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大院之花》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东西被偷了 林国锋一开口，林海月甘拜下风。 虽然林海月自知售卖东西的水平不错，可比起林国锋来说，还是差了一截。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好勇斗狠的小子，居然有做销售的天分。 小嘴儿不仅利索，词还一套一套的，半点不打磕巴，就像是已经背过成千上万遍一样。 关键声音还洪亮，吆喝了半天都不哑嗓子，光是凭借着他的声音就吸引来不少人。 人群越聚越多，层层叠叠，都好奇地凑过来，想一睹真容。 林海月眼看人越来越多，招牌已经被人挡得严严实实，失去了作用，于是故伎重施，将牌子吊在了身后的大树上。 鲜红几个大字，配合林国锋的激情解说，广告效应直接拉满。 价格是姐弟俩商量好的，林国锋起初还怕价格太高，直到四处了解了之后才放下心来。 八十元，一点也不贵。 当时在广州看货的时候，林国锋想过要不要进一些便宜的电子表过来卖。 便宜的进价一两块，甚至还有几毛钱的，但是质感太差，想必也卖不上价钱。 而且最重要的，杂牌子质量没有保证，万一人家买回去戴几天就坏了，往后的生意没办法做。 还不如买有品牌的，可靠的，哪怕少赚一点也行，至少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林海月也和他一样的想法，做生意不能做一锤子买卖，要想做长久，就必须树立良好的口碑。 更何况是在大院附近售卖，那可就不只是砸了口碑的问题，连带着老爹也要遭人背后指指点点。 围观群众起初只是好奇、询问，少数有拿起来看的，但因为实在贵重，看两眼就放下，害怕弄坏。 林国锋倒是大方，为了让人家产生足够的购买欲望，大剌剌地就直接将表往人家胳膊上戴。 对方原本下不了决心，结果看见手表戴上了自己的胳膊，表盘上的数字一闪一闪，又注意到周围人艳羡的目光，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如法炮制，林国锋一点也不小气，谁有想买的意思，就大大方方让人家试戴。 或许是这个方法起了作用，表在手上戴过之后，人们购买的欲望被激了起来，不再只是被动的听林国锋介绍，而是主动询问一些使用上的问题。 过了一阵，便有人下定决心购买。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几个想买的也终于受到了鼓舞，纷纷凑上去，跟林国锋讨价还价。 林国锋咬死就是八十元，一分也不减。 这也是跟林海月事先商量好的。 人这么多，给谁便宜都不合适，低了只能更低，到时候讨价还价不仅自己吃亏，还拉长战线浪费力气。 真正想买的人，八十元也会买，不想买的，便宜五块十块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就这样，林国锋使出浑身解数，一来二去，好几个人决定购买，可因为大家身上都没带足够的钱，于是选定自己想要的，付了押金，转身回家去拿钱。 一个多小时的工夫，卖出去了六只。 人们从来都是爱跟风的，眼见着有人真的付钱拿了手表，其他人也坐不住了，最后四只表，林国锋丝毫没费力气，瞬间被人抢着买光了。 卖了第一包，林国锋这才从椅子下面抽出第二包，又拿出十只表，像刚才那样整整齐齐摆放在椅子上。 人们一看还有货，刚才后悔没抢到的一拥而上，这十只表，从摆出来到卖光，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姐弟俩想到电子表好卖，却没想到这么好卖。 二十只表一售而空，每只都卖了八十块。 紧挨在旁边的首饰和女装也不香了，今晚因为光顾着卖表，首饰和女装摊那边都是林秀英在看管。 可大家今晚的注意力都被手表吸引过去了，首饰女装摊的销售额直接减半。 林秀英直摇头，“看来以后这两个摊得离远一点。” 也不知秦战是早有预料，还是因为白天的事情，他今晚将摊子摆在距离他们好远的地方，少说也有几十米之外的马路对面。 小娟几次过来凑热闹，也都被秦战叫了回去。 就在林国锋打算将第三包手表拿出来卖时，被林海月按住了。 “不要急，慢慢来，不能一下子喂饱了，咱们隔两天再过来。” 林海月伏在他耳边说。 林国锋一头雾水，不太明白姐姐什么意思。 可打小就听她的话，既然姐姐这么说了，林国锋也只好将东西又收了回去。 这边手表摊撤了，那边的首饰女装摊又火了起来。 不少新面孔，跟顾客闲聊时，得知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的。 有几条街外的纺织厂工人、炼油厂工人，甚至有跨区过来的，就为了来林海月这里买首饰和女装。 为了扩大影响力，为了让更多的人能记住自己的摊位，林海月特意找人用红布做了一面招牌，挂在首饰摊前面。 黄色丝线绣了几个字——“海月首饰女装”。 这样一来，慕名而来的人们到了三支路，很快就能看见她的这面招牌。 林海月竖招牌这件事，在三支路的众多摊位里，算是独树一帜，头一份，不知不觉中就形成了品牌效应。 忙碌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卖完电子表之后，林国锋就跟着她们卖首饰和女装。 或许是因为他外形出众，引来不少女同志的目光。 好些年轻姑娘看见他，害羞得低头揪辫子。 可林国锋却丝毫无感，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女同志们的异样。 依旧该介绍的介绍，该算钱的算钱。 林海月却是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的，心里发笑，看着弟弟憨憨直男的模样，替那些害羞姑娘们感到遗憾。 本来林秀英和林海月两个人就已经够惹人眼球了，现在又来了个林国锋，整个摊位上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光是他们三个往那一站，就闪闪发光。 林海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当目光偶尔落在其他摊主脸上时，总觉得他们好像对自己的敌意更深了。 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因为就在东西卖的差不多，准备收拾摊位回家时，她弯腰一摸凳子底下，发现那第三包手表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偷现身 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林海月大惊失色，立即将身子低得更深，四处摸索。 没了，真的没有了！ 整整十块电子表，全都没了！ 林海月慢慢直起身子，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 林国锋看到她僵在那里，立即过去询问。 “姐，怎么了？” 林海月指了指凳子下面，“那一包手表不见了！” “什么？！” 林国锋先是不肯相信，也弯腰去摸索，后来干脆将凳子拿起来扔到旁边，直接在布袋子里翻找起来。 找来找去，那一包真的不见了。 “一定是被偷了！混蛋！混蛋！” 林国锋眉毛拧成疙瘩，眼底满是怒意。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盯上了！怪我刚才大意了，应该一直把袋子放在脚下的！” 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形，林国锋猜测，一定是在他们忙着卖首饰的时候出的事。 虽然放电子表的袋子就紧挨着首饰摊，还被他特意藏在凳子下面，但有一阵人实在多，他的确有些忽略。 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人悄悄摸了过来，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得了手。 “混蛋，要是让我发现是谁偷的，我非得揍死他！” 林国锋越想越气，骂骂咧咧，声音越叫越响。 林海月扯了扯他的衣服，“别这样，别让人家看咱们笑话。” 林国锋愣了一下，也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 这种时候站在这里骂街没什么用，只会让其他嫉妒他们的摊主幸灾乐祸。 “妈的王八蛋，十块表呢！幸好听你的话分成了小包，要不然……” 林国锋气得不行，可眼下又没有什么办法。 这条路上那么多人，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想找都无从下手。 林秀英也凑过来，听说手表丢了，大惊失色。 十块手表丢了，那就是八百块钱丢了！ “要不，要不我们报公安吧！”林秀英心急火燎，想不到别的办法。 “也行。”林海月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不过，要想找到手表，光报公安恐怕不行，我们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那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这街上这么多人，根本没办法找啊，人恐怕早都跑远了。” 再加上不少人看他们赚钱眼红，就算有人看到小偷，也未必会告诉他们。 林国锋懊恼极了，脑袋里全都是抓到小偷，将人痛揍一顿的画面。 “小锋，有一件事你别忘了，今天咱们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料到手表能卖的这么好，那第三包手表，本来就没想着能卖。” 林海月看着弟弟，眼底突然浮现笑意。 林国锋呆呆地看着她，一头雾水，不明白她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想着卖，那也不能让人给偷了啊，姐，你这话说的，咱总不能就这么认了吧？” 林海月摇摇头，不疾不徐地继续说，“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些表本来就不一样啊。” 林国锋更纳闷了，还是没反应过来她想说什么，更加着急了。 “所以呢？姐，这跟找手表有什么关系啊？” 林海月笑了，“所以，咱们有办法让那个小偷自己把表交出来啊！” 林国锋好像明白了什么，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那些表……” 林海月点点头，冲着林国锋眨眨眼睛。 “对呀！没错！我怎么没想到呢？姐，还是你厉害！”林国锋拍拍脑门，高兴起来。 林秀英听他们打哑谜，一头雾水。 “你们到底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话说一半，急死人了。” 林海月俯在林秀英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林秀英立即恍然大悟，也高兴地笑了。 这时，秦战闻声赶了过来，林海月看到他，眼前一亮，拉他到一边说了几句话。 秦战听了点点头，只说了三个字，“没问题。” 收了摊，回到住处，林海月一脸轻松，像是丝毫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林国锋还是有点担心，“姐，你说这事真的行吗？” 林海月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吧，没问题，秦战已经去找过人了，我估计，那小偷应该按耐不住，明天就会露出马脚了。” 林国锋听说事情是秦战去办的，心里有些不痛快，可他也承认，在找人办事这方面，他的确不如秦战。 那可不嘛，人家可是市场一霸！他林国锋可比不了。 林国锋撇撇嘴，酸了一句，“哼，那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多大能耐。” 林海月没搭理他，带着小娟和小军进屋讲故事去了。 没想到，事情进展比林海月预想的还要快。 仅仅是第二天一早，院门就被敲响了。 秦战匆匆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 “战哥，那小偷来了，你们赶快去吧！” 秦战一听，立马出门，林国锋恰巧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听说小偷出现了，也跟着秦战跑了出去。 男孩带着他们一路飞奔赶到自己家里，跑进院子，男孩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他就在那，我哥拦着他呢。” 秦战和林国锋二话不说往屋子里冲，啪的一声推开门，却发现男孩的哥哥倒在地上，捂着脑袋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小偷呢？”秦战问。 “快去追！就是三支路摆摊的那个肥潘！他刚刚出去！” 男孩哥哥挣扎着站起来，一脸痛苦，“战哥，快去追！他肯定往东边跑了！” 秦战和林国锋对视一眼，来不及说话，立即转身跑出门，朝着东边追去。 果然，才刚刚跑过一个路口，秦战就远远瞄到肥潘的身影。 臃肿的身材在这个年代极具辨识度，小腿儿倒腾的飞起，可即便如此，这么一阵也没跑出两条街去。 “站住！”秦战暴喝一声，朝林国锋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另外一条巷子围堵。 林国锋二话没说，转头调转方向，朝着旁边的巷子跑去。 打小就在这附近的街上混，林国锋对这附近的街道熟悉极了，他知道秦战想干什么，于是拼命加快步子，打算跟秦战一起，给肥潘来个前后夹击。 可就在眼前的巷子即将跑到尽头，准备转弯时，附近不知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第一百三十五章 被人挖墙脚了 林国锋诧异。 按道理说，秦战不可能这么快追上肥潘。 按照他对地形的了解，自己明明是抄了近道的，秦战追击在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对肥潘动手。 心里疑惑，脚下步子却没停过，三两下转过弯，跑到了隔壁巷子。 抬眼一看，惊讶地发现，发出惨叫的果然是肥潘，他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嚎着，一只布袋子丢在旁边。 不过，打倒他的，并不是秦战，而是一个小个子的男人。 男人理着寸头，穿着一件白色汗衫，身材虽然又矮又瘦，却结实得很。 林国锋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疑惑道，“徐磊？” 徐磊转过身，看到是自己的铁哥们林国锋，又惊又喜，上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 “小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国锋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目光落在肥潘身上，远处，秦战这时也跑到近前。 “徐磊，谢了！”秦战冲着徐磊点点头。 “战哥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哥俩谁跟谁，刚好路过，顺手的事儿！” 说着，徐磊又走到肥潘旁边，照着他腿上补了一脚。 肥潘哎哟个不停，脑袋上直冒汗。 “你们两个……认识啊？” 林国锋看着自己的铁哥们跟秦战聊得热乎，心里十分纳闷，莫名有种被挖墙脚的感觉。 “那可不，我们家那栋楼着火的时候，就是战哥把我妈背下楼的，要不是他，我老娘早都没了！打那以后我就决定，我战哥跟我就是过命的兄弟！” 徐磊说着，冲着秦战直乐。 几个月前徐磊家的那栋楼着火的事情林国锋是知道的，徐磊的老娘被人从楼上背下来获救，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他今天才第一次听说，将人背下楼的是秦战。 当即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行了，别聊了，赶紧的，把这家伙送派出所！” 秦战显然没什么兴趣闲聊，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一手扯起肥潘的衣领。 “好嘞，这小子，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徐磊走过去，直接将肥潘的两条胳膊扭在背后，一只手攥着，让他动弹不得。 肥潘疼得嗷嗷叫，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抓我干什么？你们有病啊？”肥潘嘴硬，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装无辜。 “抓你干什么？那你跑什么？” 林国锋气不过，上去在他的大脑瓜上拍了一巴掌。 “还把人小孙给打了，你还在这装什么？” 肥潘呲牙咧嘴，一点也不服软，骂骂咧咧道。 “老子就是去小孙那儿买点电池，他非拦着我不让走，说什么我是小偷，拦着我不让走，有病啊？我可不得打他呀？谁知道他是不是要抢我的钱！” 林国锋气笑了，从地上捡起那包电池，在手里掂了掂。 “那你告诉我，你买这么多电池干什么？” 林国锋打开那只袋子，里面不多不少，刚好装着十枚电池。 “我进的那些手表，里面都没有电池，需要自己一块一块装进去，我们就是料定了你偷了手表没电池，要找人买，才能在这里逮到你！十块手表，十枚电池，你还敢嘴硬！” 肥潘瞪着那包电池，两只眼球血丝遍布。 “我……我给我自己的手表买电池有什么问题吗？谁他妈规定的我不能买电池了？” “他奶奶的，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教训！”林国锋没耐心了，抡起胳膊就要揍他，却被秦战拦住了。 “别，你姐不让你打人你忘了吗？” 秦战冷着眼看向林国锋。 听到秦战把姐姐搬出来压他，林国锋又恼火又无奈，只好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瓜。 “行！那你来！我看你能有什么招。” 秦战转身一手掐住肥潘的下巴，将他的头扳起来，跟自己面对面，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那你的手表呢？”秦战沉声问。 “在我口袋里呢！”肥潘回答道。 秦战伸手去摸他的口袋，果然在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电子表。 爱卡牌的电子表，和林国锋买来的表一模一样。 林国锋瞥眼一看，头顶怒火直冒。 “还他妈说不是偷的，这不就是我的电子表？快说，其余的九块在哪里！” 不料，肥潘不但不认，反倒朝林国锋啐了一口吐沫。 “去你妈的，谁说这是我偷你的？这是我自己买的不行？怎么，手表厂是你开的，只能你有是吗？” 林国锋差点再次发作，却正对上秦战的眼睛。 不知怎么的，他明明觉得秦战这小子一无是处，可一对上他的眼睛，林国锋总是莫名的有些犯怵。 林国锋无奈，抓了抓脑袋，“行了行了，赶紧把他送去派出所吧，这些话让他跟公安同志去说。” 没想到，秦战没动地方，反倒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 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数字。 林国锋一头雾水，不明白他拿出来这个做什么。 “这表是不是你偷的，我现在就让你心服口服。” 肥潘瞪大眼睛，也是满脸疑惑。 他眼见秦战将表翻过来，看一眼表，瞄一眼纸上的数字，来回数次，目光突然顿住。 秦战眸色渐深，目光再次紧紧盯住肥潘，震人心魄。 “那你倒是告诉我，既然这表不是你偷的，那你表上的编号，为什么在我们的清单上？” 肥潘如遭雷击，瞳仁忽大忽小，眼神开始躲闪。 “我……” 他嘴唇翕动，还想说什么，却再次听到秦战开口。 “我可告诉你，我们手上有十足的证据，每块表都对应着一个独一无二的编号，还有跟手表一一对应的票据，你要是再嘴硬，也没关系，我们就拿着这些证据去派出所，让公安同事来判断，这表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秦战的声音极其冷静低沉，就像是在宣读判决。 终于，肥潘顶不住了，狠狠咽了咽口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战哥，我错了，我承认，这表是我偷的，饶了我吧，表都在我家里，我都还给你们，千万别送我去派出所，求求你们了……” 说着就要冲秦战磕头，徐磊索性放开他的手，成全他。 秦战默不作声，瞥了一眼林国锋。 林国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什么编号清单，什么票据，他才是这些电子表的经手人，他怎么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偷家失窃 当时进货，老板只是给他了一张收据而已，哪里有什么秦战说的唯一编号还有一一对应的票据？ 他的目光再次对上秦战，这一次，他在秦战的眼中看到了某种他读不懂的东西。 秦战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肥潘。 “好，没问题，那就带我们去你家拿表，不过，我可告诉你，但凡少一块，你小子就等着牢底坐穿！” 事已至此，肥潘哪里还敢嘴硬，一个劲地给秦战磕头认罪。 “好好好，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谢谢战哥饶命，谢谢战哥饶命！” 肥潘跌跌绊绊站起来，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双腿打着颤在前面带路。 几分钟后，便来到了肥潘家门口。 肥潘刚要抬手敲门，被秦战按住。 “自己拿钥匙开！” 肥潘嘴角颤了颤，刚想说自己没带钥匙，秦战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腰间。 他腰间的那串钥匙被秦战的手狠狠按在胯骨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别说你没带钥匙，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想耍花招，我现在就送你去派出所！” 肥潘的小眼睛在秦战的脸上匆忙打量一番，被他凶狠冷厉的神情吓得直缩脖子。 “没，没有，我怎么还敢耍花招呢……” 说着，双手微颤着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别出声，直接进去找！” 秦战压低声音俯在他耳边说道。 明明秦战手上什么动作都没有，可肥潘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拿刀抵着后腰一样，丝毫不敢乱动。 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心里把修表匠小孙一家骂了个底儿掉，祖宗八辈儿都招呼了一遍。 眼下却只能低头认罪，灰溜溜地进房间拿表。 刚才本想着敲门给媳妇发暗号，让她拿着表从窗户逃走。 却没想到秦战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让他什么办法也施展不了。 “我找我找，战哥你别着急，我这就进去找。” 说着，推门进了屋子，刚走了两步，人就站着不动了。 跟在后面的秦战和林国锋纳闷，以为他又要耍花招，抻脖子朝房间里一看，才知道这小子家大概是出事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所有的柜子门都敞开着，东西散落在地上，完全是遭了贼的景象。 “奶奶的，这是……” 肥潘脸色煞白，愣在原地。 “你小子是不是又耍什么花招？” 秦战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用力捏了捏。 肥潘吓得背后发毛。 “没，没，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手表在卧室里，对，手表在卧室里！” 想到手表在卧室里，肥潘顾不上别的，赶紧往卧室里跑。 秦战和林国锋紧随其后，跟进卧室一看，卧室里的情形更加不得了。 衣柜里面几乎所有的衣服都被掏了出来，所有盒子匣子罐子都被掀开盖扔的到处都是。 他顾不上别的，赶紧跑到床头柜旁边，趴下，朝里面摸了进去。 大惊失色。 没了，那包手表没了！ “混蛋，这到底是谁……” 肥潘快要气炸了，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喊起媳妇的名字，“崔爱萍！崔爱萍！” 总共两间房子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半个人影都没有。 肥潘慌了。 “完了，这个臭婊子，又去……” 突然想到家里还有别人，差点脱口而出的咒骂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手表没了？” 秦战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扯到自己面前。 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浸了寒霜，淬了冰。 “你告诉我，手表，是不是没了！” “没，没，没了……”肥潘磕磕巴巴，完全慌了。 秦战的手指越收越紧，肥潘的衣领被越拉越紧，勒着脖子，逐渐让他感到窒息。 “我……我去找，我能找到……我知道那贱人在哪！我现在就带你们去，一定能找到她！” 肥潘的情绪到了极点，恐惧和愤怒交织，将他逼向了崩溃的边缘。 他恨极了！ 崔爱萍这个婊子，肯定是又去找梁飞赌钱了！ 口口声声向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找他，结果自己前脚刚出门，她就翻出家里值钱的东西跑去了！ 真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贱人！ 越想越气，越想越恨，肥潘早就顾不上别的，只想立马跑到梁飞家，找那个婊子算账！ 看出他不是在骗自己，秦战同意了，让他走在前，自己和林国锋跟在后面。 梁飞离肥潘家并不算，远三条街的距离，只是位置比较偏，在远离大院，临近河边的老旧巷子里。 肥潘扭动着臃肿的身躯，气冲冲走在前面，眼看离梁飞家越来越近，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 此时的崔爱萍，正因为还不上债的事情跟梁飞纠缠。 “怎么可能抵不了我的债？昨天人家在市场上卖，一块表就能卖八十元，这九块表，能卖七百二十元呢！梁飞，好歹我也跟你好过，你不能这么坑我！” 崔爱萍又急又气，只因为梁飞说这九块表抵不了她欠下的两百块赌债。 “呵，崔爱萍，你要不要点脸？什么叫我跟你好过？你不勾引我，我能上你的当吗？别恶心人了，我说抵不了就是抵不了，谁知道这玩意到底值多少钱，别人能卖八十，你怎么保证我出去也能卖八十？” 梁飞撇撇嘴，态度很不耐烦。 “我告诉你，崔爱萍，这九块表，我最多让你抵一百块钱的债，你要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拉倒！以后也别跟我扯别的，老子不愿意带你这种人发财！” 说着，将那一包手表丢到旁边，再也不看一眼。 崔爱萍急了，她知道梁飞的性子，说一不二，吃软不吃硬，跟他硬碰硬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于是按了按性子，立马换了副嘴脸。 勾唇笑着，语气也软了下来，三两步扭到梁飞面前，身子也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软绵绵靠在了梁飞身上。 “小飞，别这样，姐每天都想着你呢，你不能这么伤姐的心嘛，姐今天陪你，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着，手就伸到了梁飞的腰带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许打他的主意 外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吓得崔爱萍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回事？”崔爱萍警惕地顺着窗户往外看。 却只瞧见院子里闪过一道身影。 还没等她反应，屋子的门就被人踹开了，又是砰的一声。 崔爱萍吓得尖叫，定睛一瞧，是自己的老公肥潘。 霎时间，崔爱萍身上的血凉了一半。 肥潘刚才推门的一瞬间，看见自己的媳妇刚刚跟梁飞拉开距离，脸蛋红得滴血，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刚才在干什么。 肥潘不敢对梁飞发火，只好指着自己的媳妇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不要脸的骚货，你是怎么给我保证的，说你再也不赌了，现在好，你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你真是让我恶心！” 说着，一眼瞥见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手表袋子，上前两步伸手要夺，却被崔爱萍扯住。 崔爱萍紧紧扯住布袋，怎么都不肯撒手，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老潘，我还欠梁飞两百块钱，你就把手表给我吧，让我抵债！” 肥潘一听，差点两眼一黑。 “崔爱萍，你疯了吧？这可是手表啊，一块表就能卖八十，你九块表给他抵两百块钱债？你脑子让驴给踢了吧……” 肥潘用力拉扯袋子，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崔爱萍力气大得惊人，他怎么都抢不过来。 “老潘，他还答应我说要带我们发财，他在南方那边有路子，不需要多少本钱就能发大财，算我求求你，我得赚钱，咱们得抓住这个机会！” 崔爱萍一边拉扯一边试图说服肥潘。 “那么多地方都需要钱，老潘，咱们得抓住这个机会，你听我的，我们一定能发财！一定能赚很多钱!” 肥潘听不下去了，朝她啐了一口，满脸的嫌恶。 “带我们发财？他凭什么带我们发财？崔爱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过什么，你敢这么说，不就凭他睡过你吗？我告诉你，你别异想天开了，成天做发财梦，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就你长这样，谁看你都恶心，还指望人家带你发财，我呸！” 这话戳到了崔爱萍的痛处，她瞬间变了脸色，一改刚才好言相劝的态度，冲着肥潘咒骂起来。 “你说什么呢你？姓潘的，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你没用，要不是你赚不上钱，我会这么着急吗？我会这么着急到处想办法赚钱吗？” 崔爱萍骂着骂着眼泪掉了下来。 “你家我家多少双要钱的手，你想过办法吗？去工地怕晒，打工嫌累，摆摊还嫌椅子坐得不舒服，成天好吃懒做，还嫌弃我恶心，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蠢又肥，满脑子除了吃就是睡！” 肥潘被噎住，气得脸红脖子粗，停在半空的手指颤抖着，像是恨不得戳死眼前这个贱人。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还埋怨上我了？要不是你……” 眼看肥潘要动手，两口子的争执就要升级，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梁飞不耐烦了，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踹翻。 凳子倒地哐啷一声，打断了两口子的争吵。 “要吵吵回你们自己家吵吵去，别他妈在我这儿闹腾，有钱就还，没钱就滚，别跟我扯些有的没的！” 说着，起身一把抢过被两人拉扯的布袋。 “还是那个价，这袋子手表，就抵一百块！另外，我告诉你崔爱萍，就你家这口子的尿性，你俩哪凉快上哪去吧，小爷我没这个功夫陪你们两个瞎玩儿！” 手表突然被梁飞夺走，崔爱萍的心里一松，肥潘却是急得要跳起来。 可他深知梁飞是个不好惹的，他的目光在梁飞的眼睛和布袋之间来来回回，嘴唇一张一翕，半晌也没组织好语言。 见两口子都愣着没动，梁飞彻底没耐心了，指了指门口，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嫌恶。 “滚，快滚！听懂了吗？老子说，快滚！” 两口子皆是一哆嗦。 就在这时，门外闪进来两道身影。 梁飞抬眼一看，愣住。 “战哥？你怎么来了？” 又看了眼他身旁的林国锋，一脸的狐疑。 “这小子怎么有点眼熟，诶，是不是上回在市场打架那个？” 秦战什么话都没说，冷着脸，走到梁飞面前，一把将他手中的布袋夺了过去。 “小子，来路不明的东西你也敢要，不怕进去？” 梁飞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秦战的意思是，这些手表是崔爱萍偷来的东西。 立即扯出无辜的笑来。 “嗐！战哥，你这话说的，我也不知道啊，怎么，这东西，是你丢的？” 秦战将一袋手表递给林国锋，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崔爱萍和肥潘。 两口子的脸色此时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林国锋按捺不住，上前骂了几句。 “一对贼鸳鸯，还互相嫌弃，我告诉你们，你们两个以后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生意，以后要是再给我姐使绊子，我饶不了你们！” 说着，打开手里的布袋，拿起表仔仔细细看了看。 万幸，都还完好无损。 肥潘和崔爱萍低着头，一言不发。 梁飞倒是来了精神，他瞥了眼林国锋手里的袋子，吊儿郎当晃悠到林国锋身边，上下打量他一番，故作熟络。 “诶，小哥，这东西是你的？从哪搞来的？哥们也有路子，要不咱们谈谈合作？” 林国锋看看他，不知道他的底细，可又实在好奇他说的“路子”是什么。 “东西是我的，怎么，你感兴趣？” 梁飞见有戏，立即想拉林国锋说话。 不料却被秦战打断。 “你姐还等我们呢，我们走吧。” 说着，勾住林国锋的肩膀就往外走。 梁飞急了，跟了出去。 “诶，别呀，战哥，你兄弟就是我兄弟，谈谈合作有什么不行的？进来喝两杯，哥们我最近进了些新鲜玩意，这次给你多让点利润，保证你能赚大钱……” 终于追到了院门口，秦战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梁飞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与此同时，用力拍了拍林国锋的肩膀。 “梁飞，这是我兄弟，你可不能打他的主意！”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他是间谍 梁飞歪了歪肩膀，嘿嘿一笑，故意装作听不明白。 “战哥，你这话说的，我对男的不感兴趣，只爱女人！” 秦战的眸光深了深，盯着梁飞的眼睛，直到他不自在地瞥开目光。 “梁飞，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梁飞嘿嘿笑着，摸了摸鼻子，“战哥，兄弟明白！明白！战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你放心！” 梁飞的小心思被秦战拆穿，再次瞥眼打量林国锋，这一次，他更加好奇了。 这么个稚嫩的愣小子，一看就是大院里长起来的孩子，秦战这样一个市场里的混子，居然这么护着他，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两人出了梁飞家，身后的院门刚一关上，林国锋就挣脱开秦战的手臂，眼底满是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谁是你兄弟了？我可不需要你护着我！” 秦战听他这么说，没觉得意外，鼻腔里闷哼一声，淡淡地说了一句。 “正巧，我也没拿你当兄弟，只不过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有义务提醒你一句，梁飞这家伙不是你能招惹的，你小心为妙，好自为之。别到时候着了他的道，连累你姐，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说完，大步朝前走去。 林国锋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作罢。 他真心讨厌秦战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完全把他当成了小孩似的，简直就是在占他的便宜。 最可气的是，还口口声声说都是看在他姐的面子上。 “混蛋，还真把自己当成我姐夫了，哼，没那么容易！” 林国锋气呼呼地往处处走，手里拿着那袋手表，心里琢磨起刚才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 先是修表匠小孙家过来通风报信，之后徐磊帮着秦战拦住胖潘，紧接着秦战用一张信纸让胖潘认了罪，而后又让梁飞乖乖交出了手表，最后还警告他，梁飞不是个好招惹的…… 林国锋越想心里越犯嘀咕，更加相信，自己对秦战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个家伙，绝对不简单！ 认识人多，又有手段，还莫名其妙总能让那些人怯他三分，不仅卖他面子，还好像巴不得跟他搭上关系！ 谁家老实人这样？ 尤其想到他不仅俘获了姐姐的心，还哄得老妈心花怒放，更离谱的是，就连刚刚回家的二哥也跟他处的热络。 这个家伙，心思绝不简单！ 至于他到底想干什么，想都不用想，必然是冲着老爹来的。 民政局局长，也算是高官，不管是办户口还是办工作，来求老爸的人络绎不绝。 这个秦战，肯定就是想攀上老爹这个关系，为自己谋利！ 而且，他想要的，应该绝不只是户口或者工作这么简单，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收买人心。 难道，他想要的是某种长期的利益？ 那么究竟是什么长期利益值得他如此用心…… 突然，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林国锋的脑海中形成。 间谍！ 秦战该不会是间谍？！ 这个猜测吓了林国锋自己一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秦战一个突然来到柳溪市谋生的农村小子，在无根基无背景的情况下，不仅迅速在大市场站住脚，还建立了庞大的人脉关系。 最重要的是，他精准地渗透了他们林家的每一个人！ 现在，除了聪明警觉富有智慧的他以外，家里每一个人都已经被秦战伪善的外表迷惑了！ 对，没错！ 林国锋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民政局内部有大量的公民个人信息，尤其是所有退役军人的个人信息。 不仅如此，民政局内部还掌管着各个社会组织信息，和具有战略价值的地理和行政区划信息！ 而这些，才是秦战真正想要获得的东西。 民政局对于体系内的成员背景调查相当严格，不仅要求祖上几代根正苗红，还要调查从小到大所有的社会关系，任何一个环节有疑点，都不可能进入民政局工作。 在这样严格的审查下，坏分子无从下手，所以，从官员的家庭入手，就成了唯一且最佳的途径。 林国锋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不愧是局长的儿子，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穿了敌人的伪装！ 想到这，林国锋决定耐下性子暗中观察，积极收集证据，待时机成熟，一举揭露秦战的丑陋面目，将背后的邪恶势力一网打尽！ 一股骄傲感油然而生，林国锋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牛X，浑身上下，一股英雄气息冉冉升起。 伸手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咬在嘴里，摸出一盒火柴擦了两下。 就在火苗瞬间燃起，刚要靠近香烟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林国锋！你干嘛呢？” 这声音，没人比他更熟悉。 林国锋吓得一哆嗦，手一颤，火柴掉在地上，嘴里的烟瞬间咬成两半，粘了一嘴的碎烟丝。（注：这个年代有些香烟没有过滤嘴） 猛地转头一看，是林海月。 林海月二话不说，过来揪住他的耳朵就是一顿拧。 “你个臭小子，还敢抽烟？上回给你的教训全忘了？还不到二十岁就抽烟，以后肺都得烂了！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方才冉冉升起的英雄气息瞬间被林海月击了个粉碎。 他想求饶，可嘴里的碎烟丝实在太难受了，使劲呸了两下，结果差点惹来杀身之祸。 “好啊，林国锋，你还敢呸我了？你个小混蛋，姐姐的话也不听了！” 说着，林海月踮着脚用另一只手拍他的脑袋。 林国锋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被姐姐拽得弓着腰，挨打不敢还手，哎哟哎哟直叫唤。 没吐干净的烟丝在嘴巴里泛着苦，味道逐渐强烈，求饶的话梗在咽喉说不出，忍不住又呸了几下。 呸呸呸！ 啪啪啪！ 脑袋上不知挨了多少下，才终于吐干净了嘴里的烟丝，林国锋都快被打哭了。 “姐，我错了，我不抽了还不行吗？” 林海月见他求饶，这才气地呼呼放开他。 第一百三十九章 培训班关门了 被教育了一顿，林国锋灰溜溜地跟着姐姐回了住处，老老实实将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讲给林海月听。 为了提醒姐姐认识到秦战的“可疑”，还刻意渲染了一些细节。 比如，徐磊明明是他的铁哥们，却对秦战如此狗腿； 手表上明明就没有编号这档子事，他居然提前准备了一份编号清单诈降； 还有那个梁飞，林国锋虽然跟他不熟，但也知道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就那样一个人，似乎跟秦战熟络得很，好像还巴不得想跟他合作似的…… 林林总总，所有描述都指向一点—— 秦战这家伙不简单。 没想到，听完了他的叙述，林海月点点头，也觉得秦战“不简单”。 “这个秦战不简单呀，这么厉害！” 一脸崇拜。 看到姐姐这副花痴表情，林国锋只觉得胸腔一口老血上不去也下不来，为了不背过气去，索性闭上了嘴。 秦战早就带着小娟和小军出摊去了，林海月也要去学校上课。 出门前，嘱咐林国锋在家把剩下那些手表的电池装好。 林国锋当然不敢不听姐姐的话，老老实实照做，把剩下八十块手表的电池都一一装了上去。 到了临近中午吃饭的时间，林国锋在屋子里待的烦，心血来潮，打算去接姐姐下班。 结果到了学校门口，左等右等也不见人。 起初以为是还没下课，只好耐着性子在附近转悠，烟也不敢抽，只能仰头望天数麻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距离下课时间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林国锋着急了。 他打算直接进学校找人，却被门卫大爷拦住了。 “诶，小伙子，你要找人？” 林国锋点点头，“大爷，里面的培训班还没下课吗？” “哪呀，今天就没上课，学生们早就走了！” 林国锋一听，满脑袋纳闷。 “早就走了？那，那老师呢？” “你是说林老师吧，我还没见她出来，她可能还在里面呢，我听着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校长让学生们先走了，我估计林老师可能在校长办公室呢。” 一听说“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林国锋着急了，“大爷，我是林海月的弟弟，你让我进去吧，我得看看她有没有事！” 大爷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国锋，皱了皱眉，迟疑道。 “你说你是林老师的弟弟，可你俩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林国锋愣了一下，知道大爷并不是在为难他，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说林海月跟他们家人长得不像，单眼皮，巴掌脸，秀气得很。 而他们兄弟几个，个个都是双眼皮，方额头，脸型较宽，十足的英气。 虽说他们都被人夸长得好看，可完全就不是一卦的。 不过，谁也没太在意这件事情。 他和两个哥哥都觉得，女孩子长得比他们秀气才是正常的。 至于爸妈，更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是啊，我姐跟我们兄弟几个长得都不像，可我真的是林海月的弟弟，大爷，你就让我进去吧……” 林国锋好言好语，即便天生是个暴脾气，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来硬的。 大爷有些为难，正在犹豫要不要让他进去时，林海月从里面出来了。 旁边还跟着一个身形微胖的年轻男人。 林海月微微低着头，脸上的神色不明。 旁边的年轻男人跟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在跟林海月说着什么，林海月时不时点点头，嘴巴却一下都没张。 等到两人快要走到门口，林国锋按耐不住了，跑到林海月面前仔细端详她。 这才发现，姐姐的脸色十分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林国锋只觉得一阵心慌，“姐，你怎么了？” 林海月这时才发现林国锋来了，抬眼看看他，唇角勾了勾，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没什么，回家再说吧。” 说着，回头冲着那个年轻男人点了点头。 “高义，我这就跟我弟弟回家了，你也赶快回去吧，到时候再开班，我会通知你的。” 高义点点头，脸上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 “那好，林老师，期待我们下次再见！” 林海月没什么情绪再说些别的，转身就拉着林国锋走了。 高义却没挪地方，一直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走到半路，林海月才告诉林国锋，培训班干不成了。 林国锋错愕，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回过神来。 “干不成了？” 林国锋似乎难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为什么呀？不是好好的吗？不是说八局宣传部门特别支持，连领导们都来看过了吗？怎么就干不成了？” 林海月笑了笑，一脸无奈。 “反正就是上面来人说培训班不能继续做下去了，连李校长都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他也气坏了，刚才一个劲骂骂咧咧。” “他只知道，上面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中学里面搞这种培训班不合适，至于怎么不合适，没有人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各种猜测在林国锋的脑海中涌现，最后，他说出了自己认为最有可能的那个答案。 “姐，这该不是老爹搞的鬼吧？他是不是想逼你回学校上班，特意搞的这一出？” 谁不知道林海月是林局长的女儿，谁又会冒着得罪林局长的风险来难为林海月？ 除了自己的老爹以外，林国锋实在想象不到，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事来。 林海月沉默，心里只觉得很乱。 这个可能性，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如果这事发生在邢大斌事件之前，她会和林国锋一样，坚定地认为这是老爹用来逼她回学校上班的手段。 可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发现自己和老爹之间有很深的误会，连带着，也让她怀疑这件事情背后，或许另有原因。 田家。 田敏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突然听到王阿姨叫她。 “小敏，你的电话！” 田敏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 起身不疾不徐下了楼，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立即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田小姐，那边的事情办妥了，林海月的培训班已经关门了。” 第一百四十章 没戏了 “姐，那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去宣传科，当面问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样，总得给我们一个正当的理由！” 林国锋气得要命！ 姐姐前后花了那么多心思，好不容开起来的培训班，这才上了两周的课就被迫关门，给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走，咱们现在就去问问，到底为什么！” 看着姐姐秀眉紧锁不说话，林国锋又着急又心疼，拉起她就要直奔八局。 林海月拽住他，“别。” 林国锋以为姐姐是顾忌什么，更加恼火。 “姐，你在担心什么啊，咱们又没做错什么，什么都不怕，直接去找他们对峙！有我在，我看他们要怎么样！” “你放心，就算真的是老爹在背后搞鬼，咱们也不怕！我去找他对峙，让他说说清楚，我看他到底能说出个什么道理来！” 林国锋自己受委屈不要紧，可要是欺负到他姐的头上，绝对不行！ 林海月看着弟弟一副准备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心里有点好笑，忍不住想捏他的脸。 “我是说别着急，现在大中午的，去了也找不到人，下午再去。” “哦，好吧。”心口刚刚燃起的火焰又被浇灭半截，林国锋抓抓脑瓜，“那我们去吃饭吧，弟弟请你吃好的！” 姐弟俩找了家小店，吃了饭，下午看着时间差不多，直接去了八局宣传科。 怕林国锋冲动惹事，林海月让他在楼下等着，自己上去。 林国锋虽说不愿意，但也没办法，双臂环胸，瞪着眼，一副“他要是敢造次老子就上去削他”的表情。 副科长朱欢见林海月来了，神色微变。 马上起身迎了上来，笑得十分客气。 “哟，这不是林局的闺女嘛，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我们这做客？” 说着，回头冲着自己的科员喊了一声。 “小王，去泡杯好茶来！” 林海月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一张娇俏的小脸上附了层淡淡的寒霜，冷冰冰的。 她也顾不上装什么温和有礼，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冷淡淡的。 “不必了，朱副科长，我不是来喝茶的。” 朱欢当然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昨天李校长刚来找过他，今天林海月就来了。 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朱欢笑了笑，“不管什么事，茶总是要喝的，要不别人该说我待客不周了。” 林海月向来最讨厌这种皮笑肉不笑的家伙，便也没什么耐性跟他东拉西扯。 “朱副科长，你应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我的培训班开的好好的，当时你们也表示给予大力支持，现在怎么又变卦了呢？” 林海月脊背绷得溜直，眼睛直直盯着朱欢，面带几分冷厉。 “我听李校长说，你们认为八局中学开这种培训班不合适，我倒想要请教一下，怎么个不合适？或者说，为什么以前合适，现在又不合适！” “还有，你们所说的‘合适’和‘不合适’的标准是什么，这个标准又是谁定的，这个标准又符合谁的利益！” 朱欢知道林海月会很生气，以为她会直接闯进来大闹一通脾气，却没想到如此镇定，思路如此条理清晰。 心里暗暗诧异，这还是那个泼辣天真没什么心眼的林海月吗？ 朱欢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幸好他早有准备。 “行，既然你来问了，我就把实际情况一一告知。首先，所谓的‘不合适’，就是指这个培训班属于盈利性质，不符合企业办学的精神。” “其次，为什么以前‘合适’，现在‘不合适’，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现在有人投诉了，对这个开办在我们学校里的培训班强烈不满。” “一是说，向来分文不收的校办中学居然搞起了收费的培训班，认为这失去了教育的纯粹性，背离了教育的初衷。另外，也给职工们造成了巨大的经济负担。” “毕竟，班里一个孩子上了培训班，其他不少孩子都眼馋，可你们一节课收费太贵，一般家庭根本承受不起，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一来二去就把怒火发在了培训班身上。” “所以说，这个‘合适’与‘不合适’的标准，其实就是能否被大家接受，现在提出反对意见的职工越来越多，我们也就只好将培训班关停。” 看到林海月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朱欢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小林，你也别沮丧，这也没什么。积极探索前进的路上，做很多事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大胆尝试是对的，是好的，可现在引起了大家的反对意见，咱们也只好顺从民意，你说呢？” 来之前，林海月想过无数种可能。 她知道，宣传科不一定会告诉她真实的原因，可好歹有个说法。 没想到，却得到这样的答案。 完了。既然是集体意愿，那这事基本上就没戏了。 林海月敛了敛眸子，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 “朱副科长，那这件事情真的就没有什么余地了吗？毕竟学校也是付出了成本的，买了电子琴，腾出了空教室，还做了宣传，培训班关停，这些成本就真的收不回来了。” 虽说这些成本对于企业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毕竟是已经投出去的成本，林海月眼下也只能拿这个争取一点回旋的余地。 朱欢摇摇头。 “比起职工们的意愿来说，这点成本算不了什么，除非……” 林海月抬起头看着他，以为事情还有转机。 朱欢笑了笑。 “除非林老师愿意免费给孩子们上课，利用这个场地，发挥你的专业能力，看到学生们成长，也是一种获得。林老师，你可以考虑一下。” 林海月勾了勾嘴角，站起身来。 “那还是不必了，朱副科长。如果那样的话，跟之前我在学校带音乐课没有任何区别，几乎所有人都在混日子，只有一两个学生在认真学习。” “人就是这样，做任何事情，不付出成本，根本不知道珍惜。那五块钱学费不只是我们的盈利，也是他们的决心。” 林海月轻叹，“既然学校只能搞非盈利的培训班，那只好另请高明。” 第一百四十一章 痛打邢楚利 从宣传科办公室出来，正准备下楼，迎面走来一个人。 林海月正在低着头思考接下来的对策，根本没注意到那人是谁。 没想到，对方却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林老师！” 听到有人叫自己，林海月这才抬起头来，看到那人居然是邢楚利。邢大斌的伯父。 一改之前对她的横眉冷对，今天的邢楚利乐呵呵的，一脸的幸灾乐祸。 “怎么着，林老师，心情这么不好？这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林海月看到是他，目光微沉，根本不想跟他对话。 见她这副难看的表情，邢楚利更加得意了。 “听说你的培训班干不成了？我就说嘛，利用公家的资源为自己谋利是最可耻的行径！就算学校没意见，群众们也不会同意！” “老李就是不听我的劝，这下好，钱白花了，力气白费了！林老师，年轻人做事情要动点脑子，别顾头不顾腚，学学你爸，能安稳待在位置上坐这么多年，那也不是容易的！” 邢楚利可逮着机会教训林海月。 两手背在身后，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架势。 林海月瞪着他，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心里想着怎么才能给这个家伙点教训。 邢大斌一家都是疯狗，自己动手的话恐怕要吃亏。 可如果只是骂他几句，又实在不解气。 想了想，回想起上辈子发生在邢楚利身上的一些事情，突然朝着他直愣愣走了过去。 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秀眉微蹙，像是在观察他脸上的什么东西。 走的越近眉头皱得越紧，等来到近前的时候，脸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邢楚利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错愕地看着林海月，脚下都忘了挪步。 “你干什么？你看什么呢你？” 林海月忽地将脸凑近他，停在距离邢楚利最多也就一只手臂的距离。 “哦——怪不得呢！” 林海月自顾自地点头。 邢楚利又气又恼，“什么怪不得？你说什么呢你！” 林海月继续点着头，像是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发现。 “怪不得你跟那个女学生搞在一起，原来你这么不要脸啊……” 此话一出，邢楚利的脸色骤变！ “放屁！你胡说！” 邢楚利怒火冲顶，又惊又惧，一把推开了林海月。 林海月早有准备，“啊”地发出一声惨叫，向后倒腾了几步，顺势躺倒在地，摆出一个可怜无助的姿势。 这声惨叫凄厉无比，把几乎一整层办公室里的人都引了出来。 看到一脸惊愕站在那里的邢楚利，和倒在地上的林海月，大家都呆愣在原地，不敢贸然上前。 朱副科长也赶了出来，见状大惊失色，立即上前查看林海月的情形。 “林老师，你怎么了林老师？” 朱副科长蹲在林海月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海月这才好像刚刚苏醒过来一样，勉强睁开双眼，眼睑微垂着，目光涣散。 看到眼前人是朱副科长，林海月像是见到了救星，泫然欲泣，两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晃了晃。 “朱副科长，邢楚利打我，他……” 说着，泪雨连连。 楼道里众人哗然。 “开培训班明明是我和学校商量好的合作，宣传科也是同意的，表示支持，现在做不下去了，怎么就埋怨我一个人呢，还对我动手……” 林海月一边抽泣着一边控诉邢楚利的罪行。 朱欢惊讶极了，扭头看向邢楚利。 邢楚利脸色煞白，又急又气，伸手指着林海月，一个“你”字卡在喉咙里，再也没有下文。 他怕林海月说出他和那个女学生搞在一起的事情，只好吃哑巴亏，把话咽了回去。 “老邢，这是怎么……” 朱欢刚要开口质问邢楚利，却看到他身后猛然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影高大结实，冲过来一把揪住邢楚利的领子，将人扯到自己面前。 邢楚利脚下不稳，差点跪倒在地。 朱欢想要上前阻拦，却被秦战一身怒气吓到，张了张嘴，最后小声劝了一句。 “这位小兄弟，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有事好好说啊！” 秦战对朱欢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他的目光幽暗如深渊，鼓着腮，嘴唇紧绷着，一双手臂青筋暴起。 他死死瞪着邢楚利，猛地一用力，硬生生将邢楚利半个人拎到了窗户外面。 邢楚利万万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情形，瞬间吓疯了。 他整个上半身被秦战拽着悬空在窗户外面，想要挣扎却半点力气也用不上。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阳光照在他几乎秃顶的脑袋上只觉得发烫，整个人都濒临崩溃。 “我没打她，我没打她，放我下来，我……” 邢楚利吓到失声，喊了几声之后破音了，喉咙里只剩下类似于野兽的啸叫声，整个人天旋地转，几近麻木。 林海月没想到秦战会出现，连忙出声劝说。 “秦战，你不要冲动，他要是出了事，两个孩子怎么办！” 秦战没有什么反应，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邢楚利，半晌冷冷吐出几个字，“道歉，向林海月道歉！” 邢楚利哪敢不答应，连声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林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快让他放开我，快让他放开我啊！” 邢楚利喉咙里满是血腥味，还在拼命叫喊着。 终于，秦战手臂上松了些力道，把他的身子往回拉了拉。 “邢楚利，你要是再敢给林海月找麻烦，下一次，我会让你哭个痛快！” 朱欢观察到他手臂的肌肉略有放松，朝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个男人跟着他一拥而上，将半个身子悬在外面的邢楚利拉了回来。 秦战放开邢楚利，却并没有走开，眼看人被拉回来，上前狠狠地在邢楚利的脸上给了几拳。 速度实在太快，朱欢和旁边的人都“没来得及”拦。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邢楚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脸上五彩斑斓。 “你这也太……” 朱欢本想埋怨，却正对上秦战怒火喷薄的双眼，当即收回目光，把话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 “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扭头看去，发现是林局长。 林伟东眉头紧蹙，看着秦战和林海月，一个浑身上下勃然怒气，一个倒在地上，还有一个邢楚利被打得不成人样。 不用想也能猜到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情。 目光骤冷，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他紧闭的嘴唇轻启，吐出掷地有声的两个字，“报警!”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秦战的怀疑 从派出所回到住处，听林海月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林国锋一脸震惊。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在八局办公楼里，短短十几二十分钟时间而已，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刚才在八局门口等姐姐出来，左等右等，没想到等来了派出所的同志。 林国锋起初没当回事，没想着跟姐姐有什么关系。 结果过了没几分钟，只见公安同志带着邢楚利走出来了，后面还跟着林海月和秦战。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秦战怎么会出现在民政局啊？” 林海月原本在向林国锋控诉邢楚利的恶心嘴脸，没想到这小子却把关注点转移到了秦战身上。 “这是重点吗？我在说邢楚利呢，你关心人家秦战为什么去民政局！” 林海月瞪了他一眼，表示不满。 林国锋撇撇嘴，“这邢楚利的确恶心，他们邢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时我要是在，非得揍死他不行！” 说罢，又转移话题。 “……可秦战出现在那的确奇怪啊，他摆摊做生意的，去民政局做什么……” 心里已经开始揣测，秦战是不是到民政局打探什么消息。 林海月无语，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你小子是不是就看秦战不顺眼？人家怎么招惹你了，你老是把眼睛盯在他身上！秦战今天去民政局是为了上次牛头村救灾款的事情！” 说着，弯起手指在林国锋的脑袋上敲了两下。 “上面领导叫他过去了解情况，做详细记录，顺便求证一下一些细节！听明白了吗？这一点老爹可以作证！” 听到姐姐提起老爹，林国锋不作声了。 当时林海月要进去，林国锋之所以同意在门口等着，就是不想碰到老爹。 听说后来老爹出现了，有点庆幸自己没进去。 不过，听说秦战再一次帮了姐姐，林国锋的心里不是个滋味，复杂的很。 恨当时对邢楚利出手的不是自己，让秦战这小子在对林家的渗透工作上又拿下一分。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跟在姐姐身后寸步不离。 绝不给那个家伙半点可乘之机！ 下午，林海月待在家里休息，睡了一觉后，翻出一盘磁带，放进秦战送给她的那台收录机。 音乐声响起，心情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培训班，眼看着学生们越来越进入状态，越来越有学习兴趣，却这样半途而废。 想想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不过，她不会放弃，大不了自己找地方继续开班。 早上通知他们离开的时候，林海月也是这样跟他们说的。 说既然师生一场，她就一定会把他们教到底，只要他们愿意学，她就一定会想办法继续授课。 只是时间上尚不确定，需要大家耐心等待。 想到这，林海月决定这两天去周围看看，找个合适的地方再把培训班开起来。 晚上，照旧出摊。 这一次，一家人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剩下八十块电子表，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也是运气好，出摊之前，方兰来了。 方兰的弟弟病情好转，已经回家养病。 她也恢复自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林海月高兴极了，正在发愁人手不够，方兰就来了，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方兰还上了之前林海月给她的钱，还带了些老家寄过来的土特产。 林海月本想让她赚了钱再还，可看她执拗的样子，只好收下。 她看出方兰的担忧，现在生意上多了林国锋和林秀英，方兰必然会担心林海月还是否需要她。 于是，林海月给她吃了个定心丸。 “现在经营的东西多了，人手也缺，正好你回来，以后我们一起好好做事情，有了钱，很多问题都解决了。” 方兰拼命点头，一个劲向林海月表示自己的决心。 “海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白天我要上课，进货的事情参与不了，但晚上我绝对没问题，你们也可以多点时间休息！” “至于钱，我少拿点，毕竟我只参与晚上的出摊，别的都得你们操心，只要你愿意带着我就行，我现在想通了，我不结婚，我要向你学习，好好努力赚钱！” 林海月看得出她的迫切，这次弟弟生病，必然让她感受到了钱的重要性。 若非如此，她家里也不至于这么着急逼着她结婚。 好在现在想通了，不至于跳进上辈子的火坑，林海月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于是，到了傍晚出摊之前，他们商量好，林海月和林国锋专门负责手表摊位，林秀英和方兰负责首饰和女装摊位。 分工明确，确保不会再出差错。 两个摊位拉开一些距离，好让到时候的人群不至于太过拥挤。 他们没想到的是，刚刚到摆摊的地点，就发现已经有好些人等在那里。 他们好些都是慕名而来买手表的。 这个时候，柳溪市几个百货大楼里虽然也有售卖电子表，但是大家对比之后，发现同样的东西，林海月这里卖的要比百货大楼里便宜不少。 自然而然的，一传十十传百，本就是稀罕物，价格又便宜，不少人都从大老远找了过来。 于是，摊子刚刚摆好，就卖掉了好几块。 尝到了甜头的林国锋乐得合不拢嘴，更加卖力吆喝，一张嘴就没停过，各种讲解介绍，力气使不完似的。 这下也顾不上把眼睛盯在秦战身上了,以至于秦战走过来在他旁边站了半天，也没被他发现。 有一阵客人少了，林国锋回头找水壶喝水，这才发现姐姐在跟秦战聊天。 两人站得挺近，说话还压着声音，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林国锋咬咬后槽牙，心里十分不满。 “姐，你过来看这些钱对不对。” 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出一个把两人分开的理由。 林海月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满脸都写着“你小子别耍花招”的警告。 正在郁闷时，摊位钱突然来了两个人。 穿着挺气派，一个腋下夹着黑色小皮包，一个背着黑色挎包，一开口就吓了大家一跳。 第一百四十三章 背后有人 “你们这些电子表，一共有多少？我全都要了！”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操着浓重的外省口音，指着林国锋面前的电子表。 林国锋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位大哥，你说，全都要了？你要多少？” 大哥喉咙里咕哝一声，有些不满道，“没听懂话呀，我说了，有多少我要多少！” 林国锋摸了摸脑袋，不可置信，但还是如实相告，“我这还有七十一块表，你都要？” 本以为这个数量会超出大哥的想象，却没想到，大哥面色如常，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点点头，“都要，七十一块表都要！” 林国锋欣喜若狂，剩下七十一块表一下子都卖出去再好不过了，省得在这劳心费力。 林国锋心算了一下总价，对大哥说，“那就是一共五千六百元。” 本以为大哥多少会砍些价，心里想着一块表便宜个几块钱也不是问题，却没想到，大哥点点头，很痛快地答应了。 “行，我现在就给你钱！” 说着就示意旁边的男人从背包里拿钱。 林国锋眼睛都直了，除了在广州的时候，他还从来没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 可没想到，还没等那人把背包拉开，就被林海月上前制止了。 “不好意思啊大哥，不能卖！” 林海月走到林国锋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 林国锋一头雾水，扭脸看着姐姐，完全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这么好的生意，为什么不做。 他刚要开口问，林海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林国锋只好闭上嘴，往旁边站了站。 听说不卖了，大哥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十分不悦，立刻嚷嚷起来。 “你们这怎么回事？说好了要卖，怎么又不卖了？什么意思啊？拿我们哥俩当猴耍呀！” 街上的群众们听见动静，纷纷围拢过来。 林海月见大哥生气了，立即陪上笑脸。 “大哥，不好意思，我弟弟刚来，不懂事，我代他向你们道个歉！” 声音清脆好听，笑靥如花，态度十分客气。 再加上林国锋和秦战两个站在旁边，大哥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做买卖痛快点，我给钱，你给货，这不挺好的事情？我钱带得管够，还有什么问题？” 林海月笑笑，娓娓道来。 “大哥，你也知道我这边卖的便宜，我是这附近大院长大的孩子，这些表弄过来就是给街坊邻居们一个实惠，让大家都能尝尝鲜，你这一下子都买走了，那他们怎么办？” 旁边围观的群众没想到林海月会这么说，居然叫起好来，纷纷附和。 “就是啊，这个价格让我们上哪买去啊？你全都买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今天大老远赶过来的，就是为了买这表送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全买了呀！” “你不差钱，我们也不差钱！凭什么全都让你买走，我们不同意！” …… 大家这个反应，林海月也是意想不到。 刚才还发愁怎么才能说服这个大哥，没想到大家这么配合，你一句我一句，大哥的气势立马矮了半截。 果然，大哥的脸色十分难看。 可他似乎不死心，咬咬牙，继续道。 “刚才是这小子答应我的，都说好了要卖给我，又变卦，做生意有他们这么做的吗！不卖就不卖，我还能逼着他们卖？” “可他们出尔反尔，这是看不起谁呢？你们是不是看不起外地人，小瞧我们？你们哪个单位的？我要去找你们领导评评理！” 瞬间给他们扣了顶“歧视外地人”的帽子，还威胁她要把事情闹大。 看他执意找茬的样子，林海月心里一咯噔。 刚才她只是出于谨慎，才不同意大哥一次性都把手表买走，现在看他的态度，对方恐怕是有备而来。 林海月暗自庆幸，自己上辈子也经历过不少风雨，这点麻烦还吓不到她。 她勾了勾唇，语气冷了几分。 “这位大哥，你这话就说的有失偏颇了，这附近几个大院，你问问有多少不是外地人？我们绝大多数人的父辈都是援建柳溪才到这来的，天南地北哪的人都有，我还是第一次在柳溪听说‘歧视外地人’这种说辞。听起来，真是可笑的很。” 话落，人群中有不少附和的声音。 大哥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刚要张嘴说什么，林海月并不给他机会。 “所以大哥拿这种理由来为难我，说明应该是有备而来，故意来找我的麻烦，我就想问问，到底是谁怎么跟我过不去，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麻烦你转告他，有什么事情不要当缩头乌龟，直接冲我来！” 听林海月这么说，林国锋的脸色骤变，围观群众也纷纷表示不满。 “她可是我们的老街坊，是局长的闺女，你们两个小子从哪来的，是不是故意来搞破坏的！” “人家不卖怎么了，人家自己的东西说不卖就不卖，你们在这吵吵什么呀，还上纲上线扯什么歧视外地人，老子也是外地人！” “就是，快走快走，人家不卖给你们就快走，别影响我们买东西，派出所就在旁边，别在我们这儿惹事！” 两个男人万万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维护林海月，有些傻眼了。 干脆放弃挣扎，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林海月心里冷笑，这两个家伙没事先做好功课就来给自己找麻烦。 这附近的几个大院，少说有大半人都是从外地来的，响应援建柳溪的号召，跟随单位迁居至此。 这人拿什么诋毁她不好，偏偏往她身上泼“歧视外地人”的泼水，真是可笑的很。 生意继续进行，危机解除，秦战也回到自己的摊位。 这时林国锋才凑过来问她，刚才为什么不愿意把手表卖给那两个人。 “我就是觉得培训班关门这件事情有点不对劲，虽然跳出来张牙舞爪的是邢楚利，可我觉得，他没有能力让宣传科改变主意。” “投诉什么的，我觉得也是他们编出来的借口，八局中学本来就没几个人喜欢音乐，说学生们会因此产生攀比心理，完全不可信。” 林国锋听了，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暗中发现 “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什么人在背后给你找麻烦？” 林海月点点头，表情十分肯定。 “我猜，这个人的能耐还不小，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至于他为什么要折腾我，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既然这个人这么费尽心思对付我，今天没让他达到目的，一定还会想办法给我找麻烦。” 林国锋听姐姐这么说，恼火极了。 “谁这么可恶啊，我们自己做点事情招谁惹谁了，混蛋，别让我知道是谁，要不然老子非得揍死他！” 林海月瞥了他一眼，“别老动不动就揍死谁，你不用负责的呀？” 林国锋烦躁地抓了抓脑袋，“那怎么办呢，这人要是一直盯着我们不放，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林海月倒是不以为然。 上辈子做生意，背后给她使绊子的人多了。 不仅同行会动手脚，只要发现她生意做得好，哪怕利益上跟她没有冲突的人，也会想办法给她找麻烦。 甚至连一些所谓的“朋友”，也会心生嫉妒，找准机会绊她一脚。 人性不过如此，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没关系，就像我刚才决定不卖给他一样，我们事事小心一点，不给别人钻空子的机会就好。我想他总不至于明着抢吧？” “哼，他敢？他要是敢明着抢，老子非得……” 林国锋话说了一半，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脑瓜嗡嗡的。 缩缩脖子，瞪了一眼林海月，敢怒不敢言。 林海月看着眼前这个弟弟，实在有些头疼。 明明长得还算秀气，却天生是个张飞的性格。 性子直来直去，一言不合就干仗，偏偏还有点缺心眼，脑子不会拐弯。 想到他上辈子的遭遇，林海月更加觉得，还得在他身上多费点心。 “非得干嘛？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这可是法治社会，你脑袋能不能清醒点！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让我和咱爸妈怎么办？” 林国锋嘴角抽了抽，有点不自在地笑笑。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生气嘛！你的培训班关门了，紧接着又有人来摊位上找麻烦，还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林海月拍拍他的肩膀。 “不用想那么多，做好眼前的事情就行，其他的只能见招拆招，想那么多也没用！” 说着，把林国锋按在摊位后面的小板凳上。 姐弟俩说话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到，秦战不见了。 秦战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摊位，而是尾随在刚才那两个男人身后，跟了出去。 那两个男人似乎很不甘心，一路走，一路骂骂咧咧的，秦战不远不近跟在他们后面，听了个大概。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明着抢……” “……管他，爱咋咋地，反正钱不退……” 秦战听到他们的对话，眼底暗了暗。 两人穿过一条巷子，来到路边，左瞧右瞧，走到了一辆停在角落处的小汽车旁。 看到那辆汽车的一瞬间，秦战的瞳孔骤然紧缩，神情愕然。 那是田敏的车，他已经见过无数回，绝对不会搞错。 进口的皇冠汽车，整个柳溪市也找不出几辆。 果然，两个男人走到汽车旁，后排的车窗便摇了下来，露出田敏那张看似清纯懵懂的脸庞。 即便那张脸被车顶的阴影遮掩了半边，秦战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电子表摊位上，林海月姐弟两人的生意比前一天还要好。 有人专程来买，有人过来看个热闹。 眼看剩下的手表卖了一半，林国锋突然注意到人群后面，有几个人在朝着他们探头探脑。 林国锋蹙了蹙眉，下意识就想到是不是又有人来找事。 他回头叫林海月往那边看，林海月个子没他高，踮起脚来抻着脖子看了半天才看到。 这一次，她没有紧张，反倒一副惊喜的表情，迫不及待地一脚踩在凳子上，朝那几个人拼命挥手。 那几人看见林海月注意到了他们，高兴地往前挤，可是人太多了，怎么也挤不动。 林海月只好招呼他们往旁边去，这才好不容易跟他们走到一处。 “林老师，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听说你在这里摆摊，就约着一起过来找你。” 带头的是一个女孩子，十六七岁的模样。 跟她一起来的，有四个人，都是之前林海月音乐培训班的学生。 林海月看到他们，高兴极了。 “没想到你们能来找我，是不是着急上课了？” “是啊，林老师，今天课没上成，我们都很担心，学校那边的回答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底什么情况。” 学生们都面露担忧。 他们年龄有大有小，有学生有职工，都是些真正热爱音乐的，家里也都很支持，否则也不可能让他们去上这种五块钱一节的音乐课。 之前就有学生说，他们早就想找老师学音乐，可就是不知道去哪里找，因此听说培训班招生，他们都特别激动。 家里支持的，自然不用说，痛痛快快掏了钱。 不支持的，就跟爸妈死缠烂打，好不容易磨到他们点头同意。 因此实际上，培训班关了，他们比林海月更着急。 林海月当然理解他们的心情。 “大家别急，我正在找新的地点，等找好了马上通知你们，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得等等了，先复习咱们学过的，别到时候忘了。” 听说林海月在找新的地点，大家脸上的表情明显愉悦了些。 “林老师，到时候还是你来教吧？” “那当然了，肯定是我教。” “林老师，以后学费不涨价吧？” “不涨不涨，放心吧。”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和林海月热热闹闹聊了一阵，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表情。 看得出，他们打心眼里喜欢林海月这个老师。 “时间不早了，大家就散了吧，赶紧回家。” 林海月眼看时间不早，劝他们赶快回家。 没想到，话音刚落，又有一道身影穿过人群中挤了过来。 一边挤一边朝大家喊着。 “林老师，同学们，今天我请客，去我姑的店里吃顿夜宵！” 大家回头一看，那人是高义。 第一百四十五章 师生联谊 “今天好机会，咱们这么多同学在一起，和林老师一起去吃顿饭，来个师生联谊！” 高义说着话，已经走到了他们近前，兴冲冲的，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几位同学一听，有的高兴，有的面露难色。 林海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下次吧，下次我请大家，挑个白天的时间，今天都这么晚了，还要回去休息。” 可高义很坚持，“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起了，就随便吃顿夜宵，下次等新的培训班开课，咱们再聚一次。” 说着，看林海月的表情并没有松动的意思，高义灵机一动，编了个理由。 “其实，也是想请大家帮个忙，今天我姑姑店里出了些新的夜宵小吃点心，不知道口味怎么样，正好叫我请些人过去帮忙尝尝，所以……” 高义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似的。 “……不知道同学们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从吃人白食到给人帮忙，几个同学的表情变了。 刚才那几个面露为难的，这时候也点点头，表示愿意帮忙。 林海月一看这种情形，本来还想说自己就不去了，让他们几个去就好。 可刚才那个带头的女学生一下子就挽住她的胳膊，高兴地晃了晃。 “那太好了，林老师，咱们就去给高义的姑姑帮这个忙吧，顺便搞个师生联谊！” 听她这么说，同学们纷纷附和。 林海月不忍心搅了大家的兴致，只好答应。 “那你们等我一下，我跟我弟弟交代一些事情。” 转身要去找林国锋说话，高义却跑了过来。 “请大家一起去吧，你们有几个人都一起来，几个人的口味不做准，多来些人才好。” 林海月犹豫了一下。 想了想，今晚摆摊赚了不少钱，方兰又刚刚回来，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 于是点点头，过去招呼大家一起去饭店。 这时候秦战刚好回来了，听说大家要去吃饭，打算先带着两个孩子回去。 林海月没说什么，想做秦战跟他们不熟，也不是一路人，大概聊不到一处，也就没再劝。 可高义却热情得有点过分，过来邀请秦战一起去。 “都一起去吧，带着两个小朋友也热闹些。” 林海月本以为秦战会再次拒绝，却没想到，他竟然没怎么犹豫就痛快地答应了。 “行，那就一起去！” 当即和小娟一起收拾好东西。 林海月对秦战的反应有点意外，却也没多想。 小娟知道要一起去饭店吃饭，高兴地拉着林海月的手蹦蹦跳跳。 小军也跟着激动，拽着小娟的衣服咯咯直笑。 十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高义姑姑家的饭店。 没想到，饭店晚上的生意也不错，居然只剩下一张大桌。 加上两个小孩，一共十三个人，勉强坐下。 落座时，林海月刚刚坐下，林国锋就挤到了她的旁边，顺便还把林秀英安排在林海月的另一边。 坐下之后，瞥了一眼秦战，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秦战根本没搭理他，带着两个孩子在旁边坐下。 林海月并没有注意到弟弟的举动，小娟却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虽然是个八岁的孩子，可她也看出来林国锋什么意思，满肚子不高兴。 坐下之后，小丫头就一直瞪着林国锋，表情十分不悦。 林国锋却一无所知，乐呵呵听姐姐和别人聊天，时不时插上两句，加上人长得好看，招小姑娘喜欢，很快和大家混了个熟。 起初没觉得什么异样，可过了一阵，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扭过头去一看，发现居然是秦小娟一直在瞪着他。 稚嫩的小脸上挂着气呼呼的表情，撇着嘴，鼓着腮帮子，两条小眉毛拧在一起，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他。 即使林国锋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的躲闪，反倒更加犀利了几分。 就像是一只凶猛的小兽，甚至还冲他呲了呲牙齿。 林国锋头一回被一个小孩子这样盯着看，又好气又好笑，横眉竖眼，佯装发怒瞪着小丫头。 秦战看不到小娟的表情，却看得见林国锋。 看到林国锋朝着自己旁边的小丫头吹胡子瞪眼，这才发现这俩人居然在暗暗较劲，十分无语，不动声色地用大手在秦小娟的小脑瓜上拍了拍。 遭到哥哥的警告，小娟这才收回目光，临了还给林国锋做了一个鬼脸。 林国锋撇撇嘴，刚想问问她到底什么意思，这时吃的上来了。 花样繁多，琳琅满目。 炒饭、河粉、米糕、包子、馅饼，还有不少小菜和汤。 林海月看看端上来的东西，又看看别人桌上的，发现没什么不同。 一时间，对高义刚才的说辞有些怀疑。 既然是请人试吃，那东西肯定是新品才对，难道不应该等收到反馈再公开售卖？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林海月也就没再多想，和学生们一边吃着一边聊得高兴。 高义很热情，不停地招呼大家吃这个吃那个，尤其对林海月格外照顾。 又给她夹菜，又帮她盛汤，不仅连林海月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其他学生也看出了什么。 看向他们两个人时，目光中多了些打量。 林海月被这些打量的目光弄得别扭，高义却不以为然，甚至因此更加殷勤起来。 “林老师，你有男朋友吗？” 其中一个女生问的十分“应景”。 林海月的嘴角抽了抽，把嘴里的一口烧卖咽了下去。 正要回应，旁边的林国锋却抢先开口。 “没有，我姐还没有男朋友，有合适的话，可以帮忙介绍！” 林海月强撑的笑容绷不住了，扭头狠狠地瞪了林国锋一眼。 再次看向女生时，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我现在不考虑个人问题，先做事业，这个时期谈感情，太牵扯精力。” 说完，收回目光，眼睛在秦战那边匆匆掠过，正好捕捉到他脸上的表情。 那表情有些复杂，像是失落，可又好像带着几分欣慰，挺复杂的。 林海月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形容。 不过，高义脸上的表情却是明确的。 听到林海月的回答，高兴得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想追我姐 也不知是突然兴起，还是事先就打算好的。 临近尾声时，高义向大家宣布了一个消息。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清了清嗓子，立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同学们，有一件事情我想向大家征求一下意见。” 大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都好奇地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高义看向林海月，一脸的自信满满。 “我把咱们培训班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了，我爸表示，可以在清河乐器厂里面安排个场地出来，给我们免费使用，不知道大家觉得怎么样。” 想到有些人可能不是很清楚清河乐器厂在哪，高义又补充道。 “就在丰华路上，离得不远，从这里公交车三站就能到。” 大家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我知道了，那个乐器厂离我家不远，交通挺方便的！”有人附和道。 听说乐器厂愿意给他们提供上课场地，大家都很高兴，纷纷表示没什么意见。 “好啊，音乐培训班开在乐器厂不是很好？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接触到更多乐器。” “我觉得挺好的，离我家近，走路就过去了。” “乐器厂不错啊，高义，你爸是乐器厂的呀？那以后我们用的电子琴是不是也可以优惠？” …… 有了场地马上就可以开课，大家兴奋地讨论了一阵。 可这件事情，他们做学生的说了不算，到底行不行，还得看老师怎么决定。 大家都看向林海月，想听她怎么说，却没想到，林海月的脸上没有半点喜悦的表情。 她抿着嘴，表情绷着，仰着头看向高义，眼底意味不明。 半晌才收回目光，开口道，“我先去看看再说吧，还得现场看过才知道合不合适。今天时间不早了，就到这儿吧。” 语气淡淡的，说着就准备起身。 大家酒足饭饱，又说又笑，到了这阵子，也真的是累了。 于是纷纷从桌边站起来，准备回去休息。 走到门口时，趁着旁边没人，林海月快步走到高义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高义，帮我谢谢你爸的好意，但我不想在乐器厂里办培训班，替我转告一下，谢谢他费心。” 听林海月这么说，高义着急了。 “林老师，为什么呢？我爸说可以给咱们一个可大的房间，足够容纳三十个学生，而且乐器厂现在也需要对外宣传，把培训班开在厂子里，对厂子也是有好处的。” 高义抿了抿嘴唇，一脸正色。 “林老师，我爸说了，乐器厂给咱们培训班提供场地这件事，算是合作，不算是帮忙，你不用有心理压力。” 林海月笑笑，摇摇头。 “高义，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跟别人合作，我只想自己开办一个单纯的培训班，谢谢你。而且，下次如果再有类似的事，希望你能提先跟我沟通，否则会让我觉得有些被动。” 高义蹙着眉，满脑子疑惑，半晌才愣愣地点点头。 他万万没想到，在他看来这么好的事情，林海月居然会拒绝。 更没想到，她会因此介意。 “那……那我送你回去吧？” 高义的表情像是霜打的茄子，悻悻的，却还在硬撑着。 林海月刚准备开口拒绝，旁边就响起了一个清脆的童音。 “谢谢高义哥哥，不用了，我们都住在一起，有我哥哥在就行了，你放心吧！” 小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一下子抱住林海月的胳膊，冲着高义笑嘻嘻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李海月当然知道她的小心思，觉得好笑，便也没说什么，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小娟笑得欢快，也不等高义反应，拉着林海月就朝着门外去了。 高义望着她们俩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时林国锋经过他面前时停下，瞥了他一眼。 “想追我姐？” 高义吓了一跳，没想到林国锋会问的这么直白。 眨巴眨巴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僵硬地点点头。 林国锋邪邪一笑，搂住他的脖子走了出去。 等把人都送走，高义返回饭店，找到收银问多少钱。 “刚才一个男的付过了。” 收银朝高义晃了晃账单。 “付过了？谁付的？”高义纳闷。 明明说是替饭店尝尝口味，怎么会有人抢着付账，难不成，自己那点小心思早就被人看穿。 “就刚才出去抱孩子的那个，个挺高挺帅的，我们刚才还说呢，这么帅怎么就有孩子了，真是可惜！也不知道被谁糟践了！” 说着，跟旁边的服务员咯咯了笑起来，脸上瞬间飞上了一抹红色。 高义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抱孩子的只有一个，就是秦战。 他今天特意叫秦战过来一起吃饭，就是想试探秦战和林海月的关系，也是试探林海月对自己的态度。 更多的，是想在大家的见证下，展示自己对林海月的一片真心。 可没想到，不但自己的好意没被林海月接受，自己大大方方做东的这顿饭，也被别人宣誓了主权。 高义心里憋闷极了，越想越气。 不过，收获也还是有的。 刚才林海月的弟弟林国锋对他讲了些事情，看样子，这个未来的小舅子很不喜欢秦战。 既然这样，有了他的帮助，那自己应该会多些机会。 想到这，高义心里舒服了些。 . 回到住处，林国锋上个厕所出来的功夫，发现姐姐和秦战都不见了。 心里恼火的很，跑去找秦小娟，扯着嗓子问。 “丫头，他们俩上哪去了？” 秦小娟正在准备哄小军睡觉，看他这副咋咋呼呼的模样，瞪了他一眼，手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林国锋无奈，只好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他们俩上哪去了？你知道吗？” 秦小娟依旧没有好脸色，起身走到门口，丢下一句“不知道”，啪地一声关了门。 幸亏林国锋躲闪的快，否则鼻子都得被门给撞歪。 “嘿！你这小东西……” 林国锋气得差点抬手砸门，没想到，门又开了。 “我哥说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瞎打听！” 说完，不等林国锋反应，又关上了门。 这下林国锋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站在门口，手抬起又放下，最后暗戳戳骂了一句，回房间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急着还人情 林海月默默跟在秦战后面，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大晚上的，也就是他，否则林海月对谁也没这么好的心情。 走过两条巷子，穿过两条马路，七拐八拐，就在林海月感觉有些走不动时，秦战终于在一座二层小楼前面停了下来。 这栋小楼勉强能称为“楼”，占地面积不大，小小一栋，看上去，一层也就四五个房间大小。 灰秃秃的墙面，上面墙皮斑驳，看上去年久失修无人维护。 即便是晚上，也能看见窗户上覆着厚厚一层土。 勉强能被称为“前院”的这块地面上，杂草长得茂盛，高度齐腰。 大半夜的，有点瘆人。 林海月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 “这是……” 她看向秦战，月光下，他脸庞的棱角更加分明。 “这里给你做培训班怎么样？下午托人找的，我带你进去看看。” 说着，秦战走到大门右侧的窗户前，伸手在窗户上沿摸索了一下，摸到一把钥匙。 拍拍手，用钥匙打开锁，手轻轻一推，大铁门吱呀一声发出怪叫。 里面黑漆漆的。 扑面而来一股尘土气息，混合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不说别的，单是凭这股气味，就知道这里曾经应该是一间厂房，而且是废弃已久的厂房。 秦战在墙上摸索了一番，打开灯，照亮了房间内的情形。 果然，偌大一个空间里，没有任何隔墙围挡，空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着一些机械零件，还有一些废铜烂铁。 除此之外，就是随处可见的尘土。 好在房子整体状况看上去良好，墙面也没有什么损伤，简单粉刷一下就行。 “这里以前是一个小厂，后来搬迁了，一直没有人租，你看看觉得怎么样。” 秦战向林海月介绍道。 林海月点点头，“还不错，我看这里有两层，那楼上呢？不能空着吧？” “这你不用担心，这房子是别人抵债给我的，你用一层和用两层没什么区别。多些空间，万一以后你开展别的业务，也有地方用。” 秦战说得轻描淡写，带着林海月走到楼上看了看。 楼上一共五个房间，有大有小，都是方方正正的，也都有窗户，看上去很舒服。 好几个房间里都还有家具，桌子板凳之类，显然以前是被用作办公室的。 大概因为用途的不同，楼上整个的感觉比楼下好很多。 总体来说，林海月感觉很满意。 “我还是得用楼下，楼上的房间多，但是每一个都太小，作为教室太局促，改建的话又太麻烦，楼下正好，最多加一个隔断就行。” 林海月一边在屋子里转悠着，一边在脑海中设想以后的使用场景。 越想越觉得没问题，这里可以用，而且很方便。 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合作”，独立的场地自主经营，这样最好不过了。 “那就这么定了，这里挺合适的，尽早收拾好就可以开班。正好舞厅那边要装修了，让施工队先到这边来做。” 说到这，想到有些事情还是得跟秦战说清楚。 “不过，这里既然是别人抵债给你的，那我必须付租金给你，你算算看，一年收多少。” 林海月转头看向秦战。 秦战一双手插在裤兜里，明明是一副放松的姿态，可因为身上的肌肉紧绷棱角分明，人又挺拔，总给人一种随时都在准备进入战斗的感觉。 秦战摇摇头。 “这房子我不会收你钱的，要不是你当初带我去南方批发市场，我找不到这么好的赚钱门路，而且，小娟和小军平日里也不少麻烦你，你就当我用这里还人情好了。” 说着，就把手上的钥匙递到她面前。 他的手指修长结实，骨节分明，钥匙挂在他的手指上，莫名好看的很。 “这里现在是你的了，随你怎么处置。” 林海月有点没想到，秦战会这么着急还她的人情，心里有点说不上什么感觉。 不过，既然他想还，那她也没有不让他还的道理。 林海月点点头，接过钥匙。 “那行，那我只有说声谢谢。” 语气很淡，嘴唇勾着笑，带着几分客气。 昏暗的橘黄色灯光下，林海月抬头看着秦战，感觉他陌生又熟悉。 上辈子，两人在一起幸福度过的那些岁月历历在目，他的温柔深情，他的细致体贴，每每想起时，仍旧让她感到温暖。 可现在，这个年轻时代的秦战，总好像跟她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他依旧很好，可他的好总是周到的、客气的，带着无法再进一步的疏离。 她很想对他说些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索性罢了。 两人回到住处时，林国锋还没睡。 他窝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两手交叉垫在脑后，双腿交叠搭在旁边的台阶上一晃一晃，一副大爷的模样。 旁边还摆着那台秦战送给林海月的收录机，收录机里放着歌，是邓丽君演唱的《美酒加咖啡》。 “……明知道爱情像流水，管他去爱谁……” 林海月推开院门时，一眼就看到他这副德行，只觉得好笑。 眼看两人一前一后进来，林国锋没动地方，依旧躺在那，眼睛却瞥着两人。 “去哪了这么晚？” 听着漫不经心，却满是打探的意味。 林海月有心气气他，可又怕他当了真，只好如实道，“秦战帮我找了个开培训班的地方，特别好，这两天就可以开始装修了。” 林国锋挑挑眉，目光落在秦战身上。 秦战没搭理他，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林国锋暗戳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真是及时雨，他姐需要什么，这小子就马上能搞到什么，偏偏又跟他姐若即若离的，平时走得近，却又不搞对象。 说他没有什么企图，真是鬼都不信。 “姐，你也长点心眼，别像以前似的，谁都信！” 林海月刚要进屋，听他这么说，已经迈进门槛的步子又收了回来，眯眼瞪他。 林国锋见她表情不对劲，一下子从摇椅侧面滚下去，脚底抹油，跑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跷跷板约会 姐弟俩在院子里的对话，被秦小娟听了个清清楚楚。 把小军哄睡着后，小娟就打算出来看看，没想到，刚要开门，就听到这姐弟俩在外面说话。 当即就气鼓鼓的，眼睛滴溜一转，心里生出个想法。 第二天一早，秦小娟第一个跑出屋子，坐在院子里等他们出来。 秦战先出来的，小娟看到他，立即嚷嚷起来。 “哥，我都快上学了，还没去过公园，我听说公园可好玩了，有滑滑梯，有旋转木马，还能划小船！我也要去，还要叫海月姐姐一起去！” 秦战愣了一下。感觉今天的秦小娟有点反常。 却也第一次意识到，的确应该带两个孩子去公园去玩一玩。 只不过，之前一直忙着赚钱，小娟也从未提过这样的要求，他也从没想到过。 因此，或许是出于做兄长的愧疚，秦战立即就答应了。 “行，我们今天就去，不过，你海月姐姐……” 秦小娟以为哥哥担心林海月不愿去，立即冲他摆摆手，信誓旦旦地说。 “我去跟姐姐说，她一定肯去的！” 说着，蹦蹦跳跳跑回房间找林海月说话去了。 “小娟，我是说……”秦战嘴角抽了抽。 他并不是担心林海月不愿去，而是觉得他们两个一起去公园这种地方有点别扭。 昨晚从饭店出来，就有人问他和林海月是不是两口子，说这俩孩子跟他们一样长得漂亮。 挺尴尬的。 林海月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和自己一起带两个小孩去公园，要是被认识的人碰到了，指不定要遭人背后编排。 那些背后嚼人舌根的，从来都不怕事情闹大。 他不希望林海月因为自己遭受这些。 意料之中的，很快，房间里爆发出小娟高兴的尖叫声。 “太好了太好了！海月姐姐要和我们一起去公园了！小军，咱们赶快换衣服，我们要去公园玩啦！” 小军跟着咯咯笑，拍着小手，房间里热闹极了。 二十分钟后，两大两小做好出门准备，这时候林国锋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了。 看到他们四个整装待发，一脸喜庆，林国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揉了揉眼睛，满脑袋问号。 “你们干啥去？” 不等别人开口，秦小娟再次抢答。 “我们要一起去公园，你留下好好看家！” 说着，迫不及待拖着林海月往门外走。 林海月被小娟拖得踉踉跄跄，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弟弟一眼，“我们下午回来，中午你自己吃吧。” 林国锋刚睡醒，脑袋里还有点犯迷糊，一时竟做不出反应。 直到他们关上院门，笑声从院墙外传来，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被甩掉了。 “他奶奶的……” 一男一女，带着两个孩子，俨然一家四口。 那副开心的样子，好像看他一眼都嫌多余。 林国锋有点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寸头，转头去洗漱。 刷了牙洗了脸，刚才那幅画面却一直在他眼前闪来闪去，越想越烦躁！ 公园离得不远，四个人坐公交车也就是两站的距离。 下了车，秦战抱着小军，林海月拉着小娟，开开心心进了公园。 小娟开心极了，看什么都稀奇。 看到滑滑梯，小娟愣是滑了十几回才罢休，还带着小军滑，两个孩子乐疯了。 他们玩滑梯的时候，秦战和林海月就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之间总是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 两人不怎么说话，甚至不怎么看对方，眼睛一直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小娟虽然玩的高兴，可却一直关注着他们，时不时看他们一眼。 终于到了小娟期待的跷跷板，等前面小朋友下去了，小娟一屁股坐上去，让林海月坐在对面。 滑滑梯两边一大一小，一上一下，小娟大呼小叫，笑声阵阵，别提玩的有多开心。 可玩了没几下，小娟就使劲冲着哥哥招手。 “哥，你过来玩，我要去上厕所！” 公园里人多，秦战以为小娟是怕自己上厕所的功夫跷跷板让人占了，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也只好答应。 于是，等小娟从跷跷板上下来，秦战平生第一次坐上了跷跷板。 旁边有别人看着，也不好干坐在那占地方，只好和林海月两个人一上一下玩起来。 一开始笨手笨脚的，不知道该使多大力气，要么腿上力气大了，颠的林海月屁股疼，要么就是坐狠了，一屁股下去差点把林海月颠起来。 林海月也是没想到秦战玩个跷跷板使这么大力气，吓得惊叫出声。 秦战一个大男人坐在跷跷板上，本身就觉得尴尬，再把林海月颠的七荤八素，更加不好意思了，一张冷肃的脸通红。 偏偏这时候，听到旁边有人笑，秦战觉得那声音应该是在笑自己，于是更加不自在了，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腿上，放缓力度。 林海月也不淡定了，浑身紧绷，手脚都用上了力气，生怕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把自己颠个好歹。 要“上厕所”的小娟带着小军走开，躲在花丛后面朝他俩看。 小丫头乐的捂着嘴巴咯咯直笑。 小军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反正看姑姑在笑，他也跟着乐。 笑着笑着，小娟转头的功夫，瞥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 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站起来探着脑袋仔细瞧了瞧，小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林国锋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上半身倚着树干，斜站着，嘴上还叼着一根烟。 抽两口就朝着跷跷板那边看一眼，一脸的不高兴。 上下嘴唇时不时还一张一合，配上那难看的表情，即便听不到声音也知道他是在骂人。 小娟自然知道他在看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来。 想到自己刚刚好不容易把哥哥和海月姐姐搓到一起，气恼的不行。 于是，一分钟后，秦小娟拉着小军走到了林国锋面前。 正在吞云吐雾的林国锋望着跷跷板那边，根本没注意到前面来了两个小东西。 “你干嘛站在这里偷看！” 小娟仰着头，扯着嗓子冲林国锋嚷嚷了一句。 林国锋吓得一哆嗦，手上的烟都差点掉了，左右看看，这才发现他们两个小家伙。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怕了你娟姐 “诶！你个小东西，昨天晚上冲我嚷嚷，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又吓唬我！” 平生第一次被这么个小家伙吓唬，林国锋气得抓耳挠腮却毫无办法，只好瞪眼吓唬她。 他竖着眉毛咧着嘴，极尽可能做出吓人的模样。 “你信不信我收拾你啊，臭丫头，你上外面打听打听，我林国锋一拳就能把人打飞！就你这种小家伙，我胳膊一抡你就回不来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着动作。 可费了半天劲，小娟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仅是她，就连小军也是一样，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表演似的。 临了，居然眯起圆溜溜的大眼睛，笑了。 两个小家伙的反应简直让林国锋感到抓狂！ 想当年他也是这几条街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谁不知道他锋哥拳头硬，性子狠，哪里的混混想要到八局大院惹事，都得忌惮他几分。 可偏偏这两个小东西有眼不识泰山，居然不怕他！ “你……臭丫头，你听明白了吗？！”林国锋竭力掩饰尴尬，继续摆着凶巴巴的表情问秦小娟。 可这小家伙依旧油盐不进，一张小脸冷得很，眼睛瞪着他，一瞬不瞬。 “你偷偷摸摸在这里干嘛？是要干坏事吗！” 秦小娟伸出手指着林国锋，继续扯着大嗓门质问他，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林国锋刚才那些威胁的话。 林国锋只觉得一口老血顶在喉咙里，差点背过气去。 小娟的声音又脆又亮，引来旁边不少路人的注意。 看到是两个孩子跟一个小伙子对峙，立即有几个人停下脚步，用打量且警惕的眼神盯着林国锋。 林国锋气恼极了，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一个红二代，居然也有被当成坏人的一天，真是把他的脸扔在地上踩。 “你这个小东西……我在哪关你什么事啊！” 林国锋有点抓狂，却没想到，秦小娟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跪了。 “我要告诉海月姐姐你抽烟！海月姐姐最讨厌你抽烟了，你不只抽烟，还吓唬我和小军，等我告诉她，看她怎么收拾你吧！” 说罢，领着小军转身就走。 也不知林国锋戳到了小军哪里的笑点，小军一步一回头，看着林国锋乐个没完，半点也没觉得他可怕。 听到秦小娟威胁他把自己抽烟的事情告诉姐姐，林国锋只觉得身子凉了半截。 “别别别，你你你……秦小娟，秦小娟你等等！别走！” 林国锋着急得想要去抓秦小娟的肩膀，可旁边几个路人犀利的目光盯得他下不去手。 秦小娟也不理他，两个小人四条小腿使劲迈着步子，半点没有回头的打算。 林国锋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他们面前，一改刚才凶巴巴的表情，换上了一张扭曲的笑脸。 “小娟小娟，好姑娘，你别告诉我姐，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说让我怎么办，只要你不告诉我姐，我都答应你，行不行？” 林国锋弓着腰低着头央求秦小娟，表情缓和了，语气也软了，根本顾不上丢人。 小娟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半点没给他好脸色。 “这是你说的，什么都能答应？” “什么都能什么都能，你说！” 林国锋满口答应，根本想不了太多。 打小他就拿姐姐没办法，小时候调皮捣蛋，每次都得被她揍一顿。 虽然老爹揍他的时候，林海月会出来护着他，可她动手的时候，却从来也不手软。 以至于现在长大了，阴影还是挥之不去，对这个姐姐还是怕的很。 见林国锋真的认了怂，秦小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那好，那以后你什么都听我的，我就帮你瞒着，要不然，我就把你抽烟的事情告诉海月姐姐！” 林国锋眼角直跳，面露难色，“答应你一件事情就得了呗，你这还狮子大开口了……” 话说了一半，就被秦小娟打断。 “你要不愿意就算了，不强人所难，不过，海月姐姐要是知道你不止抽烟，还打麻将……” 这句话一下扎在了林国锋的麻筋儿上，眼睛突然瞪得溜圆，一把捂住她的嘴。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以后都听你的行了吧？” 奶奶的，这下可真的是栽了！ 嘴巴被捂住，秦小娟生气地拧着眉，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旁边两个路人立即不干了，马上过来制止。 “诶，这位同志，你这是干嘛呢？快放开她，要不然我们就报公安了！” “小姑娘，你们不要，叔叔马上叫公安过来！” “这是谁家孩子呀？都快被人给拐走了！” …… 林国锋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缩回手，冲着路人陪上笑脸。 “误会误会，她是我妹妹！我们闹着玩呢！” 说着，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小娟。 “小娟，解释一下呀。” 小娟见他态度良好，这才点点头，对着那两位路人说道，“他是我哥，我们俩闹脾气呢，没事的！” 看到她小脸甜甜一笑，那两位路人才放心地走开了。 “那好，既然你答应我了，你现在就回家去，别在这呆着，再让我看着你偷偷摸摸的躲在树后面，我就……” 林国锋连忙朝她摆手。 “……好好好，小娟，不，娟姐！我怕了你了，别说了，我走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林国锋无可奈何，直起身子烦躁地抓了抓脑袋，转身走了。 小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得意地笑了。 回到跷跷板那里，秦战就像是见了救星一样，立即从上面下来，把座位让给她。 被颠了半天的林海月也坐不住了，招呼旁边其他小孩过来，让秦小娟跟他们一起玩。 不料，秦小娟却摇摇头，“不了，我们去划船吧！” 好不容易把他俩叫出来一趟，得想办法让他们拉近距离才行。 海月姐姐是她的嫂子，她可不能让别人抢走了！ 为了给她占地方，如坐针毡在跷跷板上坐了半天，到头来小丫头倒不稀罕了。 秦战表情僵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 于是，四个人又去了湖边，买了票坐船。 不远处的岸边，林国锋又暗戳戳地躲在大树后面，朝着他们不停地张望。