪她去海边看看，能不能挖点海蛎子。” 第1165章 这个季节赶海也没什么收获，天气冷，海螺螃蟹有点少，基本上都是些海蛎子。 其实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应该在家里猫冬，符青孩子心性，在家里耐不住，王秀儿拗不过她，不过有方敏陪着，她也能放心地在家缝补衣服。 “海蛎子也不错，方敏，距离过年还有一个礼拜，你不回老家吗？” “不回了，家里也没人，秀儿婶子让我留下来一起过年，阿青也不让我走。” 方敏难得咧嘴笑了笑，她现在比刚来的时候变化很大，通俗点说，刚来的时候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脸，现在看到别人，脸上还有些温和的笑意。 看样子，符家村的生活让她的心性也改变了不少。 “留下过年也好，这两天我厂里会发年终福利，你跟阿青也算我的员工，到时候我帮你们把东西带回来。” “福利？不要不要，阿婉，前几天大叔和婶子给我们的鱼还没吃完呢……” 方敏闻言急忙拒绝，然而符婉才不听她的。 “大家都有的，你们也得有，在村里开开心心过年，年后暖和了，可就要忙起来了！” “好，我早就等着出去干活呢！” 告别方敏符青，两人可算是到了新房这里，一个礼拜没见，新房像是变了一副模样。 屋前多了一圈两米高的围墙，大门两边还用青砖砌了两条花坛。 怪了，符明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巧思？ 符婉狐疑地看着秦安宁，“安宁，这花坛是你的主意吧？” “对，你喜欢吗？” 秦安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在京城的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平常要是做实验累了，她就喜欢拿着小锄头给花草松松土，浇浇水。 不仅解压还能疏通思路。 符明带她过来询问她建议的时候，她下意识就让他做了花坛。 “喜欢，当然喜欢，我就说嘛，我哥这个大老粗，怎么能想到做花坛！” “你哥才不是大老粗，他可厉害了，两天就把两个院子里的花坛做好了。” 秦安宁闻言下意识给符明辩驳，半天没听见符婉的声音，她抬头一看，正好撞上符婉调侃的眼神。 哼，讨厌！ 秦安宁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符婉急忙拉着她去查看新房里家具的模样。 嘿呦，可不敢多调戏嫂子，不然到时候符明不得找自己拼命？ 两人看了一圈，新房子确实只要买电器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符婉正心里思索着明天去趟县城，突然这时候，祠堂的方向响起了一阵鞭炮的声音。 与此同时，符家村村口，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男人，正一瘸一拐地进了村。 “哎呦，有什么好事，怎么祠堂那放起了鞭炮？” “对啊，这还没过年呢，今天也不是初一十五，祠堂怎么这么大的动静，走，看看去！” 天气再冷也阻挡不了大家看热闹的心思，鞭炮一响，在家里在外头的都放下手里的事，纷纷往祠堂赶。 符婉还不知道这是符老村长为了庆祝她得来的墨宝搞出的动静，当即也拉着秦安宁往祠堂走去。 祠堂在村里靠着山的方向，离村口有将近两百米的距离，但离符婉她们的新房却很近。 符婉跟秦安宁没走几分钟，就瞅见了拿着洋火站在一边的符明。 “大哥，你在这干啥呢？” 符婉用手肘捅了捅符明，符明还以为是谁呢，转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家妹妹和媳妇。 他当即呲着大牙灿烂一笑：“嘿嘿，村长让我帮他放鞭炮呢！” 第1166章 说罢，还扬了扬手里的洋火。 “村长放鞭炮干什么？” 看着符婉脸上的困惑，符明朝她挤了挤眼睛。 “还不是庆祝咱家那个……” 原来如此，符婉恍然大悟，这时候已经有不少村民到了祠堂门口，见到符老村长老神在在地给列祖列宗上了炷香，纷纷好奇地问起缘由来。 符老村长自然不能多说，毕竟这些人要是知道，不得跑去符老大家看墨宝是什么样？ 这一个两个的，要是有人不小心，回头墨宝出了差错，到时候他就是罪人了。 于是符婉就听见了符老村长一个劲地敷衍村里的大叔大婶们。 “都别瞎嚷嚷了，你们只要知道村里有喜事就行了！要真想知道具体是什么，等回头过完年，来祠堂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回头问问符婉能不能把那幅墨宝也拍个照片，洗出来挂祠堂墙上，以后也能激励小辈们发奋图强。 大家伙见村长这么神秘，当即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但这会儿在祠堂的年纪辈份都没村长大，也习惯了听村长的安排。 村长说年后，那就是年后再来。 符家村都是一个姓的，当年也是大家伙这么团结，才没让祠堂被破四旧的砸了去。 今年符家村的海运都不错，加上现在也不管祠堂什么的，所以符老村长前几天就把祠堂里的香炉给请了回来。 大家正议论着，突然这时一个女声响了起来。 “哎呦，大家伙果然都在祠堂。快去看啊，符大志回来了！” 说话的是刚提着篮子跑回来的王秀儿，她忙活完了家里的事，就去海边找符青和方敏。 没想到刚走到大路上，就看见了个衣衫褴褛的怪人。 她当时心里还在想呢，嘿，这讨饭的真不会找时候，眼下都过了午饭的点，怎么这时候来村里讨饭。 后面她又转念一想，这讨饭的又没块手表，哪知道现在是多少点，可不就走到哪讨到哪嘛。 自从方敏来了以后，符青的精神头也好了很多，家里整天都是欢声笑语的，连带着王秀儿的心情也十分不错。 她们午饭蒸了点红薯，还有点稀饭，中午家里还剩了点红薯，王秀儿便想着回去拿些给些叫花子。 都是挨过饿的，也知道挨饿的滋味不好受。 还是个女叫花子，她心也软了几分。 谁知那叫花子正好抬头，王秀儿看清了那人的脸，吓得惊叫出声。 老天爷，这人头发长得遮住了脸，没想到居然是个男的！ 最要命的是，她好像还认出了这人是谁。 就是出门赚大钱的符大志！ 符大志看见王秀儿也没有出声打招呼，反而是吓得怪叫了几声，随后一屁股摔在地上。 王秀儿见状也不敢上前，她是没读过什么书，但她有脑子啊！ 符大志这副模样，哪里是正常人的样子！ 于是，王秀儿拔腿就往村里跑，她刚刚也听见了爆竹声，估摸着祠堂肯定有人。 一听符大志回来了，最先反应过来的莫过于符大志的娘于桂香。 于桂香刚见到王秀儿跑来的时候，心里还在嘀咕：这王寡妇是捡到钱了吗跑这么快。 听王秀儿提到符大志，她眼睛不由得瞪大，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王寡妇，你说什么，俺家大志回来了？” “你没看错吧？俺家大志才出去一个月不到，就回来了？” 第1167章 “没看错，就是你家大志。” 王秀儿听到这人喊自己寡妇，朝天翻了个白眼。 事关紧急，她不跟于桂香计较。 于桂香见王秀儿不像是说假话的模样，当即高兴起来。 “哎呦，俺家大志肯定是赚上大钱回家过年来了，哈哈，就跟你们说了我们大志是个有出息的！” “真的假的，大志真赚大钱回家了？这才出去大半个月，他就发财了？” “肯定啊，不然回家干嘛！” 村民们议论纷纷，王秀儿脸上一言难尽，就符大志那样，哪里是赚了大钱的。 遭了大罪还差不多。 于桂香高兴完了又觉得不对劲，大志回来了怎么不来祠堂呢，王秀儿都跑过来了，难道是他带了好东西，回家去了？ 想到这，于桂香哪还呆的住，转身就要往家里跑。 “哎呦，俺可不跟你们说了，俺得回去看看我家大志去！” “婶子，去村口大路上，大志在那呢！” 王秀儿远远地喊住她，于桂香闻言，当即便往村口跑。 嗨呀，大志一准是行李太多了，这王寡妇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帮帮忙！ 符婉注意到王秀儿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瞬间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她凑过去拉住王秀儿，“婶子，大志哥真回来了？” “真的，我看清楚了。不过啊，他那模样，不像是赚了大钱的。” 正要离开的众人一听，几个大娘又拉住王秀儿问符大志的情形。 “阿青她娘，那大志真赚大钱了？” “嗳，他是不是跟报纸上那样，穿小皮鞋，梳大背头？” 王秀儿：……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们去村口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话说得也对，大家伙当即往村口跑去。 符婉跟秦安宁几人跟在后面，还没到村口呢，远远地就听见了于桂香鬼哭狼嚎的声音。 “大志啊，俺的儿啊，你受苦了啊！”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啊，怎么搞成这幅鬼样子啊！” 听到于桂香的哭嚎声，大家伙跑得更快了，连带着拄着拐杖的符老村长，都健步如飞地快步上前。 饶是符婉刚刚听了王秀儿的话，有点心理准备，这会儿见到符大志的模样，她还是惊愕不已。 符大志浑身的衣服都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和黑色的脏东西，裤脚还不知道被什么划出了几道口子。 他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可能因为大半个月没有理头发，头上跟顶了一窝杂草似的。 关键是符婉的视力太好，就往他头上看了一眼，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数不清的虱子在他头发里爬来爬去，头发丝上还粘着密密麻麻的白色卵。 老天爷，符大志这是经历了什么？！ 大家伙本来还笑着走过来凑热闹的，这会儿早就把笑容都收了回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符大志这分明是从哪里跑回来的！ 一边的符老村长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两步看着符大志道：“大志，你这是怎么了？跟你一起的大癞子呢？你们不是跟王建设去南方打工了吗？” “唔唔唔……” 听到王建设的名字，符大志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当即往后连滚带爬挪了好几米。 这副怪样惹得跟过来的狗都汪汪叫了起来，符大志被狗的声音一吓，立刻变得更惊恐起来。 他双手抱着的头，整个人缩成一团，干裂的嘴巴因为咬得太用力还出了点血，看得于桂香当即又哭嚎了起来。 “村长，村长！你得帮俺家大志做主啊，我家大志肯定是被王建设那个天杀的骗了啊！” 第1168章 “俺的大志啊，跟娘回家，跟娘回家！” 围观的众人唏嘘不已，当即有两个男人看不过去，想要帮着把符大志扶起来。 谁料他们刚靠近，符大志就浑身发抖，抱着头直喊放过他。 符老村长见情况不对，急忙把他们喊了回来。 “大志的精神情况不太好，大家都别上前去。”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朝于桂香道：“大志他娘，你把大志带回去吧。他这样子，估计很久没吃饱饭睡好觉了。 赶紧回去，让他洗个澡，弄点东西给他吃。 等他睡一觉，再去镇上的医院看看。” 于桂香闻言抹去脸上的泪水，慢慢扶起符大志。 她的儿啊，早知道就不让他出去赚钱了，穷就穷点，起码人还是个好的。 符大志仿佛看不见自家老娘脸上的痛苦，眼神里全是茫然和空洞，他跟个小孩子似的，紧紧跟在于桂香后面。 这副场景落在大家伙眼里，人人都是叹气。 哎，也是造孽啊！ 符老村长敲了敲拐杖，也长叹了口气。 村里出去了两个青壮年，现在回来的这个这副模样，另外那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广播报纸上都说南方赚钱机会多，村里肯定还有不少人想出去打工。 赚钱机会多，风险也多啊！不行，趁着这里人多，他得跟大家伙好好说道说道。 想到这，符老村长又喊了声正想离开的众人。 “都互相通知下，四点钟来祠堂开会。 这样贸然出去打工是不行的，要是不明情况就跑出去，能像大志这样跑回来的都算幸运！” 不幸运的，只怕就跟生死未卜的符大癞子一样了。 大家伙闻言纷纷点头，其中佝偻着背的符老二点的最为用力。 老天爷，看到符大志那模样的时候，他腿软的都要跪下了！ 离开符家村的时候，符大志得有两个符老二这么强壮，现在呢，人都瘦得脱了相，要不是脸还熟悉，看身形谁敢说那是三十刚出头的符大志！ 想到这符老二就为自己捏了把汗，得亏他临时跑了，不然他只怕骨头都不剩了。 还回家，想都别想了，没看符大癞子现在还没下落吗？ 这个大新闻村里又能议论好一阵，村民们三三两两地离开，符婉本也要走，想了想又回头提醒符老村长。 “村长爷，这事要不你跟派出所的公安说说吧！” “符大志一看就是碰到拐卖啥的了，还有大癞子，一个大活人失踪了，这些都得跟派出所那边报告下。” “你说的没错，我这就去打电话！” 符老村长赞同不已，他刚在想着怎么管符大癞子的事，符婉提醒了他，还是报公安最稳妥。 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办，符大志不清醒，村里还有个知道一点情况的符老二，到时候配合公安，看看能不能把符大癞子找回来。 也算是尽了一个村长的义务了…… 热闹看完，回去的路上符明还在感叹，“哎，你们说，好好的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们肯定是被卖了，符大志的指甲都是破的，这事肯定跟王建设脱不了关系。” 秦安宁闻言有些好奇，拉了拉符婉的手臂，“他们把年轻男人拐去做什么？” 据她所知，一般小孩子和女人被拐卖的多一点。 “挖煤挖矿打黑工，这还是轻的。要是更严重的，可能直接拉去把器官卸下卖了。” “什么！？” 符明跟秦安宁齐齐惊呼出声，两人哪见过这样的手段，但想着符婉也不是个会瞎说的，当即面色都吓白了。 第1169章 随后符明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安慰自己，“还好还好，我就踏踏实实做我的渔民，回头再帮阿婉你送送货，我肯定不出去打工。” 秦安宁就更加了，她学的知识，足够她做一辈子的研究。 三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符婉本想去罐头厂转转，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即使有车，来回也要大半个小时，冬天天黑得早，还是明天买电器的时候再顺路去趟罐头厂。 叶小翠在家也没什么事，这阵子出海的次数少，渔网都补好了，见外头风不是很大，她干脆拿了块头巾把头包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提着小篮子招呼符婉。 “阿婉，去海边赶海不？” “去！” 符婉想了想一口答应，也找了块头巾出来。 海边风大，不包着点容易头痛。最关键是，不戴头巾回头还得挨批。 天气再冷，也阻挡不了孩子们想出去玩的热情。 听见叶小翠说要去赶海，符灵拉着秦明珠就往屋里跑，没一会儿两人便换好了胶鞋蹬蹬蹬跑出来。 不光如此，她们还有符明帮忙量身定制的小竹耙子，这会儿也一起拿在手上。 外头风大，叶小翠本想劝俩孩子在家看电视，见孩子们兴致勃勃的模样，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转头叮嘱符婉和秦安宁：“你们可要拉好俩孩子，海滩上刚化了雪，又湿又滑的。” “好，我知道了。” 符婉跟秦安宁齐齐点头，随后一人牵着一个孩子提着工具往海边走。 叶小翠提着东西出门，想了想又让符明跑去喊姜春兰。 这几天海上有点风，又怕随时会下雪，符家村的村民们基本上都没出海，躲在家里猫冬。 忙惯了的人一下子停下来也难受得很，所以就有不少人趁着退潮的时候，跑来海边碰碰运气。 当然，也有不少人拿着钓竿，风雨无阻地守在海边钓鱼。 符婉好一阵没有见过符家村的大海，这会儿过来，心里还有些亲切。 因为积雪刚化，海滩上踩过去还有些嘎吱嘎吱的声音。 “阿婉，小翠，你们也来赶海啊！” 符婉闻声望去，说话的正是来找符青她们的王秀儿。 “对，婶子，怎么样，有没有收获？” “嗨，大冬天的有什么收获，能给桌上添点菜就不错了。 你们快过来，我这边海沟里有不少海菜，捡回去晚上打汤正好！” 一般赶海的哪会邀请别人来捡自己发现的东西，也就符婉一家跟自己关系好，不然王秀儿才不舍得把沟里的海菜让出去。 符婉对海菜兴趣不大，这种东西，当时吃还行，隔餐就不好吃了。 倒是叶小翠来了兴趣，提着桶和耙子就过去了。 “这个好，阿青她娘，捡回去晾晒，回头煮汤好使！” “哎嫂子，我就是这么想的！咱们快点捡，不然等会人一多，什么都没了！” 两人都是做事麻利的，没一会儿就凑在一起，耙子挥得看不见残影。这些海菜都是跟着潮水上岸的，用耙子一扒拉就是一把。 叶小翠这边有收获，符婉那也没闲着。她提着小桶往礁石边上走了一小段路，没一会儿，就被她发现了沙滩上的好几个小孔。 “阿婉，这些孔里有东西？” “对，应该是蛤蜊。” 符婉蹲下身去，旁边的秦安宁急忙把桶里的小耙子递了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泥沙被用力挖开，符婉摸出来个鸡蛋大小的蛤蜊。 第1170章 “哈哈，今晚又能加餐了！” 符婉爽朗一笑，转头把蛤蜊丢进桶里，还是家里的海赶着得劲，换做在漂亮国，她又得担心这些东西符不符合规定。 见符婉找到了海货，秦安宁也羡慕不已。 她拿着个耙子傻傻地跟在符婉后面，没办法，她还不知道怎么找藏在泥沙里的蛤蜊。 符婉见状，便同她传授起自己的经验。 泥沙上面出现小孔，且里头还有点水珠，说明这处泥沙下面可能有蛤蜊在呼吸。 不仅蛤蜊，基本上所有的孔下头都藏有玄机。 蛏子呼吸的孔比较细长，要是有孔特别圆的，那是蚬子的藏身之处。 另外，要是仔细看，还会发现泥沙上有比较浅的爬行痕迹，那是八爪章鱼或者螃蟹经过时留下的。 这些都是符婉从小在海边被老人们言传身教摸出来的经验，秦安宁可是搞研究的，没一会儿就掌握了赶海的技巧。 也就三四分钟的时间，她便发现了个分硬币大小的孔，随即又是一顿挖，没几下，就被她挖出来个比符婉方才那个还大的蛤蜊。 这可把赶海小白秦安宁同志乐坏了。 “阿婉，你看我挖的！” “哎不错啊，安宁，你这太厉害了吧，这都快赶上蛤蜊王了！” 符婉朝秦安宁竖了个大拇指，她说的也没夸张，秦安宁挖出来的那个蛤蜊，都快有巴掌大了。 这哪里是蛤蜊，看着跟个蚌似的。 秦安宁被夸得更来劲了，就在这时，符明带着符亮和姜春兰也过来了。 见到符婉跟秦安宁在挖蛤蜊，符明和符亮快步往她们这边走过来，至于姜春兰，她自然是找自己的老姐妹去了。 嘿嘿，有海菜，她喜欢！ 符明跟符亮过来的时候，符婉跟秦安宁已经挖到好几个蛤蜊了，本来在旁边捡贝壳的符灵和秦明珠觉得不过瘾，这会儿也凑了过来。 “妈妈，我也想挖能吃的贝壳！” “行，我给你们找地方。” 符灵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符婉，符婉在一边的桶里翻找了两下，哎，她记得自己偷偷带了一小袋盐过来啊。 拿开桶里的那些工具，符婉在最下面找到了自己带出来的盐。 “走，跟我过来！” 她带着俩孩子找了个有些细孔的浅滩，然后把盐撒了上去。 不多时，一个个手指粗的蛏子就冒了出来。 “哇，有蛏子！” 符灵跟秦明珠当即跑过去一根根拔起来，没一会儿小手上就拿不下了。 秦安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幅场景，嘴里喃喃自语道：“果然人生处处是学问，居然还能这么做？” “哈哈，安宁，今天涨知识了吧！” 符婉笑了笑，正在这时，符明跟符亮那里也有了收获。 哥俩从小一起赶海，早就有了默契，见大家伙挖蛤蜊的挖蛤蜊，捡海菜的捡海菜，他们便干脆扒拉礁石找螃蟹去了。 冬天的螃蟹基本上都是石头蟹，也没什么黄，肉蟹居多。 石头蟹价格也很低廉，能卖出五毛一斤也是因为临近年关。 不过今天他们的海货也没打算卖，石头蟹就算没什么黄，拿去煮粥也十分鲜美。 符明跟符亮一人搬石头一人找螃蟹，哥俩火钳子都不用，带着手套就往泥沙里逮螃蟹。 符婉见这边没什么危险，两孩子玩的也开心，她便开始同秦安宁找起边上的海货来。 符家村的海资源还是很不错，没多久，就被她发现一个坍塌的泥坑。 第1171章 哎呀，是个章鱼洞！ 石头蟹，也叫花盖蟹，网图侵删。 符婉伸手往那泥坑里摸索了两分钟，然后就扯出来一条头有鸭蛋大的长腿八爪鱼。 “咦，这八爪鱼还挺鲜活！” 她一把将八爪鱼从手上薅下来，随后立刻丢进桶里。 下一秒，八爪鱼喷出墨汁，把那些蛤蜊都给染黑了。 秦安宁见状吓了一跳，还好她离得远，不然可就被墨汁喷身上了。 “阿婉，安宁！你们看这是什么？” 符明举起手朝她们这边挥了挥，符婉定睛一瞧，居然是只比巴掌还大的赤甲红。 “真不错，大哥多搞点，晚上回去做香辣蟹！” “好勒！” 符明兴奋地应了声，其实这只赤甲红远没有秋天时的肥大，但现在大冬天的，能逮到这么大的螃蟹，已经属于运气很好的了。 有了刚刚那只赤甲红，符明跟符亮也更来劲了。 几分钟的时间，符婉又掏了几个章鱼洞，抓出来四五只章鱼，刚好能炒一盘。 旁边的秦安宁也没拖后腿，挖出来不少蛤蜊，连符灵和秦明珠，也捡了不少蛏子。 这些蛏子又大又肥，堆在沙滩上跟座小山似的，符灵跟秦明珠成就感满满，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去老远。 “阿婉，阿婉！” 不远处突然有人喊，符婉闻声望去，却看见符老大站在椰子树下朝她招手。 她放下手里的工具，疑惑地快步上前。 “爹，咋了？” “哦，我刚想起来昨天丢了几个地笼在礁石堆那边的海域，你和你哥过去瞧瞧，看看有没有收获。 你村长爷找我有事，我没时间去。” “好勒，我这就去。” 符婉一口答应，然后转身招呼符明他们一起过去。 符明本来还奇怪符老大过来干啥，一听是要去收地笼，也是直拍额头。 他这个记性啊，咋忘了昨天看到他爹带着地笼出去？ 左右这边也没什么可捡的了，符婉干脆带着秦安宁和两个孩子往礁石堆那边走。 叶小翠远远地看着他们，见符灵秦安宁没有乱跑，瞬间放下心，又低头接着耙海菜。 符老大习惯放地笼也就那几个地方，往礁石堆走了一小段路后，符婉便发现了蓝绿色的地笼延长绳。 “哎，大哥，爹放了几个地笼来着？” 哎呀，她刚刚一下忘了问符老大。 符明挠挠头，“昨天我就看见他拿着地笼出门，可没注意有几个地笼。” “算了，不管他，我们先把这里的地笼收回去再说！” 符婉捞起一根捆在小礁石上的延长绳飞速地往回收。 嘿嘿，开盲盒的时间到了！ 秦安宁跟符灵几人海货也不找了，站在旁边等着看地笼里头的收获。 “有东西吗？” “有，几只螃蟹。” 符婉将地笼拉到跟前，提起网兜往旁边的空桶里倒。 这里头有五六只螃蟹，品种不一，大部分为花盖蟹，还有一只小点的赤甲红。 符亮瞧了眼桶里顿时也乐呵起来，“这几只螃蟹一看就不老实，钳子断了好几个。” “可惜了，三叔那里大概不会要了。” 符明踢了踢桶，里头的螃蟹瞬间朝他举起了仅剩的钳子。 “没事，这些拿去三叔那也卖不到几个钱，等回去就把它们分了，晚上煮了吃。” 一桶螃蟹还换不到两块钱，符明现在也看不上那两块钱了。 自己的劳动成果，自己吃才别有一番风味。 “行了，剩下这里还有几个地笼，我们还是赶紧的吧！” 符婉催促了下，符亮跟符明便急忙拉过延长绳，秦安宁看得跃跃欲试，也捞起地上一根延长绳。 第1172章 她观察了几分钟符婉几人是怎么把地笼往回拉的，没一会儿，也依葫芦画瓢地把地笼拉到了跟前。 这片礁石堆里一共有六个地笼，符婉拉上来两个，符亮拉上来两个，剩下两个符明和秦安宁一人一个。 地笼里大都是螃蟹，六个地笼的螃蟹倒在一起，硬是把桶都装满了。 当然，也不全是螃蟹，符婉最后拉上来的那个地笼里还有两条一斤左右的黄鱼。 黄鱼在当地也叫麻姑鱼，学名为斑头六线鱼，这是符家村海域最为寻常的鱼类之一，大小不一，最大的能长到三十厘米左右。 这种鱼一般生活在沿岸海草生长的浅水海域，所以也是海钓和赶海经常能碰见这种鱼。 黄鱼网图，侵删 黄鱼的价格不贵，在本地属于自家也舍得吃的，这种鱼小点的其实更适合油炸，但一般人家里也舍不得油炸鱼，基本上都是加点别的菜直接炖了，就着窝窝头够一家好几个人吃。 两条黄鱼还是活蹦乱跳的，符婉把蛤蜊和螃蟹倒在一起，空出来个桶去旁边装了点海水，随后才将那两条鱼丢进去养着。 海鱼也得吃新鲜，要是死鱼，那可比河鱼还腥。 除了黄鱼以外，秦安宁那边的地笼里还有三条黑头鱼。 这种鱼跟黄鱼一样，也属于码头常客之一，只可惜三条黑头鱼死了条最大的，符婉只能把活的放进桶里，死的丢在一边，等会捡回去看看旺财吃不吃。 六个地笼收完，符婉站在礁石上看了一圈，也没有再发现什么收获。 海水不停拍打着礁石，礁石堆后头有好几条小海沟。 符婉朝沟里瞅了几眼，沟里的水不是很浑浊，她那尺一样的眼睛，一下子就发现了目标。 还有螃蟹！ “安宁，把火钳子给我一下！” “哦，给！” 秦安宁在旁边的工具堆里找到火钳，急忙递了过去。 符婉接过后慢慢伸进海沟里，也就两秒钟的功夫，她就夹起来一只巴掌大的赤甲红。 秦安宁跟符灵几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她们也没眨眼啊！ 就那海沟里，怎么藏着这么大的螃蟹！ 见符婉把螃蟹夹过来，秦安宁第一个反应过来。忙把旁边的桶递过去。 “阿婉，放里头！” 这赤甲红可比符明刚刚找的还大些，而且符婉刚刚细看了好几眼，海沟里的泥沙里，还躲着好几只螃蟹呢！ 秦安宁见状，也有些心痒痒，她一向是行动派，正要下海沟的时候，却被符明一把拦住了。 “安宁，你别过去，这些螃蟹隐藏得可深了，你要是不小心踩到，等会胶鞋都能给你夹烂了！” 赤甲红网图，侵删，别忘了它长啥样啊 “不会吧？” 秦安宁听得半信半疑，符明见她还没打消下海沟的念头，便拿起旁边的火钳指了指符婉边上。 “你看阿婉脚边半米左右的地方，就那个黑影那里，你能看出那是个螃蟹吗？” “那不是石头嘛？” 秦安宁反射性回答，符明摇摇头，火钳快速出击，瞬间夹起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 秦安宁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这，自己可能还真不适合下水。 石头怎么一下子变螃蟹了？！ 符婉没留意他们那边的动静，海沟里的螃蟹是真不少，她一下子就夹了小半桶。 这些螃蟹的颜色跟周围的泥沙差不多，有的颜色稍微深了一点点。 第1173章 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渔民，一般人压根发现不了那是螃蟹。 而且这里头大都是赤甲红，这螃蟹有的是力气，穿了胶鞋还就费双鞋，要是打赤脚进去，一准被夹得血肉模糊。 现在大冬天的，要是受了伤，伤口愈合得慢，那得多难受啊。 符明也是担心秦安宁受伤，所以才不让她进海沟。 而他们几个，从小被螃蟹夹大的，皮糙肉厚的，一点都不怕。 秦安宁想了想也没坚持，干脆又带着孩子们在旁边继续找蛤蜊和蛏子的洞。 这边上也不止符婉那的一个海沟，符明跟符亮见螃蟹不少，也拿着工具开始霍霍其他的海沟。 海沟里的海水很冷，符婉几人虽然戴着手套，但手也是冰凉的。 不过这海沟也是奇了，螃蟹多得数不清，三人跟三个人形扫描仪器似的，一抓一个准。 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她们身边的桶里就已经装满了螃蟹。 这几条海沟里的螃蟹品种都差不多，除了花盖蟹就是赤甲红，个头中等，主要是吃个新鲜。 符婉绕着海沟走了一圈，没有再发现螃蟹后，她才提着收获往秦安宁那边走。 她还不忘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将近五点，再过大半个钟头，天就要黑了，潮水也得涨上来了。 “大哥，阿亮哥，差不多就回去了，要涨潮了！” “好！” 符明头也没抬地应了声，符亮那半天没动静，符婉疑惑望去，刚好看见符亮朝着她那边招手。 符婉看出符亮脸里的激动，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跑过去。 符亮刚刚正抓螃蟹抓得来劲，谁想他往礁石里走了两步后，一块大礁石下突然传来声响，他正要低头查看情况，随即一股浪花甩在他脸上，让他眼睛都睁不开。 这动静肯定是有什么海货，符亮快速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水，然后迅速在海沟里搜寻刚刚袭击他的目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符婉喊他们回去，他基本没怎么思考，便招呼符婉过来帮忙。 阿婉的运气和眼睛都比他好，没准一下子就能发现那条鱼在哪。 符婉过来的时候，海沟里的海水都是浑浊的。 “阿亮哥，鱼在哪呢？” “鱼……鱼就在海沟里，嗨呀，刚刚它还甩了我一脸水，这下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符亮有些不好意思，他这边海沟里的水比符婉符明那边的深些，再加上海水混浊，他一下子真找不到那条鱼在哪。 符明听到兄弟这边的动静，也提着一大半桶螃蟹从海沟里出来。 他蹲在礁石上看了半晌，随后有些狐疑地看着符亮。 “阿亮，你不会看错了吧，这里头别说鱼了，鱼鳞我都没瞧见。” 符亮一听急了，合着自己刚刚那一脸的水是鬼泼的？ “肯定有鱼，你们看我的袖子，上面还是我刚刚擦的水，还有我的头发，现在还是湿的呢！” 符婉瞅了一眼符亮，还别说，这大哥前面的头发确实是湿的。 符亮是个憨厚性子，很少拿这种事开玩笑，符婉撑着礁石小心下水，随后转头询问符亮： “阿亮哥，你刚刚是在哪里被泼了一脸水？” “就是这！” 符亮指着脚边的大礁石，“就是这石头下面，我本来想看看这底下有没有螃蟹，谁想火钳子刚伸过去，就被扇了一脸水。 阿婉，你信我，真有鱼！” “好好好，你先别急，我找找看！” 第1174章 符婉安慰了他两句，随后低头察看水里的情况。 可能因为刚刚她们走动，海沟里的海水有些浑浊，但鱼确实没看见。 按照符亮说的，能扇他一脸水，那条鱼肯定也不是小卡拉米。 符婉这么想着，慢慢走到符亮说的那块礁石边上弯腰查看起来。 那条鱼受了惊，应该会离开符亮刚刚说的那块礁石，这边上能躲的地方不多，符婉又往前慢慢走了几步，这才在前面的一块小礁石下面，看到了露出来的鱼尾巴。 “阿婉……” 符明见半天没收获，正要喊她上来，却见符婉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他瞬间又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莫非是那里有鱼？ 符明站起身，他刚刚上了岸，正在礁石上蹲着。 这会儿知道真有鱼，他就想去帮忙，谁料符婉弯下腰，双手迅速往礁石下一探，随后便一手掐头一手掐尾，艰难地抱起了条半米左右的鱼。 “卧槽！” 符明惊得直接爆出了句国粹，符亮则是激动不已，指着那条鱼直嚷嚷。 “看吧，看吧！我就说吧，就是有条鱼！” 符婉捧着鱼高兴地笑了起来，“哈哈，是条好鱼，大哥，快把装鱼的桶拿过来！” 符明应声就要往礁石下跑，秦安宁听见这边的动静，把桶递了过来。 “阿婉，是条什么鱼？” 符明把桶递了过去，符婉的手挡住了鱼头，他一下子没认出来。 符婉把鱼小心地放进桶里，随后立刻将桶往上托了托。 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符亮还没走到跟前，也猜到了那条鱼应该不便宜。 果然，下一秒，符婉就给他们揭晓了鱼的种类。 “哈哈，是条鳕鱼，我估计得有五六斤！” 真是妈祖娘娘保佑，没想到在这么个小海沟里被她们捡到了被潮水带上来的鳕鱼。 要知道今天十点左右退潮了，现在都快傍晚了，也就现在温度低，海沟里的海水充足，这条鱼躲得深，才没被太阳晒死。 “什么，鳕鱼？！” 符亮闻言，扑腾了好几下，水花打在身上都没注意。 “阿明，给我看看！” “妈祖娘娘保佑，真的是鳕鱼！嗨呀，难怪这么大的力，扇我一脸水！” 符亮也朗声笑了起来，听到动静的秦安宁走了过来，帮着符明把桶提了下去。 礁石上崎岖不平，提着桶要是没踩稳，就容易摔个底朝天。 见鱼已经提上去了，符婉也撑着礁石爬了上去，好在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换了能下水的裤子，不然就刚刚在海沟里的功夫，一准得浑身湿透。 这么冷的天，海水也冷，万一感冒着凉，那就难受了。 秦安宁还是第一次见活着的鳕鱼，见符婉爬上礁石，走过去扶了她一把。 “阿婉，这鱼值钱吗？” “值钱，这可能是现在冬天最值钱的鱼了！” 符婉环视一圈，也没找到个空桶，这桶里的水少了点，她担心回头鱼死了。 符明见她左看右看地就知道她在找什么，“等着，我去那边借个盆！” 符青跟方敏还在不远处敲海蛎子呢，要是他没看错，她们边上就有个空盆。 符婉闻言，又招呼秦安宁和符亮去旁边提螃蟹。 一边忙活，她还不忘一边给秦安宁介绍鳕鱼。 鳕鱼在当地也叫大头鱼，当然，它也没有淡水里雄鱼那么大的头。鳕鱼一般腹部为白色，全身除了腹部以外，都遍布着棕褐色的斑点。 这种鱼可以长到很大，上百斤也不是问题。为什么要说妈祖娘娘保佑，因为这种鱼一般是生活在深海区域的，只有冬天的时候会洄游到暖和点的浅水海域。 第1175章 而这条鳕鱼，应该是游往别的海域时被潮水带上了岸，在海沟里藏了一天，正好被符婉符亮她们带了回去。 鳕鱼网图，侵删 听到这里，秦安宁还是有些似懂非懂。 “这鱼好吃吗？” “非常好吃。” 符婉神秘一笑，鳕鱼肉质鲜美刺也少，这条鱼还是小了点，要是再大点，鳕鱼肝也是非常不错的东西。 毕竟所谓的鱼油，很多都是用鳕鱼肝当原材料的。 而这条鳕鱼，符婉已经想好了怎么做，一分为二，符亮跟自家平分。 自己家的切成块，清蒸和香煎各几块，这种鱼蛋白质含量极高，对孩子老人都特别有营养。 说话间的功夫，符明已经拿着空盆跑回来了。 他飞快地在海沟里舀了大半盆海水，然后倒进桶里。 那条鳕鱼这会儿又精神起来，尾巴将桶拍的啪啪响。 要不是符亮力气大用腿夹着桶，这桶高低都得翻了。 看着这么大条鱼，符明心里的那个高兴啊，当即就想把盆还了赶紧回家去。 符婉见状叫住了他：“大哥，等等！” “怎么了？” 符婉接过他手里的空盆，然后将自己桶里的螃蟹倒了一半进去。 正好装满了一盆。 “你把这盆螃蟹给阿青，让她们晚上煮了吃。” “哦，行！” 符明也没多说什么，当即端起一盆子螃蟹就往符青那跑，符婉则把边上两桶螃蟹往自己桶里匀了匀，省得那些螃蟹往外爬。 忙完这些，她才朝着叶小翠那边招呼：“娘，婶子，该回去了！” 叶小翠听见闺女的喊声，直起腰应了声。 她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椎，哎，这海菜捞的是爽，就是时间长了腰受不住。 “春兰，秀儿，差不多就回去吧，看海水已经涨上来了。” “行，我捞完这耙子！” 姜春兰爽快地应了声，随后把自己前面那团海菜都捞了起来。王秀儿则是提着篮子起身，她比叶小翠姜春兰俩人来得早，篮子装得满满当当的。 嘿呦，明天洗干净全晒干，正好过年带回娘家去！ 她娘家侄女最喜欢吃凉拌海菜了！ 三人好不容易收拾完，纷纷跨起篮子往大路上走。 王秀儿边走还不忘招呼符青和方敏。 “阿青，阿敏，回家了！别挖了！” 说罢她又远远地看见符婉几人提着的桶，尤其符亮和符明俩人还提着桶和篮子，一副满载而归的模样。 于是她转头朝叶小翠和姜春兰打趣道：“嫂子们，要不我说你们家海运好呢，你看看你们家阿婉阿明阿亮她们，哎呀，又不知道捡到了什么好东西！” “秀儿，你可别光羡慕阿婉她们，你瞧瞧阿青和方同志，是不是也收获了不少？” 姜春兰朝着符青的方向指了指，方敏和符青手上也是满满当当的，除了篮子，还端着个盆。 她们远远看着，那盆的重量就不轻！ 不多时，几个年轻人都提着收获到了椰子树下，王秀儿怕闺女拿着东西不好走路，率先接过她手里的脸盆。 这盆还是她结婚的时候她哥给她买的，谁想今天被符青这丫头拿出来装螃蟹。 哎，螃蟹？！ “阿青，你们怎么抓到这么多螃蟹？” 王秀儿面上当即笑了起来，哎呦喂，她可有大半个月没瞧见过这么大的螃蟹了。 符青闻言指了指，“是阿婉让阿明哥送给我的，娘，我们今晚吃螃蟹好不好？” “好好好，你的海蛎子也分点给阿婉她们好不好？” 第1176章 “好！” 母女俩一来一回地，叶小翠这时候也注意到闺女她们手里的收获。 “天菩萨，你们哪里抓到这么多螃蟹？” 符婉朝着远处的礁石堆努努嘴，“那边。娘，婶子，我们赶紧回去吧，回头螃蟹死了可不能吃。” “好好好，赶紧回去！” 怎么办，孩子们的收获太好，她的海菜都有点不够看了。 但好歹也是自己辛苦了一个多小时的成果，叶小翠咬着牙挎着自己的海菜篮子，左手还想帮符婉提螃蟹。 “来，给我拿点。” “不用了，我可以提，娘，你走前面。灵灵明珠，快跟外婆去开院门。” 符灵跟秦明珠一听，当即跑在前面。就算几人走的飞快，路上还是碰见好几个村民。 见到符婉她们的收获，大家伙除了羡慕，便是追问符婉她们在哪抓的。 符婉也没瞒着，指了指礁石堆的方向，不过这时候潮水已经涨上来了，滩涂上只能看到一点露出来的石头尖尖。 “哎呦，是那块地啊，那里我前几天去过，也没什么海货啊！” “切，那是你，衰鬼一个，人阿婉的海运好着呢，你的海运怎么能跟别人比！” 大家伙七嘴八舌地开起了玩笑，此时夕阳已经洒满了整个滩涂，渐渐涨上来的潮水在夕阳下，愈发地熠熠生辉。 在海边有收获的也不止符婉几人，也有几个婶子挎着篮子，捞了不少海菜。 符婉打眼一瞧，顿时乐呵起来。 “婶子，你这骆驼毛哪来的？” “哎呀，就是你娘她们挖的那地方前面，我割到不少呢，阿婉你拿点去吃。” 说罢，黄婶子就直接抓了一大把骆驼毛，要往符婉她们的篮子里塞。 骆驼毛也是当地的一种常见的海菜，学名叫萱草，因为颜色和形状看起来像骆驼毛而得名。 骆驼毛网图，侵删 这种海菜一般生长在礁石上，退潮的时候一片一片的，很容易采割。不过因为形状细软，采摘过程中难免会有些沙子在里头。 所以拿回去做菜之前，得洗上最少五六遍，不然做成菜后，牙都能崩没了。 数九寒天，骆驼毛鲜。在符家村，现在这种嫩点的才能叫骆驼毛，要是等开春后，骆驼毛长得粗壮无比，那就得叫海麻线了。 相比口感有些硬的海麻线，符婉更喜欢骆驼毛嫩嫩的口感，这玩意拿回去做包子或者炖汤，亦或是凉拌，都是一整个鲜掉眉毛。 符婉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这么一说，黄婶子就塞了一大把骆驼毛过来，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别人拿都拿了，肯定不能塞回去。 自古讲究礼尚往来，她也把自己桶里的螃蟹提到黄婶子面前。 “婶子，这螃蟹是我们刚抓的，你逮几只回去给孩子吃！” “哎，这多不好意思！” 黄婶子家有两个调皮的小孙子，这俩孩子比符灵还小些，天热的时候，还穿个开裆裤在村子里疯跑。 黄婶子面上虽然不好意思，但眼睛可都粘那螃蟹上了。 这季节的螃蟹和鱼可都是稀罕物，要是她没记错，昨晚上自家孙子还在吵着想螃蟹吃呢。 可骆驼毛才值几个钱，符婉她们抓了这么多螃蟹，肯定是要拿去卖钱的。 她要是拿人家的螃蟹，那符婉不就得少赚钱了吗！ 黄婶子心里一阵纠结，符婉见她犹豫不决的，干脆直接上手去抓。 一只两只三只…… “哎呦，阿婉，行了行了，够了。” 第1177章 符婉捞了四只巴掌大的螃蟹放在黄婶子的篮子里，黄婶子见她还要再抓，急忙把自己的篮子拿回来。 好家伙，这四只螃蟹都得有个一斤多了，不能再要了。 符婉又抓了两只放进她篮子里，“六只，六六大顺！” “哎，你这孩子！” 谁不喜欢听漂亮话啊，符婉那句六六大顺一出，黄婶子拉扯的力气也小了。 这可把旁边的几个大娘婶子给看羡慕了，当即心里还在嘀咕，符老大家的闺女是真大方啊，六只螃蟹拿去换钱，也能买一斤多的猪肉呢！ 有好事的大娘用手肘捅了捅正在等闺女的叶小翠，“小翠啊，你家阿婉手缝也忒大了，你们也不管管？” “管什么，这是孩子自己抓来的海货，再说了，人家不是也给了我们骆驼毛吗？” “骆驼毛值几个钱啊，要是你们还吃，我给你们换！” 叶小翠闻言摇摇头，她的闺女她自己知道，就是看见了新鲜，要是多了，肯定没几顿就不吃了。 而且，她自己还捞了一篮子海菜呢，她捞的海菜基本上都是裙带菜，洗好晒干净，以后什么时候想吃，拿水泡发就成了。 见叶小翠拒绝，那大娘撇了撇嘴，哼，她的骆驼毛比那个姓黄的还多呢，要是知道符婉会拿螃蟹交换，她肯定第一个拿骆驼毛出来。 该死的，被那小娘们踩到狗屎运了！ 然而她也忘了，之前黄婶子拿骆驼毛给符婉的时候，她那会儿心里还在嘲笑这人傻呢！ 大家伙一路上说说笑笑，到了各家的巷子口就分开各自回家了。等到了符婉家院门口的时候，就只剩下她们自己人了。 姜春兰本来也要提着自己的收获招呼符亮回家，结果被符婉叫住。 “婶子，你们等等！” 说罢她又吩咐符明，“大哥，赶紧把那条鱼杀了，分一半给阿亮哥。” “哎，我不要，阿婉，要不我们拿去卖吧！” 符亮习惯性地拒绝，那么大一条鳕鱼，拿去卖得卖好几块呢！ 符婉摇头，“不卖了，过两天就是小年，我切一半给你，你可以再拿点去你对象家。” 这话说的，符亮当即脸涨得通红，说话也结巴了。 “那……那就切，切一半吧！” 姜春兰和叶小翠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等符明从桶里捞出那条鳕鱼的时候，两人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哎呦我的天哪，你们哪抓的这么大的鳕鱼？” “嘿嘿，是我们一起在海沟里抓的！” 刚刚眼看海边人多，怕大家伙看到就拉着她们问东问西，符明灵机一动，将工具什么的都丢在桶里遮掩挡住鳕鱼。 而后符婉负责带着孩子们走大路吸引大家伙的视线，符明跟符亮则抄小路先回去了。 这操作叶小翠和姜春兰都不知道，刚刚她们远远地看见俩孩子飞快地消失在小路口，还以为他们俩尿急才跑这么快呢。 这会儿见到这么大一条鳕鱼，当即也乐呵起来。 叶小翠前两天听符老大嘀咕了一嘴，鳕鱼卖一块五一斤，这条鳕鱼瞧着有四五斤，那就是六七块钱啊！ 但闺女刚刚说了就在家里自己吃……叶小翠本想再说什么，突然她又瞧见瘦了一圈的闺女，当即心里又心疼起来。 哎，自家吃就自家吃吧，就算卖了换成钱也是买肉，都是吃进嘴里的，没差别！ 叶小翠这么一想，放下手里的海菜就催促起符明： 第1178章 “阿明，赶紧的，趁着天还没黑，阿亮还能把鱼送完早点回家！” “好，马上！” 姜春兰本来还以为老姐妹会劝孩子们卖鱼，结果猝不及防地听见叶小翠的催促声。 她震惊地看着老姐妹，正想自己上手阻止的时候，符明一刀下去，就把那条鳕鱼拍晕了。 “哎阿明……” 符明一刀就把那条鳕鱼分成了两半，听到姜春兰的声音，他疑惑地看了过去。 “婶子，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吧！” 姜春兰摆摆手，鱼都已经两半了，还能怎么，拿回去吃呗！ 她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符婉在旁边看着，脸上直乐呵。 现在两家的经济情况都好了不少，但她娘和春兰婶子还是舍不得吃穿。 这样下去怎么行，人生短短几十年，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岂不是白来了这一遭。 家里负担不起还另说，现在日子宽裕，好不容易抓回来的鱼，哪里有卖了的道理。 符明虽然才二十多岁，但杀鱼的经验也有二十多年。他三两下就把鱼都切成了两厘米左右厚的鱼块，再拿了个碗装成了两份。 这时候，符婉也把两家的螃蟹给分好了，按出力的人头算，符亮那就半桶左右，符婉家因为符婉跟符明是主力军，所以分了一大桶。 当然，秦安宁跟符灵她们挖的蛤蜊符婉也分了一碗给符亮，让他们带回去蒸着吃。 符亮说什么也不要，当即又倒回了桶里。 “阿婉，这些螃蟹就已经够了，而且你还分了我半条鱼，蛤蜊就留给孩子们吃吧！” “蛤蜊有两三碗呢，你也拿点去。” 符婉也是无奈，自己好不容易捞出来的呢，怎么又给她倒回去了。 符亮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提着螃蟹和鱼就快步往外走，一副生怕符婉又要给他蛤蜊的模样。 姜春兰见儿子已经出了门，便也提起自己的海菜。 “不用了阿婉，这些螃蟹跟鱼就够了，我这还有这么多海菜呢！ 天色不早，我得先回去做饭了。” 说罢，也往外走去。符婉见状便没拦着，由她们去了。 叶小翠把海菜放在井边，符婉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她急忙跑进屋，拿起电饭煲舀了点白米洗干净蒸上。 好一阵没吃上米饭，这几天回来吃的也是窝窝头和包子，今天晚上说什么也得弄点米饭吃吃。 见孩子们在忙活晚饭，叶小翠也没闲着，从井里打了点水上来，准备清洗海菜。 这些海菜洗干净就能放在一边，等明天太阳一出来，她再让符老大用竹篾子装着拿去晒干，过几天正好装点送去娘家。 符婉蒸完米饭，回到厨房的时候，秦安宁正在旁边帮忙剥大蒜。 见符婉进来，符明开口问起她晚饭的安排。 “阿婉，今天晚上做什么菜吃？” “我看看……趁着鳕鱼新鲜，一半清蒸一半香煎吧。 哥，你帮我杀碗螃蟹，中间剁一刀，我等会做香辣蟹。” “行！” 符婉吩咐完，自己去了后院。叶小翠种菜也是有巧思的，这时候外头温度低得很，菜园子里也没多少菜能存活。 但考虑到偶尔做饭又要用上点葱段，她便用废弃的油桶，在屋檐下种了点葱。 平常要是风雪太大，符老大就把那桶葱搬进屋里。 今天出了点太阳，所以一大早符老大又把葱弄去晒太阳了。 摘了点葱，也没别的东西。这时候家里用的辣椒也是秋天时晒干的干辣椒，叶小翠自己没种多少，但前几天叶林送山货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大包野山椒。 第1179章 佐料都配齐了，符婉又去橱柜里舀了点白面。 符明在旁边看着，见状就猜到了符婉要干啥。 “阿婉，炸螃蟹油大危险，还是我来吧！” 他皮糙肉厚，要是被油溅到，肯定比符婉好点。 符婉摆摆手，指了指灶台旁边。 “哥，今天你就别想着拿锅铲，我来做饭，你帮我烧火吧！” 这半年来，符明从一窍不通到可以做满汉全席，中间的辛苦符婉都看在眼里。 铁打的人也得歇歇，总不能天天让符明和叶小翠做饭。 符明闻言咧嘴笑了笑，妹妹心疼自己，他还是知道的。 秦安宁忙活完大蒜，也没出去，站在旁边一边聊天一边偷师。 只见符婉把锅烧热，然后倒了两圈油下去。符明在旁边看得直摇头，老天爷，这得是他娘不在厨房，不然又要念叨了。 就符婉倒下去的那两圈油，都够他炒一礼拜的菜了。 要换成叶小翠，那都能炒半个月的菜。 符婉才不管符明脸上的心疼，炸螃蟹炸螃蟹，没有油用空气炸嘛？ “哥，别愣着，火小一点。” “好。” 见油热的差不多，符婉把螃蟹切口的那一边沾上面粉，随后迅速放进锅里。 当然，放完后手缩回的速度也要快，不然要是不小心被油溅到，那火辣辣的痛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不一会儿，碗里的螃蟹就都放进了锅里，符婉用锅铲小心地把螃蟹翻面，让它们可以充分得被油炸酥。 这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可把秦安宁吓得不轻。 好家伙，毫不夸张地说，那油炸开的时候，她感觉跟鱼雷爆炸没什么两样。 看样子，她好像不太适合做这种菜。 秦安宁抿了抿嘴，她还是习惯了随便弄点，平常实验室忙的时候，她一般就吃点别人从食堂带来的红薯窝窝头什么的，不行就光喝水。 所以她的胃也有点小毛病，而这个事，符明一早就发现了。 这也是他之前老是跑去给她送吃食的原因。 想到符明，秦安宁的嘴角勾了勾。别人都觉得她想不通嫁给一个渔民，只有她知道符明全身心支持她搞自己的事业，不会要求她辞职回家生孩子。 符婉炸螃蟹的空隙，无意中瞟到秦安宁脸上的笑意，她感到有些奇怪，因为手里忙活着也没问。 倒是符明，见媳妇心情不错的样子，自己也呲着牙傻乐。 螃蟹很快就炸好了，符婉把螃蟹捞出来，然后用油将葱姜蒜和干辣椒爆香，随后又把螃蟹放进去翻炒，同时还倒了点符老大藏起来的黄酒。 没一会儿，整个院子都是香辣蟹的味道。 这味道一下子就把刚回来的符老大给俘获了，他刚刚从符老村长那开会回来，正是头昏脑胀的时候。 这下被香辣蟹的味道一勾，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符老大往厨房里探头一看，“嘿，闺女掌勺，今晚又有好吃的了！” 嘿嘿，什么出去打工不出去打工的，跟他家里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符老村长这么大年纪，一个人也不好组织开会，符坚每天又得去罐头厂上班，所以符老大才能帮就帮点，只要不让他做村长，什么都行。 香辣蟹用黄酒呛出香味后，符婉又倒了大半瓶啤酒下去，随后调味盖上锅盖焖煮。 就这空当，她又把符明切好的鳕鱼洗干净，表面稍稍放了点盐，随后在鱼肉上放了块姜片和几个葱段，便将碗端在一边的钢精锅里蒸上。 第1180章 这有条不紊的操作，可把秦安宁眼睛都看直了。 “阿婉，你也太厉害了吧！” 符婉闻言笑笑，这有什么的，前世她什么工作都做，在饭店端盘子洗菜，掌勺的师傅去上厕所的时候，顾客又急着点单。 为了能赚更多钱找符灵，她想尽办法在端菜备菜的时候学师傅怎么炒菜怎么调味。 久而久之，她也算店里半个掌勺的师傅。 想到重生前的日子，符婉有些恍惚。这辈子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她都忘了上辈子跑遍大江南北找符灵的生活。 “阿婉，阿婉！这螃蟹是不是好了？” 见符婉在发呆，符明喊了两声。他耳朵尖得很，听着就觉得锅里螃蟹的汤水不多了。 符婉闻言急忙掀起锅盖，一股螃蟹的鲜香扑鼻而来，果然是差不多了。 过去的苦难早已成了封锁在内心深处的回忆，现在，是她重生后的好日子。 所以她得让家人们都过上好日子，让闺女好好长大成人！ 这么想着，符婉又觉得一身都是劲了。她急忙将菜板上的洋葱都倒进锅里，快速翻炒了两下后，符明也拿来了一个大碗。 说是碗，其实就是个盆。 不过跟洗脸的瓷盆不一样，这个是搪瓷盆，表面是黄色的，盆外头还有一朵盛开的艳丽牡丹花。 把螃蟹装出来后，符明将这菜端到一边，秦安宁见状正想把它端到主屋去，谁曾想被符明拦了下来。 “安宁，等会，现在还不能端出去。” “啊，为什么？还没熟吗？” 可她瞧着，这螃蟹已经好了啊。 符婉把锅洗干净，见状随口解释：“屋里冷，菜端出去一会儿就凉了。 灶台上都是热的，等所有的菜炒好再端也来得及。” 这话听得秦安宁恍然大悟，符明还拍了拍灶台示意秦安宁摸摸看。 秦安宁的手放在灶台的石头上，随后她瞬间感觉到了石头上传来的温热。 秦安宁不禁感慨，果然人生处处都是学问。 锅洗好后，便是煎鳕鱼了。 这个比刚刚的香辣蟹简单不少，符婉拿起油壶筛了一圈油，然后夹起鳕鱼甩干水。 为了防止粘锅，她还往锅里撒了点盐。 随着一阵滋啦的声音响起，一股奇异的鱼香味瞬间涌起。 等鱼肉定了形，符婉才用锅铲小心地把鱼块翻过身来，随后又加了点蒜末进去。 鳕鱼肉非常脆弱，要是太大力气，鱼肉容易粘锅，到时候就会变成一堆鱼肉渣。 其实煎鳕鱼最好是用黄油，鳕鱼的香味加上黄油的奶味，那味道简直一绝。 可惜了，条件有限，不过就算这样，也让符明咽了咽口水。 等鱼肉两边都煎得香脆，符婉又拿了个擦干水的盘子将鱼肉装出来。 雪白的盘子上放了几块香喷喷的鱼肉，再加上浓郁的蒜香味，别说符明，连秦安宁都觉得饿了。 三个肉菜已经是很奢侈的了，符婉便又炒了个大白菜，然后用叶小翠洗干净的裙带菜煮了点汤，随后便大手一挥，开饭！ 符老大听到符婉说开饭的声音，当即跑进厨房洗碗筷，他刚刚跟叶小翠一起把海菜都给洗了，忙活了这一下，感觉更饿了。 香喷喷的米饭，桌上全是好菜。 符老大坐下就给符灵和秦明珠夹了一筷子鱼肉，随后还不忘给叶小翠碗里也来点。 叶小翠面上嫌弃不已，“我自己会夹，吃你的！” 第1181章 “哎，我这不是看阿婉做的鱼肉香，怕你不舍得夹嘛！” 几十年的夫妻，符老大还能不了解叶小翠心里在想啥吗，这么好的鱼肉，她一准儿不舍得吃，就想留给孩子们吃。 叶小翠的心理活动被猜中，当即瞪了眼符老大。 就他事多！ 符婉在旁边看得乐呵呵的，“别省着，都吃，这鱼隔餐就不好吃了。” 说罢也夹了一筷子给叶小翠，符明用不着她招呼，早就夹了两小块鱼。 一筷子给秦安宁，一筷子给自己。 给秦安宁夹的时候，他的筷子还没用，也不用担心媳妇嫌弃自己。 见大家伙碗里都有鱼肉，叶小翠也歇了节省的心思。一筷子鳕鱼入口，竟是没有半点腥味，咸淡也刚刚好。 符灵很喜欢这道鳕鱼，但小半碗饭下去，她又对着那一大盘螃蟹犯起了馋。 好香的螃蟹啊，不知道会不会很辣！ 符婉注意到她的眼神，夹起半只螃蟹，将上面的钳子取了下来。 随后她给符灵指了指螃蟹的肚子，“这里是螃蟹肉，你看看辣不辣，要是接受不了，就吃别的菜。” “好，谢谢妈妈！” 符灵点头答应，上手拿起螃蟹。 她张嘴直接咬下一块白色的螃蟹肉，嚼了两下后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螃蟹好吃！” 见符灵吃得这么开心，大家伙当即也夹起几个螃蟹吃了起来。还别说，这时候的螃蟹虽然不如秋天的肥美，但螃蟹肉还是十分鲜甜。 符婉只放了几个干辣椒调味，螃蟹肉里还有点啤酒的芬芳，吃得符明跟符老大那是头都不抬。 嗨呀，要是有点小酒陪着，那就更美了！ 符老大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这么做。以前没喝过茅台的时候，黄酒啤酒都能来点，现在喝过了之后啊，那些普通的酒喝起来那就跟水一样，寡淡无味。 可茅台酒多稀罕啊，他昨天刚喝了两小杯，要是今天再来，那就是惹媳妇骂呀。 不行不行，还是忍忍，过两天小年再喝。 符婉跟叶小翠不知道符老大的心理活动，这螃蟹很有味道，一下子一碗饭就吃完了。 符婉想了想也没添饭，给自己舀了点海菜汤。 喝一口汤，再吃一筷子海菜，这海菜脆爽的，汤那叫一个鲜呐！ 晚餐吃完，众人又成功地撑圆了肚子。 就连桌下的旺财，都啃螃蟹壳啃累了。 做饭的不洗碗，符老大跟叶小翠把碗收拾去了厨房。符明则把地扫了，不然这么多骨头，晚上容易招老鼠。 一家人吃完便洗漱进了房间，秦安宁跟符婉睡一个房间，这两天就要搬进新房里，天气冷挤挤也还行。 这边一派祥和，而此时的符大志家，于桂香却还是愁容满面。 “娘，老三这样子，我们也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也得养家呢，哪里有钱送他去医院……” 符大志的两个哥哥抱着手蹲在大门旁边，说话的是符大志的二哥符大勇，大哥符大军则是挠了挠头没说话。 三弟这样他们也心疼，但要说拿钱出来给他治病，他们是真拿不出来。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家里就剩了点积蓄，年后他们还想送孩子去学校呢，要是钱没了，回家媳妇就得跟自己吵起来。 “你们这些没用的玩意儿，以往指望不上你们一点好的，现在你弟弟这样了，你们一分钱也舍不得出，有你们这样当哥哥的吗？” 第1182章 “娘，我也不是说不出钱……” 符大军急忙辩解，于桂香一听眉毛就竖起来了，“不是不出，那你还愣在这干嘛，赶紧回去拿钱啊！” 符大军挠了挠头，他家的钱可不是他一个人赚的，他媳妇平常赶海补渔网和卖菜也赚了不少。 两个人的钱都放在一起，要是自己全拿了，他怎么跟媳妇说？ 这都要过年了，自家年货还没买呢…… 符大军想到这些事头都是麻的，转头朝看向符大勇。 符大勇比他硬气点，见老娘这副模样，当即就站起身来理论。 “娘，我实话实说了，不是我们不帮他，他之前借我们的钱还没还呢。 本来在码头扛大包就赚的不多，他整天见到我就要借钱，借到钱就去隔壁村打牌。 我早就说了他这样迟早要出事，你看看，被我说中了不是！” 更何况他也不信符大志疯了，就他鬼精鬼精的，肯定是装的。 符大勇噼里啪啦的一段话说得符大军直点头，他不想拿钱出来的点就在这里，之前符大志也问他借过不少钱，现在又来，他哪里敢回家拿钱。 这钱拿出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于桂香没想到他们哥俩居然是这么想的，当即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 “好哇，好哇！你们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弟弟这样了，你们还惦记着以前的钱。 你们怎么这么丧良心啊，妈祖娘娘怎么没把你们收了去啊！” 符大军一听这话，脸色当即难看起来，符大勇则是撇了撇嘴。 以前借的不是钱吗？老三借了他十五块呢，那可是他在码头累死累活搬了整整一个月的货才换来了。 反正他出来的时候就跟媳妇保证过了，要钱没有，其他的可以商量。 没办法，他还有两个娃要养活呢！ 于桂香一阵鬼哭狼嚎地也没起什么作用，倒是把房里正在睡觉的符大志吵醒了。 他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顶，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直到于桂香熟悉的哭喊声不断地传来，他这才坐起身子。 他居然回来了？ 半个多月啊，他真的自己跑回来了！ 察觉到这个事实以后，符大志有些激动想要下床。 谁曾想他的脚刚沾上地，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直接一屁股摔到了床下。 电光石火之间，他头有些晕，甚至还有种恍惚感，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黑漆漆的矿洞里。 洞里除了用来照明的灯泡，全是些麻木开矿的人。 还有后面随时抽他们一鞭子的刀疤男。 “哎，房里怎么有动静？” 符大勇离符大志房里的窗户最近，听到动静，他扒开窗往里头看去，没想到居然见到符大志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娘，老三摔地上了！” 完了完了，这是真傻了啊！ 于桂香一听，当即一骨碌爬起来往房里跑。 “我的儿啊，你怎么摔地上了！” “我苦命的儿子啊，你怎么这么惨啊！” 于桂香一把将符大志扶起来，符大志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于桂香一张一合的嘴巴，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哦，说话的是他娘啊！ 对啊，他回家了！ “娘……有，有没有吃的……” “吃的？有有有，你等着，我让你大哥去拿！” 听到符大志居然开口说话了，于桂香那叫一个激动，转头就吩咐符大军去拿吃的。 “老大，你赶紧去弄点吃的，你弟弟饿了，多弄点，我也饿了！” 符大军本能地就往房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反应过来。 “娘，我上哪去拿吃的啊，三弟厨房有吗？” “有你个二百五，肯定是去你自己家拿啊，你三弟这多久没开火了，李芳那婆娘把东西都卷走了，哪来的东西吃！” 说罢，她又开始咒骂起李芳来，听到自家媳妇的名字，符大志缓过神来，于桂香咒骂的话听起来让他有些厌烦。 但等听说自己走后李芳就回娘家后，他脸上瞬间又阴郁起来。 贱人，居然不给他守着家，还敢回娘家！ 符大勇在旁边看着符大志脸上各种神情变换，从一开始的茫然不知所措，但现在的阴狠，老天爷，庙会上唱戏的表情都没这么丰富。 而且这会儿符大志跟回来的时候也不一样，他合理怀疑，他们家老三，好像真的变成神经病了。 符大军拿着几个窝窝头和半碗白菜回来的时候，于桂香见状又骂了起来。 当她不知道呢，大儿媳妇今天赶海撬海蛎子去了，她就不信晚上他们就吃白菜！ 骂归骂，饿也是真饿了。 几个窝窝头被符大志拿了三个在手里，然后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就是吃着吃着，符大志不知道怎么的从窝窝头里扯出来一根头发，他盯着那头发愣了愣，半晌后突然又哭又笑地怪叫起来。 “大癞子，是大癞子！大癞子被他们吃了！” 紧接着，他用力把手里的窝窝头砸了出去，然后又爬到床底下的墙角瑟瑟发抖。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大癞子被他们抓起来吃了……” 符大勇跟符大军目瞪口呆，大癞子……不会吧？ 老天爷，老三好像是真疯了！ 第1183章 次日一早，符婉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梁，她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在异国他乡，而是回家了。 还是回家好啊，外头酒店里的被子再松软，都没有家里的暖和。 她坐起身来，孩子们跟秦安宁早就不在房里，显然已经起来了。 冬天的早晨总是有种刺骨的冷，屋里的温度高点，温差使得窗户上全是雾蒙蒙的水汽。 她穿好衣服出去，叶小翠正好端着一碗稀饭出来。 见闺女出来，她忙招呼：“赶紧去刷牙，今天早上我煮了点粥，正好热乎！” “好。” 符婉朝她碗里看了眼，叶小翠现在煮稀饭也很舍得，不过也不是纯白米粥，叶小翠还切了几个红薯进去，红白相间，看着就好吃。 刷个牙的空隙，符灵跟秦明珠也从外头跑回来了。 她们早就放了寒假，但却保留了在学校跑步的习惯。小孩子精力旺盛，也不怕冷，每天早上就在家门口跑圈锻炼身体。 叶小翠担心路上滑小孩子容易摔跤，符老大见状，干脆每天跟着她们一起跑，一方面看着孩子注意安全，另一方面，自己也锻炼到位了。 “阿婉，你醒了？” 秦安宁也拿着筷子从厨房出来，后面还跟着端着两碗稀饭的符明。 符婉嘴里含着牙膏沫子点头，秦安宁见状转身，又回去帮符婉装了碗稀饭。 有稀饭没有下饭菜，符婉又把主意打到了叶小翠洗好的裙带菜身上。 凉拌一个海菜也不需要多长时间，昨晚的海菜洗干净了还没晒干，所以不用泡发。 灶里有些柴火没烧完，叶小翠拿着个火钳，正在往火笼里夹大颗的炭火。 火笼是当地一种传统的取暖工具，一般是由竹子加铁丝编制成的。 这东西中间有个陶盆，里头放些木屑，然后加上一层由柴火烧好的炭火，还有几块买来的木炭，最后再把铁丝网盖上，一般老人家拿着，可以暖和一整天。 火笼网图，侵删，南方的朋友应该见过 不过这种东西在村里不常见，一般人家里都用煤炉或者火盘烤火。叶小翠这个是符老大以前自己没事的时候学着做的，叶小翠用习惯了。 这玩意在这时候还多点，等到了后世电器发达的年代，就慢慢被淘汰了。 符婉也是很多年没有看见过这玩意，这会儿瞧见，也是十分怀念以前跟叶小翠守着火笼烤火的时候。 见符婉在旁边看着自己，叶小翠不免有些奇怪。 “阿婉，你在这看着我干啥，还不去吃早饭？” “哦，不着急，我拌个海菜。” 叶小翠恍然大悟，示意她用小锅里的水。 那里的水是她烧来给孩子们洗脸用的，要是放在大锅里再烧几分钟，水就能开了。 凉拌海菜也简单，等水开了就把海菜放进去烫半分钟左右，然后再将海菜捞出来过一遍冷水。 这样可以让海菜保持脆爽的口感，海菜烫好后，符婉又拍了个大蒜进去，她懒得烧热油，干脆打开柜子挖了半勺叶小翠做的辣椒酱进去。 一通搅拌后，一碗香辣脆爽的海菜就凉拌好了。 这东西用来下稀饭最合适不过。 符婉端着海菜出来的时候，符明都已经吃了大半碗稀饭了。 瞧见符婉手里的海菜，他不由得眼睛一亮，随口埋怨道：“阿婉，你也真是的，要凉拌海菜也不跟我说……” 第1184章 符婉无语，将菜放在桌上。 “咋得，跟你说了干啥？” “跟我说了我就吃慢点啊！现在好了，这么好吃的海菜，嘿嘿，我又得多吃一碗稀饭了！” 符婉无语凝噎，红薯稀饭本身就带了点甜味，所以一般叶小翠她们也不用什么菜配着。 符灵跟秦明珠更加，她们的碗里叶小翠搁了小半勺白糖，吃起来甜滋滋的。 但也有不爱甜的，符老大跟符婉就是不怎么喜欢甜味，符老大夹起一筷子海菜塞在嘴里，就是这个味道，再配口稀饭，那叫一个爽啊！ 早饭吃完，叶小翠守着火笼在屋里搓起了麻绳。 冬天不用出去忙活，她也闲不下来。开春后出去干活能用到麻绳，要是做得多，还能拿去镇上卖钱。 不过卖也卖不到多少，换成以前叶小翠还看得上，现在也就是打发时间。 符婉进屋穿了件厚实衣服出来，她要骑车去罐头厂，要是不穿厚实点，等会得冻得四肢僵硬。 “娘，我去罐头厂了。” “好，中午回来吃饭吗？” 符婉想了想，迟疑了下。 “应该不回吧，等会我还得跟大哥他们去县城买点东西。” “对了娘，有没有啥年货要买的？” 说到这叶小翠可来了精神，一下子跟报幕似的说了一连串。 “白面和米都买点，玉米面也来点，过年家里要有点囤货。 还有水果糖和桃酥，孩子们来拜年的时候喜欢吃。 对了，你看看有没有红纸鞭炮，前几天你哥买的这两天放了两副，到时候不够用。 哦，还有买两个罐头……” 符婉听得头皮发麻，直接做手势喊停。 “娘，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县城吧，到时候你看着买。” “我也去县城？这……” 小老太太最多也就在镇上赶赶集，去庙里拜拜妈祖，上一次去县城，还不知道是多久之前。 符婉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对，去县城，刚好快过年了，我给你们买套新衣服穿。” “哎呦，我们这把年纪了，浪费这个钱干什么，给孩子们买就行了。” 叶小翠习惯性地拒绝，但她对去县城这事倒没有抵触，就是有些顾虑。 “要是去，我们怎么去？” 三轮车被符坚开去厂里送货了，这么大冬天的，坐在摩托车后头有些冷。 要是坐拖拉机的话，也不知道牛大叔今天有没有时间。 这时候，旁边看热闹的秦安宁发声了，“哎，我有车啊，坐我的车去！” 这倒是解了符婉的燃眉之急，叶小翠听到坐秦安宁的车出去，眼睛又是亮了亮。 小轿车哎，她还没坐过这么高级的小轿车哩！ 这么一通商量完，刚巧符亮又送了点姜春兰做的萝卜干过来，听说要去县城，他也有些意动。 最后的结果就是符亮跟符明骑摩托车，秦安宁开车，带着符婉叶小翠姜春兰还有两个孩子一起去。 至于符老大，他又被符老村长拉了去，说是要商量事。 虽说温度有点低，但一大早，太阳就按时出来了。 温暖的太阳光洒在大地上，大家伙也三三两两地出来，把这几天赶海的海菜都晒了出来。 叶小翠本想把海菜晒好了再出去，符婉一把拉住她，“娘，你赶紧去换件衣服，海菜我跟爹去晒。” 这会儿已经是将近九点了，天气冷路上结冰，等会骑车开车都得慢慢的，要是磨蹭来磨蹭去的，等会还不知道得几点到县城。 叶小翠闻言，便交代了几声那些海菜晒在哪里，然后转身进了房。 第1185章 她们这些人平常在家里都是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只有遇到出远门的时候，才会把压箱底的好衣服穿上。 符婉符明帮着符老大将海菜提到门前的空地上，那里现在太阳大，适合晒东西。 符婉一边将海菜挂在麻绳上，一边扭头跟符老大八卦。 “爹，村长爷叫你去干什么？” 刚刚她瞅着符老村长跟符老大嘀嘀咕咕了好几声，然后叹着气走了。 “哎呦，还不是符大志的事。你村长爷的意思，说到底，符大志也是咱们村的后生。 好好的人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家条件也不好，看看村里能不能一人凑一点，给他拿点看病的钱出来。” “那就是捐钱？” 符婉诧异不已，不过想想符大志之前在村口的那副模样，确实是需要去医院看看。 符明闻言也凑了过来，“捐钱，得捐多少？” 说实在的，他并不是很喜欢符大志这个人，尤其上次他们去符大海家的时候，还撞见了符大志打骂他老婆。 这种打女人的男人，符明看不起他。 符婉也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心里顿时泛起几分厌恶。 要是符大志治好了跟以前那样，那还不如就这样傻着呢！ “爹，咱们家要捐钱吗？” 符老大瞅着儿女脸上的神情，哪里看不出来她们不乐意。 “捐，当然捐。不过捐多少，那也得看我的心情。” 符老村长今天找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也是不捐，但符老村长后面说的话也在理，他们家平常海运那么好，要是不捐，回头就容易招别人惦记。 捐肯定是要捐，但捐多捐少符老大还是拿捏得清楚。 符婉听符老大说了一通，这才放下心来。 不是她不同情符大志的遭遇，但如果符大志不贪图钱多跑出去，怎么会碰到这样的事。 “爹，捐钱可以，你倒时候看看别人家捐多少，咱家也捐多少。” “那到时候于婶子会不会跑出去说我们家小气？” 符明撇了撇嘴，于桂香那嘴巴不饶人，要是招惹到她，她能骂上大半个月。 符婉却是一脸无所谓，“管她呢，大哥，嘴巴长在她身上，你还能管她说什么吗？ 再说了，今天符大志出事我们多捐点，大家伙看在眼里，以后村里要再出几个这样的，不得逮着我们家薅？” 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得时刻记着。 听符婉这么一说，符老大连连点头。 “阿婉说的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们放心，老村长也不是傻的，他说先让村医来看看，估计下符大志的情况，到时候大家伙凑点医药费出来，再多就没有了！” 三人八卦完，叶小翠也换好了衣服。秦安宁给两个孩子都扎上了红色的头花，两孩子高兴得蹦蹦跳跳的。 叶小翠出门的时候，还是被好几个在外头忙活的村民看见了，瞧着叶小翠打扮得都不一样，顿时好奇地问出声。 “小翠，这是干什么去？” “嗨呀，去县城。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家阿婉叫我们去县城看看，买些年货回来。” 说罢，她还不由得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这一幕被扛着锄头刚回来的王招娣看见，又是气得一阵咬牙切齿。 天杀的叶小翠，怎么偏偏她的命这么好。 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符老大不仅长得好，赚钱也多。生出来的一儿一女，也这么有出息。 第1186章 符老二呢，天天驼着个背，赚钱又赚不到，还要抽那该死的烟。 三个孩子没一个靠谱，天天宠着的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嫁出去的二儿子那是给别人家养的，至于老三，呵呵，那更是个冷心冷肺的。 路上碰见，娘都不喊一声！ 都怪符老二这个没出息的。 王招娣恨恨咬牙，她可跟村里其他女人不一样，家里有点什么不顺利就揽自己头上。 这个家里男人孩子都姓符，可不就是她们老符家的问题吗！ 王招娣这么想着，紧接着就是习惯性地开始念叨自己的公爹来，活着的时候没赚到什么钱，死了也没保佑几个孙子。 都是老符家的孩子，怎么符老大家的就能赚大钱呢？ 想到这，王招娣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现。 对啊，虽然都姓符，但她们每次扫墓烧香拜的都不一样啊！ 符老大不认符老头，所以每次扫墓也只给他娘和他姐姐扫，今年冬至的时候，因为符凤英找到了，符老大一家就只扫了符老大他娘的坟墓。 按照这个逻辑推断，难道是烧香拜的人不一样，所以自家这么倒霉，天天赚的钱还不够吃饭的？ 这么一想，王招娣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随即扛着锄头就快步往家里走去。 她得跟符老二说说，实在不行，买点香烛纸钱去给符老大的娘烧烧去。 不管怎么说，好歹一个爹，没准符老大的娘也能保佑自己家发财呢？ 就是这事不能被王老太发现了，不然自己肯定会被打个半死。 毕竟，王老太最恨的就是符老大的娘，王招娣虽然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但她也不是个傻的，肯定不能去碰婆婆的霉头。 秦安宁把车子启动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符婉就瞧见了王招娣匆忙离去的背影。 她没看见王招娣脸上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特别的感觉，这人一准又憋了什么坏招。 只是她也没想到，王招娣的脑回路能这么新奇，居然打算给她婆婆的死对头烧纸钱！ 开车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可能因为临近年关，县城马路上来往的人群比符婉之前来时多了不少。 “哎，今天县城是不是赶集啊？” 符婉随口问了句，叶小翠比着手算了算日子，“今天二十二，确实是县城的赶集时间。” 难怪这路上这么多人。 秦安宁听得一头雾水，这赶集还有日子的说法？她以前在京城都是赶早，早上的巷子里全是摆摊的，不过后来管得严，少有人敢出来冒险。 这会儿看着路上挑着担的小贩，她也是好奇地挪不开眼。 她们看别人，别人也在看她们。小轿车在县城属于少见的，更别提他们还能看见开车的居然是个女人。 这可让路过的人都好奇地停下脚步打量，符婉看着不远处热闹的集市，顿时有些兴趣。 八十年代的集市，她也好久没逛了。 上一次还是八月在镇上的时候呢！ “安宁，我们把车停在附近，然后去集市逛逛吧！” “哦，行。” 集市旁边的马路直走再拐两个弯就是供销社，斜对面是县派出所，把车停在派出所附近，那叫一个安全。 毕竟就算有贼，那贼也不能胆子大到在派出所门口偷东西。 秦安宁对符婉的建议不由得点赞，几人刚下车，符明跟符亮就到了供销社门口。 第1187章 两个大男人骑车就是讲究个快字，虽然出发前用棉布包住了腿，下车后两人还是冻得直跺脚。 尤其是坐在后面的符亮，整个人都震麻了。 “哎，我们是先去供销社还是先去罐头厂？” “不去供销社也不去罐头厂，先去集市，哥，今天县城集市赶集呢！” “县城赶集？那看看去！” 符明搓了搓手，好不容易手才暖和起来。他跟符亮今天出来就是抬东西搬东西的，去哪里，全听她们的。 符亮对此也没有意见，毕竟眼看就要到中午了，集市上摆摊的小贩都得散集回家了，供销社跟友谊商店又不会跑，吃个午饭再逛都来得及。 几人意见统一，便浩浩荡荡地往集市去了。 在符婉的印象里，阴历逢一三五七九是符家村当地的集市，县城则是二四六八十，要是碰到初一十五，不管前一天是不是赶集，小贩们也会出来摆摊。 县城的集市有两个，符婉她们去的那个比较大点，刚走到集市门口，就看见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 路边都是摆摊的人，有卖冰糖葫芦烧饼之类吃食的，也有卖瓜子花生水果糖之类年货的，还有些倒卖收音机手表的的。 符婉一眼看过去，有的小贩的东西放桌子摆着，方便人挑选，也有人直接在地上摆了个蛇皮袋，自己的东西就搁在蛇皮袋上面。 按照经验，前者是集市的常驻商家，后者可能是附近乡镇赶来卖东西的村民。 一般情况下，村民们卖的东西都是自家种的或者自己在山上采的，更原生态。 而专业小贩们则是从别的地方批发来的，价格会比供销社的便宜点的，基本上都是糖果饼干之类的。 秦安宁天天呆在实验室，哪里碰见过这么多人，一下子紧张地抓紧了符婉的手臂，符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 “安宁，你别紧张，逛集市很有意思的，你看那边。” 说罢，她又示意秦安宁看叶小翠跟姜春兰，这老姐妹，都已经开始蹲在地上挑东西了。 “哎大姐，你这瓜子怎么卖的？” “瓜子两毛一斤，妹子，我这都是自家种的打籽瓜的瓜子，我自己煮了晒干的。 你尝尝，味道肯定不错！” 说罢，那大娘就往姜春兰和叶小翠手里塞了一小撮瓜子。 叶小翠也没拒绝，磕了两个瓜子，面上却是没显出喜欢不喜欢来。 但符婉可没错过叶小翠眼里的赞许，果然，下一秒，叶小翠就开口砍价了。 “大姐，这瓜子味道还成，就是少了点盐。 这样吧，你给我少点，我们就多称两斤。” 一旁的姜春兰听着直附和，“对，少点。我们都称。” 那大姐一看就是地道的农民，头上也包得密不透风的，可能因为经常早上出门，脸上冻得有点皲裂。 见叶小翠跟姜春兰也不像是有钱人的模样，那大姐叹了口气，点头答应。 “成，一毛五给你们吧。这都快散集了，我也想早点回去！” 虽说只少了五分钱，但对于叶小翠她们来说，也十分满意了。 这种瓜子她们更喜欢吃，镇上卖得贵，一斤要两毛多呢！ 大姐就剩了九斤多瓜子，叶小翠跟姜春兰干脆都包圆了，大过年的在家没啥事，嗑点瓜子聊聊天也不错。 而且这种瓜子晒的正干，回头放米缸里好生保存，可以吃到明年夏天呢。 第1188章 秦安宁看得目瞪口呆的，原来瓜子还能一次性买这么多，最关键的是，买东西还能讲价。 她以往在供销社和友谊商店买东西，都是拿了就付钱走人，哪有什么价格商量。 看完叶小翠买东西，秦安宁也没这么拘谨了。符婉见状，在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两根糖葫芦，然后递了根给秦安宁。 “尝尝，有没有京城的好吃。” 这糖葫芦没有京城的大，山楂看着用的野山楂。那卖糖葫芦的也是个聪明人，在旁边支了口锅熬糖现做。 路过的人看着就眼馋，符婉跟秦安宁的话被那老板听见，爽朗地笑了声。 “哈哈同志，你就吃吧，这些山楂都是我自己在山上摘的，不甜不要钱！” 符婉拿着咬了一口，山楂外裹着的糖衣很脆很甜，再夹杂着山楂的微酸，确实味道不错。 秦安宁也吃了口自己手里的。 “真好吃，跟我以前吃的很像。” 甚至这山楂的味道还更好点，里头的核也不是很大。 见符婉跟秦安宁都吃上了，旁边的符灵跟秦安宁急得直跺脚。 “妈妈，秦阿姨，你们是不是忘记我们了！” 符婉低头看了眼孩子，这才恍然大悟哪里不对劲。 哎呀，忘了还带了孩子出门！ 还好俩孩子也不乱跑，就扯着大人的衣角跟在旁边。 看着俩孩子哀怨的眼神，符婉连忙找补。 “哈哈，不好意思。我这就给你们买。” “老板，再给我来两根……不对，来六根吧！” “好勒！” 卖糖葫芦的老板一下子嘴咧到了后脑勺。 他的糖葫芦价格可不便宜，一根糖葫芦一毛五，符婉一下买了八根，把他桌上做好的糖葫芦买了个精光。 一下手上拿了握了七根糖葫芦，边上的路人纷纷驻足围观，这糖葫芦的味道真有这么好，这姑娘买这么多？ 边上的孩子们更是闹腾起来，纷纷要大人买糖葫芦，一下子糖葫芦的摊位前围了一圈人，这可把卖糖葫芦的老板给乐坏了。 符婉这边八根糖葫芦一共一块二，符婉掏钱过去的时候，老板大手一挥，跟符婉喊道：“姑娘，你给我一块钱就成了。” 零头直接给她抹了。 符婉乐得直点头，这老板还挺会来事，毕竟两毛钱不是两分钱，可是能买小半斤肉的。 后面跟着的符明和符亮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也没矫情，接过糖葫芦就吃了起来。 不过符亮这小子，吃完自己的糖葫芦之后，又跑去买了一根放在兜里，符婉看到后朝符明挤了挤眼睛。 瞧瞧人家，多开窍啊！ 符明后知后觉，用手肘捅捅符亮正想笑话他的时候，又顿悟过来。 对啊，符亮给他对象买礼物，他也能给自己媳妇买东西啊！ 这下，他糖葫芦也没心思吃了，顿时眼睛跟扫描仪似的，在摊位上找合适的礼物。 符婉没再关注符明，毕竟自己都提示了，能不能领悟，那就看他自己的情商了。 她牵着符灵往前走了好一段路，中间那些摊位都是卖海货的，到底是海边的县城，集市上怎么可能少得了海货。 符婉仔细看了一圈，这里头多的是螃蟹，还有些八爪和虾。鱼有一些，都是常见的海鲈鱼鸦片鱼之类的，就是可能天气太冷了，都是半死不活的。 买海货的人也有不少，卖鱼的小贩和别人的交谈声传进耳里，符婉反射性地跟符三那边的价格比较了下，发现符三的价格还算公道。 第1189章 海鲈鱼六毛一斤，鸦片鱼五毛，地上还有条肚子朝天的鮟鱇鱼，有人正好想买，正讲着价，二毛一斤。 这么一看，把鱼全卖给符三还是划算的，要是送到县城来，浪费人力物力，还得在集市上坐大半天，简直是身心俱疲。 “阿婉，你看那是什么？” 秦安宁轻轻拍了拍符婉的手臂，符婉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也惊讶了。 “那是头……鹿？” 秦安宁指的地方距离她们有个十多米，一个身材魁梧壮实的中年汉子站在那里，他穿着件破旧的棉袄，上头有几块显眼的补丁，头上戴着个不知道什么毛做的帽子，脚边地上正放着半只切开的鹿。 这年头还没禁止捕猎，但大冬天的，能抓到鹿的人，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鹿肉滋补，尤其是这么冷的天，要是买点鹿肉回去炖一锅，吃完浑身都能热乎起来。 “走，看看去！” 说完，她又扭头喊了声符明和符亮，等他们两过来之后，才一起往鹿肉摊走去。 卖鹿肉的是清水村的黄铁军，他心里正烦着呢，眼看着马上就到了中午，鹿肉还剩一半没卖出去，他是不是得降点价？ 但他出来之前就算好了，这些鹿肉卖的钱正好够他回去给儿子起房子的砖钱，要是便宜了，过年前他还得去山里碰碰运气。 这边还在纠结着，他又反射性去摸兜里的自制卷烟。 “同志，这鹿肉怎么卖？” 黄铁军收回自己摸烟的手，连忙回答道：“两……块五一斤。同志，我这是今天早上刚打的鹿，你摸摸，肉还热乎着呢。” 两块五？ 符明跟符亮倒吸了口凉气，他大爷的，真贵啊！ 符婉一早就猜到这鹿肉不便宜，但也没想到它比猪肉贵了这么多。 不过想想也正常，大冬天的捕猎本就不容易，猪肉的目标人群是普通人，鹿肉的可不是，家里要是没点钱的，哪敢买这玩意吃。 嫌弃贵是一回事，符明跟符亮两人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那块鹿肉。 “阿婉，确实是热的哎！” 听见这话，黄铁军不免有些自得，他在林子里守了大半晚上，好不容易在天亮的时候打死了这只鹿。 奈何村里的拖拉机太冷了打不着火，他只能自己赶着牛车上县城，还好他聪明，出来的时候用自己的破棉袄给鹿肉保温，这才没让鹿肉冷了去。 想到这他还有几分懊恼，到县城的时间还是晚了点，没多少有钱人了，站了大半个小时，才堪堪卖了一小半。 眼前这几个年轻人，看着穿得整齐，就是不知道舍不舍得。 算了，能卖一点是一点，实在不行，下午他带着鹿肉去附近厂里家属区问问！ 这么想着，他又卖力地推销起自己的鹿肉来。 “同志，你看看这鹿肉，肉质紧实得很。这大冬天的买回去，炒也好炖也行，肯定补身体。 哎呦，这俩孩子是你们家的吧，鹿肉对孩子也好，吃了来年长得高！” “行了，别说了，大哥，你这一半鹿肉有多少，我全要了。” “好，全要了……啊？你都要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黄铁军顿时瞪大了双眼，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旁边的符亮想说什么，却被符明拉住了。 他想说什么，符明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觉得符婉买太多了。 但是真的多吗，这半只鹿撑死了三十多斤，到时候符亮家分点，他舅舅叶建国那送点，自己家还得留点，符三那还保不齐要呢。 第1190章 鹿肉难得碰见，符婉要买就让她买呗，又不是买不起。 该说不说，要不是亲兄妹呢，符明想的正是符婉的心声。 黄铁军见她们不像是开玩笑，急忙手脚麻利地把剩下的半边鹿都拿起来称了。 “哎，你们看，三十六斤八两！怎么样，可以吗？” 符婉点点头，然后准备掏钱。三十六斤八两，刚好是九十二块。 “阿婉，你们这是买什么呢，要这么多钱？！” 符婉拿钱的时候正好被赶过来的叶小翠她们看见，看着符婉数出去九张大团结，叶小翠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九张大团结啊，闺女莫不是疯了！ 不过等看清蛇皮袋上的鹿肉时，叶小翠拉着符婉的手又松开了。 鹿肉啊，难怪了。 她是猎户的女儿，鹿有多难打，她清楚得很。 以前叶小翠的爹也打到过鹿和狍子，但那时候家里穷得很，硬是只留了副下水，就跑去县城把肉都给卖了。 鹿肉是什么滋味，叶小翠还真说不清。 只记得回忆里的鹿下水，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之一。 符婉自然没有错过叶小翠的表情变化，她扬了扬眉，有些好笑地故意问她： “娘，咋说，要不我们不买了？我都听你的！” “买，怎么不买，鹿肉是好东西，多少一斤，要不少买点？” 叶小翠连忙道，她这会儿想的是，她男人符老大自从海上出事回来养了大半年，身体看起来恢复差不多。 但只有躺一个被窝的她知道，这人一到晚上，腿脚就跟冰块似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她记得她爹说过，鹿肉大补，鹿血也是好东西。现在难得碰到有猎户打到了鹿，说什么也得买点回去。 方才看到符婉的时候，黄铁军觉得这姑娘长得面善，有些眼熟，叶小翠过来之后，他愣了半天，才试探性地喊了声。 “小翠妹子？” 听到陌生人喊自己的名字，叶小翠诧异地循声望去。 “你是……” “哎呦，我，铁军啊，黄铁军！小时候我寄养在青山村，不是还跟你爹你哥一起上山套野兔子来着！” 黄铁军激动地一通比划，叶小翠这才想了起来。 “哎呀，我说是谁能逮到鹿呢，原来是铁军大哥。 刚刚真是没认出来，阿婉阿明，快来喊声大舅。” 得了，这买东西还买到亲戚这来了。 “舅。” “哎！” 瞧着叶小翠身边的符婉跟符明，黄铁军笑着笑着，眼睛里还带了点泪花。 他之所以会成为猎户，跟小时候在青山村的生活经历脱不了干系。 而叶小翠的爹，正是把他领进门的师傅。 只可惜叶小翠的爹死得早，他以前听说叶小翠嫁给了个爹不亲娘不爱的渔民，心里还替妹子可惜。 现在看来，她的日子过得应该还不错！ 这招呼打完，叶小翠又问起黄铁军家里的情况，他也是个苦命的，爹死的早，娘也在他五岁的时候因病去了。 所以黄铁军十岁前都是寄养在青山村的舅舅家，直到十岁后才被他大伯带回了清水村。 这一晃将近三十年，昔日瘦弱矮小的少年，已经成了胡子拉碴的魁梧大叔。 “舅，这钱你拿着，鹿肉帮我拿个袋子装一下。” 符婉把钱递给黄铁军，黄铁军犹豫了一瞬，留了五十块在手里，剩下的又塞给符婉。 “阿婉，你是叫这个名吧，这鹿我收点本钱就行了，剩下的你收回去。” 赚钱也不容易，小翠家的闺女买这么多鹿肉回去，肯定是有用处。 第1191章 他难得碰见故人，能少赚还是少赚点。 符婉被他这么一说，急忙把手背到身后。 “别，舅，这钱该怎么收就怎么收，你要是还给我，我可不认你这个舅舅了！” “对啊铁军大哥，这钱你收着，天气这么冷了，山里又冷有危险，你啊，还是少进山好些。” “哎呀你们这是……” 黄铁军说不过她们，也没法子，只能想了想拿起后面蛇皮袋里的鹿头。 这头本来是他留着自家过年吃的，眼下干脆一起给了符婉。 “这个你们拿去，多用点柴火炖炖，味道也不赖！”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塞进符婉手边的尿素袋子里，符婉推脱不了，干脆也没多说什么，她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她们还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不然别人都要收摊了。 告别了黄铁军，符明扛着那袋子鹿肉往派出所方向走。东西太重了，得先放车里去。 瞧着叶小翠几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黄铁军也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准备回家去。 秤砣和秤是他家值钱的物件之一，这玩意可不能丢。只是他刚拿起秤砣的时候，才发现底下压着两张折好的大团结。 想想刚刚好像就叶小翠那闺女动了他的称，那时候他还以为符婉是要看看称上的刻数，敢情是给他鹿头的钱呢。 哎呀，一个鹿头哪用得了20块，黄铁军懊恼不已，想追又不好放下手里的东西。 罢了，等过年去青山村的时候，把他这几天收好的兔皮子送几条去叶建国那，让他帮着给那几个孩子做手套。 买完鹿肉，再看猪肉什么的，总是差点意思。 加上村里符大壮那边的价格不错，叶小翠便干脆没买猪肉，只买了些糖果饼干还有大料之类的。 几人逛了一圈，除了两个孩子，人人手上都提着东西，等到了派出所门口一看，后备箱也快装满了。 有米有面，还有些各种年货。 “干妈，那是什么啊？” 符婉刚把手里的东西都塞进后备箱，就被秦安宁扯了扯衣摆。 她朝着秦安宁指的地方看去，嘿，能人真是哪里都有。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在供销社门口摆摊子。 “好像是剪纸，是不是窗花？。” 秦安宁瞧了两眼，却被符婉摇头否定。 “不是窗花，那是过门笺，贴大门上面的。” “过门笺？” 叶小翠闻言也看了过去，看清后顿时也乐呵了起来。 “什么过门笺，那不就是挂钱吗！走走走，春兰，我们也买点去！” 过门笺又名挂钱、门吊子、活门钱等，也是属于剪纸类的一种。 在当地，有春节贴过门笺的习俗，一般家里会把买来或者自己用红纸剪好的过门笺，贴在门楣上。 还有的人家，不光门楣上贴，水缸窗户上床上都贴。 过年的时候门楣上贴上一排，进门时被过门笺扫到，那就叫喜上眉梢。 只不过因为家家户户的条件不一样，并不是所有人家都舍得买红纸，所以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贴的过门笺也有可能颜色不一样。 过门笺网图，还是红色对味，有过年的感觉 符婉家以前五颜六色的都贴过，这玩意卖的也不贵，一般一两分钱一张。 符婉拉着她们停在那老头摊前，该说不说，这大爷的过门笺做得还真漂亮。 “大爷，你这门吊子咋卖啊？” “三分一张！” 大爷拿着烟袋子在旁边磕了磕，瞧他那年纪，符婉估计应该最少有七十岁。 第1192章 这么冷的天，这么大年纪还出来摆摊也不容易。 卖三分一张，也差不多。 更何况这些过门笺剪得是真不错，可能因为靠近大海，还有几张上面居然惟妙惟肖地剪出了鲸的形状。 这玩意，要是能贴小虎鲸头上，一定漂亮得很。 想到这，符婉脑补了下小虎鲸大脑门上顶着鲸状过门笺的模样，顿时乐得笑出了声。 老大爷瞧着符婉那怪模怪样的，又磕了磕手里的烟枪。 这女同志，长得眉清目秀的，怎么是个傻子呢？ “你们要不要啊，不要我老头就要收摊回家了！” “要要要，您等等，我们这就挑。” 符婉把那几个鲸形的过门笺都拿在了手上，秦安宁也挑了几张好看的，准备回头贴她车上。 符灵跟秦明珠见状也不甘示弱，她们放贝壳的小箱子也能贴呢，还有房间的窗户上，也得贴。 对了，还有新房里那边也要贴，符灵跟秦安宁嘀嘀咕咕地挑着自己喜欢的过门笺，没一会儿，就拿了十多张出来。 这东西自己也能剪，叶小翠跟姜春兰本来还不想买，看这大爷的过门笺实在好看，便也拿了五六张。 几人挑了总共五十六张，厚厚的一叠，把老大爷惊得手里的烟袋子都差点没拿稳。 这是哪家的败家闺女，一下买这么多，等会回头不会有家里人找来让他退钱吧？ 要知道这些过门笺都是他家老婆子剪的，要是被她知道自己一天卖出去这么多张过门笺，那不得天天把他赶出来摆摊？ 家里的剪刀也得剪冒烟啊！ 想到这，老大爷又磕了磕手上的烟袋子，嘿嘿，有了，他拿钱去买点烟丝，再跟老婆子说没卖那么多，那不就成了吗！ 打定这个主意，老大爷看符婉几人的眼神也热切了不少，姑娘傻点就傻点吧，有钱给他买烟，那就是财神爷啊！ 符婉被他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大爷，你还没跟我说呢，这些多少钱？” “哦哦，五十多张是吧，就当五十张吧，三分一张，诚惠一块五！” 哎嘿，到时候给老婆子一块钱，五毛留着自己买烟抽。 然而他却忘了，这些过门笺都是老婆子剪的，心里有数着呢，他回去一说，准得露馅。 符婉丝毫不知道老大爷心里在想什么，数了一块五毛钱递了过去后就拉着孩子们离开了。 眼看着已经将近十二点，也不能饿着肚子逛供销社。 符婉本打算带着叶小翠她们去国营饭店下馆子，没想到了门口，才发现国营饭店冷冷清清，别说顾客，连服务员都没看见。 再看一圈周围，竟发现对面居然开了好几家餐馆。 想想也是，临近1986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多得是胆子大的出来做生意。 多几个开饭馆的，也不足为奇。 符婉挑了家合眼缘的饭店，拉着秦安宁几人就要进去。 姜春兰和叶小翠哪见过这阵仗，县里的国营饭店她们都没进去过。 这时候的农村妇女，每天的活动轨迹就仅限于村里，最多去镇上赶赶集，而且还会在午饭之前回家。 瞧着饭店里富丽堂皇的装修，叶小翠忍不住拉住符婉的手，小声问道：“阿婉，要不我们回去吃吧？ 家里还有饭菜，你看看，这哪是饭店，看着就贵。” 一股的资本主义风气，仔细回头抓去批斗！ 第1193章 符婉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娘，没事。来都来了，不体验一下怎么行？ 放心，这饭店装修是正常的，外头的店都长这样。” “真的？现在饭店都这样？” “真的！” 叶小翠听得半信半疑，不由得又打量起那饭店的模样来。 这饭店名叫金来海鲜饭店，饭店大门正中间是个巨大的水缸，里头还养着不少五彩斑斓的海鱼，边上还站着两个漂亮的女同志，见到她们就迎上前来。 “同志，中午好。吃午饭吗？我们饭店开业大酬宾，今天用餐很便宜哦～” “好，有包间吗，给我安排一间。” “包间？有的有的，里面请！” 要说刚刚上前询问只是职业本能，在符婉熟练地问有没有包间时，那迎宾的服务员同志已经对她们改观了。 毕竟这时候，普通群众哪知道吃饭还能要包间的。 符婉牵着符灵同秦安宁和秦明珠走在前面，刚走没两步，迎面就碰见个老熟人。 “哈哈，小符同志，好久不见啊，我还跟我三弟说要不要去拜访拜访你，没想在这遇上了！” 符婉循声望去，见到那人的时候，也是露出了几分笑意。 “孙老板，好久不见！你怎么跑来我们县城了？” “哎，金来饭店，这莫不是……？” 孙有金哈哈一笑，拱了拱手道：”不才不才，就是我开的。 今天刚开业，没想到还能碰见小符同志给我捧场。 哎呦，这几位是你家里人吧，里面请里面请。 小汪，给这几位安排最好的贵宾包间。” 说罢，他又兴致冲冲地带着符婉往包间走，“小符同志，我这海鲜饭店现在刚开业，我已经跟采购打了招呼，你们符家村的海货可以优先送过来。 如果小符同志碰到什么好货，可别忘了我们金来饭店啊！” 符婉自然一口答应，“好，这事回头我跟我三叔说，孙老板你就放心吧，你这饭店，肯定红火！” 这话说得孙有金直乐呵，把符婉领进包厢后又忍不住开口问道：“小符同志也不是外人，这酒店我也是十分看好，目标就是做龙海市的高档海鲜饭店，小符同志要是有兴趣，要不要入点股？” 这话一出，符婉沉吟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孙老板，你这酒店都开张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放心，做不了合作伙伴也是朋友，以后我肯定多过来吃饭。 我家里人那边，我也会跟他们说，有好货及时通知你，你啊，就放心收钱吧！” 孙有金早就料到符婉不会答应，当即也没沮丧。 “行，那你们坐，我让人给你们点菜，今天这顿啊，我请客！” “哪能让你请客，孙老板，开饭店的要是都这么大方，那可不行哦。” 符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别人饭店刚开门，她不能贪这个小便宜。 奈何孙有金听不进去，扭头朝她们笑了笑。 “哎呦小符同志，你别跟我争这些了。后厨还有事，你们在这坐着，等会尝尝我饭店大厨的手艺，要是有什么建议，记得跟我说！” 说罢，他便摆了摆手告别，然后贴心地关上门出去了。 符明看包厢里没有外人，这才收起笑容迫不及待地问符婉：“阿婉，你真不打算开饭店？” 瞧瞧人家的饭店，可真气派！ 要是刚刚孙有金邀请的是他，他肯定一口答应！ 符婉闻言白了他一眼，“我要是开饭店，到时候你帮我看着吗？” “我？我不行，我可忙着呢，我得出海，还要给你盯着罐头厂……” 第1194章 “这不就是了，更何况，我就算开饭店，也犯不着跟别人一起开。” 她跟孙有金顶多算个假生意上的朋友，要是跟他一起开饭店，到时候自家的鱼货肯定得紧着这边来。 这样的话，账不好算事小，时间长了，万一有什么摩擦，朋友都没得做。 而且据她所知，现在这边县城已经开了五六家规模不错的海鲜饭店，这还不包括小点的，用专业点的话说，饭店已经达到了饱和，不然国营饭店，也不至于被淘汰。 要是真对餐饮方面进行投资的话，符婉倒是对农家乐感兴趣。 一方面，农家乐在未来有很好的发展前景，人们厌倦了城市上的车水马龙后，都想回归农村找寻自我。 另一方面，农家乐可以以点带面，带动整个符家村甚至整个镇的经济发展，这对于符婉来说，也算是带动大家发家致富的一条路子。 这些东西符婉也没细说，只讲了下大致规划。 不过符亮跟符明几人还是听得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回去就把农家乐开起来。 说话间的功夫，菜也开始陆续地上了。 符婉打眼一瞧，嘿，孙有金还真大方，上的菜也全是些价格不低的硬菜。 清蒸东星斑、豆腐炖鲻鱼、盐焗花螺、还有蒜蓉大龙虾。 姜春兰和叶小翠看着这几个菜惊得嘴都要合不上了。 “阿婉，叫人家别上菜了，这些就够吃了！” 老天爷，又是东星斑，又是大龙虾，这得多少钱啊！ 一顿饭成本不得十几块？ 饭店也要赚钱，翻个三四倍也是正常，那她们这顿饭不就吃了五六十块？ 一顿饭吃别人大半年的工钱，这么一算，叶小翠跟姜春兰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 今天吃了这顿饭，以后阿婉也要还人情啊！ 符婉一猜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娘，婶子，你们别急，我这就出去看看。 大家伙先吃，菜都上了，不吃可就浪费了！” 这话说得也对，叶小翠几人最听不得浪费东西，急忙拿起了筷子。 符婉推开包厢的门出去，饭店大堂里生意不错，可能是第一天开张有优惠的原因，基本上坐满了客人。 见符婉出了包厢，一旁的服务员连忙快步迎了过去。 刚刚她们都看着呢，老板亲自招待的贵客，可不能怠慢了。 “同志，请问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哦，我想出来看一下我们包厢里的菜单，孙老板没安排很多菜吧？” “还有你们这有饮料吗，给我拿两瓶。” “饮料？” 服务员有些没反应过来，符婉连忙解释，“汽水，就是汽水！” “哦，有的，我们这有！” 说罢，服务员就领着她去了进门时的柜台旁边，孙有金真不愧是京城来的老板，居然还搞了个酒柜。 “有可乐和北冰洋，同志你要哪个？” 符婉想了想，今天孩子们都在，符亮跟符明也不挑食。 但上回秦安宁买可乐回去的时候，叶小翠有些吃不惯。 “两个都给我拿吧，可乐拿大瓶的，北冰洋给我拿六瓶小的。” “还有我们包厢的订单，给我看一下。” 符婉说完，服务员小姐迟疑了下，她把可乐递给符婉，随后有些不好意思道：“同志，你们那个包厢的菜都是我们老板直接吩咐后厨准备的。 所以没有订单。” “您是要再加什么菜吗？” “加菜？不是不是。” 符婉摆摆手，想了想干脆说道：“那麻烦你等会帮我核算下那桌一共多少钱，我等会出来买单。” 第1195章 谁料这话一出，服务员的头更是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同志，我们老板吩咐了，这个钱我们谁都不能收。 您啊，也别为难我们，就安心吃饭吧！这北冰洋我等会帮您开好了送进去。” 这话说的，符婉也很无奈，只能拿着可乐回了包厢。 见到符婉回来，叶小翠急忙招呼闺女。 “怎么样？哎呦，怎么又买了这怪水？” “跟外面的同志说了，您放心吃饭吧！” 符婉随意搪塞了下，把可乐递给早就在旁边迫不及待的符明。 她坐下才发现，大家伙也没怎么动筷子，这是等着她呢！ 而且桌上又多了两个菜，一碗卤牛肉，一碗白菜炖粉条。 菜色都十分不错，香气扑鼻，符婉也有些饿了。 “别管这么多了，都赶紧吃吧，回头冷了就不好吃了。” 符婉招呼了声，顺势夹了一筷子龙虾肉给符灵和秦明珠。 叶小翠抬起筷子，正要问符婉出去的结果时，刚刚外头的服务员又端着北冰洋进来了。 “哎呦姑娘，可别再上菜了。这里的我们都吃不完了！” 服务员后面还跟着个上菜的小哥，里头炖的是鲍鱼鸡汤。 鲍鱼的鲜味和鸡的香味交缠在一起，顿时让众人闻之一震。 “同志，别上菜了。这里的就够了。” 上菜的小哥听罢犹豫了一瞬，随后点头答应，“好，我再给您们上些米饭，有什么需要您们再吩咐。” 等服务员都出去后，大家伙都埋头吃了起来。 菜都上来了，放着不吃更浪费，更别提这厨师做得确实不赖，叶小翠跟姜春兰只能放下心疼，也加入了享受美食的行列。 “哎，这豆腐炖的鲻鱼味道不错！” 叶小翠夹了一筷子鲻鱼塞进嘴里，鲻鱼没有东星斑那些鱼类贵重，平常家里也舍得吃。 所以她也做过不少次鲻鱼，但凭心而论，这饭店的鲻鱼做得比她有水平多了。 不仅鱼肉鲜嫩无比，连里头的豆腐也十分入味。 “是吗，我尝尝。” 符婉闻言也夹了一筷子，鱼肉豆腐都鲜美，确实不错。 鲻鱼在当地也叫乌头鱼，是很常见也很实惠的海鱼之一。这种鱼形状有点像梭子，头部比较宽大。背上为青灰色的，鱼肚子则是常见的白色。 这种鱼的鱼鳞比较小，尾巴分叉很明显。 鲻鱼网图，侵删 鲻鱼一般活跃在咸淡水交界处，喜欢成群结队得出现，所以要是运气好碰见鲻鱼群，那就是爆网的节奏。 也正是因为它的常见，这鱼的价格也不是很高，一般符三那收购的话，一斤在五毛左右。 鲻鱼可以红烧也可以清蒸，但当地人，包括符婉家，更喜欢买一毛钱豆腐加进去一起炖。 老话说千滚豆腐万滚鱼，豆腐炖鱼需要最少大半个小时，可鲻鱼的肉质并不是很紧实，如果火候掌握得不到位，那就可能收获一锅豆腐炖鱼渣渣。 叶小翠做饭也是从不会到会的，早些年炖成鱼渣渣这种事也是有的，不过家里穷，有点肉味就不错了。 符婉跟符明也不挑食，鱼渣渣泡糙米饭，去了骨头也能吃下一大碗。 今天桌上的这碗豆腐炖鲻鱼，不仅卖相漂亮，鱼跟豆腐更是一绝。 甚至豆腐里全是鱼汤的鲜味，咬一口还有些爆汁。 要是再舀点鱼汤拌在饭里，嘶，这味道，谁吃谁知道！ 几人正讨论着，服务员便把饭也送上来了。 第1196章 符明听说豆腐好吃，夹了一筷子习惯性直接往嘴里塞，要知道这些豆腐里全是汤汁，一下子烫得他龇牙咧嘴的。 这副滑稽模样，连符灵跟秦明珠都抱着碗偷笑。 一顿饭把大家伙又吃撑了，姜春兰跟符亮母子俩摸着肚子后悔不已。 嘿呦，早知道今天来县城吃得这么好，她们今天早上说什么也不能吃早饭啊！ 不对，昨晚的晚饭也不应该吃！ 吃饱了正好去供销社逛逛消食，叶小翠看着桌上剩了不少的菜，十分心疼。 尤其是那碗卤牛肉，因为菜实在太多，嘴巴忙不过来，那碗牛肉还没怎么动。 她原以为服务员会把这些菜端回去自己吃，可一出门，正好撞见几个服务员把别人的菜倒进了个大桶里。 那模样，怎么都不像是拿回去吃的。 她见状一把拉住符婉，“阿婉，这些剩菜都是端去干嘛的？” “啊？应该是收起来喂狗喂猪吧！” “什么？喂狗喂猪？！” 叶小翠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当即就要出去买个饭盒回来打包。 符婉看了眼桌上确实剩了不少菜，干脆让叶小翠几人先走，自己跑去找了之前那位服务员要了个铝制饭盒。 这么好的牛肉，不打包回去确实可惜。 其他的菜就算了，多多少少有些汤水，拿在手里也不方便。 她们的战斗力其实不错，大部分都吃得就剩了些菜汤。 打包好后，符婉想了想还是拿出了五十块钱。 这桌饭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个价格，她直接把钱放在服务台桌上，还没等服务员反应过来，就提着打包的菜飞快跑了。 开什么玩笑，吃白饭可不行的！ 刚跑一小段路，就看见叶小翠几人在前头路口等她。 供销社离这也不远，几人进去逛了一圈，选定了三台电视机，三个电饭煲。 叶小翠跟姜春兰走到卖布料的地方就走不动道了，娘勒，这些布料的花样也太好看了吧！ 符婉跟秦安宁把电视机定下，刚签完字才发现叶小翠她们不见了。 好在这会儿供销社的人不多，能一口气要三台彩电的也只有符婉一行人。 供销社的那些售货员见到符婉她们跟看见财神爷差不多，当即便给她们指了叶小翠两人的去向。 符婉走过去一瞧，两人正拿着布料往身上比划呢。 “娘，婶子，你们想买布料？” “哎，阿婉你们可来了，赶紧给我们看看，这布料好不好看？” 姜春兰手里拿着的是块大红色的碎花棉布，看起来十分喜庆。 这时候正流行这样的花样，符婉移开视线点头。 “还……还不错吧。但你们怎么不买成衣，布料拿回去还得自己做衣服，多麻烦啊！” “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叶小翠两眼一瞪，拉过符婉指了指旁边的成衣。 “你瞧瞧，成衣可贵了，一件成衣能买好几块块做衣服的布料了！” 符婉无奈地摊手劝说，“娘，你是不是忘了，布料买回去你还得踩几天缝纫机才能做好一件衣服。 而且最关键的是，咱家没有缝纫机！” 这话说得叶小翠一愣，家里确实没有缝纫机。以前经济不允许买不起，现在能买起了，自家闺女儿媳都不会踩那玩意。 前几天给秦安宁买三转一响的时候还被这孩子给拒绝了，她也只能把买三转一响的钱塞给秦安宁，让他们自己看着买点啥。 第1197章 “那……实在不行我用针缝……”“缝什么啊，这么冷的天，你缝完那件衣服，眼睛估计也坏了！您瞧瞧那成衣，不好看吗？”叶小翠闻言看向挂在一边的成衣，不好看吗？她还真说不出那丧良心的话。符婉见她有几分意动，直接了当地让售货员把那几件衣服拿下来给叶小翠和姜春兰试。“娘，你套上看看，合不合身。”“婶子，你也试试。”姜春兰闻言一愣，忙摆手拒绝，“我……我就不用了吧。”“嘿呀，你们连件好看的衣服都没有，回头我哥他们结婚，难道你们还穿家里带补丁的衣服？”这话说得符明和符亮直点头，秦安宁更是挑了件暗红色有花纹的衣服往叶小翠身上比划。“这件衣服好看，穿着人精神！”“真……真的？”叶小翠半信半疑，拿着衣服也不敢往身上套，深怕自己弄坏了。符婉点头，直接上手让她穿上。“真的不能再真了，娘，你瞅瞅多好看，要不就买这件吧！”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不然叶小翠也不至于摸衣服的手都不敢用力，生怕把这新衣服给摸坏了。姜春兰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么好的料子，她这辈子都没穿过。而且还没补丁。她今天出门特意穿了身干净衣服出来，但也是有几块补丁的。她们那辈人，年轻的时候遭遇饥荒，饭都吃不饱，更别提有件好衣服。穿的基本上都是捡别人不要的，坏了破了也不要紧，缝缝补补又能穿好几年。以前买布还要布票，她们天天生活在村里的，哪有什么布票，当年她结婚唯一的好布，还是她娘用鸡蛋给她换的花枕套。现在她还用着呢！符亮也看出了他娘对新衣服的喜爱，转身让售货员装起来。“娘，这衣服我们买了，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哎，不用了，够了够了！”姜春兰眉开眼笑的，一件新衣服就足够了，能让她在自家儿子的婚礼上穿得不丢面子，这就行了。见老姐妹买了，叶小翠心里的犹豫也渐渐消散了。她今天出来的时候，兜里也带了点钱。符老大平常赚得钓鱼的钱，都是交给她保管的。所以叶小翠啊，不是没钱，只是舍不得罢了。然而符婉符明哪能让她自己掏钱，干脆一人拿了一件，又搭了两条裤子，这才让售货员一起包起来。这可把姜春兰给乐坏了，当即笑着调侃老姐妹。“嫂子啊，还是多生一个好啊，衣服都能多买一套。”“你快得了，阿亮不是给你也拿了两套吗，什么多不多的，得儿女孝顺才行！”这话夸得符婉几个孝顺儿女都觉得不好意思，供销社的售货员们更是羡慕不已。多好的一家人啊，真舍得！买完衣服，符婉也没忘让符明帮符老大挑一身，不然回头符老大指定又埋头喝闷酒呢。东西买得差不多，车子后备箱也装满了。那还得是电视机什么的电器供销社会安排三轮车或者货车送货上门，不然要让他们自己弄回去，那也够他们忙活一阵子的。眼看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符婉忙让秦安宁送自己去罐头厂，再晚点，罐头厂就要下班了。罐头厂门口，于立军正带着两个徒弟在门口说话。眼看着马上要过年了，厂里货物财物的安全都得有保障。作为罐头厂资历最深的门卫，还是厂里新成立的保卫科科长，他平时没少念叨这些小年轻们。 第1198章 晚上值班不能眯太死，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要警醒，不能忘记自己是干什么吃的。还有平常进出罐头厂的人员和车辆都得检查盘问清楚，该登记的登记，该报备的报备。符婉她们的车刚开过去的时候，她那超绝的耳力便把于立军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哎，同志，这里不让停车。你们是做什么的……符厂长！”于立军见到有辆车开过来，还以为跟之前一样是要把车停在门口的，见到副驾驶朝他笑的符婉，他立刻站直敬了个礼。“于叔，好久不见。你把门打开，我进去办点事。”“哦哦，好！”说罢，于立军急忙朝两个徒弟挥手示意，“快把厂门打开！”门打开后，秦安宁又重新启动车子开了进去，这还是她们几个第一次来罐头厂，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眼看着小轿车慢慢拐进了厂区，于立军才让徒弟把门关上。一旁的钱旺家凑了过来，“师傅，刚刚我听你说厂长，那副驾驶坐着的姑娘就是我们厂长？”于立军闻言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什么姑娘不姑娘的，要喊厂长，再不济也是同志！你个没脑子的，过去站半个小时！”钱旺家摸着后脑勺龇牙咧嘴地站到一边，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符婉的模样。都说罐头厂的厂长是个女同志，他还以为是那种干练利落的中年妇女，没想到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同志。啧啧，真牛啊！这么小的年纪就是厂长了，不一般，太不一般了！符婉到的时候，王建民正忙着核对这个月应该收回的款项。年底了，很多单位都要清账，但不一定会主动联系供应商结账。罐头厂有很多客户，里面难免也有些拖拖拉拉的，这些王建民就得带人亲自上门去要。“王叔，忙着呢？”符婉敲了敲门，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着的，敲门是她习惯性的礼貌。听到敲门的声音，王建民下意识抬头望去，见是符婉几人，他惊喜万分地站了起来。“厂长，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过年前你不会过来了！”“这哪能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肯定会过来一趟。怎么样，最近厂里还顺利吧？”说到这，王建民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起了这一个多礼拜罐头厂发生的事来。首先就有个不太好的消息，隔壁县罐头厂也进行了改革，做出来的东西跟五星罐头厂的有些类似。这帮孙子不仅仿造，还偷偷用低价挖五星罐头厂的墙角，有好几个隔壁县的客户被他们挖了去。符婉听到这，神情严肃起来，要只是损失几个客户，王建民不至于这么愤怒。果然，王建民皱着眉控诉，那罐头厂的人实在恶心，除了客户，竟还想挖厂里的员工，老员工都在厂里干了几十年了，基本上都没搭理他们。但有两个新员工，受不住诱惑，辞职去了那个新的罐头厂。“那两个丧天良的，去了那个罐头厂不算，还放话我们罐头厂的东西不干净，要不是市电视台的苏记者给我们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他们在背地里这样造谣！”听到这，符婉找了个椅子坐下。“王叔，之前我让你给大家伙签的保密协议，都签了没有？”“签了签了。”“那两个人也签了？”“签了的，厂长，这保密协议……有什么用？”王建民有些摸不着头脑，符婉见状给他解释，“保密协议上写了他们在辞职两年内不准从事同行业的工作，这也是我这工资高福利好的原因。 第1199章 既然他们签了，那就联系律师准备起诉吧！”“起诉？”王建民没想到还能这么干，忙不迭去找出保密协议来。之前符婉让他给员工们补签保密协议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东西浪费纸，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不光那两个人，我问你，那个罐头厂改革后新做出来的罐头是不是跟我们的一样？”“何止是一样！”说到这，王建民更气不打一处来，那个罐头厂不仅罐头跟他们的差不多，连罐头厂的名字都改得就差了一个字。他们叫五星罐头厂，人家改名叫六星罐头厂，比他们还多了一颗星！这段时间，王建民气得不仅头发都白了一片，还因为高血压去了两次医院。符婉听到这，拧着眉头想了想，做生意嘛，有对家是正常的，会出现竞品这事，她也早就料到了。但也没想到对方能这么恶心。不光产品碰瓷，连名字也碰瓷。一旁的符亮早就忍不住了，刚刚符婉到这的时候，便让符明带叶小翠他们去厂里参观，他则跟着符婉来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听到这么恶心的事，符亮气得恨不得立刻上门把那个罐头厂给拆了。还六星罐头厂，脸呢？！“阿婉，要不我们找人上门警告警告他们？”“不行，”符婉摇摇头，“阿亮哥，别乱来，现在扫黑除恶抓得严呢，我可不想回头去派出所捞你们。”“难道就这样任他们欺负不成？”符亮气得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放心，我怎么可能给他们欺负。”符婉转头看向王建民，“王叔，我们这有六星罐头厂的罐头吗？”“有有有，一听到风声，我就托人去隔壁县帮我带了两瓶回来！”说罢，他急忙从柜子里拿出两瓶罐头，一瓶已经开封，是他打开尝味道的。符婉拿着罐头拧开，一股辛辣的味道瞬间涌出。只闻着，就觉得味道跟她们的不太一样。王建民见状急忙拿来一双筷子，符婉夹了一个鱼块尝了尝，这鱼肉质松散，应该是死了很久才做成罐头的。吃着不太新鲜。而且里头的辣椒有种奇特的辣味，辣椒看不到多少，却比她们的还辣，酱汁的颜色也比她们的深很多。再看罐头的包装，五星罐头厂的图标沿用的是老图标，五颗星星图标鲜明，五星罐头厂几个字，是符婉特意托冯骥写的小篆，然后拓印缩小放上去的。而这个赝品，六颗星星挤在一起，可能因为无法复制冯骥的小篆，他们则用的普通方块字，看着就十分怪异。符婉都忍不住气笑了，好一个东施效颦。“这一瓶罐头卖多少钱？”“他们卖六毛一瓶，我们的对外卖八毛一瓶。”王建民见状有些迟疑，想了想问出在自己心头徘徊已久的纠结：“厂长，要不我们也降价？”符婉摇摇头，降价是不可能降的，鱼罐头的利润不是很高，主要是走量的。做罐头的那些鱼，因为是符婉家自己捞上来，或直接从符三那买的，所以成本比较便宜。本身一个鱼罐头的利润就只有两三毛钱，要是再降，她不如直接做慈善免费了。“不降价，你对外跟客户们说，之前是新品优惠价，过完年我们的罐头涨一毛钱。”“另外再找个律师，把我们之前申请好的专利证书拿出来，告六星罐头厂恶意模仿，扰乱市场秩序。” 第1200章 “还有，我去联系一下苏记者，问问她有没有兴趣做个罐头厂的专访。罐头厂干不干净，可不是用嘴说说，能展示在镜头下，才是真的干净！”这么一通安排，王建民拧成结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哎呦，我就说还得是让您来，您脑子活，我就是干着急，不知道咋办！”问题解决，王建民也高兴不已，他本来前几天就想去找符婉了，奈何碰到符明，说符婉出远门去了。他原以为要等到年后符婉才会来罐头厂，就算来了也得好一阵才能解决这事。没想到啊，今天符婉一来，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豁然开朗。眼看时间也不早了，符婉站起身准备出去，走到门口，她又想起什么，回头吩咐王建民。“王叔，那几个跑去六星罐头厂合作的客户，如果再回头买我们的罐头，给我涨到一块二一瓶！”“水果罐头一样，比老客户贵三四毛再卖！”“哦，好嘞！”王建民闻言急忙点头，符亮闻言也舒适不已，看来他要学的还有很多，拳头确实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得靠脑子。吩咐完王建民，符婉又问了声罐头厂什么时候放假。因为手里还有点订单，大概得做到二十七左右，王建民便同符婉商量，让工人们二十八放假回家。符婉自然是没有意见，交代王建民联系屠宰场买两头杀好的猪，等她二十七那天下午过来发福利。里里外外交代完，符婉才让符亮去招呼叶小翠她们回家。同时，她也没忘记让符亮别把罐头厂的事说给姜春兰她们听，防止她们担心。几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不少村民刚好从海边回来，见叶小翠家里大包小包地提东西进门，又忍不住开玩笑。“小翠，你们跑去把供销社都搬完啦，买这么多东西，明天还过不过日子啊！”“哈哈，黄大嫂，瞧你说的，这不是快过年了，得买些年货嘛！再说了，我家阿明要办喜事，也得准备点东西招待大家不是！”“呀，恭喜恭喜，真要摆酒啦，什么时候？哈哈，我可得饿上两天等着！”黄婶子挎着篮子里的海货，心里已经盘算开了。上次符老大家摆新房子的酒，那些帮忙的村民都有份，她帮着切菜，也吃上了一顿饱的。毫不夸张，那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席了。本以为再吃不知道得猴年马月，没想到这么快，又有得吃了！喜酒可不比暖屋酒，全村的人都会来，到时候吃饭的人也多，还有喜糖，嘿呀，她可得饿空肚子，好好得再饱吃一顿！晚饭吃的是面条，符老大提前和好了面，就等她们回来拉成面条下锅。中午吃了顿好的，在回来的路上叶小翠本想晚上煮锅稀饭，却被符婉和符明齐齐拒绝。开什么玩笑，这么冷的天，喝两碗稀饭下肚，回头被窝好不容易睡暖和了，又得爬出来撒尿。这一来一回的，不得折腾得够呛！符婉宁肯煮锅方便面，也不肯吃稀饭。还好几人回来后发现符老大发好了面，符明薅起袖子就进了厨房，符婉则跟叶小翠几人把买的东西拿回家去。符老大也来帮忙，见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符婉忍不住八卦起来。今天符老大去开会的结果还不知道哩！“爹，你们今天开会咋说的？”符老大提着一袋衣服，闻言下意识回话，“啥咋说的，哦，你说符大志是吧？ 第1201章 嘿呦，先进屋，我跟你们说说，今天祠堂的戏可太精彩了！”几人把东西放在桌上，纷纷好奇地看着符老大。符老大也没卖关子，绘声绘色地把今天村里发生的事一一说了。今天符婉她们出去后，祠堂里也开起了会。村里各家各户当家的都来到了祠堂，在此之前，符老村长先让村医跟着去了符大志家，上下检查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符大志确实有些失心疯。符家村的村医只能治点跌打损伤之类的小病小痛，这种精神类的问题他没有办法开药。所以只能建议于桂香带着符大志去医院看病。至于预算，村医也是直摇头，他虽然不会治精神病，但这种事哪能确切估计出治疗费用。换句话说，那就是未知的无底洞。这个结论一出，大家伙纷纷议论，本来就没几个想捐钱，这会儿一听是无底洞，那就更不想捐了。甚至还有人劝于桂香，差不多得了，好歹符大志回来了不是，看看大癞子，人还不知道在哪呢！于桂香一听这话，当即眉毛一竖就跟那人干了起来，符老村长气得直拍桌子，最后手都拍红了，两边才停下来。符婉跟符亮几人听得津津有味，符老大说得口干舌燥，又端起水喝了一口。“爹，那最后捐没捐？”符老大长叹一口气，“捐了，村长叔带头捐了五块，我也捐了两块，其他的人，大部分都是一块几毛的。说到底，都是看老村长的面子。”“但是吧，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会散了以后，我跟老村长把钱送去符大志家，符大志的眼神，看着不像是个有问题的。”“难不成他们家骗钱？”“不好说，可能是我想多了了。村医说他确实有毛病，哎呀不管了，反正我就当那两块钱丢出去给咱家积德了！”符老大懒得再想这么多，管他符大志是不是神经病，都跟自家无关。符婉也没太放在心上，两块钱就两块钱吧，看在村长爷的面子上，两块钱买个清净。说话间的功夫，符明那边的面也扯好了。姜春兰跟符亮说什么也不肯留下吃饭，符明做的面很多，于是就拿了两碗面条的量给她们，让她们回家自己煮去。面拉好了还得烧水，趁这功夫，符婉让符老大试了下她们给他买的新衣服。本来符老大看到叶小翠的新衣服，正心塞着，虽说他是个大老爷们，但谁不喜欢新衣服啊？得知自己也有衣服后，他拧成一团的眉头才舒展开来，试衣服的时候，脸上的笑更是挡都挡不住。符婉跟符明给他挑的衣服是件漂亮帅气的军大衣，为了搭配，还给他配了顶可以护住耳朵的雷锋帽。这帽子一戴，符老大就舍不得摘了，真暖和啊！有这玩意，回头还怕在码头钓鱼的时候北风冻耳朵吗？符婉一眼就看出了自家老爹在想什么，无奈地直摇头。她爹对钓鱼的热爱，真是风雪都挡不住。“试好了没有，吃饭了！”叶小翠吆喝一声，秦安宁和符婉忙赶紧出去。符老大戴着帽子出来，叶小翠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臭显摆。“屋里这么暖和，你戴什么帽子？”“我就乐意戴，嘿嘿，好看不？”“好看好看，赶紧去端面，今天中午我们吃剩的牛肉还带回来了，你等会尝尝！” 第1202章 得了一件新衣服和一顶新帽子，符老大便不计较这几个人出去下馆子，而自己只能去村长家蹭饭的事了。天气冷，符明烧水的时候把牛肉放在锅盖上用水蒸气热了下，这会儿端出来的时候，香得符老大直了眼。夹两块到面里，连平平无奇的面一下子都高档起来。忙活了一天，有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那是无比幸福的事。大家伙二话不说，都埋头吃了起来。而符大志家里，灶台还是冷的。符大志坐在凳子上，正在数符老村长他们送来的钱。一块两块十块……全村一共二十三户人家，共捐了刚好十五块八毛钱八分。除了符老村长和符老大，其他人都是捐的五毛一块甚至两分。没办法，村里也有不少穷的，能捐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符大志数了一遍桌上的钱，转头瞪着对面的于桂香道：“就这么点钱，够干什么？”“我们村里不是有几个有钱人吗？符老大家跟符三家呢？就捐这么点？是不是你没好好跟他们说？”一口大锅砸在于桂香头上，符大志这话刚说完， 她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也是符老大他们前脚刚走，于桂香才发现符大志的病好像好了。按照她以前的脾气，符大志要是这样说话，她一准儿得骂人，但这会儿看着瘦成皮包骨的儿子，骂人的话到了嘴边也咽了回去。只能恨恨地念叨：“大志啊，你没听说过越有钱的人家越抠吗？符老大还捐了两块钱，符三那小子，就在祠堂站了一会儿，也话还没说完，扔下五毛钱就跑了。”“说什么他媳妇要生了，狗屁，看着吧，他就是生闺女的命，这么小气，儿子肯定不会投生到他媳妇肚子里去！到时候啊，他赚的钱都只能便宜外人！”吃过晚饭，符老大又拉着大家伙进行了家庭会议。今天白天，除了跟符老村长商量符大志的事以外，符老大还有个大事，就是让他组织村里的老人，算一下符明办酒的好日子。这其实应该提前最少一个月算好日子，但那时候秦安宁的项目研究正到了紧急关头，也没料到不久的将来可以放假。再后来符婉又出国去了，也没有回家的具体时间。不过好在办酒的东西都有，糖果什么的符婉他们去县城买了，酒席上的鱼肉符三那包了，现在就差符老大算好时间，再托符大壮弄点猪肉，便可以请大家伙吃酒了。“按照你符大爷翻的老黄历，二十八那天的日子好，那天办酒，你们看怎么样？”符老大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符明跟秦安宁身上。办喜酒的时间，自然得当事人同意。符明一下子脖子都红了，“我，我听安宁的。”符老大白了他一眼，个没用的东西，一点主见都没有，他转头朝秦安宁和蔼地笑道：“安宁，你说呢？”“叔，我没问题。”符明闻言，松了口气，虽然证都领了，但两人手还没牵过呢，刚刚符老大询问秦安宁意见的时候，他是真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要是秦安宁临时反悔，他也只能认栽。相比符明的紧张，秦安宁倒是十分镇定，符婉瞧着不免偷偷咂舌，要不说是搞研究的，越到这种做决定的时候，她们就越冷静。确定好时间，符老大他们就得开始忙起来了。 第1203章 他得去村里挨家挨户地请人帮忙，还得借别人家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同时，叶小翠也得跟妇女们分好工，到时候谁负责洗菜谁负责切菜等等。当然，符婉跟符明他们也不能闲着，接亲要有车队，以前别人接亲都是自行车，自家有三轮车跟摩托车，但这两个接亲都少了点意思。秦安宁一听，还以为她们纠结啥呢，干脆把自己的车钥匙塞给符婉，让她开自己的车接亲。所以符婉又有了新任务，那就是在几天之内熟悉秦安宁的车怎么开。还好她前世也是有驾照的，试车也不是很难。分工明确后，符老大大手一挥就让大家回房睡觉。第二天一早，符婉被敲门声惊醒。“阿婉，阿婉？”“哎娘，怎么了？”符婉披了件衣服起来开门，叶小翠现在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激动。“赶紧起来，等会跟你哥去你舅家，他今天一早去山里看陷阱，里头套了只大野猪，你阿林哥打电话让你们去分肉呢！正好，你把鹿肉也带去，跟你舅他们说说，让他们二十八早上早点过来！”“哎，好勒！”符婉一口答应，娘亲舅大，符明办喜事这么大的事，肯定得通知叶建国的。不仅要通知，还不能就简单地打个电话，搁平常，他们得带一斤肉去村里请，而且办婚礼的时候，还得请舅妈李春华帮忙铺床。天上的雷公，地上的舅公。到点开席的时候，叶建国还得坐在主桌的上位。今天一早刚起来，叶小翠就特意先去符大壮那里买好了两斤猪肉。虽说昨天买了鹿肉，但规矩归规矩，人情算人情，可不能乱了。不然到时候说出去，惹别人在背后议论。本来她跟符老大打算等孩子们吃完早饭再去青山村，没想到她提着肉刚回来，符老大就从村委回来，说是叶林打电话让他们去分野猪肉。叶林赶着回去处理野猪，打通电话后也没细说就挂了电话。符婉符明一边洗漱一边听叶小翠念叨，秦安宁跟孩子们从外头跑步回来，正好也听说了要去青山村。她还没去过青山村呢！正好车子也要加油，她大手一挥，干脆让符婉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指导。符婉也不怂，几人啃了两个叶小翠做的包子就出了门，符灵跟秦明珠也是闲不住的，因为想念叶小凤和叶振兴，也跟着上了车。叶小翠本想拦着，转念一想自己得忙活办酒的事，没时间看着孩子，干脆就随她们去了。好歹是前世有驾照的人，符婉熟悉了一会儿离合刹车油门后，没一会儿就把车来得又快又稳当了。这可把符明羡慕得不行，当即商量着等回去的时候让他开开。嗨呀，要不是这时候买小轿车实在麻烦，符婉都想在年前弄一辆回来。三轮车虽好，可它漏风啊！小轿车遮风挡雨的，开起来也舒服。小轿车比三轮车快不少，这两天晴天，泥巴都被晒干了，几人开了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青山村的村口。“哟，哪来的小轿车！”“哎呀，可真气派，这是谁家出去发财回来了？”“得了吧，我们村谁能开得起这么好的车啊，有辆摩托车都顶天，别是走错路的吧！”路边的几个村民议论着，就要走上前来询问。村里人大都淳朴热心，符婉进村的时候就把车速降下来了，生怕不小心碰到路过的鸡鸭鹅。 第1204章 “哎，你是那个那个那个……”等走近了，就有村民认出了符婉。这几个月来了青山村几次，又是三轮车又是摩托车的，还带着叶建国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村里人一早就把符婉几人的脸印在了脑海里。“我是叶建国的外甥女，叶小翠的闺女，叔、婶子，你们好！”符婉笑着打了个招呼，符明也摇下车窗打了个招呼。“哎呦，真是建国家的，真是有出息了，还有小轿车哩！阿婉，是叫这个名吧？赶紧去你舅舅家，他今天逮到一头大野猪哩！”“哈哈，我们知道了，谢谢叔，回见哈！”符婉打哈哈的本事可是愈发见长，穿过村里的大路，再往前的小路就开不进去了。符婉把车停下，几人赶紧下了车。谁想刚下车，就跟穿过巷子跑来的叶振兴对上了视线。“姑！表叔！原来是你们开的小轿车，我还以为是谁呢！”“哎，我能摸摸这车不？”好一阵没见到叶振兴，这孩子又长高了，不仅个子变了，说话的声音也跟鸭公似的。符婉把带来的糖抓了两把给他和后面跑来的叶小凤，然后给她们介绍一边的秦安宁。“这是你们表婶，糖你们拿着吃，剩下的我让你奶奶给你们放起来。”符婉说完，叶振兴才知道旁边的漂亮姐姐居然是自己的表婶。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符明，就他这表叔这样，是怎么骗到这么好看的表婶的？符明也不是第一次见叶振兴，还能不明白这小子在想什么吗，他当即脸一黑，“你小子看什么呢，叫人！”“哦哦，表婶同志好！表婶同志，你真喜欢我表叔吗，他长得这么难看，要不你回去再想想？”“叶！振！兴！”叶振兴闻言接过糖果拔腿就跑，符明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早知道那糖还不如留给我自己吃呢，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讨厌了！”秦安宁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见符明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被逗得眉眼弯弯的。还是叶小凤好，凑过来乖巧地喊了一声表婶，那小模样，惹得秦安宁忍不住多抓了一把糖给她。符婉把车锁好，然后将车钥匙递给秦安宁。边上围了不少孩子，符灵跟秦明珠蠢蠢欲动，想跑去玩。“振兴，振兴！”符婉高声喊来叶振兴，“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带灵灵她们在边上玩，注意别让村里人划了你表婶的车子。”“车子是表婶的？好，保证完成任务！”说完，这孩子还像模像样地敬了个军礼。秦安宁再次被他逗笑，符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威胁，“要是出了点问题，你的压岁钱就没了！”“哈哈，表叔，瞧着吧，你别想抠我的压岁钱！”有叶振兴看着，符婉几人这才提着东西往叶建国家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在院子里忙活的李春华。“舅妈！”符婉符明站在门口喊了声，正在井边清洗门板的李春华一听，忙擦干净手上的水站起身。“哎呀，阿婉，你们今天来得挺快，骑车冷吧，快进屋，我烧了火炉子！”“舅妈，不冷，我们开车来的，安宁有小轿车，可以遮风挡雨！”这话一说，李春华也惊讶了，要不说到底是一家人呢，看到符明旁边的姑娘，心里也暗道符明这小子可真是走运了。“舅……舅妈！”察觉到李春华的目光，秦安宁下意识地跟着喊了声，这可把李春华乐得眼都笑成了一条缝。 第1205章 “哎，赶紧进屋坐，我给你们倒杯水喝。”符婉几人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符婉环视一圈，也没看见自家舅舅的身影。“舅妈，我舅呢？”“哦，他跟阿林去给村民们送猪肉了，刚刚有不少人来买了肉，那会儿肉还没分开，所以给了钱没拿肉走。”李春华给她们一人倒了碗温开水，秦安宁喝了一口，才发现里面搁了点白糖，喝着甜滋滋的。她也是在符婉那才知道，这种往水里放糖，基本算是待客的最高礼仪。符婉也喝了一口，她碗里也放了点糖，只有符明碗里除了水，还是水。但他一点不关心这个，拉着李春华就问了起来。“舅妈，今天那头野猪有多少斤？”“怎么你还洗了两块门板？”说到这，李春华不禁笑了笑，手放在火炉子旁边搓了搓。“嗨呀，那头猪有四百多斤，是只品相不错的大公猪！你舅舅卖了一大半，留了一百多斤我们过年吃。公野猪的肉更好吃，等会你们带两个腿，还有挑点好肉带回去！”这话说的，符婉下意识拒绝，“舅妈，一条腿就够了，这猪总共就四条腿，给我们两条腿，这拿回去我娘都得念叨我们！”四百斤的猪啊，一条腿估计都得几十斤！“哎呀，我们家里有个猪头呢，到时候腌上，够我们吃上一阵子了！”说罢，李春华站起身，“对了，今天中午留在家里吃饭，我炼完板油，刚好等会炒菜用。”说到吃饭，符婉才想起把带来的东西递给李春华。“哎呀，怎么你们还买了猪肉来？”符明抢先开口：“嘿嘿，舅妈，这是买来请你们去吃酒的，我跟安宁的婚礼定在二十八，到时候记得早点来哈！”“你小子，”李春华闻言便没再说什么，请舅舅去吃酒确实要买猪肉，别人家大部分是买个半斤一斤的，这小翠家也实诚，她一过手，就知道里头应该有两斤。比起野猪肉，家猪肉肯定更香更好吃。李春华当即心里就盘算好了这猪肉留着做年夜饭，也省得自己花钱买了。当家就是这样，能省一分是一分。这么想着，她便招呼符婉几人。“成，你们再坐会，一会儿你舅舅跟阿林就回来了！”说罢，李春华就要去忙，符婉跟符明哪能闲着，也顺势进了厨房。“舅妈，今天不止带了猪肉哩，我还带了点好肉过来，你瞧瞧这是啥？”符婉见李春华没注意到桌上的鹿肉，急忙打开给她看。“我看看，这肉咋这么红？”李春华提着肉走到厨房门口，她刚刚还以为是光线问题，但走到门口光线强的地方，这肉更红了些。“哟，哪来的鹿肉！”叶建国一推开门，就看见了李春华手里的肉，到底是老猎户，一眼就认出了这肉的种类。“舅！”“哎，阿婉哪，这鹿肉哪来的？”叶建国手都顾不上洗，凑过来忙问道。符婉便把昨天她们去集市上碰见黄铁军卖鹿肉的事一说，叶建国听得直点头。他就说呢，周围的猎户他都认识，能打鹿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这小子真是走运，鹿也能碰见！好，今天中午我就露一手，让你们尝尝地道的炖鹿肉！”难得碰见这么好的鹿肉，叶建国打眼一瞧，符婉拿过来的鹿肉少说有两三斤。外甥女们这么大方，他也不能藏着掖着，今天中午必须弄桌好菜出来招待他们！叶建国还会做饭？ 第1206章 符明跟符婉面面相觑，这二十多年，他们怎么没印象自家舅舅还会做饭？见外甥和外甥女们脸上的不信任，叶建国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不信我会做饭？好哇，以前带你们上山的时候，是不是我给你们烤兔子烤鹌鹑的？”符婉闻言下意识点头，该说不说，叶建国烧烤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好。可是会烧烤和会做饭，那纯粹两码事。“行了行了，你们都出去玩，这里交给我跟你舅妈。阿明，你带她们去老二那逛逛，跟他说中午过来吃饭！”“哎，好勒！”符明一口答应，几人便往叶军的养鸡场走去。秦安宁第一次来青山村，发觉这里跟符家村还是很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符婉有些奇怪，却见秦安宁笑了笑道：“一个靠山吃山，一个靠海吃海？”“不愧是我媳妇，聪明！”符明当即竖起大拇指，这夸得符婉有几分无语。秦安宁斜睨了符明一眼，符明忙闭上嘴，他还是默默走前面听着这两人唠嗑吧！“青山村感觉经济环境更差点，这里的人普遍比符家村村民矮小，村里的砖瓦房也不多，基本上还是用土疙瘩盖的房子。而符家村的人，大都身材高大，虽然也有不少瘦弱的，但比青山村的要好些。房屋方面也是，符家村一半都是青砖房，只有小部分老人还住着老房子。”符婉没想到她观察地这么细致，“你知道为什么吗？”“不知道，阿婉，你知道？”秦安宁下意识问道，她是搞研究的理科生，关注点有时候很奇怪。而且她经常注意一些小细节，所以刚刚一下车，她便下意识地比较起了两个村子的不一样来。“哈哈，我来告诉你。虽然青山村靠山，但很少有人可以在山上有大收获。”山里有野兔野鸡，也有野猪，甚至深山里还可能有熊瞎子和老虎。所以上山的风险很大，一般农民上山，只能在山脚挖些野菜，顶多了运气好点，碰上野鸡蛋捡几个。大部分青山村的村民，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以田里的庄稼为主要收入来源，然而家里田地有限，除了交上去的公粮，也就只能维持一家人饿不死。而符家村的村民们就不一样了，她们虽然田地少，但家家户户都能在海里捞上来点海货。不说别的，就每天在海边淘些海瓜子青口贝什么的，虽然不怎么好吃，但好歹是个肉菜。运气好点，潮水退了还能捡到不少好货。这也就造成了两个村的经济发展不一样，不过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追求，青山村这一代年轻人，就有不少人出去打拼学手艺赚大钱的。归根究底只有一句话，只要努力，不管是青山村还是符家村，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听符婉说完这些话，秦安宁跟符明一个劲地点头。尤其是符明，他咋没发现自家妹子还有这么牛的观察力呢？说话间的功夫，三人远远地看见了叶军圈起来的养鸡场。“叶军哥！”符婉高声喊了一句，立刻从一旁的树后钻出两个人来。“阿婉阿明，你们怎么来了，这位是……？”“哎呀，我知道，秦同志是不是，还记得我吗，我是阿明的表哥叶林，这是我弟弟叶军。”叶林一眼就认出了秦安宁，他之前见过秦安宁两次。秦安宁笑着打了声招呼，符婉这才问起来：“阿林哥，你们在这干嘛呢？” 第1207章 “哦，我帮着阿军给这些鸡剪翅膀上的毛呢。嘿呀，现在快过年了，要是不剪掉它们的翅膀，回头乱飞，到时候指不定就飞进别人锅里了。”哪个村都有干龌龊事的，叶军养鸡场的鸡这几天也快出栏了，这几个月叶军每天起早贪黑地把这些鸡养得白白胖胖的。眼看都要换成钱了，前几天就突然没了两只母鸡。叶军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气得只能坐着生闷气。叶林前几天也帮着弟弟找了一圈鸡，奈何连个鸡毛都没找到，只发现有几只鸡会飞出来找东西吃。没办法，他们兄弟俩商量了下，除了把周围的木桩子加高，还得把鸡翅膀毛剪短，这样才能避免这些鸡飞出去。这话说完，符婉几人恍然大悟。符明直接薅起袖子，“还有剪刀吗，我帮你们一起剪。”“不用了，刚刚我们已经剪完了。”叶军摆了摆手，顺势拍干净身上的鸡毛。他也是听了叶林的话，才知道符婉他们为什么过来。符婉见他这边忙完，便把刚刚李春华交代的事说了。“舅妈说，让你们早点回去吃饭。”叶军闻言面露难色，鸡毛虽然剪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回去吃饭少说得大半个钟头，万一这时候有人摸进来……“得了，我等会给你送来吧，你就安心在这守着！”兄弟同心，他一瞧叶军那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果然，叶林这话一出，叶军皱着的眉头瞬间松开。“成，那你们拿点鸡蛋回去，中午让娘炒了给阿婉她们吃。”说罢，他又问符婉几人，“这几天捡的鸡蛋还没卖呢，你们家要鸡蛋吃不，刚好一会儿拿回去。”符婉闻言没有拒绝，叶军能给，她就接着。昨天做饭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鸡蛋确实不多，过几天符明结婚，指不定还得去别人家买。买别人家的也是买，倒不如这个钱给自家人赚。“成，到时候按市场价算。”“什么市场价不市场价的，几个鸡蛋而已，别扯这么多！”叶军挥了挥手，说什么也不肯要钱。几人正要跟他告别回家去，叶军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拉住叶林。“哥，那个东西，一起带回去吧，等会你收拾了，刚好让娘炖锅汤！”“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现在去拿！”符婉跟符明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话音刚落，叶林拿着个背篓从屋里出来，符婉探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老天爷，里头居然是条乌黑的蛇，蛇身粗壮，足足占了大半个背篓！“天，这时候哪来的菜花蛇，现在这个时间，它们不应该在冬眠吗？”符明凑过去一瞧，看清是无毒的菜花蛇后，他咽了咽口水，这倒不是吓得，而是馋的。回味起之前在青山村喝的蛇汤，那叫一个鲜美啊！叶林把背篓里的蛇拿出来，粗壮的蛇身也就比他的手臂稍稍细了点，可能是因为蛇已经死了，身上的鳞片也没有那么乌黑发亮。反而有些灰扑扑的。菜花蛇也叫王锦蛇，没有毒性，一般以老鼠青蛙鸟类为食物。因为身材庞大，菜花蛇一般都用身体缠绕猎物，把猎物弄死后再吞入腹中。不过现在大冬天的，菜花蛇也要冬眠，这条菜花蛇看起来也有个五六斤，也不知道叶军是怎么弄到的。见符婉符明秦安宁齐齐看向自己，叶军用胳膊肘捅了捅叶林，然后自己转身又扎进了牛棚屋里。 第1208章 “哥，你跟她们说吧，我给鸡鸭弄点吃食去！”“哎，行！”叶林把蛇重新丢进背篓，将背篓一把挎在肩膀上后，他才说出事情的原委。今天天还没亮，叶军早早地就来养鸡场捡鸡蛋。不同以往，还没到养鸡场呢，他就听见狗急促的叫声。叶军养的狗是从隔壁村弄来的狼狗崽子，刚养一个月，身形不大，却十分凶猛。他本以为是那个偷鸡的又来了，跑近一看，才发现狗在鸡窝里叫，那些鸡更是吓得到处乱飞。见此状况，叶军心里一沉，当是那偷鸡的胆大包天，居然敢摸进鸡窝里去。等他抄起一边的铁锹蹑手蹑脚地走近鸡窝，才发现鸡窝里空无一人，狼狗崽子狂吠的方向，蠕动着一条扁担长的蛇，正张开大嘴吞鸡蛋呢！这叶军哪里能忍，管它是什么蛇，举起铁锹就狠狠拍了出去。大冬天的，蛇也怕冷没精神，几乎没怎么挣扎，就被叶军拍死了。他随手就把蛇拾掇起来丢进背篓，完了还不忘又察看了下周围，鸡窝里的粪便好一阵没清理，被鸡鸭踩得地上已经是厚厚地一层。因为鸡鸭都是卧着休息，大冬天的，鸡窝里还有几分温热。这估计也是那条蛇会爬进鸡窝里的原因。毕竟外头冷，鸡窝里暖和，虽说有些屎臭味，但菜花蛇自己也没好闻到哪去。而且鸡窝外头还有些鹅，鹅的智商比鸡鸭普遍高一点，也不喜欢跟鸡鸭一起住，要不然有鹅在，这蛇也不敢进来。叶林说到这，符婉几人也基本上懂了这事的来龙去脉了。无非就是菜花蛇摸进鸡窝后暖和地迷迷糊糊，这么大的身形又惊扰到了鸡鸭，狗崽子对着它吠了一阵子，蛇醒了，看到近在咫尺的鸡蛋，可不就顺势加个餐嘛！实话说，即使这东西没在吃鸡蛋，叶军也不会放过它。八十年代，蛇还不是保护动物，吃口肉都是奢侈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放过已经到手里的蛇？蛇肉也是肉啊！更何况这条蛇这么大，弄回去除了内脏那些，最少还有三四斤呢！这边说着话，叶军又提着一只扑腾着半边翅膀的鸡走过来。“这只鸡不知道怎么摔断了翅膀，已经好几天了，你们也带回去，正好跟蛇炖锅汤。”单煮蛇汤，味道还是寡淡了些，叶林闻言也没多说什么，接过那只大约两三斤左右的鸡，示意符婉几人回去。离开前，他还不忘叮嘱自家弟弟，“快过年了，你把鸡窝里的粪便清理一下，饭好了我给你送过来。”“哦，行！”过年之前得大扫除，这个观念不光青山村，符家村也有。鸡窝里的粪便已经很多了，铲出来就是上好的肥料，正好放在地里堆肥。临走前，叶军正好提着一桶拌好的鸡食呼唤了几声，鸡鸭鹅瞬间朝他的方向跑过去，符婉几人甚至还感受到了脚底地面的震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两只拖着艳丽尾羽的身影从树上飞了下来，随后迅速加入了抢夺鸡食的队伍。而旁边的叶军，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符婉不禁拍了拍叶林问道：“阿林哥，那是两只野鸡吗？”“哦，对，前一阵从山下跑下来的，阿军本来想逮了吃，结果这野鸡贼机灵，吃完就跑。不过啊，它们每天都生两个野鸡蛋，阿军便想养着，看看能不能养出一群野鸡来。” 第1209章 说罢，他又笑了笑，“嗨呀，就是图个乐子！”冬天天气寒冷，树林里的动物也很难找到吃食。偏偏叶军的养鸡场就在山脚下，对于山上找不到东西的野鸡来说，这就是个富贵险中求的地方。还别说，没准今天两只，过两天四只，还真能养上一群野鸡。几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家走去，到家的时候，叶建国正好在收拾之前的猪下水。叶林见状，干脆把背篓也递了过去。“爹，你一并收拾了吧！”“什么东西，菜花蛇？”叶建国把背篓里的蛇倒出来，见到这么大一条蛇，他也高兴得很。“成，我来收拾，今天中午又加了一个好菜！”叶建国喜欢吃蛇，用他的话来说，蛇肉顺滑细腻，比鸡肉鸭肉猪肉都好吃。“阿林，你把今早抓的的野兔剥皮，等会中午炒。”“好勒！”见大家伙都在忙，符婉符明几人也没闲着，纷纷找活干。后锅的水正开着，李春华麻利地把鸡杀了，把鸡血滴干净后，才舀开水烫鸡毛。符婉见状，索性端了个凳子拔起了鸡毛，旁边的秦安宁见状，也想上来帮忙。符婉担心她闻不惯那股烫出来的腥臭味，便让她帮自己提半桶干净的井水，等会把鸡拔干净毛后方便清洗。符明就没这么轻松了，叶建国洗好了野猪大肠，小肠还没清理，他也不嫌弃脏，薅起袖子帮忙。几人都在院子里忙活，这时候一股猪油渣的香味从厨房飘过来，符明耸了耸鼻子，不禁感叹：“嗨呀，这猪油可真香！”一旁的叶林闻言赞同地点点头，“确实香，就是可惜了，野猪的板油没家猪厚实，炼不出来多少猪油！”秦安宁不懂这些，不禁小声询问符婉。“阿婉，为啥野猪的板油更少？”“哦，因为野猪吃的东西比较杂，又经常跑动，而家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还不用自己去找吃的，肯定油要多些。”原来是这样，秦安宁点点头，鸡毛比鸭毛好拔很多，用开水烫一遍后，不出五分钟就能把显眼的毛拔干净。把秦安宁提来的清水换进来后，她也跟符婉一起拔起了鸡身上的汗毛。褪去鸡毛，也能更清楚地看出来，这鸡的翅膀受伤确实很严重，整个鸡翅膀到都是青紫一片，尤其翅根的位置，更是紫得发黑。也不知道是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符婉正心里嘀咕着，正好李春华去主屋的柜子里拿香料，看见这鸡身上的青紫，忍不住直念叨。“哎呀，难怪昨天我去老二那喂鸡的时候，这鸡就不咋吃东西，早知道早点杀了，这都饿瘦了！”叶林闻言抬头笑着说道：“娘，你快得了吧，要不是今天阿婉她们过来，你肯定肯定得挨到大年三十才肯杀呢！”“就你话多！”李春华瞪了一眼大儿子，瞎说什么大实话，自己就稀罕外甥女，咋滴了？外甥女多好啊，给她带了块好看的布料，还送她鹿肉，那些螃蟹什么的更加，她个山里人都快吃腻了。“呵你小子，阿婉她们的醋你也吃，等会你没鹿肉吃了！”“什么，还有鹿肉？哎呀娘，我错了，我刚刚没话找话呢！”叶林急忙滑跪，完了还朝符婉她们几个挤了挤眼睛。符婉哪不知道叶林的性格，当即哈哈大笑起来。以前也是这样，她们出山上玩被发现了都是叶林挨骂，叶林挨骂完，还会给他们偷偷挤眼睛。 第1210章 挨骂归挨骂，下次还上山去。不过叶林也不是个傻的，一般就带着弟弟妹妹们逮兔子抓野鸡，或者设陷阱抓麻雀，根本不会往深山去。两边孩子就符婉一个女娃娃，李春华自然偏疼了点。几人嘻嘻哈哈地准备好了菜，叶建国薅起袖子，先把鸡给剁了。这只鸡只养了几个月，肉不是很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头的鸡杂都是要留下来的。弄点辣椒炒，也是个下饭下酒的好菜。符婉本来还想帮忙收拾鸡杂，也被叶林拉到了一边。“阿婉，你边上玩去，这东西脏，还是我来吧！”说罢，他便利落地把盆里的鸡心鸡肝都洗干净捞出来，随后开始收拾鸡肠子和鸡胗。鸡胗切开里头有些没有消化的小石头和脏东西，叶军拿水冲洗干净，又迅速将上头的黄色皮层揭了下来。这是鸡内金，晒干了属于一种中药，主要功效是治疗小孩子消化不良，还能补气益血。一般人家杀了鸡都舍不得丢这玩意，虽说平常人家也难得杀鸡，但叶军家能打猎，野鸡也是有这玩意的。所以家里窗台上也晒了不少鸡内金，李春华自己留了一点，品相好点的则拿去村里老中医那换钱。中午的食材都收拾好，那边叶建国也薅起袖子开始炒菜了。符婉跟符明在厨房门外看着，直到锅里菜的香味飘出来，兄妹俩不禁咂舌，舅舅居然来真的，他是真会做饭！叶林把碗洗好端出去，见符婉跟符明脸上的表情，还以为她们有啥事呢。听符明念叨了声舅舅居然会做饭，叶林啧了一声，他爹不仅会做饭，还不赖呢！想当初，要不是他做饭手艺不错，李春华也看不上他。不过这老小子结婚后就忙外头赚钱的事，李春华便没让他做过饭，所以一年到头，叶建国也难得进厨房。偶尔李春华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也会进去搭把手。“行了，把菜端出去，喊孩子们吃饭了！”叶林闻言，站在院子里高声喊了句，“小凤，振兴，带灵灵明珠回来吃饭了！”村里就这么大，孩子们的耳朵机灵，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杂乱的跑步声。紧接着，就是院门被推开，叶振兴带着几个萝卜头进了门。“妈妈，你看我们抓到了什么！”符灵朝着符婉兴奋招手，示意她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啊呀，哪来的麻雀？”“振兴哥哥带我们抓的，妈妈，这个我可以带回去小黄吃吗？”符婉不禁愣了愣，小黄好一阵没回来了，这么大冬天的，她指不定飞哪里过冬去了。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同孩子说了。“小黄可能去远方了，得等春天还会回来。你这小麻雀，怕是养不到那时候。”一听这话，旁边的叶振兴顿时来了劲。“看吧，小黄不在家。灵灵，等会吃完饭我们把麻雀烤了，烤麻雀可好吃了！”好不容易抓到两只麻雀，一只小凤没抓稳跑了，另一只被符灵眼疾手快抓了起来。叶振兴都准备好回去偷烤麻雀的佐料了，没想到灵灵死活不肯，说什么也要带回去给小黄吃。叶振兴之前去符家村的时候见过小黄，他也很喜欢那么帅气的鸟。但也是一点点喜欢，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可以吃进嘴里的烤麻雀。几个孩子正争执呢，叶林一声喊，大家都跑了回来。 第1211章 这会儿听见小黄不在家，叶振兴好不容易歇下的心思，又活络起来。符婉的话也没让符灵退缩，她悄咪咪地凑到符婉边上，“妈妈，我知道小黄在哪里。”“你知道？”“对啊，是我们给小黄做的窝，等回去我带你们去小黄家做客！”好嘛，孩子这么兴致冲冲的，符婉也不好做个扫兴的家长。叶振兴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春华毫不留情地拍了下手。“赶紧带妹妹们洗手去，这么一桌菜呢，还想着吃烤麻雀？”“啥，有啥菜？”叶振兴闻言朝桌上一看，嘿呦，爆炒兔子，鸡汤，螃蟹，红烧野猪肉，还有好几个他没认出来的菜。“哇，过年了，奶，是不是过年了！”小伙子急忙拉着妹妹就往井边跑去洗手，生怕晚一步就吃不上这些好菜了。孩子们洗手的间隙，叶林提着篮子把装出来的饭菜给叶军送去。然而大家伙刚坐下，院门就被人推开了。符婉扭头一看，本以为是送菜回来的叶林，没想到居然是许久不见的梁翠芬。“哟，我这运气不错，刚赶上吃饭！”说罢，她便自顾自地进了主屋，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李春华见状当即脸色一沉，“翠芬，你不是送野猪肉去你娘家吗，怎么，那里没留你吃中饭？”“哎呀娘，野猪肉什么时候送都可以，回头让叶军跑一趟也行。”说完，她就迫不及待了夹起一筷子野猪肉塞进嘴里，“哎，还有鸡汤，我还在喂奶呢，小凤，给我盛点汤！”叶小凤一听，下意识就要照做。李春华把空碗递给叶小凤，缓声跟她道：“去装饭夹菜自己吃，你娘这我来伺候她！”后面那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蹦出来的。“阿婉阿明安宁，来来来，赶紧坐下来吃饭！”正巧叶林回来，叶建国跟没看见梁翠芬似的，招呼符婉几人坐下。符婉也不在意什么，梁翠芬要是正常，那就不叫梁翠芬了。李春华今天本来想办法支走了梁翠芬，没想到这人不知道怎么，居然还赶上了家里的午饭。招呼完符婉几人，李春华又忍不住瞪着梁翠芬。“你闺女呢？”“这不是嘛？”梁翠芬咬了口嘴里的鸡肉，含糊不清地指了指叶小凤。“我说小丽呢？！”李春华一把夺过她的碗，直接把她拉到门口。梁翠芬满不在乎地说道：“在家啊，我还能丢了她不成。”她语气轻描淡写地，好像说的不是她的小女儿，而是路边的野花野草。李春华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又想找边上的扫把。要不是，要不是看在梁翠芬刚出月子的份上，她真想打她一顿。“那是你闺女，你亲女儿，你要是不耐烦养，就给我抱过来！”“娘，说真的，你要是肯养你就抱去……”“我养可以，你跟老二离婚！你自己看看，有你这样当娘的吗！”门口的吵闹声传进主屋，符婉跟符明秦安宁面面相觑，符婉胆子大点，试探性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舅舅，阿林哥，二表嫂这是唱哪出啊？”叶建国叹了口气，本来今天外甥女们过来，他不知道多高兴，偏偏又被这二儿媳妇给搅和得没了心情。叶林把碗放下，也叹了口气。这可把符家几人给着急坏了，符明干脆了当地出口喊道：“啊呀，你们别叹气了，到底咋了？”“弟妹上个月生了个闺女，你们知道吧？”“知道啊，我打电话过来，你们不是说都挺高兴的吗？” 第1212章 “哎，我们都很高兴，家里闺女少嘛，又贴心，我娘做梦都想要闺女。老二也挺高兴的，小凤出生的时候，他还什么都不太懂，现在成熟了，有了小女儿，他也是真高兴。但是，梁翠芬她不想要那孩子啊，甚至还说要把小丽卖了。她一门心思要生儿子，已经走火入魔了。”叶林说到这，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大爷的，要不是怕后面的事多，他跟他媳妇都想把小丽抱过来养了。因为以为是个男孩，梁翠芬怀孕的时候也没亏待过自己，家里的鸡蛋基本上被她造了一大半。加上梁翠芬和叶军自己长得也不赖，小丽出生的时候，又白又胖，活像年画里的娃娃。这可把李春华稀罕地不得了，也就今天要忙活杀野猪的事，不然平时，她都是抱在手上的。这话说完，门口的动静也没了。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李春华就抱着个小孩子过来了。都不是外人，一进门，李春华就咬牙切齿地骂开了。“天杀的梁翠芬，她就是个畜生。小丽抱过去几个时辰，她还跟我说给小丽喂了奶，我过去的时候，小丽饿得在那直哭，嗓子都哭哑了！”“当家的，你先抱会孩子，厨房里有米汤，我去弄点来。”幸好她留了个心眼，之前蒸饭的时候留了点米汤，打算下午喂给孩子吃的。本以为叶建国这么大的老爷们不会抱孩子，没想到接过小孩后，也熟练地逗弄起来。“哟哟，我们小丽哭了啊，来来来，看看这里的姑姑和表叔，这个是你表婶，还有你的哥哥姐姐～”五旬老汉哄孩子也是有一套的，他刚说完，小丽就咿呀咿呀地出了声。符婉凑过去瞧被叶建国抱着的叶小丽，该说不说，这孩子长得是真漂亮。肉嘟嘟的脸颊，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瞅着你就跟会说话似的，让人忍不住要逗她两句。这么可爱的孩子，梁翠芬怎么狠得下心饿着她。李春华的动作很快，米汤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冷，小孩子的脾胃脆弱，这个道理她知道。叶小凤跟叶振兴都是她用米汤和米糊糊养大的。没办法，以前家里条件差，他们娘生完也没多少奶，不过叶小凤跟叶振兴好歹是吃到小半岁才断的奶，这小丽才一个月大，梁翠芬就不肯给她奶吃。小家伙一看就是饿坏了，李春华调羹还没伸回来，这孩子就就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嘴。没几分钟吃完米汤，李春华熟练地抱起她晃了两下，孩子立刻睡着了。李春华将她抱进房里盖上被子，这才出来一边吃饭一边吐槽。“哎呀，你们是不知道，我刚刚去老二家，隔壁瓦片儿他媳妇刚好抱着孩子进去。”瓦片儿是青山村专门拣瓦修房顶的，符婉依稀记得那大叔的模样，年纪跟叶建国差不多大。“瓦片儿他媳妇去老二家干嘛？”叶建国往嘴里塞了一筷子兔肉，然后抿了口酒。李春华会蒸酒，冬天喝点，身上暖和。说到这个，李春华更是气打一处来，但又怕自己的声音太大吵醒孩子，只能憋着火诉说自己的愤怒。“梁翠芬那贱蹄子把小丽的口粮卖了，每天给瓦片儿他孙子喂奶，一天给两毛钱！”“什么！他大爷的，老二媳妇脑子是不是被野猪拱了？”不光叶建国这么觉得，符婉符明几人也是赞同地直点头。 第1213章 两毛钱就把自己闺女的口粮卖了，喂饱别人家的孩子，让自己闺女饿着。这不是典型的脑子被野猪拱了吗？李春华也这么觉得，当时就把瓦片儿他媳妇骂了一通，谁料人家一句话直接把她拍在了墙上。是你儿媳妇要卖的，我孙子又不缺口粮！要不是看梁翠芬她小闺女生得那么漂亮，她才不稀罕花钱买奶喝呢！李春华闻言也明白了，没有瓦片儿也有锅盖儿，根源的问题出在梁翠芬身上。在李春华的再三逼问下，梁翠芬才说出自己不肯喂奶的原因。她还是嫌弃小丽不是个儿子！甚至她还觉得小丽把她儿子的身体占去了，要不是小丽，她就有个可爱俊俏的儿子。光想想，梁翠芬都能想象自己在村里能怎么扬眉吐气。可偏偏是个闺女！梁翠芬也是越想越气，冬天不用农忙，养鸡场的事叶军也不让她插手。她在家越想越魔怔，一开始还会好好喂给小丽吃，这几天跟瓦片儿她媳妇达成买卖后，她就每天喂一顿给孩子吃。其他的都给别人攒着。用她的话说，她的奶，必须给男娃吃！这脑回路也是把众人雷得不轻，李春华当时气得差点晕过去，要不是惦记着小孙女还没吃东西，她都坚持不到回家。这会儿跟家里人说了一通后，她胸口的闷气才觉得消散了不少。符婉把碗里的鸡汤喝干净，随后放下碗朝李春华和叶建国道：“舅，舅妈，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梁翠芬那里先不说，如果梁翠芬坚持不喂丽丽口粮，孩子这边，你们不能每天都喂米糊。”米糊说到底就是蒸饭时的第一道淘米水，这玩意有一点营养，但却不多。对小丽这么小的孩子来说，营养根本够不上。“阿婉，你主意多，快跟我说说怎么办？”李春华也是急得不行，到底是自己的孙女，还是这么可爱的孩子，她真不知道梁翠芬怎么能狠下心来的。自己虽然生了两个儿子，但她跟叶建国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平常分糖果分桃酥，叶小凤因为年纪小，还会多一点点。她也不理解，梁翠芬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到底是哪来的。对这种人，符婉可以说见过不少。重男轻女在华国非常常见，尤其农村地区，这种思想更是根深蒂固。但符婉也很不理解的是，男人有这样的思想还能说是维护同类，女人有这样的思想，那就是纯粹的蠢。梁翠芬这种，更是蠢上加蠢。为了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娃娃，就把自己闺女的口粮断了，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母亲。符婉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丽丽这孩子无辜，自己作为长辈，自然要出出主意。“舅妈，你有没有想过去买奶粉？”“奶粉？那万一不是得大孩子吃吗？丽丽这么小，有这种奶粉？”“有的，并不是所有妈妈都有口粮给孩子吃，孩子也不能就这么饿着，供销社和友谊商店都有婴儿奶粉，只不过可能价格会比普通营养奶粉贵点。”“贵点……贵点没事，对了阿婉，麦乳精能不能吃，我那还有两罐没开的麦乳精！”“不行，这东西没什么营养，不能给这么小的孩子吃。”李春华那里的麦乳精还是陈桂芳前不久发了工资买的，但麦乳精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含有葡萄糖的饮料，给小凤振兴她们喝喝还行，给内脏还没发育完全的小丽来说，那是绝对不可以。 第1214章 “那就买奶粉，老二没时间，等会老大跑一趟，我把钱给你，晚上正好你跟你媳妇一起回来。”叶建国习惯性地摸出了自己的烟丝，一个娃娃，能吃多少奶粉，他叶建国，咬咬牙也供得起。总不能，看着孩子被饿死吧！他可做不出这么畜生的事！叶林被点名，正要应声，这时外头传来一个声音。“不用麻烦哥了，等下午我去买！”符婉几人回头望去，居然是黑着脸的叶军。符婉她们走后，他又把周围的围栏加固了下，叶林送饭过来后，他风残云卷地吃完，就抱着碗筷和给符婉他们的鸡蛋回来了。本以为到家门口会听见欢声笑语，没想到正好听见李春华讲梁翠芬的事。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养鸡场的鸡鸭也就这几天就得出栏卖去屠宰场，他这阵子忙得晕头转向地，每天也就回家瞧两眼闺女们，倒是不知道，梁翠芬这个贱人，居然敢克扣他闺女的口粮！闺女怎么了，他叶军，还就稀罕闺女！不给他闺女喂奶，他就去买奶粉，一分钱也不会给梁翠芬！见叶军回来，李春华心里的火又噌地起来了，自己在老二身上费的精力，可比老大多多了。这孩子一向喜欢胡思乱想，前一阵好不容易被符婉几句话点醒了，现在眼看着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老二家里又闹出了幺蛾子！她就说，这媳妇娶不得，偏偏当初叶军不听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老二，这样下去不行，我跟你爹总有死的那天，我们在的时候能护着孩子，要我们不在了，梁翠芬不得把孩子也卖了？不行，你跟她离婚，这种人，我们叶家，要不起！”符婉也觉得这事这样下去不行，但她不想干涉这种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干脆夹了一筷子肉到符灵碗里，示意她赶紧吃。这些孩子也不知道大人们在吵什么，只有半大小子叶振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离婚哎，太好了，他也不喜欢这个婶婶，对他怪怪的，还老是使唤小凤做事。上次还要小凤给她烧开水，结果小凤不会烧火，凑到灶膛吹的时候，火苗突然燎过来，把这丫头的头发都烧焦了。吓得小凤哇哇大哭，要不是李春华刚好碰见，及时给她额头上了药，不然可要留疤了。听完李春华的话，叶军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也想离婚，但孩子刚出生就离婚，到时候外头指不定怎么说他们家。没准还要倒打一耙，说是他叶家嫌弃梁翠芬生了两个姑娘。梁翠芬敢这么对他的孩子，是当他死了吗？就算要离婚，也得等他把这口气出了！众人这顿饭吃得还是有些五味杂陈，看过孩子的人，就没有不心疼的。也不知道梁翠芬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自己身为一个女人，居然还重男轻女。李春华对这个二儿媳也头疼的很，今天难得符婉她们过来，本来大家伙都是高高兴兴的，这下整得，符婉几人走的时候，李春华和叶建国还有些不好意思。“阿婉阿明，还有安宁啊，要不在家吃完晚饭再回去吧！”今天中午刚吃饭就碰上梁翠芬那晦气玩意，桌上的菜基本上都剩了一半。符明本能看向符婉，虽然李春华也问了他，但他知道，自己说话可不好使。 第1215章 留下是不可能留下的，今天她们出来的时候，叶小翠就让他们早点回去。因为昨晚上的天气预报，可说了今天下午会下雪！符婉笑着指了指暗沉的天空，“舅妈，你看这天，黑云压顶，还刮起了北风，我们再不回去，就得就在这过夜了。”李春华闻言还想说过夜就过夜，但转念一想过几天符明和秦安宁办酒，家里指不定有多少事等着他们回去忙活。“成，那我就不硬留你们了，阿林，你去后门杂物间把我之前准备的东西拿过来，还有当家的，今天早上的野鸡和野兔子也让阿婉她们带走！”符婉本想拒绝，李春华眉毛一竖，大有你拒绝也不行的架势。无奈，好不容易空出来的后备箱，这下塞得更满了。符婉见状忍不住打趣：“哎呀，我们哪是来请客的，分明是在进货，等回去，我娘肯定又得念叨我！”“哈哈，什么话，你们能来我们也高兴！阿婉阿明，回去跟你娘说，这些野鸡跟野兔还能活两天，你们留着过年吃也成。核桃和松子我都炒过了，让你娘放进米缸里，省得回潮变了味。”李春华跟送别自己的孩子一样，嘴里絮絮叨叨了好一阵，叶军也没离开，又把自己带来的鸡蛋放在车上。符婉见状正要掏钱，谁料叶军放下鸡蛋就走了，丝毫没给她递钱的机会。符婉无奈，将钱塞给李春华，李春华不仅不接，还有些生气。“阿婉，你要是再这样，下次可别带东西来了。那鹿肉是多贵的东西，螃蟹鱼啊我们也没少吃。老二肯给，那就是他的意思，赶紧把钱收回去上车，再耽误下去，真要下雪了。”就几个人你来我往的时候，已经飘起了点点小雨，再加上北风一吹，那是冻得人直发抖。符婉见状只能把钱收回来，不要就不要吧，过两天她还要去趟罐头厂，到时候顺便去供销社买两罐奶粉，等拜年的时候带过来，也算是自己还叶军的鸡蛋了。这么想着，她们便跟李春华和叶建国几人告别，小轿车没一会儿就消失在李春华几人的视线里。天气好像跟感觉到离别的气氛似的，雨也大了几分。“当家的，赶紧回去吧，这雨越来越大了。我还得拿个斗笠去村里头问问，看有没有哪家有奶水，先弄点给小丽喝。”天天喝米汤，确实不是个事。叶建国沉默地点点头，这种事他不好出面，哎，他还是回去看着孩子。这会儿，小凤和叶振兴在家守着呢，就怕孩子醒了哭。罢了，也就这几个月的事，过了半岁，就可以弄点鸡蛋羹，又营养又好吃。还有，自己也得跟老二说说，梁翠芬这样的媳妇，要是改不过来，他叶家，确实不能要。这么想着，老两口快步往家走去，叶林跟在后头，他还得回去处理那些剩下的野猪肉，毕竟快过年了，还得看看年货还差了啥。要是野猪肉有多，也能背着去县城集市看看，能不能换点别的东西。符婉几人回到符家村的时候，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雪花。雨雪一起下，开车也不方便。叶小翠从吃过午饭就坐在屋里打毛衣，她时不时往门口看一眼，心里嘀咕孩子们怎么还没回来。符老大则是出去了，家里要办喜事，得一家家请大家帮忙，除此之外，还得有个管事的。 第1216章 符老大本想把这个任务交给符三，结果符老村长舔着老脸过来，跟符老大扯了半天就是要当这个主事人。符老大也没了法子，当就当呗，小老头乐意就让他干着。听到门口原来小轿车的声音，叶小翠急忙戴了个斗笠，拿着两把油纸伞急忙出门。“哎呀，你们可回来了，赶紧撑着伞，这会儿雨都下大了！”符婉接过伞撑开，秦安宁忙躲了过去。符明本来都撑开伞，想了想又把伞塞给叶小翠。“娘，斗笠给我，你带着灵灵和明珠回去，我要把后备箱的东西提回去。”“哥，野猪肉先拿下来，鸡蛋什么的，等雨小点再搬也不迟。”符明闻言直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管是野猪还是家猪，吃肉就得吃新鲜。这野猪肉弄回家，今晚肯定得烧一碗。叶建国分给他们的野猪肉还没剁开呢，符明便想着赶紧剁成块，留出今晚吃的，其他的都塞冰箱去。不然就那么大的猪腿，冰箱里哪能放得下！叶小翠一听，急忙先护着孩子回去，随后又去杂物间翻出蓑衣，让符婉给符明穿上。八十年代，在农村，还没有什么好的雨衣。一般人用得更多的，还是从古时候传下来的斗笠和蓑衣。这两个东西做起来也挺简单，加上农忙的时候时间也不等人，所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备了蓑衣和斗笠。斗笠是用竹子片编织做成的，蓑衣则是用棕榈叶或者耐磨耐造的草做的，成本低适应性高。斗笠蓑衣网图，侵删但后世随着轻工业的发展，防雨器具越来越多，且越来越便宜，为了方便，大家用雨伞雨衣之类的多点，斗笠跟蓑衣也慢慢消失在华国人民的视线里。符明本来不想穿蓑衣，这玩意不方便，奈何拿都拿来了，他干脆穿上，随后把后备箱的东西都搬进了屋。当然，核桃松子那些干货还是没动，雨太大，沾了水汽可容易回潮。符老大回来的时候，符明正在厨房剁野猪腿，符婉跟叶小翠几人也没闲着，眼看就快到晚饭时间，都在厨房忙活着。符灵跟秦明珠本来也想凑热闹，但厨房哪还站得下人，这两孩子这里摸一下，那里碰一下，净捣乱。符婉脸上一沉，符灵察觉出老母亲即将发飙，急忙拉着秦明玉溜去屋里看电视。这几天符婉刚回来，家里的伙食好了点，叶小翠觉得这几天吃肉吃得有点多，这不，今天特意把之前腌制的酸菜开了缸。“晚上就吃酸菜炖粉条，野猪肉切薄了放点放进去，香！”叶小翠安排得明明白白，今天符婉她们从自己娘家带回来这么多东西，叶小翠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头那叫一个高兴。尤其听说自家嫂子还准备了不少核桃和松子，她更是开心的不得了，这家里头，就数她喜欢吃些花生核桃之类的东西。符婉跟符明都没跟她说梁翠芬的事，这事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让叶小翠担心。眼看着菜都切好了，叶小翠拿起锅铲准备炒菜，完了还不忘将符婉和秦安宁赶出厨房。“这里头油烟大，你们去主屋烤烤火看看电视，马上就开饭了。”符婉闻言，顺便把饭碗洗了带出去。屋里电视上正在放动画片，符婉打眼一瞧，嘿，这不是孙悟空的形象吗？ 第1217章 动画片的质感一看就是沪市美术动画片厂出品的，旁边还有个小小的名字，写得是：金猴降妖。这年头动画片才刚刚冒出头，符灵跟秦明珠看得津津有味，别说孩子，符婉跟秦安宁两个大人都舍不得移开眼睛。还是有画面的电视机好，收音机看不见画面，怎么都觉得差点意思。符老大也站在旁边看了两眼，然后便进厨房端菜出来。晚上这顿饭比较简单，叶小翠炒了个酸菜炖粉条，又拿些小点的螃蟹煮了锅稀饭。当然，还有个辣椒炒鸡蛋，以及中午她们没吃完的剩菜。虽然晚上喝稀饭容易上厕所，但这大冬天的，叶小翠就是喜欢喝口热乎的。符婉拗不过她娘，关键这锅螃蟹粥煮得真不赖，里头除了螃蟹，还有些青菜末，一口下去，除了螃蟹的鲜，还有青菜的甜，别提有多好吃。连符灵跟秦明珠都喝了两碗，符婉瞧着也没管，要是晚上尿床了，就让她们睡地上去。她们本来这几天就要搬进新房里去，但眼看着这几天天气不好，估计得等到符明婚礼之后再搬。该说不说，酸菜炖粉条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酸菜的酸脆加上吸饱汤汁的粉条，那叫一个酸爽得劲。这边吃得热热闹闹，符老二家，却是冷冷清清。他们家晚饭十分简单，几个三合面饼子，加上两块霉豆腐。就那霉豆腐，还是王招娣跑回娘家，跟她娘说了一通好话，才拿回来一小碗。霉豆腐下饭，但再下饭，也是没有油水的东西。想到刚刚闻到从符老大家方向飘来的肉香味，王老太的嘴巴里，瞬间就寡淡无味了。她将手里的饼子放下，看着王招娣道：“你怎么教的儿子，明天就是小年了，老大不在家，老二也不回来送年礼？”王招娣碰到她婆婆那吃人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娘……您又不是不知道，老二那孩子，他就是那副死德性，估计心里，还记恨上次阿强偷骑他自行车呢……”说到这，她心里也不禁埋怨起自己的二儿子符刚来。当初答应他去给别人家当上门女婿，是说好了跟闺女出嫁一样，一年三节的礼不能少的。过去小年夜之前，老二都会提两斤肉带罐麦乳精回来，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都没见到人影。难不成真是记恨老大？王老太啪地一声把筷子放下，“什么记恨不记恨的，阿强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阿强不在，他就是长孙。不行，明天你们去他那看看，拿……不拿东西回来没关系，主要是这么久不见，别是出了什么事！”“对，娘说的有道理。明天我们看看去！”符老二难得出了声，他就说嘛，他娘一向是明事理的，怎么会逼着孩子送东西回来。不过这老二确实不懂事，而且他们一早就打算好了用老二送年礼的东西过年，要是老二不回来，那总不能大年三十他们家桌上还吃三合面饼子配霉豆腐吧？那说出去，全村人都得笑话他符老二没用。然而此时，王招娣心里却盘算开了，她也没说话，只是快速把手里的半块饼子吃完。等吃过晚饭躺在床上，王招娣翻来覆去没睡着，符老二被吵得不行，正要发脾气的时候，王招娣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1218章 好不容易睡暖和的被窝一下子进了风，符老二眉头一皱，嘴里开始骂人。“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不睡觉？”“我没病，当家的，我有事跟你说。”符老二闭上眼，“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现在这么晚，我要睡觉。”他的话说完，王招娣跟没听见似的摸着床沿下床，用火柴点亮一边地上的煤油灯后，又从床底下摸出来一包东西。“当家的，你看看这是什么？”符老二掀起眼皮，自从上次被儿子推得摔在地上后，一到下雨天，他那个尾椎骨就痛得厉害。这会儿见到王招娣神秘兮兮的，不由得有些烦躁。“什么东西，你大晚上的吃错老鼠药了？”看在自己即将发财的份上，王招娣没跟他一般计较，而是从布袋子里抓了把东西堆在符老二面前。煤油灯的光线不是很亮，加上符老二还躺在床上，那灯光就更昏暗了。他感觉到王招娣往他脸边放了袋什么东西，随后本能地抬眼一瞧，好家伙，他的魂都差点吓飞出去！一叠黄色的纸钱堆在他枕头边上，里头还有几个折好的金元宝！不是，王招娣有病吧！这么想着，符老二也这么骂出了口，良久，他耳边还是自己震天响的心跳声。“你，你买这么多纸钱干什么？”冬至都过去了，眼下也不是扫墓祭祖的时候。“当家的，这是我给你大娘准备的，过两天我们就去给你大娘烧纸，让她保佑我们家发大财！”“大娘，我哪个大娘？”符老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爹也没什么兄弟还活着啊，早在饥荒的时候全噶没了。王招娣见他反应不过来，急得一巴掌拍在他腿上。“哎呦，就是你爹前头那个，符老大的娘！”按照辈分来说，符老二可不应该喊一声大娘嘛！原来是符老大的娘，符老二闻言恍然大悟，按辈分他确实应该这样喊。但随后，他又品出几分不对劲。“不是，你说……买纸钱给……给她烧？”他媳妇没吃错药吧，且不说远的，这要是被他娘王老太知道了，肯定又得闹上好一阵子。他从小就知道，王老太可是恨死了符老大的娘，至于是为什么，他也不清楚。更何况，现在两家井水不犯河水，要是王招娣跑去烧纸的事被符老大发现，他这身骨头怕是禁不住符老大几拳头。想到符老大拳头砸在身上的感觉，符老二顿时后背冒汗，一股熟悉的屎意席卷而来。“这事以后再说，你先把这些东西藏好，千万别让我娘发现！”说罢，符老二掀开被子跟个兔子似的飞快从床上窜下，随后套上鞋就要往外冲去。王招娣不由得傻眼，“你干啥去！”“上茅房！”“上茅房你不穿衣服？外头可在下雪！”此时符老二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他一把捞起床上的衣服，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外头跑。他大爷的，之前这么久没发作，他还以为自己这个毛病已经好了，没想到这会儿又来了。哎，看样子这段时间他得避着点，不能碰见符老大，不然这么冷的天上茅厕，脱裤子都冷得很！听到外头符老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王招娣撇了撇嘴，把床头的纸钱小心地装好，然后又藏回到床底下。懒人屎尿多，看符老二那样有些像是拉肚子，她们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怎么还能拉肚子？ 第1219章 难不成，是符老二上哪偷吃了有油水的东西？随后，王招娣又立刻否定了这个可能性，自家男人她还是知道的，就符老二，他没有这个本事。不然，是自己带回来的霉豆腐有问题？那也不可能，那豆腐都是她娘亲手做的，更何况，她跟王老太都吃了，现在还好好得呢！所以，一定是符老二自己的问题！这么想着，王招娣又心安理得地钻进了被窝。哎呦，这被子硬梆梆的，冷得跟外面的石头似的，她得睡上好一阵，才能把被子睡暖和。符老二出去后大概半个小时，才带着一身冷意回来。他重新躺了回去，半晌后突然道：“我问你，你为什么想到给她烧纸钱的？”好不容易被子睡暖和了，王招娣刚酝酿出睡意，被符老二这么一吵，又清醒了。“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我们家啊！你看你跟符老大都是一个爹，他家日子有多红火，就不用我说了吧？明明都是一个爹，为啥他家日子这么好，我们这么倒霉，你就没有想过？”“当然想过，他家海运好呗！”符老二闷声回答，从小到大，符老大的海运都不错，不像他，霉得海瓜子都淘不到多少。王招娣一听就来气了，她说怎么三个儿子都这么孬，原来问题出在老子身上！“什么海运好不好的，那是因为他娘保佑着！你爹真是一点用没有，你看看每年烧那么多纸钱给他，他是一点都不顾着家里。我今天回娘家跟我娘好说歹说借了几毛钱买了点纸钱，就这两天，我们赶紧把这些纸钱烧了，明年一准儿发财！”这话说的符老二有几分意动，试问谁能受不了发财的诱惑？而且符老大一家今年的日子，瞎子都能看见有多红火！只是，他还是有几分顾虑。顾虑符老大的拳头。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去他娘坟前，管你是去烧纸还是干啥的，一准会揍得他亲娘都不认识。见自家男人没有说话，王招娣不由得急了。“哎，成不成你说句话啊，总不能我一个女人跑去烧纸钱吧！不说什么忌讳不忌讳，我连你大娘的坟在哪都不知道！”符老二摸了把脸，脸上也有些烦躁。他粗声粗气地说道：“你别吵吵，这事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万一，万一符老大发现了怎么办？”王招娣撇撇嘴，又来了又来了，她怎么以前没发现符老二这么孬呢？“发现就发现呗，符老大还能打死你不成？再说了，给他娘烧纸可是好事，我还没问她们家要买纸钱的钱呢！”符老大能不能打死他符老二是不知道，他只要一想到事发之后符老大的反应，他又是一阵屎意袭来。好不容易睡暖和的被窝再一次被掀开，符老二又捞起外衣朝外头跑去。“你……你干啥去！”“上茅房！”他大爷的，王招娣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她就不能指望，还以为符老二等不及，要连夜烧纸钱去呢！符老二跟王招娣的打算，符老大自然是不知道，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符老大总觉得不对劲，拿着手电筒起身往窗外看去。叶小翠也被吵醒了，打了个哈欠哑声问道：“怎么了？”“没什么，雪下大了。”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要下多久。叶小翠一听，立刻心里盘算了家里存放的菜，这么大的雪，肯定哪都不能去。 第1220章 还好她家里存放了不少白菜，加上冰箱里的野猪和前几天抓的螃蟹，以及昨天符婉她们从叶建国家带过来拿着腊兔子之类的，足够吃上好一阵了。“再睡会吧，这么大的雪，起来也做不了事。”“嗯，那就再睡会。”这个小年夜就是在大雪纷飞里度过的，难得一家人一天都没出门，在家看电视的看电视，打毛衣劈竹片做篮子的，各有各的活。大雪足足下了两天三夜，直到阴历二十五一早，符婉被窗外符老大的声音吵醒。“嗨哟，媳妇，海边都结冰了，我刚刚跑去边上看了下，里头不少鱼呢！阿明起了没有，咱家的斧头呢，我要去海边挖鱼！”一听要去砸冰挖鱼，符婉也来了兴趣，上一次砸冰挖鱼还是前世，想到在冰面砸冰找鱼的刺激感，她恨不得马上就出发。“妈妈，天亮了吗？”符灵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小声问符婉。符婉朝她比了个小声点的手势，“你乖乖再睡会，别吵醒明珠她们，妈妈去海边转转。”符灵刚睡醒，人还是懵的。她本能地听话点头，随后目送符婉穿上厚棉袄出去。刚出房间的门，一股冷空气便迎面袭来，符婉搓了搓手，叶小翠正好从杂物间找出两把斧头。“爹娘，海面结冰了？”听到闺女的声音，符老大急忙应声，随后见符婉刚睡醒的模样，又有些不好意思。“嗨呀，是不是我刚刚把你吵醒了？”“都说你小声点小声点，看吧，不就几条梭鱼嘛，你这么激动干啥？”叶小翠不禁埋怨起自家男人来，孩子们这阵子忙得很，难得下雪天能睡个好觉，全让他搅和了。梭鱼又不是什么价值昂贵的鱼类，她搞不懂符老大为什么这么激动。符老大咳嗽了两声嘴硬道：“你知道啥，上次海面结冰还是阿明他们小的时候呢，难得这么大雪，海边肯定不少人。我这么激动，还不是想着让孩子们去海边玩玩！”哎，这话说的，符婉都忍不住给他点赞。当然，她也不忘帮符老大说话，“娘，没事的，过几天大把时间睡觉呢，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去海边挖梭鱼！你看着吧，等会一准又要爆桶！”闺女这么兴致勃勃的，叶小翠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符明听见动静，也睡眼惺忪地出来了。几人穿上厚实的棉袄，又套上防水胶鞋，为了防止意外，符老大甚至把下水才穿的水裤也套上了。提着桶和工具，符婉几人飞快地朝海边走去。刚走出家门没几步，迎面就碰上了来喊符明的符亮。“阿明，叔，赶紧的，海边可多梭鱼了！”符明这会儿早就清醒了，开什么玩笑，这呼啦呼啦吹的北风，一出家门，什么瞌睡都跑了。“真的假的，海边人多不？海面冻得结实吗？”“多倒是不多，不然我哪有时间跑来喊你们。至于冰面，我刚刚试了下，还算结实。”下了几天的雪，路边全是厚厚的一层，符婉几人走在上面，脚下全是咯吱咯吱的响声。本身他们的房子离海边就不远，大家伙又走得快，没几分钟，符婉就瞧见了跟平常不一样的陌生海面。往常不停泛起波浪的海面，此时安静下来。一望无际的冰层，像面巨大的镜子，灰蒙蒙的天空倒映在里头，更加显得空旷无比。镜子上还有十几个不停动作的小黑点，正是在砸冰挖梭鱼的村民。 第1221章 符婉几人刚走近，就有村民站起身打招呼。“狗娃，你们家也来挖鱼呐？”“对啊，有好些年没下这么大雪了，带他们出来见识见识，不能让咱挖鱼的技术失传！”这话说的，一旁挖鱼的几个年纪大点的都纷纷笑了起来。符老大过来后也没急着找鱼，而是摸出口袋里的烟，给临得近的男人一人发了一支。这几个叔伯也没推脱，天气这么冷，有根烟抽，还能抵抵寒气。符老大自己不抽烟，身上的烟一直没断过。没办法，人情世故就是这样，散根烟出去，别人说话都更礼貌三分。这不，刚刚几人本来心里还有些不舒服，符老大家都算有钱了，还来海边跟他们抢资源。这一根烟发过去，他们心里的想法又立刻变了。嘿，符老大真不忘本，还给他们发这么贵的卷烟抽。这边叔伯们都在抽烟，符婉拉着叶小翠走到一边的空地上。海面的冰层很厚，跺几脚都纹丝不动，站在她们这边也看不到远处的冰层厚不厚，只能看到冰面一直延伸到天际，根本看不到头。“嘿，阿婉你快看，这里头有两条梭鱼！”来之前嫌弃梭鱼便宜，过来第一个找鱼的还是叶小翠，她可顾不上看什么远处的风景，一过来两只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在冰面上搜寻起来。符婉闻言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前的冰面并不平整，甚至还有些凹凸不平。符婉蹲下身子往冰层里看，她呼出来的气扑在冰面上，立刻便凝结成了白霜。但也丝毫不影响符婉发现藏在冰层里的灰色影子，那两条梭鱼还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嘴巴微微张开，眼睛还跟活着的时候一样明亮。“梭鱼，哪有梭鱼？”符明听到叶小翠刚刚的话，提着斧头就走过来了。真是的，他又不抽烟，还得跟着他爹在那闻那股难闻的烟味。“喏，在这。”符婉指了指冰里的梭鱼，符明见状当即一喜。“娘，阿婉，你们让开，我来砸冰。”“好，看着点，别被冰崩脸上了！”符婉拉着叶小翠走到一边，冰渣子飞出来的时候跟锋利的暗器没什么两样，符明过两天还要当新郎官呢，可不能破了相。符明哪管得了这么多，举起斧头对准那块冰咔咔就是一顿砍。没两分钟的功夫，那两条梭鱼就被他用斧子挑在了冰面上。符婉跟叶小翠见状，急忙上前提起鱼尾巴，朝着冰面甩干净鱼身上的冰渣子后，才丢进自己提着的桶里。“哈哈，不过瘾，再来再来！”一点挑战性都没有，符明提着斧头又开始找下一条梭鱼。见儿子已经开工，符老大也没再同那几个兄弟侃大山，扛着斧头过来了。“娘，我们分工，你跟着爹捡，我跟着我哥。”挖冰块可是体力活，符婉跟叶小翠自然只负责捡他们爷俩砸开冰块捞上来的梭鱼。符老大跟叶小翠几十年的夫妻，配合相当默契，符婉跟符明也不赖，符婉找梭鱼，那叫一个速度，符明砸起冰块的时候，也丝毫不手软。没一个小时的功夫，两边的桶里就捡了大半桶的梭鱼。与此同时，冰面上的村民也越来越多，大家纷纷拿着工具挖冰找鱼，想要多弄点鱼回去过年。只是人一多，难免就有因为抢地盘发生的争吵。梭鱼，也是当地常见的鱼类之一，海面冰层里有这么多梭鱼，是因为梭鱼一般生活在浅水区，以海藻和小型海洋生物为食。 第1222章 梭鱼也有不少种类，大体都是头短身长，腹部白色，背上则是黑灰色。这样的特征跟鲻鱼有点像，本地人一般看眼睛，黑眼为鲻，黄眼为梭。梭鱼网图，侵删现在这个时候的梭鱼，味道和开春后的一样鲜美，有时候碰到大点的，也能炖出一大锅肉。过了这个时间，梭鱼便容易有股怪味，不太好吃。符婉提着桶跟在符明后面，见符明砍冰块砍得这么起劲，她也有些手痒。“哥，你给我试试。”“啥，你也想砍冰块？”符明迟疑，“这玩意可不好砍，你真要试？”“真的，把斧头给我。捡了这么久的鱼，让我也试试砍冰块是啥感觉。”符明拗不过妹妹，只能把手里的斧头递过去。斧头把手上还有些温热，符婉举起斧头，学着符明的模样朝着目标冰块砍了下去。结果她斧头落在冰块上，发出“嘭”得一声响，但冰面却没什么变化，只多了些裂纹。“哈哈，阿婉，要不……要不还是我来吧！”符明没忍住笑，他发誓，他不是故意要嘲笑符婉力气小。符婉瞥了他一眼，瞧不起谁呢，她今天偏要砸两个冰块给他看看，刚刚，只是她没把握好力道而已！这么想着，符婉调整了下握住斧头的姿势，然后用尽力气对准那个冰块一连砸了好几下。果然，冰块立刻碎裂，冰渣子飞溅，随后有三条梭鱼被符婉用斧头挑上冰面。她扬了扬眉毛，“怎么样，我说我可以吧？”符明朝她竖起大拇指，然后把那三条鱼甩干净冰块丢进桶里。“不好玩，还是你继续砸吧！”尝试过了她就把斧头还给符明，这玩意过了瘾就成了，要是在这冰面上挖几个小时，明天手臂就能酸痛到怀疑人生。力气活，还是得男人来干。符明也没意外，接过斧头后符婉又找到几条梭鱼，兄妹俩正要开挖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吵架声。“这条鱼明明是我先看到的，凭啥让给你啊！”“哎呦，你说你先看到，合着别人就眼瞎呗？哎呀，天天装可怜当叫花子当习惯了，现在又要直接抢东西了？”于桂香最讨厌别人说她是讨饭的，因为饥荒的时候，她还真讨过。她顿时气得脸都绿了，边上看热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嗷得一声就冲上去揪住王招娣的衣领。“小贱人你说什么，谁是叫花子？”“你啊，之前哄着大家给你儿子捐钱，你瞧瞧你儿子刚刚抢鱼那动作利索的，你还好意思骗大家伙他是傻子？”王招娣被抓住了衣领也不害怕，她这会儿心里还惦记着前两天符老二捐出去的两毛钱呢。那可是两毛钱，可以在符大壮那买一小块肉！王招娣这话说完，周围的人也悄声议论起来。于桂香一把松开王招娣的衣领，王招娣还以为她被自己说中事实心虚，谁料于桂香又突然一把薅住她的头发。“你个贱人瞎说什么呢，嘴巴昨晚上茅房吃屎了没洗干净是吧，一张嘴就喷粪！”这还不算，于桂香骂完又随手捡起脚边一块被踩脏的冰块塞进王招娣的嘴里。王招娣猝不及防满口都是冰凉腥咸的冰块，顿时呸呸呸地吐出来。边上的众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刘三娘带领着几个妇女立刻上去拉架。至于符婉跟符明这些年轻人，那是一整个吃瓜的模样。 第1223章 ╭(°A°`)╮((((；19Д19)))))))怎么这刚骂上，没一下又打起来了？刘三娘算是符家村的妇女主任，这么多年，她跟在符老村长后面，处理过不少妇女打架斗殴的事件。所以，对于这种因为抢东西引起的冲突，刘三娘处理起来，那叫一个顺手。她直接挤进于桂香和王招娣中间，两手一推，再加上她的几个老姐妹上前帮忙，没两下，就把于桂香和王招娣分开了。“吵吵吵，吵什么呢？一个个的吃饱了撑的？这冰里到处都是鱼，你们就偏偏要抢那一条？”刘三娘嘴巴一点都不客气，符老村长今天腿痛，躺在床上没起来，所以就让她跟符老大说说，帮忙看着点。符家村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六七十号人，这么冷的天老人孩子们肯定不会出来，那海上应该只有二三十个人。刘三娘一开始见大家伙都在埋头挖鱼，便不想麻烦符老大，毕竟人又没有一官半职的，也不好多管。谁晓得她也就挖了那么十几条鱼，这边就闹起来。她先人的，这俩娘们简直是疯了。刘三娘骂人可不会客气，王招娣悚她，于桂香也看在符老村长的面上，不敢跟她杠。于是两个当事人只能隔着刘三娘互相怒目而视，要是视线可以杀人，她们应该已经砍了对方上百刀。“行了，现在你们互相赔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外头冷得很，挖完梭鱼都赶紧回家去！”刘三娘见她们不再动手，自觉自己的调停很有效果。谁料她一说赔个不是，于桂香率先炸了。“凭啥我跟她赔不是，明明是她先嘴里喷粪！”“还说我儿子是叫花子，她儿子还是劳改犯呢！”“贱人，你说谁劳改犯？”“你儿子你儿子你儿子！我说错了吗，你儿子被抓的时候大家伙可都看着呢！王招娣，你家符强还回得来吗，别不是已经吃了花生米，找他爷爷去了吧！”于桂香满怀恶意的话直接把王招娣的引线给点燃，即使符强之前偷家里的钱做了不少错事，他也是她最喜欢的儿子！她绝不允许有人咒她儿子死！“你个小娘养的，我跟你拼了！”王招娣怒吼一声，然后嗷地就冲于桂香冲了出去，刘三娘见势不妙，本能地往旁边连退两步。于桂香也没想到王招娣居然还会动手，竟来不及反应，一下就被王招娣撞的飞出去好几米。王招娣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于桂香扑在地上后，干脆骑在她身上狠狠扇起了巴掌。让她咒她儿子！于桂香也不是吃素的，她个子比王招娣高，马上就挣扎着双手招呼上来。两人瞬间又扭打在一起，一时间头发乱飞，尖叫咒骂声不停，把大家伙看呆了。不是，为了条梭鱼，至于吗？“住手，给我住手！”刘三娘那个急啊，恨不得拿个扫把将这两个发疯的女人分开。但于桂香和王招娣都打红了眼，哪还听得进刘三娘的话，现在她们满脑子都是怎么弄死对方。旁人掺和进去，别说拉架了，不被误伤都是好的。刘三娘就被这两人的指甲抓破了衣服，好在冬天的衣服厚实，不然肯定得留下抓痕。饶是如此，见到自己袖子被抓破，刘三娘的火也是直冲天灵盖。连她都被抓伤，之前拉架的几个妇女更不敢上前了。本来拉架也是看到刘三娘的面上，这又没工钱又没啥的，万一被扯破衣服，或者误伤，那找谁说理去？ 第1224章 刘三娘左右看了一圈，边上的妇女都默契地后退一步，符老大接收到刘三娘的视线，也只能无奈摊手。看他也没用，女人打架，他个男人也不好上去拉架。刘三娘也没了办法，只能对着旁边的男人吼：“符老二，符大勇，你们还不把她们拉开！”村长的媳妇，符大勇还是给几分面子的，但这小子是个拉偏架的，胳膊挡住王招娣的攻击，但自家老娘伸过去的九阴白骨爪，他是一点没拦。王招娣一连被抓了好几下，脸上火辣辣得疼，关键是被符大勇拦着打不回去，气得她直跺脚，对着符老二就开骂。“你是死人啊，不会帮我拦着？”符老二被她瞪了一眼，他抬了抬手又放下。那是他不想拦吗，他也怕啊！“别打了，都给我停下！”刘三娘见战况缓解，忙冲过来把两人分开。“我说你们俩也是吃饱了撑的，就你们打架这点功夫，鱼都能捡大半桶了。这冰天雪地的打架，不冷啊，不痛啊？”“天天就知道打架，都是当奶奶的年纪了，你们要不要脸？”“是她不要脸！”王招娣和于桂香齐齐指着对方怒骂，末了王招娣气不过，还呸得朝于桂香吐了口口水。“拿了别人的钱，还要抢别人的东西。有没有这样欺负人的？我看你才应该去吃花生米，地主老财都没你这么欺负人！你家大志，就是遭了报应才变傻子的！”“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刘三娘头痛得很，此刻她才发觉自家男人这个村长有多不容易。“别吵了，再吵我报公安，你们给我进牢房里吵去！”这话说得两人齐齐闭嘴，说来说去不就两毛钱的事，刘三娘也看出来王招娣还惦记着这两毛钱，便劝于桂香把这钱还给王招娣。实在不行，她掏也成，只要这两人消停点。于桂香还没被人这么骂过，但她也不蠢，现在不退这两毛钱，王招娣一直吵，万一惊动了村长，发现自家儿子没成傻子，那不得把钱全退回去？退两毛钱跟全退她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想到这，于桂香当即便从口袋里摸出两毛钱丢在地上。“看在村长的面子上，这钱还给你们，两毛钱也就你这样的穷鬼天天惦记，不想捐可以不捐，我们家还不稀罕呢！”说罢，她还故意朝着那两毛钱踩了好几脚。符老二被她这话羞得脸脖子都红了，王招娣却是无所谓，急忙把地上的钱捡起来揣进兜里。两毛钱呢，多少都是钱，她家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这钱回了自己口袋，王招娣也不想跟于桂香打架了，当即又跟没事人一样，转身找梭鱼去了。一旁扮傻子的符大志阴沉地看着王招娣离开的背影，眼睛跟淬了毒的毒蛇似的。什么玩意，两毛钱居然也这么大吵大闹地要回去！他能收，也是看得起她们！这钱她们拿回去，那就要承受拿回去的后果。见不再打了，大家伙纷纷散去，符明提着斧头刚转身，正好看见符大志那阴郁骇人的眼神。他拉了符婉一把，努了努嘴示意她往那边看。符婉打眼一瞧，心里顿时惊讶不已。王招娣有句话确实没错，符大志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傻子。都说眼睛是心灵的镜子，傻子哪有这种想要弄死人的眼神。兄妹俩心里门清，符老二家，只怕要倒大霉了！ 第1225章 捡梭鱼也就过下瘾，要指望赚大钱，那是不太可能，毕竟这玩意便宜，符三只收一毛五一斤。符老大几人过足了开冰的瘾，眼看着带来的桶都装满了，便商量着准备回去。她们早饭还没吃，这会儿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呢！提着梭鱼回到家，远远的叶小翠就发现自家烟囱里冒着烟。“哎，谁在生火？”“不会是安宁这孩子吧！”想到家里除了秦安宁就只有俩孩子，符婉几人加快脚步，快速往家走去。刚进门，旺财就摇着尾巴迎了上来。听到门口的动静，秦安宁从厨房探出头。“你们回来啦？马上可以吃早饭了。”符婉难以置信，符明更是冲到她面前，“安宁，你……你做的早饭？”“对啊，做个早饭，有……有什么难的。”瞧着符明符婉紧张的眼神，秦安宁心虚地后退半步。符明不好上手，只能关切地问：“你没受伤吧？”他们家用的是大灶台，生火也是一门学问，得先用树叶或者松树枝引火，再把小点的柴火放进去，然后再架大点的柴火。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空气要是不流通，灶台里的东西只会冒烟没有火花，就那浓烟，呛人得很。符婉刚学做饭的时候没少被呛，这会儿瞧见秦安宁鼻子上蹭上的灰，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看了一圈发现秦安宁没有烫伤的痕迹，符明这才放下心来。“嗨呀，没受伤就好，以后家里做饭还是我来，你负责吃就成了！”“我会做饭！”“好好好，你会，现在你刷牙洗脸去，其他的交给我吧！”符明把她轻轻推出厨房，符婉八卦地看着她们，秦安宁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他们一回来就发现她刚刚折腾了半天，自己在哪暴露了？等会问阿婉，她肯定知道！符婉一瞧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二话不说去厨房舀了点小锅里的热水。见秦安宁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符婉拿了块毛巾在热水里泡了泡，然后拧干往她鼻子上蹭了蹭，见毛巾都变黑了，秦安宁顿时恍然大悟。随后又是嗷得一声，跑进屋照镜子去了！早饭其实很简单，就是蒸热之前没吃完的包子。符明想了想，又洗了几条之前叶小翠晒好的偏口鱼干，一起上锅蒸熟。这玩意配稀饭和包子吃最合适，吃过早饭，叶小翠又忙活起来。此时没有在下雪，太阳也出来了。屋檐上时不时有融化的冰块掉下，但叶小翠几人却无暇顾及。开冰梭味道虽然不错，可家里也吃不了这么多。所以叶小翠跟符老大便打算留几条新鲜的炖豆腐，其他的全都腌制好了拿去做成鱼干。这些鱼干等以后农忙的时候吃，或者卖给孙有财，那价格可比直接卖新鲜的划算不少。叶小翠她们在忙活鱼，符婉跟符明则是忙活着搬家。路上的积雪早就被人踩化了，符老大昨天去村长家的时候，特意交代了符坚把三轮车骑回来。她们前天买的电视机都搬进了新房子，这会儿把被子什么的搬进去，就可以过去住了。路上的积雪化了，房顶和田里的却没有，下雪天的动静格外大些，三轮车开在路上，声音也异常地响亮。只是符婉马上就敏锐地察觉到，除了三轮车行驶的声音，还有别的声音。她循着声音望去，果然见到村口远远地开过来一辆军用吉普。 第1226章 这是来找自己的？ 不是符婉自恋，主要是符家村也就这么大点，跟军方有关系的，还真没几个。 即使路上有些积雪化成的雪水，吉普车的速度也很快，就两分钟的功夫，那辆车就停在了符老大家门前。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旺财最先冲出来迎接，本来攻击的姿态，在看清来人后，垂下的尾巴迅速飞快地摇了起来。 “汪汪！” “旺财！” 听到门口的动静，叶小翠抬头看去，随后也惊喜地站了起来。 “小白，你回来了？来来来，赶紧进屋。” 白千舟笑着点点头，随后提着东西正要进屋，符婉骑着三轮车也到了门口。 “阿婉！” 符婉跳下车，朝白千舟打了个招呼。 “白千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到的营地，你今天有时间吗，首长让我带你去趟营地。” “有，现在就可以走。” 叶小翠一听这话，倒水的速度都慢了起来。 “啥，又要走，不留下吃饭了？” 白千舟把带来的东西放下，想了想道：“婶子，晚上吧。中午首长有安排，我就是奉命来带符婉过去的。” “啊也行，那你们早点回来！” 正好这时符老大提着空桶回来，听到叶小翠这话，也是忍不住摇头吐槽。 “她们哪有权力确定早不早，也得看首长的意思不是，阿婉，你赶紧跟小白去，别让首长等你们！” “哎，好。” 符婉跟着白千舟上车，车子刚启动，符婉便迫不及待地盘问起他们出去的后续。 “白千舟，怎么样，那些金币拿回来没有？” 虽说都是华国人，但人心叵测，要是遇上利欲熏心的，她们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也就是当时没了别的办法，只能同意金化十提出的这个方案。 这阵子，符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做梦都在惦记金币运回国没有。 白千舟也没藏着掖着，他明白符婉的担心。 “运回来了，六个箱子，一个不少。 孙首长他们都乐坏了，中央跟着去的几个领导一开始还不信呢，说哪有金币。 你都没瞧见，我把箱子打开的时候，他们全都傻眼了，眼珠子都差点掉地上了。” 白千舟绘声绘色地一通描述，符婉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又追问他详细过程。 那天在京城机场分别后，符婉回龙海市，白千舟则跟孙少平一行人去了福省。 这里头总共十个人，除了两个博物院的专家，还有几个组织派去同孙少平一起的同志。 他们前天上午到达福省，大概在下午一点的样子，白千舟和孙少平等人就在码头候着了。 事关重要，但又不能大张旗鼓，孙少平本不想惊动当地的同志，但考虑到安全问题，最后还是跟当地的同志取得了联系，派来了一些公安特警穿便衣隐藏分布在码头周围。 白千舟现在还记得船只靠岸时，太阳正好照射在船上，船东家不知道自己拉的是什么，船一靠岸，白千舟就带着金化十给他的信物迎了过去了。 等付了运输的尾款，六个平平无奇的大箱子也从船上搬下来。 孙少平还没动作，一旁的专家早就按耐不住了。 福省当地的同志也很好奇，就这么六个破旧的木箱子，居然值得他们大张旗鼓，安排这么多同志过来守着？ 尤其六个箱子搬到安全区域，白千舟上前打开木箱子露出里头的潜水设备后，专家们也傻眼了。 第1227章 说好的有宝贝呢？ 还没等他们问出声，白千舟又立刻拨动箱子的按扣，隔层的木板抽开，不光专家，连孙少平都看直了眼。 六个箱子的金币都倒出来后，孙少平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花。 他揽着白千舟狠狠拍了两下，好家伙，有这些好同志，他可一点都不想退休。 这样的日子太令人激动了好嘛，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惊喜。 白千舟说到这的时候，符婉也笑了起来。 她知道这次的金币和玉玺能帮孙少平的仕途更上一层楼，但孙少平值得。 老爷子戎马半生，对她这个小辈也从不端着，同时还会记着她的功劳，要不是孙少平，她在大领导那还挂不上号呢！ 不过孙少平让白千舟去接自己，真的只是吃顿饭吗？ 符婉的第六感一直都不错，当即敏锐地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也是白千舟藏不住，自打上车后，这人的脸上就差写着，营地还有惊喜等着她呢！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到达营地后，符婉还是傻了眼。 孙少平居然要送她一辆车！ 一辆崭新的吉普车！ “哈哈，小符同志怎么样，这个奖励够惊喜吧？” 符婉围着那辆吉普车转了两圈，嘴里还不忘回答孙少平。 “惊喜，太惊喜了。首长，这车真是给我的？” “哈哈哈当然，我孙少平什么时候骗过人？ 实话跟你说，这车还是老领导特意批的，车牌是我给你选的，你这次给组织做了这么大的贡献，老领导问了我好几次给你什么奖励。 我左想右想，你什么都有，钱又不肯收，干脆跟领导申请要了一台车，作为给你的奖励。 怎么样，还不错吧？” 这哪里是不错，简直是非常不错了！ 符婉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笑着道：“首长，真不愧是你。” 她还想着什么时候能买台车来开开呢，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跟营地的吉普车有些不一样，这辆吉普车是辆黑色的，停在那里像头沉默且彪悍的坐骑，让人很难不喜欢。 围着车看也不过瘾，孙少平大手一挥，旁边的警卫员立刻将钥匙递了过来。 符婉也不客气，当即接过打开车门一个跨步上去，孙少平正要让白千舟去副驾驶教教符婉的时候，车子启动的声音响起。 要不说还是吉普车开得过瘾呢，这车的底盘比轿车高很多，油门离合刹车那些也很灵敏。 因为是在营地，符婉只稍稍开出一小段距离，便又把车开回了原地。 孙少平惊讶之后，更多的还是自豪。 不愧是他欣赏的小辈，不光聪明，还胆子大！ 这营地还有不少大小伙子不敢学开车，生怕碰到撞到呢！ 符婉这胆气，像他！ 试完车，孙少平又让白千舟带着符婉去后勤找人签字，因为是组织送的车，符婉不用去办过户手续，只要签好字，便有人把过户手续办理齐全。 直到从后勤出来，符婉还有些恍惚。 自己就有车了？ 四轮的？！ 白千舟瞧着她那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符婉再厉害，有时候也是个小姑娘的模样。 也多亏了自己敏锐的观察力，才能发现符婉这么多的不一样。 “对了，后备箱还有些东西，是我让金化十买了跟福省的那个船一起运回来的。 你回头看看喜不喜欢。” “什么东西？” 符婉有些好奇，白千舟有些脸热，但还是神秘地笑了笑，“你回去打开就知道了。” 第1228章 提前说了，算什么惊喜？ 两人回到孙少平的办公室，他特意准备的午饭也差不多了。 跟之前不一样，这次吃饭还有好几个营地的大小领导，孙少平特意领着符婉认人，一顿饭吃完，符婉脸都快笑僵了。 吃完饭后，营地也没了她的事，符婉同孙少平等人告别便开车回家，白千舟本来也想跟着一起，但因为医务室有些事在等着他，所以他不能同行。 不过二十八是秦安宁和符明的婚礼，符婉把这事跟他说了，白千舟也记下了。 高底盘的车可比三轮车好开太多，即使这两天下雪，路上有些湿滑，但吉普车开着一点都不影响。 而且路上碰到大小石头，也是平稳度过，没多少颠簸。 平常一个小时的车程大半个小时就到了家，因为天气冷，路上也没几个村民。 符婉将车停在家门口，下车后才想起白千舟说的藏在后备箱惊喜。 她上前打开后备箱，之前她也不是没猜过是什么惊喜，但看到后备箱的路亚钓竿时，她又忍不住再次心花怒放。 怎么回事，今天的礼物都送到了她心坎上？ 之前在洛杉矶和佛罗里达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那边的钓竿比符家村的好用。 八十年代，漂亮国的科技更发达点，钓竿制作得也很精巧。这种经过精密计算的钓竿，比山上直接砍下来的竹子确实好用不少。 无论从拉力还是轻巧程度，那几根路亚钓竿真的更胜一筹。 之前符婉也是在钓鱼的时候随口念叨了两声，毕竟买了也不好带回来。 没想到白千舟居然记住了，还让金化十跟装有金币的木箱子一起运回来了。 她粗略地数了数，这哥们怕是进货去了，居然买了足足十根钓竿，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路亚钓竿在漂亮国可不便宜，一根十刀左右也是正常的，好一点的可能还得几十刀。 符婉拿起一根钓竿摸了摸，她心里暗暗惊讶，这钓竿比之前洛杉矶买的触感还好，小白同志不会把自己的家底都掏出来给她买钓竿了吧？ 下次见面可得问问，不然，她还得想想找个什么东西回礼。 这么想着，她抱起那几根钓竿准备进屋，谁想后备箱关上一转身，正好对上目瞪口呆的符明。 “阿……阿婉，你……你这车是哪来的？” 他的眼睛可不瞎，那车新的还发光呢，绝对不可能是营地的车。 符婉得意一笑，“这是上次出远门的奖励，组织上特批的！” “怎么样，羡慕吧？” “羡慕，太羡慕了。” 符明上前摸了把车身，甚至还用脸贴着听车身的触感。 符婉一整个无奈，“哥啊，你小心点口水别滴上去了。” “哪，哪有什么口水！” 符明下意识伸手抹了抹下巴，随后正想瞪符婉，顿时又变成了讨好的笑。 “阿婉，敬爱的阿婉同志，能不能，让我也开开？” 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拒绝这么帅的吉普，虽说是新车，符婉也不小气。 “车钥匙还没拔呢，我把东西拿进屋去，你自己小心点开。” “哎！” 符明激动地直点头，一下子都忘了看符婉手上拿得是什么。 正好这时候秦安宁从新房子回来，当即上去给符明当起了监工和教练。 符婉抱着钓竿进屋的时候，符老大刚好在盘算过两天要用的桌椅板凳。 好歹是老渔民，对渔具的敏锐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符婉手里拿着的东西没有逃过他的法眼。 第1229章 “阿婉，你拿着什么，这玩意怎么看着是钓竿？” “对，爹……你想看看吗？” 符老大接过一根钓竿，他抬眸看了闺女一眼，刚刚那话，可不像符婉的风格。 按平常，早让他拿一根走了。 不对，有蹊跷！ 符老大细细看了一圈，资深的钓鱼佬一摸一瞧，便能发觉这钓竿的不一样。 再抽出来试试手感，符老大心里顿时明白，这玩意应该不是现在华国有的。 “阿婉，哪来的钓竿？” “朋……朋友送的。” 顶着符老大锐利的目光，符婉有些心虚，说话都结巴了。 符老大心里门清，什么朋友，除了白千舟那小子恐怕也没别人了！ 这小子心里的打算符老大看在眼里，以前闺女跟不开窍似的，他便没多加干预。 谁想这一年以来，符婉对白千舟的态度也慢慢改变了。 罢了，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气，都是成年人了，要是孩子们都考虑好了，他也拦不住。 符老大把手里的钓竿还给符婉，“去放起来吧，别被老鼠啃了。” “啊？哦！” 符婉应了声，急忙抱着钓竿进屋。进屋后她长吁一口气，还以为符老大会多问，没想到轻轻揭过了。 她将钓竿放在一个空箱子里，打算明天忙完了也送进新房里。 正忙活着，外头又传来叶小翠的喊声。 “阿婉，阿婉？” “哎，”符婉应了声，飞快走出屋门。 “娘，怎么了？” “你哥开的那辆新车，是你的？” 叶小翠急切问道，她刚从外头忙碌回来，谁想在村口见到一辆从没见过的大车子。 叶小翠哪晓得什么吉普不吉普的，只觉得这车好看，大气，就是这个开车的人技术不怎么样，还有些东扭西歪的。 这么好看的车，叶小翠一时忘了收回视线，偏偏符明还没关车窗，车子在村口掉了个头，从巷子里出来的叶小翠刚好看清了握着方向盘的主人是谁。 她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发现还是符明，她顿时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老天爷，这车哪来的？ 一准是借的！ 符明那糟糕的开车技术，万一摔出了个好歹，到时候家里不得砸锅卖铁地赔钱？ 光脑补就够叶小翠红温的，她当即快步走到大路上，叉着腰把符明拦了下来。 可怜符明的手感刚起来，就被叶小翠打断了。 符婉听到这，心里暗暗给自家老哥点了个蜡。 顶着叶小翠杀人的视线，符婉还是说出了实情。 “娘，车是我的。组织给的奖励，这事你别对说。我也是想着这会儿路上没什么人，就让大哥去练练。” “练啥练啊，平时有个三轮车还不够？ 这么好这么贵的车，万一摔了哪赔得起？” 叶小翠一通念叨，丝毫没有把符婉说的话听进耳朵里。 符婉也是无奈，“娘，你先冷静点。 第一，那个车有保险，摔坏了能修。第二，大哥开车还可以的，三轮车跟吉普车不一样，他开习惯了就稳当了。 您也别担心了，这车耐造得很。” 吉普车可是当年的战地车，爬山越岭也是可以的，小小的颠簸自然不在话下。 更何况她在主屋也朝外头看了，车子跟人都没事，就是符明有些不高兴。 也难怪人家不高兴，眼瞅着快要结婚了，又碰见符婉这么大方让他开车，叶小翠这么念叨，秦安宁还在边上，他的面子可都没了。 “娘，过两天我哥就结婚了，您这么说，他肯定不高兴，你赶紧跟他道个歉，不然回头他不理你。 第1230章 你看安宁是不是也被吓到了？” “啥，安宁被我吓到了？” 叶小翠心头一紧，急忙朝外头看去，听符婉这么一说，她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 可她平常也是唠叨的，怎么今天儿子这么不高兴。 叶小翠来不及细想，反正听闺女的没错。 “阿明，是我说错话了。” 叶小翠有些脸热，还好她年纪大了，皮肤不是很白，也看不大出来。 符明本还生闷气呢，听到自家老娘的道歉，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坏了。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娘，你说啥？” “我说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说你乱开车，我也是担心你们。你说安宁还在车上了，你皮糙肉厚得没啥事，万一摔到安宁……” 叶小翠一张嘴又是习惯性地开始唠叨，符婉赶紧插嘴，“哥，娘就是爱唠叨。 没啥事，你还开不？” 符明摇摇头，他刚刚的闷气这会儿也消了，自家老娘是好意他也知道，但到底自己喜欢的人在场，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顿骂，自己的面子往哪搁。 不过他娘后面的话说得也没错，媳妇还在车上呢，他刚刚又好几次车子打滑，秦安宁虽说没事，但脸都吓白了。 不行，还是等雪水都化了，他再跟符婉说说，偷偷一个人练。 想到这，符明又打起精神来。 他将车钥匙还给符婉，“阿婉，车钥匙给你，我练得差不多了。 现在都快五点多了，我进屋做饭去！” 叶小翠闻言急忙拒绝，她刚惹怒了儿子，这会儿正是想示好的时候。 “你们忙去吧，我来做就行。” “我来，娘你去收你的鱼干吧！” 这话说完，叶小翠才想起自己的梭鱼还在码头边上晒着呢。 “哎呦，我差点都忘了，得赶紧找你爹帮我收梭鱼去！” 一个小摩擦就这样解决了，说实话秦安宁刚刚确实被叶小翠吓到了，这会儿听叶小翠一解释，也明白了长辈的关心。 她也没闲着，忙跟符明进了厨房，符婉站在门口，高声喊符灵跟秦明珠回家。 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脱缰的野马，到了饭点也得喊上老半天才能看见人。 一缕缕炊烟从烟囱里飘起，家家户户也开始做起了晚饭。 符大志家今晚吃的是酸菜炖梭鱼，梭鱼有股土腥味，酸菜浓重的酸味正好可以盖上。 于桂香一边做饭，一边嘀咕，符大志刚刚让符大军拿着一块钱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人就是经不起念叨，这么想着，符大军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娘，老三让我买的鞭炮放在这了。要是没什么事，我……我就回去了。” 末了，他吸吸鼻子，这鱼可真香。 于桂香闻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鞭炮？大志要鞭炮做什么？算了，问你也白瞎，你赶紧走吧！” 于桂香的话说完，符大军便听话地把手里的鞭炮放在桌上。 此时厨房里鱼香味十足，即使梭鱼带点土腥味，但于桂香的手艺也不赖，加上已经到了饭点，符大军的肚子当即咕咕叫了两声。 然而于桂香却跟没听见似的，反而站在厨房门口探出头朝屋里喊： “大志，大志！吃饭了！” 说罢，她拿出个大碗准备装鱼，一转身才发现符大军还站在厨房里，眼睛正盯着她那炖着鱼的铁锅。 “傻站在这干啥呢？到了饭点还不回去吃饭？ 大军啊，娘这可没多少粮食，你三弟好不容易吃点肉，你就……” “娘，我回去吃。” 第1231章 于桂香的话还没说完，符大军便出言打断。 他挠了挠头，转身出了院门。 刚出院门，院子里又传来于桂香喊符大志出来吃饭的声音。 其实符大军心里清楚，不管是现在符大志生病了也好，亦或是之前，他娘的心都是偏在老三那里的。 即使之前于桂香跟着他们生活，私下也会时不时偷偷拿些钱给符大志。 要不是符大志夫妇迟迟没有生孩子，于桂香担心自己影响夫妻俩办事，她也不可能会搬去跟自己一起住。 所以自打李芳回了娘家，于桂香就主动搬回来了，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去他家，现在得了，吃饭也不用管了。 只是这都到饭点了，还把自己撵出来，符大军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 回到家，符大军的媳妇赵美丽正在收拾碗筷，旁边两个孩子蹲在地上玩石头。 瞧见符大军进屋，他两个儿子眼睛亮了亮，嘴巴动了动也没说话。 符大军掀开菜罩一看，桌上只剩了两个冷冰冰的窝窝头。 想想刚刚于桂香锅里香喷喷的梭鱼，再看自己面前寡淡无味的窝窝头，符大军竟有些难以下咽。 “媳妇，咱家晚上就吃这个？” “那不然呢，割我身上的肉给你吃？” 赵美丽朝天翻了个白眼，把碗筷放进柜子里转身就带着孩子进了主屋。 符大军叹了口气，自打符大志出事于桂香问他要了十块钱后，赵美丽对他就是这副冷冰冰的态度。 可他能怎么办，那是他老娘他亲弟弟，他能不管吗？ 符大军用力啃了口窝窝头，天气太冷，窝窝头出锅一下子就被冻得梆硬。 符大军一边艰难地嚼着窝窝头，一边回味刚刚闻到的鱼肉香，等一口窝窝头下肚，他才想起哪里不对劲来。 自家今天也去海边捡了梭鱼啊，没道理今晚就吃窝窝头啊！ 想到这，他急忙站起身，正巧这时他的小儿子从主屋跑过来，抱住他的腿悄悄道：“爹，锅里有鱼。” “是我们和娘给你留的。” 符大军愣了愣，摸了把小儿子的头。 只是他做惯了农活，手上粗糙，摸着孩子有些不舒服。 他轻声道：“你们晚上吃饱了吗？” 小儿子符小冬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一脸的满足。 “吃饱了，娘给我们煮了鱼，我跟哥哥吃了一大碗！” 听到这，符大军揭开锅盖，这才看见锅里还留着两张玉米面饼子，以及一小碗带着汤的梭鱼炖豆腐。 这时候，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 “爹，你能不能不去三叔那里了，你每次去娘都不高兴。 今天上午阿奶还来家里拿了不少玉米面走，娘都气哭了！” 说到这，八岁的大儿子符小江握紧小拳头，脸上全是愤愤不平。 要不是他年纪小，一准不能让于桂香把他家过年用的玉米面都抢了去。 符大军有些尴尬，于桂香来家里拿玉米面这事他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他也无可奈何。 见符大军不说话，符小涛心里失望极了，当即招呼弟弟。 “小冬，我们走！” 这个爹一点也不靠谱，跟他们不是一边的！ 小冬的眼里也满是失望，当即哼了一声，跟着哥哥跑远了。 刚才还热闹的厨房一下子就只剩了符大军一个人，他端起锅里剩的晚饭，因为灶膛里还有根没烧完的柴，锅里的菜都是热的。 这明显是媳妇给自己特意留的。 第1232章 符大军端着晚饭坐下来，一口热乎的玉米饼子下肚，刚刚那窝窝头的凉意瞬间驱散了一半。 他慌忙两口啃完半张玉米面饼子，才觉得那挠心的饿意消失了。 碗里剩了小半条鱼，还有两块豆腐，符大军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吃着美味的晚餐，他心里暖了暖，媳妇心里还是有他的。 都是一家人，哪这么多计较。哎，等明天自己多干些活哄哄媳妇就行了！ 然而此时，几米之外的屋里，赵美丽可不是这么想的。 兔子惹急了还咬人，这阵子要是那死老太婆还来家里拿米面，她一定要拿扫把将她赶出去，然后闹到村长那去！ 那些米面都是她特意买给孩子吃的，两个男孩长得还没符婉家的小闺女高大，她之前偷偷问过叶小翠，才知道她们家米面都没断过。 白米精面吃不起，她就多弄些玉米面，隔段时间再加点精面。 好好的孩子，总不能以后长成矮冬瓜？ 至于自家男人，赵美丽撇了撇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是他真离不开于桂香，那就让他跟他娘一起住好了。 只要时不时拿点钱回来养孩子就成。 今晚给他留饭菜，一是猜到了于桂香不会留他吃饭，二是今天的梭鱼换了点钱。 女人总是容易心软，赵美丽一想符大军也忙了一天，就没舍得饿着符大军。 再给他一次机会，要是他还这么执迷不悟，呵呵！ 吃过饭，家家户户很快都熄了灯睡觉。 可能是很久没吃过油水的原因，王招娣刚躺下没多久，便感到肚子一阵剧痛，急忙拿起草纸就往茅厕跑。 说巧也是巧，王招娣家跟符大志家正隔了一个巷子，王招娣的动静惊动了符大海家的狗，这狗一叫，又被王招娣骂了回去。 这一幕正好被还没睡的符大志瞧见，回想起今天一早在海边发生的纷争，符大志眼珠子一转，往桌上一扫，拿起东西也出了门。 大冬天的晚上，上茅厕都十分需要勇气。 不同于后世家里的厕所，这年头去茅厕，除了要有能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勇气，还得有出去走一段路的耐力。 不过这些在肚子特别疼的情况下都不存在，王招娣跑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好不容易才到了自家茅厕。 她急忙跑进去将那门一关，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解决问题。 大概三四分钟后，她上完茅厕准备出去，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火花划过，正巧落在了茅厕里。 王招娣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眼花，正当她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的时候，只听见“砰”得一声响，粪池里掀起半米高的浪花，不少粪点点溅到了她腿上。 “嗷！” 一声尖叫划破了符家村寂静的夜空，符大志见已经得手，当即飞快地朝家走去。 因为四周的雪还在融化，村里的路大都泥泞不堪，杂七杂八的什么印子都有，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他来过。 回想起之前在煤矿洞里的黑暗生活，符大志的心里就跟憋着一口气一样。 偏偏这事还没人可说，早上王招娣撞到他面前，他也是那时候才想起逃过一劫的符老二。 符老二这个衰鬼都能这么幸运，凭啥他被关在矿洞里做了大半个月的黑工？ 不光吃不饱饭，还得看着那群变态随时随地欺负人。 第1233章 想到这，符大志心里更不舒服了，随即便想出出心中的恶气。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有鞭炮，他要是丢两个鞭炮吓下王招娣，旁人也会以为是小孩子恶作剧。 哪能猜到他身上去？ 想到这，符大志心情颇好地掂了掂手里的火柴，呵，真以为他符大志是好欺负的，给他的钱还能拿回去？ 让她尝尝招惹自己的后果！ 然而，令符大志没有想到的是，还真有人，目睹了他整个作案过程。 那人正是符坚。 符坚也很苦恼，怎么一次两次的都被他碰见茅厕里发生的故事呢？ 而且这些人，怎么都喜欢在茅厕里搞事呢？ 符坚不懂，符坚大受震撼。 天知道他刚刚上完茅厕，一出来就瞅见王招娣飞快地跑进茅厕，完了后头还不远不近地跟着个人。 符坚还以为是那什么，偷情的呢，毕竟这种八卦，哪个村都有几个。 但那人也没进茅厕，反倒是趴在茅厕边上往里头看。 这就引起符坚的好奇心了。 村里啥时候有这种偷看别人上茅厕的变态了？ 他回去一定要跟他爹说说，让他好好管管！ 为什么说是变态呢，这都趴茅厕墙上了，总不能是想闻闻茅厕里的味道吧，谁有这么重口味！ 正当符坚想悄咪咪看看那人是谁的时候，随着滋啦一声响，火柴被那人划亮，同时符坚也看清了那人的脸。 好家伙，居然是符大志！ 还是正常的符大志！ 就他那恶狠狠的模样，傻子能有这表情？ 紧接着，又是王招娣的尖叫声响起，还有她一个劲的骂声。 符坚这时候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本想进去看看要不要把人捞起来，但想想男女有别，又后退了几步。 算了，他还是回去摇人去，要是碰到别人没穿裤子，那他的眼睛还要不要！ 当然了，他也是嫌弃那茅厕里太臭！ 尖叫声同时也惊动了附近上茅厕的村民，这一片都是各家各户的茅厕，一溜烟还真有三五个在蹲坑的，就王招娣那一嗓子，吓得他们手纸都差点掉坑里了。 故而，这几个人刚出茅厕，就开始口吐芬芳。 “谁啊，上个茅坑还瞎嚷嚷，我纸都差点掉了！” “就是，我还差点踩坑里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此时王招娣站在茅厕门口开始骂人。 “天杀的，刚刚是哪个小兔崽子往我家茅厕里丢爆竹？” “王招娣，你看错了吧，我们这没有小孩子，我们也是听到你的声音才出茅厕的。 咋了，你家粪坑被炸了？” 王招娣气得头都要冒烟了，她指了指身上的粪点子，当即吼了起来。 “没有小崽子，那就是你们扔的！好哇，你们赔我的衣服！” 这话听得大家就不爽了，他们还没计较王招娣差点把他们吓得掉进茅坑的事呢！ 站在前头的黄大婶捂了捂鼻子，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王招娣，你可别跟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我们也没这么坏的心思，谁吃饱了没事干往你家茅厕里丢爆竹啊，是不是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对啊，我们什么都没干，刚刚你嚎那嗓子，还把我给吓得差点踩进坑里！” “就是，我手纸还掉了，幸好我趁它不注意捡起来了！” 几人的指责让王招娣更气了，但她冷静下来一想，对啊，谁会干这种缺德事，肯定是为了报复。 第1234章 可自己最近，也没跟什么人有冲突啊…… 王招娣想到这，一股凉风吹过来，她头上早上被于桂香抓伤的地方，正隐隐作痛。 对啊，于桂香，肯定是于桂香！ 王招娣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当即就要找于桂香报仇去。 正在这时，刘三娘穿好棉袄带了几个人过来，见到王招娣完好无损地站在茅厕外面，顿时松了口气。 个天杀的符坚，进屋就嚷嚷王招娣掉粪坑里了，害得她敲了好几户的门，才找来几个愿意出来帮忙的老姐妹。 “王招娣，你没掉坑里啊！” 刘三娘也是快人快语，王招娣正想说你才掉坑里了，见是刘三娘，她硬是把这话咽了回去。 “婶子，婶子！我遭大罪了啊，有人暗算我，村长不方便，你得为我做主！” 刘三娘几人闻言有些好笑，这人，还知道暗算哩！ 不过等手电筒的光照在王招娣的腿上，刘三娘看清上面那布满的粪点子时，顿时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他大爷的，这是真掉粪坑里了啊！ 王招娣见到刘三娘，便开始哭哭啼啼地说起了自己的遭遇，要不是她那时候已经上完了茅厕准备推门出去，她可就不是只溅了一腿屎这么简单啊！ 那个丢鞭炮的人，心太毒也太缺德了！ 王招娣一边诉说自己的委屈，一边往刘三娘那走去。 刘三娘惊恐不已，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没办法，那味道实在是太冲了！ “你……你要不先回去换身衣服，这事我等会问问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刘三娘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建议道，也是造多了孽，谁这么缺德，居然往粪坑里丢鞭炮？ 符老二家的茅厕也是造孽，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三还是第四回了吧？ 怎么这些人就喜欢往茅厕里钻呢！ 谁想王招娣这会儿解决了生理问题，心里就盘算着怎么报复于桂香。 反正她已经认定了，丢鞭炮的除了于桂香，根本不可能会有别人。 村长媳妇还叫她去换身衣服洗干净？ 那一准儿不行，按照以前的说法，她这一身属于罪证，可不能换了！ 王招娣暗暗下定决心，刘三娘来之前没问过符坚，这会儿问了一圈，大家伙都说没看见是谁扔的。 刘三娘下意识觉得是哪家调皮的半大小子干的，所以这会儿也在心里排查村里那些十多岁左右的崽子。 “我知道是谁！” 王招娣见她们左思右想没个重点，心急地喊了出来。 “你知道是谁？” “对，婶子，肯定是于桂香那个贱人！” 刘三娘本来还抱有几分希望，以为王招娣看见了那人的模样，听到于桂香的名字后，她又是一阵头疼。 这两人怎么还没闹够！ 要真是于桂香，她一准儿天亮就送她们去派出所！ 正在这时，符坚的声音也插了进来。 “不是于桂香，是她儿子符大志，我看见了。” 哎呦，可把他累坏了，他娘也真是，都不等他就跑来了。 一听是符大志，众人当即安静了两秒，随后便有人质疑起来。 “阿坚，你别是看错了吧？符大志现在都是个走路都得于桂香看着的傻子，他能跑来丢鞭炮炸粪坑？” “对啊，前天我们还捐了钱让他看病去呢，老村医说他伤到了脑子，对，就是脑子坏了！” 要说有谁最相信符坚，那非王招娣莫属。 她就说啊，就是于桂香那贱人家的！ 第1235章 “我看你们脑子才坏了，你们想想今天早上符大志捡梭鱼时的样子，你们有他这么快吗？ 还傻子，你们比傻子还傻！” 王招娣叭叭得一顿输出，刘三娘顿时脸色不好看起来。 如果符大志真是装傻，那自家男人张罗乡亲们给他捐款岂不是个笑话？ 她转身看向自家儿子，“阿坚，你看清楚了，真是符大志丢的鞭炮？” “娘，千真万确，我的眼睛你还不相信吗？” 他把自己之前看见的场景绘声绘色说了一遍，正巧这时叶小翠拉着符婉出来上茅厕，见一群人围成一圈，也听了个大概。 啧啧，瞧王招娣这一身，可真够惨的！ 听符坚说了一通，王招娣这下可明白为什么自己出来时心里毛毛的。 敢情确实有人跟着她！ 于桂香，符大志，她们等着！ 王招娣可不是好惹的，天寒地冻的，她也不在茅厕边上傻站着，转身就往符大志家冲去。 眼看着王招娣要走，刘三娘还有些奇怪。 刚刚人还嗷嗷叫呢，怎么这会儿想通回家了？ “她好像去符大志家了。” 符婉在人群中好心提醒道，就王招娣走的那条路，压根不是回家的路！ 去符大志家？ 去符大志家干嘛？ 刘三娘顿时头皮发麻，这是又要出事的节奏啊，她急忙追了过去，完了还不忘吩咐符坚。 “阿坚，你赶紧回去跟你爹说说，让他爬也给我爬来！” 这村长的活谁爱干谁干，她也干不了了！ 众人一瞧又有热闹看，也纷纷跟了上去。 大冬天的，出都出来了，有热闹看也不会觉得冷。 这热闹不看明白，回家也睡不安心！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符大志家去了，符婉跟叶小翠跟在后面，这年头电视里可以看的节目有限，她们也准备睡来着。 不过电视里的远没有现实精彩，更何况能看王招娣的热闹，叶小翠还真有几分兴趣。 为了防止王招娣发疯的时候误伤，符婉跟叶小翠走在最后面。 这就导致了她没看见王招娣冲进符大志家的情形。 符大志回到家后，于桂香早就睡下了，今天难得吃上了喷香的玉米面饼子和红烧梭鱼，于桂香满足地不得了。 加上符大志的精神也好了不少，这几天也没怎么发病，之前村长给她们的钱，压根就没用上。 除了还给王招娣的那两毛钱，其他的可都在于桂香的床板下藏着呢。 临睡前想起王招娣，于桂香又在心里暗暗咒骂，小娘养的居然敢跟她打架，咒她回头一准儿走路摔跤！ 这么想着，于桂香便进入了梦乡，梦里不止有梭鱼，还有一大碗红烧肉，最关键的是，符大志衣锦还乡，不仅骑着辆崭新的摩托车，后面还跟着个漂亮的城里儿媳妇。 儿媳妇的手里，正抱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就是这孙子不太乖，好像拉了屎身上，她闻着觉得臭哄哄的。 这股臭味实在上头，于桂香被硬生生臭醒。 于桂香醒的时候还在感叹，自己这个梦也太真实了，那个味道实在太臭了。 不过梦里这么臭，怎么自己屋里也这么臭呢，于桂香坐起身一瞧，才发现窗外有个人正看着她笑，吓得她当即嗷得一声叫了出来。 “嗷嗷嗷，有鬼啊！” “你才有鬼，于桂香，看清楚是老娘我，给我开门，让你儿子出来赔钱！” 听到王招娣那熟悉的声音，于桂香才缓过神来。 第1236章 当即也大声骂了起来，“王招娣你失心疯吧，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我家装鬼吓唬人？ 还我儿子给你赔礼道歉，你算哪根葱啊！” 王招娣可不管这么多，跑去旁边把于桂香家的门推得哐啷响。 “于桂香我告诉你，今天你们家不给我个说法，我明天一早就往你家门上泼大粪！ 你儿子能干出这种事，那就别装傻子！ 算了，我看也用不上明天一早，我现在就去舀桶大粪来给你们家洗门！” 往门上泼大粪，王招娣莫不是真疯了？ 于桂香急忙下床穿了件衣服出门，慌乱之下，鞋子还穿反了。 这都没几天过年了，万一大门上被人泼了粪，她这个年还怎么过？ 谁会来满是粪臭味的地方拜年？ 后面追上来的刘三娘听见王招娣的豪言壮语，也是一阵眩晕。 老天爷啊，你们吵架也行，打架也罢，能不能放过那几个茅坑，别跟屎过不去啊！ 要是村里全是这个味，她们村还要不要过年了？ 随着吱吖一声响，于桂香将自家主屋的大门打开，符大志听到动静，刚想出来，见是王招娣，立刻又把头缩了回去。 该死的，王招娣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了，难不成他丢鞭炮的时候被她看见了？ 不能啊，他在茅厕外头，王招娣在里头，怎么可能看得见外面？ 现在纠结这个也没意义，符大志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自己怎么脱身。 于桂香刚开门，王招娣就闯了进去。 挨得近了，于桂香更能闻到那股浓烈的臭味。 她不由得捂住鼻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招娣。 “王招娣，你掉茅坑里这么臭？” “呵，这还不是托你儿子的福，趁我上茅房的时候往粪坑里丢鞭炮。 于桂香，你儿子呢，别又躲起来装傻子！” 于桂香听到这里，下意识便想反驳，什么装傻子不装傻子的，她儿子只是偶尔生病！ “你放屁，自己掉坑里了就赖我儿子，谁没事往你家粪坑里丢鞭炮！” 说到鞭炮，于桂香突然想起今天晚饭的时候，符大军帮符大志买了鞭炮回来。 天菩萨，不会真是她儿子搞得吧！ 想想自家跟王招娣的过节，于桂香顿时又明白了，自家儿子肯定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但于桂香也不是傻子，王招娣这么跑过来，肯定没抓到现行。 “你……你别跟个疯狗似的乱咬人，我儿子才没干这事！” 王招娣呵呵一笑，扭头看向刘三娘。 “婶子，你看，要不我还是去舀大粪吧！” 不见棺材不落泪，她今天一准儿要往符大志和于桂香的床上泼！ 刘三娘那个头疼啊，正要劝说的时候，符老村长拄着拐杖过来了。 后面，还跟着符坚和刚听见动静赶来的的符老大。 “吵什么，吵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在这干什么！” 符老村长几天没在众人面前露面，前几天他觉得腿有些痛，休息了几天，今天才感觉好些。 哪晓得这大半夜的村里又闹了起来，让他不得不拄着拐杖出来。 见自家男人过来了，刘三娘跟见到救星似的，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 该谁管谁管吧，她真是爱莫能助！ 到底是当了大半辈子的村长，符老村长一出来，那气势都不一样。 王招娣跟于桂香也没了刚刚的气势，符老村长左右扫了一圈，拐杖狠狠地在地上砸了好几下。 “你们喜欢闹是吧，成！我来的时候已经联系了派出所，要是现在觉得不过瘾，明天一早再去派出所闹。” 第1237章 “哎呦，村长叔，也不是我要闹的。” 王招娣忙上前解释，她一点都不想大过年的去派出所蹲牢房。 王招娣一靠近，符老村长就忍不住后退，天杀的，这个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你别说话了，具体的我都知道了。” 符老村长又敲了敲拐棍，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于桂香。 “于桂香，你家大志呢，让他出来！” “村长……大志他……” “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知道他不傻了，是个爷们，就让他给我站出来。 大男人敢做敢当，怎么，有胆子往别人家粪坑里扔鞭炮，没胆子承认吗？” 符老村长阴沉着脸，他方才听自家儿子说符大志往王招娣家粪坑里丢鞭炮的时候，也是十分不可置信。 毕竟符大志刚回来时那副样子，他是亲眼看见的。 正常人，能有这副啥样？ 而且村医也瞧过了，确实说他精神有问题。 但他也忘记了，精神问题也有时好时坏的情况。 早上海边的冲突他也听自家媳妇说了，任谁也没想到符大志居然报复性这么重，居然当晚就报复了王招娣。 那可是粪坑，最少有一米多深的粪坑，这么冷的天，要是王招娣掉下去，周围还没人，那极有可能出大事。 符大志哪是想简单地报复，他那是要王招娣的命呢！ 以前的符大志可没在这么心狠手辣，怎么出去一趟，变成了这样！ 符老村长的声音雄厚有力，但于桂香家的屋里却没有半点动静。 于桂香也理亏，只能朝着里头喊符大志的名字。 她心里想着，反正王招娣没有出大事，也就身上溅了点粪点子，实在不行，拿块钱赔给她算了。 只是等她喊了好几声，屋里也没有半分响动，符老村长觉得不对劲，转身朝着符老大跟符坚示意。 “你们俩进去看看。” 符老大跟符坚快步往里屋走去，符婉等人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这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意思了。 符大志别是跑了吧？！ 她这么猜着，符坚也迅速跑出来回话。 “爹，这里头没人，那小子跑了！” 符家村家家户户的房子都有两个门，前面的是大门，后面有个小门。 符老大打开后门一看，外头一片黑漆漆的，也不知道符大志什么时候离开的，去了哪里。 一听符大志不见了，于桂香比其他人还惊慌。 老天爷，她儿子还有病呢，身上也没钱，万一发病了咋整！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听觉灵敏的符婉一下子就捕捉到房顶的动静，当即拉着符老大的袖子轻声说了。 符老大闻言拿着手电筒跑了出去，往房顶上一扫，果然看见上面窝着个人影。 好小子，真会躲，居然爬上房顶去了！ 符大志家的房子不高，大概也就三四米的样子，房顶都是瓦片，要不是这小子踩到了碎瓦，符婉也发现不了他的踪迹。 几人当即扛来梯子把符大志从房顶上拉下来，可新的问题又来了，符大志，犯病了！ 符老大几人把符大志从房顶上带下来后，符大志的眼神跟今天早上在海边的时候又不一样了。 反而同那天他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差不多，都是惊恐加茫然。 符老大都忍不住乐笑了，一旁的王招娣更是直接吐槽起来。 “哎呦，符大志这病生的可真是时候，村长，总不能他现在又成傻子了，就不赔我的损失吧？” 第1238章 “再说了，他一犯事就生病，谁知道他是真生病还是装的？” 王招娣恶狠狠地揣测着，一副今天不赔我就闹到底的架势，符老村长也是头疼地敲了敲拐棍。 “行了，先进屋再说。” 外头冷的很，他的老寒腿可受不住。 不光王招娣觉得符大志是装的，不少村民也这么认为。 她们今天也看见符大志在海边捡鱼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傻子。 再说了，傻子能知道趁着别人蹲坑的时候丢鞭炮报复，傻子能知道人找上门了害怕吗？ 别不是，真被王招娣说中了，又是装的？ 符婉暗暗咂舌，她仔细瞧了两眼符大志的神情，只见他两眼呆滞，面无表情，于桂香几人同他说话，他也跟没听见似的毫无反应。 如果这是装的，那符大志真走错了路子，他应该去当演员，一准儿拿个影帝回来。 符老村长坐在主屋思索片刻，昏暗的灯光下，大家伙都围成一圈，等着他做决定。 王招娣也在等，作为苦主，她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符大志的。 村民们虽说基本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但这会儿心里也想着一件事。 要是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谁能保证下次被炸一身屎的不是自己？ 蹲茅厕永远是普通人最脆弱的时候，他们也不想上个茅厕也要提心吊胆，害怕随时有鞭炮丢进来。 符老村长自然也想到了这些，符大志这事干得太过分了，要是顾及他发病而不惩治，只怕难以服众。 所以，符老村长考虑了两分钟便看向于桂香道：“符大志丢鞭炮炸王招娣这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 于桂香，你得赔偿王招娣的损失。” 于桂香一听要赔钱，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她也不敢得罪村长，毕竟自家儿子还在符老大几人的手里捏着呢。 “村……村长叔，我……我得赔多少？” 这赔多少的问题，肯定是要问苦主的。 符老村长目光看向王招娣，“王招娣，你怎么说？” “我……我衣服裤子上都是屎，整个人都是这股味道，这么冷的天，我还得回去烧水洗澡。 就……就赔我五块钱，不过分吧？” 王招娣激动地一口气说完，符老村长点点头，五块钱，精神损失再加一身衣服和烧水洗澡的柴火钱，确实不过分。 于桂香见自己躲不过，只能忍痛同意。 “行，我去拿钱。” 五块就五块吧，起码去了这五块，上次捐的钱还剩一半呢。 可是想想她又肉疼不已，这才几天啊，一半钱就花出去了。 大志也是，报复也得小心点，怎么就被人发现了呢。 于桂香痛快答应后，王招娣有些后悔。 嗨呀，早知道于桂香这么爽快，她就应该要个八块，不对，十块！ 这样过年她就能吃上好几天肉了。 于桂香拿钱出来后，王招娣一把夺了过去，一副生怕她反悔的样子。 符老村长本想再说什么，见符大志不理人的模样，只能作罢。 他还是明天一早让公安来一趟吧，正好问问符大癞子失踪的事。 “行了，这么晚了，大家伙赶紧散了回家睡觉吧！” 符老村长站起身招呼众人，见热闹散去，人群中有人掉头回家，也有人悄声嘀咕。 “符大志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这看着也不像是正常人啊！” “哎，我们捐的钱能拿回来吗，我也不想捐给符大志了。” “嘿嘿，你还想拿回来呢，那你回头上茅厕的时候小心点，别被鞭炮炸的一身屎！” 第1239章 大家伙小声嘀咕，虽说是玩笑话，但符老村长听着心里却不是滋味。 好歹是自己主张让大家伙捐的钱，现在闹成这样，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大家放心，符大志这事我明天会在广播里给大家个交代。 那些捐了钱想要回去的，明天来村委找我，我给你们退。” 听老村长这么一说，刚才多嘴的几个村民也没再多说话。 符婉扭头看了眼老村长，哎，几天不见，老村长的头发更白了。 夜晚的闹剧落幕，符家村重新恢复了平静，然而在符老二家里，符老二睡了一觉才发现自家厨房有动静。 难不成是王招娣在偷吃东西？ 符老二随后又推翻了这个猜想，他结婚几十年，肯定了解枕边人。 王招娣干不出半夜偷吃的事，那……不会是进贼了吧！ 想到这，符老二缩了缩脖子，犹豫了半天从门后摸了把柴刀出去。 没办法，家里就剩了点粮食，全在厨房米缸里，要是被人偷了，回头他家三个人都得喝西北风去。 越靠近厨房，符老二越能闻到一股味道。 那股味道很奇怪，还有些似曾相识。 符老二回忆了半天，才想起那股熟悉感的由来。 一大半是茅厕的臭味，还有一点则是烧纸的烟味。 怪了，厨房怎么会有这股味道？ 符老二提着柴刀慢慢靠近厨房，厨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灶膛里的火光。 还有王招娣念念有词的声音。 “大娘啊，谢谢你的保佑，我今天发财了。 我再给你烧点纸钱，希望你保佑我明天也发财……” 这婆娘莫不是疯了，符老二左右看了圈没有旁人，当即大步跨了进去。 “你干什么呢？” 王招娣被吓了一跳，一股脑将手里的纸钱塞进灶膛。 见是符老二，她才拍着胸口长吁一口气。 “哎呦，吓死我了！” “我给咱大娘烧纸钱呢，嘿嘿，当家的我跟你说，我今天发财了！” 符老二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失心疯呢？” 他心疼地看了眼灶膛的柴火，锅里咕噜咕噜的，也不知道在烧什么。 “你才失心疯呢，你瞧瞧，这不是钱吗？” 王招娣掏出口袋里的五块钱，得意洋洋地展示给符老二看。 不是她不藏私房钱，只是这五块钱的赔偿不少人都看见了，她想藏也藏不住。 倒不如直接拿出来给自家男人看看，证明她之前的猜想是没错的。 给符老大他娘烧纸，真的运气会好些！ 符老二被那五块钱晃花了眼，他都顾不上王招娣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当即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钱。 纸币窝在手心的真实触感，让他惊觉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钱哪来的？” 今天晚上王招娣还在念叨没钱过年呢，怎么几个小时的功夫，就蹦出来五块钱？ 这哪是五块钱，分明是他们过年的希望。 五块钱能买六七斤肉，如果买便宜点的部位，那还不止六七斤。 所以，他们有钱过年了！ 想到这，符老二这阵子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看王招娣的眼神也不禁热枕了几分。 “孩子她娘，快说说，这钱哪来的？” 王招娣得意不已，当即绘声绘色地把刚刚她去上茅厕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符老二听完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进厨房的时候总觉得一股屎臭味，原来是王招娣衣服上粪点子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道：“那你刚刚烧纸钱是……？” 第1240章 王招娣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随后朝他翻了个白眼。 “上次不是你跟我说先试试吗，我寻思着烧纸不能惊动娘，便在灶膛里烧了。” 王招娣边说还边觉得自己聪明，灶膛里都是灰，只要她们不说，王老太怎么可能知道她在这里烧纸钱。 不过王招娣有些犹豫，她还想玩个大的。 今天下午做晚饭的时候她在灶膛里烧了点纸钱，晚上就有五块钱进账。 按照这个逻辑推理，如果她铤而走险去符老大他娘的坟前烧，那是不是直接就发大财了？ 想到这，王招娣哪还坐得住，但看符老二那缩头缩脑的模样，她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外人都说符老二老实，其实就是胆子小怕事，这事要是跟他说了，一准儿行不通。 不行，她还是悄悄的，先买好纸钱，等去烧纸的时候再跟这人说。 王招娣暗暗打定主意，锅里的水也烧热了，这一晚上折腾，她还真有些累，急忙提着水去擦了擦身上，然后换了身干净衣服，才进房里睡觉。 符明是第二天一早起来才知道自己昨晚错过了大热闹，他顿时懊悔不已，吃饭的时候还顺嘴问起了符婉。 “阿婉，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啥，怎么老村长一大早又把爹喊去了？” 符婉瞅了眼他端着的稀饭，里头还有几根乌黑的咸菜。 活像昨晚王招娣身上的粪点子。 她摇了摇头回道：“哥，别问了，你还是吃你的饭吧，我觉得现在你不会想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的。” 不说其他的，她现在回忆起来那股味道，都有些难以下咽。 同样情况的还有叶小翠，她放下碗瞪了符明，“吃都堵不上你的嘴，赶紧吃，吃完去你三叔那把明天要用的鱼货请点下。” 秦安宁在一旁偷笑，她虽然也好奇，但瞧着符婉和叶小翠那副不愿提及的模样，也猜到有些倒胃口。 这几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明天就是符明跟秦安宁办婚礼的日子。 符明几人都忙得很，而符婉今天也得去趟罐头厂，给员工发完福利让大家伙放假回家过年。 符婉昨天开车回来的时候没几个人看见，加上那会儿天气昏暗，大家伙还没发现符婉家多了辆罕见的吉普车。 吃过早饭，符婉跑到后院掀开雨布，这雨布还是符老大之前准备晒谷子用的，昨晚上担心下雪冻坏车子，特意给符婉的车上盖了一层。 但这几天的天气还算不错，不仅没下雪，还有特别大的太阳。 庞大的吉普车比小轿车还帅气点，车子从院子里出去的时候，坐在树下边聊天边做事的邻居们，惊得下巴老半天没合上。 “我勒个乖乖，哪来这么气派的车？” “天菩萨，开车的好像是阿婉，老天爷，阿婉居然还会开这么大的家伙哩！” “哎，你们说，这玩意得多少钱，要不要一千块？” “什么一千块，后面加个零都不一定能买到，我可听我城里的亲戚说了，现在买车得有单位担保，阿婉也没什么单位，这车肯定是借的！” 几个婶子大娘在那聊得热火朝天，符婉的车刚开出门，方敏就背着个包过来了。 见到符婉的新吉普车，她的眼睛也亮了亮。 “阿婉，我过来了！” “哎，上车吧！” 符婉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副驾驶。 她今天要去罐头厂发福利，还要去趟银行看看今年的收益，本来符明要跟她一起，但因为明天办婚礼，符明有些抽不开身。 第1241章 符亮那边也忙，他的婚礼在年后，这会儿还在忙着给家里的房子重新刮腻子。 无奈之下，符婉突然想起方敏。她也是傻了，好好的一个退伍军人放在身边不用，甚至忘了方敏的身手可是能同时撂倒符明和符亮。 等方敏上了车，符婉朝着那边看热闹的婶子笑了笑，这才重新启动车往县城开去。 “阿婉，这车是你刚买的？” “不是，组织上给的。” 符婉对方敏实话实说，方敏本来就是军人出身，也不蠢，她完全没必要扯谎。 听到是组织给的，方敏肃然起敬，当即便猜到上次符婉出去做的任务估计不简单。 符婉见她一脸严肃，忍不住笑了笑。 “放心吧，我人都回来了。对了方敏，你会开车吗？” “吉普车？我会。” 她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加上她勤奋好学，基本上什么她都懂点。 要不是有只眼睛失明后她担心连累队友，她还能帮组织继续冲锋陷阵。 听见方敏肯定的答复后，符婉准备留她在身边的念头也愈发强烈。 退伍军人，能开木仓能开车，也就她这阵子在忙别的，要是以后去京城那些地方，把方敏带上应该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飞车党抢劫什么的，那可太多了。 吉普车穿过村口大路的时候，符婉朝海边看了一眼。 这两天温度虽然不高，但每天都是晴天，海上的冰块已经有不少融化了，符老村长跟符老大几人站在海滩边，防止有人下去挖梭鱼。 这个时候的海面是最危险的，踩上去的人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冰块会不会碎裂，要是没穿水裤，那肯定得掉水里。 冰块融化后便有不少冻死的梭鱼浮上水面，有些海鸟在海上盘旋，时不时飞下去捡鱼吃。 按这样的天气下去，再过大半个月左右，应该就能出海捕鱼了。 也就是过完元宵的样子，那时候天气温度一般比较稳定，要是不下雪完全可以出海。 想到出海，符婉的心里就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抓挠一样痒得很。 也不知道这样的天气，她的那些老朋友们是不是在深海里玩耍。 花开和富贵有没有吵架，小虎鲸跟它的族群是不是又在追大白鲨。 这些，光想想符婉就恨不得马上开船出海。 但这时候出海是绝对不可能的，除了符老村长几人以外，渔政局也安排了人时不时在海边检查，就是要拦着有不听劝告要开船出海的渔民。 “阿婉，阿婉？” “啊？” 符婉的思绪被方敏打断，她转头对上方敏疑惑的眼神。 “怎么了？” “我们现在去哪？” 方向盘在符婉手里，方敏百无聊赖，她还不知道今天要去干什么呢。 只是老板有需要，她就听从命令跟着出来。 “哦，去县罐头厂。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我开的罐头厂。” 原来是罐头厂，瞧着符婉没休息好的样子，方敏又忍不住开口问道：“阿婉，要不我来开车，你睡会吧？” “不用。我先带你认认路，等回来的时候再让你开。” 符婉摇头拒绝，昨晚上因为看热闹，她确实没休息好。 没办法，谁让昨晚上发生的事太过炸裂，她一闭眼就是有人炸粪坑呢！ 方敏对村里的八卦不太敏感，自然也不知道昨晚发生的大事，符婉见她不知道，当即一边开车一边同她聊起来。 第1242章 上茅厕的时候被人丢鞭炮炸了一身粪点子，这种事方敏别说看，听都没听说过。 可能因为持续两天天晴，路上也没多少水坑，符婉开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到了罐头厂门口。 今天守在门口的不是保卫科的老于，而是上次跟符婉有过一面之缘的钱旺家。 “嚯，哪来的车，这么牛叉！” 钱旺家两眼冒光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吉普车，虽说车身上溅了些泥点子，但丝毫不影响车自身的颜值。 欣赏归欣赏，该有的程序可不能少。 见吉普车越来越近，钱旺家牢记师父的话，站直身体上前询问。 “同志，这里不让停车……” 符婉把车窗摇下，朝着钱旺家点头示意，“小同志你好，是我。” “哦，符厂长好！我这就把门打开！” 钱旺家一见符婉，立刻站直身体敬了个礼，直到符婉开着车进去，钱旺家都有些不太真实。 老天爷，厂长居然跟他说话了，厂长还开了一辆这么牛气的车，回头他一准儿要跟隔壁机械厂的保卫炫耀！ 符婉把车停在办公楼旁边，随后带着方敏驾轻就熟地走到王建民办公室前，她本想敲门示意，谁料看了一圈才发现里头居然空无一人。 “哎，阿……符厂长！” 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符婉转身，正好对上陈桂芳惊喜的目光， “表嫂，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很好很好，阿婉，你咋来了？找王副厂长吗，他跟律师出去了。” 陈桂芳本来是要把自己刚刚整理出来的收据和支出凭证放在王建民桌上，没想到出来正好碰见符婉。 符婉闻言也没管这么多，她的办公桌一直都有人收拾，便顺势坐了过去。 “表嫂，王叔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陈桂芳想了想道：“没有，不过应该很快，他出去的时候说，是去法院办什么事。 现在差不多十点，十一点的时候，市报社的记者还得过来呢！” 作为罐头厂管理层的一员，陈桂芳对于王建民今天的工作安排还是知道一点的。 “报社的记者要过来？有说是哪个记者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婉，要不我去问问钱同志，他肯定知道。” 陈桂芳给她们倒了杯茶，符婉随手拿起桌上凭证翻开了两页。 上次她叮嘱王建民买两头猪，他已经买了，这里有屠宰厂开的收据。 还有请律师的定金，以及最近厂里的零碎开销。 “表嫂，你让会计把这段时间的报表拿过来，还有账上有多少钱，你也跟我说说。 方敏，你帮我去隔壁办公室喊一下钱同志，穿白大褂戴眼镜的那个。” 符婉一通吩咐，陈桂芳和方敏都应了声出去。 很快，陈桂芳带着自己的记账本和肖会计回来，肖会计见到符婉，急忙跟她汇报了最近公司财务方面的情况。 自从六星罐头厂开业以来，她们的收入确实少了一点，但总体还是不错的。 符婉接手罐头厂的半年，除去各种七七八八的成本，罐头厂一共赚了八万多。 而这些钱，经过王建民和符坚这段时间的催账，已经回来了百分之九十。 也就是，账上有差不多七万多。 这个金额对于八十年代的工厂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符婉虽然不是很惊喜，但总体还算满意。 她转头嘱咐陈桂芳：“等符坚回来，你跟她们去供销社问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桃酥和水果之类的，按厂里的人头算，一人一份。” 第1243章 “今天是年前厂里做事最后一天，让大家站好最后一班岗，中午把厂里的机器都清洗干净，让大家准备回去过年！” 符婉说完，正好符坚送完一批货回来，听说符婉有新任务，他又跟着陈桂芳肖会计出去了。 眼瞅着厂长刚进去，陈桂芳几人又骑着三轮车出去了，钱旺家也不是个蠢的，心里暗暗嘀咕。 这是有好事的节奏啊！ 供销社将苹果和桃酥送来的时候，不光钱旺家几个罐头厂保卫科的，连隔壁造船厂的保卫科也看直了眼。 “怪了，罐头厂买这么多苹果和桃酥干啥，他们要改行做苹果罐头了？” “狗屁，我都听他们那边保卫科的说了，罐头厂今天放假，这些啊，没准是他们老板准备的年货！” “什么，哪有买苹果和桃酥发年货！” 造船厂保卫科的几位同志争论不休，不了解罐头厂的那几个，怎么也不肯相信有人会买苹果给工人当年礼。 这年头，苹果之类的水果，可是比猪肉的价格还贵。 钱旺家注意到他们那边的动静，得意地抬头挺胸，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他师父果然没骗他，罐头厂的待遇真的比造船厂还好哩。 就刚刚供销社的车子经过的时候，他还闻到了那股苹果的香味！ “哎，同志，你们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有个造船厂的保卫没忍住，上前拉着供销社的司机问道。 供销社的司机搓了搓手，随后又看了眼罐头厂的牌子。 “没错啊，就是罐头厂。那几个买东西的同志还在后头哩！ 哎兄弟，你也是罐头厂的吗，你们这厂长挺实在啊，我在供销社干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买苹果给工人当年货。” 被真相冲击的小同志还没缓过来，钱旺家急忙上前给那司机递了根烟。 “哈哈师傅，我才是罐头厂的，辛苦您了，您在这等会，我这就让兄弟把门打开，麻烦您帮忙把车子开里头去卸货哈！” “哎？成！” 其实钱旺家也想在门口卸货，这一箱箱的年货，不得把隔壁的人酸得喝上二斤醋？ 但炫耀归炫耀，他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这大号三轮车停在门口，等会容易挡住别人的路。 而且要是他没记错，等会还有市里的记者要来呢！ 供销社的车子开进去后，符坚几人也骑着三轮车回来了。 三轮车上还有供销社车上没拉完的年货，以及符婉交代符坚买的烟酒。 符婉把最近罐头厂的报表都过了一遍后，王建民终于带着律师回来了。 见到符婉，王建民水都来不及喝，便高兴地同她说起自己去法院的结果来。 他们今天去主要是办起诉的手续，有律师在，本来要跑三四趟才能递交的材料，一次就通过了。 而且法院那边也说了，会尽快把起诉状通知六星罐头厂，以及之前从他们罐头厂出去的那两个工人。 即使年前开不了庭，六星罐头厂也别想能好好过这个年。 符婉听着也十分满意，扬手让符坚给律师拿了份年礼，然后又拉着王建民商量给员工年终奖的事。 她这几天想了想，所有人一样的奖金，可能激发不了大家的主动性。 所以她想选出几个做事认真表现突出的，多发五十，以示鼓励。 王建民对符婉的安排没有意见，但他还是觉得，符婉给工人们的待遇有点太好了。 第1244章 “厂长，给这么多，万一她们过完年辞职……” “不怕，王叔，外头新开了个罐头厂的事，工人们肯定也知道了。 要是我们在这个时候不鼓舞士气，工人们心里没底，工作不仔细，让罐头出了问题，到时候反而得不偿失。 而且我就不信，我这里这么好的待遇，她们还会想要跳槽。” 如果这种情况下还有人辞职的话，倒不如重新招人，外头有的是人想进她的罐头厂。 听符婉这么说，王建民也没意见了。一旁的钱志明看得直乐呵。 他这个老朋友啊，就是喜欢多想！ 要他说，听小符厂长的准没错，更何况，他研制的新罐头已经快完工了，准备年后让符婉确定再投入生产。 哼哼，他就不信了，那些人抄袭能赶上他创新的速度！ 这边商量完，市报社的记者也过来了。 来的还是上次那位苏记者，这次不仅苏冉抱着相机的，旁边还有一位扛着大家伙的男同志。 “这是摄像机？” “哎，小符厂长果然好眼力！这是我堂哥苏建设，在电视台上班。” “小符厂长，我这次这么帮你，你打算怎么谢我？” 苏冉笑脸盈盈地看着符婉，市场上出现罐头仿制品的事，她自然比符婉还更早知道。 做她们这行的，社会上有点风吹草动，她们都能察觉。 电视台的都来了，她们厂这是要上电视的节奏啊！ 符婉闻言开怀一笑，“哈哈，那我就请苏同志吃个饭！ 不仅如此，以后我们厂的罐头新品我都第一时间免费送去给苏同志品尝！” “这还差不多！” 看着时间也不早，符婉便急忙带着苏冉和苏建设两人在车间转了一圈，期间她们拍摄了不少素材。 苏冉和苏建设不是没参观过其他工厂，但很多工厂特别擅长做表面功夫。 尤其是食品方面的厂子，有时候拍了几十张，都难找出一两张干净整洁能看的照片。 但这个罐头厂，却打破了她们以往对食品生产厂的印象。 这里的工人都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每个人都戴着手套帽子还有口罩。 而且车间里一尘不染，别说正在运作的机器，连地上都看不出有脏污。 “符厂长，你们事先打扫过？” 苏冉跟符婉十分投缘，这次来罐头厂拍摄，一半是工作，一半是私心。 最近没有什么好新闻，她们报社的竞争力也很大，尤其她有个合不来的同事还去采访了六星罐头厂，回来后言语间全是对五星罐头厂的诋毁。 苏冉气不过，跟她理论了几句，正好这时候罐头厂联系她做专访，她便拉着自家堂哥过来了。 要的就是到时候新闻里碾压六星罐头厂，好好给自己出口气。 但这也不代表她们会做虚假的报道。 听苏冉这么问，符婉莞尔笑了笑。 “苏记者，不瞒你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过来的。我们罐头厂一直都是这样的工作模式，做食品的，生产车间一尘不染是必须的。” 说罢，她示意苏冉看墙上，“你们看，那里是每天组长检查车间卫生签的字，我也会派人不定时抽查卫生和着装。” 苏冉闻言，这才注意到她们进来左边的墙上，贴着一张白纸。 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巡查卫生情况。 “小符厂长，你这个模式还挺新颖的。” 苏冉快速用照相机拍下那张检查单，随后又拍了几张工人们工作时的照片。 第1245章 苏建设的摄像机也没闲着，甚至还拍了一段罐头封装的录像。 工人们正全神贯注地做着手里的事，虽有些人见到有陌生人进来，但见王建民和符婉都陪着，也猜到是报社来的。 有镜头在，大家都想把自己的工作面貌展现出来，苏冉几人转了一圈，符婉才将他们带出了工作车间。 “小符厂长，你放心吧，我这几天就把稿子交上去，争取年前就让你们在报纸上看见罐头厂的专访。” “那再好不过了。时间也不早了，走，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符婉抬手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将近十二点，被她这么一说，苏冉跟苏建设也觉得有些饿。 苏冉是个不矫情的，当即点头答应。 “行，那就麻烦小符厂长带我们尝尝当地的特色！” “特色谈不上，但味道还不错。” 符婉招呼了两声，带着方敏和王建民几人上了吉普车，苏冉一上车，就嚷嚷开了。 “哇，小符同志，你这车也太气派了吧！” 她们单位领导也没这么好看的车，苏建设更是心惊，作为当地电视台的一员，他们经常出入各种重要场所。 这样的吉普车，他敢说整个龙海市不超过十辆。 这个年轻的小符厂长，真是一个小小的罐头厂厂长吗？ 听自家妹妹说，这人应该还是个渔民。 渔民出身，有这样的家底，可真不容易。 符婉却是笑了笑岔开话题，“这车确实不错，哎，苏同志，你们吃饭有什么忌口的吗？” “忌口？没有，我哥不太能吃辣，我都行。” 苏冉的注意力被转移，符婉点头，随后指挥驾驶座上的方敏往金来饭店开去。 车子很快就到了金来饭店门口，符婉一下车，迎宾的服务员就把她认了出来。 “符同志您好，快里面请！” “您好，麻烦给我找个安静的包厢。” “好的，里面请，上次我们老板交代了，要是您再过来，就用他自己的贵宾包厢。” 符婉闻言点头答应，上次那个包厢确实不错，位置宽敞还暖和。 苏冉也没想到这小县城还有这么高档的海鲜饭店，而且手艺也十分不错，丝毫不输市里的那些饭店。 一顿饭后，符婉便将苏冉和苏建设送去了汽车站。 目送苏冉和苏建设离开后，她才示意方敏开车回去。 “阿婉，回头我们真的能在报纸上看到罐头厂的照片吗？” “对，没准电视上也能看见呢！” 不过苏建设刚刚临走前也同她说了，电视台播出的时间有限，他只能尽力看看能不能把这个视频加在当地新闻栏目里。 毕竟如果是打广告的话，那可是要收广告费的。 符婉倒不是不乐意掏钱，只是苏建设不建议她现在做广告，如果新闻播出去反响不错，到时候再弄个专门的广告插播，那效果应该会更好。 两人回到罐头厂后，工人们也吃过午饭开始收拾机器设备那些东西了，符婉让王建民和符坚把之前准备的年礼发下去，自己则带着三份年礼跟方敏出去了。 这三份年礼，一份是给隔壁造船厂的李有船李主任，一份给冯骥，还有一份，则是给赵刚准备的。 李有船的东西不好送进去，符婉在门口登记了下，便同方敏两手空空进了造船厂。 这可把门口的保卫惊呆了，隔壁罐头厂的厂长咋还跑他们厂来了，但人家的理由也合情合理，人找李主任买船！ 第1246章 造船厂的面积比罐头厂大上不少，好在符婉不是第一次来，三两下的功夫，便找到李有船的办公室。 “李主任？” “哎，你是……小符同志？” 李有船听见门口的动静，放下手里的东西朝门外看去。 结果正好对上符婉这张有几分熟悉的面孔。 “哈哈，是我，李主任。我又来找你做生意来了！” 李有船闻言一喜，眼看又要过年了，厂里也要发奖金，要是能谈成新船的买卖，他的奖金一准儿能多拿一倍。 符婉是真打算买船，旁边的方敏心中惊讶，毕竟符婉来之前也没透露这点。 “李主任，我要再定一艘适合出远海的大船，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出远海的大船，那价格可不低！” 李有船闻言迅速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一本厚厚的册子。 随后翻出几页递给符婉看。 “小符同志你看，现在的船有这几种，出海捕鱼的渔船，出海游玩的轮船，还有两者兼并，可以游玩也可以捕鱼的新型船。” “你看看，你想买的是哪种？” “第三种，可以出海玩也能出海捕鱼的。” 符婉不假思索地回话，她今天出来定新船并非临时起意，而是准备弄艘大船，不仅可以出远海捕捞，还可以接待游客一起。 如果打算搞农家乐，那些来自内陆的游客肯定有不少想出海玩的，村里那些渔船都那么小，还有些脏旧，不一定能吸引游客。 弄艘大船就不一样了，吃喝拉撒都能在船上解决，没准还能在船上弄些娱乐设施，更能吸引人。 这话一出，李有船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半年不见，这位小符同志赚了多少啊。 难道是她没看清楚底下的价钱？ “小符同志，这种船可不便宜，而且工期也长，因为功能多，上面的材料也有讲究……” “李主任，这种船大概有多少米？” “最少三十米。” 李有船比划了下，说句实在话，这船他们这只能做个小零件，大头得联系省造船厂做。 “价格呢？” “大概三十万。” 李有船对船只的售卖价格熟记于心，符婉一问，他便不假思索报了出来。 符婉看着他笑，“李主任，都是老客户了，你都不给我打个折？” “要不是看在也是老邻居和孙同志的面子上，我完全可以直接去市造船厂或者省里做，我相信，那边的速度肯定会更快。” 这话说的，李有船咳嗽了两声。 “你这小同志，也太会讲价了。说吧，你预算是多少，我等会给你请示请示去。” “最多二十五万。” “二十五万？那不行，这个价格我们赚不到钱。 这样吧，二十六万八，我再送你两张拖网，和一个合适的拖网机。” 符婉思索片刻，随即点头答应。 “成，那就二十六万八。” 要不说李有船鸡贼呢，三十万到二十六万八，她要是不砍价，那可亏大发了。 好几万呢，她的罐头厂都得干几个月才能赚回来。 李有船拿着纸刷刷写了一通，然后让符婉等着，自己则转身去找领导。 实际上李有船的权限最高只能打个九折，原价三十万现在二十六万八，超了点，就得领导同意了。 不过李有船心里头清楚着，二十六万八的价格领导肯定会同意，毕竟也有上万的利润在里头。 果然，领导思索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价格。没办法，大过年的，他也想有个大单子结尾。 签完合同交了定金，符婉在银行的时候顺便看了眼里头的余额，加上这半年的鱼货钱，卡里还有二百多万。 第1247章 她取了五万块钱出来，放进了方敏带来的布包里。 方敏整个人都麻了，大团结面额十块，五万就是五千张，她这会儿可以说提着一麻袋的钞票。 不过她这次出来符婉还给她拿了把木仓，为的就是怕出现突发情况。 临走的时候，李有船特意把符婉几人送到了门口，保卫科的人瞧着也是内心无语，这都隔壁厂，有什么好送的。 “哎李主任，不是我说啊，你们厂过年不发年礼吗？你看我可给你们厂做生意了，什么时候你给我们厂也做做生意？” 李有船闻言白了符婉一眼，“这话说的，小符厂长你怕是不知道你们家的罐头订单有多少。 我上回跟王副厂长订的罐头，硬是排了半个月才轮到我们。我还想说说呢，都是老邻居，不能让我插插队吗？” 这话说的，符婉都乐笑了。 那什么，她还真没注意造船厂也定了鱼罐头。 不过李有船这么说，肯定也是有想买的心思。 “这样吧李主任，要是造船厂还要的话，你等会抓紧时间找王叔问问，让你插个队，最多两百瓶，多了也没有。” “我们罐头厂，明天就放假了！” “什么，你们就放假了？” 李有船这个羡慕啊，他们还得干到二十九呢！ 符婉笑了笑，随后又凑过去低声跟他道：“李主任，我留了份年礼在我们保卫科，你下班的时候顺便带回去。” “哎这……” 李有船正要推脱，符婉摆了摆手，“李主任，那就这样，我们年后再见！” “哎，成！” 作为造船厂的主任，李有船还真不是第一次收礼，所以符婉这么说，他干脆顺水推舟，晚上下班的时候跑去罐头厂拿回来一箱苹果和一袋子桃酥。 只不过等他到家的时候一打开，才发现桃酥下面居然还塞了一条中华。 哎，这小符同志还真有意思！ 符婉跟方敏在告别李有船后，又开车去了冯骥那里。 冯骥还是在店里擦他的古董玩意，旁边的收音机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戏曲。 “冯叔，忙着呢？” 符婉这回门都没敲，直接提着东西进了屋。这也不怪她，手上拿着东西，她也没法敲门。 冯骥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手里的古董瓶子都差点没拿稳。 见是符婉，冯骥十分惊喜，随后又习惯性板起脸瞪了她一眼。 “你这丫头，还记得我这糟老头呢！” 符婉嘿嘿赔笑，“记着呢，前阵子出了趟远门，这不现在一回来就看您来了！” 冯骥闻言这才高兴，他就说呢，这丫头怎么好久没来他这了。 瞧着符婉提进来的东西，冯骥忍不住抱怨了两声。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你有钱多没处花啊？” 方敏闻言皱了皱眉，符婉却习以为常地把自己带来的干货放在桌上。 “这是我舅家送的核桃花生，您没事的时候来点，还有苹果，补充维生素。” 冯骥一瞧就知道这孩子花了不少钱，“苹果你拿走，核桃花生给我留下。” “这种苹果我不爱吃，你拿回去自己啃。” 他可不是因为苹果贵才不要的。 符婉一瞅就知道他咋想的，才懒得搭理他。 “行了老头，东西放这。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 符婉说罢就要跟方敏往外走，冯骥急忙喊住她，“等等！” 说罢，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子东西。 “这玩意你拿走，都是别人送的洋货，我一点都吃不惯。” 第1248章 符婉打开一瞧，嘿，居然是巧克力。 也不知道是谁给这老头送的巧克力，符婉都能想到这老古板边吃边皱眉的模样了。 “成，那我带走了。” 冯骥佯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符婉这才带着方敏离开。 两人回到家，符婉又让方敏带了两份年礼回去，她跟符青一人一份。 方敏本想推辞，奈何拗不过符婉，只能把东西用独轮车推回去。 即使中午下了馆子，晚上符婉还是吃得很香，叶小翠也不知道上哪又弄把海麻线，做了笼香喷喷的海麻线包子。 而此时的王招娣，却是有些食不知味。 她弄来五块钱的事，果然没瞒过王老太。 王老太虽说把钱收走了，但好歹大方了一回，跑去符大壮那割了半斤八分肥两分瘦的剁刀肉。 除了炼出来一大碗猪油，还炖了一锅猪油渣煮白菜。 王老太专挑肉夹，吃得满口流油。 当然，她也察觉出儿媳妇的心不在焉，还以为她是惦记着被自己拿走的五块钱。 王老太撇了撇嘴，心疼地夹了满满一筷子白菜和两片肉到王招娣碗里。 “招娣啊，你多吃点。你放心，过年我肯定多买点肉，回头给你多吃点。” 王招娣有些受宠若惊，她婆婆啥时候对她这么好过。 还给她夹菜！ “谢谢娘，我……我吃着哩！” 王招娣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符老二在旁边没说话，几十年的夫妻，王招娣刚刚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眼便瞧出来了。 她这是还想着要去符老大他娘坟前烧纸呢！ 二十八那天凌晨，符家众人早早地就起来了。 前一天符婉去县里处理罐头厂那些事，叶小翠则在家招呼王秀儿几人布置了下新房和老房子。 按照村里的习俗，要贴不少红色的窗花，王秀儿是个隐形的剪纸大佬，不仅红双喜剪得不错，甚至还会剪牡丹和鸳鸯的图案。 一时间，窗户上门上，到处是喜庆精美的图案。 符婉起来后简单洗漱了下，随后就拿着自己化妆的家伙什准备给秦安宁化妆。 “阿婉，我准备好了。” 秦安宁也去洗了把脸，可能因为常年窝在研究室，她的脸十分白皙，甚至都不用打粉底。 啧啧，真漂亮啊，她哥可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符婉小心地给秦安宁涂上一层薄薄的百雀羚面霜，这年头化妆的东西有限，等面霜全部吸收后，符婉又给她轻轻打上一层粉底。 随后就是描眉毛和涂腮红，秦安宁半天不敢睁眼，说句实在话，过去的二十多年，她基本上都是素颜，很少有时间化妆。 但即便如此，她的气质仍然很出众，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画好妆后就是梳头发，好在符婉以前学过盘头发，她将秦安宁的头发盘好，再把之前准备好的红色珠串用夹子别上去。 秦安宁的头发很黑，配上大红色的头花，以及珠玉般的面容，别说其他人，连旁边看热闹的符灵和秦明珠也看直了眼。 “哇，小姨好好看啊！” 秦明珠忍不住两眼放光，符灵更是拼命点头附和。 “对啊，小姨好好看！” “这孩子，叫什么小姨，你得喊舅妈了！” 正进来查看进度的叶小翠一听，嘴上笑着纠正。 见秦安宁已经打扮好，叶小翠急忙嘱咐符婉，“阿婉，你快把安宁的胸花戴上去，这个可别忘了。” 第1249章 “成，娘你就放心吧！” 对于闺女叶小翠自然是放心的，这会儿的功夫，外面也是闹哄哄的，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屋外又传来了曲调喜庆的喇叭声。 这是符老大请的喇叭来了，按照符家村的习俗，不管喜事还是丧事，都会请人吹喇叭，不过办的事不一样，喇叭的曲子也不一样。 符婉小声地跟秦安宁讲着这些村里的习俗来缓解她的紧张，正在这时，她们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符婉还没问是谁，符灵就蹦蹦跳跳跑去开了门。 “小白叔叔！” “哎！” 作为秦安宁唯一的亲戚，白千舟特意请了一天假过来。 秦安宁的家在京城，她没法从这么远的地方出嫁，于是符婉便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 反正今天她们的婚礼办完，符婉跟符灵也要搬去新房住了。 这会儿房间里没什么私人物品，白千舟也是问过了叶小翠，才敲响了房间的门。 “表哥，你过来了！” 见到自己的亲人，秦安宁的紧张顿时消了一半。 白千舟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孙首长让我给你的，这是他们几个的一点心意。 下面的信封是我的，祝你们百年好合。” 作为营地的一把手，临近年关，营地有各种忙不完的事情。 但孙少平还是很够意思的，得知秦安宁今天结婚，嫁的还是小符同志的哥哥后，他特意跟几个部下商量了下，给秦安宁准备了一份贺礼。 虽说明面上只是一份礼钱，但这里头的用意，却不是这点钱能衡量的。 起码，之前想打秦安宁出国留学背景的人，都得掂量掂量上头领导的态度。 秦安宁也不傻，当即高兴地接过白千舟手里的信封。 “表哥，谢谢你们。” “不用谢，你们先忙着，我出去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 白千舟深深看了眼符婉，那目光看得符婉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这人跟自家表妹说着不用谢，眼睛瞅她干啥？ 而实际也只有白千舟自己知道，他完全是被满房间的喜庆给烫红了眼。 看柠檬了。 哎，虽然有些不肯承认，但自己是真比不上符明，人家都抱得美人归了，他还是长路漫漫呢。 不过郁闷归郁闷，白千舟还是二话不说去了符明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做的。 因为秦安宁是京城人，所以他们今天是从老房子出嫁，再接亲到新房子里。 所以符明一早就去新房了，叶小翠姜春兰几个更是来回忙碌。 符婉这个新郎的亲妹妹，因为秦安宁这边没有亲属，也被秦安宁拉着当娘家人，反正就是个仪式，也不用这么讲究。 叶建国一家也早早地到了，李春华难得出来，手里还抱着小丽。 华国的婚礼永远是繁琐且令人印象深刻的，千百年来的习俗在一对对新人的婚礼中传承下来，直到中午十二点，符明跟秦安宁拜完祠堂，他们的婚礼也算完成了。 村民们坐在桌前，随着一串鞭炮声响起，厨房忙碌的叔婶们也开始上菜了。 符明和秦安宁由符老大带着一桌桌敬酒，这是第一次大家伙这么近地见到秦安宁，大家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符明这小子的运气也太好了点。 这小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不仅读过书，人还漂亮，最关键的是，听说还有正式工作。 第1250章 符明办婚礼是收了礼钱的，不过村里的礼钱也不多，基本上两毛左右，符老村长和姜春兰这样关系近点的，则是写了两块和二百块。 而叶建国，咬咬牙也送了两百块。这两百块可不包含叶林和叶军的，他们的另外给了符明，算是兄弟间的祝福。 而符婉，则是悄咪咪塞给秦安宁一个木盒子，让她回去再打开。 秦安宁不明所以，等晚上想起来拿出打开一看，顿时就傻眼了。 木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一万零一块，旁边还放着一块金砖。 “这……阿婉是不是拿错了？” 秦安宁看向符明，她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符明一早就料到自家妹妹要搞个大的，但也没想到她居然给这么多。 “符大哥，要不我们还给阿婉吧，这也太贵重了。” 符明摇摇头，随后从自己的箱子里找出两块东西塞给秦安宁。 “既然阿婉给你了，你就拿着。还有我这里的，安宁，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棺材本了。” 也就这会儿叶小翠不在，不然又得给符明一巴掌。 大好的时间说什么棺材本，晦气！ 秦安宁猝不及防被塞了个满怀，低头一看顿时又傻了眼。 又是两块金砖！ 乖乖啊，她家被抄之前，也没这么多金子呐！ “这……” 符明摇摇头示意她别问，“你先放起来吧，这些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眼下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家里乱糟糟的还没收拾，媳妇累得动不了，他还得去先收拾干净。 不然这满床的花生桂圆，今晚怕是别想睡了。 见符明开始收拾床上的东西，秦安宁也急忙一起，两人捡着捡着头就碰到了一起。 再抬头的时候，两人的脸全都红了。 暧昧的氛围使室内的温度迅速上升，他们都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也都明白新婚之夜代表的什么。 “我……” “你……” 两人齐齐开口，符明不好意思地挠头，“你先说吧！” 闻着符明身上的酒味，秦安宁感觉自己都有了几分醉意。 “我先去洗澡，你收拾吧！” 说罢，她就逃似的离开了房间。等秦安宁出来，符明已经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趁着符明去洗漱的间隙，秦安宁犹豫了几分钟，跑去楼下翻出一瓶酒席上没打开的白酒，呼噜噜给自己灌下一杯。 她以前很少喝酒，怕喝多了影响自己的思维能力。 但现在她紧张得，不得不喝点酒壮壮胆。 符明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刚回房间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他有些不可置信，“安宁，你喝酒了？” 这不是闹吗，符明转身就要下楼给她冲杯蜂蜜水，谁料却被秦安宁一把拉住。 “等等……” 符明猝不及防，两人直接摔倒了一起，灼热的呼吸打在他们彼此两人的脸上，让他们一时分不清到底是酒意醉人，还是情意动人。 尤其看着对方的眼眸里只剩下自己的身影时，更是让人沉醉其中。 一夜无眠。 同样一夜无眠的还有符婉同志。 为了保证符婉的安全，符老大特意把旺财带到了闺女的新房里，可旺财昨晚上不知道抽什么风，时不时就叫两声。 把符婉吵得啊，硬是一晚上没睡好。 “旺财，你昨晚上吵什么呢！” 符婉打着哈欠下楼，旺财好像知道自己惹了祸，忙摇着尾巴迎了上来。 符婉摸了摸它的头，这家伙身上也没受伤干什么的，昨晚上瞎嚷嚷啥？ 第1251章 然而她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旺财拖着她的裤脚来到后院，符婉才看见那里居然有个竹笼，里头垫着一些干草，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半睁着眼睛，看着符婉的时候，眼睛还瞪大了两分。 小黄！ “你……你不是应该去暖和点的地方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符婉轻轻拍了拍竹笼，小黄扑散了两下翅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昨晚上这狗太吵了，小鸟表示它也受害不浅。 小黄这一扑腾，符婉突然发现干草里还有几根麻雀的羽毛，回想起自家闺女前一阵说的她知道小黄在哪，符婉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敢情小黄一直躲在自家新房子后院，比自己还先住进新房？ 这可把符婉都气笑了，难怪符灵跟秦明珠前几天整天就惦记着怎么抓麻雀，她还以为是想烤着自己吃，原来是给小黄打野呢！ 小黄眯着眼睛打了个盹，旁边的旺财见它没动静，又冲着它汪了一声。 朋友，睡什么睡，起来嗨！ 小黄忍无可忍，当即翅膀一振飞出来扑向旺财，旺财也不是傻的，见势不对拔腿就跑。 冬天的小黄远没有其他时候活跃，追了几步没追上，小黄又飞回符婉跟前，摇摇摆摆地靠着符婉。 这副乖巧的模样，看得符婉都心软了几分。 罢了，不愿意去暖和的地方，那就呆家里吧，不就是麻雀吗，实在不行自己弄点肉啥的给它吃。 她还不信了，自己养不活一只鸟。 这幅祥和的氛围很快又被一阵汪汪声打破，旺财跑了一圈见小黄没追过来，又跑过来歪头挑衅。 哥们，你咋了？ 没有冬眠期的狗子不太理解，正在这时，院子外传来符老大的喊声。 “阿婉，吃早饭了！” 按照他们之前商量的，虽说她们都搬出来住了，但吃饭什么的还是一起吃。 毕竟叶小翠跟符老大习惯了热闹，符婉也不想自己开火。 符婉高声答应，随后又扯着嗓子喊符灵和秦明珠起床。 这俩孩子明明都有各自的房间，可偏偏喜欢挤在一起睡。 而且她们俩也是奇葩，说什么一三五去符灵房里睡，二四六去秦明珠房间睡，至于周日，嘿，人要跟符婉挤一个床。 符婉闻言真是无语得直摇头，要不是她让符老大让人做了个两米的床，都禁不住她们俩这么折腾。 符灵刚洗漱完就看见符婉脚边的小黄，见自家妈妈不像生气的样子，她嘿嘿笑了声，才跑过去围着符婉道歉。 “妈妈，你别生气，我们也是之前捉迷藏的时候发现小黄的，所以才特意给它做了个新房子。” 这么冷的天，要是没有住的地方，小黄会冻死的！ 说到这，符婉突然回味过来，“那竹笼哪来的？” “竹笼，竹笼是红红让她爷爷做的。” 好嘛，看样子还不止自家孩子参与了，这是集体作案。 符婉无奈，“接触小黄可以，我之前跟你们怎么说的？” 刚凑过来的秦明珠立刻反应过来，当即脱口而出：“跟小黄接触后要用肥皂洗手，不可以抓老鼠和碰小黄的嘴巴。” 符婉点点头，“你们照做了没有？” “做了，我们每次都把手洗得干干净净的！” 这还差不多，符婉闻言便没揪着这事不放，几人到老房子好一阵，符明才跟秦安宁姗姗来迟。 瞧着秦安宁脸上的黑眼圈，符婉朝她悄悄挤了挤眼睛，秦安宁哪里不懂她的意思，当即差点把头埋进碗里。 第1252章 符老大没注意这一幕，他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稀饭，随后跟符婉几人道：“今天早上我去海边的时候发现水里的冰都化了。 我觉得可以丢几个地笼下去，晚上再收回来，看看能不能给除夕加道菜！” “海边的冰都化了？” 符明有些诧异，他这几天忙的，从那天捡完梭鱼后就没再去海边。 符婉倒是毫不意外，毕竟昨天她从海边经过的时候，就发现了冰在融化。 “放就放吧，爹，得放远些，不然到时候被人偷了去。” 明天除夕，海水又融化了，肯定有不少人有跟符老大一样加餐的想法。 符老大想了想干脆把这差事交给了符明，“阿明你等会同阿亮去吧，我还得跟你娘她们把昨天的锅碗瓢盆给别人家送去。” “也行。” 符明二话不说答应了，昨天办酒席后借来的碗都洗好了，因为时间太晚，符老大他们还没来的及还。 “阿婉，等会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吧，我得给符大海几个发年礼去。” 符婉摇头拒绝符明的建议，符明一听，思索片刻道：“要不你等等我，我放完地笼跟你去。 没准还能给你拿点东西呢？” “不用，有方敏呢。” 一听这话，符明便没有再说什么，有方敏跟着，符老大他们也放心，毕竟方敏的身手，他们也是知道的。 一时间，各有各的事。 符明提着地笼同秦安宁和符亮出去没一会儿，方敏就过来了，跟着一起的，还有符青。 “阿婉，我来帮你干活了！” 符青一过来就抱着符婉的胳膊，嘴里叭叭叭开始感谢昨晚给她送的那份年礼来。 苹果王秀儿没舍得让符青吃，但符青偷摸拿了一个闻了闻，哎呀，那股果香味，符青还是第一次闻到。 至于肉就更加了。符婉给他们家留的是都是特意挑出来的五花肉，符青两斤方敏两斤，这下王秀儿过年都不用另外买肉了。 不过王秀儿也不是个贪心的，询问方敏确实不回家过年后，她把自己原本打算用来买肉的钱塞给了方敏。 方敏拗不过，只能接了。但她打算回头再买点白面和富强粉之类的，毕竟自己在这过年，粮食也得吃王秀儿家的。 符青在知道东西是符婉给她的后，就一直不太好意思。 自己也就跟着出过两次海，怎么阿婉给她这么多东西。这不，听说方敏要过来做事，她便也屁颠屁颠地跑来帮忙了。 符婉搞清楚状况后也是哭笑不得，既然符青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说句实在话，自己的力气还没符青的大呢！ 三人带着东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符大海家，村里要送年礼的员工就两个，就是符大海和符石。 陈八两在隔壁村，等符老大忙完让他跑一趟。至于符亮那边的符小川两人，则是符亮自己的事。 经过符大海家旁边的巷子时，符婉随意地看了眼隔壁符大志家的院子，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于桂香拿着个竹扫帚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 前天晚上符大志被人从房顶逮下来后，整个人有些神志不清，但村长已经不吃这套了，差人看着符大志，然后天一亮就报了公安。 鉴于符大志有过清醒，且清醒的时候不少，县里的公安把他带走，准备让市里的精神专家和心理专家都看看，再设法从符大志嘴里问出大癞子的情况，从而救出那些被拐去挖黑矿的人。 第1253章 其实本来符大志早就应该被公安带走了，但之前于桂香不同意，现在不一样，符大志犯了事，于桂香心虚，也不敢拦着。 这祸害一走，不光符老村长松了口气，村里大部分村民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 娘勒，总算不用上茅厕的时候提心吊胆了！ “嫂子，嫂子，在家吗？” 符婉站在院门口喊了两声，钱静正坐在主屋门口缝衣服，听见声音疑惑起身，见是符婉几人，她急忙迎了出去。 “阿婉，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这外头冷得很。” “汪！” 院门一打开，一只小狗冲了出来，方敏下意识挡在符婉两人身前，钱静见状忙喊了声，那狗立刻收起凶狠的模样，摇着尾巴围着符婉几人转起圈来。 “方敏，没事。这狗小着呢！” 符婉说完，率先进了屋。钱静家的主屋光线还不错，大白天的十分亮堂。符大海的儿子正抱着本书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见到符婉几人，又害羞地躲到了钱静身后。 “小斌，快喊姑姑。” “姑姑。” 小孩子特有的稚嫩嗓音响起，符婉忍不住哎地应了声，随后想摸把糖出来，结果一掏兜，才想起自己这几天没往兜里放糖。 倒是符青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掏出两颗水果硬糖递给小斌。 “吃！” 小斌见状看向钱静，钱静朝他点点头，他才接过道了声谢。 “谢谢姑姑。” 这时候钱静也倒好了三碗温开水推到众人面前，符青捧起来喝了口，瞬间又被甜得眯了眯眼。 符婉扫了一圈没瞧见符大海的身影，有些好奇地问起来。 “嫂子，大海哥哪去了？” “呃……大海他去县城了，明天就是除夕，县里汽车站和火车站都有不少人回来，他去那边看看能不能帮人扛行李赚点钱。” 说句实在话，钱静说起这个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符婉是符大海的东家，但让她骗人，尤其是符婉，她又做不到。 不过符婉突然过来，难不成是要出海去？或者有其他的什么工作要让她男人去干？ “阿婉，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不我让人去找他回来？” “不是不是，我今天来是给他发年礼的。” 说罢，符婉指了指方敏两人放在桌上的东西，钱静刚刚就想说这个了，她一开始还以为是符婉从外头回来路过自家，没想到是特意过来的，连东西也是给家里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又是苹果又是桃酥的，钱静一猜就知道花了不少钱。 “阿婉，这怎么行，大海就跟着你出了一趟海，上次你分的鱼货都不少了！” “哎嫂子，你可别推托，船工们都有的，东西你收下，等大海哥回来跟他说一声。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说着符婉便带头朝外头走去，路过小斌的时候，她没忍住又摸了把孩子的头。 比起上次，小斌的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 钱静追出去已经来不及，符婉几人走得快，三两步就出了她家院门。 隔壁的于桂香早在符婉开口喊钱静的时候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这会儿踩着板凳趴在墙头看得眼都红了。 “哎钱静，要是你们家不要那些东西，就给婶子我呗！” 虽然她不知道符婉送的什么，但她刚刚瞧着大包小包的，肯定都是好东西。 钱静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脸上却是朝着于桂香温和地笑笑。 “婶子，阿婉人好，给我家的东西我怎么能不要呢，我还得回头跟大海说说，等开春可以出海了，一定得跟着阿婉好好干！” 第1254章 这话说得于桂香撇了撇嘴，小贱蹄子，就她男人能干呗！哼，就她那短命得儿子，回头养得活养不活还不知道呢！ 钱静招呼完于桂香后扭头便进了屋，小斌站在桌子旁，正踮着脚好奇地看着桌上的东西。 好香，是一种他从来没闻过的味道。 “妈妈，这个里面是什么？” 小斌指了指桌上最大的箱子，钱静打开一看，竟是一箱又大又红的苹果，每个都散发着诱人的果香。 天老爷，这得多少钱啊！ 钱静来不及回答自家儿子的问题，又飞快地把桌上的袋子打开，桃酥、鱼罐头，甚至还有两斤猪肉。 这下钱静彻底傻了眼，就这些东西，自家男人打一年工她也舍不得买啊！不行，这东西也太贵重了！ 钱静思考片刻，东西送回去肯定是不行的，虽说她跟符婉没打过几次交道，但符婉一看就是那种爽快的性格，东西送过来又送回去，没准到时候别人以为她们看不上。 所以，她得想想拿点自家的东西作为回礼。 这么想着，钱静的目光瞬间移在门旁边的鸡窝上，那里有两只她养来生蛋的母鸡，有只养了三年了，还算肥硕，用来送人最合适不过！ 嗯，等自家男人回来，就让他把鸡给符婉送过去。 这么想着，钱静的心才安定下来，要是不送点东西出去，这桌上的东西她吃着也不安心。 这边钱静怎么想的，符婉也不知道，她们三人出了符大海家后，又去了趟符石那边。 符石正在院子里擦洗自己的锅碗瓢盆，作为他分家出来的第一个年，符石还挺期待的。 村里的习俗就是除夕前要把家里的东西都打扫擦洗一遍，以前他在符老二家的时候也要干活，虽说有王招娣，但他要做的也不少。 除了清扫屋里屋外的蜘蛛网，还得上房顶把破瓦片捡下来，除此之外，屋后的柴火也得劈好，而符强，肯定是不用干的。 符石一边怀念自己以前的生活，一边仔细地擦洗着手里的东西。 老是租别人的老房子也不是个事，他给自己定了个目标，那就是在五年内存够起房子的钱，然后跟符老村长申请宅基地。 等起了房子，他再存钱说娶媳妇的事，可不能让媳妇跟着自己住漏风的破房子。 “阿石哥，忙着呢！” “哎……阿婉？” 符石闻言急忙起身，“门没锁，你们直接进来吧！” 说着他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手上的水都急得不知道往哪擦。 “你们等会，我给你们倒水。” “不用忙活了，阿石哥，这些东西是给你过年的年礼，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哎……阿婉，怎么这么多东西……” 符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符石还没来得及去厨房找开水，符婉几人便把东西放下走了。 无奈，他只能上前准备把东西提进屋里，等进屋瞧清楚里头的东西时，符石又是一阵感动，想退回去又觉得不太好，只能想着等春天到了，他得跟着符婉出海好好干。 这样一来一回地，符婉再次到家得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叶小翠洗了两根大萝卜准备中午炖条鱼干，见符婉进来，又拉着她一顿问。 “阿婉，你那院子里得养只鹅，我寻思着旺财还会经常跑来这，不安全。” 想想满院子拉屎的大鹅，符婉的头瞬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第1255章 “娘，不用了，小黄还在院里呢，再说了，旺财刚搬过去不适应，等过阵子它就不会往这跑了。” “啥，小黄在你那？” 叶小翠震惊，眼下还没到鸟飞回来的时候呢，符婉点点头，随即跟她说起昨晚上小黄跟旺财闹了一晚上的事，乐得叶小翠直笑。 这小黄跟旺财啊，真是前辈子的冤家，小黄不在的时候旺财整天往天上看，小黄在的时候它又喜欢追着小黄咬。可真是闲得慌。 母女俩乐呵了一阵，符明就跟秦安宁开车回来了，两人放完地笼后又去了趟营地，好歹办了个婚礼，怎么也得请秦安宁的同事们吃点喜糖。 最主要的是，得让营地那些打秦安宁同志的人死心。 这不，符明特意穿了身干净的衣服，一眼看过去气宇轩昂，挺像那么回事。 不过这也是在外头，一回来，这人就露了馅。 “哎呦，可把我累死了。” 符明先是给自家媳妇倒了杯温水，然后自己吨吨吨喝下一大杯。 还别说，就算是搞研究的，秦安宁的那些领导还是有几分气场的。也就符明平时跟着符婉见过几次孙少平，不然一准儿得丢人。 秦安宁今天倒是满意得很，要不是她拦着，加上研究小组还有工作，今天符明一准儿要被领导和同事们留下灌上一通。 除夕夜的前一天也是忙碌的，八十年代条件虽然不丰厚，年夜饭也没有后世丰盛，但家家户户也难得奢侈地买了肉，一时间整个村子，每个巷子里都是红烧肉的味道。 叶小翠也不例外，之前叶建国送来的野猪脚还没烧呢，只能大家伙忙活到晚上吃过晚饭，符婉才想起来地笼还没去收。 她扭头看了眼屋外的天空，一轮明月当空，不少星星正在旁边熠熠生辉。 好天气啊，一看就不下雨！ 大晚上的吃饱了也不能立刻就回去睡觉，符婉顿时有了个主意。 “爹娘，要不我们去海边赶夜海吧！” “啥，赶夜海？” 叶小翠放下手里的东西，她就是停不下来的性子，即使吃完饭的碗有符老大包了，她也正忙着泡些萝卜干，准备明天年夜饭要用的材料。 符婉点点头，“对啊，海边的冰块不是化了吗，大哥今天早上放下去的地笼还没收回来呢！”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 符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天跟秦安宁这么一来一回的，一下将早上放进海里的地笼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左右也没什么事，符明跟符老大也赞同符婉的建议。 “成，那就去海边碰碰运气去！” 要是能逮到条石斑什么的，明天的年夜饭又丰盛了。 叶小翠见她们主意已定，也不反对。 “那你们去吧，我跟孩子们就不去了，海边风大，让她们在家看电视。” 至于她自己，也忙得很。 符婉闻言进屋换水裤，这么冷的天，她可不想一身湿漉漉的。秦安宁本来也想去，但昨晚上符明折腾太狠了，她这会儿感觉还有些不舒服。 符明这个罪魁祸首自然看出来媳妇的异样，当即给秦安宁弄了点热水，让她洗漱完在家歇着。 等符婉换好衣服，符老大也把手电筒和工具准备好了。 火钳，竹篮，网兜还有桶，这几个都是必备的。 出门去海边之前，符明又跑去把符亮叫上。姜春兰没过来，也在家里忙着打扫之前没打扫完的卫生。 第1256章 可能因为天气有点冷，明天又是除夕，海边的人比以往少了什么。一眼望过去，只有几个拿着手电筒和煤油灯的村民。 符婉几人点头打了个招呼，便跟着符明往放地笼的方向慢慢走去，为什么说是慢慢呢，因为她们一路上也在观察水里或者沙子里有没有海货。 即使是这么冷的冬天，还是有不少海货由于天性选择在晚上出来溜达，符婉拿着火钳没走两步，便在一块小礁石下发现了一条长腿八爪。 她当即一喜，哈哈，今晚要开张了！ 她悄咪咪地提着火钳子慢慢靠近那条八爪鱼，然后将火钳子的头对准八爪鱼就迅速捅了过去，走在前面的符明和符亮还没反应过来，符婉便把自己的收获抓出了水面。 “哈哈，两位大哥，今天又是我先有收获哦！” 符婉得意地把八爪鱼迅速丢进桶里，就在落入桶里的一瞬间，八爪鱼喷出了一股黑色的墨汁。 嘿嘿，要不说她是鱼见愁呢，连八爪鱼喷墨的时间点也掐得刚刚好。 符明跟符亮佩服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符婉，这才几分钟就开张了。 “阿明，看样子我们得加把劲了！” “嘿嘿，还用你说！” 符亮的话还没说完，符明便从脚边的礁石下夹出来一只拳头大的螃蟹，看挥舞的红色大钳子，明显是肉质鲜美的赤甲红。 好嘛，一个两个都这么有实力，敢情要加油的只有自己。 符亮也不气馁，当即睁大眼睛在水里开始寻找海货的身影。他们几个离村民们有些远，因为没啥人，这边的海水也比较清澈。 海里有不少飘扬的裙带菜，符亮捞起两片，随后马上在裙带菜的不远处发现了只手指粗的大虾。 好久没吃到虾了，看那只虾的花纹，还是价格昂贵的九节虾。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左手慢慢伸到背后抽出自己带的小手抄网。 论逃跑速度，虾可不是吃素的，只需要尾巴一个用力，它们就能瞬间逃出一两米远。 所以赶海的时候抓这种虾，用火钳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有经验的渔民，一般会把手抄网拦在虾的前方，这样万一虾逃跑，也只会逃进他们的手抄网里。 符亮的手抄网一出来，符婉便知道这位哥要么看见鱼要么看见虾了，果然，没过两分钟，符亮将手抄网迅速从水里捞出，然后笑着抓出一只个头不小的九节虾。 几个孩子都有收获，符老大那边也没空军。 他走过来的时候，符婉无意扭头看了眼符老大的桶，顿时惊得手里的火钳差点都没拿住。 “爹，你啥时候捡了这么多海参！？” “嘿嘿，就在礁石缝里，你瞧瞧，这几个海参个头不错吧！” 符老大说完，捞起一只足有半个手掌长的海参出来给他们看，这种个头的海参最少属于八头海参，价格十分不错。 就刚刚十几分钟的功夫，他便捡到小半斤海参，要是按这样的速度捡一个小时，那不得最少有个两三斤。 到时候除了卖的，还能挑点小的回去煮着吃，嘿嘿，大过年的，正好补补身体！ 这么想着，符老大更来劲了，当即两只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海边的礁石里寻找起来，符婉跟符明符亮三人见状，也急忙开始低头寻找海里的海货。 第1257章 老头子都这么努力了，她们这些年轻人也不能输给他。 当然要卷起来！ 符明就是这么想的，他往前走了好几步，手里的手电筒晃了晃，突然晃见一边的沙滩上有个奇怪的东西，正缓缓爬动着。 “哎呦我的大爷，这是个啥？” 本以为是条小点的海鱼，符明凑过去一瞧，那东西全身斑斓的色彩，都在传递自己有毒的讯息。 想起上次要了沈老太命的毒螃蟹，符明哪里还敢动手，当即扭头喊符婉几人。 “阿婉，阿亮，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个怪东西！” 听见符明急切的喊声，符婉几人快步上前，连沉迷捡海参的符老大也急忙过来了。 见到沙子上正努力爬动的小东西时，符婉跟符老大齐齐皱眉。 “这玩意有毒，别碰。” “嘿，我就知道有毒，不过这是个啥？” 符明心有余悸地站在一旁，手电筒却还照着那玩意。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瞧见长这样的。 符老大显然见过，当即就喊出了它的名字。 “这是海龙。” “啥，海龙？海里真有龙？” 符明满脸的不相信，龙不是话本子里头的吗，而且龙应该大得整个符家村都装不下，怎么可跟只螃蟹这么大，他爹莫不是在逗他！ 见符明满脸的不相信，符婉便开口替符老大解释。 这玩意确实也叫海龙，不过海龙是当地渔民的喊法，按照后世她见到的杂志百科，这小不点，应该叫海蛞蝓（ kuò yú），也叫海麒麟。 海蛞蝓身上没有贝壳，蜷缩起来的时候呈螺形。这玩意身上一般是白色和淡蓝色，有对分叉的触角，表面光滑，十分漂亮，让人看着就想摸两下。 海蛞蝓网图，侵删。不能摸的哦 可漂亮的东西往往也有危险，这种海洋生物一般生活在海洋中层区域，以浮游生物为食，其中，就包括含有剧毒的水母。 都吃有毒的东西了，自己不带点毒也说不过去。 如果人碰到海蛞蝓的时候没忍住摸了两下，这小东西一受刺激，可能会将之前吃了水母后藏在身体里的毒都释放出去，从而让摸他的人的手剧烈疼痛。 同时，还会让人出现头痛头晕，恶心呕吐的情况，当然，情况严重也有可能危及生命，最关键的是，不仅活海蛞蝓有毒，死的也一样有毒。 听符婉说完这些，符明只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 好家伙，要是他刚刚没忍住上手了，那不得带着伤过年？他才刚娶上媳妇呢，可不想这么快就去见太奶啊！ 符明当即一下退出了两三米远，符老大拿出身上随身带的沙铲，连带着沙子一起把那只海蛞蝓铲起来，随后用力抛向了大海。 这样有毒的小东西还是回家去吧，大过年的可别在海边伤了人，万一村里的孩子们碰见拿起来玩，那后果不堪设想。 海蛞蝓被丢进了大海，符婉几人又开始继续在海里寻找海货的影子。 她们走了大半个钟头终于到了符明放地笼的位置，就这大半个小时，符婉又抓到小半桶螃蟹，还有两只八爪。 符明也是螃蟹居多，还被他逮到条半斤重的红瓜子斑。 至于符亮，他拿着手抄网便懒得放回去，专挑着虾逮，当然，对于碰见的螃蟹他也没放过，所以他逮了两斤左右的九节虾，以及不少螃蟹。 第1258章 螃蟹都是石头蟹和赤甲红，符老大那还逮到两只兰花蟹，因为个头太小，又被他丢回了海里。 最后他的收获，便只剩了两斤左右的海参和几只螃蟹，以及一把鲜嫩的裙带菜。 “差不多了，把地笼收回来，然后我们就回去吧！” “行！” 符老大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估摸着距离他们出来已经过去了最少一个小时，符婉几人对回家自然也没意见，出来一个小时，肚里的晚餐早就消化了，赶海的瘾也过了，当然可以回家了。 符明早上总共丢了十个地笼下去，还带了两百个竹筒。但这小子做事没有符老大牢靠，有几个地笼不知道怎么的，离岸边特别近。 “阿明，你这地笼咋扔得这么近？” 符老大上前一把捡起地笼绳子，随后迅速往回拉。这一拉，他便知道里头没什么海货。 然而符明却是脸色迅速一沉，快步上前看了几眼地笼的位置。 “有人动了我的地笼！” 他大爷的，别不是今天收地笼收得晚，被人偷了地笼里的渔获？ 符婉闻言也同符亮急忙过来查看，可惜下午已经涨过潮了，现在沙滩上除了她们走过来时留下的痕迹，也看不出有别人来过。 “哥，是不是你今天早上没把地笼丢远些，所以地笼里没货？” 放地笼跟钓鱼一样，也不是每次都有收获的。 谁料符明摇摇头，指着刚拽上来的地笼道：“你们看，上面口子的麻绳扣都不是我绑的。” 符明绑绳扣的技术是符老大一手教的，符婉也知道符明绑绳扣时的习惯，基本上喜欢把绳子绑得一点不剩，可现在地笼上得绳索，却是多出来一大截。 这明显是被人打开过。 好久没有被人偷过鱼货，符婉都快忘了还有这样缺德的人存在。 “天杀的，别让我碰见那杂种，不然我一准教训得他爷爷都不认识！” 符明气急败坏地怒骂道，今天是他放的地笼，要是地笼里的东西全被人偷了，那不是白瞎了丢了这么多网出去！ 面对生气且自责的符明，符婉跟符亮两人急忙出声安慰。 “哥，算了，后面还有不少地笼没收呢，没准那人也没来得及都收走。” “对啊阿明，下次我们来这埋伏着，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 符亮也生气，但今晚赶海收获也还算不错，至少没有空手而归。大过年的，何必让自己的心情不愉快。 符明闷不吭声地上前继续收地笼，符老大看出儿子脸上的憋屈，咳了咳低声说道：“行了，这次就当教训了，下次咱早点来就成。”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没什么钱，指定是符明放地笼的时候被人看见，所以有人在她们之前收了地笼里的海货。 这种人，符老大咒他一辈子吃不上两个菜！ 十个地笼都收回来，也是有些收获的，前面的六网没有东西，后面距离岸边比较远的地笼里倒出来大半桶螃蟹，以及两条半米长的七星海鳝。 符婉跟符亮把竹筒都扯了上来，那人倒是没有碰竹筒里的货，只不过可能天气太冷，两百个竹筒里只倒出来小半桶八爪鱼，目测应该三斤不到。 好歹有些收获，符明的脸色才好转了点。几人收完鱼货便带着东西往家走去，符婉看了眼手表，此时已经将近十点了。 回到家的时候，秦安宁已经带着孩子们回房睡觉去了。叶小翠把明天要用的菜都忙活完，便坐在主屋等符老大几人回来。 第1259章 听见外头的动静，叶小翠急忙起身出去。 “怎么这么晚，有收获？” “肯定有收获啊，娘，你还没睡呢？” 叶小翠摇摇头，随后接过符婉手上的桶。 符亮本来准备回去，想了想又跟叶小翠道：“婶子，拿个盆来，这里的虾我不卖给三叔了，咱们两家平分，明天年夜饭吃。” “什么虾啊，哎呦，你还逮到九节虾了？这虾不便宜啊，阿亮，要不你还是拿去卖了！” 卖？那是不可能的。 符亮闻言摇头拒绝，“不了婶子，这里的虾一半留给孩子们吃，一半我明天给我……给我对象家送去。” 这话说完，他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哎呦，送去对象家是吧，好好好，阿亮啊，婶子就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叶小翠闻言高兴不已，当即也不纠结什么卖不卖的事了，孩子知道要送东西去老丈人家，这是好事啊！ 这阵子符亮肉眼可见地开朗了不少，想必这个对象他是真的喜欢。 符婉是把符亮当亲哥哥的，符亮拿了个盆倒出一半九节虾，符婉这边也没小气，用桶装了一大桶赤甲红后，又装了一斤多八爪给符亮，末了，那地笼里收获的海鳝，也分了一条给符亮。 “行了行了，阿婉，这些就够了！” 眼看着给自己的鱼货越来越多，符亮忍不住直喊停，这要是再倒下去，回头他娘一准得骂他。 符婉闻言瞅了瞅，除了送人的，这里的也够符亮母子俩明天加个菜的。 符亮带着鱼货回家后，符婉跟符明纷纷去洗漱，叶小翠早就用大锅烧了一锅水，就算天气冷不洗澡，也得擦擦再睡。 儿女们都在洗漱，符老大也没闲着，螃蟹得用水缸养着，八爪鱼也得拿个网兜装着，不然明天起来一准儿爬个没影。 好不容易忙活完，符老大准备去洗漱进屋睡觉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男声在院子外急促地响起。 “哥，大哥，在不？” 符老大应了声，重新拉亮墙上的灯绳，这才看清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符坚。 符婉刚巧准备进屋，闻言也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符坚。 这都快十二点了，符坚跑来干嘛？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符坚见符老大几人没睡，顿时松了口气，他也来不及寒暄，便急忙说明了来意。 “哥啊，你跟我去山上瞅瞅不，我刚刚听见狗叫声起来，发现山上坟地里起火了！” “啥，坟地起火了？！” 叶小翠披了件衣服从房里出来，她刚忙活完躺下准备睡觉，又听见了外头符坚的声音。 符坚忙不迭点头，这事本来应该他爹跟他去，但老头子这把年纪了，天气这么冷也不好折腾，要是符坚一个人上山吧，好歹是坟地，他还真有些怂。 于是乎，他便想起了冤大头符老大同志。 山上起火可不是小事，符老大当即拿起手电筒便要往外走去，刚从屋里出来的符明见状，也急忙追了出去。 叶小翠目送着她们离开，嘴上也忍不住骂了起来。 “天杀的，明天都是除夕了，怎么山上这时候起火了？” 莫不是有谁放火？ 符婉也在猜想起火的原因，但在这边胡思乱想也不是个事。 要真是山上起火，那必须得马上救火，她们村子旁边那座山不是很高，上头一半是坟地一半是竹林。现在晚上还有些风，万一火苗随风落到村子上来，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第1260章 想到这，符婉急忙提起两个空水桶朝外跑去，叶小翠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闺女跟风似得消失在眼前。 “阿婉，你干什么去？” “我跟去山上看看！” 听着符婉远远传回来的话，叶小翠着急不已，这时候本在房里睡觉的秦安宁也被吵醒了，她穿好衣服出来，见叶小翠一脸着急，连忙询问起来。 “妈，怎么了？阿婉阿明她们哪去了？” “哎呦，她们去山上了，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在山上放火，符坚把她们喊去上山看看！” “哎呦不成，我得喊阿亮再拿两个桶和扁担过去瞧瞧，安宁啊，你在家看着两个孩子哈！” “啊？行！” 符婉提着水桶走得很快，但符老大几人的速度也不慢，刚到山脚，符婉便闻见了空气中的一股焦味。 “谁在山上烧纸钱？” 符老大听见闺女的声音，拿着手电筒往后一照，才发现闺女也跟了过来。 他正要说些什么，瞧见符婉手里的空桶，才恍然大悟。 嘿哟，他们三个人加起来还没符婉一个人机灵，万一真有火，他们赤手空拳的，难道用手舀水灭火吗？ 不过符婉说有人在山上烧纸钱，符老大跟符明符坚三人还真没闻见。 符坚用力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除了有股时有时无的烟味，哪能闻出什么其他味道。 怎么符婉一下就闻出是纸钱的味道？ “阿婉，你真闻出是纸钱的味道？” 符坚有些怀疑地问道，符婉肯定点头。她们说话的时候脚步也没停，眼看着马上到坟地了，走在最前面的符老大突然朝着他们举起手，示意他们别出声。 符坚和符明闻言立刻停下脚步，符婉亦是如此。这时候，周围的动静也愈发清晰起来。 只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先等会，这边的纸钱烧完了再灭火也来得及，纸钱都没烧完，你大娘哪能收得到钱？到时候，她怎么保佑我们家发财？” “我不跟你这瓜婆娘说这么多，你倒是赶紧的啊，这么大的烟，回头别人得发现了。” 符明越听这声音越耳熟，身后的符婉拉了他一把，张口朝他无声地说了两个人名。 符老二，王招娣！ 这两个神人二十九的晚上不睡觉，跑来坟地里烧什么纸！ 她们兄妹俩还是疑惑，最前面的符老大可是要喷火了。他个子高看得远，透过王招娣烧出来的火光，他一眼就瞧清了墓碑上的人名。 天杀的，那是他娘的墓，这两个人莫不是活腻歪了，居然跑到他娘的墓前撒野？ 这么大晚上的，也不怕他娘把他们带下去！ 符老二跟王招娣不怕吗，那自然是怕的，王招娣烧纸钱的手，这会儿还抖着呢！ 但以前村口放的电影里说了，富贵……富贵险中求，她要是不冒险，哪能赚大钱？ 至于符老二，他对发财的欲望没自家媳妇强烈，这会儿眼看着火光在黑夜中愈发明显，他心里的那个怕啊。 好不容易带来的纸钱没剩多少了，他拿起铁锹准备铲土灭火，谁料一个转身，正好对上符老大阴沉的面容。 “哎呦妈呀！” 一声惨叫后，还没等符老大出手，符老二便吓得跌坐在地上。 旁边还在烧纸钱的王招娣还以为符老二被鬼魅着了，正吓得想磕个头呢，谁想听见后头一阵动静，转身才看见符老大几人。 “王招娣，你在干什么？！” 第1261章 “我我我我……” “我给你阿奶烧纸钱呢……” 王招娣跪坐在地上，吓得脸都白了。面对符婉的质问，她咽了咽口水，结巴了好几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阿奶哪里需要你们烧纸钱，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符明气得铲起一铁锹土泼在纸钱上，符坚则是急忙从不远处的水沟里舀了半桶雪水过来，扑灭了剩下还在燃烧的纸钱。 “哎你们！这可是给你阿奶烧的！” 符婉一脚把剩下没点着的纸钱踢散，“什么给我阿奶烧，你们在我阿奶坟前，也不怕我阿奶带你们走！” 真是可笑，当年符老二的娘王老太在符老大他娘还没去世的时候就同符老大的爹勾勾搭搭，甚至符老大他娘去世之前，王老太肚子里就已经揣上了符老二。 一个小三的儿子，还有脸来正主坟前烧纸钱！ 符婉虽没见过自家阿奶长什么样，但她觉得，阿奶肯定不想这些人扰了自己的清净。 符婉这个孙女都能想到的事，符老大这个儿子自然也能想到。 要知道现在他们看见的墓碑，还是符老大做海猛子赚钱后给自家老娘做的，不然就他爹那个德性，当年棺材都没给他娘准备，更别提有什么墓碑了。 而棺材钱，也是当年符凤英求了村长，村长跟村里几个看不过去的村民一起捐钱买的。 就这样，王老太还不乐意，这会儿符老二还有脸跟王招娣出现在这里，符老大真是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死在这里。 “符老二，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想死就自己找棵树吊死，别在这里脏了我娘的地！” 符老大一把拽住符老二的衣领，符老二吓得浑身直发抖。 “我我我我我……哥我不是……” “别他娘的喊我哥，你还不配！” 当他不知道呢，前世他跟符明出事后，王招娣和王老太便用各种理由闹腾，然后把他家的船给弄了去，符老二虽然没有直接出面，但也默许了。 这也是这辈子符老大见符老二一次就想揍他一次的原因，孬种一个，要是他敢自己站出来别躲在女人后头，符老大还高看他一眼。 符老二从小到大都怕死，要说别人对死的恐惧有十分，那他就是一百分。 让他上山砍柴，他怕竹林里有竹叶青要他的命，让他出海打渔，他担心海里的鲨鱼能一口把他吞了。 久而久之，这种对死的恐惧能让他敏锐地感知到危险，上次在县城临阵脱逃躲过被拉去开黑矿，这次出来烧纸，他也感觉浑身不对劲。 王招娣一开始要上山烧纸的时候符老二就不愿意，奈何王招娣铁了心要今天出来烧纸，但她不认识符老大的娘的坟墓在哪，只能哄着符老二出来给她指路。 符老二也是因为吃过晚饭的时候，看见符老大几人去海边赶海，他便想着不会被发现，于是半推半就跟着王招娣上山给她指路。 只是这路一指，符老二就回不去了。王招娣带的纸钱不少，烧起来的时候火大，符老二不放心，也怕火苗被吹下山回头把村子给烧了。 于是他只能守在一边等王招娣折腾完，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点背，完全忘了符老村长的家离山上最近，站在他家后门往山上看，一眼就能瞧见山上出现了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